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鬼那噁心的樣子盯的發寒,風醞若倒是不客氣地一腳踹FL去,「去去去,哪邊涼快你閃哪邊去,一天到晚就打著我那牌子的主意,你有點良心吧!這牌子叫一次出來你老子我就成了殘廢了你知不知道?」掏出胸口的那塊牌子晃了晃,吹鬍子瞪眼地說著。
和白咰召喚金鷲需要付出代價一樣,風醞若召喚手邊的這塊獸牌也是需要代價的,不同的是,金鷲拿的是白咰的修為和健康這等無形的東西,可風醞若手上這塊牌子拿的卻是以「他身體的一部份」作為實體代價。
這身體的一部份指的其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比較特別的是,它專指「有實物」的部分,不論你有沒有辦法看到它。
它有可能是你的眼睛鼻子耳朵,或者是是你的雙手雙腳或是外面那一層皮,也有可能是你的心、肝、脾、肺、腎、骨頭這些內臟器官,但絕不會是什麼「運氣」、「魂魄」、「福運」等玩意,總而言之一句話,只要是可以看得到摸得著實體的,都算是在獸牌的索取範圍內。
而這個索取範圍是沒有特別規定的,純粹由獸牌自己決定,是以你猜也猜不出今天呼喚牠出來的代價會是什麼。
曾經,風醞若的祖父呼喚了這塊獸牌後丟了一顆腎,他的爺爺丟了一雙腿,他的父親則是丟了一根手指頭。不論是大是小,總歸的一定就是少了身體的「某一部份來」,是以風醞若絕不輕易使用獸牌。開玩笑!這一用下去人就成了殘廢了,除非到了盡頭了,不然鬼才會想用牠。
這件事情夜鬼也知道,是以常常拿這種事情調侃他,三不五時就央著他要在緊要關頭時出手救救他,裝模作樣扮可憐不說,還嘟嚷著什麼「世事難料,有牌比較好」,要不就是「一牌在手,希望無窮」。
聽聽、聽聽,這是多麼令人想「巴」下去的話詞啊!莫怪乎風醞若會一腳先踹過去先,省得這人又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夜鬼訕訕地摸了摸被踢疼的腰,哀怨地回頭望,正想抱怨來人下手也未免太重之時,哪知道一道亮黃色的光芒突然從風醞若手上的牌裡射了出來!光芒一出便是立刻頭也不回地向前奔去,驚得兩人完全不知所措。
「靠杯!瘋子你發瘋啦!幹嘛把精化獸牌給召喚出來!你吃飽撐著真想當殘廢啊你!」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的夜鬼是急得胡亂叫罵,上上下下看著身旁的人,腦子裡直想著這人到底是缺了胳膊還是斷了腿。
「我……我並沒有呼喚牠啊……」風醞若一整個糊塗地應到,他並沒有呼喚獸牌啊!那剛剛那個到底是什麼?
「你沒呼喚?」夜鬼疑惑地叫,那見鬼了他剛剛看到的到底是啥?
風醞若點點頭,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牌子,卻不想這牌子本來該有的蛇刻雕砌此時卻是光滑平整,一整個空空如也!
看到這樣,風醞若確實有點傻了,剛剛那個……果然是他的精化獸牌沒錯!可是他並沒有呼喚獸牌啊?為什麼牠會突然現形?而且一般來講,呼喚出來的獸牌必須要聽後他的差遣,在他沒有命令時不得離開半步,可為什麼牠卻突然跑了出去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
風醞若到也不愧是真實之鏡,想到這裡,他突然閃過了一個機靈,忙拉起夜鬼的手道,「快!跟上去!走!」
放開腳步立刻往前追去,夜鬼跟著在後頭跑,雖然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是瘋子說要追,他就追!
兩個人快步地穿梭在叢林裡奔跑,那道黃色的影子跑得極快,沒有兩下就不見了人影找不著,看也看不著。
幸好風醞若手上還有獸牌的存在,獸牌對於精獸本身有著強烈的感應存在,越是接近越是明亮,也幸虧了這種特性才能引導兩人在森林裡亂竄,否則左彎右拐的,這樣還找得到那也太神了點了。
兩人在林子裡跑了快十來分鐘,越跑越覺得這條路徑很熟悉。這好說歹說兩人也在這裡生活了快八年了,哪一條路會通往哪裡早已是熟的不能再熟,而如果按著這樣的路徑繼續跑下去,只怕卻要跑到那山泉溪那了。
是要跑到那裡去嗎?還是還要穿過去?這跑到那裡到底是要幹嘛?
兩人滿心疑惑地對看了一眼,腳下的步子不免跟著更快速起來,就在他們的疑問越來越多得不到解答時,一個左拐轉彎後一條寬大的溪水登時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處,然一看到溪水,他們就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應該是到了,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們前方不遠處,除了溪水以外,還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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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醞若在他很小的時候曾經看過一次他手上的精化獸牌幻化出來的模樣。
和大多數的獸牌不大一樣,風醞若的獸牌幻化出來的是一個極端的漂亮,帶有相當魅惑程度的男子。
他身著黃衫,頭戴黃冠,腳踩足鍊,臂配環扣,他身上的墜物不少但卻都恰如其分,不讓人覺得累墜。而最叫人感到特別的,是若仔細一看你便會發現,他身上的任一飾品竟全都是蛇型的模樣,纏繞著那個男子的身體部分,捲附其上,除了讓人有濃厚的異族風味外,更讓人有種離不開眼的神秘。
那是一種不會錯認的感覺,叫人看一眼你便會知道,這個男子,正是那個精化獸牌幻化出來的蛇妖沒錯!
而現在,那個風醞若曾經見過一面的男子,此刻就正在那山泉溪邊半蹲著替人審視。
而也幾乎是在同時刻,風醞若他們便發現,除了那蛇妖以外,他們的前方裡竟是還多了一匹黑色的馬和一隻火紅色的老鼠和一個正昏迷在地的人。
那個人似乎是剛從溪水裡被撈起來的一般,他渾身濕透,暈厥未醒,全身上下除了沾上了泥沙以外,隱約還看得到不少的血污在他身上殘留,看起來似乎受傷不輕。
而那匹黑色的馬就這樣站立在那人的身邊,牠的身上駝著一隻火紅色的老鼠,兩隻動物四雙眼睛動也不動的看著地上那昏迷的人,看著那蛇妖在那邊審視檢查著地上的人,牽掛擔心的神情都寫在兩張動物的臉上,叫人看了不免訝異。
「哪……瘋子,你說,那個地上的那人……是不是雲蕭啊?」夜鬼的眼睛咕溜溜地看著前方那詭異的景象,當殺手的,夜視能力總是高人一等,雖然距離有點遠,但他卻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只是當他視線落到了地上那昏迷不醒的人時,不免也讓他一怔,拉了拉旁邊人的衣擺,低聲著問出口。
「雲蕭?」怎麼會是他?風醞若有點驚訝,伸長了脖子打量著看,然後不禁擰起了眉頭來,還真的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怎麼受了傷?獸牌又怎會跟他在一起?馮亦呢?跑到哪裡去了?他不是跟雲蕭定了終身契約?怎麼不見他的人影?
一連串的問題剎時浮現在風醞若的腦海裡,惹得他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該思考哪個才對。
「走,過去看看先。」用頭示意了夜鬼跟著一塊過去看看,至少他得弄清楚現在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才是。
夜鬼微微頷首,表示明白,將手下意識的開始往身邊的劍柄處擺,兩人正準備要走過去之時,一陣窸窸嗖嗖的卻比他們更快傳來!
那聲音來至於前方草叢附近,聲音才剛到,一個黑影立刻就憑空竄了出來,速度之快連夜鬼都抓不準那黑影竄出的方向!
然或許叫人意外的不是黑影的竄出,而是同聲此刻,那蛇妖竟是動作了!
牠沒有站起來,也沒有離開雲蕭的身邊,牠只是一個掃腿拉開自己的身體微轉方向,同時左手化出長弓,直立點地,右手上箭,拉弦、開弓、瞄準!
分秒不差!那真的是完全的分秒不差!當那黑影跳出那草叢的同時,那白色的弓竟是已經上箭拉滿了弦瞄準了那黑影!
而那黑影似乎也發現了前方有所危險,才剛跳出草叢便立刻穩住定點不動!
短短的兩三秒鐘經過,中間卻已不知走了多少生死招,直讓人嚇出一身冷汗來。
黑影面對著蛇妖不動,蛇妖搭弓瞄準對上了黑影,他們之間停留的時間很短、很短,幾乎是只有一個照面的時間,然就是這一個照面卻讓黑影明顯的頓了一下。
「霖!你是霖,對吧!」黑色的影子開口喚,待看清了來人以後,不免有點訝異。
「……,白咰……」似乎也察覺到了來人是誰,那蛇妖手一張,弓箭頓消,一抹淺淺淡淡的微笑隨著弓箭的消失掛上了他的唇邊,為那張臉更添了幾分俊逸。
「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白咰訝異的走了過去,他很訝異,真的很訝異,為什麼霖會在這裡?他明明記得當初霖也是變為獸牌的一員不是嗎?
想到此,白咰突然間覺得腦海裡閃過了某種記憶,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一般,偏生他又有點抓不著。
許是瞭解了白咰的疑惑,霖笑了笑,「我的持有者在那裡,我不在這裡還能在哪裡?」用頭微微地示意了風醞若兩人的方向,這才發現到偌大的空間裡除了他們這群怪異的人馬以外,卻還有兩個人在,離他們不遠,卻是被他們倆這一變再變的局勢給驚的暫時愣住了。
白咰順著霖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風醞若,看到他手裡拿的那個獸牌,頓時就想起來當初看到風醞若那牌子的相似感來自哪了。
是了!他怎麼忘了,太古的生物幻化為牌,額黃色的水蛇纏繞雕鍥,這裡頭,除了霖的原身是蛇以外,哪還有其他的生物為蛇來著?只怪他太習慣霖的人身模樣,卻是壓根忘了把這回事給忘了。
風醞若跟夜鬼剛剛還因為局勢變化太快而有一些愣住,現在見到幾雙眼睛突然齊唰唰的往自己的方向看來,頓時有些回了神,有種瞬間「被發現」了的困窘在。
相識的聳肩一笑,雖然他們本來就打算要去看看獸牌在幹些什麼,並沒有迴避的打算,但再行動之前就給人戳破了蹤跡卻也讓人怪尷尬一把的。只是尷尬歸尷尬,反正結論也都是他們要走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到也沒不需太放在心上。
用眼神交換了一下意見,主意已定,兩人就朝著白咰的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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