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滿唐春 作者:炮兵(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9-23 22:26: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6 1668152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8 17:11
996 天牢見聞


    天牢,設置在京城由朝廷直接掌管的牢獄,與地牢相區別,指地面以上的牢房,是關押重犯人的地方,唐朝的天牢就設在開遠門邊的義寧坊的大理寺內,天牢守衛森嚴,很多朝廷重犯就關押在裡面,據說有的已關押了幾十年之久,有不少人關到老,關到死。

    劉遠醒來後發現自己被關押在陰深、黑暗的一間單獨立的小牢房內,這個小牢房大約只有五六平方,只有一張鋪了乾草的胡床和一個加了蓋的馬桶,其餘的一無所有,眾通道口那個燃燒火把發出的火光可以勉強看得出,這是一處長方形的房子,中間是通道,兩邊分隔成一間間牢房,有的牢房住十多人,有的牢房住三五個人,相同的是,環境都是極差,那些罪犯一個個蓬頭垢面,臭不可聞。

    爭吵聲、慘叫聲、求饒聲不絕於耳;汗臭味、腐肉味、屎尿味等味道也隱隱傳來,再加上陰森恐怖,猶如地獄一般,劉遠的眉頭當場就皺了起來,這李二也太狠了吧,把自己關押在這樣的地方,這是要把自己往死裡整嗎?

    以前也被關押在雍州府的監獄中,不過當時有長孫一族的人暗中照料,吃好住好,劉遠就當時渡假、在裡面的清靜一下,這天牢和雍州府的監獄可以說有天壤之別,這也難怪,打入天牢的,都是罪孽深重的人,讓他們進這裡,自然不是讓他們來享福的,很難想像,天牢都這樣了,那麼地牢、水牢這些,還不是要人命嗎?

    李二這老小子,還真下得了狠手啊。

    “咯吱”的一聲,那扇厚厚的牢門打開,一個獄卒走了進來,腰裡挎著橫刀。手裡拿著一根棍子,不時敲打著著牢門,勒令那些人站起來報告。

    這應是巡視,畢竟這裡環境太差,死亡在這裡很常見,常年住在這裡,少見太陽。吃得又差,抵抗力低下,真有什麼病,很容易傳染,一發現不妥,馬上就要轉移出去單獨隔離。免得一死就是一大片。

    “官爺,賞口水喝吧。”

    “官爺,俺的腿都化膿了,請給點從藥好嗎。”

    “官爺,能替小的傳個口信嗎,一定重酬。”

    那些囚犯,一看到有獄卒來了。一個個趴在牢門前,拼命地叫著,刻意地討好著,期待改善自己的生活,一個小小的獄卒,儼然成了這片牢房的主宰一般。

    真不愧是天牢,能進這裡的,都是有一定地位或影響力的。要么就是做了錯事,要么就是站錯了隊伍,還有一點,這些人一看到獄卒,多是要這樣要哪樣,沒人喊冤什麼的,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獄卒也就是一個小人物,跟他喊冤無濟於事,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權力,叫了也白叫。還不如省點氣力。

    “官爺,我家有人送東西來了沒有?真的,又存了二百兩,好的,那晚飯加一塊豬肉、半壺濁酒”

    “官爺,小的只有一兩銀子,能換一點硫磺散嗎,身上癢得厲害”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買賣,沒想到,在天牢裡也這樣的買賣,劉遠不驚反喜:自己有的是銀子,只要能用銀子能解決的問題,便不是問題。

    “砰砰砰”那獄卒檢查到劉遠的牢門前,遁例地說:“裡面的,站起來,動動手腳。”

    劉遠一邊動著手腳,一邊湊近,壓低聲音說:“這位兄弟,能否給我換一間房,這裡又黑又臭,難受極了,銀子方面不是問題。”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獄卒突然臉色一變,一改剛才的飛揚跋扈,一下子變得恭恭敬敬地說:“不敢,小的姓方,劉將軍喚一聲小方即可,屬下是裴大人的心腹,奉少卿大人之命,特來看望一下劉將軍的。”

    “裴大人?哪位裴大人?”劉遠吃驚地說。

    “大理寺少卿裴進,出自河東裴氏,劉將軍的未過門的裴驚雁小姐,喚他一聲叔父,所以,也算是自己人,不過少卿大人不方便出面,叮囑小的來傳個口訊,讓將軍稍安勿燥,將軍在這裡還是很安全的。”

    河東裴氏?

    劉遠沒想到,河東裴氏還有人掌管大理寺,大理寺少卿,這可是從三品官員,權限可不小,這士族也太厲害了,可以說無孔不入,無論什麼地方,都有他們的身影活躍其中,難怪李二如此英明神勇,號稱一代賢君,可也拿士族沒辦法,士族的實力還有滲透能力太恐怖了。

    “原來是自己人,這位方兄弟,能否給這位裴叔父捎個口信,讓他給劉某換一個房間,這裡的確不太習慣。”劉遠壓低聲音說。

    還是自己人好啊,這樣的一來,幹什麼也方便了。

    “不瞞劉將軍,這在天牢中,已經算是上好的房間了。”那個方姓獄卒有些為難地說:“再說將軍是皇上親自下令打入天牢的,也不敢太過逾越,還請將軍暫且委屈一下,聽說外面的人已經行動,替將軍求情。”

    劉遠吃驚地說:“什麼,這,這裡算是上好的房間?沒有弄錯吧?”

    方獄卒繼續壓低聲音說:“將軍,小的豈敢對你有半句虛言,不同的監獄,就有不同的用途,如普通的百姓犯事,多是關押在各地縣衙的牢房,長安的多是關在各武候鋪,嚴重一點關押在雍州府、皇族的人多是關在宗正府,而這天牢,關押大部分都是前朝遺老或罪官,進了這裡就很難翻身,所以這裡的環境並不好。”

    “將軍侍的這間房,看起來小而陋,說是這裡最好的房間也不為過,將軍你這看,這通風口就設在你這間房旁邊,這裡是上風口,所以這裡並不難聞,感覺還好,要是處在下風口,所有臭味都往哪裡吹,那可真是難受,這是其一、其二就是單人間,不用和那些邋遢的人住在一起,光這點就不錯了、其三是這裡舖有一張胡床,不用睡在地上吸地氣寒氣,此外,如馬桶加了蓋子,不用臭味外洩,其它牢房的可沒有、乾草用硫磺熏過,不會有蟲蟻近,可以安穩地睡覺等等,這裡條件就這樣,還請將軍暫且委屈一下吧。”

    劉遠心裡一萬匹草尼瑪跑過,這次算是見識了,沒想到一間的小小的牢房,還有這麼多彎彎道道,這樣說來,裴氏一族的人,可以說得很仗義了。

    “那個......”

    “將軍有話請吩咐。”

    “代我向裴少卿問好,他日能出獄,一定要請他好好吃一頓酒。”劉遠本想讓他弄點酒菜來,不過一想到別人安排得這麼妥當,這些也會考慮周到的,也就不多此一舉,轉而向他表達自己的善意。

    那方獄卒應了一聲,對劉遠輕輕點了一下頭,徑直走了。

    “咯吱”的一聲,那牢門再次關閉,劉遠搖了搖頭,沒事可做之下,長嘆一聲,盤腿坐在胡床上,開始修練血刀所傳的吐氣之術,平時沒什麼時間多練,現在正好,在這裡無聊之下,用修練來打發時間正好。

    一直在開晚飯的時候,劉遠這才結束了修練。

    劉遠這才明白這天牢的標準伙食:一人一塊類似饅頭的東西,不多,拳頭大小,輕飄飄的,也就一兩一個,又黑又硬,掰開一看,裡面還有沙,然後是二勺不知什麼東西煮成的東西,稀稀拉拉,不像粥又不是湯,上面飄著一些菜葉子,好像還有一些碎肉,聞起來像豬吃的泔水,聞起來都有一股酸臭味,要是沒猜錯,估計是有什麼就扔什麼,像爛菜味、吃剩的骨頭、剩菜剩飯等就來一個一鍋燉。

    難怪一聽說打入天牢,一個個都臉色大變,這裡還真不是人待的,逼著你從家裡要錢改善生活,這裡清水都能賣出天價,還真不是憑空得來的。

    好在,劉遠有裴進裴少卿關照,除了這些東西,還額外塞給他一個用紙包著的東西,打開一看,裡面是米飯還有肉,不過那飯是溫的,肉是涼的,那真是肉,一塊小骨頭都沒有,劉遠只是楞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熱的東西容易飄出香味,特別是肉,容易引人注意,飯溫肉涼,這樣就沒多少香味,用紙包著,也不易引人注目,吃完後沒有痕跡。

    這是天牢,是直接受朝廷管轄,看得出,裴進也不是完全控制這裡,他派心腹方獄卒來,明顯就是避嫌,天牢這趟水,可不淺呢,而這裴進辦事,也非常老道。

    劉遠也不聲張,狼吞虎咽吃完,又喝了一碗乾淨的水,這才舒服地躺下,沒多久,方獄卒前來,把包飯菜的紙和裝清水的碗帶走,不知為什麼,那個黑乎乎類似饅頭還有那碗有酸臭味的湯水留了下來,好像劉遠沒有動過一樣。

    剛躺下沒多久,那牢門突然被打開,劉遠躺在床上就聞到一股異香,挺起身一看,只見牢房門大開,有兩個挑著香熏的人開牢房裡來回走動,很明顯,他們是想用香把牢房裡的臭味驅走,劉遠心明似鏡:

    這不是給犯人改善生活,很明顯,是有大人物要來巡視這裡。

    PS:請多支持,謝謝!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9 08:41
997 一個故事


    劉遠猜得沒錯,熏完香後,只是過了一會兒,一大群侍衛在獄卒的帶領下走了進來,進了牢房,獄卒打開牢門,喝令所有囚犯到外面放風,那些囚犯平時難見天日,每天能看到的,只是從牆洞照射進來的陽光,對他們來說,有機會到外面吹吹風、看看太陽看看花草樹木,這是莫大的恩賜。

    只有劉遠除外,他被告之,有人要見他。

    當整個牢房只有劉遠一個人的時候,身上披著一件黑衣斗蓬的李二,慢慢地走到劉遠面前,那麼雙炯炯有神的眼神,盯著劉遠都有些心虛。

    用斗蓬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不想讓別人發現他來過天牢。

    “罪臣劉遠,參見皇上。”劉遠一早就猜到李二會來,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還想著會晾自己三五天,讓自己吃些苦頭才出,沒想到一天不到,這麼快就來了。

    看到老丈人給力啊,有靠山就是不同,若然沒有一定的把握,劉遠也不會貿然行動。

    李二居高臨下看著劉遠,看到劉遠跪下,但他並沒有馬上讓他平身,反而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有些蓬頭垢面的劉遠,當他看到劉遠一臉落魄的樣子,特別是住在這個又小又狹、充滿臭味的小牢房,心中不由解氣的感覺,忽然間,他看到牢房前面還擺著一個小碟和一個大碗,小碟裝的是一塊又黑又髒、不知名的糕點,那大碗裝的糊糊。稀得可以當成鏡子,拿起來一聞,連忙放下。

    又酸又臭。直衝鼻子,難怪劉遠放著不吃。

    “怎麼,放著午飯不吃,這飯菜不可口?”李二淡淡地說。

    “微臣心亂如麻,哪裡還吃得下?”

    李二盯著劉遠,冷冷地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把公主當成何人?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下人?”

    一聽李二的話,劉遠就知道自己猜測對了。李麗質並沒有告密,只是無意中被發現,若不然,李二就不會這樣說了。他會說你吃了狼心豹子膽一類的話。看得出,他是對自己有婦之夫的身份很不滿意,這才對自己下手。

    對自己下手,李二也是頂著巨大的壓力,在沒有足夠的理由,把一個剛剛立了那麼多功勞的大功臣打入天牢,這需要很大的勇氣,不僅百姓不理解。就是大臣們也會產生“狡兔死,走狗烹”的惡名。可是,李二不會笨到把二人有夫妻之實的事公諸於眾,那樣皇家還不是讓人笑話?

    “不敢,只是......日久生情罷了。”劉遠一邊說,一邊自顧站了起來,然後坐在地上。

    那樣跪著說話實在太累,反正都被扔進牢裡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劉遠心裡也有一點邪火,不等李二叫就坐了起來,好在李二看到後,只是撇撇嘴,倒沒有責備,佯裝著購物,這倒讓遠遠站在一旁貼身侍衛還要吃驚:皇上對劉將軍也太縱容了。

    “不可否認,你是一個人才,若然沒有成親,你要想做駙馬,朕亦如你如願,但是,你不僅成了親,還是與清河崔氏的女子成親,還欺了朕最喜歡的女兒,這是絕對不能原諒的”李二咬著牙說:“你與吐蕃前公主成親,育有一女,同樣是人父,倘若有人對你女兒不利,你會怎麼做?”

    劉遠毫不猶豫地說:“若是女兒自願,我會祝福他、若是女兒是不願意的,我會埋葬他。”

    “嗯,你說得倒是輕巧,長樂不僅是公主,內心還很堅強,還是朕最喜歡的女兒,此事傳了出去,那天下會怎麼說?”

    李二正在火頭上,就是說得再多也沒有,挑起他的怒火,反而得不償失,說機心、論口才,李二輕易甩劉遠幾條街那麼遠,乾脆的不說了,反正李二要殺自己,早就殺了,也不用留在現在。

    “皇上,此事全是罪臣的錯,請皇上處罰,臣不敢有異議。”劉遠很光棍地說。

    “你是功臣,你是人才,為大唐做了很多好事,這是臣一直放縱你的原因,朕以為,一個能幹實事之人,比一個拍馬溜鬚、滿口空話之人強多了,說十事不如乾一事,朕可以容忍你很多事情,但你不就觸動朕的底線,你說說,朕是應該殺了你,還是應該放了你?”

    劉遠心裡嘀咕著:這還用說,當然是放了我了,這還用問嗎。

    想歸想,劉遠可不敢這樣說,只能婉轉地說:“臣當然希望是能得獲自由,不過這只是罪臣一廂情願的方法,不敢左右皇上的決定,至於皇上為難,微臣有一個故事,或許皇上聽了有所幫助。”

    “哦,什麼故事,說來聽聽。”一說到故事,李二的興致來了。

    “是這樣的,有一個遙遠的國度,那裡的風俗習慣與我們大唐有點差別,年青少男少女在婚姻大事上,並不像大唐這樣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講求的是自由戀愛,只要雙方同意,就可以相關的機構進行登記,這樣就會成為正式、合法的夫妻,有一個男孩追求一個女孩多年,終於鼓起勇氣向她提親,對,提親,那女孩一時猶豫了,雖說她喜歡這個男孩,不過這個男孩身上有優點,但也有很多缺點,這讓她非常為難,不知是同意好,還是不同意,以至一連幾天都悶悶不樂,茶飯不思。”

    “後來她的一個朋友知道了,就教她一個方法,就是拿一張紙,把愛他的所有理由寫在一邊,把不愛他的所有理由寫在一邊,然後就開始刪,也相互抵消,最後哪邊剩下的最多,那就是她的選擇。”

    李二很有興趣地追問道:“很有意思的一個國度,和我們大唐大簡陋,不過朕很想知道,最後這個女子的選擇是什麼?”

    “那女孩一邊想,一邊刪,那個男孩優點少,缺點多,可是刪到最後,只剩最後一個理由,那就一個愛字,那個女孩深愛著這個男孩,真愛是可以戰勝一切的,就這樣,這個女孩最後決定還是嫁給這個男孩。”

    “有點意思”李二點點頭,站起來轉身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你就在這裡好好反省反省。”

    “皇上,讓他們換個牢房、弄點好吃的吧”劉遠在後面大聲地喊道,可是李二裝著沒聽見,徑直走了。

    還真是小家子氣。

    李二走後不久,一個身穿紫袍的官員信步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劉遠面前,點點頭說:“果然是少年英雄,連皇上也對你刮目相看。”

    帥哥啊,見只此人約摸四十歲,濃眉大眼,儀表堂堂,一舉一動之間,帶有一股儒雅的氣質,好個翩翩的美男子,就是劉遠看到了,也自慚不如。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掉。

    “不敢,閣下是......”雖說有點眼熟,但劉遠還真是沒認出來。

    “鄙人姓裴,單名一個進字,現任大理寺少卿。”裴進微笑地說。

    原來還是熟人呢,這不是裴驚雁的叔父嗎,難怪這麼俊美,河東裴氏,那是出了名優秀,男的俊美、女的優秀,幾百年間,不知出了多少人才,又留下了多少佳話,這個裴進,放在後世,當一個偶像派的天王巨星,綽綽有餘。

    “原來是叔父大人,小侄劉遠有禮了。”劉遠連忙行禮道。

    長輩叫得多,好處自然多,這個裴進是大理寺少卿,說起來,就是大理寺的**oss,劉遠可不敢得罪他,再說看在裴驚雁的份上,也不能跟他交惡,那禮數自然要做到十足。

    “請起,劉賢侄,不必客氣。”裴進也是一個隨和的人,聞言笑著讓劉遠站起來。

    既然是自己人,劉遠也不客氣了,開口徑直問道:“叔父大人,剛才聽你說,皇上對劉某刮目相看,此是何由?”

    裴進一臉正色道:“皇上自登基以來,從來就沒有樣親自到牢獄裡看望犯人,他平日多是提人到皇宮中審問,或直接就在大堂偏廳裡提審,不會親自到這臭氣沖天的牢房裡來,你可是頭一次,裴某看得出,皇上離開時,心情好了再說,臉上掛著笑容,哦,對了,皇上還對裴某吩咐,說你是功臣,理應優待,雖不至於弄什麼豪華大餐,但要求獄卒們各什麼,也得分你一份,賢侄啊,這可是頭一回呢。”

    原來李二還是放在心上了,劉遠心中一樂,至少自己吃個飯,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那是皇上宅心仁厚,也感謝叔父在皇上面前替小侄說話。”

    “這倒不用,有什麼要求,告訴小方,讓他替你辦理,過了今晚,裴某調一調班,全換成自己人,到時也好有個照應。”裴進細心地說。

    “叔父大人考慮得太周到了,小侄佩服。”

    裴進搖搖頭說:“好了,你也不用賣口乖,裴某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再陪你了,你就好生在這裡靜候消息。”

    “恭送叔父大人。”

    ........

    立政殿內,李二命人鋪好紙、磨好墨,就開始按劉遠所教的方法,準備把殺劉遠的理由寫在一邊,而不殺劉遠的理由,則寫在另一邊,到時刪除抵消之後,那邊的理由停得最多,就是最終的選擇.......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9 13:20
998 愛與功績


     李二提著筆,稍稍思索了一下,很快就開始寫了起來。

    不得不說,李二對劉遠太熟悉了,最近這些年,凡有大事,就一定少不了劉遠的參與,有關劉遠的情報,就足足裝了三個箱子,別的不說,就是劉遠早上起床走到街邊買個胡餅,胡餅多少錢、那個攤主是什麼來歷等,都記錄在案,沒辦法,劉遠的身份太重要、知道的機密太多了,他的安全,關乎到大唐的安危,不小心不行。

    先寫缺點吧。

    李二在紙的一邊開始寫了起來:貪財,身為高官,整天與賤賈為伍,經營的產業眾多、好色,家中妻妾成群,在吐蕃還搶強搶了吐蕃公主,引發了一場戰爭、懶惰,每天都不上朝,沒有進取之心。

    接著李二又寫下“暴力”二字,寫的時候,嘴角不由微微往上翹,這個劉遠,在長安可是有第一惡人的稱號,下手不留情,朝中功勳子弟,硬是讓他打出屎來,聲名掃地,以至不少惡少看見他都夾著腚走,殺傷力不大,可是破壞力超強,記得第一次聽到他把人打出屎來,李二當場就忍俊不禁,在他心中,那些紈絝子弟的確欠收拾,自己不好出手,免得寒了一幫老臣的心,劉遠跳出來,長安風氣為之一變,在這一點,李二是很贊同的,不過,打人總是不好,雖說沒聽過劉遠有持強凌弱的事例,李二還是很誠實地把它放在缺點一邊。

    寫完了暴力,李二細想了一下。一時間猶豫了,看起來劉遠的毛病很多。可是仔細一想,好像來來回回都是這幾樣,說他不盡忠職守,可是揚威軍的功勞在哪裡擺著、說他欺行霸市,可是他所用的手段都是合法的,做買賣也是按買賣的規矩來,就是告他的苦主都沒有、說他貪污受賄,金玉世家替軍部訓練。不僅不收一分拜師費,還好吃好吃附上,每個月有月銀髮著,不僅如此,還接收十多個因打仗傷殘的退役士兵工作,替大唐分憂,那些軍費。不僅沒有貪墨半文,還不時倒貼腰包、沒人告他強買強賣、沒人告他持強凌弱,一時要找他的缺點,還真的難。

    最後,李二在缺點那一欄,寫上:欺騙公主。毀掉公主一生的幸福。

    寫完劉遠的缺點,李二鬆了一口氣,用狼毫沾了沾濃墨,繼續在另一邊開始邊回憶邊寫了起來:

    破了吐蕃詛咒;

    第一次出征吐蕃,極大破壞了吐蕃經濟、生活。破壞了吐蕃的武器加工場、還引起吐蕃內訌,俘獲吐蕃公主。讓吐蕃死傷無數,這是一等一的大功;

    第二次出征吐蕃,不僅搶回了公主,保住了大唐的顏面,還在吐蕃的邏些城橫行霸道,光天化日之下在吐蕃燒殺搶掠,揚大唐軍威,此外,挑起苯佛之爭,讓吐蕃再經歷一次延漫全境的大動盪,有效地削弱了他的吐蕃的勢力、

    第三次出征吐蕃,破壞吐蕃、波斯、天竺三方結盟,奔赴千里,割下贊婆的首級、救回大唐受苦的百姓、巧破邏些城、活捉松贊乾布,功勞極大;

    發行彩票,每年為國庫貢獻一筆銀子;

    制出千里目,為唐軍增添一利器;

    發明火藥,火銃,這些經過檢驗,威力極大,在戰場上無往而不利,讓大唐的戰力一下子躍了幾個台階;

    發明水泥,不僅改善了交通、減輕了長安到洛州的交通壓力,還大力支持前線,在前期能抵擋住吐蕃瘋狂的進攻,水泥建成的堡壘功不可沒;

    出錢出力,不用朝延花費一文錢,在長安的主幹道全部鋪上了水泥,一下子解決長安晴天揚塵、雨天泥濘的路況;

    .......

    李二一邊回憶一邊書寫,寫到後面,把整整一張紙都寫滿了,就是李二看到也吃驚。

    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貪財好色之人,在短短幾年之間,一個人讓大唐的格局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以說憑一己之力,硬是推著大唐向前進發,說出去,還真的嚇人。

    嘆了一聲,輕輕擱下筆,感到口有點乾了,輕輕拿起一杯美酒輕抿了二口,沉吟片刻,重新拿起筆,準備開始對比了起來。

    第一條是破吐蕃詛咒之法,這一條的確是奇功一件,一舉扭轉大唐被動局面,從而擾亂了吐蕃的擴張計劃,極大地改善了大唐的邊敬防御狀況,有了此法,吐蕃對大唐不設防的日子一去不返,被迫增兵,從而局限了它兵力的靈動變動和突襲,每每想起當時聽到有破解吐蕃詛咒之地的方法時,那股激動猶在心口。

    不過,李二還是一筆把它劃掉。

    劉遠獻策時,不過是區區一賤賈,白丁,沒有半分名氣,可是李二還是力排眾議,破格把他封為正六品上昭武校尉,對清河崔氏的操作是一隻眼開,一隻眼閉,別看只是正六品,那是給他了一個官身,從而改變了他的地位和命運,兩者足以抵消,劃掉這個,李二還是很心安理得的。

    劃掉了劉遠優點的第一項,李二又在缺點那一邊,找到第一條缺點:貪財。

    說是貪財,其實還不如說劉遠撈錢很有一手,因為劉遠從不貪污受賄、也從不剋扣軍費,他的財,全是他自己誠實經營來的,金玉世家,在大唐可以說打響了名頭,分店或與它有合作的商家,就最近的情報來看,業己超過三百家,遍布大唐各地,因為製作精良、款式新穎又誠信經營,就是長孫皇后都是它的忠實顧客,買賣越做越紅火,日進斗金,像墨韻書齋、墨韻印刷局、長安日報、長洛高速等,每一個產業都是賺得盤滿缽滿,別人以商人為恥,而劉遠身為高官,不僅不以為恥,時常高調出入,引以為榮,劉府每日錦衣玉食,影響不好、帶壞風氣,李二自然而然把它歸納為缺點。

    李二猶豫了一下,最後把“貪財”和“出錢出力,替長安鋪了一條水泥路”這兩項劃掉,算是抵消。

    “好色”和“二進吐蕃,救回吐蕃公主、挽回大唐聲譽還有挑起吐蕃苯佛之爭”相互抵消掉,雖說十個男人九個好色,劉遠沒有敗壞名氣,又不強搶民女,也沒有因好色而誤過大事,每一個女子都是你情我願,和長安一些生活腐化的人,有如小巫見大巫,李二很牽強地把它也納為缺點一項,又很無恥地用它兌掉了一個大功勞。

    在李二心中,自己是皇上,自己說兩者抵消,那就抵消,再說因為此事,自己也有給劉遠封賞。

    “懶惰”這個缺點,李二猶豫了一下,又把優點項裡的“發明千里目”相互抵消。

    一邊看一邊劃,很快,優點處還有很多,而缺點處只剩“欺騙公主,毀掉公主一生的幸福”這一項還沒有劃去。

    “發明水泥,改善交通和鞏固邊防”和“欺騙公主,毀掉公主一生的幸福”一比較,李二毫不猶豫地把優點劃掉了,只留下缺點那一項,因為在李二眼中,公主是高貴的,不容侵犯的,這點功勞,不足以抵消。

    “發行彩票”這項是為大唐國庫增加了不入收入,但是有一點收入,就能欺負公主?若是一有一些功勞,個個都像他那樣,那朕的女兒是豈不成了窯姐?

    李二很是堅決地把“發行彩票”那項重重地劃掉。

    劃!劃!劃!

    雖說那些功勞都很大,但是和最心愛、最高貴女兒一比,好像什麼也比不上,李二手中的筆,在比較時,毫不猶豫地把那些優點一一劃掉。

    人,其實是一個感情複雜而自私的動物,例如有些東西,寧可毀掉也不便宜別人,例如教育孩子,孩子在調皮的時候,自己狠狠地打也沒有關係,但是一看到別人替自己教訓孩子時,特別是打自己的孩子時,儘管很輕,絕大部分的父母還是怒火中燒,二話不說就衝上去就拼命。

    李二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為了籠絡群臣,他把賜婚還有和親玩得很是嫻熟,在他眼中,女兒就是維護大唐江山的籌碼,不過他給你可以,但你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拿”的,他立馬就不樂意了。

    刪劃到最後,李二的筆終於停了下來:經過一番狂劃,缺點處那項“欺騙公主,毀掉公主一生的幸福”依然存在,而優點欄處,也只剩下一項“質兒真心喜歡他,生米煮成熟飯,殺了他,也就毀了女兒一生的幸福”。

    這下李二躊躇了,在自己心中,現在是女兒為重,可是殺了劉遠,那麼女兒一生的幸福怎麼樣?真是讓她在如花的年齡,長伴青燈,孤獨終老?

    “皇上,你這是在什麼?”不知什麼時候,長孫皇后回來了,站在丈夫的背後看了一會,現在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是立政殿,自己的住所,長孫皇后自然隨意出入。

    李二剛才太投入了,一時沒有注意長孫皇后回來,吃了一驚,不過他對這個相濡以沫的結髮妻子也不隱瞞,原原本本把這件事說了一遍,說完,有些無力地詢問道: “觀音婢,朕這次很難決擇,如果依你所言,朕應如何做?”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0 14:51
999 皇后威武


    長孫皇后沒有說話,輕輕挽了一下雲袖,從筆架上取下一支小號的鑲金狼毫,沾了一下濃墨,輕輕把劉遠那項僅剩的缺點劃去,柔聲地說:“皇上,臣妾的意見,就在這裡了。”

    “觀音婢,你…….​​.”李二吃驚地叫了起來。

    優缺點各餘一項,這二項可以說決定劉遠的命運,李二內心有如天人交戰,還沒有決定,沒想到長孫皇后徑直把那項缺點給劃掉了,這樣一來,就只剩下優點,還真如他所願不成?

    長孫皇后一向淡泊名利,對朝政從不過問,也不輕易發表意見,堪稱歷朝歷代皇后中的典範,沒想到這一次,長孫皇后這般堅決,李二看著自己的妻子,好像一時間不認識了一樣。

    “皇上,請恕臣妾的擅作妄為,臣妾是天下臣民眼中高高在上的皇后,也是兒女眼中最可愛可親的母親,質兒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看著她長大的,這個女兒一向聰慧孝順,當年皇上把她許配給沖兒,雖說她內心並不願意,可是她還是順從了皇上的旨意,成全了皇上與長孫一族的情誼”

    稍稍喘息一下,長孫皇后繼續說道:“皇上既然答應,讓質兒尋找自己的幸福,何必不肯放手呢,這是對亡魂不尊,對生人也是一種傷害,連兄長也放得下,他為了表示不在意此事,還特來勸慰,再說劉遠也不是外人,皇上,你還記得揚威軍回到長安前的那天晚上。你和臣妾說了一些什麼?”

    李二好奇地說:“朕說了什麼?”

    “那是皇上無意中說起的,有密報顯示,在押解松贊乾布一行回長安途中。那個吐蕃的朵拉公主對劉遠行美人計,據說那朵拉是吐蕃極為出色的美人兒,用美色和未來吐蕃的讚普之位誘惑劉遠,放他們走,並​​協助松贊乾布重奪吐蕃,可劉遠毫不猶豫就拒絕了,還說了一句[我深愛著我的國家和民族]。當時你還說他還有良心,不忘故國”長孫皇后有些動情地說:

    “皇上,這樣的忠賢之臣也要殺。那豈不是寒了天下臣民之心?”

    長孫皇后的一番話,猶如黃鐘大呂,饒是李二聞言都有些臉紅,不過他還不能釋懷。忿忿不樂地說:“若是劉遠尚沒有成親。朕招他為駙馬又如何?送上豐厚的嫁妝,又如何?質兒是我們最愛的女兒,又是長公主,先是不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訂終身,這已是一個不好的榜樣,若是嫁給有婦之夫,這,這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嗎?”

    “皇上”長孫皇后一臉正色地說:“恕臣妾無禮。在你眼中,是長公主的身份重過女兒的身份吧。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古有越國勾踐,臥薪嘗膽,屈身作吳王夫差的車夫,什麼雜活都乾,一樣是丟身份之事,可是他做了,最後三千越甲可吞吳;漢高祖劉邦,市井之徒,油腔滑調之輩、大將進韓信,胯下之辱,這樣古賢,哪個沒做過丟名份之事,可是後人反而認為是一種美德,即使是皇上成全了質兒,臣妾相信,臣民只會說皇上心胸開闊、一諾千金,稍加運作,成為一段千古流傳的佳話,又有何難?”

    李二沒想到,一向溫柔如水、千依百順的妻子,今天竟然如此堅決,看來為了心中最喜愛、最令她驕傲的女兒,她還真的豁出去了。

    父愛如山,母愛如海,母愛沒有父愛那樣祟高、偉岸、矚目,可是母愛像海一樣深沉、包容、博愛,那深邃的母愛,是沒法丈量的,長孫皇后是溫順,可是一旦涉及她的底線,同樣也會爆發的。

    “觀音婢所言甚是,朕再考慮考慮。”李二在妻子麵前,可端不起皇帝的派頭,聞言連忙安慰長孫皇后道。

    長孫皇后一聽,知道丈夫還在固執,一想到女兒悲傷的表情、淌下的淚水,一時間再也忍不住了,臉色一寒,面無表情地說:“皇上,難度那一點點非議,真的比質兒的幸福更重要嗎?質兒犧牲夠多的了,為什麼就不成全她?真要她去削髮為尼才滿足不成?若是這樣,臣妾請求皇上賜一座大一點的寺廟,就讓我們母女一起念佛誦,也省得皇上每天聽臣妾的嘮叨。”

    說到後面,長孫​​皇后已是一臉戚然,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李二一聽,臉色大變,連忙拉住長孫皇后的手說:“觀音婢,不要,不要離開朕,朕說過,要與你白頭偕老,共享人間的繁華富貴,若是你不在了,就是朕的江山再繁榮又有何用,就是朕能長命百歲又有何趣,好好好,你千萬莫起這種念頭,朕允了,朕允了,你教訓得對,與質兒的幸福相比,那一點點非議,又何足道哉。”

    這麼多夫妻,李二知道,長孫皇后是典型的外柔內剛一類的女子,成親這麼多年,從沒聽她說過這樣堅決的話,李二也從不懷疑她說得出做得到,在李二眼中,長孫皇后那是比任何人都重要的人,若然她跟李麗質二人真的削髮為尼,那自己就真的後悔了。

    當初不過是一句氣話罷了,長孫皇后近年信佛,性子越來越柔和,頗有一點出塵脫俗的味道,李二還真怕她會看破紅塵,出家為尼,聞言不敢再猶豫了,連忙答應。

    要是真想殺的,早就殺了,豈會留到現在,只是有心結,一時解不開罷了。

    “皇上,你所說的,可是當真?”

    “君無戲言,朕豈能騙觀音婢不成?”李二拉著長孫皇后的手說:“皇后,朕離不開你,以後切莫有什麼出家的念頭,朕不允,知道嗎?哪家敢收留你,朕就把那家寺廟燒了,若是天下的寺院都要留,那朕就把天下的寺院燒了。”

    李二說這話的時候,霸氣十足,把他帝王之氣發揮到淋漓盡致。

    “不敢,有皇上在,臣妾哪捨得離開,剛才臣妾任性妾為,還請皇上責罰。”長孫皇后剛才言正詞嚴,可是把李二訓得像孫子一般,事後也有些後悔,忙向李二請罪。

    “夫妻之間,有些意見相左,也是常事,再說是朕太過愛惜顏面也妄顧兒女幸福,若不是皇后提醒,只怕質兒這輩子可是恨死朕這個父皇了,皇后提醒得對,對了,質兒現在怎麼樣了,沒事了吧?”李二不想再討論這這個問題,很巧妙地轉開話題。

    一提成李麗質,長孫皇后有些擔憂地說:“這孩子,連父皇說的氣話也分不出來,哭得稀里稀嘩的,嗓子都哭破了,好不容易勸住,又餵她喝了點參湯,吃了一碗稀粥,侍她睡下了,這才回宮的,沒想到看到皇上在這裡舉棋不定。”

    不用說,李麗質肯吃粥喝湯,肯定是觀音婢給了她某種承諾。

    能說什麼呢,李二強忍心中的無奈,一臉關切地說:“這孩子的性子隨朕,觀音婢,你再看看她吧,哭多了,對身子不好。”

    一聽到這話,長孫皇后眼前一亮,連忙說道:“是,皇上所言甚是,臣妾也正有此意,那臣妾看質兒去了,去去就來。”

    這個好消息,自然要告訴女兒,免得她吃不香、睡不好,早一些告訴她,就早一些讓她安心,就是李二不說,長孫皇后也會主動要求去的。

    “去吧,去吧。”李二微笑地說。

    等長孫皇后走後,李二看著案几上那張劃得只剩優點一項的紙,突然氣從心來,忍不住一下子把它拿起,揉成一團,然後用力扔在角落裡,好像要自己心裡的不滿也隨紙團扔出去的一般。

    真是太氣人了,在與劉遠有關的較量中,再一次以失敗而告終。

    這已經第三次失敗了,第一次是蜀王,一個沒腦子的人,竟然搶功臣的女眷,當時朱雀門跪下那麼多功勳將士,還有那麼多百姓非議,正所為養不教,父之過,這可是給李二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第二次是因打架之事關押劉遠,從而引起皇權和士族一次大規模的衝突,好傢伙,以清河崔氏為首的士族,集體請辭,一時間朝中無人可用,不僅政令不達,就是甚本的稅賦也收不上來,官府可以說處於半癱軟狀態,劉遠用“餅”的故事再加上宏大的世界觀相勸,最後以李二的退讓而結束。

    這次是第三次了,劉遠作為有婦之夫,竟然還勾搭公主,這事別人就是想出頭,也不好說情,本想以​​這個好好教訓一下劉遠,就是不弄死他,也得給他長一點記性,免得日後無法無天,沒想到,這一次,為他出面的竟然是多年相濡以沫的結髮妻子,為了讓李二退讓,連削髮為尼的話都說出來了。

    結婚多年,就是吵嘴臉紅都沒一次啊,可是是為了劉遠這傢伙的事兒,雌威大發,後院起火,李二本來就不想殺劉遠的,長孫皇后的態度這般堅決,為了妻女,李二隻能強忍心中的鬱悶,連忙答應。

    身為皇帝,卻在一個他眼中乳臭未乾臣子前連連吃虧,李二心裡別提多不爽了,長孫皇后走後,臉都綠了,那一張臉拉得老長,把那紙團扔出去後,還不解氣,忍不住一腳把腳邊蒲團飛踢出去,一臉不忿地說:“又是劉遠這個臭小子,氣死朕也。”

    若是劉遠目睹長孫皇后這番舉動,肯定得大吼一聲:皇后威武。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1 09:00
1000 故設謎團


    “來人”李二突然大聲叫道。

    “皇上”一個當值太監聞言馬上推開大門,前來聽令。

    李二淡淡地說:“轉朕的話,讓長樂在宮中多陪皇后幾天,最近非議有些多,暫且就不要出去了。”

    “是,皇上。”那太監聞言,馬上應命退下。

    很明顯,長孫皇后是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李麗質,說不定女生外向,很快崔敬、劉遠等人就會得知,這樣一來,劉遠那小子再一次全身而退,一二再,再二三敗在劉遠手裡,李二自然不能服氣,這一次雖說有長孫皇后出馬,不能對他怎麼樣,不過說什麼也要拿一個彩回來。

    要不然這氣不順呢。

    雖說朝廷的大軍尚未班師回朝,候君集等人還要在吐蕃對松贊乾布的殘餘勢力進行圍剿,鞏固勝利的果實,但是先行歸來的揚威軍已帶回了戰勝的消息還有一干包括松贊乾布在內的實際統治者,吐蕃的滅亡,只是時間的問題,就在揚威軍回到長安的第三天晚上,李二在宮中設宴,邀請文武百官還有揚威軍表現突出的將士赴宴,算是為他們開的慶功宴。

    可是,這次重要的宴會,偏偏少了最重要的人物:揚威軍的主將兼靈魂人物劉遠,席間的氣氛有些尷尬,以崔敬為首的官員向李二求情,而在場的揚威軍將士幾度請李二高抬貴手,把揚威將軍劉遠放出來,可是李二左右支語。和稀泥,轉話題,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一直不肯鬆口,這倒讓崔敬等人非常鬱悶,可是偏偏沒有辦法。

    連崔敬等人的話不起作用,至於關勇、候軍等人,更是人微言輕,說話都不頂用。以至這場應功宴有些不論不類,有一種很壓抑的氣氛,李二刻意不談此事。崔敬就是經驗再豐富、臨場應能力再強大也沒用,畢竟一隻巴掌拍不響。

    若是別的過錯,眾人還能替他求情,而且求得理直氣壯。可偏偏是女人這方面的事。誰也不好說,何況劉遠招惹的,還是皇帝的最疼愛的女兒,有婦之夫啊,還弄出什麼私訂終身什麼的,這事可是頂天了,別人就是想替他求情,也不好開口。

    酒醇菜香。皇宮的御廚做出來的菜,非常美味。可是在場的人吃得不是怎麼痛快,就是喝酒互動環節,氣氛也可以用平淡來形容,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得用歸來的慶功宴,反而像一個流水宴一般,平淡如水。

    終於,等崔敬等人準備告辭之時,李二突然叫住崔敬道:“崔愛卿請留步。”

    “不知皇上有何旨意?”崔敬一臉疑惑地說。

    “最近忙於政事,兩家也甚少往來,皇后聽說崔愛卿的元配夫人亡故後,至今尚未立正室,這可不好,莫非是看中哪個女子,虛位以待?若是如此,大可說出來,皇后願為崔愛卿作一次冰人。”

    崔敬心中一動,連忙應道:“有負皇后關心了,不過微臣只想以事業為重,娶妻納妾一事,暫不考慮。”

    “愛卿真是忠於職守,此乃大唐之福。”

    “不敢,若言皇上沒有別的吩咐,尋微臣告退。”

    李二點點頭,然後揮揮手,崔敬很快就退了出去。

    ......

    長安崔府,偌大的書房裡只坐著兩個人,這兩人正是清河崔氏的當權人物,族長崔尚和工部尚書崔敬,從皇宮赴宴歸來,二人就回到書房,共商對策。

    這是兩人的習慣,一旦有事,兩個就會坐在書房裡商量對策,也算是統一意見,共同進退。

    “三弟,皇上的態度,還是不明朗啊,看樣子,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消停。”崔尚嘆了一口氣,有些鬱悶地說。

    “是啊”崔敬點點頭說:“若然這麼容易放手的,當日在十里長亭就能解決,無須留到今日。”

    崔尚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劉遠這小子,簡直就是爛死扶不上牆,現在的他,要名有名,要利有利,天下的美女何其多,為什麼偏偏要招惹公主?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在崔尚眼中,功成名就,貪戀一下女色,並沒有什麼過錯,在位者,付出比普通人更多的努力,就像自家三弟崔敬,那也是一等一的風流人物,家外有家,享盡人間美色,只要不惹人非議、不招來禍患就行了,但是劉遠卻玩大了,招惹了大唐最有名氣、最得寵的公主,這是捅馬蜂窩啊,簡直就是自找麻煩,他不怪劉遠風流,而是怪劉遠辦事沒有分寸。

    女婿也是半個子,本想取笑一下三弟有“有其父必有其子”,不過一看到崔敬那一臉鄭重的臉色,又說不出口了。

    子嗣稀落啊,一生閱女無數,享盡艷福,最後只得一個女兒,可以說,崔敬前半生是圍著前程轉,到了後半生,那就是圍著女兒轉,為了崔夢瑤,他還真沒少費心,不像自己,兒女加起來十多個,就是沒了幾個,那香火一樣可以延繼。

    “三弟,三弟,你在想些什麼?”看到崔敬久久不能出聲,崔尚忍不住發問道。

    崔敬這才醒悟過來,有些無奈地說:“大哥,我沒事。”

    “剛才告辭時,皇上把你留了下來,你們說些什麼?”

    “是客套,其實是也是暗示。”

    崔尚好奇地說:“哦,暗示?是與劉遠那小子有關嗎?”

    “大哥果然厲害,一猜就中”崔敬也不賣關子,徑直說道:“以我的推測,劉遠的性命應是無憂,皇上其實對招他為婿一事,也並不排斥,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一來劉遠的確有那個實力,二來招了劉遠,我們士族也少了一個人才。對皇權有益無害,吐谷渾不過是一個彈丸之地的小國,以這種小國尚能和親。用和親來安撫,對一個能滅掉吐蕃的人才進行安撫,有何不捨?在安撫和親上,我們的皇上,那是從不吝嗇公主的。”

    這話也得到崔尚的認同,從李二的妃子和所招的駙馬,其用心就可見一斑。崔尚聞言點點頭說:“可是劉遠一直還關押在天牢沒放出來,也不准任何人探視,這是何解?”

    崔敬冷笑地說:“這就是剛才他留我的目的。表面關心崔某的正室之位,很顯然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劉遠他捨不得殺。不過劉遠在眾目睽睽之下壞了公主的清譽。此事也不能這樣的了了,再說皇上曾對長樂公主有過承諾,如此一來他的用意就明顯了,那就是為長樂公主進劉府所謀劃,他突然提起崔某的正室,實際意思他在敲打我們,長樂公主要坐正室,嘿。那置夢瑤什麼位置?”

    混了幾十年官場,崔敬若是邊這麼明顯的小道道都看不出來。那麼這些年還真活在狗身上了。

    崔尚楞了一下,很快苦笑地說:“若是不答應,只怕劉遠就出不來,對了,三弟,那你是怎麼回他的?”

    “能怎麼回,不敢一口拒絕,只能說暫未考慮。”

    “呵呵,這可不像三弟的性格啊。”

    崔敬面帶苦色地說:“唉,夢瑤為此事,二天不見,整個人都焦悴了,你說讓​​我這個做爹爹的,還能怎麼樣?”

    就在崔敬在皇宮赴宴前,崔夢瑤攜著外孫大寶回崔府,一看到崔敬就哭得稀里稀嘩的,為了救劉遠,還給自己這個做爹的給跪下了,讓他一定要救劉遠,若不然孤兒寡母的就活下去了,不知是不是女兒教的,大寶也哭得直淌眼淚,大的哭,小的鬧,把崔敬的心都哭化了,連忙把二人扶起來,就差起誓了,說一定盡全力把劉遠救出來,這才把二人安撫好。

    若不然,在皇宮裡崔敬就和李二據理力爭了。

    崔尚看了一臉愁容的崔敬一眼,好奇地問道:“那三弟,此事你打算怎麼辦?”

    “我崔敬的女兒,絕不為妾,若是為妾,姓李的不殺他,崔某也容不下他活在這個世上。”崔敬斬釘截鐵地說。

    講出身,劉遠不過是一介白丁,而崔夢瑤是出自聞名天下、士族之首的清河崔氏,二人成親之時,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名門望族的千金大小姐,一個是不待見的賤賈,一點也不誇張,那是正兒八經的下嫁,崔夢瑤嫁入劉府後,不僅把劉府打理得井井有條,還為劉家延續了香火,脾氣品行,挑不出半點過錯,更沒有做出任何有損劉氏家風之事,若是這樣還是被奪去正室之位,崔敬怎麼也嚥下這麼口氣。

    自己的女兒,比很多公主還要矜貴呢。

    崔尚嘆了一口氣:此事還真不好處置啊,自己這個大哥兼族長,夾在中間真心為難,嘆息完,不由又埋怨起劉遠,暗自罵道:都是劉遠這個臭小子,他風流快活,卻丟下一個爛攤子讓別人替他擦屁股,清河崔氏都成了他家的長工一般.....

    “啊,啊.....超”

    此時,大理寺天牢裡,劉遠長長地打了一個噴嚏,不由揉揉鼻子,自言自語道:“真是的,又有哪個傢伙背後說我的壞話。”

    在這里關了三天,劉遠都已經熟悉這股臭味了,不像剛來時那麼難聞,而李二的到來,也讓劉遠的處境有了改善,最起碼,這說明李二還有很在乎劉遠的,臨走之時,還說劉遠的伙食,可以獄卒看齊。

    這是一個好消息,最起碼,這二天獄卒的伙食得到質的提高,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沾了劉遠的光。

    “咯吱”的一聲,那扇厚厚的牢門打開,接著兩個腳步聲緩緩走過來。

    劉遠睜眼一看,暗吃一驚,只見大理寺少卿還有他的心腹小方,正一前一後走過來,只不過,兩人的面色有點不同,走在前面的裴進,臉色有點凝重,而走在後面的小方,則是面帶著笑容。

    “裴少卿,不知什麼風把你吹來。”劉遠從胡床上坐起來,向裴進拱了一下手,權當行禮。

    一來他是這裡的波ss。這二天受到他的頗多照顧,二來他還是裴驚雁的叔父,算起來。還是自己的長輩呢,再說這個裴進,繼承了河東裴氏的優良基因,長得玉樹臨風,風度翩翩,那俊逸的面容,一看就對他有好感。

    “也不知算是什麼風。不過是祝賀你的。”裴進笑著說。

    劉遠眼前一亮,興奮地說:“真的?皇上答應放劉某出去了?”

    行啊,這李二這次還真大方。劉遠以為李二沒這麼快會放自己​​,現在真有點喜出望外。

    裴進苦笑著說:“劉將軍高興得太早了,皇上並沒有說放你出去,不過是想給你換個地方罷了。你不是嫌這裡吵。氣味難聞嗎?皇上下令給你換一個地方,你不用再住在這種臭氣熏天的鬼地方,晚上也可以睡個安穩。”

    “哦,什麼地方?”

    “呵呵,你去到就知道了。”

    一旁的小方大獻殷勤地說:“劉將軍,新房間已經替你打掃好了,包你滿意,有什麼需要收拾的沒有。小人替你收拾吧。”

    “那倒不用,劉某是空著手進來的。什麼也沒帶。”

    裴進淡淡地說:“那走吧,哪地方,什麼也不缺。”

    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劉遠非常高興,二話不說,在一眾囚犯羨慕的目光,跟隨著這位大理寺少卿往外走,等劉遠進入一間燃著檀香的房間時,終於明白了剛才裴進說“什麼也不缺”所言非虛了。

    這是一間大約三十多平方的大房間,裡面傢俱一應俱全:胡床、案幾、蒲團、屏風、衣櫃等應有盡有,除此之外,還有點心、水酒、書籍,連筆墨紙硯都有,房間內裝潢講究、窗明幾淨,這哪裡像牢房,就是長安最豪華的逆舍,也不外如是。

    李二就是安排自己住在這裡?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好的?

    一旁的裴進繼續說道:“大理寺的下人,每日都會來打掃,劉將軍可以在這房裡任意活動,對了,外面的小院子也可以走動,只要你不走出這個院子,不與外面的人接觸,一切都是自由的。”

    “這,這麼好?”

    這時候,有兩個穿著制服的人提著兩個食盒進來,裴進輕輕點了點頭後,兩人就在案几上把飯菜擺了出來,那食盒剛一打開,整間房馬上就充斥著一股誘人的飯菜香味,劉遠定眼一開,大吃一驚:人參燉雞湯、渾羊歿忽、光明蝦炙、羊皮花絲、小天酥(鹿雞同炒還有幾個說不出來的菜,看起來很可口的樣子。

    高規格啊,十菜一湯呢。

    “嘩啦啦...”

    就在劉遠正在吃驚之時,一個下人拿出一壺酒,很是細心把酒倒在酒杯內,那酒剛出壺,一股濃郁的酒香馬上撲鼻而來,劉遠用鼻子用力吸了吸,吃驚地說:“這是嶺南的靈溪酒?”

    “嗯,你的鼻子很是靈敏”裴進淡淡地地說:“沒錯,這是宮中窖藏的嶺南靈溪酒,據說是貢品,光是在宮中就收藏了十年之久,名副其實的宮中陳釀,不光這酒是好東西,就是這些飯菜,也是宮中御廚所燒,直接從宮中送出來,你可要好好品嚐一下。”

    劉遠走近一看,果然,那還拎走的食盒,刻有一個醒目的“禦”字,還真是出自宮中呢。

    聞到那飯菜那麼香,吃了幾天普通飯菜的劉遠口水都流了,都說民以食為天,一看到這麼多好吃的,一時間食指大動,也不等裴進招呼,劉遠自顧坐下來,拿起那銀筷子,每碟都試了試,然後雙眼放光地說:“嗯,好吃,好吃,那御廚的手藝還真不錯。”說話間,手也不閒著,又塞了二筷進嘴巴,抬著看著裴進說:

    “裴叔父,這味道不錯,酒醇菜香,你看,這裡這麼多菜,小侄一個人也吃不下,不如我們一起吃,順便敬你幾杯,這些天幸得裴叔父照料,小侄一直想好好請你吃一頓酒呢。”

    “呵呵,不用,只怕裴某無福消受。”

    劉遠美美地喝了一杯,又自顧倒上,美滋滋地說:“皇上真是太大方了,前些日子皇宮削減開支,小侄看到皇上都沒有這般奢侈呢。”

    說起吃飯,劉遠也在宮中陪李二吃幾次便飯,還真是便飯,幾個人吃個四菜一湯,也沒什麼名貴的菜,吃得比劉府還要差,當時劉遠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李二還真是節儉,沒想到,李二這次這麼講究,給自己一個人準備的飯菜就是十菜一湯,還有十數年宮中陳年佳釀,李二這摳門的傢伙如此大方,還真不多見呢。

    “何止大方”裴進淡淡地說:“皇上簡直就是慷慨,皇上發話了,你要吃什麼,儘管吩咐,你要什麼就給你做什麼,還有酒,這次是嶺南的靈溪酒,此外還有滎陽的土窟春、富平的石凍春、郢州富水酒、烏程若下酒、宜城九醞酒、長安的阿婆清酒、波斯的三勒漿酒、大食的馬朗酒等可供選擇,總之一句話,皇上說了,你要吃什麼喝什麼,全力滿足。”

    說完,瞄了一眼退在角落裡的小方,壓低聲音若無其事地說:“如果我是你,估計就吃不下了。”

    劉遠先是一楞,接著面色大變,剛才滿臉春風得意之色,一下子變得臉色蒼白,手中那雙銀筷子掉在案几上也渾然不覺,那肚腿子都有一些顫抖了。

    狗日的,這不會是李二給自己的斷頭酒吧。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2 14:26
1001 吃虧是福


     華夏是文明古國、禮儀之邦,有包納之心、容人之量,即使對侍十惡不赦的犯人,在臨死之前,也會對他展示人性柔情的一面,會在他“上路”前,送上一頓豐盛的晚餐,也稱為斷頭飯,因為華夏人相信,若是做了餓死鬼,那是一件非常悲慘的事情。

    民以食為天,一個“食”字,就是最好​​的寫照。

    李二空然這麼大方,出人意料,劉遠一想到這個由來,一下子臉色都白了。

    “裴叔父,這,這是真的嗎?”劉遠一下子拉著裴進的手,膽顫心驚地說。

    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沒有銀子花,而是錢有的是,人卻沒了,劉遠正是這個情況,聞言大驚失色。

    裴敬搖搖頭說:“此事只是你的猜測,裴某什麼也沒有說,不過裴某覺得此事雖說不大可能,但是也並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賢侄,言盡至此,你好自為之吧。”

    劉遠一下傻眼了。

    其實,劉遠能理解裴進的解釋,而自己也是捉摸不定,猜測不透,雖說覺得李二不太可能殺自己,古語有云,殺降不祥,殺降尚且不祥呢,那就更別說是殺自己人了,當人生的追求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會變得愛惜羽毛,就像在吐蕃邏些城,像候軍集、程老魔王這些名將,那個不是殺人如麻、心狠心辣之徒,一將功成萬骨枯,那通往名將的路上,鋪滿了森森的白骨,換作往日。眼都不眨一下就下令攻擊了,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最後他們只能選擇暫時退卻。

    名氣。是很多人前動的動力,但是到了某個時候,反而成為他們的負累。

    但是,劉遠可不敢賭李二啊,這個傢伙,逼急了,對兄弟也舉起屠刀。更何況外人呢?拿性命去賭,別說九死一生,就是九生一死也是忐忑不安啊。

    正是有了玄武門的前車之轍。裴進不敢斷,劉遠更不敢賭。

    一時間,滿席美味佳餚,變得淡然無味。就是壺中的宮中陳年佳釀。一瞬間也得變得苦澀起來,在這個負面消息的影響下,什麼胃口都沒有了。

    “裴叔父,皇上是怎麼說的?你就沒收到什麼蜘絲馬跡嗎?”劉遠有些吃驚地說。

    “沒有”裴進搖搖頭說:“賢侄也非外人,沒有隱瞞的必要,這是皇上派人來吩咐,裴某也並沒有親眼目睹、親耳傾聽,事前也沒有收到半分消息。你也知道,大理寺少卿是什麼職位。平日百官都是敬而遠之,不過,倒是聽說了一點。​​”

    劉遠馬上追問道:“聽說一點什麼?”

    “皇上在宮中設宴邀請百官和揚威軍有功將士,裴氏需值勤,沒去,聽說在席間百官幾度為你說好話,一眾揚威軍將士,也一起向皇上求情,可是皇上左右支言,一直咬關不肯鬆口,所以.......”

    劉遠無力地坐在地上,其實經過這幾天的觀察,這守自己的人,除了有大理寺的人,還有幾個明顯是禁軍,不用說,肯定是李二派來的,預防有人滲透進來,以清河崔氏那麼大的能耐,現在就是見上一面也沒實現,從這裡反而可以看得出李二的決心。

    外援不給力,那麼只能自救了。

    “裴叔父,這外人不能探望,也不能互傳信息,要是小侄有一些建議,能替小侄把奏摺送到皇上手裡嗎?”求人不如求己,劉遠決定展開自救行動,讓李二看到自己的作用和能力。

    裴進猶豫了一下,很快點點頭道:“這個皇上並沒有說不能上奏,你寫吧,豁出去了,裴某一定轉交到皇上手上,你這一聲叔父,可不能讓你白叫。”

    “謝裴叔父”劉遠喜出望外,馬上感謝道。

    很快,劉遠就給要李二寫了一封奏摺,說突然有了靈感,說在製造玻璃的方面,有一個突破性的想法,此外,那火銃在吐蕃戰場上,也暴露了很多問題,需要改進的地方有很多,劉遠請求到工部參與改良的行動。

    寫完奏摺,劉遠心情大好,自覺李二肯定會放自己出去,改良工藝,說不定還親自來接自己出獄呢,李二行伍出身,也了解武器對軍隊的重要性,看在大唐帝國的份上,肯定會法外開恩,饒了自己。

    事實上,李二的反應也很快,當天晚上,劉遠就收到了李二親筆回信,當劉遠滿心歡喜打開一看,猶如當頭一盤冷水,李二在信中說了,那玻璃的工藝最近取得突破,業已製出樣品,現正在大規模製作中,至於火銃,軍中巧匠也隨軍出征,收集了很多寶貴的意見和信息,火銃一直在改造當中,就不用劉遠費心,然後又在書信裡讓劉遠好好休息,吃什麼、喝什麼,儘管吩咐下人云雲。

    尼瑪,劉遠當場臉就綠了,終於明白什麼叫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典故,自己是厲害,可是大唐的能工巧匠也不少,說到實際操作能力,那是甩自己幾條街那麼遠,劉遠氣得當場就一拳擊在案几上。

    這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前奏啊。

    這天的飯菜更是豐盛,可是劉遠半口都吃不下了。

    第二天,也就是劉遠被關押的第五天,一夜未睡,兩眼通紅的劉遠,紅著眼再一次把寫好的書信交給獄卒小方,讓他交給裴進,代自己轉交給李二。

    一交完這封信,劉遠的臉都長了,因為劉遠在信中,坦言把自己所有的財產、田地、住宅、店鋪、包括長洛高速的份子全部捐給國庫,說是增益國庫,盡臣子的一份綿薄之力,放棄爵位等等,實則是明哲保身,古代的大臣告老歸田,就叫乞骸骨,劉遠這次還真是準備用家財換取一條性命。

    錢再多也沒有用。有命花才行,不過劉遠倒不怕,只要有手有腳。憑自己的努力,一切都能回來的。

    當李二在立政殿收到這份奏摺時,還沒得來及打開,崔敬前來求見,李二決定,先招待好這位重臣。

    “臣參見皇上。”

    李二笑著說:“崔愛卿平身。”

    “謝皇上。”

    “崔愛卿這麼急要見朕,不知所為何事?”李二淡淡地說:“若是為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婿求情的話。朕想,愛卿還是免開尊口。”

    還沒有說話,就已經拒絕了。

    崔敬有些鬱悶。老實說,他還真是為劉遠的事來的,女兒與外孫天天在跟前吵吵,劉遠在大理寺內大床高枕。可是崔敬可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對自小就寵溺了的女兒,還真沒有辦法,明知是自討苦吃,還是硬著頭皮來了。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崔敬有些無奈地說:“不瞞皇上,微臣是為了劣婿之事,也不是為了他的事。”

    “哦。此是何解?”

    “做父母的,都是為了子女好的。臣也不例外,此行是為了我家那可憐的女兒來請求皇上的。”

    李二眼裡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精光,嘴邊也多了一絲若有若無勝利的笑容,這一刻,他終於等到了。

    “哦,崔愛卿請直言。”

    崔敬看了看左右,樣子有些猶豫,李二馬上明白他的心意,用手揮了揮,很快,侍衛和宮女都退了出去,此時長孫皇后也不在,偌大的立政殿就只有君臣二人。

    看到沒外人了,崔敬這才說道:“皇上,臣有個非份之請。”

    終於來了,李二眼眉一挑,不過還是佯裝好奇地說:“崔愛卿,有事不妨直言。”

    “請皇上把長樂公主許配給劉遠。”崔敬猶豫了一下,終於道了出來。

    這可是看在女兒和外孫份上,另外,劉遠所說,修築一條從洛州到清河的高速,也是非常吸引,再說劉遠也不能不救,在得到劉遠的保證還有讓利後,權衡再三,崔敬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皇宮。

    表面是畢恭畢敬,內心卻是憤憤不平:自己都是好色之人,現在卻為別人鋪路搭橋,若言是為自己求這個大唐最漂亮、最有氣質的公主,就是厚著臉皮被人嘲笑幾聲也就認了,問題是自己是劉遠的岳父,現在還替他求美女,那感覺就像拉皮條似的,心裡別提多憋氣了,他風流快活,自己得給他收拾爛攤子,崔小尚書一時感到嚴重的不平衡。

    此事本想託大哥崔尚來處理的,沒想到崔尚截然拒絕,用他的話來說,他是清河崔氏一族的族長,代表清河一族的顏面,絕不會因這些屁事而引人詬病,想派別人來,一來別人沒那個份量,二來也顯示不出自己的誠意,最重要一點,這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女人又催得急,沒辦法,只能親自上陣了。

    崔敬心中暗自發狠:把劉遠撈出來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方能解今日之氣。

    李二一臉“吃驚”地說:“崔愛卿,何出此言?那劉遠還是你女婿呢,一個是有婦之夫,一個未出閣的公主,兩人怎麼合適?此事不可,不可,崔愛卿,也就是你對朕說這些話,換別人說,朕就得處罰他了,快不要說這些玩笑之語。”

    裝,繼續裝,崔敬心裡一肚子火,這個李二,明明暗示得很麼明顯,逼著自己讓步,自己咬著牙忍讓了,現在又裝得像一副聖人的模樣,真是看都心裡冒火,可是自己偏偏還要迎合於他。

    崔敬心裡冒火,可是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被李二呵斥了,還是一本正經地說:“皇上,臣是真心實意的。”

    “不行,此事太荒謬”李二搖搖頭說:“劉遠不僅有了妻妾,正室還是崔愛卿的愛女,若​​是鵲巢鳩占,長樂又落下一個罵名、堂堂一公主,還是皇后所出的長公主,嫁予他人作妾,那豈不是皇家顏面盡喪?不可,不可。”

    好吧,終於說到重點了。

    崔敬笑著說:“皇上,當日長孫將軍捨身報國,臨死前寫下遺言。不再用婚約束縛所愛之人,請皇上讓長樂公主追求她的幸福,此事在大唐傳為美談。那矢志不渝的愛情,就是最好​​的談資,長孫將軍祟高的愛國情操、矢志不移的愛情還有皇上的包容,早已為大唐臣民津津樂道,劉遠和長孫將軍是戰場上的生死之交,替戰友照照未亡人,也在情理之中。至於兩人在相處中日久生情,可以說是緣份天注定,雖說不妥之處。但是並無可指責的地方,君子一諾千金,皇上更是金口一開,絕無更改。豈能承諾於人前。失信於人後?再說上天有成人之美,饒是崔某,也被他們的真情所感動,打破例規,撮合這對男女。”

    說了一大堆違心的話,崔敬感到,自己都快吐了。

    “可是......”李二似有觸動,不過還在猶豫。

    “皇上”崔敬馬上把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鵲巢鳩占、拋妻棄子都不是好的名聲。為了顧全幾方的面子,特別是皇家的顏面。臣有一個還算妥合的辦法,那就是效仿蛾皇女英,不分大小,不過公主是金枝玉葉,身份尊貴,理應居左,小女居右,此事傳出去,定能成為一段佳話。”

    古代以左為尊,右次之,讓崔夢瑤做妾,崔敬死也不從,不過他頭腦靈敏,很快就想出娥皇女英的故事,又主動把“左”讓能李麗質,可以說做出極大讓步了。

    成則成,若是不成,自己也不管了。

    李二看著崔敬,心中有如天人交戰,沉吟了一下,很快點點頭:“既然崔愛卿都這樣說了,若是朕亦無話可說,不過崔愛卿也說,朕承諾過不會干涉長樂的婚事,讓她自己追求她的幸福,此事朕還得詢問一下她本人的意見,若是她也同意,那此事就按愛卿所說的辦吧。”

    都是聰明人,表面的功夫要做,每個人心裡的底線也不能丟,李二看得出,這已經是崔敬所能做的最大讓步,若然還不同意,那就是一拍兩散,然後皇權士族又進入新一輪的冷戰,若言太過固執,只怕落得一個失諾的名頭,還有一個容不下功臣,藏弓烹狗的惡名,這也不​​是李二所能接受的。

    崔敬最終還是按著自己的劇本走,李二也不想真是撕破臉皮,那就見好即收。

    “皇上心胸廣闊,量納百川,崔敬佩服。”崔敬不失時機是送上一記馬屁。

    李二打了個哈哈,君臣互扶了幾名在,崔敬這才告退。

    等崔敬走後,李二這才打開劉遠新遞上的奏摺,掃了一眼,頓是樂了,一手拿著奏摺,一手輕拍著案幾,哈哈笑道:“哈哈,沒想到,你小子也有怕的時候,不錯不錯”

    看到劉遠願意全部身家捐給國庫,李二的眼,一下子亮了,忍不住拍起案幾來。

    劉遠這個傢伙,平常不知佔了多少多好處,對於劉遠只顧撈錢而常把正事撇在一邊的舉動,李二早就看不習慣了,現在看到劉遠這麼多產業,現在甘心獻出,對愛財如命的劉遠來說,不知多傷感吧。

    “皇上,何事這般開懷,可否讓臣妾也高興一下?”長孫皇后剛才外面進來,沒想到聽到李二又是拍案幾,又是自言自語,不由笑著問道。

    李二笑著說:“觀音婢,你來得正好,朕正想找你呢,長樂的事,已經解決了。”

    “這麼快?”長孫皇后臉色一喜,連忙問道:“那崔氏的人,這麼快肯低頭?”

    “嗯,剛才崔敬進宮,就是說這件事,質兒也是正室,居左,也算不辱沒我皇家的顏面”李二搖搖頭說:“若不是劉崔氏生了個兒子,那就可以把她推下去了,真是邪門,幾個女不是沒懷上就是生女兒,就她一個生了個兒子。”

    長孫皇后並不介意,淡淡說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還真能讓他休妻不成?清河崔氏的能量很大,皇上暫且還是不要動它吧。”

    上次士族集體發力,朝中無人可用,大唐呈半癱瘓狀態的情景,長孫皇后想想都有些後怕,那時丈夫還有兄長他們,天天忙得停不下來,哪時需要就出現在哪裡,差點把兩人都累倒。

    “觀音婢,你看看,這是什麼?”李二高興地把手裡奏摺遞給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看完後。猶豫了一下,還是皺著眉頭說:“皇上,你要把劉遠的財產都充公嗎?如此一來。我們女兒豈不是要吃苦了?再說弄了這樣的事,只怕長樂到了劉府,也不受待見啊。”

    劉遠的那張清單很長,就是不用統計,也知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長孫皇后擔心劉遠把家財全上繳,那女兒在劉家。肯定受到敵仇,到時劉遠一記恨,那日子還怎麼過? ”

    李二搖搖頭說:“那倒不會。若是朕接受他的家財,把他放出去,再把長樂許配給他,那朕豈不是成了敲詐之嫌。被人誤以賣女之舉?不妥不妥。他的家財,朕是不會要的。”

    “那怎麼辦?退還給他嗎?”

    “那倒不行,這小子太欠揍了,得讓他受點教訓才行。”

    長孫皇后擔心地說:“皇上,他現在身份是功臣,再說也快是駙馬了,可別招人非議。”

    “觀音婢,你就放心吧。朕有分寸。”

    .........

    沒多久,​​在大理寺中的劉遠。接到李二回复,那銀子是劉遠合法經營所得,雖說其心可嘉,不過這筆銀子朝廷不能接收,特別是在這個特別的時刻。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沒多久,李二就收到劉遠一份特別的奏摺,先是談論吐蕃對大唐的重要性,然後指出,從長安到吐蕃,路途遙遠,山路崎嶇,運輸多有不便,很有必要修築一條好道理,加強對吐蕃的控制,在奏摺的後面,劉遠表示,願意出面籌備一條從長安到淞州的高速路,不僅可以加強西部的經貿往來,也符合戰略要求。

    最重要的一點,劉遠提出,這條高速公路是免費的,不向大唐軍民收取過路費用。

    李二極為滿意,大筆一揮,不僅找了個由頭把劉遠放了,還同意了劉遠與李麗質的婚事,當然,劉遠出面籌備長安到淞州免費高速公路的事,也以皇榜的方式公諸於天下。

    絕啊,等於斷了劉遠的退路,到時想反悔都不行,這皇榜一出,不少人嘩然,有人拍掌叫好,因為這條路便利了他們、他人扼腕長嘆,婉惜為什麼不修築一條便利自己的免費高速公路、有人吃驚,這是一個大手筆、有人不屑,認為這是劉遠故意譁眾取寵,出風頭,也有人非常憤怒。

    崔敬就是其中之一。

    劉遠從大理寺歸來,回到劉府屁股還沒有坐熱,崔敬和崔尚就急急忙忙找上門,把下人和閒雜人屏退後,崔敬馬上氣呼呼地說:“劉遠,你說,修​​路之事,是你自願的,還是姓李的逼你?”

    崔敬一看到那皇榜,特別是修築免費的高速公路,心中大叫不妙,大唐的財政捉襟見肘,國庫肯定撥不出錢,劉遠現在是弄這個,那不是自掏腰包嗎?護犢的崔敬馬上覺得劉遠是被迫的,二話不說,就上來追問究竟。

    女婿也是半個兒。

    “是啊,小遠,若是你受了委屈,清河崔氏給你撐腰。”崔尚也在一旁說道。

    劉遠淡然一笑,隨口說道:“不,這是小婿自願的。”

    “自願?”崔敬一下子大聲尖叫了起來:“從長安到淞州,山高路遠,你可知需要花費多少錢銀、要做多少工程,就是​​你那點薄產,全部折騰光也修不成,傾家蕩產修路,到時你一家老小喝西北風不成?”

    “是啊”崔尚也在一旁勸說道:“此事是否衝動了?或者是,這是酒後醉言?”

    劉遠搖了搖頭,一臉睿智地說:“其實,皇上的確做了不少功夫,不過,做這個決定之時,小婿非常清醒,這是經歷一番考慮的。”

    李二的伎倆,剛開始劉遠還真給嚇了一下,不過後來想明白了,也就釋然,然後就配合著他演了一齣戲。

    “此話何解?”崔尚盯著劉遠說。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福與禍,有時只在一步之差,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小婿最近順風順水,金玉世家,現在超過三百家的分店、長洛高速、長安日報、墨韻書齋,一個個都是聚寶盆,日進斗金,現在沒什麼,而實際上,不知多少人給盯上了,這麼多財富帶來的不是福,而是禍,一個個都盯著,像狼一樣盯著,坐臥不安啊,再說那麼多錢銀,我們也花不完,還不如趁早打算。”

    劉遠一臉正色地說:“現在太子與魏王,為繼續大統,鬥爭日益激烈,劉某也成為他們最想爭奪的對象,很明是,我的能力、人脈還有財力,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這一點,在吐蕃時我就知道平日府外有少可疑之人,我不想捲入他們鬥爭,又避不開,還不如找點利國利民的事做,兩位長輩你們看清楚一點,小婿只是籌備,並不是自己掏腰包全出,當然,這裡怎麼也要捐一筆可觀的數目才行,除此之外,這個工程是沒有設定期限的。”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鞏固自己的名聲,大筆的財產也不怕別人掂記,最重要的是,可以避開爭嫡,置身事外,可謂一舉三得。”

    話音一落,崔尚和崔敬面面相覷,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過了半響,崔尚有些動容地說:“沒想到,你竟考慮得如此深遠,不錯不錯,我和你岳父,還想叫你最近別太張揚呢,畢竟你是新貴,根基太淺了。”

    崔敬點點頭說:“早就覺得你的家財太顯眼了,你這樣做,也不錯,岳父支持你。”

    劉遠嘿嘿一笑,有些自嘲道:“算是吃虧是福吧。”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2 14:27
1002 拒絕搭台


     官場如戰場,站隊很重要,因站錯隊不得善終者不知有多少,而因為露富而被算計者,也不知有多少。

    看起來有點被坑,實際上,這也是一道護身符,這樣就可以在爭嫡時置身事外,雖說少了一個青雲直上的機會,但也減少很多禍患,劉遠這也算是明哲保身,也能順利從大理寺脫身。

    娶個老婆,還得出彩禮呢,何況是皇帝的女兒、大唐的公主,就算是給她的彩禮算了,再說劉遠也並不是全為了自己,夢迴大唐,榮華富貴、嬌妻美妾都有了,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能為大唐做一點自己的貢獻,這也算是功德一件,美事一樁,哪個華夏人,心中沒有一個宏大的強國夢?

    若然光是為了賺銀子,劉遠在長安城的鋪路工程上,就不會那般無私了,李二是一個可敬的皇上,劉遠心中一直都很敬佩他,有時配合著他,為大唐做一點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崔尚有些不解地問道:“小遠,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人的一生,不過是追名就是逐利,追求名利的方法有很多種,但沒必要賭上身家性命,劉遠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一個臣子應有範疇,崔尚感到,劉遠一直在為大唐默默付出,若言真是追求名利,以劉遠的功績,早就不止今日的成就了。

    劉遠沉吟了一下,淡淡地說:“這個世界因我的出現而發生一絲絲改變。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崔尚聞言心頭一震,這話看似平談,其實霸氣十足。以一人之力改變整個世界,那是何等霸氣,若是別人說這話,崔尚會說他狂妄無知,但是這話出自劉遠的口,倒也貼切,細想一下。揚威軍新式的戰法,已經在影響著大唐軍隊的構成,而水泥和火藥的出現。更是讓大唐有了極大的改觀,不難看出,早晚會改變現時這個格局。

    “你已經做到了。”崔尚拍拍劉遠的肩膀,一臉正色地說。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用在岳父身上,也同樣合適,崔敬在一旁笑著說:“好了,大哥,我們先回府吧,劉遠剛回來,他的妻兒子女都等著和他團聚呢,我們還是早些走吧。免得在這裡招人嫌了。”

    幾個人關上門在密談,崔夢瑤、小娘他們在院子外面等著。耳尖的崔敬已經聽到大寶的笑聲了,知道劉府的女眷等急了,心中一樂,倒是很識趣地打道回府。

    “嗯,既然沒事,那我們走吧,衙門還有一大堆公務還沒完成呢。”崔尚呵呵一笑,也不再糾纏。

    劉遠連忙挽留道:“伯父,岳父大人,相請不如偶遇,不如用過午膳再走吧。”

    “不必了”崔尚擺擺手說:“來日方長,什麼時候都可以聚,下次吧,對了,小遠,切莫忘了長清高速的事,爭取早日落實。”

    劉遠的額頭上多了二條黑線,和這些傢伙共事,正正是印證了一句話:人情歸人情,數目要分明,自己就是再祟高、再偉大,他們感概歸感概,讚揚歸讚揚,可是他們應得的利益和好處,半分也不能減少,從洛州到清河這一帶,經濟發達,人口綢密,雖說沒有長安和洛州那樣繁榮,但也不是差很多,建成收費高速,也是一件大有可圖的事情,於公於私、於名於利,清河崔氏絕無拒絕的理由。

    “是,那晚輩儘早把它提上日程。”劉遠無奈地說。

    這一次,崔氏也著實出了力,也妥協了很多,這次上門,也是出自一片好心,劉遠也不敢怠慢,親自把人送出府門,送上馬車,看到他們的馬車揚長而去後,這才擦擦額上的汗。

    都是李二,讓自己欠下一大堆的人情債。

    “爹爹,爹”

    “爹....”

    剛擦完汗,兩個幼稚的童音響起,扭頭一看,只見小雪兒還有大福,一男一女,一前一後向自己跑來,大寶一邊跑一邊還伸出雙手,那蹣跚的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劉遠哈哈一笑,快走二步,一手一個抱了起來,把一對兒女抱入懷中,一邊抱緊他們,一邊親著他們那粉撲撲的小臉,心中柔情滿懷,這兩個是自己的兒女,自己血脈的延繼,抱著他們,感到格外的親切。

    “相公”崔夢瑤走到劉遠面前,那雙漂亮的眼睛都有些通紅了。

    這些天,崔夢瑤可是吃不好,睡不好,和小娘、三娘還有胡欣她們的樂觀相比,崔夢瑤的內心非常沉重,小娘她們見識淺薄,以為有清河崔氏作靠山,大可安枕無憂,再說劉遠立了這麼多功勞,皇上總不能誅殺功臣吧,見識過太多大風大浪的崔夢瑤恰恰相反,功高蓋主、影響力太大或皇上感覺不能駕御時,那就危險了,劉遠可以看作是士族的傑出人才,又知曉太多秘密,皇上乘機滅口也說不定,就是皇上表面不殺他,到時在獄中弄出一點意外,真出了事,找誰說去?

    劉遠一天不回家,那麼就一天都與死亡相鄰,為了劉遠,崔夢瑤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更沒空計較誰大誰小的問題,不僅安排小娘她們去向公主求情,還天天往崔府跑,天天催著崔敬去想辦法,最近可謂心力交悴,為了穩定劉府的軍心,還要裝著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現在看到劉遠,終於不用再假裝堅強,此刻,她的眼睛都紅了。

    “師兄。”

    “相公”

    “相公”此時小娘、杜三娘、胡欣也一臉深情地走過來,劉遠被四個絕色女子給圍住,心中驕傲之餘,又有幾分感動:有這麼多人一直牽掛著自己、思念著自己、愛著自己,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劉遠輕輕放下小雪和大福,兩手一伸,一下子把四女一起攬在懷中,有些愧疚地說:“讓你們擔心,真是對不起了。”

    崔夢瑤搖搖頭:“相公,此事不要說了,只要人平安歸來就好。”

    “是啊,師兄,什麼都不用說了,只要你高興,你做什麼,我們都沒意見的。”

    “相公是一家之主,不用每件事都經過我們同意。”

    “對啊,劉遠,你也別多想了。”

    杜三娘和胡欣也大度表示了自己的意見。

    劉遠是劉府的主心骨,而崔夢瑤則是“後院”的主心骨,只要她沒意見,一切也就沒問題了。

    四個女的如此大度,倒讓劉遠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說些什麼,只是把眾女抱得更緊一些。

    崔夢瑤突然看到大寶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不由俏臉一紅,連忙掙開劉遠手,一臉嗔罵道:“相公,幹什麼呢,孩子都在看著呢,妾身已吩咐廚房做了很多你喜歡的菜為人接風,剛才已吩咐下人們上菜,我們入席吧。”

    “對對,孩子們在這裡,有什麼事,我們晚上再聊~~”劉遠故意把那個“聊”字拖長,四女一聽,又是嬌羞,眼中卻又有幾分期待。

    用過午膳,哄完孩子們睡覺後,劉遠又在偏廳裡給眾女講故事,此行出征吐蕃,歷時一年之久,眾女自然有很多事要說,有很多問題要問,無論古今,美女都祟拜強者、祟拜英雄,劉遠再一次在吐蕃大放異彩,立功極多,眾女自然要問過仔細,聽聽自家夫君說說他的威風史。

    這是好事,劉遠也不推辭,好在這次出征吐蕃,不僅過得滋潤,一直都是有驚無險,倒也不用隱瞞,當然,其中一些香豔的情節,劉大官人自覺地進行了刪減。

    女人嘛,說她們大氣、不善妒,那絕對是表面的,就是百依百順的小娘,還對劉遠去平康坊喝酒表示過不滿呢。

    崔夢瑤她們詢問劉遠在關戰場上的事,劉遠也詢問家中的情況,不知怎麼說起裴驚雁,崔夢瑤有些感動地說:“驚雁姑娘真是沒得說,不僅再三請她姑父為相公求情,天天來打探消息,還帶我們去拜訪了她的叔父,就是大理寺的裴少卿,這樣的好女子,相公還是盡快把他娶進門吧。”

    “是啊,裴姑娘是一個好女子,師兄不能錯過了,對了,還有公主呢,皇上已經首許,師兄很快就是駙馬了。”小娘在一旁打趣道。

    杜三娘也笑著說:“相公,你與公主的好事,佳期近了吧?”

    劉遠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地說:“這個,還真的不知,這些事是禮部在籌劃,什麼時候得看他們,我也插不上手。”

    “相公”胡欣笑著說:“不如一次把兩個一起納進門好了,就像二姐和三姐那樣,免得賓客來回奔波。”

    “這個,有點難度,試試吧。”劉遠苦笑著說,心中倒是沒有多大的把握,主要是兩女的地位相差太大了,一個是高高在上、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一個是名門望族旁支的女子,機率不大。

    杜三娘眼珠轉了轉,突然說道:“夢瑤姐,我們的組妹夠多了,從現在起,要拒絕搭台才行。”

    崔夢瑤只是楞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點點頭說:“沒錯,從現在起,我們劉府的姐妹打麻雀,拒絕與外面的人一起玩,特別是未婚、長得漂亮的妙齡女子。”

    劉遠二個未過門的女子,裴驚雁還有長樂公主李麗質,都是曾經一起搭台打牌之人,打著打著,都打入劉府了,眾女心中心生一絲無奈之感,別人是招狼入室,自己倒好,那是招“姐妹”入室,拒絕搭台很有必要。

    小娘和胡欣咯咯地笑了起來,也一致同意,劉大官人能說什麼呢,只好在一旁傻樂。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4 09:11
1003 太子出事


    “少爺”眾人正說得興起時,管家劉全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說。

    劉遠的心情不錯,點點頭道:“劉全,有什麼事?”

    “將軍的部下要見將軍,就在門外等候。”

    這幫小子來得真快,而來的時機,也拿捏得剛剛好,等劉遠在家吃完飯,和眾女交流完,這才出現,真不愧自己調教出來的兵,不僅來得快,還來得是時候。

    “好,我馬上去見他們。”劉遠笑了笑,抬腿就往外面走。

    “將軍”

    “將軍,你終於出來了。”

    “將軍”

    關勇、候軍、趙福、錢偉強、尉遲寶慶、唐大山等人一看到劉遠,精神振奮,眼裡露出欣喜的神色,他們很有默契一樣,齊齊半跪在地,一起向劉遠向軍禮。

    劉遠一時間感動了,沒想到這些傢伙這樣給自己一個驚喜,連忙扶起他們說:“又不是戰場,不用行禮了,都起來吧。”

    關勇、候軍一行笑嘻嘻地站起來,趙福笑著說:“太好了,將軍逢凶化吉,這下我們放心了。”

    “就是,將軍被打入天牢,我們做什麼都不來勁,就是去喝花酒也覺得沒意思。”關勇在一旁大聲地說道。

    劉遠沒好氣地說:“你的意思,本將軍去喝花酒,你們才有意思不成?”

    關勇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候軍笑嘻嘻地接上話頭:“將軍說得對,兄弟們為了在替將軍接風流塵。特地在新麗院包下了群芳樓,新麗院的花魁笑笑姑娘已經梳妝打扮,就待將軍大駕光臨了。”

    劉遠瞄了候軍一眼。瞇著眼睛說:“你們不是以我的名義去訂群芳樓,還打算要本將軍替你們付渡夜資吧?”

    “嘿嘿,將軍真是精明”候軍一臉賠笑地說:“將軍,你的名頭夠響,又是長安日報的東家,打你的名頭好啊,就是那老鴇給扣頭都特別多。不僅青樓女子的費用打七折,為了表示對揚威軍的敬仰,酒水全免呢。至於那點小錢,對將軍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兄弟們最近為了將軍的事,跑得腿都瘦了。將軍。你不會還忍心要我們出這個銀子吧?”

    尉遲寶慶也笑著說:“打將軍的名頭,別人就不敢來搶或踩場,將軍你在長安城,那可真是威名赫赫呢。”

    長安第一惡人、長安第一狠人,這些名頭可不是吹來的,一眾紈絝子弟一聽到劉遠來了,一個個都夾起眉巴,不敢有半分放肆。

    寒一個。這些傢伙,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好了。去吧去吧,真是前輩子欠你們的,對了,今晚給軍中的兄弟加餐。”劉遠心情大好,再說那長洛高速自從逆舍、酒樓、飯館等相繼投入使用後,收入激增近二成之多,劉遠可以謂日進斗金,現在還真不差錢,請這些生死之交去風流快活一下,也只是小意思。

    “是,將軍,小的馬上安排。”趙福說完,又一臉敬佩地說:“還是將軍仗義,什麼時候都記著揚威軍的兄弟,本來他們也想來的,不過人數太多,也不好辦。”

    劉遠沒好氣地說:“好了,別扯犢子​​了,這次立了大功,兄弟們也分潤不少,皇上的打賞也不會少,一個個都省著點花,有錢就存起來,或置點家業,別一個個都把銀子花在女人的肚皮上了。”

    “是,將軍,屬下會教導他們的。”

    候軍上來拉著劉遠說:“將軍,我們出發吧,你看,這時辰也差不多了,我讓她們在群芳樓準備好了酒席,別讓美女們等急了。”

    “這麼快,要不,本將軍換一套衣服?”

    “沒事,沒事,將軍,你這一套已經夠好的了,走吧。”

    “將軍,走吧。”

    眾人不由分說,一個個嘻嘻嘻哈哈簇擁著劉遠就往外走,劉遠被關押了這麼些天,一個個心裡都不滋味,像關勇、候軍之流有能力的,就四處出動,替劉遠求情,而趙福、唐大山一類沒什麼背景的人,只能暗暗祈禱,幹什麼都沒有心思,就是李二請一眾有功之士進宮赴宴,一眾人也提不起什麼興趣,現在好了,劉遠終於放出來了,眾人馬上來找劉遠喝酒壓驚。

    去平安坊,十有八九都是與妓女有關,不外是吃酒玩女人,不過是所坐的位置還有懷中美人兒不同而己,新麗院雖說出動頭牌凌笑笑出來招待劉遠,凌笑笑是一個很陽光一類的美女,未語先笑,臉上一對酒窩甚是迷人,雖說使出渾身解數,可是劉遠只是淺嚐輒止,有互動但沒有更進一步意思,只能暗暗遺憾,而劉遠也在酒席散了後,就徑直回家。

    一別就是一年之久,眾女的目光都有些幽怨了,劉遠還得回去交“公糧”呢。

    出了這麼大的事,讓府中的女眷這般擔心,一回來自家的田還沒耕,反而跑到外面灌溉,那估計都要被眾女給恨死了。

    不過令劉遠意外的是,想付帳的時候,已有人提前付了,劉遠笑著搖搖頭:這些傢伙“敲詐”是假,為自己壓驚方是真,不過這一次斬獲甚多,光是分松贊乾布攜帶出來的金銀財貨,一眾揚威軍將士的錢包都肥得流油,還沒有算別的斬獲還有皇上的封賞。

    好了,以後再請他們算了,劉遠倒也不計較,徑直打道回府。

    .......

    攻破邏些城,殲滅了吐蕃絕大部分有生力量,在劉遠回大唐不到半個月,候軍集和眾將商議了一下,留下段志玄還有程老魔王繼續圍剿殘餘勢力,剩下的人則是押著俘虜和戰利品,浩浩蕩盪回大唐,就在眾人回到大唐的當天,劉遠也接到一個好消息,禮部的人終於確定了自己與李麗質的婚期,經過對兩人的八字再三推斷,婚期設在明年開春,在劉遠和河氏裴氏的努力下,與公主大婚後一旬後,裴驚雁也嫁入劉府。

    事情終於有了著落,劉遠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唯一可惜的是,當所有人都有封賞,不過李二明確告訴劉遠,他的封賞到成親之日才公佈,算是喜上加喜,雖說立了大功,不過情況特殊,只能再等等了,此外還有一種說法,那就是劉遠的年齡還是太小,等過完年,劉遠再長一歲,這樣一來,封的官也可以大一些,畢竟是駙馬。

    劉遠也相信後一種的說法,畢竟,剛剛承諾了修築一條從長安到淞州的高速公路,李二再摳,也不能沒一點表示吧,要想馬兒跑,就得多給馬兒餵點草,李二是個明白人,肯定明白這個道理的。

    和部下喝完花酒,一連幾天,劉遠都沒得空閒,不是赴宴吃席,就是設宴款待,被李二那麼一關,說情者眾,有多少作用劉遠還真的不知道,不過這人情倒是欠下了,正好,從洛州到清河要修築一條新的高速公路,需要招商引資,一來吸納足夠的資金,二來也順便還這些人情債,一舉二得。

    有長洛高速的前例,根本不用做過多鼓動,應者甚眾。

    喝完酒,拉完投資,議定協議意向,劉遠又開始進入正軌,闊別了一年,很多東西需要過問,揚威軍的訓練需要抓起來,再不抓軍心都要散了,金玉世家、長安日報、墨韶書齋、墨韻印刷廠也需要過問,洛州到清河,長安到淞州兩條高速公路也需要籌劃,劉遠又開始忙碌起來。

    日子過快得忙而充實。

    不知不覺到了十一月中旬,長安下起了小雪,劉遠忙裡偷閒,在後院與一眾女子打牌耍樂。

    “相公,你今日都輸了三百多兩了,不是故意讓著臣身吧?”崔夢瑤一邊數著銀子,一邊笑臉如花地說。

    小娘也笑話道:“師兄羞羞,開打之前,還說要大殺四方呢,結果是你一家輸三家。”

    “對,我也贏了一百多兩呢,劉遠,你不會是故意輸的吧?”杜三娘也笑逐顏開地說。

    劉遠雙手一攤,無奈地說:“賭場無父子,就更別說夫妻了,真沒故意輸,今兒還真是邪乎,打了一個時辰,一把都沒有糊過,連雞糊都沒有,每次有好牌不是被碰走就被截糊,黑過墨斗了。”

    坐在劉遠後面看牌的胡欣點頭說道:“這次劉遠還真沒有騙諸位姐姐,他的牌拿起來,便是連不起來、很差的牌,該來的時候不來,一拆掉就來,還真是沒一點運氣。”

    崔夢瑤聞言一喜,有胡欣作證,說明劉遠還真不是讓自己的,不由高興地說:“那相公可要加油了。”

    “師兄,剛才你喝水嗆著,吃一塊糕點還掉在地上,運氣不太好啊,最近最好不要出門。”小娘一臉擔心地說。

    杜三娘也點點頭說:“二姐說得對,劉遠,你還真要小心一些。”

    “不好了,不好了”

    “不好了,不好了”

    眾人正說話間,只見春兒從外面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地叫道。

    “春兒”崔夢瑤一看,臉色就不悅了,開口訓斥道:“跑什麼,沒點規矩。”

    春兒吐了吐舌頭,連忙認錯道:“對不起,小姐,春儿知錯了。”

    “春兒,剛才你說不好了,怎麼回事?哪裡不好了?”劉遠好奇地問道。

    “太子從馬上摔下來,摔斷腿了,聽說皇上龍顏大怒呢。”春兒一臉緊張地說。

    什麼?李承乾摔斷腿了?劉遠心頭一震,眼睛瞪得大大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4 09:11
1004 急召進宮


    李承乾,李二的長子,大唐的太子,從小就被寄以厚望。

    華夏是文明古國,有著燦爛的文化、源遠流長的歷史,很多東西都有源可溯,有根可尋,而名字作為一個伴隨一生的代號,可以說慎之又慎,長輩給晚輩起名字,通常會把美好的祝愿加在裡面,如希望子孫富貴,那麼他的名字裡多數有個“貴”字、希望子孫有財,那他的名字裡有個“財”字、如希望子孫平安,那麼他的名字裡多數有個“平”字、如希望子孫有福,那麼他的名字裡多數有個“福”字,像福、祿、壽、財、田、康等代表著美好事物的字,使用的頻率很高。

    而李承乾的名字,也大有深意。

    承,是繼承,乾,八封之一,代表著天的意思,在古代也暗指地位尊貴的男子,從李承乾的名字,可以看得出李二對他的期望,而李承乾也沒有辜負李二的期望,繼承了李二和長孫皇后的優秀基因,從小聰慧可愛,知書識禮,長得一表人才,進退有度,李二即位立他為太子之時,年僅八歲,雖說一眾兄弟明爭暗鬥,而魏王李泰一度非常引人矚目,可是他的太子之位,一直穩如泰山,大唐絕大部分的臣民,一直堅信他將會是大唐史上的第三任君王。

    對臣民來說,皇上的天威難測,只要太子一日未登基,一切還存在著變數,但是劉遠卻對這段歷史瞭如指掌,在記憶中。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兩虎相爭,最後誰也沒有成功,反而是一直躲在李二身後充當小屁孩的李治成功上位。李承乾失去太子之位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患有腿疾,形象盡毀,然後自暴自棄,後來謀奪皇位失敗後被幽禁,鬱鬱寡歡而死。

    患腿疾的原因,有多個版本。有兩個版本是被後人認同的,一是患與腿有關的疾病,二是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骨頭,留有後患,不管怎樣也好,太子的形像已盡毀。劉遠感到。一場未所未有的大風暴要來了。

    大唐因劉遠的到來,有很多東西改變了,例如心腹大患吐蕃,已經扼殺在搖籃當中,還有千古一後,不出意外,現在早己因病身亡,只給李二留下一段不能磨滅的追憶。可是這一切並沒有發生,劉遠的出現。讓她及早發現了病情,並得到控制,劉遠一度以為,大唐因自己的出現而改變它的歷史,沒想到做了這麼多,歷史的年輪還是按著既定的軌跡走下去。

    李承乾還是摔下馬了,現在連春兒都知道,這說明,事情還不小呢。

    就在劉遠思索間,崔夢瑤吃驚地說:“什麼,太子受傷了,不要緊吧,春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小姐,這事都通天了,據說太子想去打獵,沒想到那馬突然受驚,猝不及防之下,從馬上摔下來,聽說那骨頭都斷了,可嚇人了。”

    此時,小娘看到劉遠陷入沉思,小聲地問道:“師兄,師兄,你沒事吧?”

    劉遠這時才醒悟過來,聞言搖搖頭說:“沒事,想一些事情罷了。”

    杜三娘笑著說:“這種事,論不到我們這些婦道人家擔心,我們還是打牌吧,今兒手氣旺,我還想再贏多呢。”

    “好,打牌,宮中有的是御醫,他們醫術高明,很快就能治好的。”小娘對這些事也不感興趣,杜三娘一說,他馬上就附和道路。

    崔夢瑤出自官宦之家,考慮得比較周到,聞言則是小聲地說:“相公,太子出了事,需要進宮表示慰問一下嗎?”

    劉遠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搖搖頭說:“不了,要關心的人大有人在,我們平日往來不多,這次還是算了。”

    李二還處在壯年,離退位還早著呢,這也說明,從太子熬成皇帝,這條路還長著呢,李二的骨子有反抗的基因,他的兒子們,自然不會輸到哪裡,路越長,變數越多,劉遠一向遠離這些爭鬥,雖說太子負傷是一件大事,但為了避免貼上某一派的標籤,還是不露面算了。

    “也好。”崔夢瑤點點頭,並沒有堅持。

    “東風,夢瑤姐,輪到你了。”杜三娘笑著說。

    崔夢瑤拿起一個牌,看了一下,搖了搖頭,隨手在牌桌上:“北風”

    劉遠坐在崔夢瑤的下首,崔夢瑤一打完,便笑著拿起一張牌,用手指輕輕一抹,一下子楞住了,是西風,真是奇怪了,這麼多風,東風起了,北風起了,現在西風又吹了,突然心中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西風。”劉遠只是猶豫一下,很快就打了出去。

    ........

    好的不靈壞的靈,劉遠正準備用晚膳之際,老熟人來了,正是宮中給自己通風報信的黃公公。

    “劉將軍,別來無恙吧。”黃公公一看到劉遠,整張臉都笑成了一朵花。

    劉遠也笑著說:“公公最近氣色越來越好了,可謂紅光滿面,以後還要公公在皇上面前多替劉某美言幾句。”

    李二對太監頗有輕視之意,認為他們都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幹不了什麼事,所以太監的地位都不高,文武百官也不把他們放在眼內,以劉遠的身份,自然不用對他這般客氣,不過就是這個小人物,一個消息讓自己變得主動,最後全身而退。

    不管黑貓白貓,捉到老鼠的就是好貓,同樣的道理,不管大人物還是小人物,能幫到自己的,就是好人物,劉遠一直堅信這一點。

    “不敢,將軍太抬舉咱家了,以將軍的才能,還用咱家美言嗎?倒是咱家還要將軍多多關照呢。”

    “好說,好說。”劉遠一邊說,一邊懷中拿出一小袋東西,笑著說:“黃公公,這是劉某從吐蕃帶回來的一些土特產,若不嫌棄,可拿去品嚐一下。”

    黃公公笑逐顏開地接過“土特產”,一邊說謝謝一邊揣進懷裡,那臉上的笑容更盛,笑著對劉遠說:“將軍真是太客氣,這是咱家的福份,嘻嘻。”

    拿到手裡時輕輕一捏,黃公公馬上明白,所謂的土特產就是珍珠,這一袋珍珠價值可是不菲啊,不用說,這是上次自己給他通報消息的回報,沒想到,當時就給了過千兩銀子,現在​​還有這麼豐厚的一筆,真是太值了,黃公公都笑得合不攏嘴了。

    劉遠身家豐厚,也不在乎這點銀子,聞言只是笑了笑:“黃公公不必客氣,我們也算是故交了,對了,不知這個時候找劉某,所為何事?”

    黃公公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我解嘲地說:“咱家一看到將軍,高興得把正事都忘了,是這樣的,將軍,皇上讓你到宮中走一趟。”

    不等劉遠發問,收了好處黃公公壓低聲音,主動說道:“太子墜馬,摔傷了右腿,傷得不輕,皇上龍顏大怒,在東宮大發雷霆呢,咱家估計,十有八九是為了此事。”

    果然是這檔事,劉遠心中大嘆一聲無奈,自己不想找事,可是事情卻偏偏找上門了,也不知李二找自己幹什麼,不過這個時候叫自己進宮,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事。

    這李二,還真把自己當成萬能的不成?

    雖說牢騷滿腹,可是劉遠也不敢推辭,對黃公公拱拱手,權當感謝,然後和眾女叮囑了一番,跟隨黃公公進宮。

    東宮內,燈火通明,一隊隊的禁軍、一個個宮女都靜靜地站著,誰也不敢發一言,也沒人敢響一聲,一個個臉色繃得緊緊的,就是有人走過,也是腳步匆匆,氣氛空前的壓仰,因為他們的主子、太子殿下出了意外,就是一向溫和的皇上,在宮中對著御醫咆哮了很久,剛才不是皇后相助,估計那幾個御醫早就人頭落地了。

    誰也不知道,皇上為何動此動怒。

    “皇上,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嗎?”長孫皇后一臉憂心忡忡地說。

    剛才御醫說,太子的腿斷了二處,其中有一處是膝蓋骨斷裂,不會有性命危險,但極有可能,李承乾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聽聞這個消息,李二夫婦猶如晴天霹靂,一下子都驚呆了,李二當場大發雷霆,下令一眾御醫無論如何都要治好太子的腿,可是一眾御醫戰戰兢兢,沒有一個有把握。

    相貌形象對官員來說,極為重要,相對一國之君而言,更是代表著一個國家顏面,若言太子走路一拐一拐的,那豈不是笑掉人的大牙?李二和長孫皇后都快急瘋了。

    李二坐在蒲團之上,有些痛苦地搖搖頭,有點發苦地說:“此事,恐怕難矣,趙御醫說了,即使是找到醫神孫思邈,也只能望而興嘆,無力回天。”

    太子受了傷,剛開始是找了二個御醫來診治,最後所有御醫都出動了,一干人輪番診斷,又聚集在一起低聲商議了許久,最後才戰戰兢兢地向李二禀報,看得出,但凡有一絲希望,他們也不敢輕易放棄的,李二一聽,就知此事已成了定局。

    “那,那乾兒怎麼辦?”長孫皇后眼圈一紅,差點都得哭出來了。

    就在李二想怎麼安慰愛妻時,突然有人禀報:“禀皇上,揚威將軍劉遠到。”

    劉遠到了?李二眼前一亮,馬上沉聲說:“傳。”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5 10:54
1005 委以重任


    “微臣參見皇上,皇后。”一路走來,劉遠已經感受到氣氛有些異常,看到李二夫婦,也不敢怠慢,馬上行禮。

    長子嫡孫,對華夏人意味太多了,在普通人家,也是如珠如寶一樣的存在,就更別說皇家的太子,李二和長孫皇后一直把他當成未來的儲君一樣培養,勞累了這麼多年,突然得了這個消息,不心急如焚才怪,可以想像得出,李二心裡有多憋悶。

    得規矩一點,可別成了他的出氣筒。

    李二擺擺手說:“免禮,先去看看太子吧。”

    “是,皇上”

    劉遠應了一聲,站起身來,跟隨一個太監往裡面走去。

    太子的房裡,非常安靜,那些宮女侍衛守在一旁,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喘,陪劉遠進來的太監小聲地說:“太子劇痛難忍,御醫給他開了一些安神的藥,估計要明日才能醒來,將軍有什麼問題只管問咱家好了。”

    早說啊,劉遠鬆了一口氣,剛進來時,看到那些宮女這麼靜,生怕吵醒他,走路也躡手躡腳,原來是吃了藥,至於什麼安神的藥,估計是吃了讓人昏睡的那種,斷骨傷筋,那種痛是痛入心肺的,睡著就不覺得痛了。

    看到劉遠走近,兩個侍衛想阻攔,那太監打了一個手勢,那兩個侍衛馬上退了下去。

    “這位公公,勞煩讓我看看太子的傷口。”劉遠毫不客氣地吩咐道。

    太子睡著了,李二還讓自己來看。很明顯,李二是讓自己看看,有沒有辦法補救。畢竟在李二眼裡,自己經常有神奇的表現,反正是死豬不怕燙,有辦法,那是更好,若是無計可施,也沒有什麼損失。

    “將軍。請看”那太監輕輕把錦被掀起,示意劉遠察看。

    從傷口包紮的情況可以看得出,李承乾的傷口有二處。一處膝蓋處,另一處在小腿上,看得出,那傷口處理得不錯。至少那些白布上。一點血跡都沒有,皇宮中還是有很出色的御醫,經過幾千年的沉澱,醫術還是很高明的。

    “御醫怎麼說?”劉遠皺著眉頭說。

    “主要的傷口一共二處,一處是小腿骨折,另一處也是最麻煩的一處,傷口在膝蓋處,那膝蓋骨有破裂的痕跡。幾個主診的御醫口徑都一致,養好傷沒問題。但是太子殿下走路,怕有些困難,不能和正常人一樣行走。”

    廢了。

    劉遠心裡暗暗搖搖頭,小腿和膝蓋,那是腿最重要的部位,這種傷,就是放在後世,只怕也難完全康復,特別是那膝蓋骨,很難長回來的,若然只有一處,只要有決心,勉強還可以通過訓練走回來,自己在後世有一個朋友是個練家子,打拳傷了腿,走路一拐一拐的,用最艱苦的方式訓練了三年的成果就是走得和平常人一樣,前提是慢慢走,若是走得快一些,還是能看得出來。

    以李承乾這種養尊處優的皇家子弟,難。

    看著床上那張英俊的臉面,毫不疑問,這是一個翩翩美少年,假以時日,就會君臨天下,成為天下人所忌妒的對象,可是就這麼一摔,一下子他的前途摔壞、美夢摔碎,按照歷史的軌跡,他會變得自暴自棄,從人見人敬的太子,變成一個荒誕不經的人,與皇位漸行漸遠,最後走上一條不歸路。

    爬得越高,跌得越慘,李承乾差一點就爬到世界之巔,可是突然掉了下來,摔得鼻青臉腫,那巨大的落差,換作自己也難以接愛,自暴自棄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天氣冷,給太子蓋上被子吧。”劉遠淡淡地說,一邊說,一邊徑直往外走。

    再看也沒什麼用,雖說房間內設有曖爐,但是現在業已冬天,把李承乾冷著,那就不美了。

    “皇上”出到外面的小偏廳,劉遠恭恭敬敬地向李二行了一個禮。

    “看了?”

    “看了”

    李二瞄了劉遠一眼,眼中帶著某些期待,不過那語氣還是假裝不在意地說:“有什麼想法沒?”

    劉遠一臉正色地說:“微臣只略懂一些養生之道,對醫道之術可以說一竅不通,希望御醫們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對長孫皇后的病情,劉遠除了推薦醫神孫思邈替長孫皇后把關外,還獻上一個治病的食療之法,長孫皇后試後,效果很不錯,於是,劉某人在李二夫婦心裡貼上了神奇的標籤,劉遠隱晦地指出:這事找我沒用,關健還要靠御醫。

    “皇上,你和劉卿家商討吧,臣妾再看看太子去。”一聽到劉遠的話,原來臉上還有幾分期侍的長孫皇后臉色微微一變,希望落空後,也沒心情再在這裡了,心裡掂記著兒子,轉身看李承乾去了。

    劉遠可以體會長孫皇后的心情,世事但凡都是這樣,遇上不順心的事,先是依靠現實的條件,最後寄望於飄渺的希望,最後希望幻滅,重新又陷入失望,看著“千古一後”那張恬靜、絕美,傾倒芸芸眾生的俏臉上一臉愁容,寫滿了失望,劉遠的心也有一絲不忍,可惜自己實在幫不上忙。

    “嗯,看看也好,觀音婢,看完就回宮休息吧,你也忙了一天了。”

    “臣妾遵令”長孫皇后盈盈對李二行了一個禮,還勉強對劉遠笑了一下,這才有些落寞地往回去走去,此刻,她不是一個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的皇后,而是一個慈愛、憂心忡忡的母親。

    “皇上”劉遠有些尷尬地說:“太子有難,微臣卻只能袖手旁觀,請皇上恕罪。”

    李二坐在案幾前,雖說面有憂色,不過他的眼神還是很堅定,這一次倒沒有為難劉遠,淡淡地說:“人無完人,你又不是朝廷供奉的御醫、也不是保駕護航的侍衛,何罪之有?”

    “皇上明察,太子出了這麼大的事,臣不能盡綿簿之力,心中有愧。”

    “不,你可以幫上忙。”李二突然語出驚人地說。

    劉遠楞了一下,連忙說道:“皇上,臣只是一介武將,對藥石這些,不甚了解,只怕......幫不上什麼忙。“

    “來人,賜座。”李二沒有說話,反而讓人給劉遠賜座。

    很快,劉遠就坐在一個太監送來的繡墩上,對李二表示感謝。

    待劉遠坐下後,李二這才說道:“劉遠”

    “臣在”劉遠站起來聽令。

    “朕現命你徹查太子墜馬一事,限你一個月之內務必查個清楚。”李二突然一臉嚴肅地說。

    什麼?調查李承乾墜馬一事?劉遠吃了一驚,馬上說道:“皇上,臣人微言輕,再說從沒查案的經驗,只怕,只怕難以勝任。”

    劉遠最煩就是捲入這種爭嫡的行列,整天勾心鬥角,相互算計,天天活在陰謀當中,整個人都不能陽光起來,所以一直以來避開這些事,也從不接受任何勢力的拉攏,現聽到李二開口,當場就拒絕了。

    查李承乾墜馬,一定接觸大量的機密,而調查的人,也絕對是大唐的核心人物,這事吃不討好,容易得罪人,一不小心,還會引禍上身,劉遠才不願做這種事。

    吃力不討好,還招人嫌,谁愿意誰幹。

    李二不為所動道:“人微言輕,朕賜予你權力,你查案期間,任何人、包括皇子不得阻攔,但憑有什麼進展,只需要向朕禀報即可,至於你的能力,朕還是心中有數的,你一次次立下奇功,這與你的奇思妙想、心思細密息息相關,若是你把這種心思放在查案上,一定會有斬獲。”

    “皇上,聽說太子是狩獵途中摔下馬,當時應有很多人在場,有什麼異動,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臣的意思是,有人做了什麼手腳?若是這樣,把人抓起來審問,不就一清二楚了? ”

    “沒有”李二一臉認直地說:“當時沒外人在場,也沒什麼異動,朕派人審問了太子所有的侍衛,眾口一詞,都說是那馬是突然失控,太子猝不及防之下摔倒下馬,這一點,也得到太子的證實。”

    “那,這應是一種意外,若是意外,那...也沒什麼好好查的。”

    “查”李二斬釘截鐵地說。

    劉遠眼前一亮,連忙問道:“難道皇上有什麼線索?”

    “沒”

    這話答得還真是乾脆,明明意外,還查什麼,這不是吃飽了撐著的嗎?真是領導動動嘴,手下跑斷腿。

    劉遠只好小心地說:“沒有線索,也沒有可疑之處,那還有查的必要嗎?”

    李二指著自己的腦袋說:“直覺,朕有一種直覺,此事不會這麼簡單。”

    直覺?劉遠楞了一下,突然無語了,這並不是對李二不滿,而是他想起一件事,好像一些大人物身上,都會有一種可怕的直覺,這種直覺能幫忙他們解決很多的麻煩,在後世有兩個戰爭天才,拿破崙和希特勒,拋開他們的功過​​,他們在軍事上都曾取得過極大的成功,最令人感到驚奇地是,他們同樣也有一種很可怕直覺:拿破崙每作一項重大的決定,哪怕戰斗在最激烈的時刻,他必然會沉入半夢半醒狀態,過了一會,再給部隊發布戰鬥命令。希特勒也是如此,也是在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之中做出與整個戰爭命運休戚相關的​​決定,而事後總結,他們當時的決策往往是非常明智、合理。

    沒想到,李二也有這種直覺。

    劉遠沉呤了一下,最後才好奇地問道:“皇上,為什麼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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