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 雪洗天下 作者:醉虎 (已完成)

 
surielmoon 2013-9-8 18:27: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1 185136
ai.wu 發表於 2018-2-10 22:23
第359章 老何的心思


  老何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不過今天還是一大早的就起了,洗漱完畢,家裡的婆娘做了一碗麵條,稀里呼嚕的吃了一碗麵,開著院子裡自家的那輛老吉普,一溜煙的就出了門。

  做領導的,做到縣長這個位置之後,很少有不配專車不配司機的,但老何就是一個例外,他不光不配專車和司機,就連他的秘書,在澄川,也享受著縣長專車接送的待遇——秘書小張王回家的路和老何一道,也因此,每逢上下班的時候,老何反倒成了他的秘書的專職司機。老何是個豁達的人,就連縣委大院裡的那些工作人員偶爾也毫無顧忌的拿這個事開玩笑,說秘書小王有一個縣處級的專職司機,這個待遇,都超過部長級的高官了,也因此,小王在澄川的縣委機關裡,就有了一個「王部長」的外號,老何聽到了也哈哈一笑,甚至在酒桌上也拿這個自娛自樂,說要是小王哪一天真的當了部長,他倒願意給他繼續當司機……

  老時間,老地點,小王左手夾著一個公文包,右手拿著兩根油條,正在路邊歪著脖子吃油條吃得津津有味,看到老何的車停下了,也不用老何招呼,自己拉開車門就上了車,把公文包放在儲物箱裡,小王拿著一根油條遞到了老何面前,「縣長,吃過早點了嗎?來,嘗嘗,我那邊一家新開張的早點鋪做的,隔著二十米,都能聞到那一鍋的油香味兒……」

  「不了,你吃,家裡我媳婦不知道從哪裡看了一本書,說油條在油鍋裡過了一遍以後,會有什麼致癌物,就不讓我再吃了,這幾天天天起床給我煮麵條呢。」

  「還有這說法?」小王疑惑的看了看手上的油條,隨即笑了起來,「那咱以後也注意一點,不過這買了的還是別浪費了……」

  ……

  澄川這一年多來的變化,老何每天在路上的時候都會有一番切實的感受,在以前,早上開車去上班,這一路上來,拖拉機小板車的在縣城裡「碰碰碰碰……」的到處亂竄,這開轎車的人都沒幾個,那時候的澄川,在許多人眼裡,差不多也就是窮得只剩下洋芋了,本地的老百姓窮,與外面交通得也少,有錢的人不願意來,完全是窮上加窮,整個縣城裡能碰得到的車,老何閉著眼,只需要聽聽那喇叭聲就知道是誰的車來了,想要知道澄川這一年來的變化,只需要看看路上跑的這越來越多,越來越高級的小車就知道了。

  不知道這是不是那啥說的什麼精神暗示還是什麼潛意識的,反正老何自己覺著,這每天來上班的時候,只需要看看和自己跑在一條路上的這越來越多的小汽車,老何就覺得這比什麼鼓勵都強,渾身也都有了幹勁,澄川現在進行的新城改造,還有打造全國精品旅遊強縣的戰略,無不讓老何在心裡感到一種深深的悸動還有成就感,這就像當初老何在澄川的萬般困苦之中挑起澄川縣一把手擔子時對全縣來百姓所做的承諾,「我何志軍一個人發財一個人掙錢不算本事,男人要論本事,那就是要讓咱們澄川縣的每個老百姓都能發財,都能掙錢,不用每天再去啃洋芋,半個月桌上見不到一個葷——這個,就是我何志軍做縣長的目標——」

  到縣政府開了一個早會,早會剛剛開完,一出會議室,縣委宣傳部的部長就把老何堵在了辦公室的門口,看著宣傳部長有些窘迫和灰敗的臉色,老何心裡有點發虛的趕緊把人迎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吩咐秘書小王趕緊倒茶。

  「老陳,究竟是什麼事啊?看你火急火燎的樣子?」老何坐在辦公桌後面,喝了一口茶,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

  「你……」宣傳部的部長用一隻手指著老何,氣得說不出話來,「我都要被你害死了我!」

  「消消氣嘛,咱們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怎麼會害你呢,你這一說倒讓我糊塗了。」

  「糊塗?我看你是裝糊塗才對?」老陳氣鼓鼓的把隨身的包扔在了沙發上,拉開了上衣夾克的拉鏈,用力的扇著風,秘書小王端著一杯茶進來,放在了老陳的面前,「陳部長,請喝茶!」

  老陳也不喝茶,只是眼睛直直的看著老何,「你現在還在跟我裝?」

  秘書小王出門的時候輕輕的把老何辦公室的門拉了起來。

  老何已經估摸到老陳究竟是為什麼來的了,不過老何現在的打算是充楞到底,「老陳你究竟在說什麼,能不能說明白一點。」

  宣傳部長完全被老何氣樂了,「好啊,你要我說,那老何我問你,咱們澄川的那個礦泉水廠的事兒你知道多少,前兩天他們在月亮灣大酒店召開新聞發佈會的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你說那個礦泉水廠啊?就是那個起了個洋名,翻譯過來是什麼流金公司的那個礦泉水廠?」

  「咱們澄川現在難道還有第二個礦泉水廠?」感到口有點乾了,老陳接過茶杯就給自己灌了兩口茶。

  「知道,那個礦泉水廠不是咱們縣裡重點扶持的第一個綠色無煙項目嗎?前幾天他們在做設備最後調試的時候我還應邀去參觀過一遍,怎麼了?」老何看著老陳,吹著茶葉,輕描淡寫的,「他們的那個新聞發佈會我事先也聽到過一點風聲,這不就是一個企業的正常的商業推廣活動麼,看把你急的?」

  「正常的商業推廣活動?」老陳的聲音陡然拔高了一個八度,「你怎麼事先不給我說一聲?」

  「你那時不是正在市裡開會,沒時間嘛,再說了,就一個企業的正常的商業活動,咱們去湊什麼熱鬧,也就是多幾名記者嘛,以前咱們還稀罕,巴望著那些記者來給咱們澄川報導一下呢,可這一年來,咱們和記者打的交道還少嗎?」

  「老何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老陳站了起來。

  「我知道什麼?」

  老陳看著老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了足足有二十秒,老何坦然受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老陳坐回了沙發上,「今天一大早,我還在家裡呢,就接到了省裡宣傳部劉主任的電話,剛去到辦公室,市裡賀部長的電話就打來了,我是完全蒙了,怎麼掛的電話都不知道啊……」

  「為的什麼事?」

  「一大早的,我接了兩個電話,然後在電話裡被人批評了兩次,為的什麼事?不就是那個礦泉水公司嗎?我這個做宣傳部長的,在澄川地面上發生這麼大的事,人家美國人都知道了,在那邊炒得沸沸揚揚的,我才知道,賀部長批評我說我把市裡宣傳部的工作搞得被動了,劉主任也說了我一大堆,這事搞得?老何,說給你聽你都不信,咱們澄川出寶貝啊,這一瓶礦泉水在美國賣得比茅台還要貴,那些美國佬還一個個被搞得要發瘋一樣,要不是劉主任告訴我,這事我到現在都有些不相信……」老陳苦笑了一下,遙了遙頭,「聽劉主任說是咱們在美國那邊的大使館的商務參贊收集到的消息,然後一個電話就打到了外經貿部詢問情況,外經貿部的同志又把電話打到了省外經貿局,省外經貿局的把電話打到了省宣傳部,省宣傳部那邊一邊給我打了電話,一邊又給市宣傳部打了電話,我這個最後接到電話的,一問三不知,自然是要吃罵了,我估計下午的時候宣傳部的同志和外經貿局的同志就會下來瞭解情況……」

  老陳正在說著,老何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這個電話,老何接了一分多鐘,一直很平靜,放下電話,老何看著老陳笑了笑,「你說得對,他們下午就來。」

  看著老何臉上平靜的笑容,老陳看出了其中的一點玄虛,「老何,我剛剛說的這些事你事先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老何從桌子後面走了過來,意味深長的拍著老陳的肩膀,「老陳,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和我說句實話,關於那個礦泉水廠的事,要是你三個月前就知道那裡冒出來的都是寶貝,你覺得把這個事捅到上面對澄川好還是現在這個樣子對澄川好?」

  「當然是……」老陳理所當然的說了三個字,看著老何赤忱的面孔,和面孔下的那一絲精明和智慧,也算在官場混了些年頭的老陳一下就把下面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咽到了肚子裡,那些話,也就能騙一騙還沒走出校園的初中生吧。不知怎麼的,老何的這個問題,讓老陳突然想起他小時候有一次游泳時被水裡的碎片劃破了腳,然後上岸時發現自己腿上盯著一大片螞蟥的情景——只要一想到那些螞蟥,老陳一直到現在骨子裡都還有一股冷意和顫慄。

  老陳不說話,老何掏出了煙,發了一根給老陳,自己也點上了一根,「你知道我這大半年來一直在為縣裡籌備著搞一個公司,那些想法我和你交流過,雖然現在國家的政策和上面的文件都鼓勵對農村集體經濟進行股份制改革和試點,但在操作上,還有不少實際的問題和困難,特別是在縣這一級,很多事還在兩可之間。公司的事雖然還沒定下,但那個礦泉水的國內總代理我卻已經為這個公司提前拿下來了,還有,你想想,這樣一個企業可以為咱們澄川創造多少的利稅?在咱們國家,越是資源豐富的地方,按理說那裡來百姓的日子應該過得越好,可實際情況卻恰恰相反,越是資源豐富的地方,老百姓的日子過得越窮,越苦,為什麼……」老何抬手阻止張嘴要說的老何,「我不是要你回答,我只是要你明白,我是在澄川這個地方長大的,老陳你在澄川也呆了二十多年了,我們都對這個地方有感情,我現在做的,只不過不想再讓那樣的結果落在澄川的老百姓頭上而已。」

  老陳低頭吸了兩口煙,抬起頭,臉上有露出一絲笑意,「又上了你的賊船!」

  ……

  澄川的平靜在外人看來是很難想像的,然而實際情況卻是如此,在月亮灣大酒店的新聞發佈會召開後的第三天,在澄川,除了來旅遊的那些人以外,新聞發佈會的餘波才慢慢的在這場風暴的風眼位置慢慢的蕩漾開來,一副不緊不慢的姿態,先是上面宣傳部和外經貿局的領導和同志們來澄川瞭解了一下情況,然後由澄川縣政府出面,聯繫了LIQUIDGOLD公司,讓一干下來視察和瞭解情況的大官小官們到LIQUIDGOLD公司的礦泉水生產基地去走了一圈,似乎也就過去了。

  對那個礦泉水廠的事,老何其實早就知道了,龍烈血根本沒有隱瞞他的意思,當黃石療養院的神奇之水在美國被炒的沸沸揚揚的時候,老何就知道了,在澄川,他大概是唯一能知道一些內幕的人,就連新聞發佈會的事,老何也是少數幾個事先知道的人,老何沒有向別人提過——嚴格說來,這是商業機密。

  對LIQUIDGOLD公司的事,說真的,老何的私心是希望這個公司能盡快走上軌道,對目前的這個結果,沒有誰比老何更希望看到了,水在龍烈血手上,比在任何人手上都好。這個礦泉水是老何當初賣出去的,但老何並不覺得有什麼後悔的,要是這個礦泉水還在澄川縣政府的手上,老何自己才會覺得不安,因為老何完全沒把握能把這個水給保住,更不用說讓這個礦泉水為澄川的老百姓們創造什麼財富了——人活到老何這個年紀,心裡對現實早已經沒有半點的天真和幻想了。

  礦泉水的事老何過問得不多,上面的人一應付過去,老何的大部分精力就放在了澄川的新城改造項目上。澄川的新城改造項目,涉及到方方面面,澄川的旅遊業發展和相應的各項基礎設施建設能不能在短時間內再上一個台階,在老何看來,就看這個新城了!

  郎治中早已離開了,瘦猴卻耐不住寂寞,騷包的個性再次勃發,他把范芳芳從羅賓給叫了過來,沒事的時候就整天騎著島上的一輛摩托艇載著范芳芳圍著星島在撫仙湖上發瘋,幾乎整天都可以聽得到他的嚎叫,對瘦猴來說,這個暑假,真是陽光燦爛的日子……

  龍烈血這兩天在星島上過得似乎很是悠閒,除了在島上見過嚴昌一次以外,一切的外界信息,似乎都被龍烈血人為的屏蔽了……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9 23:01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2-10 22:25
第360章 變化


  澄川縣的新城改造計畫準確的說是開始於去年3月,當時省規劃設計院已經在做著澄川新城的規劃了,整個設計規劃歷時半年,前後經過澄川縣城府,省規劃設計院和億龍地產的數次切磋討論和修改,最後在去年九月的時候,才訂了下來!

  ——「改造老城,打造新城,彰顯特色,完善功能,突出定位」是澄川新城改造計畫的二十字方針,在老何的心裡,澄川的新城,在將來,一定要成為澄川最閃亮的名片之一,在歷時將近十個月的建設之後,澄川縣新城改造一期規劃已經完成,往日看起來和省城城郊一個鄉鎮差不多的澄川縣城,在今天,已經顯露出一角亮麗的容姿。

  澄川縣第一期的新城改造計畫佔地總面積約2.28平方公里,其中,新城區規劃面積為1.75平方公里,老城區為0.53平方公里,第一期改造總建築面積將近100萬平米,搬遷戶數166戶,涉及資金42億元——在澄川這個地方,這一系列的大動作,堪稱翻天覆地了,自從有歷時以來,這個不為人知的小地方,似乎就從來沒有一天有今天這麼熱鬧過。

  澄川的新城改造規劃在操作實施上,幾乎完全由億龍地產主導,別的不說,就說新城改造一期中所佔用的那1.75平方公里的新城規劃面積,其中差不多有80%是億龍地產在澄川的那次瘋狂大冒險時所拿下的儲備土地,億龍地產在澄川的新城改造計畫中佔盡天時,地利還有人和,除了億龍地產,放眼省內,再也沒有其他的企業有這個條件和資格了,沐昭陽一直到這個時候才完全明白龍烈血當時的瘋狂為億龍地產現在的發展和在澄川的絕對強勢地位打下了怎麼樣的絕妙根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誰能主導澄川的新城,誰也就主導了澄川的未來,掌握了由日益蓬勃的澄川旅遊熱所推動的澄川經濟飛速發展所帶來的最大市場蛋糕。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股暗流在澄川火熱的七月悄悄洶湧著。

  ……

  僅僅在島上悠閒的過了兩日,龍烈血短暫的悠閒生活也就被打破了。說是悠閒,在龍烈血的感覺來說,也只是相對於以前那種爾虞我詐,槍林彈雨的生活而言,實際上,龍烈血這兩日也過得並不悠閒。

  在燕都的時候,龍烈血在銀溪路九號呆了差不多整整一天,這一天,不說別的,至少對在《碎星訣》這個方面,龍烈血還是有了較大的收穫,龍雲《碎星訣》十層巔峰的實力和體悟,還有龍家歷代先輩修煉《碎星訣》時的各種筆記和註解,這些東西,對龍烈血的幫助非常的大,比起龍悍以前教龍烈血的那些東西來,這些,可以說是龍家祖祖輩輩對《碎星訣》的一個系統完整的總結。龍烈血沒有去過少林寺,也不知道少林寺中是否有那些小說上描寫的什麼藏經閣之類的東東,裡面擺放著各種個樣的武功秘籍,但在銀溪路九號的時候,在龍家只准嫡系龍家男子進入的書房裡,龍烈血確實大大的開了一回眼界,龍家歷代祖先收藏整理的很多具有神秘色彩的書籍和孤本都在那個書房裡——宋代的孤本《易筋經》和《洗髓經》……被盜墓賊從棺材裡盜出來的大俠甘鳳池的劍法和甘鳳池用過的寶劍……峨眉《風雲十二莊》的秘籍……明朝戚繼光將軍剿倭時所獲得的《隱流刀法》……還有什麼《拳經》、《一條鞭》、《鐵砂掌》、《蜈蚣勁》、《八卦掌》、《游龍劍》、《五虎斷門刀》、《通臂拳》、《太極拳經》、《意勁綱要》……道家的什麼《伍柳仙蹤》、《性命圭旨》、《周易參同契》、《悟真篇》、《內功四經》、《金丹直指》、《龍門大法》、《靈寶畢法》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龍烈血那時是被書房內的收藏真正的震撼了一把,不在那種時候,不看著那些東西,不身臨其境,你也許無法明白龍烈血內心的那種震撼,人人都說ZH國有五千年的文明史,這樣的話說多了,所有人都聽得煩了,懶得想了,更不明白所謂五千年的文明到底在哪裡?有什麼意義?看看那些書,你也許就能明白ZH國五千年的文明到底輝煌在哪裡?在那一堆書中,龍烈血看到的年代最久遠的一本秘籍是魏晉時流傳下來銅版雕刻的《長劍軍劍法精輯》——長劍軍,有歷史記載的ZH國最早使用雙手劍縱橫沙場的精銳部隊,一本《長劍軍劍法精輯》,雖隔千年,那有些鏽蝕的銅版上,那些招式心法之中,一股慘烈的殺氣依舊撲面而來……

  今天ZH國武學的隕落並不能抹殺它曾經的輝煌,一個人的智慧和感悟在這浩如煙海歷經千年的經典之前,無論怎麼樣,都會顯得渺小,自從習《碎星訣》以來,龍烈血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感覺自己的渺小,龍家在這方面的收藏,足以讓國家圖書館為之汗顏,龍烈血可以肯定自己的先輩之中是否有過幾個武痴,醉心收集整理這些資料,敝帚自珍的把它們藏起來,不向外面公開,但龍家的一條家規卻讓龍烈血有些難以理解——唯《碎星訣》過第十一層者,方能有權處理這些東西,否則,那些藏書概不外傳。

  龍烈血在銀溪路九號龍家的藏書館中呆了整整一晚,像一塊海綿一樣貪婪的吸收著一切可以吸收的東西,回到澄川後,龍烈血就覺得自己對武學和《碎星訣》有了更多的體悟,有一種東西在自己的體內蠢蠢欲動,有一個念頭在大腦的深處噴薄欲出,龍烈血需要好好的,安靜的想想,同時,再仔細的審省一遍這一年來《碎星訣》在自己身體內的每一個變化和它現在的狀態。

  現在龍烈血的《碎星訣》,早已經進入到一種連龍雲都無法揣摩其存在的微妙狀態之中,龍烈血自己也有一些忐忑和矛盾,一方面龍烈血在加倍苦修,另一方面龍烈血又有些當心自己練到後面會不會再出什麼問題,再來一次走火入魔什麼的,以《碎星訣》的威力來說,只要走火入魔的時候處理不當,它對一個人的身體的破壞程度,完全就是在一個人的身體內引爆了一座無法控制住反應溫度的核電站,那種破壞,完全是具有毀滅意義的,龍家的歷史記載過兩位龍家的祖輩曾經走火入魔的可怕經歷,只用了四個字——灰飛煙滅!上次九星連珠的時候龍烈血的那次走火入魔,從結果上來說,龍烈血可以算得上是幸運的了,不過當時的景象還是有些嚇人——全身經脈盡毀,身體內部的壓力,擠爆了皮膚的外毛細血管,在送到醫院的時候,龍烈血完全就像一個被從血池裡撈出來的人,連醫生都被嚇到了。

  龍烈血不想死,不想死得這麼莫名其妙,到了今天,壓在肩頭上的擔子越來越多,越來越重,龍烈血更不能死,就算武功天下第一,對今天的龍烈血來說,也沒有了太多的意義,就算變成超人又怎麼樣呢?但修煉《碎星訣》,卻關係著另一個人是否能再次醒過來,在矛盾中,龍烈血一方面小心翼翼,另一方面卻悍然前行,風雨無阻。

  就像今天的科學無法解釋人體經脈的存在一樣,科學更無法解釋《碎星訣》這種東西的存在,很多人甚至乾脆就認為氣功和中醫的那些經脈理論完全是子虛烏有的,龍烈血不屑於去分辨什麼,科學在這個時候是狹隘的,不過科學也同樣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讓今天的龍烈血對經脈,對《碎星訣》去做一番全新的認識。

  在人體解剖學上,無法找到任何的關於經脈的解剖學依據!

  龍烈血卻因為修煉《碎星訣》而經脈盡毀!

  經脈是什麼?這些以前龍烈血想都不會去想的問題今天卻實實在在的擺在了龍烈血的面前——不存在的東西是無法毀滅的,能毀滅的東西那就一定存在,這樣一個矛盾的悖論同時存在於龍烈血的身體之內,在《碎星訣》變異之後,不得不讓龍烈血去仔細的思索一番。

  經脈肯定是存在的,這一點,對龍烈血來說,完全是毫無疑問的!

  經脈是存在的,但它卻不像血管那樣,依存於人體的某種肉眼可見的物理和生理結構!它不可見,但它也和人體的物理和生理結構密不可分。

  經脈是一種循環系統,在某種程度上,它和人體的血液循環系統十分的相似,血管可以因為某些身體健康方面的原因而阻塞,讓人體的局部或某些環節的血液循環功能停止,經脈也一樣,它的循環系統也可能因為「健康」方面的原因而被阻塞或失效。在血管中流淌的是血液,而在經脈中運行的卻是元氣;血液中的能量來源與人體消化系統和呼吸系統從口部攝入的食物,水,和氧氣,是一種化學能,而經脈中的能量卻來源於人體通過特殊的鍛鍊所獲得的來源於自身身體內部和天地之間的某種更高層次的能量。

  生物從外界獲得自身所需的能量,無論這種獲得形式是否為人所知和察覺,但這卻是所有生物一種天生的本能,就像海綿會吸水一樣,這不是臆想,而是完全的本能,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沒有誰規定,所有的生物只能有一種能量獲取形式,許多的生物都可以存在兩種或兩種以上的能量獲取途徑,為什麼人不能?植物通過它的根莖系統,從土壤裡吸收水分和其他養分,獲得化學能,就像人吃東西,這是一種能量獲取途徑。而它通過自己的葉片,吸收陽光,陽光也是一種能量,這又是另外一種能量獲取途徑,而更重要的,陽光這種能量是以一種波粒子的狀態存在,它有它的存在頻率,人類目前借助儀器,所能察覺到的所有能量的頻率寬度,相對於整個天地宇宙中所存在的來說,只是滄海一粟而已,植物可以利用某段頻率範圍內的能量,人也同樣可以,ZH國古人的智慧已經察覺到這種能量的存在,他們給它取的名字是「氣」,這種「氣」,不是氣體,由於語言和時代的侷限,它所指的,應該是某種可以用氣體特徵來形容的東西——存在,但不可見,能感知,但卻微小到難以琢磨——這就是「氣」——「氣」也就是一種天地間的能量。把這種特殊的能量以特殊的方法儲存在人體並加以利用,這,就是氣功,也是《碎星訣》之所以能存在的客觀的理論根基。不同的功法,所能運用的這種能量不同,運用的方法也是各有千秋,千差萬別,其所表現出來的,也就是各種功法也就有了高低之分,威力也就有了大小之別,《碎星訣》的恐怖之處,就在於它是在探索著一條運用這種能量的終極之路。兩個蠻夫打架,看到地上有兩塊石頭,他們也許就會把石頭拿起來把對方砸得頭破血流,對他們來說,那兩塊石頭的威力也就僅止於此,鐵匠看到那兩塊石頭會覺得它們是可以用來打造刀劍的材料,鑄造兩把刀劍,讓它變得削鐵如泥,成為殺人利器,而當那兩塊石頭落在科學家手上的時候,發現它們是鈾礦石,也許就能把那兩塊蠻夫用來打架的石頭變成原子彈的核心材料,再拿去「打架」,那可就是眨眼之間毀天滅地,屠人百萬的國器——《碎星訣》走的就是最後這樣一條路,一條終極之路!

  科學也許在某些方面是狹隘的,但不得不承認,就算是狹隘,它也給人們提供了一個狹隘的瞭解經脈的視窗——在龍烈血所關注和思考的關於經脈的科學研究中,一條最新的科學發現讓龍烈血有了新的思考,整個人體的經絡系統,與科學測試中人體內低電阻線路分佈完全吻合,經絡系統,也就是人體內最優的良導系統,這進一步證明了龍烈血的推測,經脈系統是人體內的高能量循環通道,那次《碎星訣》異變所導致的全身經脈盡毀的現實和體內能量循環在經脈盡毀後依舊存在的事實,這個矛盾,只說明了一件事——自己體內的能量衝破了原有身體中的良導經脈網絡的束縛,而自行形成了一套全新的循環網絡,構成這個網絡的,已經不是以前的低阻良導通道——那拓寬的高速公路,而是一種全新的,完全依託於自己體內能量與體外能量互動與增加而產生的,不會再有任何邊際與約束的純能量循環網絡——

  由此,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這個全新的能量循環網絡所導致的龍烈血的身體發生的一些慢慢變得明顯起來的變化,更是龍烈血所始料未及的……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9 23:02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2-10 22:27
第361章 身體


  龍烈血身體的變化,最初是在那次《碎星訣》變異之後發生的,那次走火入魔給龍烈血的身體帶來了巨大的破壞,略去醫院裡發生的那件讓人難以啟齒的事不表,在龍烈血完全清醒過來以後,幾乎一夜之間,除了經脈的問題以外,龍烈血遭受嚴重破壞的身體似乎就完全恢復如初了,龍烈血當時並沒有多想,碎星訣變異之後帶給龍烈血的震撼讓龍烈血在那個由各種各樣奇異光線與夢幻景色所組成的世界裡沉迷了好長一段時間,當同樣的一個世界突然之間在你的眼前呈現出兩種完全不同的表象之時,任何人在那時都會有一些特別的表現,龍烈血也一樣,沉醉,好奇,迷惑,思考……如果說原來龍烈血用肉眼所看到的那個世界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海面的話,那麼後來在《碎星訣》變異之後他用眼睛可以看到的那個世界,就是那片海面的海水全部變得像空氣一般透明後,呈現在龍烈血面前的那個五彩斑斕,堪比水晶宮一樣的生機勃勃的海底世界——龍烈血,大概也是唯一一個可以用眼睛在這兩個世界截面中自由切換的人了。

  龍烈血用失去碎星訣大半威力的代價,換來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這樣的結果,就連龍烈血也不知道,究竟是幸與不幸了。

  這是變異後的《碎星訣》帶給龍烈血的身體,準確的說是龍烈血的眼睛的變化,這是最明顯的變化,而其他的身體變化,一直到龍烈血在金三角的時候才察覺出來。

  刺殺武令彪的那次行動讓龍烈血受了嚴重的槍傷,槍傷就在頸肩部位,按照正常的恢復速度來說,這樣的創傷,對龍烈血來說,至少也需要三個月才能完全恢復過來,特別是龍烈血受了傷後一路在叢林裡和拉貢自由軍的追擊部隊玩著血腥的獵殺遊戲,數日狂奔,因為劇烈的動作,傷口更趨惡化,想要完全恢復,恐怕還需要更長的時間——但事情的結果卻讓龍烈血都有些吃驚,在孟固監獄的時候,龍烈血身上的創傷在以驚人的速度癒合著,有時晚上睡覺的時候,龍烈血甚至都可以感覺到自己傷口那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很溫暖,像泡在水裡,微微的有點癢,一覺醒來,就用肉眼,也能觀察到傷口在一夜之間癒合的程度,那樣的癒合速度,簡直讓人無法想像,創口處的細胞,在以可怕的速度進行著分裂,重組,融合等一系列工作……

  這樣的結果,就是當龍烈血在鷹巢山上拉起金殿護衛軍大旗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痊癒,好得就連一個疤也找不到。後來在莫狼山戰役時,龍烈血的腿部也曾被飛散的迫擊炮炮彈的彈片擦傷過,但也是不長的幾天,那道彈痕在龍烈血的腿上也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由此,龍烈血才真正仔細的審視與思索起自己身體在《碎星訣》變異之後發生的這一系列變化。

  先說眼睛——萬物都有『光』——這是龍烈血最近才『看到』的道理,每個人都有『光』,每種動物,甚至就連路邊的一草一木都有『光』,這個『光』,是實實在在的光,不是臆想,也不是什麼比喻。為了想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麼東西,龍烈血曾在私底下聯繫過德國的一家權威科研機構,在那家科研機構寄給龍烈血的一些資料中,其中就有採用高科技「體光攝影術」所拍攝的生物照片,在那些照片中,龍烈血看到了一些與自己所能看到的那個奇異世界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的東西——生物周圍那一圈五彩斑斕的光暈或者說是「氣」。

  現在的人類科技,只能做到這一步,也就是這一步,讓龍烈血可以確定自己所見的並不是出於自己的幻想或是走火入魔,而是實實在在的存在的東西,這就夠了。雖然還有很多東西用科學無法解釋,那就不是龍烈血現在所要關心的問題了,龍烈血現在所關心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什麼樣的改變讓自己的眼睛所能看到的世界有了這麼大的不同?

  科學研究有科學研究的辦法,修煉者也有修煉者的辦法,科學研究需要借助一大堆的儀器和設備,而龍烈血需要的,只是一個安定而不受人打擾的環境就可以——內視!

  龍烈血在星島的這幾天裡,說是悠閒,但很多時候,龍烈血都在做著內視的功課,仔細的檢查著自己身體內每一寸地方的變化。

  內視這種功法,是修煉氣功達到一定層次後的修煉者所掌握的一種檢視自身身體和功法的本領,就像在醫院裡有著各種各樣的檢查和化驗一樣,內視的效果也有著遠近深淺高低優劣的層次和效果的不同,在醫院裡,看看舌頭和做CT檢查都是檢查,但效果卻不一樣,內視也是同理,龍烈血做過很多內視,但這一次做的內視——達到入微之境的,在龍烈血的記憶中,他長這麼大,一共就是做過兩次,第一次是在《碎星訣》達到第四層時,他剛剛掌握了這種入微之境內視的技巧時,忍不住給自己來了一次,而第二次,就是現在。

  內視並非是用眼睛去看,在不借助儀器的情況下,這個世界上估計也沒有人可以用眼睛看到自己身體內部的各種情況,內視的『視』,是一種極其微妙的氣感,通過這種微妙的氣感,內視者可以「看」到自己身體內的情況,高層次的內視,甚至可以把這種氣感的反應作用於腦部的視覺神經信號的反饋區,從而讓人直觀的『看到』自己身體內的某些情況。

  這次的內視確實讓龍烈血看到了自己身體最細緻,也是最全面的一個情況——斷裂的經脈已經半一條條純能量的連接網絡所取代,在半年前,這個網絡中的能量經脈在感覺中還只是一條條習如髮絲的存在,而現在,在經過這七八個月的修煉以後,那一條條細如髮絲流光溢彩的能量經脈,已經有了那麼一圈的膨脹,比以前壯大了兩倍多一點,丹田內那一圈如銀河一樣旋轉的星輝,也更加的燦爛了許多,現在修煉起《碎星訣》來,那肉眼可見的,充斥於天地間的能量光帶與星霧一般飄散的元氣,直如溪流一般直從你頭頂百會穴處流入,比起以前來,再無一絲阻礙,圓融通暢,冰雪滋潤,一絲絲,一點點,溪流入河般,匯入那個由能量組成的經脈網絡中,滴溜溜運轉全身,再至丹田,一個十八圈的小循環以後,那新吸收的能量,就變成了那能量經脈所散發出來的一道道光圈的漣漪和波動,向身體經脈周邊的細胞蕩漾開去,或變成丹田內那流轉不休的一點銀色的星光,整個宇宙的奧秘,似乎都濃縮在了這裡了……

  那能量經脈所散發出來的一道道光圈的漣漪和波動就像海浪一樣,按照某種奧妙靈動的規律,一波波的向包圍住經脈的每一個方向和空間擴散開來,就像那海水萬年不變一樣,一遍遍衝擊著岸上的礁石和沙灘,洗濯著海邊上的每一寸土地。經脈沒有可以被人發現的生理結構,但它卻被人身體上那些肉眼可見的血肉,骨骼,筋肉,器官,體液所包圍著,那密密麻麻,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緊緊貼住那些能量經脈的,是身體內的各種細胞,還有一些比細胞更加微小的結構,這些細胞和結構,直接承受著那一波波如海浪一樣向外擴散的能量波動和光華的滌蕩,然後,那些細胞和微小的結構再把這種細膩而神秘的波動和擴散開來的能量向緊靠著他們的次外層的細胞和結構傳播開來,次外層的細胞和結構再把這種波動向外傳播……一層層向外傳播和擴散,直到傳播的動能衰竭,從一個單獨的平面上看,這種由經脈的波動所引起的那極有韻律的,一波波的細胞的微小運動,就像風吹過稻田,稻田翻起一層層的麥浪一樣。

  這樣的發現,讓龍烈血很震驚,在這種神秘的波動和能量擴散中,龍烈血發現自己身體內那些細微的結構和細胞有了一種極強的,以前從未有過的活力和生命力,這種活性和生命力,在由靠近能量經脈的細胞往外按正比遞減,越是靠近那能量經脈的細胞,這種不可言說的活力和生命力越是明顯,龍烈血猜測,自己身體可怕的自癒和恢復速度,就與這神秘的能量波動對身體細胞和微觀結構的影響有關,而任由這樣的波動發展下去,還不知道會不會給自己的身體帶來其他的改變!自己身體內的細胞,正在這樣的能量波動中經歷著一種細微而深刻的改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大!而隨著那些能量經脈在波動中的擴張,隨之而來的波動和波動的影響範圍也越來越大,越來越遠……

  這種玄奧的能量波動韻律,甚至給了龍烈血一個錯覺,感覺……感覺……它們就像是自己體內一下下的心跳,丹田就是另外一個心臟,這種玄之又玄的波動,對內,它們在和自己身體內的某種生命節奏相合,而對外,整個體內的能量波動和韻律,似乎又是整個天地間某種更為深邃,更為宏遠的波動與韻律的一個微小的組成部分。

  ……

  當龍烈血在內視中仔細觀察自己頭部和眼部的細微變化時,《碎星訣》變異後自己眼睛的奇特視覺能力與感知能力似乎也找到了一點相應的解釋,自己眼睛和頭部一些可以直接影響到視力的穴位——XXXXXX——隨著體內經脈的能量化,這些遍佈於經脈及經脈周邊的穴位,本來像體內那些經脈一樣找不到具體生理結構的存在,也能量化了,變成了一個個特殊的能量節點,就像能量經脈對以前的經脈做了徹底的改造一樣,這些能量穴位也對原來的穴位做了徹底的改造,不,不能說是改造,在龍烈血看來,這樣的改造,應該說是打開,打開了一把把原本早已被鎖起來的鎖,人體的每一個穴位,都是與人體某一部分生理功能和潛能有著密切關聯的地方,對常人來說,這些地方,就像寶庫一樣,已經被鎖住了,通過針灸或鍛鍊刺激這些穴位,可以讓人暫時或部分的釋放一些身體的潛能,而不是像自己這樣,完全把這扇寶庫的門給打開,雖然現在只是打開了其中的幾扇,但由此帶來的變化,已經非常讓人吃驚了。

  龍烈血在研究自己身體變化的同時,感到自己已經隱隱約約找到了一個將來前進的方向,這個方向,和以前修煉的《碎星訣》有些相似,但又有其獨特之處,如果每個人身體上的每一個穴位都是一把在人類進化史上被封閉的潛能之鎖的話,那麼,每打開一把鎖後所能獲得的驚喜,想一想,還真是讓人期待,不過,相對於人體身上的星羅密佈的穴位,這項工程,完全可以用龐大來形容。

  想歸想,每個人想的東西和現實之間總是存在差距的,這一次內視,雖然讓龍烈血有了一些收穫和全新的感悟,但龍烈血也面臨著新的問題,第一個,他不知道自己想的東西,特別是在將來的修煉方向上的思考是否正確,這還需要實踐來檢驗,第二個,關於穴位能量化的修煉,完全找不到入手的方向,現在自己頭部那幾個能量化後的穴位,完全是那次走火入魔的結果,而不是自己有意識修煉的結果,為什麼會那樣,龍烈血也想不明白。還有一個問題更是困擾了龍烈血許久,在這次內視的時候也完全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上次自己走火入魔時所在的那個小花園,花園內所有的植物為什麼在自己走火入魔的時候像被什麼東西把所有的生機都奪走了一般,一夜之間,原本生機勃勃的小花園就變成了死域一樣,連一顆草,連一隻蟲子也沒有生存下來,《碎星訣》可沒有這麼霸道的能把周圍所有生物的生機在一瞬間都奪走的心法。那晚千年不遇的九星連珠,到底給《碎星訣》帶來了怎樣不可預測的改變……

  龍烈血的問題很多,不過卻沒有人能回答他,在星島上悠閒的呆了幾日,龍烈血的『假期』也就差不多要結束了,龍烈血本來還打算嘗試著把手上的一個穴道潛能鎖打開,想用行動來驗證一下自己的思路,結果還沒開始呢,知道龍烈血已經回到澄川的老何興沖沖的一個電話打到了島上,要龍烈血無論如何要在澄川新城一期改造竣工的一個什麼儀式上去參加剪綵活動。這樣的事,龍烈血自然要推辭了,不過最後龍烈血還是磨不過老何的熱情,在老何放出話,「你要是不來,那我就帶著縣政府的人全部來島上請你。」之後,龍烈血答應老何參加那個儀式的觀禮,至於對著攝像機剪綵這種事,那就讓給別人吧……

  有一種奇妙的預感,龍烈血覺得自己忙碌的時候又到了。

  嚴昌那次來島上的時候帶來了一摞厚厚的信件,信是從法國寄來的,寄到騰龍大酒店,龍烈血最後在省城呆過的地方,收信人是龍烈血的,信封上娟秀的字體中,夾帶著一抹淡淡的幽香,嚴昌告訴龍烈血,這樣的信,在龍烈血離開省城後不久,每週都有一封,從法國寄來,從未間斷過……

  看著信封上那有些熟悉的字體,手腕上那個早已消失的傷口,變得似乎有些灼熱起來,一直到離開星島的時候,那些信,龍烈血始終沒有動過……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9 23:03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2-10 22:29
第362章 公司整合


  澄川縣城緊挨著撫仙湖,在西南邊,那裡有一個小碼頭,在以前,那個小碼頭是澄川縣城裡挺熱鬧的一個地方,澄川在水上討生活的人家,基本上都把從湖裡打到的水貨拿到那個小碼頭來賣,這個小小的碼頭有個名字,叫小石咀,說起小石咀,澄川的老百姓幾乎都把這個地方當作了澄川的魚鮮市場,澄川雖窮,不過小石咀這個地方每天人來人往的,偶爾還有從省城開車過來買魚的人,這裡到也有些興旺的景象。

  小石咀這個地方真正變得開始興旺的時候還是在去年,澄川旅遊日漸火爆,特別是撫仙湖裡的那個什麼城市的遺址被發現以後,電視台的一報導,好傢伙,來澄川的遊客幾乎沒有一個不想做船到撫仙湖上去看看的,一時間,撫仙湖上凡是能漂的東西都變得像澄川縣賓館裡的床位一樣,慢慢的金貴起來。幾個腦筋活絡一點的漁民稍一合計,乾脆不打漁了,用打漁的一半的功夫,劃著船載著幾個遊客輕輕鬆鬆的到撫仙湖上去轉一圈,那就什麼都來了,而遊客登船的票價,從最初的兩塊錢一個人,一直漲到了現在的二十塊一個人,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吃這碗飯,仍然應接不暇,一天划船劃到手軟錢都掙不夠……

  從月亮灣那邊搬過來的幾戶漁民家裡最早買了小快艇,那幾戶人家新建的三層樓磚房裡,也最早的搞起了家庭旅館的生意,這錢來得快啊,汽艇都還沒開上一年呢,家裡面就買車了……別的人看這好賺錢,也一個個鳥槍換炮般把自己家的木船拖回了岸上,男人女人齊上陣,或貸款,或借錢,或合夥,一艘艘漂亮的小快艇就陸續下了水,五十塊錢一個人,小快艇的馬達滴溜溜一響,載著人到湖上轉個二十分鐘,一趟生意載個四五個人,從來沒想過那錢是這麼的好賺。

  縣城裡搞了新的規劃,原來小石咀賣的那些水貨,都搬到了新的交易市場裡,有了專門的攤位,不再像以前那樣擺在地上就吆喝著開賣了,小石咀的那個小碼頭經過幾個月的重擴建,擴大不止三倍,周圍還增加了一個停車場和一圈臨街的鋪面,但那裡的熱鬧卻更勝往昔,在澄川,月亮灣和小石咀是遊客遊湖登船的兩個地方,每日的人流量那可是相當的大。

  ……

  7月12日早上,幾輛小車直接從外面開到了小石咀的碼頭上,看到管理碼頭的幾個保安和一兩個領導模樣的人圍著那幾輛小車轉前轉後的,不用看,都可以猜到這幾輛小車上坐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旅行社的車都被安排到了停車場,不能上碼頭,那幾輛停在碼頭上的車倒也引得一堆來這裡登船的遊客紛紛側目,幾個在這裡拉客的澄川本地漁民倒是一眼看認出了他們縣長老何那輛開了好多年的老式吉普,一個個心頭雪亮,看到老何下了車,從月亮灣那邊搬過來的幾個人就遠遠的站在小快艇上和老何熱情的打起了招呼。

  「何縣長,是不是來坐船啊?我這給你留著……」

  老何揮揮手,「哈……哈……老陳,改天來試試你的小快艇,今天是來接人的,你忙你的,別管我!」

  「好,那晚上來家裡吃飯,我叫我媳婦再弄一鍋魚!」

  「今天忙,改天叫你媳婦多弄點,我再帶幾個肚皮過來……」

  「呵……呵……」

  小艇上的人哈哈笑著,也向這邊招了招手,穿著橘黃色救生衣的遊客上了艇,小艇畫出一道白色的水浪,就像湖中駛去……

  和老何一起開車過來的,還有沐昭陽和雷雨,沐昭陽在今年年初的時候結了婚,龍烈血那時人還在金三角,不過也讓人給沐昭陽送來了賀禮——一輛車,還有省城的一棟別墅。

  在億龍建工老總位置上坐了一年多的雷雨在這時再也看不出當時的落魄,雖然他的臉還是一樣的黑,身材也是鐵塔一樣的沒多少變化,一身西服在平時的時候總是風塵僕僕的樣子,不過看看他的身後的那輛彪悍的車——黑色的凱雷德,還有誰會記起他當時在人才市場找工作處處碰壁的情景。

  從湖面上吹來的風夾雜著一股沁人的清爽。

  三個人站在碼頭上極目遠眺,星島就在波濤蕩漾的湖中心位置,一道白浪,在湖面上飛馳,轉眼之間,就已經停泊在了碼頭上。

  沐昭陽向老何和雷雨笑了笑,三個人迎了上去,龍烈血已經從船甲板上輕盈的一跳,上了碼頭,龍烈血後面,兩個人像影子一樣的跟在後面。

  這次回來的這幾天裡,龍烈血只見過沐昭陽短短的一面,老何和雷雨都是第一次見,兩人都有些激動。

  老何用兩隻手用力的握住了龍烈血的手,「你這個財神爺今天要是不來,我就要讓縣裡的公安局長帶人到島上去請你了。」

  龍烈血笑了笑,看了雷雨一眼,雷雨對他笑笑,兩人目光一碰,很多話已經不需要再說了。

  「有什麼話我們到那裡再說吧,老何你別忘了那邊還等著你呢?」沐昭陽提醒了一句。

  「對對對,我們到那裡再說!」老何鬆開了龍烈血的手。

  ……

  沐昭陽坐著雷雨的車過來接龍烈血,龍烈血也就和雷雨,沐昭陽上了那輛凱雷德,幾輛車駛出小石咀,跟在龍烈血身後的兩名保鏢上了一輛早就等候在碼頭那裡的切諾基,緊緊跟在雷雨的凱雷德後面。

  「聽說你老婆很愛吃醋?」雷雨在開車,聽龍烈血一上車就對沐昭洋來了這麼一句開場白,也忍不住多看了沐昭洋兩眼。

  沐昭洋苦笑著,把手一攤,「你就別笑我了,原本我還以為結了婚可以輕鬆一點,結果一點事弄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因為工作關係,沐昭陽去年認識了省裡電視台的一個記者MM,大概是成功男人的吸引力在作祟,那個記者MM對沐昭陽似乎還有那麼一點意思,多次在報紙上和電視台裡給億龍地產和沐昭陽說了一堆好話,沒想到沐昭陽的女朋友更不是省油的燈,先是有一次沐昭陽在公司接受那個記者MM採訪的時候他的女朋友突然到來,三個人在沐昭陽的辦公室裡上演了一出二女爭夫的好戲,讓記者MM不敵而走,再接著快刀斬亂麻的和沐昭陽在過年的時候結了婚,讓其他女人死了心——沐總的緋聞,一直是億龍地產內最八卦的題材之一,現在沐昭陽的老婆肚子變大,億龍地產內部就有小道消息,說他們的沐總這次可是『奉子成婚』的……

  「有人搶你,說明你在億龍地產老總的這個位置上做得很成功啊!」龍烈血笑著拍了拍沐昭陽的肩膀,開車的雷雨也笑了起來,雖然很長時間未見,不過車裡的氣氛卻在龍烈血的兩句玩笑後變得輕鬆起來。

  「你這次會在省城呆多久?」雷雨從後視鏡裡看著龍烈血的眼睛。

  龍烈血沉吟了一下,「時間還未定,有幾件事,這邊一了我就要走了,這次離開的時間可能會更長一些。」

  龍烈血這次從燕都述職回來,在肩上又多了一顆星的同時,他也第一次以一個共和國軍人的身份正式接到了來自總參的任命,擔當總參二部新組建的一個部門——國家安全戰略研究處的處長職位,上校軍銜!在交了一份部門工作提綱之後,龍烈血就離開了燕都,到現在為止,龍烈血連這個部門的辦公室在哪裡都不知道,更別說有什麼下屬了,標準的光桿司令。

  說真的,這次的任命與陞遷並沒有給龍烈血帶來多少的欣喜,在提出了新軍事理論及國家安全理論以後,這樣的安排,考慮到龍烈血目前在金三角的能量和功績,與其說是肯定與看中,不如說是某種安慰,或許,用「表示」這樣的字眼還要更恰當一點——這就是一個表示!

  相對於這樣的表示,龍烈血接到的那個與塔甸聯邦有關的任務卻是實實在在,份量十足,隋雲當時對龍烈血說了一句話,「我們沒有比你更適合,更有條件完成這個任務的人選了。」考慮到那個任務的重要性,龍烈血就默默的接受了……

  「這麼快又要走?」沐昭陽有點詫異,他微微皺著眉頭,「省城這邊的公司有一些事情,還需要你這個大老闆在的時候做最後的拍板……」

  「什麼事?」

  「億龍地產和億龍建工合併,還有我們在澄川這邊的多項資源和業務需要進一步整合,現在正考慮組建一個實業公司!」

  龍烈血緩緩點了點頭,「公司這邊的事也是我這次回來要處理的事情之一,億龍地產和億龍建工合併的事,你和雷雨先拿出一個方案來,組建實業公司的事,你們可以先準備著,到時候我們開會討論,一併把它解決了。」

  「是!」

  ……

  在車上隨便聊了幾句,新城已然在望,看到停滿在路邊的車輛和一路維持秩序的警察,還有不斷從四面八方趕來的人流,龍烈血才覺得今天這個什麼儀式搞得有些大了,抬眼一看路邊,一條喜慶的橫幅掛在路中——熱烈慶祝第一界澄川旅遊節即滄虎文化節開幕!

  「省裡面和市裡面的很多人都會來……」沐昭陽在車裡笑了笑……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9 23:03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2-10 22:31
第363章 端倪


  澄川旅遊節開幕的時間選在了今天,同時今天也是澄川新城改造一期工程的竣工典禮,由億龍地產投資在澄川的第一個地標建築——位於新城改造核心區域的56層的仙湖明珠大廈也於前日完成了硬體封頂工作,遠遠看去,數條百十米長的寬幅紅色綵帶印著幾條歡慶的標語,從仙湖明珠大廈的頂部垂了下來,白色的字體很是醒目,隨著一堆氣球和絲帶在迎風飄舞。

  ——「熱烈慶祝第一屆澄川旅遊節成功開幕!」

  ——「億龍地產向各界賓朋問好!」

  ……

  儀式的主會場選擇在剛建成的滄虎文化廣場,這裡,是澄川的第一個廣場,也是澄川將來的中心區域,仙湖明珠大廈就坐落在廣場的中心,兩條規劃的各600多米長步行街成十字形在廣場這裡交匯,鮮花,彩旗,人流在今天,把這個六萬多平米的廣場擠得水洩不通,澄川的警力面對今天這樣的陣仗明顯顯得單薄了,從省城抽調的大批警力在會場的四周維持著秩序。

  省裡和市裡確實來了些人,不過能夠把澄川本地的老百姓和遊客都吸引到這裡來的,卻不是出席這次開幕式的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員或商賈,而是隨後會在會場出現的那些明星們——這次澄川旅遊節即滄虎文化節的開幕式,主辦方也算是下了本錢的,國內的許多一線紅星和港台的一些明星都有加盟,僅從出場陣容上來說,可謂是盛況空前,群眾的普通席位是不需要門票的,可以想像整個滄虎文化廣場上全是一片黑壓壓的腦袋的情景,就連廣場的外面,凡是能站人的地方,也沒有了半個空位,那些機靈的小屁娃們像樹上結的果子一樣一串串的爬到了樹上,還有牆上,場外維持秩序的警察正在勸說幾個爬到了廣告架上的人讓他們下來,拿著擴音器,正在那裡叫的嘶啞……

  現場的秩序談不上井井有條,但卻是足夠的熱鬧!

  廣場中央搭起了一個檯子,在檯子的左右兩邊各搭起了兩個有貴賓區,在停好了車以後,老何直接帶著龍烈血他們走貴賓通道,來到了貴賓區。

  本來老何把龍烈血的位子安排到了貴賓區的第一排,但面對著檯子周邊的那一大堆攝像機,龍烈血可不想太顯眼了,就讓老何把自己的位子安排在了貴賓區靠後的位置,藏在人堆裡。

  非要把自己拉來參加這個活動,龍烈血心裡一陣苦笑,老何現在給他的感覺,就是感覺像自己家裡辦喜事那樣,非要把親朋好友一起拉來,要不是老何,龍烈血還真不願意在這樣的場合露臉。

  龍烈血他們來到高台邊上的貴賓區的時候,貴賓區的席位已經坐滿了四分之三,席上的人一個個都衣冠楚楚的,年齡也有大有小,有男有女的,坐在一堆人後面,龍烈血也並不顯眼,別人看到他,十有八九,都會把龍烈血當作某個領導的秘書或家屬一類的人物,看看貴賓區,這樣的人物似乎也不少。

  沐昭陽和雷雨風別站在了龍烈血的左右兩邊,看到兩人來到這裡,許多坐在貴賓席周圍的人紛紛向沐昭陽和雷雨打招呼或點頭致意,反而是龍烈血並沒有引起太多的矚目。

  「哎,沐總,雷總,你們在這裡啊,我還到處找你們呢?原來給我躲在這裡了。」前面走道邊上一個熱情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個穿著一身藍色西服的男人,正一臉驚喜的看著這邊。

  不高的身材微微有些中年男人的富態,眼睛很小,但卻很亮,整個人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成功商人的模樣,即精明,又實幹,龍烈血也看到了他,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老熟人,大通銀行的錢主任,哦,不對,應該是錢行長了。

  錢行長看到了龍烈血,臉上驚喜的表情沒有半點做作,正想張開嘴巴叫出什麼來,龍烈血笑了笑,輕輕搖了搖手,那個男人立刻收聲,然後三步並做兩步的走了過來,兩隻手緊緊握住龍烈血伸出的手,一臉的激動。

  「龍總,真是好久不見了!」雖然龍烈血已經從億龍地產退了出來,不過錢主任似乎已經習慣這麼叫了。

  「是好久沒見了,剛剛在車裡聽雷雨說,老錢你現在可是混得風生水起啊!已經成了一方的財神爺了。」龍烈血和煦的和老錢開了一個玩笑。

  老錢哈哈的笑了兩聲,然後收住了笑容,有些感嘆,「這都沾了龍總的光啊,要是沒有龍總當初的鼎力相助,沒有現在沐總和雷總的鼎力支持,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跑腿呢?」

  「這是老錢你的本事!」

  「哈……哈……貴人相助,貴人相助啊,剛剛還有事要找沐總和雷總呢,現在您也在,那更好了,等今天這裡的事情一了,我做東,大家晚上好好聚一聚,龍總貴人事多,但今天可務必要給我這個面子。」

  ……

  坐在靠後排的椅子上,看著老錢的身影消失在前面,沐昭洋苦笑著用手指了指那棟剛剛完成硬體封頂工作的仙湖明珠大廈,「從今天開始,這裡差不多就是整個澄川的中心區域了,多少人的眼睛都在盯著咱們的仙湖明珠大廈,老錢想把大廈一樓到六樓的裙樓拿下來做大通銀行在澄川的總部,省內建行,工行還有中行的老總在打球的時候也表示過這個意思,個個都是財大氣粗志在必得啊,其他的還有幾家保險公司和大賣場,一家有女百家求,倒讓我不好開口了。」

  「這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雷雨看著沐昭陽感嘆了一句,「當初咱們頂著風險拿出澄川新城開發方案的時候,公司的資金鏈有些緊張,這些財神一個個對我們在澄川做如此大規模的投資都有些猶豫,融資的時候遇到了不少困難,僅僅一年多一點,再看看,他們那是送錢來給我們還愁我們不要,一個個削尖了腦袋想參與到澄川的新城改造規劃中來,一個個都打著捷足先登的主意。億龍地產在新城改造一期工程中規劃的仙湖花園一期項目,當時那些人說在這裡建房肯定不好賣,澄川這邊的消費水平相對還比較低,還有什麼資金回籠週期太長,風險太大什麼的,看看現在,600多套的仙湖花園一期的現房一推出,2100元一平方米的單價,基本和省城持平,半個月的時間,澄川這邊的老百姓還有許多人沒完全反應過來呢,省城那邊的人倒跑來澄川,一口氣就吃下了400多套,一點渣都不剩下,晚一點的都急得在銷售部跳腳。還真是讓人跌眼鏡,要是我要結婚,一定也選擇在澄川買一套房子。」

  「哈……哈……你不要買了,你要結婚的話,我也送你一套別墅!」龍烈血笑著說起來,雷雨也笑了起來,黑黑的臉上映襯著兩排白牙。

  這時,左邊的貴賓席前面一陣騷動,在坐的人紛紛站了起來,鼓起掌來,一行人從那邊走了過來,龍烈血也看見了,走在前面的那幾個,明顯的職位不低。

  沐昭陽看了看龍烈血的臉色,感覺好像沒有什麼不同,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偏過頭向龍烈血介紹,「走在前面最左邊的那個人就是歐陽市長……」沐昭陽頓了頓,「也就是歐陽美靈的爸爸,我也是剛剛知道不久,上次我結婚之前歐陽市長叫他的秘書把我請到了他家裡吃了一頓便飯,讓我受寵若驚了一把,那時我才知道。」

  看著歐陽美靈的老爸就在前面,不知怎麼地,龍烈血一陣心虛,連忙把自己的目光從歐陽市長的身上移開,這種感覺,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可事情就是這樣,完全是越窮越見鬼,龍烈血剛剛把自己的目光從那邊移開,可沒想到,在這密密麻麻的一片貴賓席中,那歐陽市長的目光似乎一下子就看到了這裡,那沉靜老練的目光先從雷雨和沐昭陽的臉上一掃而過,然後就落在了自己的臉上,在自己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鐘,眉頭微微一皺,然後就低聲和他身邊一個秘書模樣的男人說了兩句話,在說話的時候,那個秘書模樣的男人點了點頭,很認真而疑惑的看了這邊兩眼……

  雖然隔著厚厚的人群與老遠的距離,但習過讀唇術的龍烈血看著歐陽市長變幻的嘴形,幾乎有了轉頭就逃的衝動。

  因為歐陽市長說的話龍烈血已經「看」到了,那句話是這樣的——「小王,過一會兒替我把坐在億龍地產老總沐昭陽和億龍建工老總雷雨中間的那個年輕人叫來,我想和他聊幾句!」

  聊幾句?想到自己把歐陽美靈給那個了,面對人家的老爸,自己能聊什麼呢?這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讓龍烈血實在是如坐針氈,屁股下的那個椅子,竟比芭蕉坪會談時自己坐的那把椅子更刺人。

  坐在龍烈血身旁的雷雨和沐昭陽此時都有些訝異的發現,龍烈血秀氣白皙的耳廓,在這個時候,竟然紅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真是千古未見啊!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9 23:03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2-12 20:28
第364章 開幕與謝幕


  整個開幕式並沒有太多有新意的地方,都是老的那一套——省市領導還有旅遊局的領導上慷慨激昂了一番,面對著一堆攝像機,老何也西裝革履的上台露了一回臉,大談澄川的旅遊資源及條件怎麼怎麼樣好,然後才是場下大多數人期盼已久的由眾多明星加盟的文藝表演的開始。

  當省裡電視台的幾個俊男美女主持人和兩個由外面請來的著名主持人一起在走到台上,把場下觀眾的熱情給撩撥起來的時候,沐昭陽和雷雨正在低聲的場下給龍烈血說著這次旅遊節開幕式上由領導的出席陣容所透露出來的一些官場內幕,有些事,老百姓也許不知道,但在沐昭陽和雷雨的這個層次上來說,消息來源卻極為靈敏,官場上的一些風吹草動,很多時候都和他們有著切身的關聯。

  「……省長的大公子在年前的時候我見過一次,當時是省發展銀行的顏行長在飯桌上介紹我們認識的,只和他見了兩次面,他就試探著我的口氣,想要入股億龍地產,我當時說要考慮,而且億龍地產不是我的,我也做不了這個主,這事就一直拖著,一直到前幾天大公子在邊境出了事……雷雨以前的一個朋友在邊防武警那裡做隊長,消息還是從雷雨的那個朋友那裡得知的,聽說大公子在邊境販毒,用的還是他爸的直升機,在邊境一個機場轉貨的時候被緝毒武警查到了,大公子那邊的人和武警交了火,手榴彈都用上了,打死打傷了好多緝毒武警,事情鬧大了,武警那邊就派人把機場圍了,把直升機和毒品扣了下來,還直接把事捅到了中央……」沐昭陽的臉上有一個讓人難以明了的笑容,似酸澀,又似無奈,龍烈血看了他一眼,詢問的意思很明顯,沐昭陽又壓低了一點聲音,把頭湊到了龍烈血的耳邊,「聽說大公子出事的時候他爸正帶團在澳大利亞做考察,去了就沒有回來,上面很震怒,現在事情鬧得更大了,省裡面的省長職位由一個常務副省長暫代,中央監察部和紀委下來了一個聯合工作組,要把事情挖下去,現在越挖是問題越多,一大批人被雙規,就我認識的就有好幾個,省發展銀行的顏行長,省交通廳的汪副廳長,還有省建委的胡主任……這幾個人現在已經看不到了,在這個時候,誰能出來在電視機前露一面,誰不能出來,那都是極其微妙的政治信號,就像老何說的,他都沒想到,這次搞旅遊節,好多平時請都難請到的菩薩這次都不請自來了!」

  看著場下那些正在為台上節目喝彩的龍烈血的嘴裡有一點淡淡的苦澀,事情也巧,在銀溪路九號時讓周主席氣得拍桌子的那張紙片上的支言片語在這個時候突然閃現在龍烈血的腦子裡,龍烈血靈光一閃,突然就明白了——省城官場的這場大地震看來已經不可避免了。

  在沐昭陽和雷雨的眼裡,龍烈血微微眯著眼睛,手指靈動而有節奏的敲著手背的樣子,幾乎不用看,就用聽的,也可以聽到龍烈血大腦正在快速運轉的著的聲音。

  「我們和這件事有多大的牽扯?」龍烈血看了沐昭陽和雷雨一眼。

  「億龍崛起的時間太短,也太快,而且億龍現在主要是在澄川發展,當時還覺得這是限制了億龍,現在看來,能遠離省城這個是非圈,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這件事基本扯不到億龍的頭上,唯一和億龍有一點牽連的,是去年從億龍流出去一塊地,當時省裡說是要在澄川這邊搞一個老幹部療養院,看中了一塊地,那塊地是億龍的,億龍就用低價把那塊地轉了出去,後來不知怎麼那塊地落在了大公子的手裡,要搞度假山莊,不過現在已經停工了,前幾天檢察院的兩個同志來找我瞭解了一下那塊地的情況,我如實反應了,這兩天也沒人找過我了……」

  龍烈血笑了起來,一口白牙在陽光下灼灼生輝,揮揮手,「不談這個了,我們現在還是看節目吧!」

  雷雨也笑了起來,「一看你的笑容,就知道你肯定又有什麼想法了!」

  龍烈血點了點頭,頗有些感嘆,「猶太人說巨大的財富往往垂青於乾淨的雙手,真是至理名言!一個人的手太髒了,就是一時能抓住太多的財富,也終究會有失去的一天,我們應該慶幸,我們億龍的手一向都挺乾淨……」

  龍烈血微微笑著,雷雨看了看沐昭陽,兩個人都流露出思索的神態……

  又一個明星出場,滄虎文化廣場上數萬人的呼聲在一剎那間蓋過了所有的一切。

  ……

  歐陽市長的秘書在廣場演出演到一半的時候來到了龍烈血面前,沐昭陽和雷雨都沒想到這次歐陽市長想見的人會是龍烈血,雷雨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沐昭陽悄聲的和雷雨說了兩句話,雷雨看著龍烈血的眼光,就多了一些值得玩味的深意——嚴格說起來,上次沐昭陽被邀請到市長家做客,其實是被人誤會頂替了某人的身份而已。

  不知什麼時候,歐陽市長已經離開了前排的座位,回到了自己那輛掛著市政府牌照的黑色奧迪小車裡,小車就停在舞台後面不遠處的停車場,市長的秘書把龍烈血帶到了小車面前,示意龍烈血上去,龍烈血硬著頭皮上了小車,卻發現那個王秘書並沒有上來,而是把車門關好以後站在了車外。

  今天聊的是私事——龍烈血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

  坐在車後排的男人用一種沉靜的眼光看著上了車的龍烈血,龍烈血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打量著這個省城的父母官——四十多歲的年紀,兩鬢微現幾縷銀白,天庭飽滿,頭髮整齊光潔,眉宇之間依稀有一些歐陽美靈的影子,挺直的鼻子簡直和歐陽美靈的一摸一樣——這個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美男子!就是到了中年,也風度翩翩。

  在歐陽美靈的身上,遺傳了這個男人身上的許多東西,也許兩個人連脾氣也有某些相似的地方,只要看這父女兩人眼中透露出的那一絲執拗的堅持和倔強就明白了。

  那個男人也在打量著龍烈血,眼中微微有些驚異,還有那麼一絲肯定。

  龍烈血一直到上了車也不知道究竟要和這個男人說些什麼,更不明白這個男人究竟知道多少自己和歐陽美靈的事,車裡沉默了十多秒鐘,還是龍烈血先開了口。

  「歐陽伯伯……」

  車裡的男人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點了點頭,「靈靈以前在家的時候經常提起你,說你在公司很照顧她,她也從你身上學到不少的東西!」

  「咳……咳……靈靈本身也很能幹,幫了我不少的忙?」話一出口,龍烈血簡直想自己給自己兩個耳光,「靈靈」這樣的稱呼也是自己能叫的嗎?還是當著她父親的面,自己就是當著她也沒有這樣稱呼過。今天是怎麼了?腦海中一個靚麗的身影和一雙有些嗔怒的美麗眼睛一閃而過,龍烈血微微有一點恍惚……

  歐陽市長似乎沒有聽見龍烈血對他女兒的稱呼,一點也不在意,他看著龍烈血,「我這個做父親的,對靈靈來說,應該算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因為工作的原因,我很少有時間能顧及到她,對她關心得也不夠,也因此,她從小就性格比較獨立,脾氣有時也很古怪,也很少會向我這個做父親的坦露自己的心事,不過話又說回來,知女莫若父,對我自己的這個女兒,比我更瞭解她的人,似乎也不多,她的高興,難過,我都能看在眼裡,像我這樣做父親的人,沒有誰會希望自己的女兒整日見不到笑容,你能體會一個做父親的這種心情嗎?」

  龍烈血緩緩的點了點頭。

  歐陽市長笑了起來,「你們公司的事我做過一些瞭解,像你這樣有能力的年輕人實在是很少見,女兒大了,很多事也不是我們做父母的想管就能管的,現在她跑到了美國,那就更管不到了,也就隨她了,只要她高興就好。」這個男人拍拍龍烈血的肩膀,「靈靈在你的公司,很多時候你說的話可比我這個父親說的要管用得多了,如果我照顧不到她的時候,那就要讓你多費心了。」

  龍烈血覺得面前這個男人說話讓他半點抵抗力都沒有,只有點頭,最後一句,這個男人似乎有一些感慨,在說話的時候,他的眼角之中似乎也堆起了一堆陰影和愁雲。

  「宦海沉浮啊……」

  ……

  下了車,看著黑色的奧迪小轎車絕塵而去,龍烈血還在原地回味著歐陽美靈的父親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今天這次見面,究竟算是什麼,連龍烈血也有些搞不懂了。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9 23:04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2-12 20:29
第365章 臨風閣


  大通銀行錢主任把晚上宴請的地點訂在了澄川現在最高檔的一家酒樓——臨風閣。

  似乎知道龍烈血的喜好,這次吃飯,除了老何等幾個老熟人以外,唯一的生面孔,就是大通銀行省行的謝行長,錢主任的頂頭上司,在下午的時候,錢主任一個電話,謝行長就從省城開車過來了。

  臨風閣頂樓的一個雅間內,六個人坐在一桌,氣氛倒也融洽,三杯五糧液下去,老何的臉就有些紅了,雷雨的臉卻是越喝越黑,錢主任說了兩個半葷不素的笑話,大家就都笑了起來。

  臨風閣的位置在山腰處,一面臨湖,一面與澄川新城相近,在晚上的時候,新城的那個廣場上在搞一個篝火晚會,遠遠的,都能看見那裡一道紅焰在夜空裡燒得老高,一片的歡聲笑語……

  身材苗條的服務員剛剛把鮑魚上了桌,錢主任就用夾菜的筷子小心的為夾了一個鮑魚恭敬的放在龍烈血的碗內,「龍總你嘗嘗,這裡的這個鮑魚味道還不錯,廚師是從省城的粵海酒樓過來的!」

  龍烈血嘗了一口,點點頭,微微笑著看著錢主任,打趣道,「老錢你可是越來越會享受了,當初剛見你的時候你帶人來翠湖賓館收款,我們一起吃盒飯,盒飯裡有一點鹹菜你都吃得津津有味,每次都讓送盒飯的給你多帶一份,你再看看現在,吃鮑魚都要挑廚師了……」

  錢主任還沒事說話,坐在他身旁的謝行長就接過了龍烈血的話頭,「以前我就聽老錢說他自己是出門遇貴人,我還不信,龍總的名字在老錢嘴裡也聽他提了不止一次,直到今天看到龍總,才知道老錢果然所言非虛,老錢和我,還希望以後能多仰仗龍總呢?」

  對這些場面話,龍烈血也不以為意,只是淡淡一笑了之,反而是剛剛喝了幾杯酒,略顯有些上頭的老何有些較真,說話舌頭都有些麻了,「咱們都是朋友……謝行長你這話就說得虛了,龍總和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龍總的能力和人品我老何從不懷疑,這可是日久現人心,烈火見真金,那是一天天看出來,磨出來的,你謝行長一見龍總就能看出龍總是貴人?我老何第一個不信,不行……一定要罰酒,你們說要罰謝行長幾杯?」

  「三杯!」沐昭陽和雷雨在桌上都笑著說要罰酒,罰三杯。

  沒想到,謝行長卻臉色一正,「我可從沒有半句虛言!」

  「哦?」大家都看著這位五十多歲,有些儒商風度的謝行長,看他怎麼說。

  「謝某家裡以前流傳下來一本曾國藩的《冰鑑》,小時候不知道,長大以後讀來,對相人之術略懂一點皮毛,剛剛一看到龍總,就忍不住給龍總相了相,這才說龍總是貴人。」

  老何大笑了起來,「那你給龍總相了個什麼名堂,說了給大夥聽聽,要是你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這三杯酒就我代你喝,龍總要是貴人,那咱也要沾沾光了!」

  一桌人全都放下了筷子,把眼睛盯在謝行長的臉上,謝行長卻把目光落在了龍烈血的臉上,露出有些凝重的神色,「也行,龍總要是不介意的話,我這就當場給龍總相一相,要是說錯了話,還請龍總不要介懷!」龍烈血嘴角含笑,點點頭,執酒而坐,坦坦蕩蕩,任謝行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射,也不說話。

  「《冰鑑》雲,男人要富須看精神,女人要富須看血氣,男人精神在眼,女人血氣在皮,龍總雙眼清澈如水,雙瞳之中一點精光燦若星辰,灼灼生輝,只看眼,就可斷定龍總必是大富之人,龍睛鳳目,不怒自威,只觀其眼,富而且貴,也是人上人之格局。目看精神,眉看貴賤,龍總一對雲眉,清秀異常,乍看似覺秀氣,再看則如展翅之翼,出鞘之劍,眉清則身貴,彎長則有勢,凜然則有威,眉目相和,實在是貴不可言。再看龍總面部三庭五嶽之格局……」謝行長說到這裡細細的打量起龍烈血的臉來,話沒說出來,自己卻是兩眼放光。

  旁邊幾個人正像聽評書一樣聽得津津有味,發現突然間沒了聲音,隔了一會兒,看謝行長還在那裡盯著龍烈血的臉在看,老何不由得叫了起來,「老謝,什麼三庭五嶽之格局的,後面怎麼樣,你到是快說啊!」

  老何催促了幾聲,謝行長似乎才反應過來,看看眾人,他有點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兩聲,「剛剛細細看下來,龍總面部之三庭五嶽的格局實在是宏大無比,三庭聚風,五嶽納雲,靜則風雲相伴,動則龍虎相隨,從面相上看,龍總可是真正做大事的人,將來必定開創一番宏大基業,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沐昭陽也忍不住問了一句。

  謝行長撓了撓頭,「大概是謝某的看相功夫還不到家,剛剛細細給龍總看相,發現龍總的眉尾形似劍鋒,銳氣萬千,有白虎獠牙之煞氣,按書上說來,眉有此相,應主其人執掌兵權,為白虎鎮世之形,動則天翻地覆血流萬里,這相如果出在軍人身上還好解釋,出在龍總身上,大概就是謝某人功力不到家或是書上以訛傳訛吧。不過龍總這貴人之相謝某可是看準了,老何你說要沾貴人的光,那你仔細想想,龍總自從來到澄川,你沾了多少光,這澄川又起了多大的變化?」

  老何呆了呆,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自從龍烈血到澄川以來,從建立震東大學到今天,短短兩年時間,澄川發生的變化,可謂翻天覆地,還真是讓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難道還真是沾貴人的光了?這個人說要把澄川的水裝在瓶子裡賣出去,那個什麼流金公司開了一次記者招待會,來澄川想要投資礦泉水廠的老闆馬上就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排起了隊……

  「好好好,沒有龍總也就沒有澄川的今天,這三杯酒我喝了!」老何爽快的連喝了三杯酒,桌上其他人連連叫好,所有人中,只有雷雨,在聽到那個謝行長後面的話是深深的看了龍烈血一眼,眼中閃過一道神采,沐昭陽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一堆老大在桌子上吃飯,除了聯絡感情以外,很多重要的事基本就在桌子上敲定了,酒過三旬,流水走馬的各式佳餚也換了不知幾個,商場官場上的那些事感慨了一通,老錢和謝行長也就說到了大通銀行在澄川的業務擴張的問題。

  按省旅遊局剛剛出爐的一份統計調查報告顯示,現在澄川賓館的床位需求單日平均缺口都在12000張以上,每年保守估計這個需求還將以36%速度遞增,雖然澄川已經有了一個上檔次的月亮灣酒店,但月亮灣酒店的規模對整個澄川旅遊市場的需求來說,只是杯水車薪,好多現在來澄川旅遊的人,住的都是省城,來往在路上就要花去太多的時間,就是在平日,住在澄川,也都是一件及其奢侈的事,澄川所有酒店的價格都翻了不止一番,但還是擋不住來澄川旅遊尋寶的洶湧人流。

  在單邊的市場需求之下,現在在澄川最賺錢的行當大概就是搞酒店了!隨著旅遊人流的增加,銀行的信貸業務以及信用卡業務也呈現出一個爆炸性的增長來,僅僅今年一季度,在澄川本地的信用卡消費比起去年同期來,就增長了1400%以上,境外卡的消費增長更在這個數字之上,而且這個勢頭還一直有增無減,對銀行來說,澄川這塊新大陸有著完全讓人無法拒絕的誘惑!

  以前澄川縣城除了農村信用社以外僅有的一家建行和農行,門面都很小,很多服務相對也跟不上,這兩家銀行雖然在去年把自己的門面重新翻修了一遍,但在澄川新城改造的大背景下,那個幾十平方米的營業廳,怎麼看,都覺得有些侷促和不上檔次……

  對億龍地產主導的澄川新城改造項目的某些地方的爭奪,在謝行長和老錢他們這些搞銀行的人眼裡,那就是一場事關自己銀行將來在澄川這個地方的網點佈局和將來市場佔有率的前哨戰,沒有誰會在這個時候認輸。

  作為澄川的新城區中心的一個地標建築,仙湖明珠大廈吸引了許多人的眼光,在這個地方的財富匯聚效應那是誰都可以看得出來的,不止一個銀行看中了仙湖明珠大廈一樓到六樓的裙樓,省發行開價5個億,直接想把一樓到六樓的裙樓給買下來……

  大通銀行也在飯桌上表示了他們的誠意,億龍地產如果支持他們在澄川的擴展,那麼大通銀行也將對億龍地產在澄川的發展提供更加強而有力的支持!

  在飯桌上,謝行長對龍烈血和沐昭陽說道:「要想在最短的時間內在澄川取得最大的效益,一個澄川的新城改造項目已經讓億龍抽不開身了,億龍地產的資金鏈在短時間內並不足以支持億龍在澄川做更大規模的擴張,我們既然都看好澄川的未來,你們億龍有地有房,我們大通有錢有人,那麼,我們為什麼不來一次更緊密的合作呢?」

  錢主任也在一邊說了很多話,說真的,大通銀行所描述的雙方合作的前景,讓沐昭洋怦然心動,不過這樣的事,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決定的,看到龍烈血只微笑著不說話,沐昭洋的回應很謹慎。

  ……

  吃完飯,臨風閣的窗外已經滿天星鬥了,一行人從臨風閣走了出來,另一夥人也從臨風閣樓梯的另一邊走了下來,兩邊的人似乎都沒想到在這裡會碰到對方,但又在門口碰到了一起。

  沐昭洋的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對面人群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一個男人,和龍烈血他們在門口碰到的時候,那個男人正在以一種誇張地聲音哈哈大笑著,狀似愉悅。

  「吉瑞祥地產,方瑞軍!」沐昭洋有些驚訝的低呼了一聲,旁邊的人都聽到了。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龍烈血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個億龍地產的死對頭……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9 23:04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2-12 20:32
第366章 一條好狗


  方瑞軍五十多歲,身材一米八以上,挺著一個很有氣勢的將軍肚,繫著一條金色的領帶,領帶垂到肚腩前,隨著他的大笑在亂顫,形態豪放。而他那雙細長的三角眼,即使在不笑的時候,也會淡淡的咪著,把眼睛下面的兩道厚厚的眼皮拉得有些長,別人很難從這個人的眼睛裡看出些什麼,而在他笑的時候,他兩邊臉頰上的幾顆深深的麻子則變得油亮油亮的,有點怪異,也多出了兩分猙獰。當然,也會有人把方瑞軍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那種猙獰氣質當作是他這個年紀的成功男人的象徵或是魅力——能做老總的人,誰沒有幾分脾氣呢。

  龍烈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意氣風發的方瑞軍一眼。

  龍烈血他們看到了方瑞軍他們,方瑞軍他們也看到了龍烈血,兩邊的人都前呼後擁的,實在太顯眼,就在門口遇上,想看不到都不行。

  按龍烈血的脾氣,兩邊人沒有什麼交集,他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如果不是方瑞軍那邊有人和老何打招呼的話,他半秒鐘也不會停下來。

  「何縣長!」那邊和方瑞軍在一起的一個女人叫了老何一聲,老何停了下來,龍烈血他們也停了下來,兩邊人在門口大堂那裡相遇。

  叫老何名字的是一個女人,也是四十來歲的模樣,穿著一套藏青色的女式套裝,燙了一圈頭髮,戴著一副有些古板的眼鏡,走起路來一板一眼的,嘴唇突出,兩頰一堆肥肉,唇邊一顆黑痣特別顯眼,嘴巴上淡淡的抹了一點口紅,卻讓人怎麼看怎麼彆扭。

  女人站在方瑞軍的身邊,身高剛剛到方瑞軍的肩膀。

  「怪不得何縣長在會後走得這麼急,原來是在臨風閣和幾個老闆吃飯啊?」女人走近後又說了一句,古板的眼鏡後面小眼睛往這邊掃了掃,立刻笑容滿面。

  聽了這話,龍烈血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一走近,就讓龍烈血有一種莫名的反感,女人眼鏡後面的目光,龍烈血總覺得帶著兩分針刺一樣的尖刻。

  「巧得很,蔣副縣長也在和朋友在這裡吃飯啊!」老何淡淡的和這個女人打了個招呼,不冷不熱的。

  「這個女人是前不久剛剛從外面調來澄川的一個副縣長,叫蔣英鳳!」沐昭陽轉過頭,輕聲為龍烈血介紹這個女人的身份。

  「哎呀,億龍地產的沐總和雷總也在啊,還有大通銀行的錢行長!」老女人誇張的叫了一聲,然後就把目光轉到了謝行長和龍烈血的身上,「這兩位是誰?何縣長你也不介紹一下?」

  從老何的身上,這邊的所有人都明顯覺得老何對這個女人好像不太感冒,連說話都是耐著性子的,稍稍有些不耐煩的神色,錢主任處事卻極為圓滑老道,女人話一落,他就接過了話頭,把手向謝行長一引,「這位是鄙行省行的謝行長,這位……」錢主任悄悄用眼睛瞄著龍烈血,觀察著龍烈血臉上的神情,龍烈血此刻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哈……哈……」方瑞軍大笑著走近了兩步,一陣笑聲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他和蔣鳳英站在了一起,熱情洋溢的笑著,臉上的麻子一個個發著亮,「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蔣縣長你不用看了,讓我老方猜一猜,這位應該就是當年在省城傳說用一個廣告拉起億龍地產的龍總了,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甚聞名,真是久仰了,鄙人方瑞軍……」

  方瑞軍說著,一雙大手就伸了過來準備和龍烈血握手,方瑞軍的手一伸出來,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龍烈血身上,氣氛有些微妙。

  在省城的商圈內,吉瑞祥與億龍的矛盾到現在似乎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了,億龍地產在省城的發展曾多次遭到吉瑞祥莫名的狙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億龍最後之所以從省城來了個戰略轉移,跑到澄川來發展,那都是被吉瑞祥給逼的,億龍在省城想要的吉瑞祥一定會去爭,億龍在省城有的吉瑞祥也一定要有,億龍通過電腦城發了家,吉瑞祥也隨後就搞起了電腦城,就連搞個房交會,和億龍打對台的,也都是吉瑞祥……吉瑞祥那時逼得億龍在省城舉步維艱,卻沒想到也讓億龍轉了個頭,在澄川登雲御風,風生水起,讓人嫉妒得眼睛發綠。

  雖說同行相嫉,但億龍與吉瑞祥的矛盾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的同行競爭,很多人都看出來了,也因此在省城的地產圈子裡有著各種個樣的說法,最典型的一種,就是猜測方瑞軍和億龍的老總之間有著什麼私人恩怨,這其間的內情,就是連沐昭陽都猜不到,更不用說別人了。

  對這些事,大通銀行的謝行長和錢主任也是很清楚的,看到方瑞軍一副心無芥蒂的大度模樣,兩人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都把目光看向了龍烈血。

  說起來長,但這種微妙的氣氛,從方瑞軍伸出手來,也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

  龍烈血的臉色很平靜,眼神卻犀利如電,他看著方瑞軍的眼睛,中間就像隔著一層紙一樣的距離,龍烈血沒說話,就這樣看著方瑞軍,方瑞軍的手懸在空中,臉上的笑容在龍烈血犀利的目光中慢慢的定格,慢慢凝固,一開始時熱情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游離起來,和龍烈血的目光一碰,就散開了!

  沒人能明白方瑞軍此刻的感受,在龍烈血看向他的那一瞬,方瑞軍就覺得一堵數十米高的牆壁迎面以二百公里的時速一下子就撞了過來,讓他的呼吸都為之一窒,那堵牆一下子壓過來,在他鼻子面前幾毫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緊緊挨著他,他臉上的皮膚,包括吐出去的熱氣,都可以感受到這堵堅硬冰冷的牆面上所凝結的寒氣和不可觸犯的森嚴——只一眼——但就是這一眼中所蘊含的那種凝重的壓迫,卻讓方瑞軍的心顫抖了一下,有了往後退兩步的衝動。

  龍烈血銳利的眼神看了方瑞軍幾秒後就變成了人人都看得出來的戲弄和輕蔑,龍烈血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的打量了方瑞軍一眼,臉上出現一個淡淡的笑容。

  「一條好狗!」

  龍烈血的聲音很清晰,清晰得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在這個時候都聽得很清清楚楚,一字不漏,方瑞軍鐵青著臉收回了手,即使他再能裝,在這種時候,也被龍烈血的話氣得眼皮直跳。

  「你他……哎呦!」跟在方瑞軍身邊的一個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西裝革履的,大概是吉瑞祥的員工,臉紅紅的,一嘴的酒氣,衝動之下就想衝過來動手,人才剛剛叫出聲,指向龍烈血的手就被龍烈血身邊的雷雨一個敏捷的擒拿抓住,然後一腳踢在小腹上往後飛了出去,砸倒了後面的兩個人,臨風閣門口一陣混亂,老何和謝行長他們都沒想到發生這樣的變故!

  「你們誰他媽的再給老子動一根手指頭看看?」雷雨跨出一步,一米九幾的魁梧身材鐵塔一樣的站了出來,黑著臉看著方瑞軍那些人,眼睛瞪得像吃人的老虎一樣,大有一言不和就要沖上去吃人的勢頭,氣勢迫人,那邊的人一下子都被雷雨震住了,有一兩個人拿出了電話,有些猶豫著要不要叫人什麼的,雷雨指著臉色鐵青的方瑞軍,「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方瑞軍是塊什麼料嗎?媽的,就你這個吊樣也要在我們面前裝B,玩風度,不是討操嗎?」

  「太不像話了,真是太不像話了……」蔣英鳳張牙舞爪的在那邊尖叫了起來,一隻肥豬手亂顫顫的指著雷雨,就像在施法的老巫婆,「你們怎麼能這樣……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人,沒有王法了,劉局長在哪,我打電話讓劉局長過來帶人把你們抓起來,真是太不像話了?」

  雷雨抱著手黑著臉,也不看那個副縣長,只冷冷的回了一句,「叫得動你儘管可以試試!」

  「你……」老女人被雷雨氣得說不出話來,她轉向老何,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聲音尖細,像一個破瓷碗在水泥地上刮一樣,「何縣長,這是什麼意思,方總是我請的客人,準備要來澄川投資的,這些人太不像話了……」

  老何抓抓頭,看向正在那裡陰沉著臉的方瑞軍一眼,打著哈哈,「方總,大家都喝了點酒,難免有些衝動,算了吧!」

  臨風閣的經理帶著幾個人急急忙忙的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各位都是我們臨風閣的貴賓,今天實在招待不周,還請給我肖某人幾分薄面,大家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嘛……」

  ……

  雷雨一動手,臨風閣大門外面的陰影中就多出了幾個沉默的人影,向大門這邊靠過來,謝行長眼角掃到,倒讓他嚇了一跳,別出什麼事吧?使了個眼色,錢主任也連忙上去和老何一起打圓場,再看向龍烈血,謝主任卻捕捉到了龍烈血一個細微的動作——輕輕向後擺了擺手,心中一動,錢主任再向後看去,那幾個站在陰影中的人影站定,然後開始向後退去,其中一個人好像還把手裡的東西收了起來,往懷裡揣去……

  ——槍——

  這個字眼從謝行長的腦子裡一冒出來,謝行長的嗓子一下子就有了一些乾意,心臟也猛的跳動了幾下,回過頭來,正好看到龍烈血對他笑了笑,什麼也沒說,也不管正在那裡跳腳的方瑞軍和那個副縣長,招呼了雷雨和沐昭陽一聲,向自己示意一下,頭也不回的就出了臨風閣,謝行長和老何比劃了一個手勢,也和錢主任一起隨著龍烈血他們走了出來,走出來一段距離再回頭,只有方瑞軍正站在那裡看著這邊,細細的三角眼裡眼裡閃動著一股陰沉的光芒。

  ……

  眾人都喝了點酒,錢主任安排了人開著謝行長的那輛大奔把謝行長和自己送回省城,在車裡,打開了車窗,從撫仙湖吹來的晚風一吹,原本沒有喝多少酒的謝行長和錢主任同時大腦一清,談起了今天和沐昭陽他們在飯桌上談的事情來。

  老錢坐在車上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還是不得要領,「行長,你說沐總他們在飯桌上是什麼意思呢?我們開的條件已經很優厚了,大通與億龍加強合作,對雙方都有好處,可我一直沒想明白,沐總他們即沒同意,也沒反對,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我們與億龍的合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關係也一直很好,沐總他們不是喜歡拿翹的人,為什麼卻在這個關頭有些搖擺呢?」

  「我也在想!」謝行長閉著眼睛把頭枕在椅背上,一直沒有睜開過,「老錢你瞭解那個龍總嗎?」

  錢主任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開始的時候我以為自己瞭解,到了後來我才發現我一點都不瞭解,億龍這兩年發展的極其迅猛,處處好像都離不開那個人的影子,我聽沐總說過,當時孤注一擲在澄川圈地的決策,就來源於那個人,那時這個決定看上去挺傻,不過現在看來,卻是英明無比,億龍在澄川的土地囤積量和它的實力,絕對可以讓它在澄川這個地方稱王稱霸,它所具有的壟斷優勢能讓它手上那些資源的聚錢效應成倍遞增……」

  「那個年輕人,真的不簡單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謝主任睜開了眼睛,「我一直在想那個人上車前給我說的那句話!」

  「希望億龍與大通之間能有更深層次的合作?」老錢疑惑的問了一句,「這不是一句客氣話嗎?」

  謝行長笑了起來,深邃的目光看了老錢一眼,「你覺得那樣一個可以把方瑞軍當面斥做狗的人,會刻意的跟你說些客氣話嗎?」

  「億龍跟吉瑞祥之間……」

  謝行長打斷了老錢的話,「這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問題,我們關心的,只是跟最強勢的一方合作!」

  「明白了!」

  謝行長重新閉上了眼睛,「老錢,你很實幹,做事也很得力,在省城這邊,我一直很看中你,在總行的考核部門面前,我也時常為你說好話,你現在已經可以在這裡獨當一面了,但要想更上一層樓,你還需要磨練一點東西,沒有這點東西,你也許也就只能走到這一步了。」

  錢主任表情嚴肅,一副虛心受教的姿態,「還請行長明示!」

  「心氣,做大事的心氣!」謝行長一字一字的說出這句話,「你什麼時候能把今天那個人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想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過幾年我走之後,省行行長的這個位置那一定就是你在坐!」

  謝行長說完這些就像睡著了,讓老錢坐在一旁沉思了好半天,迷迷糊糊,老錢好像聽到謝行長在那裡夢囈般的說了兩句什麼話。

  「……龍……爭虎鬥啊……董事會那邊……有眼光的人應該不少吧……」

  大奔拖著兩道紅色尾燈所劃出來的軌跡,漸漸消失於黑暗之中……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9 23:05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2-12 20:33
第367章 基地


  夜幕已深,在距省城六十多公里的地方,通往省城的三六三國道上,幾輛警車停在了路邊,沒開警報,但幾輛警車紅藍色的雙色警燈在夜色裡發出的閃光,還是足夠的刺激別人的眼球。

  幾個警察身著淡綠色的熒彩制服,手裡拿著交通指揮棒,正在攔截著從三六三國道西北方向開來的車輛,每停下來一輛,都會有警察上去仔細的檢查跟盤問,確認沒有問題以後才放行。

  雖是夏天,但凌晨三點的山道上,還是透出了幾分涼意。

  剛剛攔下的上一輛車是半個小時前了,三六三國道那是出了名的難走,那讓所有在外跑的老司機談起來無不色變的十八九轉閻王拐自從三六三國道建起的那一天起,不知道讓多少人在那幾個拐拐處魂飛魄散,肛腸寸斷,即使經驗最豐富的老駕駛們,也沒有幾個人會想在夜裡開著車去體驗一下十八九轉閻王拐的滋味,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在國道旁的旅店裡過一夜,在天亮的時候再趕路。

  但警察的工作是不分時間的,執行這樣危險度不高但又有些辛苦的任務,通常都是一兩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員帶著幾個剛從學校裡畢業的菜鳥來,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夜晚的寒氣再加上工作讓一堆在路邊設卡的人都覺得自己的肚皮在打著小鼓,可這個地方,前不挨村後不著店的,連買袋方便麵都找不到地方,空著肚皮喝了兩口早已經冷下來的茶水,胃裡更空了。

  路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小戶人家,晝夜都做著為車加水的小生意,帶隊的老警員去敲開人家的家門,平時三毛錢一斤的洋芋,也不講價,也不過秤,拿出五塊錢來就提了一堆回來,在路邊擼了一點乾草松枝,點起一堆火,把幾個洋芋丟到火堆裡,不一會兒,洋芋烤糊的皮香味就從火堆下冒了出來,幾個執勤的警員圍做一小堆,縮著脖子,一個個拿眼睛往火堆底下瞟。

  「王哥,你說咱們還要在這裡堵幾天啊,一直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要在這裡查什麼,上面說是違禁品,違禁品什麼時候沒有啊,可這次我感覺局長也太重視了吧,咱們所裡這幾天個個都熬成熊貓眼了!」

  「你小子,這點苦都受不了,看來是在學校裡過得太輕閒了。」被稱作王哥的老警員坐在火堆前,用一根木棍撥弄著火堆下的洋芋,看到有人想去抓,王哥一巴掌把那隻手拍了下去,「現在只是皮熟了,裡面還生著呢,小心吃了去鑽樹林去。」說完這些,王哥看了看剛才問話的那個年輕人,「你還不算太笨,再在所裡呆兩年,你大概就知道劉局讓我們蹲在這裡查的是什麼了?」

  「王哥,反正現在也沒事,你就跟我們說說嘛,這次到底是要查什麼?」旁邊的幾個人嚷嚷了起來。

  「嘿……嘿……」王哥笑了起來,做了個手勢——豎起拇指,伸直食指,其他三個指頭都彎了起來,「除了這個還會有什麼!」

  「不會吧,王哥,你怎麼知道的?」

  「說你們幾個是菜鳥你們還不承認,這還用說嗎,等你像我一樣幹上十來年警察,把你放到哪裡,何必要想,你用鼻子聞聞都知道要幹什麼了,像咱們這樣執勤的,只要看看在哪個方向就知道哪邊大概出什麼事了。」

  「王哥你給說說嘛?」一堆人都給王哥的話挑起了興趣。

  「週末去吃天麻雞,你們誰請客啊?」

  「我們一起請你還不行嗎?」

  「哈哈,你們這幾個小子,倒也機靈。」王哥滿足的笑了笑,「教你們一點經驗,在執勤的時候,要是我們去南邊設卡,那堵的就是白貨,堵到白貨,那年底的獎金可是按克數來算的,不過卻也危險,十個販毒的人,有七個都是不要命的狠角色,上面要是發下防彈衣來,你最好給我穿上。在東邊設卡,那堵的就是水貨,這個工作輕閒,幾乎沒有多少危險,消息走的都是內線,那都是十拿九穩的事,做這樣的任務,十次有七次都有油水,老徐去過一次,結果那次碰巧堵了一車的外煙,那狗日的半年沒見他買過一根菸……」

  「我就說老徐是不是發財了,平時抽的都是三五!王哥,那這樣沒什麼問題吧。」一個警員感嘆了一聲。

  「不就是幾根菸嘛……」王哥有些不屑的撇撇嘴,自己也從懷裡摸出一包三五煙來扔給旁邊的人,轉了一圈,最後轉了回來,自己用木棍點了一根,享受的吸了兩口,「我們警察不也是人,不也是每天柴米油鹽餵出來的,抽兩根菸,無傷大雅,那又怎麼了,再說到最後,那些煙還不知道要便宜哪個王八蛋呢,你們入這行的時間還不長,要是再長一點,就明白,這個社會,也就是那麼一會事,別說那些沒用的大道理,什麼聖神不聖神,偉大不偉大的,那都是狗屁,說句難聽的話,要是你們哪一個人什麼時候成了烈士,除了給你一個追掉會,你們還留下什麼?最難過的是誰?等你們結了婚,生了孩子,感覺一下老婆孩子每天在家裡盼著你回來是什麼滋味就知道什麼是輕是重了。王哥說這些話,不是要你們偷奸耍滑,在工作中玩什麼貓膩,說來說去,咱們做警察的,不說那些虛的東西,只有兩點最實在,穿著這身皮,做什麼事,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只要對得起自己的家,那就問心無愧,什麼是偉大,咱們每天夜裡能坐在這裡甘心吃兩個烤洋芋就是偉大,就是神聖!來,這個熟了,接著……」

  王哥用棍子一挑,就把一個冒著煙的洋芋從火堆底下挑了出來,滾到一個警察的腳邊,再挑了幾個,一時間大家嘴上刁著煙,手上拿著一個滾談的洋芋在那裡吸著氣從手上換來換去的,拍拍灰,把最外面的那一圈皮撕下來,金黃色的,冒著熱氣的烤洋芋就出現了,洋芋的香氣讓一個個人都在那裡嚥口水,狠狠的兩口氣把煙吸完,一個個就開始吃起洋芋來,使勁吹兩口氣,咬一口到嘴裡,還是燙,又連忙在那裡往嘴裡吸氣……

  「要是……要是……再有點醬就好了!」

  「吃著吧你!再有個美女在這個時候幫你派遣寂寞不是更好……」

  「哈……哈……」

  「王哥……對了……你剛剛說在這邊是截黑貨,那黑貨為啥在西邊呢?」一個警員一邊吭洋芋,一邊繼續剛才的話題。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嘴巴裡太燙,王哥也往嘴裡吸著冷氣,「在以前因為打反擊戰,邊境一帶流散的槍支很多,那時候咱們省的黑貨是往外跑,在全國都比較出名,那時堵黑貨和白貨都在南邊……現……現在不一樣了,全國的黑貨有四分之三都來自西邊的幾個省……以前國家在深挖洞廣積糧的那個年代,怕被人家炸,就把很多在東南沿海和東北那些地方的兵工廠搬到了西北和西南,在以前還沒有什麼問題,現在國企效益不好,又遇不到大戰,問題就出來了,那些以前搬過去的兵工廠經營困難,一個二個的都倒閉了,工人也全都下了崗,沒飯吃了……怎麼辦?那些兵工廠裡的工人別的不會,就是會造槍造炮的,人要想找條活路,那是誰也攔不住,你國家的工廠倒閉了,那我就自己造,把那些機器什麼的倒騰來,就在自家的房子院子裡,機器一開,簡直就像咱們這裡磨豆腐一樣,那黑貨就一件件的出來了,你說厲害不厲害?」

  「王哥,西北那邊真的這麼牛?」幾個在啃洋芋的警察都被唬住了。

  「牛?牛的你還沒見過呢,這黑貨在那邊也分一個軟硬,軟的黑貨是自己造的,有些技術標準可能還不過關,硬的黑貨那可了不得,上面的零件都是從兵工廠的倉庫裡直接弄出來的,和部隊裡用的完全一樣,有的還經過一些特殊的改裝,你到那邊看看就知道,看看有幾個兵工廠的倉庫裡的存貨是對得上賬的,有的兵工廠在倒閉的時候,拿不到工資的職工幾乎都把倉庫裡的東西搬了個底朝天,流出去多少東西鬼才知道有多少,王哥我兩年前和指導員去西邊那邊出差過一次,說來你們怕不信,那邊有幾個地方,一個村子,就是一個地下兵工廠,迫擊炮都能造得出來,每家每戶都有地道相連,那幾個地方沒人敢管,據指導員在那邊的一個朋友說,那些地方,裝甲車開過去都要被打得趴下來,還有的直接把生產線藏到幾百米深的廢棄礦洞裡面的,裡面的坑道密密麻麻的,誰敢進去誰就要吃槍子,死了讓你連屍首都找不到……」

  一個年輕的警員聽得面色有點發白,「王……王哥,那我們在這裡查黑貨那不是很危險?那些人手裡可都是有傢伙的。」

  「不危險要我們警察幹什麼!」王哥看了那個年輕的警察一眼,隨後又笑到,「我這裡說一句話,你們可別給我到外面去擾亂人心,這一次,我聽我一個朋友說,是西北那邊一個兵工廠裡丟了一批機槍零件,數量很大,上面要把那批東西堵在西北,不能讓人把它運出來,這才到處設卡,層層檢查,那就是一批零件,也是黑貨,但卻一個屁都放不出來,我們不用當心什麼,那些人冒著風險把它轉移出來的機會很小,真要被我們在這裡遇上了,那咱們最起碼一個集體三等功還是有的……」,這樣一說,倒也讓人放心了不少。

  「不過我看這三六三國道這麼難走,就是有人偷了,也不會冒著風險在夜裡開車過來吧,要走也是白天走,在夜裡走十八九轉閻王拐,搞不好貨還沒到,人就先翻到山溝裡去了。」

  「說的也是,這路也太難走了,還國道呢,咱們老家山溝裡修的那個路都比這個強。」

  「誰說不是,前年閻王拐那裡翻了車,一車人四十多個全部滾到了山溝了,沒有一個活下來,死了這麼多人,重大公共事故啊,按程序,這事最後都上報到了國安局,首都那邊來了兩個國安局的專家,到事故現場去做鑑定,到了那裡,有人告訴那兩個專家這裡是國道,人家都不信國道能差到這種地步……」

  「別說話,聽聽,是不是有車過來了!」把剩下的那小半個烤洋芋塞到嘴裡,拍了拍手,叫王哥的那個警察從火堆邊上站了起來,向公路前面山後的轉彎處看去,其他幾個警員也各自站了起來。

  「聽聲音像是卡車……」一個警察仔細聽了聽。

  「還有司機敢晚上開著卡車走這條路?真是夠大膽的……」

  與其說是工作,倒不如說是好奇,好奇心讓這邊這些執勤的警察一個個伸長了腦袋,向前面看去……

  兩道明亮的光線從前面轉彎處的黑暗中延伸了出來,伴隨著露面的顛簸,那兩道光線也在搖晃著——大車的車燈!

  還真的有車!

  黑暗中,大車的車燈由橫轉直,已經直刺刺的射了過來,耳中大車發動機那種低沉的聲響已經很清晰了,在寂靜的山間公路上傳得很遠……

  等等……什麼……好像不止一輛啊!

  王哥他們幾個有些瞠目的看著第一輛大車後面又射出來的那兩道橫向的燈光。

  「又是一個要錢不要命的!」幾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

  讓他們驚訝的事還沒完,隨著第二輛車轉出來的,是第二輛車後面的另外兩道燈光……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

  長長的車隊露出了全貌,一共十一輛,在黑暗中,在三六三國道上像一道鐵流一樣的轟隆而來,前後延綿幾百米,幾個值勤的警察已經完全看得呆住了。

  「媽呀,還真有敢在夜裡走十八九轉閻王拐的司機啊,還組成了一個車隊。」一個警察感嘆了一聲。

  車隊越來越近,依稀可以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輛重卡,但看不清車輛的顏色和車牌。

  「王哥,看樣子,會不會是哪支部隊在搞夜間機動啊?」

  「等等,我們再看看,要是軍車我們就站到一邊,要不是軍車那就攔下來看看,這事有些奇怪。」王哥皺著眉頭說道。

  前面的車輛已經近了,兩盞大燈晃得人眼花,不過已經可以看清車輛的顏色,不是軍車,康明斯重卡,王哥拿著螢光指揮棒,站到了路中間揮舞起來,示意車輛停下來。

  走在最前面的那輛車在離王哥三米左右的面前減速停了下來,一陣沉重的剎車聲,後面的車也停了下來。

  「什麼事?」車上的司機沒有打開車門,只是在車窗裡露出一個模糊的面孔來問了一聲。

  「警察臨檢,謝謝合作!」

  「警察同志,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的證件。」車上的司機似乎很小心。

  王哥陶出證件,走到車窗面前,從下面遞了上去,上面拿過證件王哥看到第一輛車的司機在駕駛室裡拿起一個對講機講了幾句什麼,然後把證件遞了下來,「不好意思,這年頭假警察太多了,出門在外不得不小心一點。」

  「沒關係,小心一點也是對的,請下車配合我們的檢查。」

  開車的司機打開車門,從駕駛位跳了下來,執勤的幾個警察都圍了過來,將駕駛證,行車證,長途運輸證等證件都一一核對檢查。

  開車的司機三十出頭,留著一個平頭,一副沉穩的樣子。

  「怎麼這麼晚了還走這條道啊?」王哥一邊仔細的把司機的外貌和駕駛證上的核對,一邊看似隨意的和司機聊著問題。

  「從西北那邊過來,不走這條走哪條?」

  「晚上走這條路不是很好走,經常出事。」

  「沒辦法,想回城裡再休息,再說了,這好歹也是一條路吧!」從司機從容的笑容裡,王哥看到了一絲淡淡的不屑。

  軍轉A1——怪不得這麼牛呢?原來以前在部隊上幹過運輸兵,轉業回來的——王哥溜了一眼駕照上的那一行雷射標籤。

  證件和手續都沒有問題,幾個執勤的警察向王哥點點頭,王哥把證件交給了司機。

  「車上拉的是什麼?」康明斯的後車廂緊緊的鎖著,外面還罩著一層帆布,看不清裡面的東西。

  「幾台機器還有一些部件。」

  「後面的也是?」

  「對,全都是機器!」

  王哥皺了皺眉頭,「請打開讓我們檢查一下。」

  司機猶豫了一下,重新上了車,在對講機裡講了幾句,那邊也不知道說了兩句什麼,司機點了點頭,回答了兩聲,「是」「是」「好的!」,然後拿著一把鑰匙重新下了車,幾個警察拿著手電和司機一起來到車尾,打開車廂,一股濃濃的機油味撲面而來,用電筒往裡面看了看,幾個大大小小的傢伙被包裝木箱嚴嚴實實的裹著,把車廂塞得差不多了,兩個警察拿著電筒爬上了車,也只能在車廂門口向裡看了看,車廂裡沒有別的東西,唯一的東西也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在外面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上車的警察看著老王。

  「把箱子打開,我們要檢查一下!」

  一聽警察這話,司機就拉下了臉,「箱子裡全是精貴的機器,箱口都有封條,你們看也看了,查也查了,現在還要開箱,要是把東西弄壞了誰來承擔則個責任,是你,還是你。」司機指著上車的兩個警察。

  王哥心裡有點冒火,「這是我們的工作,請你配合!」

  「我的工作就是要把裡面的東西完完整整的按時送到目的地,也請你配合!」當過兵的司機脖子一硬,不怎麼吃警察的這一套。

  「我現在懷疑你的車裡藏有違禁品,現在要開箱檢查,把車上的東西都搬下來!」王哥冷著臉把手一揮,就有警察想要上到車上想要把東西給拿下來。

  「媽的,你說有就有啊……」不知道司機從哪裡抽出一把長長的扳手,一揮,就把身邊的幾個警察嚇退了幾步,開車的司機一臉怒火,「弄壞了誰來賠,給我白紙黑字的寫下來我就讓你們打開箱子檢查……」

  「把扳手放下,你再動一下就是襲警和妨礙公務……」王哥也是一臉怒火的指著司機。

  「少來這套,襲警?還妨礙公務?你真以為這裡是美國啊,還是我是被嚇大的。」

  「把他給我拷起來……」

  「誰敢……」一聲冷冷的呵斥從後面傳了過來,幾個警察一回頭,冷汗刷的一下子就下來了,正在眾人與這個司機爭執的時候,不知不覺,自己周圍已經圍上了一群漢子,黑暗中,這些人一個個赤手空拳,沒拿什麼東西,但那藏在黑暗中的面孔和一道道陰冷的目光卻盯得大家脖子一陣陣的發麻,感覺就像被一群狼圍住了一樣,呵斥的聲音正從那些人影影綽綽的人影后面傳來。

  看到這情景,王哥粗一估計,心裡就咯噔了一下,自己這邊警察有六個,而圍住自己的那些人粗看也有十五個以上,這十一輛車上,好像還有人沒有下來,這些人,絕不是一般的小老百姓。

  今晚難道是真是中大彩了?我日,平時買彩票怎麼沒有這樣的運氣呢。王哥在心裡咒罵著……

  雖然有些害怕,但王哥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把手伸到腰部拔槍的慾望,用堅決的眼色制止了另一個有著同樣想法的警察,所有的警察,都把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

  圍住警察的人群自動的分開了一條路,一個卓越的人影從後面走出來,首先映襯在汽車大燈下面的,是一雙軍用的皮靴,黑色的牛仔褲的褲腿扎到了皮靴裡,由下往上,勾勒出一條讓人驚心動魄豐腴和充滿彈力的曲線,修長的美腿,緊翹的臀部,無不勾魂蕩魄。

  再看上面,王哥似乎都能聽得到自己悄悄嚥口水的聲音,這是一個足以讓大多數男人在夢中都為之瘋狂的女人,幹練的短款牛仔上衣和迷彩的彈力背心遮不住這個女人傲人的身材,盈盈的柳腰把溫柔與火辣收斂於一握之間,柳腰上『S』型曲線的頂部,那兩座被束縛得噴薄欲出的聖女峰簡直就是為了挑戰男人的承受能力而存在,天鵝一樣光滑柔嫩的頸部,尖尖的下巴……還有……

  看到那個女人的目光,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心頭的那點桃色火焰瞬間就被熄滅了。

  出來的女人戴著一定帽子,大半的嬌顏都藏在了帽子的遮陽下面,唯一讓人心驚膽顫的,是那個女人冰冷如刀的目光,在那樣的目光下,所有的雄性生物都會暫時忘記自己的性別。

  幾個警察都打了一個寒顫。

  「你們誰想要開箱檢查?」女人清冷的聲音裡沒有夾雜著任何的感情。

  幾個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帶隊的王哥,王哥鎮定了一下精神,看了一眼那個女人周圍那些不言不動的男人,嚥了口口水,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從容一點,「你好,我們在執行公務,接到上級命令,需要對從西北方嚮往來三六三國道的車輛做例行檢查,給你們帶來了不便,實在不好意思,還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女人冷冷的看了王哥一眼,轉頭吩咐,「十一輛車,讓他查!」

  拿著扳手的司機乖乖的站到了一邊,圍著的那些人也後退了兩步,但還是依舊沉默,幾個警察都看著王哥,王哥也沒想到這麼容易,自己也楞了楞,但隨即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就讓王哥的額角冒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到了此刻,王哥真想自己給自己兩個耳光——你每個月兩千來塊錢的工資,你玩什麼命啊?就那點機槍零件,別人還真用得著弄十一輛大卡車去拉,去給你做偽裝嗎?好奇心……做一個警察你有那麼旺盛的好奇心幹什麼,自己還說別人是菜鳥呢,最菜,最不動腦子的菜鳥就是自己啊。看今天這個樣子,查到了,沒有辦法收場,查不到,搞不好自己就把什麼人給得罪了都不知道,看這些人的架勢,別人會在乎你是個警察嗎?你這個豬腦子!

  被一群人『看』著工作,王哥幾個可從來沒感覺這麼累過,不過再怎麼樣,也只有硬著頭皮去『查』一『查』了,不查,雖說別人還沒把自己怎麼樣呢,可總覺得面子過不去。

  費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幾個人在第一輛車上選擇了一大一小兩個木箱,用鋼敲小心的把箱子撬開後檢查了一遍,就像那個司機說的,裡面都是機器和一些部件,半點什麼違禁的東西都沒有,而時間拖得越久,王哥就越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厲害。

  檢查完兩個箱子,再把箱子原模原樣的釘好,幾個警察小心翼翼的跳下車來,互相看了看,都覺得沒什麼問題,王哥抹了一把汗,自己乾笑了兩聲,看著依舊圍在車子周圍的那些人,還有那個女人,「已經檢查過了,抽查一下就可以了,沒有什麼問題,希望沒有耽擱你們太多的時間!」

  「還需要到其他車上檢查一下嗎?」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你們的配合!」王哥連忙搖手。

  女人看了王哥一眼,轉頭就走,第一輛車的司機鎖好了車廂門,經過王哥身邊的時候,向王哥點點頭,說了一句讓人莫名其妙的話,「你們今天的運氣不錯!」

  圍在周圍的那些人也像出現時那樣,默默的就散開了……

  十一輛大卡重新發動了起來,站在路邊,幾個警察就看著大卡沿著三六三國道向省城方向失去,直到最後一輛車消失在眾人的眼睛裡,王哥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周圍幾個人也似乎重新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王哥,你看這些人是誰啊?」一個年輕的警察站在王哥身邊,有些不甘的問了一句,「真是太囂張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這些人好像根本就不把警察放在眼裡。」

  王哥苦笑著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些人已經算是對我們客氣的了,還讓我們上車開箱,真正囂張的你還沒有見到過呢,明明是你有理,可別人把口水吐在你臉上,打了你,在你的臉上踏幾腳,還要讓領導帶著你去給他道歉,這樣的事你有沒有經歷過?人家為什麼要把警察放在眼裡,你以為這個世道真是我們說了算的嗎?」

  「王哥,我們明明帶了槍的,剛才你為什麼不讓我拔槍,剛才那種情形你都看見你,一大堆人圍了過來,我自己都緊張得不得了,搞不好就要出什麼事。」

  王哥臉一冷,轉頭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你有槍你以為你了不起了?你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什麼樣的警察死得最快?那就是像你這樣的,以為自己腰間有一把槍就什麼都不怕的。你這個脾氣要是改不過來,我勸你還是別吃這碗飯了,免得將來有一天讓你老婆成了寡婦,丟下個孩子要叫別人爸爸,或是闖個什麼禍把自己的下半輩子給毀了。真正怕你拔槍的人,在那種情況下,根本就不會給你拔槍的機會,能讓你有時間想想要不要去拔槍的,絕不怕你把槍拔出來,真是木頭腦袋,這一點都想不明白。你覺得用槍指著別人你就威風了?別人就不敢動你了?你又怎麼知道在暗處那時有多少把槍指著你,黑市上三千塊錢就能買一把槍,四塊錢就能買一顆子彈,你在拔槍的時候,就是把自己生命的價值和一顆四塊錢的子彈等同了起來,你回去給我好好的想想!」

  ……

  王哥雖然在罵人,可自己也存了一個心眼,對那些人的身份也是有一點好奇,在那些車走的時候,王哥悄悄的記下了其中兩輛車的車牌,想讓自己一個在車管所的朋友幫忙查查看看,如果自己真的得罪了什麼人,那也要弄個明白,不是嗎?

  抱著這樣的想法,在第二天的時候,王哥給他在車管所的朋友打了電話,讓他的朋友幫忙查查看,他那邊的朋友忙碌了一陣之後給他打來電話,告訴了他三個字,「北極星!」

  這三個字,在省城,那就是代表著一個意思——背景和勢力!

  一聽這個名字,對省城的情況還是有一些瞭解的王哥一下子明白了那個司機對他說的「你們今天的運氣不錯!」是什麼意思了,自己在那裡悄悄的抹了兩把冷汗。

  隔了兩天,王哥去市局開會,會後吃飯,在喝酒的時候,市局的一個領導笑眯眯的在王哥敬酒的時有力的拍拍他的肩膀,「年輕人,工作認真一點是應該的,可有時候要是把這個認真的勁頭用錯了地方,那就不好了!」

  一聽這話,王哥的手一抖,喝到肚子裡的那點酒馬上就醒了,想到領導意味深長的目光,那晚上的事,他就再也沒有向人提起過,連他在車管所的那個朋友問他問那兩個車牌號幹什麼,也被王哥以別的理由支吾過去了……

  這是後話,到此打住,還是把我們的目光轉到現在。

  ……

  浩浩蕩蕩裝滿了貨物的十一輛重卡在凌晨四點多的時候,開到了省城,道路兩旁綠化帶上的植物,在這個時候,正節著露水,平時擁擠的街道在這個時候也顯得空曠和安靜起來,十一輛卡車在二環上兜了半個圈子,就向著省城郊外的目的地駛去。

  霍小玉坐在其中的一輛大卡里,長長的帽簷遮住了她的半張俏臉,坐在她旁邊的人,更看不到這個平時堅強冰冷的女人,在這個時候,看著道路前面的眼神已經有了一點迷離,多了一點女人的嫵媚與期盼,一顆心,更似小鹿一樣的跳了起來。

  「霍姐,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到基地了!」霍小玉旁邊的那個聲音隱隱的有一些興奮。

  「嗯!」淡淡的一個鼻音,在此刻,有些懶洋洋的味道,在霍小玉身旁的人顯然是聽不明白這個聲音裡包含著他們的這個大姐頭與平日不同的女人的慵懶味的。

  「剛剛接到這邊傳來的消息,聽……聽說魁首……魁首也在基地那裡?」

  ——那個冤家不知道會不會像我每天想他那樣想著我呢?

  霍小玉輕輕的咬著誘人的嘴唇……

  「我……我還沒有見過魁首,不知道魁首長得怎麼樣?」

  ——一副讓人又愛又恨,看不到會讓人想到心疼,看到了又讓人恨到身軟的樣子!

  旁邊的那個人的話根本就沒有聽進到霍小玉的耳朵裡去,那個人在自個兒激動了一陣之後,發現他們的大姐大根本就沒什麼反應,想到霍小玉的平日的脾氣,連忙閉上了嘴巴。

  霍小玉有些疲倦的用手撐起了一邊的下巴,眼神沒有焦距的看著前面的路,心裡各種念頭都跑了出來,想到有些事情的時候,雙頰微微變得有點發紅,氣息也微微有點亂了……

  要是葛明或小胖在這裡,或許就會有些驚訝的發現,載著滿車機器的車隊的最終目的地,就是他們初入西南聯大時軍訓的那個地方,與以前不同的是,那裡,已不再是軍營了。

  遠遠的,那個以前是軍營的大門已經打開了,沒有半分的停留,大卡直接開到了大門裡邊,當最後一輛卡車開進去的時候,那道大門又轟然快速合上,就像沒有開過一樣。

  曾經的軍營並沒有路燈,黑暗中儘是一棟棟建築模糊的輪廓,在這個曾經的軍營裡繞了五分鐘,十一輛大卡終於開到了一個有著高大屋頂,像是一個倉庫一樣的佔地甚廣的建築裡,汽車開進去,在指定的劃線位置,停成了整整齊齊的兩排,建築外面的大門關閉了起來,裡面的大燈開啟,汽車整齊的熄火,一瞬間,裡面亮如白晝。

  「下車!」外面一個大嗓子的大喊了一聲,十一輛車開關車門的聲音只「砰」「砰」的響了兩聲,下了車的人分成兩隊迅速在兩排車前面站好,嚴昌不苟言笑的站在眾人前面,霍小玉走到嚴昌身邊,低聲的向嚴昌說了兩句話,嚴昌點了點頭。

  「這次的任務,做得很好,大家辛苦了,參加這次任務的一隊組員,每人有五天的外勤休假,二隊組員三天,任務完成情況計入考核體系,大家下去好好休息吧!」

  「是!」兩隊人從小門離開了,被安排去休息,這些人剛一離開,另外穿一隊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就迅速的進入倉庫,每輛車三人,開始忙碌起來。

  「他呢?」霍小玉遊目四顧,沒有看到半點那個人的影子,心裡湧起一陣異樣的失望情緒來。

  嚴昌盯著霍小玉的臉仔細看了看,暗暗嘆息一聲,垂下目光,「魁首在外面,你跟我來吧!」

  走出倉庫,在外面的一個山崗上,霍小玉看到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那個人站在那裡,手上拿著一根點燃的煙,寂寥的背影像要融入到夜空之中,平靜而寂寞的看著這片遼闊的軍營,久久不語,像是一個冥想的石雕。

  ……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9 23:05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2-12 20:42
第368章 兵工廠(一)


  「魁首,機器已經全部運到!」躬身於龍烈血身後,嚴昌小心的向龍烈血匯報著情況,「路上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沉默了一分鐘,幽靜的山崗上,只有夜風輕撫著樹枝的聲音。

  「知道了!」龍烈血沒有轉過身來,淡淡的聲音中有著一種月光一樣的清冷和傷感,讓緊緊看著那個背影的霍小玉的心緊緊的揪了一下,「明天把貨發到瑞江,翡冷翠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到了那裡會有人接應的。」

  「是!」嚴昌看了一直站在自己身邊卻半句話都不說的霍小玉一眼,就把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地上的腳尖,「睚眥的成員118人按魁首的命令今天已經全部歸隊,正在等待魁首明天的檢視,還有一些事情,我下去準備了。」

  龍烈血點點頭,沒有聲音,嚴昌悄然退下,這裡就只剩下霍小玉和龍烈血。

  帽子早已經取下,盤在頭上的頭髮瀑布一樣的垂了下來,霍小玉幽幽的站在龍烈血的身後,幽幽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也只有在這個男人面前,霍小玉才覺得自己像一個女人。

  是他的女人也好,情婦也罷,能幹的下屬或是開拓的工具……這些東西,霍小玉已經不在乎了,霍小玉唯一在乎的,就只有眼前這個人。

  沒有說話,霍小玉輕輕的走了過去,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了龍烈血的腰,把火辣的身軀緊緊的貼在了龍烈血的身上,側耳靜靜傾聽著這個男人胸膛裡澎湃著的孤獨的心跳。

  「這是我考入西南聯大時新生軍訓的地方,那個時候的事,想起來就像是昨天的一樣。」龍烈血也不知道自己這些話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霍小玉聽,看著這片被夜幕籠罩的營地,龍烈血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軍訓那個時候。

  「那時候的一切都很簡單,訓練很簡單,朋友也很簡單,部隊食堂裡的伙食更簡單,也因此,一根小小的火腿腸在那個時候就能讓幾個人圍著它喜笑顏開,激動半天,小胖那個時候有個親戚在這個部隊裡,他就每天在營地裡倒賣零食,賺個幾百塊錢,就能讓他在睡覺的時候都發笑,當心我沒有吃的,他還到處打聽我在什麼地方,最後在部隊組織大家洗澡的時候,他終於在部隊澡堂那裡等到我了,我還記得那天下著雨,他像打了勝仗一樣把一大袋零食塞給我,呵……呵……葛明他們為了那袋零食,為了幾根火腿腸,每天拍我的馬屁,那時候他們最高興的事情就是晚上的時候看電影,雖然都是些老片子了,可大家還是看得津津有味。訓練的時候女生方陣一往我們這邊過的時候個個就睜大了眼睛看美女,結果步伐一亂,就讓教官氣得罰大家練蹲姿,一蹲就是半個小時,好多人的生眼淚都蹲出來了,看到晚上營隊食堂的飯菜裡多了兩塊肥肉,一個個又變得喜笑顏開,就像過年一樣……」看著面前這片被夜幕籠罩著的營地,龍烈血的臉上有一個淡淡的笑意,「那個時候,哪個女生在訓練的時候多看哪個男生幾眼,也許就是一段朦朧感情的開端,為了能和某個美女走得近一點,同在一起的幾個人也會弄得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一個個就像一隻隻伸長了脖子的小公雞,一見面就瞪眼,覺得那已經是天大的事,還有約了要單挑的。呵……呵……追女孩子也很簡單,送別人一點零食,就能讓人對你另眼相看。營房裡只有一部電話,你只要能幫那個小姑娘在電話那裡排上一個小時的隊,讓她打一個電話,那個小姑娘就覺得自己還是公主……真簡單啊!」

  「你那時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有啊,她叫紫薇,沒有和我在一起,那時候唯一的聯繫方式,就是打電話,電話通了,我不說話,只聽她在那邊說個不停,說累了,她不知道這邊有沒有人的時候就氣得在那邊喊一聲,然後我在這邊就答應一聲,告訴她我還在聽,她有時會生氣把電話掛掉,然後不到兩分鐘又打來,她在電話裡讀她的日記給我聽,還喜歡讓我抬頭和她看天上的同一顆星星,她說兩個人可以看到同一個地方,就覺得我還是在她身邊的……」

  一滴冰冷的東西滴在了霍小玉的手上,不是露水,霍小玉緊緊的抱住了面前的這個男人,把頭深深埋在了龍烈血的背上,霍小玉沒有去看龍烈血的臉,但此刻,霍小玉卻能感覺到,一股比夜色還要濃重的悲傷氣息從這個男人的身上還有心跳聲中散發了出來,霍小玉突然想到了海。

  海最洶湧的時候,剩下的,就只是驚天動地的——寂寞!

  「後來呢?」

  「後來……」龍烈血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隔了良久,聲音已經變得有些的冰冷,「後來……我才知道這個世界已經容不下簡單了!」

  龍烈血轉過了身子,臉上已經一片平靜,看不出半點的激動,他輕輕抬起了霍小玉的下巴,溫柔的拭去霍小玉眼角的潮濕,「你後悔過嗎?」

  回答龍烈血問題的,是辣金剛還沾著鹹鹹淚水的火熱的雙唇和一條能把所有男人的慾望和快樂推向巔峰的靈巧香舌,霍小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特別想要流眼淚,抓住龍烈血的一隻手,霍小玉就把它緊緊的按在了自己起伏飽滿的胸口之上,流著滾燙的眼淚,霍小玉咬著龍烈血的耳朵,對龍烈血說了兩個字,「幹我……」

  男人與女人最狂野的激情在瞬間爆炸出來!

  ……

  十一輛重卡依舊停在倉庫之內,當龍烈血和霍小玉再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除了所有車的車牌已經全部換成新的以外,就連車的外形,也有了不小的改變,有的車整輛甚至都變了一個顏色,那些車的車牌都是真的,但如果你真的要去查一查的話,就會發現他們屬於省城的幾家註冊物流公司,沒有半點的毛病,再把車開出去,那這幾輛車就不是從三六三國道上過來的那幾輛了,而是剛剛從GZ過來的,拉著一批玩具……原來那幾輛車拉著的東西呢?不就是幾台機器嗎?好像走省道高速到GD去了,車上都有沿路收費站的收費票據……鬼知道到了那裡以後他們又去了什麼地方……

  霍小玉如雨後海棠,雙頰含俏,杏眼帶春,明豔逼人,美麗不可方物,她身上那種濃濃的女人風情,就死瞎子在身邊大概也可以感覺得出來。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瘋狂的一番雲雨之後,就連龍烈血臉上的氣色,似乎也有些與往日不同的地方,更多了一點灼灼的神采。

  這批東西對翡冷翠將來的發展至關重要,過來去往的又比較敏感,還隱隱牽扯出血龍會和翡冷翠的關係,也因此,龍烈血才讓嚴昌和翡冷翠那邊都做了比較縝密細緻的安排,不讓人抓到半點尾巴。自己也忍不住過來親自看了看,細細檢查一遍。

  車上的東西已經全部下了下來,那些原本的包裝木箱在這個時候都被拆了下來,在這裡改頭換面,換上新的包裝,然後再上車,發往翡冷翠。

  一台台機器,更準確點說是機床和配套的刀具和部件,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油味,正一台台的擺在龍烈血的面前。

  龍烈血看著這些東西,眼睛發亮,欣喜之情表露無疑。

  偌大的倉庫內,龍烈血,嚴昌,霍小玉在圍著那些東西漫步。

  心裡驚詫於男女之事的神奇,不過嚴昌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往龍烈血的臉上去亂瞄,剛剛多看了霍小玉兩眼,那個女人就惡狠狠的一眼瞪過來,有點想發飆,簡直像個母大蟲一樣。

  「這些東西在明天將分三路發往瑞江,這樣不會引人注目,沿路我們已經做了安排,不會出什麼意外,四十八小時之內到達。」

  「好!」龍烈血看向霍小玉,「這批東西總共花了多少錢?」

  「這些東西在那個地方是分兩批收購的,原來的廠子在改制的時候轉為了私營的農用機械廠,但因產品銷量不好,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已經難以維持不下去了,我去的時候那個廠子正要轉賣,因此把這些東西買下來的時候花的錢不多,總共用了600多萬,有的整條生產線都一起拆了過來,所有設備都能正常運轉。」

  「這些東西雖然稍微有點舊,但對翡冷翠來說,卻正是最需要的!」龍烈血看著這一台台的機械——銑床、磨床、鏜床,齒輪機、沖壓機、鑽機、鍛工機……一時不由有些感慨,翡冷翠很快就要有屬於自己的兵工廠了,從此以後,沒有人能在這個問題上再卡翡冷翠的脖子。

  槍,還是要握在自己手裡!

  金三角的第一個現代化兵工廠,注定要出現在翡冷翠,翡冷翠聯合兵器公司——名字都已經想好了!在金三角做軍火生意,那可是堪比毒品生意的暴利啊!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9 23:0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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