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滿唐春 作者:炮兵(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9-23 22:26: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6 1668150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23 09:06
966 大海撈針


    揚威軍有如虎入羊群,切瓜切菜收割著那​​些完全沒有鬥志的吐蕃士兵,等劉遠趕到戰場時,士兵們已經打掃戰場了。

    用精銳揚威軍攻擊這些雜牌軍,頗有點大砲打蚊子的味道,沒什麼挑戰,純粹找個樂子罷了,劉遠一來到,關勇、候軍等人紛紛向他行禮。

    “我軍傷亡怎麼樣?”劉遠到戰場後,第一句話問的就是有關傷亡的情況。

    勝負已經沒有一絲一毫懸念,劉遠最關心,就是自己的手下,本來人數就不多,要是在這種完全是練手戰鬥中損失過大,那麼劉遠會很心痛的,這也說明,在劉遠心中,把將士們的生命,看得比榮譽還要重要。

    趙福高興地說:“將軍,剛剛統計出來,我軍僅僅付出傷六十八人、陣亡十八名兄弟的代價,全殲敵人約一千二百餘人,大獲全勝。”

    雖說明白在冷兵器時代,傷亡在所難免,而折損率也低得驚人,不過劉遠還是心痛地說:“有一個兄弟陣亡,也讓本將心痛啊。”

    精銳、突襲、埋伏、還有火銃和千里目等優勢,一開始就把攻擊力盡情釋放,最後還有死亡好幾十人,從這裡也可以看得出,吐蕃人的可怕性,能滅掉那麼多國家、鎮壓那麼多民族,高原霸主的地位,還真不是吹來的。

    劉遠的話,一眾將士聽到心裡都是曖曖的,有一個愛兵如子的將軍,的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錢偉強安慰劉遠說:“將軍,古語有云,殺敵人一千,自損八百,現在已經很不錯了,戰死沙場,我想他們也是死得光榮的。”

    “是啊。將軍,上戰場,哪裡沒有傷亡的?我們此戰,已堪稱完美了。”尉遲寶慶也在一旁安慰道。

    “嗯,你們說得對,我們應替他們高興、為他們感到自豪華才對,好了。把他們火化,帶他們回家,不要讓他們流落他鄉、無依無靠。”

    “是,將軍”趙福小聲地說:“已經讓人準備柴火,不會扔下他們的。”

    看到好好的氣氛讓自己給破壞了,劉遠笑著說:“好了。不提這些,那個叫客什麼的千戶長是哪個乾掉的?”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齊聲說:“血刀。”

    小血刀岳衝抱抱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諸位承讓,承讓。”

    此次最大的功勞,就是擊殺敵首千戶長,岳衝把守最後一關。一沖下來,二話不說就直奔敵首,吐​​蕃人等級分明,當官的都很容易看出來,岳衝過五關斬六將般,殺了十多個阻擋的士兵,不出三刀,就把敵方的千戶長的腦袋砍了下來。在其它趕到前,搶得頭功。

    劉遠拍拍岳衝的肩膀說:“不錯,幹得好。”

    “謝將軍。”岳軍有些受寵若驚地說。

    趙福小聲地說:“將軍,滅了這些人,我們下一定去哪?”

    “邏些城。”劉遠一臉正色地說。

    “就我們這些?”

    “沒錯。”

    趙福吃驚地說:“將軍,聽說邏些城現在牆高城堅,戒備極為森嚴。隨著阿波.色在匹播城的投靠,阿波一族的秘密也不復存在,據說那條秘道也被封死了,我們再回去。只怕,只怕難了。”

    關勇也小聲問道:“將軍,這也太凶險了吧。”

    劉遠哈哈一笑,擺擺手說:“看你們一個二個嚇得,沒錯,我們是要回邏些城,不過,我們不進城,而是在城外活動,所以,你們不必擔心。”

    “將軍,我們此行的目是什麼?”候軍一臉好奇地說。

    好戰分子關勇一臉興奮地說:“肯定是在城破之時,衝進去搶人啊,要是抓到松贊乾布,那我們可就一飛沖天了。”

    “是抓松贊乾布”劉遠笑著說:“不過不是在城裡抓,我們準備在城外抓。”

    “將軍,為什麼?”

    劉遠語出驚人地說:“很有可以,松贊乾布在有通往城外的秘道。”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不過回想一下,就是阿波.色都有一條通往城外的道理,松贊乾布稱霸高原前,也是大戰不斷,留有後著也不怎麼奇怪,揚威軍是精銳,可是大軍團作戰,講求的是人多力量大,如果真是有秘道,那就是別人種樹自己摘果子,別人打草自己摟兔子,簡直就是妙不可言。

    候軍突然皺著眉頭指點地上那些死去吐蕃士兵身上的鎧甲,苦著臉說:“將軍,那我們豈不是又要穿著這些又髒又破的鎧甲?”

    “既然知道了,那還不快點行動?”劉遠扳著臉說。

    眾人一聽,苦著臉說:“是,將軍。”

    於是,一眾人只得再次接受的喬裝打扮、再次深入敵後的任務,幸好,揚威軍一行都有這方面的經驗了,而客氏一族留下的帳蓬、牛馬、生活用具等,都是很好的掩飾,完全可以頂替他們的身份在後方活動。

    將軍就是將軍,什麼時候都是先人一步,眾人一邊打掃戰爭,一邊在心裡暗暗讚嘆道。

    .......

    第二天,喬裝打扮的劉遠一行,穿著吐蕃的裝飾、攜上陣亡兄弟的骨灰、趕著牛著馬匹、帶著客氏一族的傢伙往邏些城進發的時候,匹播城的城門大開,一隊隊精銳的大唐士兵從城裡開出,跟隨著各自的將領開赴戰場,唐軍出城的同時,吐谷渾與其它少數民族的聯兵,也紛紛撥寨起程,目標直指吐蕃的都城:邏些城。

    大決戰終於正式開始了。

    進軍邏些城,候君集對的第一個困難不是人,而是一條河,又大水流又急的藏河,就是這條河把邏些城和匹播城分成一東一西,松贊乾布一早就派人在河邊布防,防止唐軍渡河。

    於是,一場圍繞渡河的戰爭就打響了。

    大唐勝在精銳、訓練有素,而吐蕃有地利之便、人口之利,兩者就在河邊拉起鋸來,可以說互有勝負,藏河幾度被鮮血染紅,不知多少勇士葬身河底、也不知多少英魂流落他鄉,沒人埋怨,沒有人退縮,戰爭到這個份上,拼的就是意志,吐蕃雖說有地利,不過大唐將士勝在有火銃,射程遠,威力強大,他們不過是用血肉之軀擋住大唐前進的腳步。

    社會的每一次進步,都伴隨著質疑和頑抗、戰爭前進的每一步,都踏著生命和鮮血,饒是唐軍也不能例外。

    四月三日,吐谷渾大將諾林率兵五萬,突襲渡口,在戰鬥最激烈之時,乘著夜色偷渡、手持火銃、弓箭的唐軍也加入戰團,激戰了一整夜,唐軍陣亡八千將士、吐谷渾聯兵以諾林大將被砍了一條手臂、將士傷亡近半的代價,終於打通了唐軍的西進之路,當然,吐蕃也沒占到什麼便宜,扔下了近五萬俱精銳的將士的屍體作為代價.

    候軍集用了三天三夜,把軍隊全部運到對岸,然後一聲令下,大軍呈隊列浩浩蕩盪向邏些城進發。

    “勇士們,神靈們天上看著我們,贊普大人在身後看我們,殺啊。”

    “把這些唐狗全部殺光。”

    “兒郎們,給我衝。”

    “殺啊”

    “兄弟們,建功立業,就在今朝,殺。”

    “死戰!”

    “死戰!”

    “嗖嗖....嗖嗖嗖....”

    “砰砰砰.......”

    大唐的將士已經逼近邏些城,吐蕃人退無可退,於是在遼闊的高原上,展開一次次生死搏鬥,大唐和吐蕃積怨已深,每一場戰鬥雙方都是全力以赴,一時間,高原上狼煙四起,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每天都有戰斗在進行、每天都有陰謀在醞釀,鮮血澆灌了高原的土地、屍體堆滿了荒野,人類最暴力的一幕,日復一日地在這裡上演。

    此時,作為大唐最精銳的部隊之一,揚威軍並不參與這些行動。

    劉遠一直在邏些城的四周,不斷的化整為零,暗暗探查松贊乾布有可能存在秘密出口。

    當太陽下山後,散發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陸續回來,幾個頭目鑽進了劉遠的帳蓬,帳蓬內,一早就酒肉飄香,那誘人的肉香,就是對辛勤付出的最好獎勵,一聞到這些香味,眾人感到身體的勞累也驅散了不少。

    “來,都坐下,吃,喝,隨意好了。”劉遠笑呵呵地說。

    領導張張嘴,手下跑斷腿,劉遠每日都在大本營待著,美其名曰:鎮守大營,把關勇、候軍、尉遲寶慶、秦怀玉、趙福等一干人派出去的打派消息,每天晚上就在大營裡等手下匯報。

    當官就是好啊,看到手下一個個累成狗的樣子,劉遠心裡就暗爽,可惜一直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偶爾打掉幾支巡邏隊或斥候小隊,劉遠對這些小功又不在乎。

    關勇不怕燙一下子就扯了一隻著羊腿,一邊啃一邊嗡聲嗡氣地說:“將軍,可把屬下累壞了。”

    “就是,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屬於願上陣殺敵也比這樣毫無目的地搜索好。”

    尉遲定慶搖搖頭說:“將軍,我們都找了好些天,我們不知出口在哪個方向、不知在哪個位置,更不知這個出口到底有沒有存在,將軍,饒了我們吧。”

    邏些城那麼大,在猜測的情況下,尋找著一個只是有可能存在的出口,沒有準確的方向、沒有確切位置,簡直就是大海撈針,經將士們一提,就是劉遠也過覺得自己有點強人所難了。

    PS:前面把序號弄錯了,965其實是964,966是965,晚點找編輯改回來了,不便之處,請原諒。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23 09:07
967 兵臨城下


    候軍有些無奈地說:“將軍,這也太難了吧,再這樣找,還不如潛回邏些城,在皇宮裡抓幾個松贊乾布的親信拷問一下,可能這樣可以更快一點找到。”

    “對對對,這樣漫無目的地找,頭都痛了,喲,我這老腿。”趙福也有點吃不消。

    一個人對某種工作有興趣時,就會變得異常專注,幹多久都不累,反之,當一個人對某件事沒有興趣,那麼他就會產生莫名的焦躁感,內心抵觸,從而導致很容易產生疲勞感,這些傢伙一個個懶洋洋的,估計也不看好這次的行動。

    很少開口的錢偉強突然說道:“將軍,屬下有個主意。”

    “哦,你說。”

    錢偉強猶豫了一下,然後小聲地說道:“那些地道,估計也不會很大,至少不可能在裡面跑馬、坐車吧,吐蕃是高原,如果真有秘道,那秘道也不可能無限長,出了秘道,他得逃跑,逃跑的話,不可能用兩條腿吧,若是這樣,那他得有馬,不如我們查一下,邏些城附近,有哪些地方圈養了很多好馬,特別是長期沒有遷移的,那很有可能是松贊乾布建立秘密據點。”

    “對啊”關勇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道:“那松贊乾布不是什麼三頭六臂,更不會飛天遁地,跑路肯定要需要馬的,我們只要在馬上面做文章,肯定就會有線索。”

    劉遠也是眼前一亮,這個主意好啊,自己聽到有秘道,一門子心思都鑽到秘道裡面去了,只顧著讓他們在一些可能出現的地方查找,都鑽到牛角尖了,卻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出口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只要找准了方向,就是藏得再嚴密,也會暴露。

    眾人紛紛叫好,劉遠也高興地說:“嗯,不錯,錢校尉,你立了一大功。”

    “將軍。立了大功,有啥獎勵沒有?”錢偉強突然搓著手說。

    “獎你一隻大羊腿,滿意了吧”劉遠哈哈一笑,和這位老部下開起玩笑來。

    錢偉強笑嘻嘻地說:“不行,就是不賞,小的吃個羊腿。也不是不可以吧。”

    “那你想要什麼?”

    “找個母的樂樂”錢偉強仗著是軍中老人,在這種非正式場合,笑哈哈地提要這種要求來。

    劉遠知道,錢偉強是一個悶騷男,當兵所賺的錢兩,大半流入青樓妓院之手,有錢時會花魁。沒銀子時暗娼也玩,可以說“閱女無數”,在揚威軍中,坐擁幾房嬌妻美妾的劉遠是第一風流人物,而錢偉強被戲稱是第一下流人物,這個傢伙,竟然當眾要求賞個美女給他,還真是.....想得美。

    “這個。現在營裡全是爺們,哪裡的給你開母的,回長安吧。”劉遠沒好氣地說。

    “將軍無所不能,只要將軍想,就沒有做不到的。”

    劉遠瞇著眼睛說:“只要母的就行?”

    “是”

    “咳”劉遠故意清了一下嗓子,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唐山”

    唐山沒想到劉遠突然叫他,嚇得一個激靈。馬上站起來,大聲地說:“到”

    “一會吃完飯,你去挑隻母羊送到我們錢校尉的帳蓬,嗯。弄一個嫩一點的。”

    “哈哈哈......”

    眾人先是楞了一下,接著一個個笑得前俯後昂,有的還捂著肚子笑起來,笑得肚子都痛了,那錢偉強燥得臉都紅了,恨不得找點地縫鑽進去,連連對向劉遠和眾人作勢求饒,沒想到自己一個玩笑,讓自己都抬不起頭來了。

    等大夥都笑累了,劉遠示意眾人靜下來,然後一本正經地說:“行軍打仗,那是玩命,隨時都有可能沒命,絲毫不能馬虎大意,你們平常怎麼玩女人,本將不管,但打仗的時候,我的部下,不能碰女人,免得只顧享樂,軍心潰散,色是刮骨的刀,明白沒有?”

    眾看到劉遠認真了,一個個都一臉嚴肅地應了,錢偉強本想說劉遠在出征時把吐蕃公主霸王硬上弓的事,笑話他自身不正,還想說別人,不過嘴一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一個長官,一個是下屬,真這麼做,自討苦吃,還是算了,誰叫地位太懸殊呢?

    劉遠點點頭,然後開始佈置明天的搜索工作,無非是把人分為幾組,分幾個方向查找可疑目標等,並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任務,劉遠很快就分配完了任務。

    分配好任務,劉遠鬆了一口氣,一邊喝著鮮美的羊肉湯,一邊隨意問道:“現在是什麼戰況?”

    幾十萬軍隊,圍繞著邏些城,展開殊死的搏鬥,那喊殺聲、火銃的擊發聲,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是那樣密,在戰場上,成王敗寇,只要能取得勝利,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遭遇戰、伏擊戰、夜襲、約戰、血戰等,每一天都在上演,劉遠一行喬裝打扮,好在吐蕃人不當是敵人,來了唐軍,又及早表明身份,每天都把警戒加強再加強,還算過得很滋潤。

    不過,劉遠每天都關心戰事的進展,畢竟這關係於國家興亡的大事。

    關勇有些興奮中帶有一些遺憾地說:“昨晚李靖將軍擺了一個空營計,把夜襲的一萬多吐蕃士兵殺死殺傷大半,只有小部逃掉,聽說敵軍主將論欽棱也中箭負傷,可惜他的親衛太忠心,拼死把他護了出去,若不然,這又是大功一件,關某沒有在現場,真是太可惜了。”

    “程老將軍聯同牛段兩位將軍,在火銃隊的幫助下,經過一天一夜的血戰,以八千人大破敵軍三萬餘人,追殺三十多里,伏尸遍野,大大地揚我唐軍軍威。”趙福高興地說。

    尉遲寶慶皺著眉頭說:“候將軍遭遇吐蕃軍,被暗箭傷了右臂,還被番兵包圍,幸好吐谷渾大將諾林帶傷火速馳援,殺退敵兵,安得無恙。”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自然打聽來的消息,總的來說,唐軍是勝多負少,形勢一片大好。

    準備充分、糧草充足、再加上投入新式武器。一輪火銃就把吐蕃士兵的銳氣給打掉,這一點讓吐蕃的將領很鬱悶,因為他們一直找不到合適破解方法,在戰場上呈一面倒的趨勢。

    若言沒有那二次大清洗和內亂​​,吐蕃也不至於這般狼狽,也不至於這麼快落敗,實力本來就不如大唐。再加上像蘇毘、工布等遺族在劉遠的挑撥下,不斷在後方搞破壞,以致後院頻頻起火,此消彼長之下,一步步失勢,吐谷渾聯軍也在李二的許諾下。悍不畏死地衝擊,最後就在最擅長的高原地區節節敗退,也許這就是盛極必衰規律吧。

    或許,也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看來吐蕃挨不了多久”劉遠一下子站起來,大聲地說:“諸位,我們也要加緊行動,若不然。就趕不上這次盛宴了。”

    關勇等人一下子站起來,大聲說道:“是,將軍”

    .......

    有了明顯的目標,不到三天的時間,揚威軍就在暗中找到了二個可疑目標。

    在一處山坡上,劉遠爬在草地上,舉著千里目在看,而候軍在一旁解說道:“將軍。這戶牧民最可疑,一家十二口,竟然有八個壯丁,換作普通人,早就調入軍隊了,而他們養了好幾十匹上等的駿馬,每一匹都養得油光滑亮。屬下半夜潛進去看過,餵養的都是精料,派人冒充馬販,沒想到剛一開口。就讓他們給轟走了,非常可疑。”

    劉遠一邊聽,一邊點頭,在望遠鏡中,劉遠看到,那些帳蓬、農具等物,和普通牧民的沒有什麼不同,不過那些人站的時候,站得很筆直,走路時下盤極穩,那眼神、行為舉止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即使不是什麼出口,也是什麼達官貴人在這裡設立的秘密據點。

    環境可以變、身份可以變,但是一些行為習慣,不是輕易能改變的。

    劉遠放下千里目,拍了拍候軍的肩膀說:“從現在起,一天十二個時辰,我要有人在這裡守著,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通知​​我。”

    “是,將軍。”

    ......

    五月二十七日,這是一個值得銘記的日子,在搶渡藏河後,大唐和吐蕃在邏些城外面進行了一個多月的血戰,雙方都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那不死不休的戰鬥,以至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高原被一股血腥味所包圍,這個號稱世外桃源的地方,已經被慾望和殺戮所取代,好在,轉折點終於出現了。

    是戰神李靖。

    李靖設了一個空營計,誘論欽棱夜襲,等他落入圈套後把他重重包圍,一舉重創他的一萬多嫡系精銳,不僅如此,論欽棱胸口中了一箭,雖說要不了他的性命,可也重創了他,從而極大地打擊吐蕃的士氣,也就是他的負傷,吐蕃將士的士氣一瀉千里,軍在無大將之下,被迫退回邏些城死守,其它吐蕃軍將士看到主將回城,也無心戀戰,紛紛退回邏些城,從而被唐軍團團包圍。

    這就是主帥的作用,這就是名將的效應,運用得好,那是如虎添翼,反而,大失士氣,大唐的主將候君集雖說也負了傷,可是除了候君集,大將還在李靖、秦瓊、程老魔王、牛進達、段志玄等名將,無論哪一個,資歷和名氣都不比候君集差,迅速穩定軍心,何況唐軍一直佔著上風,吐蕃的情況不同,不僅一直處於下風,在火銃的攻擊下節節敗退,隨著尚襄、贊婆等名將的墜落,碩果僅存的論欽棱是軍中的精神支柱。

    可是當這個精神支柱也受傷倒下了,那士氣可想而知。

    兵臨城下,勝利在望。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23 16:59
968 抗絕投降


    有一種行為叫班門弄斧,意思是在祖師爺面前擺弄斧頭的小把戲,是一種不自量力的表現。

    這句話放在松贊乾布身上,也很貼切,松贊乾布和論欽棱商議好,以邏些城為誘餌,吸引唐軍包圍,然後利用人數的優勢,對唐軍進行反包圍,外應里合,把唐軍困死在這片遼闊的高原上,最起碼,切斷他的糧道,這樣一來,唐軍就不攻自破,從邏些城到長唐逾千里的路程,將會成為大唐不堪回首的伏骨之地。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雖說君臣二人把算盤敲得啪啪響,可是大唐來的,都是當朝的名將,一個個可以說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很快就看破了松贊乾布的意圖,不急著圍城,反而利用這個機會,對分散在四周的吐番軍隊逐一擊破,一步錯,滿盤皆落索,最後鬆贊乾布只能接受主將受傷、兵力龜縮邏些城的結果。

    換成其它的對手,早就鑽進松贊乾布的圈套,進入他設定的戰爭節奏,雖說他的能力沒有退,不過他的對手,也不是昔日那些有勇無謀之人,自己力量在幾次動盪中大幅減弱,可是對手卻是比往昔的敵人不知躍升了多少級別。

    雖說這一切,在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

    看著城外旗幟林立的唐朝軍隊,站在城牆頭上的松贊乾布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一切來得太快了。

    一旁新任大論赤桑揚敦知道他的心情,不由安慰地說:“贊普請放心,邏些城再三修築,固若金湯,軍民數十萬之從,而我們庫存的糧食,可以支持一年之久,省一些的話,最少可以支持一年多。大唐肯定支持不了那麼久,雖說部隊大部被擊潰,我們吐蕃的將領,很快就會把兵力組織起來馳援,我們的勝算很大。”

    松贊乾布有些苦澀地說:“九個月,僅僅是九個月啊,難道。吐蕃和大唐的差距就那麼大嗎?”

    大唐在去年八月下旬出的兵,現在僅僅用了九個月,吐蕃的大半國土淪陷,都城被圍,看著兵臨城下,無論是哪個國君都笑不出來的。

    一想到李二。松贊乾布就氣得咬牙切齒,這個該死的傢伙,捨得把公主嫁給被自己欺負得抬不起頭的吐谷渾,偏偏自己求一個公主就不行,這不是故意無視自己嗎?不過仔細一想,很快明白,這是大唐皇帝的險惡用心。

    古有二桃殺三士。現在大唐的皇帝用一個公主,就挑起吐蕃與吐谷渾的矛盾,以至不知在這裡損耗了兩國多少兵力,而大唐攻打吐蕃時,吐谷渾可以說極為賣力,傾國之力來助大唐,這當中,那個公主。肯定吹了不少枕頭風吧,可恨啊,吐蕃由盛轉衰,就是鎮蕃軍入吐蕃時起的,不僅重創吐蕃的經濟,還散播謠言,大將軍尚襄在動盪中被毒殺。那一次內亂,可以說自斷一臂。

    都是女人惹的禍。

    赤桑揚敦小聲地勸說道:“贊普大人不必嘆氣,大唐進展神速,是我們故意把他放進來。大唐想攻下我們吐蕃,只怕它還沒有這副好嘴牙。”

    大唐的進展神速,雖說是松贊乾布誘敵深入的結果,但是二人心裡都明白,大唐有神秘武器火銃,就是循序漸進地推進,只怕進展也不慢,再說他們一直沒有想到,阿波.色暗中投靠了大唐,導致區播城的淪陷,不僅士氣大受打擊,就是很多議好的計劃也沒法實施。

    沉默了一下,松贊乾布幽幽地問道:“論欽棱大將軍的傷勢如何?”

    “回贊普的話,大巫師親自施法,大將軍的傷情已經穩定,只要保養得好,不出三個月,又可以彎弓騎馬、舞刀弄槍。”赤桑揚敦聞言連忙說道。

    三個月?論欽棱心裡苦笑道:希望三個月後,邏些城還在吧。

    就在松贊乾布沉思間,一旁的瓊波.邦色大聲說道:“吐贊,你看,大唐的使者來了。”

    松贊乾布往城下一看,只見一個官員模樣的人,單人單騎,扛面一面白旗,一邊搖著旗,一邊還大聲地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奉我皇旨意,請吐蕃贊普城頭一聚。”

    “假惺惺的來了,贊普,讓我一箭送他上路。”瓊波.邦色一臉怒氣地說。

    “不可”赤桑揚敦連忙說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是不成文的規矩,不可妄動。”

    “可他們把噶東贊大人殺掉,此事又怎麼算?”

    噶東贊是在襲殺唐朝重臣時被抓,就是殺了也沒話可說,可是這話松贊乾布是說不出來的,只是搖搖頭說:“此一時,彼一時,聽聽他說什麼也好,不然倒顯得我吐蕃無理了。”

    看到贊普都開口了,瓊波.邦色也無話可說,應了一聲,然後退到一邊。

    此時那名大唐的傳名官已經來到城牆下面,大聲喊道:“吐蕃贊普安在?”

    松贊乾布站在城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傳令官,雖說現在吐蕃處於劣勢,可是他依然高傲、依然高高在上,那股上位者的氣勢一點也沒變,聲音洪鐘地說:“本贊普在此,你是誰?”

    “在下新任禮部侍郎陸餘慶,奉皇上旨意,特與讚普大人一聚。”

    “閒話少說,本贊普沒空和你閒聊,你有什麼要說就快點說。”

    現在都兵臨城下了,雖說知道這個時候,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話,不過的松贊乾布還是想听一下,李二給自己開什麼樣的條件。

    陸餘慶大聲說道:“吐蕃屢犯大唐國境,犯案累累,更是撕毀盟約,血屠淞州,其言可責、其行可恥,是挑起兩國戰事的罪魁禍首,故我王順應天意,興兵征討,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皇懷有慈悲之心,為了避免生靈塗炭,化干戈為玉帛,只要吐蕃贊普打開城門投降,進京請罪,我皇就給你一個機會。”

    真不愧是來勸降的,其它的才能尚未得知,可是那聲音卻是中氣十足,不僅松贊乾布聽得真切,就是站在城裡的很多人,也聽得清清楚楚,那唐朝的人,果然是知人善用,派了這麼一個大嗓門來勸降。

    “哈哈...哈哈哈....”松贊乾布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笑罷,一臉不屑地說:“就這​​些?”

    果然沒什麼好話,當了"biao zi"又要立貞操坊,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在吐蕃身上,而自己卻什麼事都沒,簡直就是惹人厭,特別是打開城門投降,還要入京請罪,一旦投了降,就什麼都沒有了,入京請罪?那還能回來嗎?十有八九當一個廢人一般被軟禁,等到時機差不多再痛下殺手。

    這算盤打得還真不錯,還想讓自己投降呢。

    “是,我皇所說的話,就是這些,請贊普大人好好考慮一下,也為城內裡的吐蕃軍民考慮一下,倘若不降,他日城破,只怕生靈塗炭。”陸餘應繼續說道。

    松贊乾布若是這麼容易被說服,他就不是松贊乾布了,聞言取過一把鑲以玉石像石的角弓,抽出一箭,嫻熟地張弓搭箭,“嗖”的一聲,那箭徑直朝大唐勸降的使者射去,那陸餘慶也真了得,直端坐在馬背上,不閃也不避,顯出極大的膽色,好在那威力強大利箭,一下子插在馬的前面,箭身入泥三尺之深,猶如一個釘子,把箭一下子釘在地上。

    “天上的神靈見證,本吐讚說的話,猶如釘在地上的箭,我吐蕃軍民絕不投降,一直抵抗到最後一刻,而本贊普,也誓與邏些城共存亡,你走吧,我不殺來使,再不走,本贊普下一箭,就會射穿你的心窩。”

    城下勸降,只是其中一個手段,陸餘慶也沒指望松贊乾布會這般乖乖投降,聞言也不再勸說,對鬆贊乾布行了一禮,朗聲地說:“那我們就戰場上見個分曉吧。”

    說完,調轉馬頭,扛著白旗,慢慢地騎回自己的大本營。

    對於他來說,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候君集也並不急攻城,在城外搭起鹿角、拒馬等設防禦工程,把邏些城如鐵桶一樣包起來,未進攻先防禦,不冒進,盡顯名將風範,吐蕃人看著也沒有辦法,因為幾隊手持火銃的隊伍做好攻擊的姿勢,只要吐蕃士兵敢衝出來,那是一打一個準,一打一個倒。

    此時,在遠處的一處山峰上,劉遠帶關幾個得手下,遠遠觀望著戰爭的進程。

    這種動輒數以十萬的大軍團作戰,那不是經常有的,這不是後世裡幾十人就號稱百萬大軍的可笑場境,這可以真真切切的大軍團交戰,生死相搏景像,人類冷武器時代所能湊出最輝煌的樂章,這是一次很寶貴的經驗,劉遠可不能錯過。

    “這吐蕃,就這樣沒了?”候軍有些吃驚地說。

    眼看被大唐包圍,又在城門大肆建造工事,吐蕃好像沒有絲毫辦法,候軍不由心生失望。

    尉遲寶慶有些不高興地說:“什麼這​​樣注沒了,容易點打下來,不用傷亡那麼多將士不好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感覺,吐蕃好像沒我們想像那麼強啊。”

    “好了,別吵”劉遠阻止了兩人說話,淡淡地說:“松贊乾布沒你們想像中那麼簡單,看吧,估計他也快出招了。”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4-6-23 23:50
969 愛惜羽毛

   “太可恨了,這些唐軍仗著有火銃,竟這般肆無忌憚。”   看著唐軍把防禦工事修築在邏些城外,赤桑揚敦氣得臉都紅了。

    自松讚幹布上位來,吐蕃就走上了一條擴散稱霸之路,一路暢順。在英勇的吐蕃的勇士面前,敵人是膽怯的、顫抖的,不少人望風而逃;以戰死為榮的吐蕃人,用自己的勇氣和凶悍震攝了敵人,也征服了高原,建立霸主地位。現在被大唐兵臨城下,還這般肆無忌憚,能不生氣嗎?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松讚幹布的臉色也不好看,兩眼盯著那些正在修防禦工事的大唐士兵,頭也不回地問道:   “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就等讚普大人下令。”  瓊波邦色恭恭敬敬地說。

   “去吧。”松讚幹布的嘴邊露出一絲殘忍笑容,向瓊波邦色揮了揮手。

   “是,讚普。”

    .......

   “老牛,到你出牌了,老是你最慢。”   程老魔王拿著一把葉子牌,一邊吃著肉乾,一邊催促牛進達打牌。

   “好吧,我出三萬。”

   “等等,碰!”   一旁的段誌玄笑嗬嗬地抽出二張畫著三萬的紙牌,然後又甩了一張出去:   “東風,李將軍,到你了。”

    大決戰在即,空氣中都彌漫著火藥味,可是程老魔王、牛進達等幾個老將卻在臨時搭建的帳蓬裏輕鬆地打起牌。他們的狀態,正是唐軍的精神壯態,大唐士兵一個個輕鬆應對,在他們眼中,有了火銃這樣的神器相助,吐蕃人根本衝不出來,拿下邏些城,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行軍在外,軍中不能喝酒、不能賭博、不能鬧事,可是幾個老將在無聊之下,就玩起紙牌麻雀來,這玩兒傳自揚威將軍府,由公主開始,慢慢開始流行起來,在貴族上層很受歡迎。程老魔王幾人不玩錢,只圖一個樂子,自然不算犯規,不過就是真的犯規,候君集也沒有這個膽量來沒收幾位老將的牌。

    大唐人才太多了,根本不用那麼多人。有候君集和秦瓊壓陣,不會出什麼事,再說幾百管火銃也不是吃素的,幾個人都很放心地玩了起來。

   “對了,你們看到劉遠那小子和他揚威軍在哪沒有?”   程老魔王突然好奇地問道。

    牛進達搖搖頭說:   “他們出了匹播城,很久沒見過他們了。據說他們繞過藏河前進,還真是能跑!哦,對了,聽說他最近又扮成吐蕃人,上次我一個斥候隊的碰到他們,還想動手的,不過他們及時表明身份。”

    “嗬嗬”段誌玄笑著說:   “估計又在冒什麼壞水了,段某都替松讚幹布感到不幸。碰上這麼一個對手,若沒有小遠的這麼多獻策和奇思妙想,吐蕃不會淪落至此,唐之瑜亮啊。”

    李靖在一旁點點頭說:   “在大唐,沒人比他幹得更好的了。不過在實力面前,一切都是紙老虎。像最後的決戰,還是不是由我等來完成嗎?所以說,兵多將廣才是王道。嗯!其實他們也來了,就在右邊那座山上,遠遠地觀望著呢。”

   “這小子,想撿便宜吧!算了,反正他那點人也指望不上,那些都是皇上親兵呢。”   程老魔王一邊說,一邊有些得意洋洋地說:   “到時攻城時,讓他看看我們的威風,不要讓他覺得我們幾個老傢伙老得不行了。”

   “好!”

   “那當然,現在睡夢都想著松讚幹布的人頭呢。”   眾人一起點頭道。

    放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不過,跑到這苦寒之地,為的就是好好搏一把富貴。現在大將很多,若想皇上另眼相看,那就得拿出戰績、奪得軍功。

   “澎澎澎....”

   “嗚嗚......”

    就在幾人談得正酣的時候,突然聽到有戰鼓和吹號角的聲音,一聽到這些聲音,正在打牌的四人下意識傾聽著。

    段志玄一直鎮守西線,對吐蕃的號令非常熟悉,一聽聲音馬上說:   “這不是大唐的號角聲,是吐蕃的號角聲。咦!這還是進攻的號角呢!”

    李靖皺著眉頭說:   “聽這聲音,是吐蕃過攻的號角,他們竟這般大膽,不怕火銃了?”

    程老魔王把牌一擲,一臉正色地說:   “走,我們看看,他要幹什麼?”

    沒事的時候,可以偷偷懶,沒人說半個不字,不過現在號角都吹響,再不出現,那可是太不負責,此事傳回皇上耳裏,只怕不喜。玩歸玩,工作歸工作,眾人能成為名將,自我的控制能力自然不低,聞言一個個把牌放下,拿起自己的武器,就衝了出去。

    眾人一出帳蓬,就遠遠看到,只見吐蕃那扇大門緩緩打開,接著一群手裏拿著彎刀、長槊的人,開始向大唐的營地殺過去,令人吃驚的是,這些人不僅沒有好的武器,就是馬匹也沒有,拿著最簡陋的武器就這樣衝過來。

    候君集的臉色變了、程老魔王、李靖等人的臉色,也變了,這些身經百戰、殺人不眨眼、泰山崩塌在眼前也面不改變色的將領,臉上出現震驚之色,在震驚裏,還有幾分暴怒的。

    脾氣暴躁的程老魔王咬牙切齒地說:   “松讚幹布此人,簡直畜生也不如。”

    能讓一眾名將震驚,能讓程老魔王暴怒,自然不是什麼好事,或者說,是極為齷齪、不屑之事:吐蕃士兵把一批穿著大唐衣飾、嘴裏叫著大唐話的百姓驅趕在前面,然後騎著馬,用彎刀和弓箭驅趕他們衝向大唐的營地,跑得稍些一點,輕則用皮鞭抽,重則直接砍翻和射翻,逼著那些百姓去衝擊唐軍的陣地。

   “將軍,不要放箭,我是大唐的子民”

   “饒命啊!不要,不要殺我。”

   “官爺,是自己人,不要開火銃啊。”

   “天啊!救救我吧!”

   “救命啊,我不想死的。嗚......”

   “官爺,我不是作反,我孩子在他們手啊,嗚嗚嗚,原諒我吧!”

    .........

    活生生的人,猶如牲口一般,被暴力驅趕向自己人衝去。那是什麼樣的老百姓啊!一個個面黃肌瘦,衣不遮體,很多身上、臉上都烙有屈辱的奴隸記號;其中有一部分是女子,她們又黑又瘦,驚恐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很多還裸著上身,一看就知不知受到多少非人的遭遇,拿著她們根本不熟悉的簡陋武器,衝向自己的軍隊。

    不用說,這些都是被吐蕃擄來,一直飽受折磨的大唐的百姓。此刻,他們被松讚幹布用來充當肉盾,掩護他的士兵去攻擊大唐營地。

   “讚普大人,這招太妙了,看這些唐將怎麼辦?”   城牆上的赤桑揚敦一臉高興地說,作為一個文臣,他並不摻與戰事,他也是這時才知松讚幹布的策略。

    他這才明白,為什麼吐蕃在糧荒時,還特地撥一點糧食來吊住這些奴隸的性命,原來一早有這樣的打算了,果然是高。

    松讚幹布看到那些還沒行動的火銃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   “這些奴隸,已經浪費了本讚普很多糧食,現在正好榨光他們最後的價值,順便可以省下一大筆糧食。”

   “讚普大人,若是唐軍不顧這些大唐百姓的安危,強行攻擊呢?”  赤桑揚敦有些疑或地說。

   “不怕,前面有他們擋著,充當肉盾,就是死,也是死他們。勇士們有足夠時間撤退!”   松讚幹布眯著雙眼,一臉肯定地說:   “再說,本讚普賭他們不敢攻擊。”

   “他們不敢攻擊。”  就在松讚幹布一臉肯定的時候,站在遠方山峰上的劉遠一臉擔憂地說:   “這下麻煩了。”

    關勇吃驚地說:  “為什麼?這些百姓有什麼來頭不成?有皇親國戚在裏面?為什麼不敢攻擊?”

    劉遠沒有說話,候軍則是一臉凝重地說:   “很簡單,領軍的,都是功成名就的將軍;若是以前,他們會毫不猶豫地下令攻擊,甚至也會利用這一招。但現在不同了,人有了名氣,就會顧忌重重,愛惜羽毛,若是下令攻擊,那就是屠殺大唐的百姓,皇上下令征伐吐蕃,除了報仇、懲罰,還有一條理由,那就是救回被掠走的大唐百姓,若然把他們殺死了,這是自打嘴巴,皇上的顏面,往哪時放呢?”

   “是啊!”  趙福咬著牙補充道:   “此事就算皇上不追究,可是一世英名就會蕩然無存,還要背負屠夫的千古罵名。太可恨了,松讚幹布這招真是太毒了。”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看來,事情並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簡單,而松讚幹布,也並沒有大夥心目中那般無能。

   “看來這次要吃虧了!”   劉遠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劉遠的話沒錯,在吐蕃士兵的驅趕下,那些手執的簡陋武器的的大唐百姓越來越近,站在前面的士兵,都看到百姓眼角的淚水了,或許是害怕、或許是悔恨、或許為難;一些女子,一邊跑一邊哭,或許幾年前她們還是如花般的少女、美豔的少婦,可是現在,她們已淪落到赤身露體也感受不到羞恥的人。對,是人,她們都不把自己當女人了......

    很多舉著的火銃,慢慢放下,士兵們臉上,更多的是迷茫和掙扎。他們不怕死,那捅向敵人身上的刀也從沒猶豫,但是,面前著這些鄉親父老,他們實在下不了手。

    候君集臉色都青了,內心有如天人交戰,最後一咬牙,大吼一聲:   “撤!”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4-6-23 23:58 編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25 11:19
970 人與戰爭


    士氣衰落,鬥起已失,再不走,後果不堪設想,戰場上瞬息萬變,兵書和戰法是死的,而人是活的,越到關鍵時刻,就越考驗為帥者的智慧,看到情況已經超出自己的掌控範圍,候軍集果斷下令撤退。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一聽到撤,那些舉著火銃的士兵,如釋重負地收起火銃,而兩旁的盾牌手很熟練地把他們包進去,掩護他們後退,攻有序、退有度、進退自如,唐軍的訓練有素在此刻盡顯無遺。

    “殺,贊普大人有令,殺一人獎銀十兩,殺一火長賞銀二十兩,級別越高,賞得越多,吐蕃的勇士們,讓唐狗看看我們的厲害,給我殺啊。”瓊波.邦色在馬上瘋狂地揮舞著彎刀,吼聲如雷地叫著。

    大唐的部隊已經開始撤退,陣營開始出現少許混亂和空檔,此時是最佳的進攻時機,作為久經沙場的老將,瓊波.邦色自然不會放過,一邊說一邊用力策馬,不再跟在那些奴隸的後面,很快衝前面,趁唐軍隊營大亂之際,開始進行追殺,那些吐蕃士兵看到自己的主將身先士卒,如此英勇,一個個紅著眼,吼聲連天地衝上去。

    最近被唐軍打得沒了脾氣,沒了血性,還沒衝到唐軍面前,就被那接連不斷的火銃打死打傷,根本近身不得,一直被壓著打,肚子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現在有機會一雪前恥,自然不會放過,一個個高聲喊殺,捨命往前衝。

    站在城牆督戰的松贊乾布眼裡出現一絲莫名的興奮,大聲傳令道:“來人,給我出擊,追,搶回一根火銃,賞銀一百。”

    機會終於來了。在戰場上成長起來的松贊乾布也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一看到唐軍撤退,隊營大亂,馬上吩咐城裡的軍隊也加入攻擊的行列,而他對唐軍的火銃可以以垂涎三尺,做夢都想擁有,現在要是有人用一根火銃換他一個妃子。松贊乾布都毫不猶豫地換了。

    在他的信念裡有一條格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殺啊”

    “把這些唐狗全部殺光。”

    “終於可以報仇了,殺光他們。”

    吐蕃士兵一個個如狼似虎地衝出去,殺聲震天地追趕被迫後撤的唐軍。

    完了.....

    劉遠放下千里目,都不忍心看了,一方得勢。一方失勢,不用說,唐軍這次要吃大虧,這些事情,已經超越戰爭之外,不是簡單用武力可以解決,大唐並不缺乏名將。相反,有的是名將,如果是普通的將領,松贊乾布這招就不用好了,在場的主將,一個個都是功成名就的將軍,一個個都愛惜羽毛,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和名氣去賭。

    松贊乾布一下子抓住了唐軍最致命的弱點。

    看到唐軍撤退。一旁的候軍心情最複雜了,因為這場戰鬥,無論是進是退,候君集都需要負責任了,若是進,會擔負罵名,有可能功不抵過。若是退,損失所失難免,又會落得一個指揮不力的罪名,可以說。這一把,候君集被松贊乾布坑了,坑得還不輕,看到唐軍最後時刻選擇撤退,候軍心中若有所失之餘,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勝敗本是兵家常事,再說情有可願,並非他指揮不力,這次敗了,下次再胜,就可以將功補過,若是背上一個“屠夫”的罵名,那是遺臭萬年。

    “將軍,我們,我們要不要去的幫他們一把?”候軍突然小聲地說。

    劉遠搖了搖頭說:“幫?怎麼幫?幾十萬大軍,我們這點人能幹什麼?到時救不了,連自己都搭進去。”

    一旁的趙福一臉憂心忡忡地說:“將軍,松贊乾布一直用這麼陰狠的這招,我們該怎麼辦?唐軍就這樣被人壓制嗎?”

    “是啊”關勇皺著眉頭說:“若是這樣,那麼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徒勞無功?”

    “不會”劉遠注視著唐軍撤通的背影,淡淡地說:“戰場瞬息萬變,松贊乾布只是打了唐軍一個措手不及,在戰場上沒有一招鮮吃遍天的事情,等唐軍穩了軍心,有人願意站出來,那麼松贊乾布這招就沒有效果了。”

    眾人聞言,一個個暗暗點頭,劉遠現在無心看大唐被追殺的畫面,轉過馬頭,淡淡地說:“好了,沒什麼看頭,我們走吧。”

    “將軍,我們去哪?”尉遲寶慶有些好奇地問道。

    “去狩獵”

    尉遲寶慶有些吃驚地說:“將軍,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狩獵?”

    劉遠朝尉遲寶慶騎著那匹馬的屁股用力踢了一腿,沒好氣地說:“本將軍是那種幸災樂禍的人嗎?會獵於吐蕃,明白沒有?本將現在心情不好,你們去獵殺吐蕃的斥候小隊吧,對了,那種秘密據點附近,有少明崗暗哨,你們去把它撥掉,免得到時行動不便,去的時候,只穿我們大唐的鎧甲,不要引起他們的警惕。”

    “是,將軍。”

    .......

    邏些城內,很多百姓和士兵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笑容,一個個人都多了幾分生氣,因為他們的軍隊,終於獲得了一場期待已久的大勝,這個消息,猶如陰霾中透出一絲燦爛的陽光,讓人看到了希望,吐蕃的軍民高興異常,而皇宮中的松贊乾布,也是喜形於色,拿著一支奇怪的東西,在火光下仔細的端詳著。

    是大唐的秘密武器:火銃。

    松贊乾布摸著這支不是槍也不像棍、不能挑也不能刺的火銃,猶如摸著一個年方二八的絕色女子那樣滿足,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神器啊,現在終於可以在手中把玩了,雖說不知怎麼操作,可是已經足夠讓他興奮了。

    良久,松贊乾布把火銃輕輕放在案几上,扭頭高興地說:“好,好,瓊波一族果然多將才,邦色將軍一出馬,就把唐軍打得屁滾尿流,二十萬多萬唐軍被將軍追殺六十餘里,把唐軍殺得屍橫遍野,還繳獲了這麼多神器,真是本贊普的福將,哈哈哈......”

    邏些城外一戰,瓊波.邦色可以說極為出彩,領兵追殺暫時撤退的唐軍,一追就追了六十多里,追到唐軍預先修築第二道防線,看到唐軍準備充分,再說天氣將晚,這才鳴金收兵,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取得一個不錯的戰績:殺敵三千餘人,俘虜了五百多人,繳獲戰略物資一批,最重要的,是弄到十幾桿松贊乾布夢寐以求的大唐火銃。

    光是這一戰,就足已名垂吐蕃的史冊。

    聽到松贊乾布讚揚,瓊波.邦色很識趣地說:“不敢,這些都是讚普大人的功勞,沒有贊普大人的妙計,估計我們還困於大唐的火銃陣衝不出呢。”

    “呵呵,沒有將軍的奮勇殺敵,也不會取得這麼好的戰果,本贊普宣布,瓊波.邦色將軍作戰出色,打出吐蕃將士的威風,打出吐蕃勇士的士氣,還繳獲這麼多火銃,現升你為左茹大將軍,賞黃金一萬兩,​​美女十名。”

    左茹大將軍?

    這可是一個很高的官職了,吐蕃權力最大、最受倚重的,自然是中茹大將軍,自尚襄死後,就是論欽棱把持,雖說他受了傷,不過他的地位,吐蕃還是無人能撼動,一場追殺,就得到一個僅次於中茹大將軍的職位,瓊波.邦色內心也滿意之極。

    瓊波.邦色連忙行禮道:“謝贊普大人,瓊波.邦色以後一定不負贊普的期望,願為贊普大人犬馬之勞。”

    松贊乾布親自扶起他,把瓊波.邦色拉坐在自己身邊,笑著說:“好,我們君臣二人,今晚就好好喝上二杯,祝賀將軍繼續為我吐蕃出力,把大唐軍隊驅逐出去,最好是他們全部死在高原上,用他們的血肉滋養我們草地。”

    被松贊乾布拉坐在身邊,瓊波.邦色一時有種受寵若驚地感覺,聞言一臉激動地說:“是,贊普大人,瓊波.邦色原為贊普大人蕩平的一切的敵人。”

    “來,吃了這碗酒再說。”

    “贊普大人,請。”

    “哈哈哈,好酒量,來人,倒酒.......”

    有人歡喜有人愁,邏些城內喜氣洋洋,歡慶著勝利,而離邏些城六十多里唐軍大營裡,則是一片愁雲。

    在帥帳內,候君集拿著最新統計的損失列表,臉色鐵青,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陣亡三千二百八十六人、傷四千七百六十二人,七百八十六人失踪或被俘,三個盾牌手小隊陣亡、負責阻擊的陌刀隊傷亡慘重.... ..就是最為看重的火銃隊,也死了五十餘人,丟失了十幾桿珍貴的火銃。

    大唐自進吐蕃高原以來,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大的虧,候軍集能不氣嗎?

    程老魔王咬著牙說:“松贊乾布做得了初一,我們也能做十五,這樣吧,我們也抓吐蕃的百姓沖在前面,看他們攻不攻擊。”

    “不可”李靖皺著眉頭說:“松贊乾布可以不在乎,我們能不在乎嗎?再說到時有百姓陣亡,別人也可以說我們放任吐蕃人去屠殺我們的百姓。”

    “吐蕃人,全民皆兵,放吐蕃兵去殺大唐受苦受難的百姓,只怕,只怕受人以柄。”秦瓊也一臉猶豫地說。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25 11:20
971 行屍走肉


    秦瓊的話說完,眾人又一陣沉默。

    唐軍一下子退了六十多里,看似是大敗,其實,對於吐蕃山多地多,人口少城池少的特點,特別邏些城地區很多地方都是光禿禿的,沒有什麼天然的險阻,也沒有什麼關卡,進六十里和退六十里,並沒多大差別,大唐準備充分,就是步兵也配有馬匹,這點距離可以忽略,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對待那些充當炮灰的大唐百姓。

    因為軍隊保護不力,他們被抓來這苦寒之地折磨,本來就心中有愧,現在還對他們下手,於心何忍?特別是那些被凌辱得不成人樣的女子,那一張張驚懼中帶著淚痕的臉、那一個個裸露的身體、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疤,就像一塊塊壓在眾將的心上的大石,讓眾人喘不過氣來,對侍敵人,可以無所顧忌,但對這些大唐的百姓,下得了手嗎?

    在場之人都知道解決的辦法,但是沒人開口,因為,做不出來,愛惜羽毛是一個原因,人性道德,則是另一個因素。

    候君集看到眾人沒說話,只好沉聲打破僵局:“諸位有什麼想法,大可說出來,萬水千山我們都跨過了,現在就差最後一步,我們可不能前功盡棄。”

    程老魔王猛地一拳重重擊在案几上,咬著牙說:“要不,我們幾個老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起發布命令,就是皇上怪罪下來,我們一起承擔,有什麼罵名,我們也一起背好了,總不能臨進門的一步邁不出去,最後前功盡棄吧。”

    “老程說得對”秦瓊一臉不岔地說:“那些百姓的命是命,我們麾下的將士的命就不是命?那些百姓也就三五千人。可為了避讓他們,我們傷亡上萬人,這樣算起來,我們虧得還多。”

    李靖瞇著雙眼說:“無毒不丈夫,這些老百姓竟敢拿兵器對著王者之師,簡直就是造反,我們就說他們是叛徒。投靠了吐蕃,殺死他們那是為國除害,說出去,別人也無可反駁。”

    真不愧是戰神,這麼快就想到破解之法,如此一來。不僅沒有過失,不用背負罵名的,還能化作戰功,簡直就化腐朽為神奇,一舉兩得。

    換作平時,眾人一早就拍掌叫好,可是李靖的話音一落。眾人又陷入沉默。

    戰場上,雖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但也有分別,憑實力取勝,那王道;靠誣陷奸計得逞,那是小道、歪道,救不了人。還在別人頭上潑髒水,不是君子所為,也不是名將所為。

    幾個人都盯著候君集,他是主將,自然是他拿主意,做主將就是這樣,有功領大頭。有黑鍋也是背大份。

    候君集也猶豫起來,其實這兩個方法,他早就想到,只是不願說出來。有什麼事,一起分擔罷了,現在看到眾人看著自己,一時間心中有如天人交戰,一時覺得這個辦法好,一會又覺得另一個方法妙,遲遲沒有拿定主意,就在候君集最糾結的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牛進達開口了:

    “候將軍,末將願為先鋒,攻下邏些城,請將軍批准。”

    程老魔王聞言一震,扭頭叫道:“老牛,你.....”

    很明顯,為了破壞松贊乾布的陰謀,牛進達一個人出來承擔罵名,犧牲自己,成全在場的人。

    候君集也大吃一驚,雖說心裡一鬆,慶賀有人肯站出來,不過臉上還是不動聲色,一臉焦急地說:“牛將軍,有什麼事,我們慢慢商量,共同進退啊。”

    牛進達搖搖頭說:“沒什麼好商量,你們幾位,都是功成名就之人,俺老牛高不成低不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這麼一件小事,幾個大將都得沾污,不值當,俺老牛年輕時受過幾次重傷,現在身子骨不行了,快要退了,幾位兄弟都是前程無限,就不必趟這渾水,至於反叛一事,就算了吧,紙包不住火,怎麼能堵得住悠悠之口。”

    程老魔王皺著眉頭說:“老牛,那你太委屈了。”

    “呵呵,說不定這是功勞呢”牛進達自嘲地說完,繼續說道:“若是皇上怪罪,幾位兄弟還要幫忙求情啊。”

    “牛將軍,你真決定這樣做了?”候君集再確認多一次。

    “好了,就這樣吧,諸位兄弟不要勸,也不要和俺老牛爭了,我們不如討論一下的明天戰事安排吧。”

    ........

    邏些城內,那厚厚的城門後面,一個個衣衫襤縷的大唐百姓無力地坐在地上,男男女女就這樣擠在一起,雖說太陽曬著,可是他們卻不敢亂動,因為四周有拿著武器的吐蕃士兵虎視眈眈地看著。

    沈金財坐在人群當中,看看一旁一臉獰笑的吐蕃士兵,再看看自己僅用一塊破布遮住的下體,不由心中一陣灰暗。

    三年前,自己是還是村里有名的好小伙,讀過幾年書,還跟家中的長輩習過武,長得相貌堂堂,家中還有十多畝上好的良田,不知多少姑娘對自己拋媚眼,不出意外,娶妻生子,男耕女織,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的,可是,出去訪友時被吐蕃人擄走,一直做奴隸,只是三年,一個壯小伙活活折磨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

    現在,又被送來當炮灰了。

    昨天跑得還算快,唐軍也沒有舉起屠刀,今早聽說唐軍去而復返,今天又要再當一次炮灰,只願運氣還像昨天一樣好。

    正在思念間,只見一隊吐蕃士兵抬著一桶桶東西過來,遠遠就聞到一股誘人的肉香,沈金財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幾下,自己已經不記得,上次吃肉是什麼時候了,這些人怎麼往這裡來的,他們不是給自己這些奴隸送肉吧。

    “百戶長,我們為什麼給這些奴隸送肉,要知道現在進行管制,我們每天都是限量呢,太浪費了吧。”一個吐蕃士兵忍不住說道。

    那個百戶長的人冷笑道:“唐軍一會就要進攻了。不給這些二腳羊吃飽一些,到時腿軟,怎麼衝擊大唐的陣營,你去?”

    “不,不,不,那些火銃太厲害了。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些兩隻羊還真是有用,我們昨日大破唐軍,就是他們立的功呢,給些肉他們吃也值了。”

    那個士兵有些鄙視地說:“這些人真沒骨頭孬種,換我們吐蕃的勇士,早就拼了。”

    “嘿。不拼才好,若不然,哪裡有這麼奴隸可以使用,哪有這麼多美女可以玩弄肆意,可惜,這些女人都已經玩殘了,現在看著都噁心。”

    “百戶長。不如以這些奴隸作為要挾,要大唐多送美女供我們享用,那該多好。”

    “哈哈.......”

    沈金財雙拳緊握,牙關咬得緊緊的,可是他死死忍住,住在大唐與吐蕃的邊境的他,本來就會一些簡單的吐蕃話,在吐蕃三年。一早就掌握吐蕃語,兩個吐蕃士兵論論的時候,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特別說到二腳羊時,更是怒火沖天,他知道,二腳羊的說法是五胡亂華時出現的。那些胡人在沒有軍糧時,就抓百姓隨軍,視人如畜生,殺人取肉充飢。慘無人道,二腳羊,那是華夏人心中最大的痛。

    現在把這裡的大唐的百姓視作二腳羊那是什麼意思?

    ”哎喲”就在沈金財憤怒間,一個吐蕃士兵打了個踉蹌,接著暴怒,對著一個年約五十的老者拳打腳踏,一邊打一邊罵道:“該死的賤奴,你的腳往哪裡放?我踢死你,踢死你。”

    原來那個士兵聊得興起,沒注意前面有一隻腳,一不留神,就被絆了一下,於是這名士兵就把責任全推在這個老頭身上,毫不客氣地對他拳打腳踢,毫不理會他毆打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

    這個老者沈金財認識,原是一名陳姓商販,被劫來這裡比自己還久,有五年了,原來大腹便便的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骨瘦如骨、行將就木的老頭。

    “行了,魯魯木,快點幹正事,別把人給打死,要是人少了,就沒什麼效果,你沒聽贊普大人是怎麼說的嗎?不能隨便殺這些賤奴。”那名百戶長有點不耐地說。

    “是,是,百戶長。”那士兵應了一聲,不解恨似的,又踢了一腳老陳頭,嘴裡嘟嚷著算你好運的話,這才繼續往前走。

    “老陳頭,老陳頭,你沒事吧?”那兩個吐蕃士兵一走,沈金財連忙扶起老陳頭,一邊替他拭去嘴角的血跡,一邊小聲呼喚著。

    “咳…咳…”那老陳頭咳了二聲,然後苦笑著說:“暫時還有一口氣,死不了,我倒想他把我這骨頭打死,一了百了。”

    沈金財忙勸說道:“老陳頭,別老想著死,皇上派人來救我們了,你放心,到時我們一定可以回家,別老說什麼死啊死的,不吉利。”

    “回家?”那老陳頭眼裡出現了一絲炙熱,不過他很快又變得暗淡,搖搖頭說:“吐蕃人利用我們去殺害大唐的將士,看著一個個將士倒下,我老陳頭心裡真不是滋味,我們都是大唐人罪人,嚴格來說,我們是叛徒,就算皇上大量,不計較,可是你看看,我們臉上、身上刺了奴隸的印記,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是回去,也沒臉見鄉親父老,給家裡丟臉,還不如死在這裡,一了百了,也不用受別人的白眼了。”

    頓了一下,老陳頭搖搖頭說:“其實,我們現在可以說行屍走肉,都不算是個人了。”

    行屍走肉?老陳頭沒想到同,自己每說一句,沈金財眼裡的光芒就淡一分,當說到行屍走肉時,他的兩隻眼神都沒什麼光采了,兩手不停地用力互搓著,顯得非常糾結………

    這時那些吐蕃士兵把肉放下,大聲地說:“我們贊普可憐你們,給你們這些賤民賜肉,每人只准拿一塊,一會記得跑快一點,跑得慢的,格殺勿論,好了,快點吃吧。”

    說完話,又有人用大唐話喊了一遍。

    語音一落,那些飢腸轆轆、不知多久沒有聞過肉味的大唐百姓一哄而上,不顧得燙,拿起一塊就拼死啃了起來,剛才奄奄一息的老陳頭的行動不慢,不一會就搶回了肉,還給沈金財拿了一塊,塞到他手裡說:“老弟,吃吧,就是死,千萬不要做餓死鬼,要是做了餓死鬼,那下輩子就不能投個好人家了。”

    沈金財楞了一下,很快有了一點神采,捧起那塊肉,拼命地撕咬了起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25 17:11
972 人心人性


    “嘭嘭嘭....”

    “嗚嗚....”

    雖說經歷前一天的慘敗,第二天唐軍捲土重來,重新包圍了邏些城,事實上,退了的六十多里並不算什麼,只有一夜的功夫也做不了防禦,松贊乾布知道在野外防不住大唐犀利的火銃攻擊,乾脆撤回城裡,以至候軍集再度輕易包圍了邏些城,士兵們踏著整齊的步伐,敲響戰鼓、吹響號角,一步步向邏些城逼近。

    松贊乾布眉頭緊皺,對一旁的瓊波.邦色耳言幾句,瓊波.邦色點點頭,走下城牆,準備整合軍隊,迎擊唐軍。

    當然,沖在最前面充當肉盾順便衝擊唐軍大營的,就是那些悲慘的大唐百姓。

    唐軍又在城外修築工事了,候君集可以等,可是松贊乾布等不得,看著再次肆無忌憚的大唐士兵,松贊乾布向下面負責出擊的瓊波.邦色揮了揮手,示意攻擊。

    “嗚...嗚嗚嗚....”“吱....”

    很快,在吐蕃特有的號角聲中,邏些城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大群大唐百姓猶如牛羊牲口一般被吐蕃士兵驅趕著沖向唐軍的營地,號角聲、鞭策聲、哭喊聲、求饒聲交織成一片,一切宛如昨日重現。

    唐軍的戰鼓聲、號角聲突然停了下來,候君集等人在中營觀戰,新任先鋒牛進達則是一臉沉色站火銃隊的前方,沉若水,冷如冰,一言不發地看著那些哭喊著前進的大唐百姓,兩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頭,用力之大,那青筋突顯了出來。

    “火銃隊聽令,裹巾。”牛進達突然大聲地吼道。

    那些士兵一聽,稍稍猶豫了一下,不過訓練有素的他們,一個個從身上掏出一條白綾。綁在頭上,猶如披麻戴孝一般,雖說都是訓練有素,有的士兵很堅決,有些士兵則有些猶豫,有的甚至手都顫抖了。

    保家衛國,那是軍人的本份、英勇殺敵。那是軍人的驕傲、服眾命令,那是軍人的天職,軍令如山,不會因個人的意志而改變,很快,三隊火銃隊都把白綾系在頭上。在大軍中看是那樣顯眼、特別,現場瀰漫著一股特別、而沉悶的氣氛。

    看到士兵都綁上了白巾,牛進達再次厲聲喝道:“準備實施三段射擊,各就各位。”

    三段射擊,是一隊攻擊、一隊準備、一隊填藥,可以實施不間斷的火力輸出,對敵人造成極大的殺傷。牛進達作為先鋒,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一看到火銃隊糸上了白綾,站在城牆上的松贊乾布還有遠處山頭觀望的劉遠,臉上都出現凝重之色,心中若有所思,其實,不光這二人面色凝重,就是沖在前面充當炮灰的大唐百姓。臉上也出現驚駭之色。

    沈金財也是其中之一,不過,他的臉色很快變成了決絕。

    “快,你們這些賤奴,跑快一點。”

    “啪”“找抽啊,快點衝,只有一口氣就給我跑。跑慢者格殺勿論。”

    “該死的,快。”

    “衝過去,晚上再給你們這些唐狗吃肉,哈哈....”

    此時。在後面驅趕的士兵瘋狂地驅趕著那些大唐百姓,準備像昨天一樣的,再次取得大勝。

    大唐百姓在吐蕃士兵的驅趕下,哭喊叫著向唐軍營地衝去,兩者離得本來就不遠,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大唐的百姓已經進入火銃的射程,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的臉了。

    牛進達此時已是面無表情,他慢慢舉起手,沉聲喝道:“舉銃。”

    第一隊火銃隊在他的命令下,慢慢把裝好火藥的火銃舉了起來,對準那些大唐的百姓、苦難的同胞,只要牛進達一聲令下,那火銃裡的鐵丸就會高速飛出去,射穿一具具單薄的軀殼....

    “兄弟們,不要讓救我們的將軍為難了,吐蕃人不把我們當人,還要讓我們當叛徒,我們跟狗日的拼了。”人群中有個人大吼一聲,猛地轉過身,把手中的長槊狠狠往跟在後面用皮鞭驅趕吐蕃兵的肚子一捅,一下子就把他給捅下馬。

    此人正是沈金財,剛才他就計劃好,臨陣倒戈,不再當吐蕃的砲灰,不再陷害自己的將士,現在終於行動了。

    “落在蕃狗手裡,早晚是一死,跟他們拼了。”

    “吐蕃人殺我全家,老子跟你們沒完。”

    “殺啊。”

    “反正這個樣子回去也見不了人,死就死了。”

    在沈金財的率領下,幾個血氣方剛男子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個調轉方向,把手裡那簡陋的武器對準了平日虐待自己的吐蕃人,用瘦弱的身軀,悍不畏死地衝上去,用最悲壯的方式,尋找自己人生最後一絲尊嚴。

    一個裸著上身的女子一邊哭,一邊轉過身體,淚流滿面地哭喊著:“姐妹們,殺光他們,他們把我們毀了,就是回到大唐,無顏見爹娘,也無臉找君郎,還不如死在這裡。”

    說完,聲嘶力竭地喊道:“蕃狗,我要殺了你。”可是她還沒衝近吐蕃騎兵,就被一個百戶長模樣的人用大刀橫腰一斬,鋒利的大刀在那單薄的身體劃過,那名女子當場就血濺沙場,可是,她倒下的時候,臉上卻是帶著的微笑。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用生命得到了釋放和尊嚴。

    好像諾米骨牌效應般,原來充當炮灰的大唐百姓,突然調轉槍頭,面對吐蕃彪悍的騎兵,猶如飛蛾撲火一樣的撲上去。

    “這些賤奴找死”跟在後面的瓊波.邦色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這些溫順得猶如綿羊的大唐百姓突然瘋了一樣反擊,不過他們的武器太簡​​陋了,他們的身體太單薄了,根本就不是吐蕃士兵的對手,瓊波.邦色隨手殺了二名大唐百姓,紅著眼睛說:“殺光這些賤民。”

    而此時,牛進達用手一揮,大聲吼道:“左右二軍隨我衝,其它各隊相互掩護跟上”,然後一馬當先。揮著的大刀衝了出去。

    這一刻,牛進達有一種落淚的衝動,胸口被一股莫名的情緒騷動著,就在最後一刻,這些善良的百姓選擇了最激烈的方式,不僅讓唐軍大大鬆了一口氣,避免士氣受打擊。自己的一世英名,也得以保留,乞骸骨(告老還鄉)時不用背負著屠夫的千古罵名。

    真不愧是大唐的百姓,好樣的。

    左右二軍是騎兵,這個時候,自然就不能用火銃射殺。為了救這些可愛的百姓,牛進達親自率隊去沖鋒。

    “殺啊,把這些該死的蕃狗全部殺了。”

    “替百姓們報仇敵”

    “為昨日枉死的兄弟報仇。”

    大唐的將士早就憋著一股氣,看到吐蕃這樣折磨自己的同胞、用這麼兇殘的手段,一個個都氣得肺都炸了,他們把一腔的怒火化作殺氣,拼命催馬去找這些吐蕃人一決生死。

    瓊波.邦色也殺得眼紅了。揮動著大刀吼道:“殺,殺,殺,唐軍的火銃用不上,正好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吐蕃勇士的厲害。”

    “殺”

    “把這些唐狗都殺光。”

    那幾千臨戰反戈的大唐百姓,在精銳的吐蕃士兵面前,就像一個吃奶的小孩對付一個牛高馬大的壯漢,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雖說剛開始在吐蕃士兵猝不及防時,製造了一點小混亂,可是在絕對的武力前,很快被無情地鎮壓,絕大部分只是一個照面就被擊倒,血濺沙場。

    “砰砰”

    “噹噹當....”

    很快,兩股騎兵就狠狠地碰撞在一起。那種衝撞沉悶的聲音中帶著骨折的脆響,聽得人毛骨悚然,唐軍入吐蕃第一次、最正式、也是最慘烈的一場戰鬥就這樣打響了。

    瓊波.邦色率領的,是其麾下最精銳的騎兵。還有接管了阿波.色的嫡系親衛,在吐蕃來說,是一等一的精銳騎兵,牛進達所率領的,左軍是吐谷渾最精銳的諾林一部,吐谷渾在吐蕃長期壓制下不被吞併,除了大大唐的支持,諾林一部也是其有力的保障,對吐蕃的戰法非常熟悉、右軍則出自出關寧鐵騎,也是大唐中赫赫有名有的精騎。

    可以說,是吐蕃和大唐騎兵最激烈的碰撞,兩軍就在邏些城外,展開了最慘烈的白刃戰。

    牛進達天生神力、武藝精湛,是唐軍中有名的實戰派,個性率直、敢說敢當,看到吐蕃士兵屠殺大唐百姓,心中怒火中燒,揮舞著一把大刀衝進敵陣,連劈帶挑,一下子就乾翻五名吐蕃騎兵,氣勢極盛,而他的私衛和親兵如影隨形,緊緊跟在他的身分,一邊護主,一邊奮勇殺敵,其餘的騎兵也殺聲震天地衝了過來,揮起武器直朝吐蕃士兵身上招呼。

    吐蕃為了屠殺大唐的百姓,以至隊例散了,馬沒有冲起來,衝擊力也不如大唐,牛進達是大唐名將,武力超群,而他的私衛親兵,也跟隨隨他南征北戰、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老兵,可以說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在牛進達的帶領下,直衝敵隊,遠遠看看,牛進達就像一把尖銳的錐子,一下子朝吐蕃的軍隊鑿去。

    看到主將這麼英勇,一​​眾大唐士兵深受鼓舞,一個個舍生​​忘死,誓死追隨。

    “頂住,頂住,吐蕃的勇士們,用你們手中的彎刀,飽餐敵人的鮮血,用唐軍的性命,獻祭給三界的神靈,給我殺。”瓊波.邦色看到唐軍來勢洶洶,大吼一聲,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26 11:47
973 扳回一城


    或許開戰的理由很多,也許戰鬥的前夕諸多煙幕,但真正投入了戰爭,只有二種結果:要么他死,要么己亡。

    戰爭一開始,就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大唐鐵騎面對吐蕃精銳,大唐名將牛進達面對吐蕃大將瓊波.邦色,大唐與吐蕃多年的磨擦,也給這場戰鬥增添了足夠多的理由,以至一開始,就是一種不死不休的的狀態。

    “殺”牛進達大叫一聲,策馬狂奔。

    “殺”瓊波.邦色也大吼一聲,雙腳用力一挾,雙手持著一根長長的大鐵矛,向前衝鋒。

    交戰當中,牛進達和瓊波.邦色兩名將軍終於相遇了,不由分說,牛進達二刀把身邊幾名糾纏的吐蕃士兵砍翻,舉起長刀就衝了過去,感覺到牛進達的殺氣,瓊波.邦色猛地把對手逼開,策馬衝​​了過來,像他們這種級別的將軍,普通士兵已經提不起他們的興趣,只有對方主將的首級,才能激起他們心中戰意。

    “砰”的一聲,大刀和長矛在空中猛然相撞,迸發出一串火花,兩人就在交錯間,一開始就全力拼了一記。

    這個番將,還真有二把刷子,這個對手有點意思,牛進達心中暗暗說道。

    瓊波.邦色握著長矛的手都有一點點顫抖,心中大駭,這大唐的牛進達簡直就是一頭怪獸,自己的力量都很大的了,沒想到他比自己還要厲害​​,力量之大,自己的虎口差點被震裂,雖說在兵器上稍稍吃了一點虧,但是論實力,對手略勝自己一籌,嗯,不能力敵,和他硬拼沒什麼好處。還是智取好了。

    大唐果然強盛,隨便出一個武將,自己都快招架不住。

    兩人一觸即開,調轉馬頭後,並沒有馬上進攻,瓊波.邦色對牛進達說:“牛將軍果然厲害,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牛進達盯著瓊波.邦色。大聲問道:“來者何人?牛某刀下不斬無名之輩。”

    瓊波.邦色認出牛進達,不過牛進達卻認不出的瓊波.邦色是哪個,主要是瓊波.邦色平日都是隱在幕後,很少拋頭露面,再說當時有尚襄、論欽棱、贊婆等名將在,瓊波.邦色在他們壓制下。很少有什麼出頭的機會,所以牛進達對他感到陌生也不足為奇。

    “瓊波.邦色,吐蕃左茹大將軍,要想拿我的首級,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好,就讓你看看,到底本將的本事夠不夠。”牛進達也懶得和他羅嗦。拍馬揮刀,再次沖了過去。

    此人雖說有點本事,但是一個驅趕百姓、視人命如草芥的小人,牛進達是不屑於中這種人打交關道的,客套都懶得多說一句,徑直衝了上去。

    “來得好”瓊波.邦色打得興起,拍馬了迎了上去,兩人就在場中打了起來。一個勢大力沉,一個靈活多變,兩人倒是鬥個旗鼓相當,時難分難解。

    此時,候君集等人也從中營走到了前面,仔細觀察前面的戰況。

    秦瓊幽幽地說:“這些百姓,是好樣的。”

    “嗯。橫豎是一死,還不如拼一把”程老魔王點點頭說:“這樣也好,老牛不用扛罵名,我等也不用內疚。”

    李靖點點頭說:“這就是大唐的子民啊。李某一定要禀明皇上,無論怎麼樣,一定要把他們好生安葬。”

    眾人都一起點了點頭,這些百姓,還是知大義的,就是在場的幾名名將,都被他們感動了,正是他們臨陣反戈,更是激起了眾將心中的鬥志。

    秦瓊看了一下場中混戰的情境,忍不住點點頭說:“吐蕃能稱霸高原,的確有它值得稱道的一面,從這裡可以看得出,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很強,要是還有我們大唐的裝備和紀律性,那他們將會更加可怕。”

    “嗯,的確有些日子沒看到這麼激烈的戰鬥了,不管怎麼樣都好,老牛占了上風。”程老魔王說話的時候,一臉得意之色。

    在武力方面,牛進達略勝一籌,而軍隊方面,紀律、裝備都是唐軍佔優,再說吐蕃士兵的如意算盤被大唐百姓反戈一擊導致破滅,希望落空間接讓士氣也受挫,大唐取得上風,合情合理。

    李靖瞇著眼睛說:“要不要,我們出兵,助牛將軍一臂之力?”

    “不好吧”段志玄搖搖頭說:“吐蕃佔據下風,還沒採取行動,現在我們佔上風,再出兵,會不會不太適當?”

    候君集當機立斷地說:“不,我們人少,耗不起,馬上派兵相助,對鬆贊乾布這種人,不用那麼多顧忌。”

    大唐聯同的吐谷渾,合計才二十五萬,前面折損了一些,昨天傷亡上萬,還要分一點保護糧道、看​​守俘虜,實際圍城的不足二十萬,大唐所倚靠的,就是裝甲和新式武器,特別是火統的壓制能力,火統一出,吐蕃士兵的膽還沒有寒,那些沒有經過訓練的馬已慌亂,大獲其利。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看起來是贏了,可是現在不行,大唐在人數方面處於劣勢。

    耗不起啊。

    候君集的話一出,眾人連連點頭,這話說得太對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階段,能簡單,就別弄得那麼複雜,能少損失,就少損失,每一個大唐的士兵,都是有家庭、有父母族親的。

    程老魔王馬上端正態度,對候君集點點頭說:“候將軍,你來指揮吧。”

    “好!”候君集也不推遲,馬上把自己一早盤算好的計劃分咐開來:“秦將軍,你帶刀盾手護著火銃隊前進,一進入射程,馬上攻擊吐蕃牆場上的弓箭手,進行火力壓制,保護火銃手安全的同時,讓吐蕃人不能形成反擊。”

    “末將得令。”一說到正事,秦瓊毫不含糊,大聲大聲應允。

    “程將軍,在火銃隊壓制吐蕃士兵後,你帶陌刀隊把那隊吐蕃士兵圍起來,一邊協助消滅敵人,一邊把牛將軍及其麾下將軍置換出來。盡快殲滅這隊吐蕃精銳。”

    “末將得命。”

    候君集又扭頭對李靖和段起玄說:“兩位程軍,請各帶五千騎兵在一旁掠陣,偌若吐蕃再派士兵出城,阻住他們,不能讓他們把人救回去。 ”

    李靖和段起玄一起行了一個軍禮,大聲應允。

    此是,眾人終於明白候君集的打算。那就是利用火銃壓制,吐蕃無法用射箭對大唐的軍隊造成殺傷後,就派威名赫然赫的陌刀隊出動,形成雙面夾擊,從而達到減少傷亡的目的。

    很不錯的一個計劃。

    秦瓊騎在馬上,率著刀盾手和火銃兵一步步逼近。突然大聲叫道:“唐軍,死戰!”

    “死戰!”

    “死戰!”

    “死戰!”

    死戰的口號一叫出,這二個字就像一根導火索,一下子把唐軍的情緒點燃,一個個拼命地叫起這個口號,戰鬥的在喊、列陣的在喊、前進的在喊、將領在喊、士兵在喊,一個個聲音匯成巨大的聲浪。這股聲音好像要把敵人淹沒,不斷地在群山中迴盪,聲音之大,直衝雲霄,很多吐蕃士兵一聽到這個口號都有些膽寒了。

    而唐軍則是越叫越勇,越叫鬥志越盛,彷彿一叫這個口號,就可以打開力量的枷鎖一般。戰鬥力直線飚升,那些吐蕃士兵感到壓力倍增,可是,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砰砰....砰砰砰......”

    “嘭嘭,死戰!”

    “嘭嘭,死戰!”

    大唐的火銃隊毫不猶豫向城牆上的吐蕃將士開火,就在火銃隊開火的同時。陌刀隊一邊敲著大盾,一邊齊步前進,準備碾碎前面那些阻當前面的敵人,氣勢十足。

    “贊普。快走”一個親衛隊長看到的大唐的火銃隊開始射擊,他馬上拿一面鐵盾擋在松贊乾布面前,然後命令手下護送松贊乾布下城牆,這些火銃的威力太大了,血肉之軀根本就不能反抗,鎧甲都能打穿的,火銃不僅威力強大,射程比弓箭遠了差不多近一倍,這樣一來,只能是一邊倒、挨揍的局面,一看到情況不對,馬上把松贊乾布等人護送下去。

    下了城牆,拿過那面護身的大鐵盾一看,松贊乾布臉色鐵青:那面鐵盾上鑲有三顆鐵丸子,深深的陷了進這面厚重的鐵盾,其威力之大,可見一斑,很明顯,沒有這面盾保護,自己不死也得負傷了。

    松贊乾布的設想過吐蕃與大唐交戰的過程,設想過很多艱難的時刻,也設想過怎麼去應對,就是吐谷渾傾國之力參戰,也在自己的預計之中,但是怎麼也沒有想過,現實竟然如此的艱難,在自己眼中強大無比的軍隊,在自己最熟悉地地方,竟然大唐打得沒有還手之力,那些該死的火統,不知收割了多少吐蕃將士的性命,而自己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若不是那些火銃,吐蕃至於淪落致此嗎?

    松贊乾布把腸子都給悔青了,若然知道大唐有這麼厲害的武器,就是打死自己,也不敢去挑戰大唐的權威啊,這個李二,有那麼厲害的武器,竟然藏得這麼深........

    “砰砰....”

    “死戰!”

    “死戰!”

    “啊.....”

    此時外面的火銃聲、口號聲、慘叫聲、馬匹的嘶叫聲不絕於耳,就是不用看,松贊乾布也知道唐軍佔優,扳回了一城,雖說心中充滿了不岔和震驚,可是他不敢怠慢,馬上大聲吩咐道:“快,快,鳴金收兵。”

    自己在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可是僅僅拿得出手的瓊波.邦色還在外面,唐軍出動了火銃隊、刀盾刀、騎兵、陌刀隊,若然不早點撤回來,估計得全軍覆沒。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27 08:41
974 戰略談判


    “真是氣人”牛進達把頭盔往案几上重重一放,一臉不岔地說。

    火銃兵壓制、刀盾兵掩護、騎兵纏鬥、陌刀兵碾壓,唐軍給軍種比較單一的吐蕃人上了寶貴的一課,嫻熟的配合讓唐軍的戰鬥力大幅上升,吐蕃士兵可以說沒有任何辦法。

    唐軍在戰場上全面佔據上風,可是松贊乾布非常果斷,勢頭不對,馬上鳴金收金,絕不戀戰,雖說唐軍拼盡了全力,可是瓊波.邦色所帶的士兵非常彪悍,拼死抵擋,掩護他們主將撤退,把戰死為榮的傳統發揮到極致,大唐功虧一簣,讓瓊波.邦色逃回邏些城,雖說殲滅了吐蕃大部,可是沒有殺死或抓獲主將,牛進達可以說非常的不痛快。

    沒有主將,這戰功打了個半​​折。

    候軍集拍拍牛進達的肩膀說:“牛將軍不必動氣,瓊波.邦色是逃了,不過他是逃回邏些城,現在我們把邏些城團團圍住,他們不過是甕中之鱉,跑不了,這次沒抓住,那我們下次再抓好了。”

    “是啊,最起碼,我們昨天的失去的氣勢又回來了。”程老魔王高興的地說。

    牛進達絲毫不領情道:“牛某有這麼多兄弟幫忙,還拿不下一個小小的瓊波.邦色,說出去都丟臉,早知剛才加點力,把他砍翻好了,對了,候將軍,那麼好的形勢,吐蕃人鳴金收兵,你怎麼也鳴金收兵,我們一口氣把這狗屁邏些城攻破,一戰定勝負,不是更好嗎?”

    取不了敵將首級,牛進達心裡有些不喜了,沒想到關健時刻,候君集卻命人鳴金收兵,都攻到城門口的牛進達,在軍令如山的情況下。不得不撤回,這樣一來,他對候軍集就有意見,那話裡都已經有不滿的成分在了。

    還怕自己搶了他功勞不成?這破城首功,就不能讓自己拿?要知道,自己昨晚可是作了重大的牲犧。

    候君集聽出他話中的不滿之意,苦笑地說:“牛將軍。你誤會了,實際上,候某比你更想早一日攻破這邏些城,拿松贊乾布的首級獻給皇上,可是事實上,候某也是被迫鳴金收金的。”

    “哦。出了什麼大事?”牛進達吃驚地說。

    “軍中的火藥已快用完,不誇張地說,牛將軍就是撤退晚一刻鐘,只怕火力不能提供火力支持了。”

    “真的?”

    秦瓊點點頭說:“此事豈能摻假?火藥的確所剩無幾,一旦吐番知道我們火力不繼,肯定會大舉反攻,對我軍不利。”

    “這。這怎能可能,我們帶了這麼多火藥,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用完的?”

    候君集苦笑著說:“原因很多,第一條就是消耗大,我們採用三段式射擊法,可以保持強大的火力輸出,這是好事,不過這樣一來。消耗也是極大、第二就是我軍對火銃的依賴越來越大,進吐蕃後,每次戰鬥都要使用,火藥的庫存一直在減少,最後一條是運輸,我們絕大部分的兵力都放在邏些城,一會吐蕃餘孽趁機擾敵我們後勤線。這樣一來,補給就跟不了,我們最大的利器,只能暫時省著一點用了。”

    原來如此。

    牛進達聞言。只能嘆息道:“算松贊乾布走運,讓他多活一陣。”

    最為倚的重的一個手段被迫暫停,牛進達不敢想像大軍在那種情況下攻城,損失必然是極大的。

    此時負責審迅的李逵靖回來了,候君集聞言連忙問道:“候將軍,怎麼樣,有什麼收穫?”

    雖說戰爭結束,將士們還是抓了不少俘虜,此外還救了幾十名還算運氣不錯的大唐百姓,用不錯來形容,那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吐蕃軍隊時,沒有被殺死、在高原上生活、幾年艱苦的奴隸生活也沒要去他們的性命,充當炮灰在千軍萬馬中二次不死。

    簡直就是打不的小強。

    李靖皺著眉頭說:“查清楚了,綜合了百姓和俘虜的意見,此次出動的,只是一是其中一個土牢里關押的百姓,約三千多人,而同等規模的土牢,邏些城內還有四座之多,換句話來說,邏些城內,還有一萬多大唐的百姓。”

    眾人一聽,內心又開始沉重起來。

    吐蕃這些年屢有犯邊,除了財貨,人也不放過,掠回吐蕃做奴隸,特別是淞州城一破,不知擄走了多少人口,幾座大營加起來,約合二萬人眾,但是一加上那些死在刀下的、不適應吐蕃高原的、死在路上的、受折磨死去的、被虐殺的等等,這筆血債就大了。

    程老魔王一拳擊在案几上,咬牙切齒地說:“這些蕃狗,實在太可恨了。”

    “是啊,太可憐了。”負責審訊查問的李靖難得動情地說:“這些百姓一直受著非人的虐待,在吐蕃人眼中,他們的價值比不上一隻棉羊,聽到都讓人心寒。”

    成為大將軍,死在李靖手下的人數不勝數,可以說對生命很漠視了,可是這樣的人也說心寒,從這可以看得出,這些大唐百姓的生活有多淒慘,其實,從他們被驅趕時就可以看得出了,男男女女,赤身裸體,骨瘦如柴,不僅是身上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疤讓人震驚,他們對生活的木然和絕望的態度,更是讓人感到痛心。

    候君集皺著眉頭說:“我們打著解救的旗號,若是不顧大唐百姓的死活,顯得言不正,行不順,候某準備用吐蕃那些人質,換回我大唐的百姓,幾位將軍意下如何?”

    唐軍席捲了過半吐蕃領地,特別是巧破匹播城,抓獲了大量的吐蕃。貴族、將士,候君集計劃用這些人換回大唐的百姓。

    “便宜那些傢伙了,換吧,到時候再抓回來就行了。”程老魔王第一個表示同意。

    一想起那一張張絕望的臉,牛進達也毫不猶豫地說:“換”

    秦瓊、段志玄表示同意,李靖也說:“這也是一個好辦法,我等已把他們圍在邏些城,他們插翅難飛,把這些貴族大爺放進去,讓他們多消耗糧食也不錯,再說用這個由頭,我們也可以加速運送火銃所需要的火藥,可以說一舉二得,不,救下大唐的百姓,這本來就是一件大功德,一舉三得。”

    眾人皆點點頭道。

    正在商義間,外面突然嘩聲大作,一些士兵好像大聲地叫什麼一樣,候君集面色一沉,馬上大聲叫道:“來人。”

    “將軍”幾個心腹親衛馬上進來,恭恭敬敬地行禮道。

    候君集皺著眉頭說:“外面怎麼如此喧嘩,軍紀何在?到底發生什麼事?”

    “回將軍的話,吐蕃人把大唐百姓趕在城牆上,充當肉盾,還把百姓吊在城頭,將士們怒氣沖天,這才大聲呼叫了起來。”

    什麼?用百姓充當肉盾?

    眾將一聽,馬上走出營房去看,不看由自可,一看肺都炸了:只見一個個被捆著手腳的大唐百姓站在城牆上,那些吐蕃士兵就躲在他們的身後,此外城牆上還吊著一排百姓,看起來詭異中帶著幾分淒然。

    松贊乾布,簡直就是無所不用其極。

    候君集的眼睛都在冒火了,扭頭吩咐道:“來人,去請陸待郎。”

    “是,將軍”

    .......

    沒多久,​​平日躲軍營後面的禮部侍郎陸餘慶,又扛著一面白旗,單人單騎朝邏些城的城門施施然走去,他的身子坐上繃直、他的臉色鎮定自如,他的眼神堅定中帶著驕傲。

    大唐的使臣,代表大唐態度,作為屹立在東方的天朝上國,禮儀之邦,自然不能丟了顏面。

    一個文臣,有這樣的膽色,的確了不起。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27 08:42
975 貪得無厭


    “站住,你又來幹什麼?”禮部侍郎陸餘慶扛著白旗來到城門口,一個千戶長大聲地喊道。

    昨天轉了一回,守城的士兵也認識他了,再說那面代表交涉的白旗也是相當的醒目,眾人倒也沒有拿起弓箭對准他。

    “本人代表大唐,要你們的讚普交涉,此事你們做不了主的,快去通報吧。”

    千戶長大聲喝道:“交涉,交涉什麼?你有什麼企圖?”

    陸餘慶把頭抬得高高的,就像一隻驕傲的天鵝一般,一臉不屑地說:“本侍郎只是一介文弱書生,身無一侍,手無寸鐵,怎麼,你們不是自稱不怕死的勇士嗎?怎麼,怕了?”

    這麼多人,卻被一個人給恥笑了,再說陸餘慶的確是孤身一人,一個侍衛都不帶,那千戶長雖說極度不爽,對他的話非常不滿,不過對他的這份膽識還是挺佩服的,隻身一人竟敢入“虎穴”,這等大事,也不敢怠慢,馬上去向松贊乾布禀報。

    大約過了二刻鐘,邏些城的城門悄然打開一條縫,等代表大唐談判的陸餘慶進入去後,又“砰”的一聲,連忙關上,生怕唐軍趁機掩殺進來一般。

    “來者何人?”陸餘慶剛剛到皇宮的大殿,還沒有開口,松贊乾布突然大聲喝道。

    這一聲,非常突然,松贊乾布有意下馬威,居高臨下地喝道,話語中帶著上位者的威嚴,普通人聽到,說不得就要嚇得羅嗦,腳肚子打顫,可是陸餘慶還是面色不改色、鎮定自若,不卑不亢地行了一個禮說:“大唐禮部侍郎陸餘慶,見過贊普大人。”

    松贊乾布面色一沉,一臉寒霜地說:“大膽,一個小小的侍郎。看到本贊普為何不跪。”

    語音剛落,一旁的四個侍衛一起抽出彎刀對準陸餘慶,其中一個還把彎刀架在陸餘慶的頸上,大聲喝道:“跪下,不然把你的腦袋割下來。”

    談判也是的戰爭的一個組成部分,有矛盾調和不了,只能兵戎相見。當打到一定程度,雙方又會再度談判,直至雙方都能接受為止,而為了在談判中獲得較大的利益,可以說絞盡腦汁,剛才嚇唬不了。馬上給陸餘慶上武器,逼他進入自己的節奏,從而在談判中掌握主動。

    “哈哈哈....”陸餘慶面不改色,大聲說道:“可笑,本侍郎上跪天地,中跪君王、下跪雙親尊師,卻沒有向敵國下跪的。”

    “你就不怕本贊普殺了你?”

    “怕我就不來了”陸餘慶把頭抬得高高的。一臉正色地說:“本侍郎是奉命前來與讚普大人談判,談一件皆大歡喜、雙方都得益之事,贊普大人有心談,那我們就開門見誠,無須動刀動槍,若言沒心談判,要打要殺,悉隨尊便。我陸某人若言哼出一聲、求饒半個字,便不算男子子大丈夫。”

    一席話,說得正氣凜然、擲地有聲,在場之人都被他震撼了一下。

    大唐果然人才濟濟啊,不僅名將如雲,就是一個小小的侍郎,也有這般膽色。難怪國勢如日中天。

    松贊乾布眼珠轉了二下,然後哈哈一笑,揮了揮手,讓侍衛退下。這才笑著說:“剛才不過是和陸侍郎開個玩笑而己,沒想到陸侍郎這般有節氣,讓人佩服,好,本贊普欣賞。”

    “謝贊普大人謬讚,陸某慚不敢當。”

    “剛才陸侍郎說到,有一件皆大歡喜、雙方得益之事,不知所言何事?”松贊乾布坐在他座位上,不緊不慢地問道。

    陸餘慶徑直說:“贊普是爽快之人,本侍郎也就開門見山了,這次前來,是與讚普大人商量一下交換俘虜之事。”

    果然是這樣,松贊乾布心裡暗暗說道,其實他一早就猜出陸餘慶的來意,聞言不動聲色,淡淡地說:“哦,那你說說,喜在何方,益又在何呢? ”

    “大唐準備用吐蕃的百姓,換回大唐被擄的百姓,這樣一來,雙方的百姓都可以回家,與家人團聚,這不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嗎?”

    松贊乾布興趣不大,搖了搖頭說:“本贊普沒看到有什麼好處。”

    陸餘慶吃了一驚,連忙問道:“贊普大人何出此言?他們不是你的子民嗎?”

    “我們吐蕃與大唐不同,重死輕生,戰死沙揚,那是人生無上的光榮,這些被俘之人,是吐蕃的恥辱,不配本贊普救他們,至於那些大唐的百姓,那是我們非常有效肉盾”松贊乾布一臉冷漠地說:“你說本贊普,拿這些可以保護生命的人,去換那些沒用的廢物還是兩全其美?”

    這個松贊乾布狠心啊,不光對大唐的百姓狠,對自己人也毫不在意,也不知他是真不在乎,還是想要談判的主動,竟然這般說詞。

    禮部侍郎陸餘慶只是略一驚訝松贊乾布對自己子民的冷漠,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依然是不卑不亢地說:“贊普大人此言差矣。”

    “哦,怎麼差法,你說說。”

    陸餘慶提高音調,郎聲地說:“將軍所說的肉盾,不過是利用我們唐軍不忍射殺自己的百姓,從而達到掩護的目的,一招鮮,吃遍天在軍中是不可能的,其實贊普也知道,二國交戰,關乎到兩國千千萬萬百姓的生活,一場巨大的戰爭,也不可能被區區幾千子民所能掌控,或是這樣,那這點人還不是在大唐境內任所欲為?”

    頓了一下,陸餘慶繼續說:“贊普大人也看到,今天雖說那些大唐百姓主動倒戈,但大唐的火銃隊已系上白綾,那是大唐一種送別的方式,準備送他們上路,那是我們主帥已下定了決心,寧可背上罵名也不再任由擺佈,所以說肉盾一詞,已不再適用,贊普大人手裡的,現在已變成只會吃飯、沒有多少利用價值還得提防他們突然暴動之人”

    “至於說那些被俘的吐蕃百姓,說他們是廢物,有些言過其實了,吐蕃的軍隊一觸即潰,軍隊都沒有鬥志,怎能反過來怪責沒有軍隊保護的平民呢,他們昔日積極納稅,都是白納的?再說我們攻下匹播城,裡面還不少從你一直上台就支持你的貴族領主,他們也是廢物?像赤桑揚敦大人的伯父一家、瓊波.邦色一族兩位元老及其及家屬、論欽棱大將軍第三房小妾,哦,對了,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噶氏一族的親人、龜爾土司等等,這些不是廢物吧。”

    作為舊都城,匹播城住的貴族上流真不少,新都城充滿朝氣,舊都城寫滿回憶,很多守舊或上了年紀的貴族喜歡在區播城窩冬,沒想到被候君集撿了一個大便宜。

    這次涉及到貴族,還有那麼多有權有勢的貴族,松贊乾布不好說了,像論欽棱、赤桑揚敦、瓊波.邦色等人,現在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啊,若是把他們也氣走了,那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不用打就輸了。

    這不,一說自己家或自己一族人的人,在場的赤桑揚敦和瓊波.邦色都沒說話,看著自己的眼睛,都帶有一種期望的神色。

    “你想怎麼樣?”松贊乾布終於沉不住氣了。

    這個陸侍郎說得沒錯,第一次是措手不及,沒有對策,選擇後退,但是兩國交戰,經對不會因一萬幾千平民百姓而改變,能成功一次,那已經很不錯了,唐軍不可能那麼幼稚,當著這麼多重臣,松贊乾布也不能太過分了。

    陸餘慶微微一笑,這一切,早就在自己的預料當中,匹播城有阿波.色管理,什麼人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城中的權貴更是一個也沒跑掉,需要利用到他們時,馬上就找了出來。

    “用吐番的貴族、領主、將士,換你手中的大唐百姓,普通百姓一換一,貴族領主就一換十,這樣夠公道了吧?”

    用吐蕃的貴族、將士換大唐這些已經毫不價值的奴隸,簡直就是賺大了,換作另人,抓了這麼多重要人物,說什麼也好好地敲上一大筆,沒想到大唐這般大方,就是一個領主,僅僅用十個大唐的奴隸換回,簡直就是太值了。

    赤桑揚敦和瓊波.邦色眼裡都出現喜色,心裡暗叫著松贊乾布快些同意,畢竟沒了肉盾的作用,那些大唐奴隸不過是空費糧食罷了,留著沒用,還得派人監視他們,怕他們突然的暴動,給唐軍有可乘之機,換作自己,早就同意了,可是松贊乾布的一番話讓他們把心都提起來了:

    “可以,本贊普可以答應,用所有的大唐俘虜交換,成全你們的名聲,畢竟你們是打著解救的名頭來的,也可以答應你,讓他們安全返回大唐,吐蕃的軍隊不再襲擊,不過,前提是滿足本贊普一個小小的條件。”

    “什麼條件?”陸餘慶沉聲問道。

    松贊乾布拿起案幾前的酒杯,一口喝乾,這才輕描淡寫地說:“很簡單,大唐願意支付他們這些年在吐蕃衣食往行所需的費用。”

    什麼?

    被擄來這裡做牛做馬,折磨得不成人樣,沒索要賠償就極度大方了,現在竟然還說要什麼伙食費?

    做人不能這般無恥啊,不僅赤桑揚敦、瓊波.邦色自己人一臉驚訝之色,一直沉穩的禮部侍郎陸餘慶,眼中也出現憤怒之色。

    “不知這筆費用所需幾何?”陸餘慶強壓內心的憤怒,淡淡地問道。

    候君集給陸餘慶的任務,就是無論如何也要達成這次交換,雖說不明白候君集打的什麼主意,陸餘慶一直在暗忍著,若不然,早就拂袖而去。

    “很簡單”松贊乾布淡淡地說:“就用五百桿火銃抵債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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