[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460、喋喋不休惹人厭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方圓的心久久不能平靜。方淑娟的話有些刺傷了方圓的自尊心，雖然或多或少，方圓自己也承認是從岳父孔子田那裡得到了一定的好處，但自己今天的進步，主要還是靠努力獲得的，市課一等獎，省課一等獎，全國課一等獎，與孔子田又有什麼關係？沒有這些成績，即便是有孔子田給自己作後盾，那市教育局也不會提拔自己當68中的副校長。

    但無論什麼話，都要學會換一個角度去思考。方淑娟說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靠孔子田，就是靠自己的業績，他方圓也會一步一步地從教導主任走上副校長、校長的崗位，而且這樣的進步特別的扎實，不需要擔心背景倒了，人的進步停止職位恐怕也保不住的問題。但是，現在的社會不同以往，曾經有那麼一個階段，許多人是靠真才實學被提拔上去的，而今，什麼都講關係，什麼都講金錢。要麼你有關係，要麼你有錢，否則，真正想得到希望獲得的，真是難上加難。在青聯會上，曾經聽一位青聯委員說，現在的派出所所長都是要靠錢買才成，30萬，交上30萬，你就可以當派出所所長。當時方圓很驚詫：30萬，相當於工資近30年啊！就為了當幾年所長，就能拿30萬嗎？方圓還記得羅達甘有些譏諷地說：“這30萬有什麼？夜總會、吧廳、迪廳、練歌房、茶樓，與許多員警都有關係，這些錢，他們就給出了。未來的幾年，派出所就會保護他們的正常經營，不受騷擾。說白了，就是裡面有什麼賣淫、嫖娼、賭博甚至是吸毒的事情，派出所因為提供了保護，沒有人敢管，也管不了。有些搞的比較過分的，乾脆就在市局或區分局有統一行動的時候，提前報信，確保萬無一失。”這話深深地刺激了方圓，讓方圓覺得當初選擇孔雙華，雖然現在感覺孔雙華的確有很多讓人難以忍受的缺點，但這個選擇沒有錯。我方圓要活下去，而且還想發展，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那是遠遠不夠的。如果沒有岳父孔子田這個說起來還算是比較過硬的關係，翟書記、韓局長、姚校長還會對自己這樣關心嗎？或許姚校長會的，因為學校的工作需要，但翟書記和韓局長呢？教研室謝主任呢？

    方圓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躺下，在胡思亂想中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下午4點多了。打開電腦，把下周的複習思路整理了一下，也就5點多了。方圓看了看對面的掛鐘，知道自己該回家了，於是給孔雙華打了一個電話：“雙華，你現在在大學，還是回家了？”孔雙華說：“我在大學裡呢！方圓，你快來吧，我都快叫這個小周氣死了。”方圓說：“周哥在不在身邊，當著他的面說不好啊！”孔雙華說：“就當著他的面說怎麼啦？就當著他的面說，就當著他的面說！”

    方圓無語，心裡也能想像得出小周有多麼的氣憤與痛苦。但這沒有辦法，孔子田算是小周的衣食父母，孔子田要是不要他了，他也只能在大學裡做一個普通的司機，甚至只消孔子田一句話，就會被解聘。所以，現在的小周也的確很難做，他是敢怒不敢言，是有屈撒不出，有氣不知道泄到什麼地方。如果小周還算是一個瞭解社會的人的話，他再牛，也不敢對衣食父母的女兒發脾氣啊！方圓心裡真有些同情小周。方圓說：“好啦，雙華，我馬上從學校出發，20分鐘後到你那裡。”孔雙華說：“快來吧，我今天要開車回家。你坐在我身邊，我會比較放心的。”方圓說：“好。”

    方圓到了濱海大學的時候，小周已經不知去向，只有孔雙華一個人坐在中華駿捷轎車裡。方圓上了車，問孔雙華：“雙華，你爸爸的司機呢？”孔雙華沒好氣地說：“走啦！剛剛爸爸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就走了。”方圓說：“現在天黑得差不多了，要不我開回家？”孔雙華說：“不，我要開嘛！”方圓說：“雙華，其實我也支持明天你開車上班，因為那是白天。今天你被小周氣得心裡也不平靜，晚上開車對面車的燈光還很晃眼，萬一雙華你受了驚嚇，影響了咱倆的寶寶，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孔雙華說：“你說的也是，那我就讓你開。不過，明天白天我一定要開車上班。”方圓說：“沒問題，相信老婆經過今天一天的練習，一定相當地熟悉，只要把車速控制在50公里之內，遇到緊急情況就刹車，絕對沒有問題。”

    方圓坐到了駕駛座上，心裡還是有一些怡然自得：跟孔雙華這樣的女人相處，一定要注意方式和方法。在小周的眼裡，孔雙華或許就是母老虎，蠻橫不講理，但此刻在方圓的眼前，也是乖順似玉兔。一路說著笑著，孔雙華似乎忘記了白天被司機小周氣得不得了，與心愛的老公在一起，聽著老公的柔情蜜語，一切仿佛都成為過眼雲煙有什麼還比得上與方圓，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幸福快樂呢！

    晚上孔子田又有應酬，沒有在家吃飯。吃飯的時候，孔雙華又說起白天練車的事情。方圓說：“雙華，心情好才會對我們的寶寶好。不愉快的事咱吃飯的時候不說好不好？別噎著嗆著。”孔雙華說：“你想憋死我啊！不跟媽媽說說，我心裡憋得難受。”孔媽媽說：“吃飯的時候說話的確不太好。要不等我們吃完了飯，我們再說，好嗎？”方圓說：“是啊！我們家雙華是最通情達理的好女孩了。”孔雙華笑了：“已經不是女孩了，現在都成了女人了，你方圓的女人。”一家人都開顏大笑。

    吃完飯，方圓搶著把碗收拾到廚房，收拾好餐桌後就開始刷碗。孔雙華和孔媽媽就在客廳的沙發開始閒聊，只兩三句話，孔雙華就把話又扯到了白天練車的事情上。孔雙華說：“想起來我就生氣。媽，就這麼一個技術很一般的司機，竟然還要對我指手劃腳。有的時候，的確是**作不到位，但我也就是一個新手嘛，他卻急得仿佛要狗跳牆似的，直接用手來拽方向盤，大聲喊要刹車。他不喊，我還知道怎麼做，他這一喊，我都分不清什麼是刹車，什麼是油門了。你說他可氣不可氣？”孔媽媽說：“行，等你爸爸回來，你跟你爸爸說說。現在司機有的是，不行的話，讓你爸爸換一個。”孔雙華說：“換，一定要換！免得我以後看見他，心裡就有氣。”

    在廚房裡幹活的方圓，心裡不僅同情起小周來。說來小周這人，還真算是兢兢業業，對孔子田的服務甚至對孔家的服務是相當地敬業到位，還能苛求人家什麼？陪岳父的女兒練車，這似乎並不在他的工作職責範圍之內，但他做了，也一樣要忍受孔雙華的大小姐脾氣，現在，搞不好，孔雙華的一句話，斷了小周的飯碗。方圓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輕輕歎了一口氣。這樣的事情，管不了，也沒有辦法管。

    洗完碗，收拾好廚房，方圓在客廳裡陪著孔家母女坐了一會兒。孔雙華還在喋喋不休地講白天練車的不愉快，方圓看著孔媽媽津津有味地聽著，不時還插一兩句，表達義憤填膺之意，以下感歎。方圓實在不願意聽孔雙華絮叨這樣的事情。找了一個機會，方圓說：“媽，雙華，我還有一篇稿子要寫，我先去爸爸的書房了。”孔雙華說：“老公，再陪我一會兒嘛！能不能不寫？”孔媽媽說：“雙華，你爸已經一再說，要支持方圓的學習和工作，將來方圓好了，你們的小日子才會更好嘛！媽媽陪著你就行了，讓方圓去忙吧。當年，你爸爸也是這樣拼出來的，所以，現在我們才有這麼好的條件。”孔雙華撅著嘴，想了想，說：“好吧，不過，老公你得親我一下。”方圓笑了：“行，親一百下也成。”說著湊過來，在孔雙華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孔雙華心滿意足地說：“好了，我批准你去學習了。”

    眼不見心不煩，耳不聽心不亂。進了書房，方圓的心慢慢安靜下來。回想白天發生的幾件事，方圓多了幾分感慨：董梅終於要尋找生活的伴侶了，雖然方圓還有些依依不捨，但心裡的一塊石頭卻在今天悄然落了地董梅如果重建了家庭，有關董梅和他方圓之間，即便還有點什麼，只要不被發現，就不會影響到事業的進步。而如果董梅一直是單身，那麼這其實就是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好啊！失小而得大，自己支持董梅重建家庭，這個決定是對的。想想董梅那柔軟白嫩的身子，方圓的心裡又湧起了一絲衝動，下部又有些變硬。想到那個男人很有可能佔有董梅，方圓的心陡然又增加幾分失落，忍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想到方淑娟，兩次走進教導處，方淑娟都有些慌亂，她在電腦裡寫些什麼呢？寫的內容與他方圓是否有關呢？像方淑娟這樣心思細密的女孩，真不知道她能做出什麼事來。方圓的心有些擔憂起來……

461、把自信寫在臉上


  星期一，孔雙華就開著車去上班了。方圓沒有說過多的話，只是囑咐她，車開得慢一點，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只要車開得慢，遇到緊急情況就會有反應的時間；只要車開得慢，一般情況也不會有意外。方圓不想說太多，是太瞭解孔雙華的逆反心理重；方圓不能不說，是關心孔雙華和她肚子孩子的安危，也是讓岳父岳母看到這份關心。

    其實方圓早已把心放到了期末複習上，方圓有一種忐忑，擔心今年的期末考試成績不會特別理想。當副校長了，如果期末考試成績不太理想的話，恐怕雖然有全國課一等獎，但還是不足以服人哪。但這個學期，在外面的時間太長了，一節全國課，占去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還有就是不再擔任班主任，雖然有葛峰這樣的好班長給管理著，但蔣蓉蓉的確在管理班級方面性格弱了一些，方法簡單了一些，腦子動得少了些，說得白一點就是工作能力比較差吧，班級的風氣雖然還延續著以前的許多優點，但也明顯渙散。這種程度的班級管理，勢必會影響到班級的教學品質。

    越是臨近考試，方圓的擔心越多一些；越是臨近考試，方圓在組織複習課時就感到還沒有複習的內容很多。但方圓清楚，不能把這樣的情緒傳遞給學生，一旦學生沒有了自信心，那期末考試可就真地懸乎了。在學生面前，方圓指揮若定、堅毅自信；在複習指導方面，他是既抓重點也關注細節，盡可能把期末考試他方圓認為的重點、難點、考點都複習到。這個時候，哪裡還講什麼素質教育，期末考試的成績最重要！

    期末考試終於來到了。方圓作為副校長，沒有安排具體的監考，但卻和董梅一起，擔當了副總監考。這一天早上，方圓早早地來到了學校，站在學校的門口。這不僅僅是在履行副總監考的職責，更是要在這裡，把信心送給學生。上午考試的第一門科目就是語文。方圓每看到一個初三（3）班或初三（4）班的學生，都會微笑地祝福或鼓勵，給孩子十足的信心。看起來這樣的舉動不會有實際的效果，但方圓清楚，學生以怎樣的心情走進考場，將直接影響著學生的發揮。

    遠遠地，方圓看到文若星背著書包走了過來。方圓笑著說：“文若星，好好考，我相信你一定會考得很好。”文若星調皮地眨著秀目：“那當然，我一定要爭取考得特別特別好，因為某些人答應我，如果考得好，會請我吃飯。為了這頓飯，我也要力爭班級前三名，年級前5名。”這時也來到學校，並與方圓一起站在門口的董梅笑著說：“文若星，看來你的爸爸媽媽採取的可是物質激勵政策啊！”文若星笑著回答：“董老師，考得好，爸爸是肯定要請客的，不過，請客的可不止是爸爸啊！”

    方圓清楚是怎麼回事，也擔心文若星這個小丫頭嘴巴收不住把門的，連忙說：“文若星，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好，也衷心祝願你能考好。我知道，無論是你的爸爸也好，還是你的爺爺也好，還是其他人也好，他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履行諾言，不會失信。”文若星見方圓如此默契，甜笑著：“那到時候我肯定要狠宰一刀，就怕某些人會肉疼吧。”方圓笑著說：“快去吧，好好考，和葛峰拼一拼。”文若星說：“放心吧。”

    兩天的考試緊張而忙碌。先考完的學科，就開始先批卷。方圓這一次沒有參加年級組語文試卷的批閱，一方面是因為他還要巡考，姚長青在考試前一天的全體老師準備會上宣佈的；另一方面，作為副校長，再參與批卷，別影響到其他老師的判斷傾向性。但方圓心裡的不安卻加重了幾分。以往在批卷的時候，雖然也是密封批卷，但在批改的時候，總是能夠看到熟悉的學生字體，在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的試題裡，那沒有辦法去更改什麼；但在閱讀理解之類的題型裡，方圓卻還是帶一點傾向性的，一道3分的題，應該給1分，卻可以給2分；在作文批閱時，傾向性能更大一些。現在，其他幾位語文老師都可以這樣做，唯獨他方圓不能這樣做了，雖然這是自欺欺人的把戲，到了真正的中考考試批閱中，全市初中的卷子都放到一起批，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哪一張是哪所學校的，再想這樣做，就難了。

    現在，不能繼續再自欺欺人了，方圓的心裡難免更加擔心期末的成績。但一切木已成舟，無法改變。在巡考的間隙，方圓還是到初三語文試卷批閱的現場走了走，看了看。方圓說：“各位老師，大家辛苦了。這一次期末考試，實際上就是明年中考的預演練，正式中考的時候，全市各初中學校的卷子都會放在一起，打亂了批閱，那時的成績將會比較的客觀和公正。希望老師們就把這一次期末考試的試卷批閱當作是明年中考試卷的批閱，每個人都秉著一顆公正心，一是一，二是二，把我們68中學初三語文的最真實成績展示出來。成績好，我們要好好地總結經驗；成績不好，我們就要好好反思，問題出在哪些地方。千萬不能放鬆要求，每個學生的成績都是高高的，那我們就找不到存在的問題，今年夏天的中考我們將無法更好地應對。”

    方圓說的，的確是冠冕堂皇，而且確實如此。但方圓自己都無法否認，這裡面藏了一點私心：要嚴大家一起都嚴，對各班來說，能夠找到問題所在；對方圓教的兩個班來說，能夠享受一份公平。但方圓沒有用那種極其可笑的讓別的老師恥笑他小心眼兒的說話方式。方圓發現，自己現在在表達想說的意思方面，已經能夠給想說的話加上一個很好的很體面的“帽子”這是不是一種進步呢？

462、姚長青現在很生氣


   星期六、星期日，68中學一派繁忙景象：學校的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政治等期末考試科目的老師全體到校，而藝術、地理、歷史、體育等測查科目的老師在家休息。到校的老師們，主要工作就是批閱試卷、統計成績。教導處的工作實在是繁忙，辦公室的文書尤婷、檔案許海麗、團委副書記田喬喬也趕到教導處幫忙，連一貫不太參與教導處工作的德育主任趙剛也被安排在了教導處，協助方淑娟、鐘雪等忙碌。董梅、賈明、方圓三個副校長，則分別安排到了初一、初二、初三年級組，參與各學科的試卷批閱、成績統計的協調工作。姚長青坐陣校長室，進行總協調，周素素則關注教育網的通知，隨時接聽電話，總務處的人員則被安排要準備好兩天的豐盛午餐，要有品質，好口味，確保批卷的老師們吃得好。姚長青也決定好人做到底，其實老師批卷本身就是他們份內的工作，但姚長青還是決定，雙休日加班的所有老師，一天100元，兩天都來的，200元。

    吃得好，還有加班費，老師們工作起來也熱情高漲。到星期天上午的時候，各年級組各學科的期末考試成績也陸續報上來了，教導處更加忙碌，一些批完試卷、統計完成績的老師也主動地加入到教導處的繁忙之中。到下午2點的時候，最後一個學科的成績統計也告完畢。姚長青在教導處當場宣佈：除校長室、辦公室、教導處人員外，其他老師先到總務處領加班補貼，然後都可以回家休息了。在眾人的歡呼聲裡，教導處的人一下子少了許多。看到不再有普通老師在場，姚長青說：“大家都辛苦了，這幾天，教導處、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都忙壞了，抓緊時間，把最後的成績統計出來，給各位校長一人一份總的統計表。同時，各年級各學科的試卷分析也給我們每個人一份影本，按照年級排好。董校長、賈校長、方校長、周主席，我們先去看看報上來的表，再研究研究期末的獎勵方案。當然，重點是放在分析考試存在的問題，為來年進一步改進教學、打贏中考奠定更好的基礎。”

    方圓看了看姚長青，又看了看賈明，心裡真地很佩服姚長青的淡然大度。姚長青似乎沒有在意賈明曾經給學校帶來的那麼嚴重的後果失去評優資格，仍然讓賈明參與學校的各項重要工作。這就是領導藝術啊！不過，姚校長真地是深不可測，猜不透他心裡是怎樣想的。

    在小會議室閒談了一會兒，方淑娟就把五份裝訂好的八開大紙送了進來。姚長青說：“淑娟，效率挺高的嘛。”方淑娟說：“謝謝校長表揚，怕領導們等急了，趕緊做的。”姚長青說：“淑娟，這幾天辛苦你了，真地很能幹啊！”方淑娟說：“這幾天我看學校領導們也很辛苦啊！我只不過做了一點份內的工作而已。”賈明笑著說：“方主任可真是一個謙虛人的哪！”董梅說：“方主任確實很不錯，教導處人手少，她一樣把教導處運轉得井井有條。姚校長，你看是不是早一點把方主任轉正啊？”姚長青哈哈地笑著：“我也想啊！只可惜淑娟當副主任的時間太短，按照規定，做副主任兩年才能轉成正主任，不過我也準備破格，讓淑娟在2007年夏天，正式成為68中學的教導主任。”賈明說：“下學期也可以嘛！你看看方校長，沒做過副主任，直接當了教導主任，這教導主任也不過做了半年，全國課一等獎下來，就當了副校長，要按年限，怎麼著也得個四、五年之後吧。”

    方圓臉上掛著笑，心裡卻忍不住罵這賈明：你這是什麼意思，拿火烤我啊！分明在離間我跟姚校長、跟方淑娟的關係嘛！看來，這賈明還真不是個東西，他這樣說，不僅是在將我方圓的軍，也是在將姚校長的軍啊！方圓笑著說：“方主任的工作的確很扎實，比我方圓當初做得要好許多。我支持姚校長的看法，早一點把方主任轉正，這樣利於名正言順地開展工作。”說這話時，他把目光投向姚長青，讓姚長青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說的是“支持姚校長的看法”。姚長青心領神會，也覺得現在的方圓的確比幾個月前還要成熟一些，是不是青聯的鍛煉呢？這個方圓，竟然回避了賈明的直接提問，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樣，風馬牛不相及。從方圓的身上，姚長青更加認定，方圓的岳父孔子田絕對是深不可測的人，方圓跟著孔子田生活，耳濡目染，現在也有一定的城府了。這樣的話，方圓心裡想些什麼也就不容易猜得到了，一個單純、上進的方圓再也找不到了。想到這裡，姚長青的心裡不僅有些遺憾。但世道就是這麼一個世道，你不城府，會被別人認為是傻瓜；你不城府，恐怕被人家害死了，還高興地替人家點錢。我姚長青不城府嗎？我也一樣城府啊！對賈明，雖然已經下定決心在寒假時想辦法把他擠走，但現在，他賈明還是學校的副校長，我姚長青就不能表現出半點想擠走他的意思，免得他賈明動用了背後的關係，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副局長，那個時候，想調動也調動不了了。不消別的，只消這個副局長給自己打個電話，說幾句不軟不硬的話，那我姚長青還敢頂撞和違背副局長的意思嗎？城府，在這個社會裡，也是男人成熟的標誌啊！只要方圓堅定不移地支持自己的工作，即便是城府，也沒有什麼，方圓站在自己的圈子裡，也是自己這個圈的核心成員，這就足夠了。

    姚長青笑吟吟地看著方圓，說：“既然方校長也支持我破格，賈校長也希望能讓淑娟早日轉正，那我姚長青如果再阻攔，就顯得我姚長青裡外不是人了。這件事，我近幾天就會向局領導彙報，看看可行性。能成的話，新學期就轉正；上級不同意的話，也不著急，照樣主持工作嘛。淑娟是靠扎實工作贏得大家的信任，與方圓還是有一點區別，方圓的進步，我看主要還是省課一等獎、全國課一等獎嘛！整個濱海市教育界，還有誰拿過省課一等獎？還有誰拿過全國課一等獎？教育局的領導在提拔方圓的時候，肯定是充分地考慮了這一點。”

    賈明笑著應道：“是的，就是這樣的。”心裡卻不是個滋味。剛才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贏得人心，但沒有想到，方圓拈重若輕，直接回避了他賈明的提問；而姚長青更是一個滑頭，順勢下坡，好人他來做，成不成，得看市教育局批准不批准，但他姚長青會積極爭取。嘿，雖然姚長青和方圓年齡比較小，看來一個比一個難擺平啊！

    姚長青說：“淑娟，你回教導處，再搞兩份，和鐘主任都過來，我們一起分析分析。2007年中考怎麼樣，這一次期末考試的分析結果最重要啊！”董梅說：“是啊，透過這一次考試的結果分析，我們就能知道，當前教學中還存在哪裡問題，以便下學期進一步改進和完善。我想，我們每一個人都要重視啊！”姚長青說：“董校長不愧是分管教學的副校長，分析問題很透徹啊！說得好，大家都認真看吧，一會兒我們交流。”

    方圓馬上把自己的這一份翻到了初三語文這一張分析表。他實在是太關心了，甚至有一點急不可待。懷著幾分忐忑，去看這十個班的平均分，方圓頓時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落在了肚子裡，甚至心裡還暗自慶倖，感謝上天的保佑。初三（4）班，語文成績第一名，初三（3）班，語文成績第二名。占了前兩名，而且沒有參加試卷的批閱，確保了百分百公正的成績啊！心情放鬆了，方圓的注意力更多地轉到了初三年級各個學科的試卷分析上。從整體上看，各學科的成績都在進步，但班與班之間的差距還是比較大的，特別是數學、物理、英語、化學這四科，最好的班平均分能比最差的班拉大到12分之多。看看其他年級，方淑娟的兩個班，語文成績在排在第4名和第6上，也只能算中上，估計她的日子還是比較難過的這樣的成績沒有說服力啊！趙小雅教的四個班的英語成績，也不理想，有一個班排在最後，其他班也在中游水準還是年輕了，剛剛上班，沒有經驗啊！逍遙看著分析表，心情慢慢沉重起來：班級成績的差距，根本原因就是因為老師教學水準的差距造成的，提高老師的整體素質，是影響68中學能不能繼續發展，能不能在新的中考中取得好成績的關鍵所在。看分析表，能瞭解一些情況，但分析試卷才能看到更重要的東西。

    方圓想建議姚長青，一起去教導處抽查試卷，抬頭看時，卻發現姚長青早就眉頭緊皺。很顯然，他對期末考試的總體成績是不滿意的，或者說，他現在很生氣。

463、找個話把兒真地很容易


    姚長青在翻看試卷分析登記表的時候，心情果然很不爽。他把重點放在了初三年級，先看年級各班的總分析表，各學科的成績遠遠達不到他姚長青所期望的程度。在過去的2006年，姚長青不能說自己不順，5月接任校長，這對於全域72所學校的那麼多位副校長來說，是多麼讓人羡慕的事情；7月中考成績出來後，從全市中游上升到全市第9名，68中學一下子成了全市比較熱點的中學；方圓為學校帶來了全國一等獎和省一等獎，同時這也算是他姚長青的政治業績，68中學也因此被市政府授予集體三等功；與翟新文建立了密切的上下級關係，為自己的仕途提供了堅強保證……所有的這一切，都讓人感覺到他姚長青已經成為濱海市教育系統一顆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在姚長青的心裡，甚至湧生出將來的一天，在翟書記的幫助下，成為濱海市教育局的副局長，也體驗體驗當處級領導的滋味。

    但現在，眼前的這一份成績分析表，無法讓姚長青感到滿意。如果以這樣的成績去迎接中考，不但無法名次上再進一步，恐怕去年的第9名也保不住。而在姚長青的心裡，他把今年中考的最低位置定在了全市第5，理想位置是全市第3，僅次於濱海5中和濱海3中，在龍灣區是絕對的第一名。在這所有初三的成績裡，方圓的成績最讓姚長青滿意，兩個班的語文排在年級前兩名，超過了語文教研組長陳國棟教的實驗班九班和十班的語文成績。可是，一個好不代表全校好，只有全校都好，才能在中考中戰勝別的中學，去獲得進步。

    姚長青繼續翻看初一、初二的成績，這並沒有給姚長青帶來多少歡樂，因為這兩個年級，也是成績一般。特別是初一，從十個班的規模擴充到14個班，師資力量薄弱的問題馬上就顯示出來，整體成績還是比較差的。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到了初三，也不見得有什麼特別出色的成績。要知道，家長們現在都是相當的功利的，一所學校，有一年考不好，下學期的招生馬上就看出來了，報名人數銳減。所以，要想辦好學校，不是不進則退的問題，而是慢進也是退，因為各所學校都在努力提高成績，人家也在進步，你進步的速度慢了，那實際上就意味著你在退步。如果今年的中考成績不好，姚長青知道自己將面臨的壓力：去年考得好，那是楊芳校長給打的基礎好；今年考不好，說明姚長青的確不懂教學，只是一個管德育的副校長，不能勝任校長來抓全面工作特別是教學工作。那今後，姚長青如何去面對翟新文？如何去應付種種流言蜚語沒有底氣啊！

    怎麼辦？姚長青偷偷地打量了方圓，見他也是眉頭緊皺，看來也在為各年級的成績不理想感到焦慮吧。這是一個認真工作的好同志啊！姚長青感歎：也只有他，才能真正地當好自己的助手，會盡心盡力地幫助自己，把學校的教學工作抓好。姚長青把目光投向賈明，卻看見他嘴角浮現出的微笑。姚長青頓時心裡就噁心得想吐。這個賈明，帳我遲早要與他算，別看你現在跳得歡，但我知道你的野心，不就是希望學校工作多出一點問題，把我調走也好，讓我免職也好，你好接任嗎？你一時笑得歡，不代表你會笑到最後，等今年的寒假，我會讓你知道知道我姚長青的厲害，給你一個措手不及。68中學是我姚長青的天下，一山不容二虎，既然你不想好好地配合我，那我也不會給你什麼好果子吃。看看董梅，這個分管教學的副校長，態度是絕對的認真，現在看來，也就是個教導主任的材料啊！聽話，執行好，在一所普通的沒有什麼野心的中學校長眼裡，或許也能勝任這教學副校長的職責，但在我姚長青的心裡，我要幹大事業，怎麼能把教學這個重擔交給你呢？也好，假如賈明調離了，你去抓抓德育吧。

    再回頭看方圓，他還是眉頭緊鎖，不時還拿筆在筆記本上寫點什麼。姚長青知道，要想今年的中考有好成績，那也要充分發揮方圓的智慧。一個人好不算什麼，如果能讓方圓帶動整個初三年級都好，那成績是我姚長青的。當然，給我姚長青幹活，不會白乾，我可以多給你方圓發點加班費，發點補貼，用別的方式給你甜頭的。

    想著想著，姚長青似乎對下一學期學校的人事安排有了初步的規劃。他覺得自己的心慢慢地硬起來：順我者昌，逆我者滾。誰能把68中學的教學品質抓起來，我就重用誰，哪怕出了問題也要護著；誰要是沒有這樣的能力和水準，就得乖乖地讓出位置來；至於那些還想著跟我姚長青對著幹的，那我姚長青一定會讓你滾蛋！

    想到這裡，姚長青抬起頭來，拿著水杯，喝了一杯水。他看看大家，輕咳一聲：“各位，大家都看完了吧。”賈明說：“看完了，成績還可以嘛。”姚長青說：“方圓，你說呢？”

    方圓看著一直皺著眉頭的姚長青，清楚他對這個成績很不滿意。這個時候，不是順著他的意思，如果客觀地講，這成績也的確無法保證今年的中考能有好的成績。方圓說：“各位領導，我感覺，雖然從整體上看，初二、初三的成績比上一屆同年級的成績有一點進步，但這離中考取得優異的成績還有很大的差距。初一的生源比往年有了顯著改善，但學生的成績卻比往屆同年級的成績還要差一些，的確暴露出擴班之後的新問題。另外，在這一次期末考試中，還暴露出一個非常大的問題，就是點高面低，局部班好，總體成績不理想；個別學科好，總體學科成績有差距。所以，我認為，這一次各學科老師在批閱試卷的時候，還是非常認真的，這一點值得肯定。能夠暴露出存在的問題，這為下一學期改進我們的教學工作，奠定了比較好的基礎，所以，從試卷分析來看，有不好的消息，也有好的因素啊！”

    姚長青點點頭：“方校長雖然年輕，但分析得很有道理啊！同志們，我們去年全市第9，這個成績已經給我們學校的社會聲譽帶來了很大的改變，並且有更多的好學生報到了我們學校，按說，我們的成績應該更好，但我們現在沒有做到。去年第9，今年我們就要爭取進入前5名，不能退步啊！但看現在的成績，今年達第9名會很懸乎啊！”

    董梅說：“是啊！姚校長，今年我分管初一年級，初一沒有考好，我有責任。下一學期，我將靠上去抓，一定要把初一的成績帶上來。”姚長青說：“董校長，你今年代課、抓教學，工作量很大，我是充分理解。現在，你說要靠上抓，也不一定能夠抓好啊！問題不是出在你抓得不好，而是教師素質和水準的參差不齊，造成了教學品質的差異。教師素質不提高，我看就是我們幾個校長都靠上去抓，也是沒有用的。另外，還有教師工作態度的問題，認真與不認真，敬業與不敬業，教學的效果又怎麼能一樣呢？”

    方圓說：“姚校長說得好啊！要想提高各學科的教學成績，一抓教師素質，二抓敬業精神，這才是解決學校教學品質的關鍵。姚校長站得高，看得遠，實際上也點明了這一次教學成績參差的主要原因。”賈明說：“那按照方校長的意思，這一次期末考試成績不好的班級和科目，要麼是教師能力不行，要麼是教學不認真羅？”

    方圓忽然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實在是不太好，這賈明，真會拿火烤啊，如果真把這樣的話當作流言傳播出去，他方圓在占學校80％的老師眼裡成了什麼樣的人？瞧不起人？取得一點成績就沾沾自喜，目中無人？方圓一時沒了主意，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姚長青。

    姚長青心裡罵了賈明一句混蛋，輕鬆地說：“賈校長，是我姚長青分析的，跟方校長有什麼關係？方校長只不過是把我說的，再重複了一遍吧。”周素素說：“我聽得很清楚，是姚校說的。小方不過是又重複了一遍。”董梅說：“確實是姚校長說的。”

    賈明的臉色有些難看，沉鬱著，不再吱聲。方圓越發感覺到了賈明的陰險，內心對他的厭惡又加深了幾分。對於這樣的人，真地是無法交知心的話，在人品方面，他賈明連周素素都不如，周素素不過是有點小心眼兒罷了，但如果一個人人品壞了，那這個人就是典型的小人了。他賈明為什麼這麼恨我方圓？難道是因為上一次學校德育評優資格又爭取回來的事情嗎？那是姚校長的功勞啊！跟我方圓沒有多少關係，不過，現在看起來，那德育總結故意拖著不交，看來非常明顯是你賈明使的壞了。

    姚長青說：“我們現在找到了癥結，一是老師素質問題，一是教師工作態度問題，大家出出主意，怎樣能夠比較快地提高教師素質，讓各年級各學科的教學工作抓出品質來？怎麼抓好教師的工作態度，讓大家都能夠認真工作，努力工作？”

    會議室裡一片沉默。許多人顯然一時都沒有想出什麼好的主意。姚長青把目光投向方圓，方圓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姚長青明白，方圓可能有想法，但不想在這裡說了。這個賈明，真***不是個東西，你這樣做，不是讓方圓更有城府了嗎？人太有城府，就難知心了。

464、一言不發是不到說的時機


    之後的討論，賈明、周素素、董梅、方淑娟甚至鐘雪，都提出了一些看法，但姚長青發現，方圓卻不再說話，也沒有參與討論，他方圓只是默默地在筆記本上記著什麼。姚長青覺得有必要在散會之後，再與方圓交流交流。這一次期末考試，考出這樣不理想的成績，姚長青的心裡有一種焦灼感，畢竟，離中考的時間也只有5個月了。聽那幾個人的議論，似乎也沒有多少說到了姚長青最關心的怎麼辦這個核心上，姚長青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聽到後來，姚長青都有些困了。媽的，這純粹是浪費時間，有這時間，還不如去看看試卷，分析分析各學科真正存在的問題。看來方圓是不想當眾講他的想法了，也罷，叫賈明一句話頂的，方圓就是想講，恐怕也因為擔心會得罪那些教學比較差的老師，他就不想當眾講了。這情有可原，壞水都是賈明灑的，看來，賈明現在是徹底要跟我姚長青對著幹了。他才提副校長半年，雖然做副校級的工會主席已經好多年，但似乎想當校長也不能馬上提吧，真***不知道賈明他心裡是怎樣想的。好的，管他怎麼想，今年寒假，把這個傢伙都68中學攆走，省得影響學校的大局。

    見沒有什麼精闢的見解，姚長青說：“各位，我看現在大家先討論到這裡。現在，大家分分工，方校長重點看初三的語文試卷，還有各年級的英語試卷，董校長重點看初一初二的語文試卷，賈校長重點看各年級的政治試卷，鐘主任重點看一看各年級的數學試卷，我看化學和物理試卷。光看試卷分析表，肯定還不夠客觀，瞭解得也不充分，希望大家能夠在看試卷的時候，更多地找出當前各學科教學中存在的問題，並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法。周主席到總務處去一趟，與蘇主任一起，到門口的醉仙樓訂個房間，大家這麼辛苦，晚上一起吃個飯。淑娟，你和梁老師把試卷分好類。”

    來到教導處，大家各找各的學科開始看試卷。姚長青拿過物理試卷，想想自己對物理其實也是一知半解，雖然以前曾經有過一個階段因為當初所在的學校缺少物理老師代過一段時間的課，但其實物理教學還是外行。姚長青想到了一個人，物理老師宋國雄，這個青年人，雖然經驗不是特別多，但他教的4個班成績特別好。姚長青說：“淑娟，你馬上給宋國雄打個電話，讓他現在就到學校裡來。”方淑娟說：“好。校長，我叫他來，他問是什麼事怎麼回答？”姚長青說：“就說是我叫他來的，有急事，有好事。”方淑娟說：“好。”姚長青補充了一句：“讓他打計程車來，車票我報銷。”方淑娟說：“好。”

    姚長青放下物理試卷，來到三摞化學試卷的前面，拿起一本初三試卷翻看。這是自己的本行，可以說是業務精通。雖然只是流覽著翻看，但已經發現了不少的問題。姚長青拿起本和筆，認真地記錄發現的問題。

    宋國雄很快就到了。姚長青把宋國雄叫到門外，親切地說：“國雄，首先我要祝賀你，你所教的四個班的物理成績不錯。”宋國雄有點受寵若驚，語氣也結結巴巴：“校長，謝謝。”姚長青說：“現在把你急著叫過來，主要是想請你幫幫忙，我們這些人，沒有一個人是教物理的，你教得這麼好，那就幫幫我姚長青，分析分析初一、初二、初三的物理教學存在什麼問題，要重點分析初三的物理。上學期，你剛剛教過初三物理，對初三物理應該也比較熟悉。你分析的角度可立足於中考，面對中考，這三個年級的各個班的物理教學，各存在哪些問題？”宋國雄說：“好，校長，我保證完成任務。”姚長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好，我相信你。去吧。”宋國雄抱著三大摞物理試卷，進入了離教導處最近的一個教室坐下。這個教室，已經有鐘雪、董梅和賈明在裡面了。見到宋國雄，賈明笑著問：“小宋，你怎麼來了？”宋國雄說：“賈校長，是姚校長讓我來看看物理卷子。”賈明笑著說：“你期末的物理成績不錯啊！好好幹。”宋國雄說：“謝謝賈校長。”

    姚長青翻看了一會兒化學試卷，越翻看心裡越有氣：這樣的教學，怎麼能考出好成績？看到方圓眉頭緊鎖，姚長青想到方圓肯定是有話要跟自己講，但剛才交流的時候被賈明的打擾讓方圓說有顧慮。想到這裡，姚長青說：“方校長，跟我來一趟校長室，我有話要問你。”

    在校長室坐好後，姚長青說：“方圓，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想法，現在，沒有其他人，我們兩個交流交流吧。”方圓說：“校長，您為老師們的工作、生活創造了相當好的條件，應該好老師們也很努力，但考出這樣的成績，讓我想到了一個問題。”姚長青很感興趣：“哦，什麼問題？”方圓說：“我想到了兩個成語，事倍功半，事半功倍。有的老師很努力，但他所教的成績卻很差，印證了事倍功半；有的老師看起來一般努力，但他所教的班成績卻比較突出。為什麼會這樣？根在教師的業務素質。具體的講，就是有些教師比較會教，學生願意學，而且他能抓得住重點，也能有效突破難點；而有些教師不太會教，別看平常作業也挺多，經常看到他把學生叫到辦公室補課或批評，但出了力卻因為方法不對頭，學生不願意學，也沒有學會，而這個教師也算是沒有抓住重點，難點也沒有突破。”姚長青說：“方圓，你說得太好了。剛才我在翻看化學試卷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感受。中考的日期是越來越近了，過了寒假，再有兩三個月，就要中考了，我現在心裡急得冒火。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方圓說：“校長，好主意我沒有，不過我有幾點想法想跟校長您說說，供你決策時參考。”姚長青說：“快說，快說。我剛才在交流的時候就想聽你說呢，我知道你有顧慮，現在就大膽地說吧。”方圓說：“我不知道校長寒假是不是安排了旅遊，我看不如搞一次教師的集中培訓。培訓，就是要針對中考，不請外面的專家，就用我們本校的教師。我想，用身邊人教育身邊人，效果往往會比請專家指導更有效果。”姚長青說：“那你準備怎樣培訓呢？”方圓說：“這個培訓，可分為全校培訓和各學科分組培訓兩部分。可以在學校裡進行，也可以到外面找個地方進行。全校的培訓，就是把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政治教師各找出一個人，他所教的班成績不錯，就讓他給全校教師進行總的培訓。分學科培訓，就是把三個年級成績最好的教師各挑出一位共3位，分組進行培訓。一個老師好不代表全校老師好，一個班好不代表全校都好。通過這樣的培訓，通過身邊老師的活生生的案例，指導我們的各學科老師特別是教學成績不怎麼樣的老師，改進教學方法，提高教學品質。”

    姚長青點了點頭：“方圓，你說的可真對我的心思啊！”方圓說：“不過，我也擔心，有些老師並不願意這樣做啊！”姚長青說：“怎麼？為什麼？”方圓說：“人家教的好，或許真地有絕招，這絕招也是這位老師在學校的立足根本，都告訴了別人，以後他怎麼辦？”姚長青點了點頭：“嗯，這是個問題。”方圓說：“所以說，真想讓這些老師把真正的教學心得說出來，講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姚長青說：“不說也得說，說也得說，不然的話，今年的中考怎麼辦？明年的中考怎麼辦？後年的中考怎麼辦？我不能拿68中學蒸蒸日上的發展勢頭開玩笑。”

    方圓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裡卻慨歎：人都是有私心的，姚長青為期末考試成績的不理想焦急，也是有私心的。

    姚長青說：“方圓，如果你是校長，你認為用怎樣的方法，才能讓這些老師痛痛快快地把心得說出來，讓全校老師分享呢？”方圓說：“校長，對您，我從來都知無不言。我覺得，級部組長、教研組長，通過這一次期末考試，可以輪換一下，誰成績好誰來擔任，不必論資排輩。組長的月補貼也可以提高一個層次。待遇提高了，也講流動了，會調動各學科老師的積極性，雖然在短時間內可能會有逆反情緒，但總體上講，會帶動學校形成一種積極的競爭的良好氛圍。”姚長青說：“好，下學期就這麼做。不過，這不能保證他們說真經啊！”方圓說：“校長，通過這一次期末考試，我們也可以在學校裡評一次金牌教師活動啊！”

    “金牌教師？”姚長青有些不明白，忍不住反問了一句：“什麼是金牌教師啊？”

465、青聯的資源不用白不用


    在校務會上，姚長青決定寒假開始後，對全校教師進行針對性極強的業務培訓，時間為5天。培訓的方式，分為全體教師培訓、學科教師培訓和年級組教師培訓三個不同層面，為請外人，全部用本校的幹部教師，讓本次期末考試最好的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政治老師對全體老師進行一次培訓，讓每個年級每個學科考得最好的老師負責學科組、年級組的分組培訓，參加全校培訓的六位老師，被授予金牌教師，併發獎金1000元；參加學科組培訓的十幾位老師，被授予銀牌教師，併發獎金500元。金牌教師與銀牌教師實行動態管理，每學期評選一次，在擔任金牌教師期間，每人每月增發200元，擔任銀牌教師期間，每人每月增發100元。金牌教師和銀牌教師自然成為學科組、年級組教研組長，負責指導同年級同學科或全校同學科教師提高教學品質，同學科教學品質顯著提高的，再酌情獎勵。

    但馬上就有新問題，放了寒假不讓回家，老師們肯定會有意見。姚長青說：“政策有了，執行有難度，這一次寒假培訓在哪裡搞比較合適？如果是單純的培訓，老師們肯定會有抱怨，大家議一議，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讓休息、培訓、娛樂等結合到一起，同時還要少花錢。”

    方圓忽然想到了那個青聯軍警組的組長，濱海市警備區的卜副參謀長。部隊有營房，部隊的軍隊渴望與女老師建立友情和愛情，部隊還能打靶，如果聯誼得當，那可能根本不需要什麼費用，或者說費用非常少。看了看姚長青，又看看賈明，方圓欲言又止。都說沉默是金，在公開的場合，還是少說為妙。說得好了，有人嫉妒，或許還會攻擊；說得不好了，降低威信，遭人菲薄。畢竟，去軍營培訓這件事，能不能聯繫成，怎麼去聯繫，還是個未知數。但如果能聯繫成，省錢是肯定的。

    姚長青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意見，卻拿眼睛不時在瞟方圓。這是一種不自覺的信賴。蘇進波的意見是去雁蕩山風景區，把旅遊與培訓結合起來，估計幾天下來，沒個4萬5萬的，根本拿不下來；董梅的意見是就在學校裡培訓，作為工作任務，哪個老師敢不來？這個意見可真是省錢了，可老師們對學校的意見估計就大了，雖然董梅補充說讓學校食堂每天的飯菜品質好一點，那點小恩惠估計也沒有什麼作用；賈明的建議是去杭江，在西子湖畔，找一個中小型賓館，包下來，畢竟是旅遊淡季，估計費用也不會太高屁，包三天賓館，估計少於8萬包不下來，來回的路費呢？這是拿68中學的錢不當錢花啊！他不當家，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確，在夏天的時候，收了一些擇校生，但下一批擇校生的主流就看6月的中考，現在是寒假前夕，根本不會有太多的擇校費，我姚長青去年夏天收的這些錢，需要靠一年才能再收到新錢，萬一考不好，擇校生銳減，那收入就很難維持，更不用說去什麼杭江旅遊加培訓。姚長青越發厭惡賈明，對於他的建議，只是笑了笑，沒有表示任何意見。畢竟，其他任何人說的，都是建議，真正的拍板權在他姚長青，這就是一把手的威力。

    姚長青見眾人都說了各自的看法，再沒有人表態，就說：“先這樣吧，散會。培訓的事情一定要搞，而且要搞出實效，怎麼搞，再議。”

    眾人起身，紛紛離去。姚長青說：“方圓，跟我來一趟校長室。”方圓說：“好。”

    在校長室落座，姚長青說：“方圓，賈明說的話你不必介意。你是為學校在著想，他賈明不是。一所學校，每一個幹部都能像你這樣想，我們的學校就會興旺發達；每一個幹部都像賈明那樣想，就是我姚長青再努力，學校也辦不好。”方圓點點頭。姚長青說：“對於這一次培訓，我主要也是採納了你的意見，現在，提高老師們的素質，提高老師們教育教學的水準，已經成了當務之急，成了影響到今年中考的最關鍵因素。寒假的培訓特別重要，我下決心也要辦好，辦出效果。”方圓說：“校長，您一心為公，我十分佩服您，也在時刻向您學習。”姚長青說：“方圓，我向你學習的地方也不少。你看你在小會議室裡好像要說，看了看賈明，又不說了。現在，只有你和我兩個人，有什麼建議，跟我說吧，只要合理，就按照你說的做。”

    方圓看到了誠摯的熱切的目光，心裡很感動：“謝謝校長的信任。我這個想法還很不成熟，也不一定能聯繫成功，但如果聯繫成功的話，應該說培訓的條件也有，也能給學校省一筆錢，還能讓老師們有度假的感覺。”姚長青立刻來了興趣，著急地問：“這麼好，快說說。”方圓說：“我就是擔心聯繫不成。我在開青聯會的時候，有一個青聯委員是濱海市警備區的副參謀長，他也是青聯常委、青聯軍警組的組長。他在給教育組青聯委員敬酒的時候，曾經說過，歡迎與教育界的委員搞聯誼，歡迎把更多的女老師推薦給部隊的青年軍官。教育組的青聯委員都是結了婚的，根本沒有太年輕的，如果我們學校跟部隊搞聯誼，那我們倒是還有許多年輕女老師，至於咱們的女老師會不會喜歡上軍官，會不會嫁給軍人，那咱就不敢打保票，但我想如果咱學校跟部隊搞聯誼，白天的時間再利用部隊的營房搞培訓，是那不花錢或少花錢，而且還可能吃部隊的飯，體驗體驗部隊的伙食。如果部隊再能給我們提供一次打靶，那我想，無論是男老師，還是女老師，都會有度假的感覺。”

    姚長青高興得一拍巴掌：“就是這個理兒！你的主意太好了！方圓，馬上聯繫。”方圓說：“校長，我們教育組的組長是孫紅軍書記，是不是由組長跟組長聯繫比較合適？”姚長青立刻冷靜下來，沉吟著說：“邁過鍋臺去上炕，的確不好。不過，孫書記分管思想、宣傳等工作，我們學校的這個活動，他肯定會支持，雙擁活動，我知道，市里每年都要考核教育局的。我們與部隊搞聯誼，這本身就是雙擁活動，是給教育局加分的事情，孫書記哪有不支持的道理？方圓，你這個想法讓我茅塞頓開啊！這不僅僅是業務培訓了，如果再能把軍訓搞一搞，讓老師們增強一點組織觀念、紀律觀念，對於68中以後令行禁止也有好處；如果我們學校能夠增加幾個軍屬，那以後部隊對學校的支持絕對會相當大。你知道嗎？龍灣區有一所小學，副校長的愛人是某部隊一個營級幹部，他們學校每次搞活動需要車輛，部隊就給派了；如果學校需要徹底地環境整治，部隊也會派一個排或一個連的人來幫忙，其他的好處更是數不勝數。好，好，好！方圓你這個想法如果能成為現實，對68中學的發展也將是巨大的幫助啊！”

    方圓哪裡想得有這麼多？聽姚長青這樣頭頭是道地興奮地說，方圓也高興起來：“校長，您真是站得高看得遠啊！我就是想怎樣辦好培訓，怎樣給學校省點錢，真沒想到，如果聯誼成功了，還有這麼多的潛在好處！”姚長青笑了：“好處多了去了。我看，我現在就給孫書記打個電話，向他彙報彙報。如果孫書記支援，就請孫書記聯繫，到時候我們的培訓也請孫書記參加開訓式和聯誼活動。假如孫書記不支持或者表示不管，那我們……”姚長青的臉上顯出堅毅的神色，“那我們就自己搞。方圓你直接去聯繫，什麼後果都由我來承擔。”

    內線電話響了，姚長青接起來，是周素素打來的。姚長青說：“周主席，有什麼事嗎？”周素素說：“姚校，已經5點了，是不是該去酒店了？”姚長青看看掛在牆上的石英鐘，果然5點多了，回答道：“周主席，你告訴大家，先去吧。叫上宋國雄，其他下午在幫忙的工作的教導處、總務處、辦公室的老師也叫上，我隨後就到。”

    掛了電話，姚長青找出電話本，找到孫紅軍的辦公室電話，就直接撥了過去。嘀……嘀……嘀……長音不斷，沒有接。姚長青猛地一拍腦袋：“媽的，都忘記了，今天是雙休日，孫書記在家休息呢！不打了，等明天上班，我就給孫書記去個電話，向他請示。”方圓有些顧慮：“校長，明天說會不會有些晚？到下週五，我們就放假了，週四就開全體老師會了。”姚長青說：“急也得等。給大領導打電話，沒有特別好的私人關係，我們要特別忌諱不要在領導的私人時間裡給領導打電話，這是很不禮貌的，也是容易在不知不覺中冒犯領導的。”

    或許姚長青只是隨意這麼一說，但方圓已經把姚長青的這句話記在了心中。

466、董梅的男朋友現身


    星期一的上午8:25分，姚長青就給孫紅軍打了電話。孫紅軍果然很支援，畢竟他分管雙擁工作，今年還比較缺少富有創新性的活動。孫紅軍立刻給濱海市警備區副參謀長卜論軍打電話。蔔論軍也相當感興趣，解決青年軍官的婚姻問題，在警備區是一件大事，雖然他蔔論軍不分管這項工作，但做好了，對於自己能不能再晉升大校，也有相當的助益。

    就這樣，電話在68中學、教育局副書記辦公室和卜論軍的辦公室來回打了好多遍，最後終於敲定框架：寒假一開始，也就是這個週六，68中學就到濱海市警備區邊防一團進行培訓和聯誼，時間為五天，三天白天培訓，晚上聯誼，第四天軍訓，第五天安排打靶。這天晚上，68中學的副校以上領導，加上總務主任蘇進波作陪，宴請了孫紅軍副書記和卜論軍副參謀長，把所有的細節都敲定。宴席上，蔔論軍更是把這一次培訓和加聯誼，上升到解決部隊穩定的政治高度，稱讚了68中學為部隊做了一件大好事。姚長青不敢承諾太多，只是客氣地表示：學校全體老師都去，無論是青年老師還是中老年老師。他希望能有青年老師與青年軍官共結連理，也希望68中學與部隊的友誼長存。

    這個晚上，大家都喝得很盡興，每個人都喝多了，包括周素素和董梅。卜副參謀長是海量，68中學的幾個人輪番上陣，竟然也僅僅是身子有些搖晃，神智相當清醒：“孫書記，姚校長，小方秘書長，只要能介紹成幾對，那就是幫了部隊的大忙，以後教育上有什麼事情，68中學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蔔論軍。”孫紅軍顯然不勝酒力：“卜參謀長，軍民一家人，部隊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也請儘管開口。”卜論軍拍著孫紅軍的肩膀，說：“肯定少不了麻煩孫書記，以後，我們軍官的子女入託入學問題，還真得請孫書記幫忙給協調。”孫紅軍打著酒嗝：“好說，好說。”

    散場的時候，蔔論軍的專車司機來了，陳衛國也開著普桑來了。大家在酒店的門口握手告別。姚長青說：“孫書記，我送您回去。”孫紅軍點點頭。姚長青說：“卜參謀長，請放心，我一定安排我們的老師多準備一些節目，與我們部隊的同志們好好地聯誼。”蔔論軍再次握著姚長青的手說：“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姚校長，一定要爭取介紹成幾對啊！以後，68中學就成了軍屬非常集中的學校，部隊一定會大力支持的。”姚長青似乎想像到了潛在的好處，連忙說：“卜參謀長，好說，好說。”

    看著蔔論軍上了車，姚長青說：“孫書記，您先上車坐一坐，其他幾位我簡單安排一下。”孫紅軍與幾個人握手後，鑽進了普桑。姚長青說：“周主席、蘇主任的車都停在酒店吧，今天晚上都搭車回去。兩個女同志要注意安排，看看誰送送？”蘇進波說：“我送送周主席吧。”方圓看了看賈明，正要開口說送董梅，卻見停在門前的一輛轎車裡鑽出一個人，他輕輕地喊了一聲：“董梅！”

    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了那個人。這個中年人，神色安祥，步履穩健，一看就知道是在政府工作的。他長得個頭雖然不高，但眼神裡透著精明，神色裡透著關切，還略微有一點點書卷氣。董梅應了一聲，臉有些發燙，好在酒喝得挺多，倒也看不出來臉比剛才紅了多少。她幾步走上前去，輕聲地問：“老孟，你怎麼來了？”來的人笑著說：“學校有活動，估計你會喝不少酒，不放心，就過來了。”那人落落大方地走到姚長青的面前，微笑著說：“你就是姚校長吧？”

    68中的幾個人都有點發愣。姚長青連忙應道：“我是，請問您是？”來的人微笑著說：“我叫孟軻洋，在市統計局工作，今天晚上，來接董梅。”

    幾個人都醒悟過來。方圓看著來的人成熟的氣質，心裡湧出的不僅僅是祝福，還是嫉妒。姚長青立刻熱情地伸出手：“孟領導，你好。我是68中學的姚長青。你這一來，我看董校長我們就不用安排人送了。”孟軻洋笑著說：“姚校長，你不但不用安排人送，我看我倒可以送你們的其他領導回家。”姚長青說：“不用了，謝謝孟領導。我安排他們打計程車回家就行了。董校長，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學校請請孟領導，也算是給董校長你道道喜啊！”董梅有些羞澀，微微地忸怩之感，讓幾個男人心裡都怦怦地跳熟女有熟女的風韻啊！

    這時，孫紅軍也從車裡鑽了出來。姚長青連忙介紹：“孟領導，這是我們市教育局黨委副百曉生//記。”來人客氣地與孫紅軍握手：“孫書記，您好。我是市統計局的孟軻洋，在綜合科工作，與咱教育局的辦公室、政策法規科打交道比較多。”孫紅軍握著手，舌頭顯然有些短，但神智還清楚：“是孟軻洋科長吧。”來人顯然有些吃驚：“孫書記，您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孫紅軍笑著說：“孟科長的大名我怎麼能不知道？每年《濱海日報》刊登的濱海市年終統計公告，都是由統計局綜合科給做出來的，孟科長是統計局的大才子，我怎麼會不知道？”孟軻洋笑著說：“讓孫書記見笑了。”但神態間果然有一些自得和自信。

    孫紅軍對董梅說：“董校長啊！孟科長可是統計局的大才子，他對他故去的愛人好，那在市府大樓裡可是名聲在外啊！現在，孟科長又能來接你，可以這份體貼，這份關心，可要好好把握啊！”董梅紅著臉，小聲說：“孫書記，謝謝，老孟人確定不錯。”

    姚長青說：“董校長，我是趕忙為你高興啊！我可盼著早一天能喝上你和孟科長的喜酒啊！”孟軻洋說：“謝謝，謝謝68中的領導。”賈明、方圓、周素素一一與孟軻洋握手問候。

    看著董梅上了孟軻洋的車，方圓的心裡真不是滋味：唉，可惜像董梅這樣好的女人，以後要嫁作他人婦了。真不知道，以後再有沒有機會，跟董梅那個了。

467、震撼每個人的心靈


    全體老師會在星期二的上午9點在階梯教室召開。這也是方圓提醒的結果。到了學校，方圓就對姚長青說：“校長，如果星期四臨時宣佈，寒假開始後將進行教師培訓，恐怕有些家在外地的老師已經買好了回家的車票，還有些老師恐怕已經計畫好了寒假外出旅遊。”姚長青還真沒想到這一點，但這樣的事情想一想，就知道早開會早打預防針比較好，所以就把會議定在星期二上午9點開。

    老師們陸陸續續地來到會議室。期末考試結束了，雖然說成績不一樣，有好有不好，但大家的壓力顯然都比原來學期中間要輕鬆了許多，許多老師坐在座位上嘰嘰喳喳地竊竊私語，整個階梯教室一片混亂。

    會議由周素素主持。周素素說：“老師們，開會了。今天開的全體老師們，要分析全校各年級、各學科的考試情況，要宣佈學校的獎勵決定，最後，姚校長將對全校老師作重要講話。”看了看漸漸安靜下來的會場，周素素說：“首選，由董校長分析初一各班級各學科考試情況。今天的分析，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好，或許有的老師會坐不住，那就好好反思反思，為什麼自己所帶的學科，所帶的班級沒有考好？問題出在哪裡？”

    會場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不再有一個老師說話，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了站在最前面的董梅臉上。董梅的話語是溫和的，但對初一各班級各學科的分析卻真是一是一，二是二，絕對沒有像以前楊芳校長在學校時的期末，學校一派和睦氣象，分析試卷也是含含糊糊的，好的表揚，差的一帶而過。這一次，雖然不點老師的名，但哪個班級好，哪個班級不好，哪個學科的幾班幾班考得好，哪個學科的幾班幾班考得不好；考得好，好在哪裡？考得不好，不好在哪裡，都分析得明明白白，說得也清清楚楚。

    坐在下面的初一的老師們，不管是班主任，還是學科老師，一個一個地都有些坐不住了。這樣的學情分析會，還是第一次。這樣直來直去地評價班級教學情況，也是第一次。剛才還在歡聲笑語的老師，一個個地低下頭，聽著董梅那語氣平和但卻像刀子割臉一樣的點班點學科分析。

    之後是賈明分析初二年級各班各學科考試情況。雖然從開始到最後，賈明的臉一直掛著和藹的笑容，雖然賈明也很注意儘量不用董梅那直來直去的表達方式，但考得好的班級總得點出來吧，考得不好的班級總得點出來吧，考得好的學科所在班級得點出來吧，考得不好的學科所在班級也得點出來吧。初二年級的老師們也像初一的老師們一樣，心情沉重得居多，沒有幾個人能笑得出來。

    方圓分析的是初三年級各班各學科考試情況。雖然方圓刻意地回避了初三（4）班和初三（3）的語文期末考試成績，但誰都清楚，方圓所教的兩個班的語文成績全校第一第二，而且方圓秋天還有一個多月不在學校，沒有參與班級的語文教學。許多老師也都奇怪：這方圓是怎麼教的？該不會是從市教研室搞的題，提前知道期末考試的結果了吧？但聽著方圓對初三各班級各學科的分析，絕大多數老師心裡還是服氣的，人家說的問題都說到了點上，都抓住了關鍵，造成考試成績不理想的主要原因抓得也很准。方圓雖然年輕，水準還是有的，許多老師心裡都有這樣的想法。

    方圓走下臺後，周素素再次上臺，朗聲說道：“下面，大家掌聲歡迎姚校長宣佈獎勵決定，並作重要講話。”

    沒有多少掌聲，僅有的掌聲也有氣無力。姚長青知道，這一次的學情分析，觸到了老師們的痛處可是不痛不行啊！我姚長青只為今年的中考負責，這事關我姚長青的政治生命，中考考不好，其他的再好，也沒有用，因為學生們不認可，家長們不認可，社會上不認可，一切都是零蛋。姚長青表情陰鬱著走到前面，掃視全場。對於那考得不好的老師，姚長青目光掃過去的時候，都狠狠再瞪一下。姚長青知道自己需要這樣做，這是權力，也是威嚴，也是進一步觸動老師的重要小動作啊！

    全場鴉雀無聲。姚長青說：“老師們，剛才三位校長分析了各年級各班級各學科考試的情況，我看到許多老師都坐不住了。坐不住好啊！這說明你還有一點良心，有一點上進心！獎勵的決定我先暫時不公佈了，我忽然想到了，獎勵固然重要，懲罰也不能沒有啊！考得最差的老師是否應該受到一些處分，甚至讓你的年終獎金很受影響，我還得好好考慮一下。或許有的同志會勸我，都快要過年了，就讓老師們過一個安穩年吧。我要說，現在68中學正處在蒸蒸日上的發展進程中，去年全市第9，今年我希望能進入全市前5名，能進前三拿第一更好。全校幹部、老師，都在為實現這個目標而努力，有些老師，享受著學校提供的優越工作、生活條件，再不努力，再不拿出好一點的成績，那就是在砸68中學的飯碗！不懲罰懲罰，我看也是不行了，光有賞識教育，沒有懲罰教育，這樣的教育效果也會打折扣的。對於這樣不自覺不上進的老師，我有一句話送給你們：誰在砸68中學的飯碗，我就砸誰的飯碗！”

    最後幾句話，姚長青說得義憤填膺，語氣鏗鏘，更是讓全場的氣氛冰冷到了零下20度。這個時候，姚長青停頓了很長時間，他目光一遍一遍地掃視全場，看得許多老師又緊張又驚詫：以前和藹親切的姚校長哪裡去了？現在他怎麼成了人見人怕的格格惡了。哦，可憐的藍精靈們！

    過了好一會兒，姚長青把語氣緩和了許多。雖然態度又恢復親切，但剛才嚴厲態度的影響力還在，老師們都乖乖地坐在座位上，聆聽姚長青講話。

    姚長青說：“老師們，去年夏天，我們學校的中考成績是不錯的，對學校的影響立竿見影，當年就多招收了許多的擇校費，這擇校費，也極大的改善了老師們的工作和生活條件，每個月的獎金是以往的三倍，加班補貼的標準從30提高到100元一天，兌現了所有老師的獎金，帶領我們全校老師去山東旅遊，極大地改善了老師們的午餐條件，每個人的標準定為6元，大家也吃上了三菜一湯一鹹菜。說白了，我姚長青也沒有錢，我也沒有辦法變出錢來，但正是由於中考成績好，讓我們學校的各方面都在改善。我相信，沒有一個老師希望回到過去沒有獎金沒有好午餐沒有長途旅遊加班補貼少得可憐的日子吧。”

    這些話入情入理，扣動了每一個老師的心。是啊！這些變化都是姚校長主政以後帶來的，誰願意再回到過去的狀況呢？沒有人希望！姚長青的話語更加語重心長：“老師們，我們周邊也有好幾所中學，為什麼有的中學日子艱難？為什麼有的中學要錢沒有錢要人沒有人要學生招不來學生？主要就是因為中考。雖然國家一直在強調素質教育的重要性，但只要中考制度不取消，社會、家長、學生就只認學校的中考成績，中考就是學校的生命線，也是我們老師的生命線啊！看看吧，今年的期末考試，有幾個老師的成績能讓學校滿意？有幾個老師的成績能預示著中考有好成績？那些考得不好的老師們，你們是否反思過自己，為什麼我教得不好？這樣的成績如果帶到中考，會給學校帶來多少不良影響？應該承認，絕大多數老師都是非常努力的，但努力不一定有好的結果，當然，我們也不能排除，有個別的老師在敬業態度、努力程度等方面跟那些考得好的老師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如果今年的中考不好，學生再沒有那麼多的擇校費，不用我姚長青批評你們，其他老師對你們也會有怨言，你們自己也會覺得在68中學都沒有臉面再呆下去。”

    雖然語氣是平和的，但一樣在震撼著老師們的心。如果姚長青沒有足夠的威信，這樣說簡直就是在挑撥和離間老師們之間的關係。但半年來，姚長青已經在老師們心裡有了一個說一不二的無形的地位，這樣說的教育效果反而比輕描淡寫要深許多倍。

    姚長青說：“開校務會的時候，我對方校長說，一個班好、一個學科好，不代表整個學校好，學校每個班、每個學科都好，才能讓學校的中考成績節節拔高。所以，學校研究，今年寒假，將對全校老師進行教學技能、教學方法的培訓。我們不請外人，我讓方校長先帶個頭，然後每個年級、每個學科考得最好的老師，都要把自己的經驗講給全校的老師聽。大家也好好地學，為什麼人家會考得好，我也努力了卻考不好，找找原因，虛心地學習人家的方法、經驗。所以，在這裡，我要宣佈一個重要決定：1月19日放寒假，1月20日～24日，全校老師進行培訓，任何人不得請假。”

    一直都很安靜的會場頓時嘈雜起來，議論聲四起。一個老師低聲說：“我回老家的火車票都買好了。”另一個老師說：“我都已經定了旅行團，費用也交了。”姚長青冷冷地看著在議論紛紛的老師，態度生硬：“這一次，不管你是什麼理由，任何人都不准請假，不到者一律視為想離開68中學，那就在寒假自己聯繫新學校吧，我全部放行。”

468、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是姚長青當校長以來，最嚴厲的一次表態。說到了這份兒上，請假看來是不可能了，那些買好了票，定好了旅行團的老師心裡自然難平。其他老師倒也沒有什麼，只是擔心這培訓太過忙碌，本來一學期的工作就夠累的，放假了本來就是要放鬆放鬆的，沒想到還要培訓，這自然是累上加累。但今天校長的態度，讓大家噤若寒蟬，誰都不敢亂說話，內心的不滿卻不能不在內心滋長。

    周素素走到前面，說：“各位老師，剛才姚校長明確宣佈了放寒假後全校老師都要參加學校組織的培訓，任何人不得請假。如果已經安排好事情的老師，抓緊時間自己想辦法解決，沒有什麼克服不了的困難。現在，請方校長宣佈一下培訓的安排，大家都拿筆記好。”

    方圓再次走到前面。他心裡的感受與姚長青一樣，焦灼而迫切。這一次培訓老師，沒有任何花架子，全是立足於學校發展的需要，態度嚴厲，但切中要害不培訓也的確是不行。但物極必反啊！這樣嚴厲地對待老師，老師的逆反心理要是發作出來，恐怕校長雖然有權力，但也無法籠住老師們的心啊！最後說的不參加培訓的自己聯繫新學校，形同攆老師走嘛，挺傷人心的，個別有特殊情況的，是不是也可以通融通融呢？唉，自己只是一個副手，這樣的事情也是不好開口啊！

    方圓說：“老師們，這一次的培訓，我們是把培訓與度假結合起來，不是在學校裡培訓，而是去軍營，在培訓結束之後，我們也去體驗體驗軍營的生活，最後還安排老師們去打靶。說實話，長這麼大，我還沒有摸過真正的手槍和步槍，這一次姚校長積極協調市局領導的支持，得到了濱海市警備區的鼎力幫助，才給我們全體老師提供了這樣一次難得的培訓與度假結合起來的好機會。我建議，老師們用最熱烈的掌聲，向姚校長表示感謝。”

    哈哈，峰迴路轉啊！進軍營，能打靶，許多老師也是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摸過槍，原來校長把培訓跟度假結合起來了呀，不是單純的五天培訓啊！掌聲自發地響起來，本來意見很大的老師這個時候也在不知不覺中氣消了許多，一些安排旅遊的老師本來也是想通過旅遊來度假放鬆，進軍營，不也是旅遊和放鬆嗎？

    姚長青站了起來，回過身，向大家微微點了點頭。他看了看方圓，內心的讚賞透過眼神向方圓飄去。這方圓，大概是看出了他姚長青剛才的批評過於嚴厲，現在再把聯繫進軍營的功勞蓋在他姚長青的頭上，讓老師們念叨念叨他姚長青的好處，的確是個知心、貼心的好下屬啊！姚長青又看看賈明，內心的厭惡又增添幾分。

    方圓說：“這一次的培訓，與以往的培訓有很大的不同。以往，我們都請專家來給老師們培訓，專家們的理論造詣比較高，但所培訓的內容往往與我們的教育教學實際還有一定的差距。這一次培訓，姚校長說，不請外人，就用我們學校自己的老師，培訓費不發給專家，而是發給我們參加培訓的老師，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讓我們這一次在期末考試中取得比較好成績的老師給大家談經驗、談心得，我也認為非常好。為什麼人家教的班考得比咱好？人家肯定有獨到的地方。這一次，幾位考得比較好的老師把他們的經驗、心得談出來，都是實實在在的經驗，沒有虛的，我希望全體老師都能夠認真地學習，扎實的學習，把同事的好經驗、好心得轉化為自身的感悟與心得，用到來年的教育教學中。”

    會場的氣氛似乎明顯地感受到放鬆了許多。

    方圓說：“現在，我講一講培訓的基本安排，大家可以記一記。1月20日上午，乘車出發，集體培訓；1月20日下午，分學科培訓；1月20日晚上，部隊舉行招待晚宴。1月21日上午，分年級培訓；1月21日下午，交流培訓感受；1月21日晚上，與部隊的官兵聯誼。1月22日上午，集體培訓，交流感受；1月22日下午，總結本次培訓，姚校長將作重要講話；1月22日晚上，歌舞晚會。1月23日上午，軍訓，佇列練習；1月23日下午，參觀軍營，學習整理內務；1月23日晚上，軍民聯誼，自由活動。1月24日上午，打靶，每人步槍20發子彈，手機10發子彈，共30發，如果部隊方面能提供更多的子彈，我們還可以打得更多；1月24日中午，部隊設宴；1月24日下午，全校教師返回。老師們，這一次培訓，時間安排很緊湊，希望大家遵守時間，讓我們這一次培訓扎扎實實，每一位老師都能從培訓中感悟到原來在教育教學中存在的問題，以更好地改進教學，把我們今年的中考考好。”

    方圓，一個即將27歲的青年教師，不緊不慢、沉著鎮定、張弛有度地講完了他要講的。都說嘴唇上無毛，辦事不牢靠，他怎麼就這樣的體現出與其他青年人不一樣的成熟呢？姚長青感慨，如果當年自己27歲的時候，也能像方圓這樣，恐怕現在至少也應該是濱海3中或5中的校長了，搞不好已經成了教育局的副局長。姚長青的羡慕、感慨的同時，內心也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些嫉妒來。

    姚長青再次走到台前，面向全體教師：“老師們，今年的春節在2月17號，現在才1月中旬，離春節的時間還早，所以學校決定在節前擠出一點時間搞一次有針對性的培訓。為了讓老師們能夠有勞有逸，我們把這一次培訓放在了軍營，主要就是考慮了培訓之中有休息、有活動，讓大家既能學到真經驗，又能放鬆一下勞累了一學期的神經。”

    姚長青的語氣平緩柔和，與剛才不久之前的嚴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無形之中，舒緩了老師心中的不平。看著老師們都在聆聽自己講話，姚長青感激方圓剛才的圓場。他決定火上澆油再加一把火，把老師們的反對情緒徹底消除：“在過去的一學期裡，老師們絕大多數都非常努力。相信，經過這一次培訓，老師們都能借鑒吸取同事的好經驗、好做法，進一步改進教學，提高課堂教學的品質，增強對學科教學的整體調控能力。我在這裡表個態，今年如果中考成績很好，能夠進入全市前5名，我將帶領全校教師旅遊10天；如果進入全市前3名，我將帶領全校教師出國旅遊。”

    掌聲自發地響起來。姚長青畫的這個大餅，的確充滿誘惑力，出國旅遊，全校只有個別老師有過這樣的體驗，絕大多數老師都沒有出過國，到外國去看一看，感受一下，的確是許多老師心中的規劃，有的計畫就在近幾年，有的計劃經濟條件允許再出去，反正是想出去看一看。

    姚長青說：“要實現我們中考的目標，我同時還要兌現獎金。去年的重獎大家已經看到了，我姚長青沒有食言，在經濟非常困難的情況下，我全部把獎金發到了老師手中，有5位老師的中考獎金超過3000元。今年如果考得好，我不怕老師們的獎金高，我希望能有拿1萬元獎金的老師。如果學校錢不夠，我姚長青把房子賣了，給大家發獎金。”

    老師們都笑了。當然這是一種善意的笑，姚長青雖然開了一個玩笑，但卻能感受到作為一個校長的誠意。

    姚長青說：“說到這一次的培訓，我真地特別重視。我想了好多的方案，也徵求了學校多位領導、老師的意見。這一次去軍營，也是想讓老師們感受一下軍營嚴明的紀律、整齊劃一的秩序，同時也考慮讓我們的老師們嘗嘗鮮，過一次打靶癮。一人可以打30發子彈，那感覺一定很好。同時，到部隊的這5天，老師們將與部隊的官兵吃在一起、玩在一起，如果我們還沒有結婚的青年老師，看上了部隊的男軍官或女軍官，作為校長，我也願意為你們牽線搭橋。”

    全場又是一陣笑聲。方圓暗自佩服姚長青：本來，與部隊的軍官們聯誼，促成幾對戀愛或將來能夠結婚，這也是卜參謀長給學校提的唯一條件，如果他方圓要講，恐怕就要當作一個專題來講，那肯定會很生硬，青年男女老師們就有一種被綁架的感覺。而現在，姚校長當作一句不太重要的話，輕鬆地講出來，在無形中安排了這項任務，同時老師們並不覺得這是一項負擔，更沒有心理的壓力，實在是高明啊！

    姚長青見全場的氣氛已經完全放鬆，心裡也感慨這陰晴圓缺變化快。那就再補充幾點，把要做的準備說完吧。姚長青說：“要想在軍營這幾天培訓好、玩好，我們還需要做一些準備。教導處方主任一會兒把所有的試卷都發給各位老師，大家認真地剖析自己的試卷，反思自身教學中存在的問題，在培訓會上，老師們不但要學習別人的長處，還要開展一次認真的自我批評，找一找自身存在的問題。團委田書記要組織好青年老師，出幾個精彩的集體節目。全校老師，每個人都要準備至少一個節目，再加上小田組織排練的幾個集體節目，我們68中學在與部隊的官兵聯誼時就不會尷尬，也能體現出我們68中學的水準。另外，一學期大家都在忙教學，工會周主席最近幾天，可利用中午的時間或下午快下班的時間，組織組織我們老師，熟悉熟悉交誼舞，會跳的熟悉熟悉，不會跳的學一學。那些還沒有男朋友、女朋友的青年老師，更要學一學，說不定在這一次軍營培訓時能夠找到自己的終身伴侶。”

    全場又是一陣笑聲。姚長青說：“散會。”老師們有說有笑地跟在幾位校領導的身後，步出了階梯教室。

469、什麼時候請我吃飯


    在全校教師會開完後，姚長青召集了各學科考得最好的老師，在小會議室開會。姚長青、董梅和方圓坐在17位教師的對面。

    這個時候的姚長青，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在階梯教室的嚴肅與陰沉，親切和藹的微笑就掛在臉上。看到大家坐好後，姚長青說：“在坐的各位老師，都是這一次期末考試在年級組排在第一的老師。你們是學校的精英和骨幹，也是振興68中學、發展68中學，把68中學創建成為全市最優秀初中學校的核心力量！這一次寒假教師培訓，重擔就落在你們的肩上。我們在座的各位老師也將被授予學校的金牌教師和銀牌教師稱號，分別獎勵1000元和500元，同時，以後每個月還會分別享受到200元和100元的特別補貼。”

    方圓率先，全體老師都鼓起掌來。

    姚長青擺了擺手，微笑著說：“這個金牌老師和銀牌老師，不是固定不變的，每一學期期末改選一次。所以，如果你在下一學期期末考試沒有拿到第一名，這個稱號也就沒有了，待遇也同樣沒有了；如果你還繼續教第一名，那還繼續擁有稱號和待遇，一些銀牌教師或許還會升為金牌教師。所以，大家還要繼續努力！這不僅僅是一種榮譽，而且在福利上、職稱晉升上等各方面都享有優待和優先。作為金牌教師和銀牌教師，自動成為年級的學科教研組長，金牌教師還是整個學科的教研組長，還分別享受50元和80元的組長補貼。作為教研組長，不是你一個人教得好才成，而應該全年級每一位老師都教得好，才說明你這個教研組長是稱職的。對於我們學校來說，一個班級好，不能代表整個學校好，只有學校絕大多數班級都有比較理想的成績，才能把學校的整體教學品質抓上去。我對在座的各位老師寄予厚望啊！”

    物理教師宋國雄說：“校長，請放心，我一定盡最大努力，把整個物理教研組帶好，把初二物理教研工作抓好，使整個初二的物理成績都提上來，為下一屆的中考做好準備，不辜負校長的期望。”

    姚長青滿意地點點頭，說：“小宋，這一次你教的三個班，總成績全校第一，所以你將是初二年級的物理教研組長，是全校的物理教研組長，也是學校的金牌教師。首先我向你表示祝賀，同時也相信你一定表現出金牌教師的能力。”

    宋國雄點點頭：“校長，您放心吧，就從這一次教師培訓開始，請您檢閱。”

    方圓看著宋國雄，覺得宋國雄真有些像半年前的自己，試著表達一些更讓人親切的話，但卻生硬明顯，這肯定讓在座的其他教師聽著不舒服。看來，許多人都知道要上進，許多人都知道拍一把手的馬屁不知道這是不是有中國特色的官場文化啊？

    姚長青說：“現在，請方校長跟大家說一說具體的要求。對了，我忘記說了，方校長在今年的期末考試中，兩個班的語文學科成績年級第一，三個年級加權分析後仍然是第一，所以，方校長是金牌教師，同時也要參與全校的集中培訓，並參加三個年級組的語文學科分組培訓。”

    方圓看到有些教師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是因為小會議室太小，只要說出口就知道是誰說的，所以這些老師只能把話咽在肚子裡。方圓有些感慨：自己畢竟是太年輕了，還是不能服眾啊！聽說有的老師傳播流言說方圓期末考試考得好，主要是從教研室得到了秘密試題，唉，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這根本是沒影的事情，但有些人就是能夠把它編造出來。想到這樣的事，方圓就有些很無奈：唉，中國特色啊！有些事情，根本沒有辦法解釋，越描越黑，越解釋反而被認為是心中有鬼，沒辦法啊！

    見到大家鼓掌，方圓站起來，鞠了一個躬，然後坐下。方圓說：“各位老師，我們在座的各位，有年紀較長經驗豐富的中年老師，也有像我、像宋老師這樣的年輕老師，之所以大家能夠成為金牌老師、銀牌老師，主要是校長營造了一種公平競爭的環境，看成績，不看人。這一次我所教的兩個班語文成績還勉強可以，主要原因是董校長在過去的一學期裡代課時間多達將近2個月，我知道，靠我方圓的能力，實際上是達不到這樣的程度的。”

    董梅心裡很受用，甜蜜蜜地看了方圓一眼，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是你教得好嘛！我接你的班，就感覺學生的學習習慣特別好，自律意識特別強，也很講究學習方法，這期末考得好，恐怕跟我提的這三點有很大的關係吧。”方圓說：“董校長，回到學校後，我聽過你給初三（3）班和（4）班上的課，我感到特別扎實，特別細緻，正好彌補了我教學中的重方法、輕細節的不足，所以，這兩個班的語文成績有進步，很顯然有董校長重要的功勞。”董梅說：“方圓，你太客氣了。”但心裡卻高興得樂開了花。付出的努力沒有被忘記，而且產生了效果，雖然自己不是金牌教師，但心愛的男人能夠成為金牌教師，這也很讓人開心啊！當然羅，方圓不再是自己唯一心愛的男人了，那個孟軻洋也很細心，也很體貼，如果真地跟孟軻洋結了婚，以後與方圓之間，還真不能再有兩性關係了，畢竟結婚了，就應該對丈夫忠誠啊！董梅的心頓時有些紛亂，一時無語。

    這個時候，方圓已經開始他的正式講話：“各位金牌、銀牌同事，這一次培訓，6位金牌教師將在全校集中培訓時，把自己能夠教好所教的學科的做法、經驗對全校教師講；同時，還要和12位銀牌教師一起，在分組分學科培訓時，對同年級的老師、同學科的老師進行再培訓再交流。我們這一次培訓，學校領導特別是姚校長寄予很大期望，希望有實效，能讓其他在這一次期末考試中成績還不算太理想的老師從中受益，帶動他們提高教學水準，提高所教學科的成績，從而帶動全校教學品質的提升。特別是初三的老師，現在離中考還有4個多月的時間，這一次培訓的效果怎麼樣，很大程度上影響著中考的品質。所以，學校希望，老師們都能把自己的絕招亮出來，我雖然沒有什麼絕招，但我會絲毫不隱藏地把自己平常是怎樣教的、怎樣複習的、怎樣佈置日常作業等方面的做法全部談出來，不一定是真知灼見，但希望能給廣大老師一些啟迪。為了保證這一次培訓的品質，根據學校的安排，這一次各位金牌老師、銀牌老師辛苦辛苦，這幾天重點放在培訓稿的寫作上。寫好之後，數學稿、物理稿、化學稿交給姚校長，請姚校長審閱；政治稿、初三語文稿稿交給董校長，請董校長審閱；英語稿和初一、初二語文我來看一看。特別說明一下，初三語文稿由我寫，請董校長審閱。希望大家現在回去之後就開始準備，星期四早晨上班時就把稿子交上來。如果姚校長、董校長有什麼意見，我有什麼建議和看法，都會跟各位老師交流，大家再拿回去完善。時間只有一天半的時間，這幾天大家辛苦辛苦。姚校長說了，大家培訓不是白培訓，有培訓費，一篇培訓稿價值500元或1000元，這個比一般的稿費可高多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姚長青補充說：“這幾天我估計這田喬喬恐怕要找一些老師編排個節目什麼的，我們這些金牌和銀牌老師就不用參加了，就說是我說的。大家把培訓稿寫好，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希望，交上來的初稿就能有一流的品質，經過修改後一定是來自一線教學實踐的最鮮活、最生動、最有說服力和借鑒意義的培訓稿。學校準備了一份兄弟學校的培訓稿，發給你們，拿回去參考參考。”

    方圓站了起來，給每一位老師發了一份從網上下載下來的有一定參考價值的培訓稿。董梅說：“以後大家就是教研組長了，把全組每一個老師都帶起來，這也是教研組長的重要職責。”姚長青說：“我剛才說了，只要工作做得好，在晉升職稱、評優提拔等方面，學校都會優先考慮。現在，教導處已經有一個空缺，如果再有幹部調動或調整，還會有更多的空缺，對於每一個空缺，我都會優先考慮金牌老師、銀牌老師。”

    一些老師的眼睛裡閃現了光澤。姚長青補充道：“在獎金方面，我姚長青也從來不會吝嗇。這裡我再補充一條，如果哪位金牌老師、銀牌老師在帶動整個年級組同學科老師的教學品質整體提高明顯的話，我還會有數額不菲的額外獎勵。散會！”

    方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得抓緊時間準備這一篇將在全校老師面前宣講的培訓稿了，給自己的時間太短，一天半的時間，能寫出來嗎？方圓正在思忖著從哪裡入手，手機響了。方圓低頭一看，是文若星打來的。這個小丫頭，此時打電話來，幹什麼呢？方圓接通了電話：“文若星，有什麼事嗎？”文若星顯然有些不高興：“怎麼？不歡迎我給你打電話嗎？”方圓說：“當然不是。不過我現在很忙，有事你就快說吧。”文若星說：“方老師，什麼時候請我吃飯啊？我可不想拖很久啊！”方圓說：“為什麼要請你吃飯？”文若星說：“你說如果我考得很好的話，你就會請我吃飯，你忘記了嗎？”方圓說：“我沒有忘記。”文若星說：“方老師，我這一次期末考試，全班第一，全級部第一，難道你不覺得應該早一點履行你的承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