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滿唐春 作者:炮兵(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9-23 22:26: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6 1668165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8 01:18
936 新仇舊恨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長安與大唐,相隔千里之遙,戰場上瞬息萬變,有什麼事,都是主將當機立斷自行決斷,劉遠前二次進吐蕃,李二也從來沒有下過什麼旨令,這是次出行時,給的是“權宜行事”,現在千里的迢迢下格殺密令,劉遠一下子來了興趣,是哪個人,讓李二這般雷霆震怒。

    劉遠繼續往下看,看完後,嘴邊露出一絲冷笑:李二給自己下令格殺的,是讚婆。

    說完贊婆,可以說是老熟人了,劉遠第一次進吐蕃,立的第一個大功就是射殺於勃倫,此人是讚婆的弟弟,劉遠最大的對手的論欽棱,就是讚婆的哥哥,當年在蘇毘故地時,就是他率人圍剿,用暴虐的手法殘殺了很多鎮蕃軍,就是長孫衝,也是死在他的冷箭之下,這對出自鎮蕃軍的劉遠來說,那是眼中刺一般的存在,如果說劉遠最想殺的人,絕對就是這個一臉橫肉的讚婆。

    還有一點不得不提一下,這個贊婆還是自己小妾胡欣的瘋狂追求者,當年還是吐蕃公主的讚蒙賽瑪噶,深深吸引了贊婆,在松選購乾布的默許下,對胡欣展開瘋狂的追求,有一次喝了酒,還想非禮她,這些還是胡欣對劉遠說的,於公於私,劉遠早就想幹掉他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而己。

    正好,新仇舊恨一塊清算。

    “好了,此事交給我,你先回吧,小心點。”劉遠揚了揚心手​​中的密令,一臉認真地說。

    程閣的身份比較特別,是大唐在吐蕃佈置情報網的總負責人,不能輕易暴露,不過這封格殺密令很緊急。機密的級別也極高,不能經他人之手,於是他要親自送過來。

    “好,那一切就交託給將軍了。”程閣對劉遠行了一個禮,然後馬上退了出去。

    他是大唐的人,不是劉遠的人,不可能只替劉遠一個人服務,再說兩國大決戰在在即,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硝煙味了,作為情報的負責人。要做的事太多了。

    等程閣走後,劉遠馬上召開動員大會。

    其實也就是關勇、候軍、尉遲寶慶、唐大山他們幾個。

    “將軍,這麼急召見我們,不知有什麼事?”一坐下,候軍馬上小聲問道。

    好戰分子關勇一臉興奮地說:“將軍。我們休息了這麼些天,是不是有什麼行動?”

    “是啊。天天圈在這裡不用行動。心寬體胖,最近還長胖了。”尉遲寶慶有些鬱悶地說。

    劉遠沒好好氣地笑罵道:“滾,你丫就是喝涼水都會長膘的。”

    眾人哈哈一笑,唐大山也沉不住地說:“將軍,有什麼事,你快點說吧。我等心裡的七上八下的,幹什麼都不得勁了。”

    “好,都聽好了”劉遠一開腔,幾人都忍不住坐得筆直。一臉認真地聽著,劉遠心裡暗暗點點頭,繼續說道:“就在剛剛,收到一了皇上的格殺密令,我們要去殺一個人,而這個人,說起來,和我們揚威軍還有幾分淵源呢,嘿嘿。”

    說到後面,劉遠的語氣也變得冷了起來,冷得就像一把刀,一把已經出鞘的刀,在場的人都感受到劉遠強烈的殺意。

    關勇焦急地說:“將軍,此人是誰?吐蕃贊普松贊乾布?”

    松贊乾布是吐蕃的讚普,有能力、有野心、有手腕、有魄力,在大決戰之前把他幹掉,吐蕃馬上群龍無首,這絕對是大功一件,眾人一聽到任務,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他。

    “吐蕃贊普深居簡出,每次出現都有帶著大量的侍衛,下手只怕不易,是吐讚的大將論欽棱吧。”尉遲寶慶猜測道。

    劉遠也不想打暗謎了,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一臉沉重地說:“不用猜了,本將宣佈吧,此人是我們的老對手、吐蕃五茹之一、孫波茹的大將軍贊婆,此人是論欽棱的親弟弟,身高六尺餘,身材高大、力大無窮,昔日在戰場上追殺鎮蕃軍,據說親手敲碎了二十八名鎮蕃軍的腦袋,長孫校尉也是死在此人之手,可以說是我們大唐的公敵,揚威軍絕對不能放過的人。”

    頓了一下,劉遠語氣有些沉重地說:“就在一個月前,贊婆率其親衛,在內應的接應下,潛下大唐蘭州,血洗何家莊,全莊三百三十七人,年輕女姓盡數擄走,除此之外,全莊二百八十七人,包括男女老幼盡數被屠,屍體全部用木樁釘在牆上,腦袋被砍下堆成山,最讓人痛恨的是,就是何老將軍也慘遭毒手,不僅被大卸八塊,首級還偷偷掛在蘭州城牆之上,令人髮指,皇上已下令,無論如何,一定要殺掉此人,一來為何老將軍報仇,二來也也打擊吐蕃的囂張氣焰。”

    關勇吃驚地說:“將軍,可是何潘仁,何老將軍?”

    “正是。”劉遠點點頭說。

    “砰”的一聲,一向沉穩的唐大山忍不住一拍案幾,大聲罵道:“該死,竟這樣對何老將軍。”

    尉遲寶慶也一臉憤怒地說:“真是該殺,殺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將軍,這算什麼本事?”

    劉遠可以理解手下的憤怒,對後世來說,何潘仁這個名字有點陌生,但是對大唐來說,他的名氣很響,甚至是很多少年人的偶像,甚至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李唐順利的建立。

    此事可以追溯到大唐一個傳奇女子,娘子軍創始人平陽公主,當年平陽公主得知父親李淵起兵,毅然讓丈夫先行,散盡家財招得幾百鄉壯,一路與父親匯合,一路收編各種力量,娘子軍的壯大和輝煌,正是因為這名何潘仁而有了巨大轉折,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名坐擁幾萬部下、有李綱相助、西京守備數次進攻都悉數失敗的胡商何潘仁,竟然歸順於僅有幾千烏合之眾的平陽公主,從而讓娘子軍得到極大增強,脫胎換骨,此後,又協助平陽公主收編邱師利等力量,可以說,娘子軍的建立,何潘仁的貢獻最大,功勞也最大。

    娘子軍的強大,鑄就了玄甲軍的輝煌,在戰場上,平陽公主竭盡全力幫助二哥李世民,要人給人,要兵給兵,在戰場上甘當綠葉,數次在危急之時出現,打破了戰場的僵局,還救了李二多次,功勞極大,可以說,沒甘心付出的娘子軍,就沒有李二傲視天下精銳之師,沒有李二的精銳之師,李唐就不能順利建立,而這一切,都是何潘仁的歸順而起,這位胡商,不僅多次率軍增援李二,還救過李二的性命,可以說戰功彪炳。

    可惜,人是有偏見,李二可以做到一視同仁,但是他的臣子卻難做得到,論功勞,平陽公主位列十八功臣絕對實至名歸,可是事實上並沒有,很簡單,因為她是女人,而撰寫歷史的,是大男人主義的男人,也因為這樣的緣故,赫赫有名的娘子軍也僅是一筆帶過,而這位功勞極大的胡商,也被刻意地淡化,論功勞,他上十八功臣閣也不過分。

    雖說後世對他知之甚少,但是在唐朝,他的名聲還是很響亮的,商人操的是賤業,不受侍見,他還是一介胡商,可是他竟然聚起數万之眾,數次打敗前過圍剿的官軍,這不是運氣,而是實力,可以說,何潘仁是很多底層人的偶像,就是很多青年才俊也對他敬佩有加,很多人暗中議論,如是他不是商人,如果他不是胡商,估計他的地位,不遜於當朝任何一個將軍。

    就是這樣的人,竟然被讚婆滅門,還把首級掛在城牆上加以侮辱,難怪李二這樣動怒,那是李唐的大功臣,自己的救命恩人啊,生前不爭名利,沒有得到應得的富貴和榮譽,李二本已心中有愧,安養天年還遭此橫禍,大怒之下,馬上就給劉​​遠下格殺密令,務必替何老將軍報仇雪恨。

    劉遠示意眾人靜下來,一臉正色地說:“如果我們猜得沒錯,這是兩國決戰前揚威軍的最後一次任務了,我們一定要在大戰前把他幹掉,打擊吐蕃的士氣,所有人注意,回去後收拾行裝,帶好乾糧,我們二更從秘道出發,據最新的情報,贊婆被封為孫波茹大將軍,鎮守孫波一帶,而孫波,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

    “這個贊婆,早就想幹掉他了,一直沒有機會”關勇咬牙切齒地說:“關某的岳丈大人,也被他的冷箭傷過,差點丟了性命,此次正好算一下這筆舊帳。”

    尉遲寶慶冷笑地說:“正好,我們帶了這麼多火藥和火銃,現在還一銃未發呢,就拿他來試槍好了,最好把他炸個粉身碎骨,讓他投胎無門,本想用這個對付波斯的沙拉公主的,這下算她走運。”

    “不錯,可以報仇、可以立功,長孫司空愛子被他所殺,據說派了二次殺手都鎩羽而歸,一早就放風,無論哪個取得贊婆的人頭,長孫一族贈予黃金千兩,這可以說一舉三得了。”

    唐大山也表態道:“這個贊婆,說什麼也不能再留在世上,被我們揚威軍盯上,他就等著被收屍吧。”

    劉遠擺擺手說:“好了,都去準備吧,晚上就要出發,本將也要的沙瑪小姐商量一下。”

    這個任務來得太突然,一下子把劉遠的計劃全都打亂了。

    “是,將軍。”眾人齊應一聲,然後各自回去準備轉移事宜。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8 01:19
937 城門驚魂


    “什麼,劉將軍,你們要走?”聽到劉遠突然要走,沙瑪大吃一驚,連忙說道:“是不是小女子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如果是這樣,沙瑪一定改正。”

    越是接觸劉遠,就越是佩服,沙瑪已經把劉遠視作一靠山了,現在劉遠突然說走,把她嚇了一跳,生怕自己哪裡做得不足,畢竟家族交給她的任務,就是招待和配合好劉遠一行。

    劉遠連忙說:“非也,沙瑪已經做得很周到了,只是劉某突然接到一個秘密任務,需要執行,這才不得不離開,其實,這裡吃好住好,還有美人相伴,要不是的有任務,劉某都捨不得走呢。”

    原來是這樣,沙瑪很知趣地沒有刨根問底,而是柔聲地說:“不知沙瑪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得上,將軍只管開口,只要力所能及之事,沙瑪絕不推辭。”

    看著眼前這個小美人,劉遠心中一動,此次任務繁重,時間緊迫,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把握不大,手下的人雖說精銳,但是人數太少,而吐蕃的防禦,遠比上二次完善,特別是有暴民的出現,就是重兵把守的邏些城,也這般嚴密,別的地方只怕不逞多讓,如果有沙瑪在身邊掩護,肯定順利多了,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利用她的身份為暗殺贊婆創造機會,此外,也可以替揚威軍解決補急的問題,可以說一舉多得,至於蘇毘一族,也可以交給一號程閣處理。他有多年的情報經驗,應付那個蘇毘女王並不困難。

    只是……….

    劉遠突然問道:“冒味問一下。沙瑪小姐,大唐與吐蕃的決戰,一觸即發,不知你的家人還有族人,到時怎麼處理?我是說,一旦事情敗露,可有對應之策?”

    突然問這個問題,就是沙瑪也楞了一下。不過她還是很快應道:“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一旦舉事或事情敗露,我們會第一時間撤走,實在不行,就轉移到秘密地點,這一點有你們大唐的​​人協作,而負責監視我們蘇毘一族吐蕃暗探。也一早被我們收買,族中一小半的子弟,也悄然轉到大唐安全的地方,最近這些年,為了生存,我們蘇毘一族所賺取的財貨。大半用於保命上,不管怎麼說,謝謝將軍的關心,將軍大可把小女子當成麾下的一員,有什麼只管吩咐即可。”

    原來這樣。劉遠這就放心了。

    “不知沙瑪小姐,可有興趣跟劉某一起執行任務。只是,過程可能有風險。”劉遠笑著說。

    “那太好了”沙瑪毫不猶豫地說:“揚威軍名揚天下,小女子一早就想見識一下,只是一直不好開口而己,將軍有所指,沙瑪不敢辭,事實上,走上這條路,對沙瑪來說,哪裡都有危險的,不瞞將軍,為了阿波一族能繼續生存和發展,沙瑪一早就做好了見三界神靈的準備。”

    都說巾幗不讓鬚眉,劉遠再一次見識到了,家族兩字,不僅在大唐深入人心,對這些游牧民族來說,同樣極為重要,也正是把家族的利益放在的個人之上,沙瑪才這般甘心付出,包括自己的身體。

    “好,劉某知道,阿波一族現在主要活動在墨脫,戰事一觸即發,你一個人在這裡也不安全,請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周全。”劉遠一臉正色地說。

    得到劉遠的承諾,沙瑪心中也有幾分感動,馬上問道:“將軍,不知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在哪裡,沙瑪也好做個準備。”

    “孫波”

    孫波?沙瑪稍加思索,很快就高興地說:“太好了,將軍,我們不必偷偷摸摸,而是大搖大擺地去。”

    “哦,真的?”

    沙瑪肯定地說:“沒錯,將軍,我們阿波一族,在孫波茹有一個牧場,專門放養戰馬,除了可以自用,也可以用作交易,小女子可以藉口巡視牧場,率眾到孫波茹,這樣一來,誰也不會懷疑,而事實上,今年還沒有巡視過這個牧場呢。”

    每一個領主,都有自己的領地,馬作為一個最重要的戰略資源,自然倍加重視,在沒有反目成仇前,吐蕃和大唐貿易,使用得最多的就是戰馬,這也是他們最拿得出手的資源之一,作為老牌貴族,有幾個牧場,也沒什麼意外。

    孫波和蘇毘相接甚近,沙瑪和那個蘇毘女王有親戚關係,估計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吧,不錯,幸好臨走前多問了一句,不然還真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了。

    劉遠很慶幸當年在大雪山的孤身冒險,換作關勇之輩,肯定是想著怎麼拼到最後一兵一卒,成就自己的忠義之名,為了麾下的將士,為了剛剛出生的劉雪,拼死一搏,不僅死裡逃生,還為大唐發展了一個極為重要的內應,這不,和第一、第二次相比,第三次出征吐蕃,可以用閑庭信步來形容。

    “那太好了,時間緊迫,劉某想明天一早就出發。”

    沙瑪點點頭說:“沒問題,沙瑪這就去準備。”

    幾百人出行,的確需要準備一下,再說現在已經響午了,這個時候出城,也惹人懷疑。

    “等一下,劉某有幾句話要說一下。”就在沙瑪準備要走時,劉遠突住叫住她。

    “將軍請吩咐。”

    劉遠在沙瑪耳邊​​小聲耳言幾句,沙瑪聞言連連點頭。

    ………

    清晨,當第一道陽光照在聖山時,邏些城的城門就會打開,供人出入,城內的百姓需要外出工作,而城外的小販,也會攜著各種貨物進去售賣,顯得熱鬧非凡,城門處不少人拉著新擠的羊奶馬奶還有做好的奶酷,那一股濃郁的奶香,就是站在城牆上的噶.多瑟也能聞得到。

    噶.多瑟可不是普通的人物。邏些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噶氏一族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武藝出眾、心思細密,十五歲就入贊普親衛,深得松贊乾布的信任,本會來噶.多瑟只負責贊普的安危即可,不用乾守城門的苦差,不過自天竺王子出事後,松贊乾布就把他派到這裡看守。

    “聽著,每一個人都要查個清楚。任何有嫌疑的,都不能放過。”在開城門時,噶.多瑟一臉正色地負責守城門的城門官說。

    “是,百戶長大人。”那個城門官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這才走下城牆,準備開門事宜。

    隨著一陣“吱吱”的開門聲,關閉的城門緩緩打開。守門的士兵開始大聲喝道:“急什麼,排隊排隊,一個個都要檢查。”

    “快點,把筐子打開,全部都要檢查。”

    “你,把身子靠向牆。”

    守城門的士兵開始搜查那些進出城門的吐蕃百姓。對他們來說,最近又多了一項新工作,為了防止大唐細作滲透,對每一個可疑的人都進行盤問,雖說不少人不習慣。不過到了後面,也只能認了。

    正在盤問間。突然馬蹄聲大作,一大隊鮮衣怒甲的人從城裡趕來,那架式,一看就知是某個大人物要出行,眾人一看紛紛避讓,不然撞到也自認倒霉,城門官多多木看得仔細,不由眼前一亮:是阿波一族的美女,沙瑪率隊來了,於是不動聲息打了個手勢,很快,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就攔住了去路。

    “籲...”走在前面的沙瑪喝住騎下的駿馬,皺著眉頭說:“快,讓開,本小姐要出城。”

    阿波.色連連升官,族里人的地位也水漲船高,貴族也比平民有特權,看到有人攔住路,沙瑪自然一臉不爽。

    城門官多多木連忙走上去,行了一個禮說:“沙瑪小姐,真是抱歉,贊普大人防止有大唐細作滲入,所以命小的在這裡設卡,對可疑人等盤問,所以. ....”

    “啪”的一聲,城門官語未說完,沙瑪手中皮鞭一下子抽在他的臉上,痛得多多木慘叫一聲,連忙用手摀著臉,一臉驚慌地說:“沙瑪小姐,你.....”

    沙瑪一臉憤怒地說:“你說查可疑人物,然後把沙瑪一行截在這裡,你的意思我們大唐的細作?你這是對我們阿波一族的侮辱,我們阿波一族,就在最前線,用鮮血和性命捍衛著吐蕃,也捍衛著我們阿波一族的榮譽,你一個小小的賤民,竟敢出言不遜?”

    “這,這....”多多木心裡窩火極了,換作普能的百姓,早就下令把他抓起來,抓到牢裡再慢慢折磨,可是眼前的是阿波一族的沙瑪,正兒八經的貴族大小姐,不僅背景優越,還長袖善舞,和吐蕃很多貴族和領主的關係都很好,聽說和幾個大領主還有超乎友誼的關係,這種女人,不是自己所能惹得起的,被打了,還得賠著笑臉說:

    “沙瑪小姐,小的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奉命行事罷了,還請沙瑪小姐見諒,查清楚也好,這樣更能證明沙瑪小姐的清白,對吧。”

    “不行”沙瑪暴怒地說:“貨也查,人也查,我們阿波一族就這般不待見?你這是對我們阿波一族的侮蔑,快快讓開,若不然,可別怕我不客氣了。”

    “唰”的一聲,沙瑪把彎刀都抽了出來,堅持就是不讓查。

    “讓開”

    “不要動”

    “把刀放下”

    沙瑪一動,好像牽一發動全身,那些侍衛紛紛撥刀出來,一看情況不對,那些守門士兵把武器對準沙瑪一行,就是城牆上的士兵,也紛紛把利箭對準沙瑪及其手下。

    就在眾人劍拔弩張之時,突然有人一邊走,一邊慢悠悠地說:“沙瑪小姐,我勸你,最好還是合作一些,這裡的三百個精銳的弓箭手對準了你和你手下,本百戶長只要一聲令下,只怕你的人就沒幾個活著的了。”

    沙瑪聞聲看去,不由瞳孔一縮:這不是噶.多瑟嗎?這個難纏的傢伙,什麼也來這裡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9 08:26
938 喜獲寶馬


    “多瑟百戶長,難道你也認我們阿波一族可疑?”而對這個深得松贊乾布信任的噶.多瑟,沙瑪還是絲毫不肯退讓。

    噶.多瑟從城牆上走下,對沙瑪微微一笑:“沙瑪小姐,本百戶長對事不對人,就是本族的人員,照查無誤,這些都是讚普大人的命令,並非只針對沙瑪小姐一行,大事大非之前,我想沙瑪小姐也會以大局為重的,對吧,沙瑪小姐也不想落一個嫌疑的罪名吧?”

    “這....”沙瑪猶豫了一下,最後有些不甘心地說:“當然這麼多人搜查我阿波一族,那以後我們的臉面往哪裡擱?還不是成了貴族上層的笑話嗎?也不是沙瑪不配合,也並沒有不可見人之事,沙瑪只想問一句,若言搜不出,百戶長怎麼辦?”

    “若言搜不出,那就是冒犯了,本百戶長向沙瑪小姐賠個不是。”

    “只是賠個不是就行了?”沙瑪冷笑地說:“我們阿波一族的臉面,在多瑟百戶長眼中,也太不是一回事了吧。”

    “那你說怎麼辦?”

    沙瑪一臉正色地說:“若你找不到什麼可疑的地方,除了要道歉,你的匹血汗馬寶馬就借與小女子騎三個月好了。”

    噶.多瑟有一匹汗血寶馬,此事全吐蕃皆知,很多​​人都想藉與配種之用,交配出品質優良的馬匹,那是非常有利的一件事,事實上,多瑪也重金相求多次。可是噶.多瑟就是不肯鬆口,擺明不肯便宜自己家族的死對頭。沙瑪現在提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一旁的手下看到百戶長有些猶豫,不由小聲地說:“百戶長大人,這個沙瑪百般推遲,會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噶.多瑟也看得出,這個沙瑪,推三推四不肯接受檢查,雖說理由充分,可是怎麼說也有一點牽強。有一些士兵的臉色也不太自然,如果不是阿波.色在前線越來越出色,阿波一族利用糧荒又拉攏了不少人壯大了實力,吐蕃還需要他這個炮灰,自己早就採取強硬行動了,可是現在不行。

    不就是藉用三個月嗎,十有八九是拿去牧場配種。這樣也好,無論如何,阿波家族最後一定會倒,倒了以後,那些土地、財貨、店鋪、牧場、馬匹還不是自己噶氏的家族的囊中之物嗎,真是讓她借走了。也不過替自己幹活,讓她種好果樹讓自己摘果也不錯,不僅沒有損失,還有賺呢,就是傳到贊普耳中。也會贊自己顧全大局。

    對,就是這樣。

    “好。就按你說的辦。”噶.多瑟爽快地說。

    沙瑪吃了一驚,連忙確認道:“多瑟百戶長,你,你真願意?”

    “是的,沒錯,怎麼,沙瑪小姐不方便?”

    “也不是,查吧。”

    噶.多瑟微微一笑,用手揮了揮開始檢查。

    “快點,把袋子打開”

    “盔甲脫下來,我要看看你的臉。”

    “叫什麼?家住在哪裡?”

    那城門的衛兵,一個個開始認真檢查了起來,人要把頭盔拿下來,還一一查問家庭、住地等情況,就是那些糧食,也要一袋袋打開,查個仔細,噶.多瑟不時看著沙瑪,那沙瑪剛開始有些不滿,可能是想到剛才談好的條件,又忍了下來,最後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的手下被盤查。

    噶.多瑟開始有些納悶起來,難不成,自己的懷疑是錯誤的?

    阿閣世王子意外中箭,看起來只是一個意外,但是當中也有不少讓人生疑的巧合,只是一直找不到有力的證據,此事一直拖了下來,不過阿閣世一向好好的,可是沙瑪一回邏些城,很快就出現了意外,最重要的是,那與阿閣世立上賭約後又失踪的人,有人目睹他曾和阿波家族的人有過接觸,二來就是那些密探報告沙瑪的大宅有些異常,最近開銷大增,種種的不利因素,都指向沙瑪,但是此刻是用人之際,阿波.色還率著本部勇士在抵禦唐軍,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好動它,最後選擇在城門堵住,一查究竟。

    可是一直查到最後一名,沒有一點問題,那跟隨在沙瑪身邊的,都是阿波一族的人,沒有一絲可疑之處。

    事已至此,噶.多瑟也無話可說,猶豫了一下,親自把自己那棗紅色的汗血寶馬牽到沙瑪的面前,一臉愧色地說:“沙瑪小姐,是多瑟錯了,阿波一族都是吐蕃的勇士,而我也是奉命行事,請你多多包涵,我噶.多瑟愿賭服輸,這汗血寶馬就借你三個月,還請沙瑪小姐善待此馬。 ”

    “好說”沙瑪滿心歡喜牽過這匹心儀己久的寶馬,高興地說:“百戶長奉公辦事,又言而有信,小女子佩服,現在大敵當前,我們應該消除誤會,一心對敵,大唐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多瑟百戶長請放心,我一定會善待這匹寶馬,絕不會讓它受一點點委屈的。”

    客套了幾句,沙瑪笑著問道:“我哥哥最近折了不少馬,急需補充,命小女子去牧場挑一批送去,噶百戶長,小女子現在可以出城了嗎?”

    “當然,當然,沙瑪小姐請便。”噶.多瑟說完,大手一揮,那些守門的士兵馬上讓了一條路。

    “再會了,噶百戶長。”

    “祝沙瑪小姐一路順風。”

    無奈之下,噶.多瑟看著沙瑪騎著自己心愛的汗血寶馬揚長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山的那邊。

    看來自己和讚普是多疑了,畢竟阿波.色的戰功和繳獲也不是假的,這麼用心,估計是想趁著這場戰爭重要掘起吧,不管怎麼樣也好,等緩過這段時間,就會對阿婆一族下手,可不能再給他翻身的機會,算了,這些事交由族中長老們想吧,現在得回去禀報贊普大人,這沙瑪並沒可疑,看來要換個思路才行......

    沙瑪率著部下徑直朝孫波茹的方向跑去,一連跑了二十多里後,這才緩了下來,扭頭問心腹道:“沒人跟上來吧?”

    “回小姐,沒有”那心腹一臉佩服地說:“幸好小姐英明,沒讓劉將軍一行包裹在其中,若不然,我們這次真是兇多吉少了。”

    “本小姐也嚇得不輕,我們進城之時查貨,沒想到出城之時,連人都一一查問,那個噶.多瑟還真夠小心的,三界神靈保佑,幸好聽信劉將軍的勸告。

    沙到不由回憶昨晚那一幕:

    沙瑪:“將軍,有什麼事?”

    劉遠:“沙瑪小姐,劉某感覺的門前的密探好像還增加了,這說明,松贊乾布一直防著你,狙殺阿閣世王子的行動,雖說各方都做得天衣無縫,但是紙包不住火,有可能他們已經懷疑,但是手中沒有證據罷了,礙於現在是吐蕃的多事之秋,也不敢貿然行動,這次出城,我們還是小心一點。”

    沙瑪:“將軍的意思是?”

    劉遠:“我率人今晚從地道先出城外,順便把武器也運出,然後在前面等你們,把人換回來,到時,把替換出來的人再從秘道悄悄回到宅子,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了。”

    沙瑪:“好,還是將軍想得周到,就依將軍所言。”

    ........

    預言成真,沙瑪也不得不佩服劉遠的遠見。

    “我們跑了多久?”

    “估約二十多里吧,咦,小姐,有一隊人向我們跑過來了。”那心腹突然指著前面,吃驚地說。

    沙瑪抬頭一看,臉上馬上現出了笑容,不是劉遠是誰,也不說話,揚手一鞭,策馬迎了過去。

    劉遠在千里目中看到沒人跟踪,這才從隱蔽處出來,與沙瑪會合。

    “小女兒見過將軍大人。”沙瑪一看到劉遠,馬上行禮道。

    “不敢”劉遠笑著說:“沙瑪小姐,路上沒出什麼意外吧?”

    沙瑪心有餘悸地說:“將軍真是歷害,幸好你們一早出城,沒有在隊伍之中,若不然,我們這次就要交侍在這裡,好在有驚無險,只是耽擱了不少時間,有勞將軍久而久候了。”

    “這不算事,咦,沙瑪小姐什麼時候換了座騎,劉某記得,沙瑪小姐騎的是一匹駰馬的,現在換成這匹棗紅色駿馬了,不錯,不錯,這匹馬體格高大、毛色光滑、四肢強壯有力,一看就是不凡。”

    沙瑪從馬上一躍而下,微笑著說:“將軍果然好眼光,這匹是汗血寶馬,在過城門時藉來的,難得將軍這般喜歡,正所謂好馬贈英雄,這匹馬就當是小女子贈給將軍的一份薄禮了。”

    汗血寶馬?

    劉遠心中一凜,這可以名馬中的名馬,據說汗血寶馬的皮膚較薄,奔跑時,血液在血管中流動容易被看到,另外,馬的肩部和頸部汗腺發達,馬出汗時往往先潮後濕,對於棗紅色或栗色毛的馬,出汗後局部顏色會顯得更加鮮豔,給人以“流血”的錯覺,因此稱之為汗血馬,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看其精、氣、神就不凡,在一眾馬中猶如鶴立雞群。

    這麼好的馬,劉遠都不忍說拒絕了,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既然是藉的,劉某若是收下了,沙瑪小姐怎麼交待?”

    “將軍不必擔心”沙瑪知道劉遠心動了,眨著眼睛說:“此馬是從噶氏一族的人手中所借,雖說只借幾個月,將軍,你覺得到時還有還他的必要嗎?”

    再過幾個月,大唐和吐蕃早就決戰了,傻瓜才還呢。

    劉遠哈哈一笑:“有人這麼大方,機會可不多,沙瑪小姐有機會不妨多藉一些。”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9 08:27
939 天馬牧場


    戰場上,一匹好馬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很多將士把戰馬當成自己的第二生命,劉遠作為聲名赫赫的揚威將軍,不搞特殊化,鎧甲一般、武器一般,戰馬也是一般,用的都是製式裝備,和別的士兵差別不大,不留意的話,站在人群裡都不容易找出來,不過一騎上這匹汗血寶馬,馬上顯示出優越感來了。

    騎上這匹的汗血寶馬,劉遠一瞬間有一種“高、大、上”的感覺,從它的一跑一動之間,劉遠也感受到它的驕傲與力量,那結實的肌肉裡,蘊藏強大的能量。

    “將軍,太好看了,是這樣的馬才能配得起你的身份。”候軍一臉討好地說。

    “就是,這樣的馬,放在馬市上價值千金呢。”關勇有些妒忌地說。

    劉遠聞言,再一次向沙瑪表示感謝道:“沙瑪小姐,這一份厚禮真是太重了,也很合心意,劉某感激不盡。”

    “將軍客氣了”沙瑪對劉遠嫣然一笑,眨了眨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調皮地說:“這只是藉花敬佛罷了,沙瑪並沒有需用出一分一毫,而將軍又答應送宅子又是許諾送首飾,小女子才是感恩不盡呢。”

    “那好,我們就不要客套來客套去了,顯得生份,說話還是隨和一點吧。”

    “那太好了,將軍所言甚是,就依將軍之言。”

    兩人相付一笑,好像一瞬間多了不少默契。

    這時一旁的尉遲寶慶終於插上話了,在一旁恭喜道:“祝加將軍喜得良駒。將軍,給它起個響亮的名字吧。”

    沙瑪眼前一亮。點頭示意道:“對對對,將軍,給它起個名字,據說這樣會賜予它靈性,能更好駕御,也算是讓它人沾一下將軍的福氣。”

    古人喜歡文雅,住的地方,一一用什麼堂、什麼廬、什麼齋來稱呼、用的兵器也有名字。例如乾將、莫邪、青龍偃月刀、方天畫戟等等,馬作為古代主要的交通工具,縱觀歷史,名人與名馬故事也不少,像週穆王巡遊天下用八駿、漢武帝“雖遠必誅”敢犯強漢者用的是十驥、唐太宗李世民征戰南北“特勤驃”、“青騅”、“什伐赤”、“颯露紫”、“拳毛(馬呙)”、 “白蹄烏”,合稱昭陵六駿、項羽的烏騅馬、呂布的赤兔馬、曹操的爪黃飛電,絕影、劉備的盧、秦瓊的黃驃透骨龍等等。他們的馬都有個響亮的名字,劉遠新得一匹汗血寶馬,給他的馬起個名字,也在情理之中。

    就像唐大山,也給的那匹大黑馬起了一個“黑山”的名字,和他“大山”倒也相配。

    劉遠想了想。隨口說道:“就叫追風好了。”

    追風?沙瑪品味了一下,眼前一亮,一臉敬佩地說:“這個名字又文雅又好聽,追風,追上風的速度。靜中帶動,雅中帶勁。不錯,將軍真不愧是文武雙全。”

    “是啊,比我的飛虎文雅多了。”關勇笑著說。

    眾人也紛紛說劉遠這名字起得好。

    “各位客套了,追風這個名字,其實也很俗,你們這樣可真是捧殺劉某了。”劉遠微微一笑。

    心裡卻暗自說道:其實,我嚮往的,是像風一樣的自由。

    眾人有說有笑,朝孫波茹的方向飛奔而去。

    到傍晚休息時,眾人找了一個靠近小溪的地方就地紮營,沒多久,營地上就架起了篝火,肥羊在篝火的炙烤下,空氣中飄起了誘人肉香。

    沙瑪儼如主人一般,割下一塊最肥嫩的羊肉放在放劉遠面前,笑著說:“將軍,請用吧。”

    “謝謝,沙瑪小姐,你也一起用,跑了一天,你也累了。”

    “謝將軍。”

    幾塊美味的羊肉下肚,再喝上二杯馬奶酒,在場氣氛慢慢開始熱鬧起來,關勇一邊吃一連感嘆道:“今天趕了一天的路,真心累啊,候軍,你說我們今天趕了多少裡的路?”

    候軍搖搖頭說:“這種事,自然是問沙瑪小姐最好,候某也只顧趕路,沒有顧上算。”

    “大約二百里出頭吧,我們也算是輕車就路,速度還不錯。”沙瑪聞言,馬上說道。

    二百多里,速度算不錯了,沙瑪她們出邏些城時耽擱了不少時間,再說還要帶上糧草,人不吃,馬也要嚼啊,馬不是機器,跑得久也會累,特別是高強度的行軍時,營養要跟上,就像今天的強度,如果沒有精料補充,只讓牠吃草,不出三天就得掉膘,這就是當打仗絞著到一定程度時,拼的就是國力的願因。

    當一個國家人吃不飽、馬吃不好,那還怎麼打仗?

    劉遠點點頭說:“不錯,麾下兄弟都累了,吩咐他們吃飽喝足就休息,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只要沒意外,不出六天,我們可以到達孫波茹。”

    關勇等人齊聲應允。

    “劉將軍,小女子有一事,不知該不該問。”沙瑪突然有些猶豫地說。

    劉遠看了有些拘束沙瑪一眼,淡淡地說:“沙瑪姑娘想問的,是有這次任務吧。”

    “這個,小女子知道將軍執行的是秘密任務,不說出來,自然有你的道理,沙瑪也就是好奇問一下而己,如果將軍不方便說,那就當我沒問好了。”沙瑪連忙解釋道。

    二人兵合一處,一路相互呼應,算是患難與共,冒著生命危險去掩護,可是什麼任務都一無所知,心裡自然有些不舒服。

    “既然是同坐一條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是沙瑪小姐不問,劉某也要找你商量,其實我們此行就是暗殺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吐蕃孫波茹的大將軍贊婆。”

    沙瑪的神色沒多大意外,這個可能性自己已經猜到了,孫波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軍事戰略目標,值得揚威軍攻擊的對像也不多,聞言點點頭說:“贊婆此人雖說長得醜陋,五大三粗,但他的心思很縝密,辦事很細心,不易相信別人,松贊乾布一上位,他就跟著南征北戰,一統吐蕃後,又追隨他的腳步大肆擴張,戰鬥經驗可以說謊非常豐富,此人不容易對付啊。”

    劉遠也收集了很多有於贊婆的情報,深知此人不容易對付,那粗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七巧的心,程閣評倫他時說過,如果贊婆不是因為相貌太醜、脾氣有些古怪,估計他的成就,不會在他哥哥論欽棱之下,現在就要對付這麼一個人,這難度不小。

    “是不好對付,所以我們要群策群力,我們這點人衝進軍營無疑是飛蛾撲火,最後是通過突襲或趁他落單時把他拿下,沙瑪小姐對他最是熟悉,估計還要你多多出謀劃策。”

    沙瑪突然語出驚人地說:“或許,小女子有機會把他引出來。”

    “真的?沙瑪小姐,你與那贊婆認識?那太好了。”劉遠高興之餘,調侃地說:“沙瑪小姐美若天仙,那贊婆不會是你的追求者吧?”

    “將軍真是說笑了,沙瑪不過勉強算是中人之姿,說到美若天仙,昔日的讚蒙賽瑪噶公主才是公認的第一美人,草原上最漂亮的一朵花,這美若天仙放在她身上才合適,而贊婆最愛慕的,就是公主了,不過贊蒙賽瑪噶對他避如蛇蠍,根本沒給他一丁點機會,當然,也沒給別的吐蕃男子機會,最後花落將軍家,還替將軍生了一個女兒,對吧。”

    劉遠和胡欣的事,天下皆知,很多​​人現在還在抨擊這是引起兩國紛爭的重大原因之一,現在聽到沙瑪又重提舊事,劉遠苦笑著說:“沙瑪小姐,我們說正事,你就別扯在劉某身上了。”

    “是,將軍”聽到劉遠發話,沙瑪也不敢再提此事,馬上把自己心裡的說法道了出來:“據小女子所知,這個贊婆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好錢銀,據說他年輕時因為把錢花光了,沒錢吃飯被打,讓人看不起,從那時起他就喜歡金錢財貨,這並不是小女子杜撰,而是事實,其實,小女子也和他做過幾次秘密的交易,彼此還算信任,所以剛才敢說有把握。”

    “哦,什麼秘密交易?”劉遠馬上饒有興趣地問道。

    男人的弱點,不是錢銀就是女人,那贊婆對自己的小妾一往情深,看得出他的目光不錯,沙瑪說與他秘密合作過幾次,這樣說來,這個武力超群但其貌不揚的讚婆,女人也愛,錢銀也要。

    真男人也。

    “換馬賣馬。”

    “換馬賣馬?怎麼換法?又怎麼賣法”

    沙到回憶著說:“很簡單,他有斬獲時,在分之前,先行私自扣起一部分,倒賣給小女子,其中戰馬最多,二是他用部隊的上等​​馬換沙瑪的中等馬和下等馬,從中漁利,這些年他可賺得不少。”

    “有弱點就好”劉遠高興地說:“這樣看來,沙瑪小姐真是我們揚威軍福星,在你在,贊婆的時日子無多了。”

    “不敢,能替將軍解憂,這是小女子的福份。”

    .......

    一宿無言,第二天天剛剛亮,一行人又繼續起程,畢竟這次有重要任務在身,眾人每天披著星光出發,在月光的照耀下紮營,名副其實的披星戴月,終於在第六天的傍晚趕到這次的目的地:阿波一族位於孫波茹的天馬牧場。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10 08:22
940 夜探大營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劉遠一到天馬牧場,馬上被眼前的一幕給迷住了: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照在蒼茫的大地,好像給大地披上一件金黃色的外套,就在這片一望無垠的天地之間,一群群肥膘體壯的駿馬正在草原上進食,看起來非常壯觀,不由回想那首描寫少數民族放牧的民歌。

    雖說地點相異,但是景象和歌中所描述的一樣美麗、壯闊。

    “嗚嗚嗚……”

    突然,有人吹響了號角,一聽到號角,那些馬條件反射地的抬起頭來,有些馬已經開始向前奔跑,而一些揮動長長馬鞭的牧馬人,也驅趕著那些反應稍慢的馬匹,一時間,大地震動,那種萬馬奔騰的景像讓劉遠驚嘆不已。

    “沙瑪小姐,你這個天馬牧場有多少馬?”劉遠好奇地問道。

    “這個牧場原來一直維持二千匹左右,因為我們牧場的土地有限,再多草就不太夠了,不過托劉將軍的福,大肆屠殺那些牛羊馬匹,也正正是這樣,這塊草原上牲畜總量減了下來,我們阿波一族乘機租用和購買了不少地方,不少牧民為了生計,大量割草賣與我們,這樣一來,現在馬匹的數量約四千匹,差不多翻了一番。”沙瑪眉飛色​​舞地說。

    這可是典型的國難財啊。

    唐大山有些奇怪地說:“為什麼叫天馬牧馬呢?這裡的馬特別好?”

    “哦,那倒不是。原來牧場馬匹的質量只算一般,不知哪裡跑到來一群野馬。與牧場的馬交配合,屢產良駒,於是我們就把那群馬喚作天馬,而這個牧場也就更名為天馬牧場了。”沙瑪耐心地解釋道。

    “哦,這麼大的牧場,這麼多良駒,為什麼當年我們看不到呢?你要知道,當時我們還沒有現在這麼好的關係。可不會手下留情。”劉遠開玩笑道。

    沙瑪微微一笑:“當年鎮蕃軍在蘇毘遼闊的草原上如無人之境,就是我們阿波一族也不敢擋其鋒,你們大唐有一句話叫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哥知道小股唐軍入境,就猜想到你們的目的是擾亂和破壞,及時把牧場轉移到羊同一帶。寄養在相熟的領地內,雖說水草不豐,多費了不少精料,總算沒有太大的損失。”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棄小保大。阿波.色將軍果然有魄力。”

    觀察仔細的候軍突然小聲地問道:“沙瑪小姐,我看到你這天馬牧場的馬好像分批來放養的,有的馬膘肥體壯,有的只是一般般,毛色也不太好。對了,好像號角聲也有所不同。這些馬從小就開始培養了?”

    “還是候將軍觀察得比較細緻”沙瑪點點頭說:“馬和人一樣,也有好壞之別,優劣之分,那小馬駒一生下來,我們就有懂馬的人通它他的體格、骨骼、頸長、四肢等因素把它分為三六九等,然後分開培養,上等的馬會優先配以精料餵養,而駑馬沒有這樣好的待遇,只能是青草配粗糧,有時連粗糧也沒有,因它的的作用只配拉車,沒必要在它身上浪費糧食,像這些上等的馬,大多都是走上戰場的,用號角來放牧,也算是讓它提前熟悉戰場吧。”

    原來是這樣,劉遠點點頭,這養馬還真是一門學問。

    “好了,將軍,鍋裡的牛肉已經滾得爛熟,火上的肥羊已經烤得噴香,就等將士們去享用了,我們走吧。”

    不用沙瑪提醒,劉遠一早就聞到一股誘人的肉香,口水早就流了,聞言馬上同意道:“好,我們走。”

    又是一頓豐盛的是盛宴,烈而後勁十足的馬奶酒、誘人噴香的牛肉、外焦內嫩的羊肉,還有各式的美食,讓揚威軍眾將士非常滿意,有人接應真是太好了,一路上,把危險降到最低,而舒適的程度提到最高。

    這也與阿波一族的底蘊有關,雖說是沒落的老貴族,但是底子還在,這些年官場失意,商場得意,生意做得很大,利潤沒少賺,正是這樣,供養劉遠一行沒問題,換作別人,估計早就供養不起了,當然,劉遠也不會佔她的便宜,到時軍部會折算成銀兩補給她。

    酒足飯飽後,劉遠打了一個一飲嗝,不客氣地說:“沙瑪小姐,那贊婆的駐地,離這裡有多遠?”

    “劉將軍還真是盡責,贊婆就住在孫婆茹的將軍府內,離此地大約八十里,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如果將軍不介意,沙瑪也就捨身陪君子,陪將軍走一趟,先去探個虛實。”

    “好,剛才吃得太飽,就當是飯後消消食吧。”劉遠欣然同意。

    到達是一回事,找到目標是一回事,但是完成任務又是另外一回事,劉遠此行的目的很清楚,那就是建立不巧的戰功,將勞補過,若是平常的小罪過也就罷了,把李二最疼愛的女兒給上了,這可是一個無底洞,一向精打細算的李二,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一想這裡,劉遠頭都大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誠不欺我啊,劉遠感到,自己頭上就懸著一把明晃晃的刀,隨時都要掉下來,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積極主動一點,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這才不會被李二的怒火所吞噬。

    為了四境安定,為了籠絡下屬,李二可以說把女人利用得淋漓盡致,剛上位時,為了四海昇平,前朝的公主,娶、世家大族的女子,納、有利用價值的美女,要;對女兒也不吝嗇,和親可以有、有功之臣之子做駙馬也可以有,劉遠就不相信,這公主可以便宜外邦,就不能便宜自個?自己對大唐的貢獻,足夠大了吧?

    算了。這些事先不想,還是多搶軍功再說。

    沙瑪和劉遠同意。其它人也就沒有意見,就是有意見也可以忽略,而前去探營的人員很快就確定了下,劉遠、沙瑪、岳衝、荒狼、候軍、唐大山還有沙瑪的四名親隨合計十人,一人二馬,在黑夜的掩護下,徑直朝贊婆的大營摸去。

    雖說是夜晚,但是明亮的月光能照清地面。草原也很平坦,在無邊高原上放馬馳騁,的確是一件很愉快的事,這匹名為追風的汗血寶馬開始顯示出它的實力,起速快,持久力強,都不用鞭策。輕輕一夾馬腹,它就揚起四蹄,猶如一陣風向前衝去,劉遠只感到風吹耳的呼呼聲,不到二個呼吸就輕易拉開了距離,並且越拉越大。以至岳面不得不放緩速度等一下沙瑪他們一行。

    名馬就是名馬,感覺完全不同,難怪那麼多將領千方百計尋求名馬。

    離贊婆大營還有五里時,劉遠把餘出的那匹馬留在原地,然後拿出一早準備好厚布包住四蹄。把用一個套子籠著馬嘴,這樣一來。把響聲控製到最低,預防有人發現。

    在千里目的幫助下,一行人避過兩隊巡夜的斥候,爬上一個小山頭,放眼望去,就是一個個大營、一堆堆篝火,還有一隊隊巡查衛兵。

    “將軍,這裡這麼遠,看也看不清,不如我們再近一些,即使被發現了也不怕,小女子可用找贊婆商議的理由搪塞過去。”沙瑪主動說道。

    這座小山離大營足足有二里多遠,現在又是夜裡,看得不真切,像別人摸營,那都是小心翼翼,差不多摸到敵人眼皮底下探查敵情,沙瑪以為劉遠一行擔心暴露,不敢靠近,不由主動說道。

    劉遠舉著千里目在看,沒有說話,而一旁的候軍忍不住笑著說:“沙瑪小姐,不用,對我們來說,來到這裡已經足夠了。”

    沙瑪本想問看得清嗎,不過一看候軍那一臉自信的表情,最近忍住沒有再問,只是有點好奇,劉遠放在眼前的那個一頭大、一頭小,還能收縮的東西是什麼,那一臉認真的樣子,不像是玩具。

    這個贊婆,還真有幾分大將的風範,劉遠舉著千里目,一邊看一邊暗暗點頭:那座大營依山而建,傍水而築,這樣的好處是不用四面環敵,有個倚靠,在小河邊紮營也有好處,一來取水方便,二來走火時,也可以最短時間找到水源撲滅,此外,大營內軍帳佈置得錯落在致,營門外有拒馬、還配有望哨樓,環環相扣,可以說把大營經營得猶如鐵桶一般。

    “候軍,你也看看。”劉遠把千里遞給候軍,小聲地說:“如果你帶隊夜襲帥營,有幾分把握?”

    “是,將軍”候軍應了一聲,接過千里目開始測量了起來。

    劉遠扭頭看看一旁沙瑪,壓低聲音問道:“沙瑪小姐,這個軍營,估計你也不陌生,這里布置得這般來嚴密,是上一任佈置的,還是讚婆自己佈置的?”

    “是讚婆自己佈置的”沙瑪回憶道:“這是原是一個百戶長衛所,贊婆被封為五茹之一孫波茹的大將軍後,就把將軍府搬到這裡,把將軍府和軍營合二為一,這裡所有的佈置都是他一手操辦,怎麼,將軍,這裡的佈置有問題?”

    “沒有,就是劉某來佈置估計也沒這般完善,你看,環環相扣,功守兼備,深得兵法精義,此人的確是我大唐的一大勁敵。”

    這時候軍也放下千里目,搖了搖頭說:“將軍,屬下有三成的把握能幹掉他,不過事成之後,能順利逃出的機率不大。”

    劉遠聞言馬上否決道:“連一半的把握都沒有,只能放棄在軍營裡動手,再尋機會。”

    候軍是暗殺的高手,對他來說,沒有七成以上的把握,都是很凶險的,再說贊婆本身的武藝極高,像他這樣的人,對危險有​​一種超乎常人的敏感,就是摸進去,暗殺的機率也不高,劉遠當機立斷,馬上放棄在軍營裡暗殺他的可能性。

    “是,將軍。”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10 08:23
941 高原法則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白走一趟,一行人都有​​些掃興。

    “劉將軍,不用擔心,實在不行,小女子就假裝和他商談生意,給他好處,把他引出來,到時你們設好埋伏,我就不信他還能跑得掉。”途中沙瑪安慰劉遠道。

    劉遠搖搖頭說:“不可,這樣一來,你的身份馬上就會暴露,不光是你,就是阿波.色將軍和你的族人也馬上就處於危險之中,不能產生最大的效益,此事萬萬不可。”

    劉遠現在可以推算到大唐出兵大致時間,吐蕃處於糧荒,拖得越久,對大唐就越有利,現在李二和一眾大臣很樂於看到吐蕃人在飢餓中掙扎,一天不解決糧食,一天都處在動盪,現在吐蕃已有多起聚眾搶掠的事件發生,拖得越久,內部就越亂,當然,這個過程也不會很長,春華秋實,種下的糧食一旦收割,即可緩解糧荒,但是,大唐不會等到那個時候的,肯定在收穫糧食之前動手。

    現在是七月上旬,也就是說,二個月內,必有巨變,這個時候,暴露阿波一族,實在得不償失。

    劉遠寧願不要這個軍功。

    唐大山一臉自信地說:“屬下就不信,那個贊婆是烏龜,只要他出大營,身邊的人一少,我們馬上動手。”

    “嗯,也只能慢慢尋找機會了。”劉遠點點頭,率隊往原路返回。

    一路上眾人都有些沉默不語,一個個都在思索怎麼對付贊婆。

    劉遠左思右想,也不知想了多久,無意中發現整個隊伍都有些拘束,而一旁的沙瑪,好像有些自責一些。小心翼翼跟在後面,也不說話,生怕打亂自己一行的思路一般,整個隊伍的氣氛都有些壓抑。

    “好了,一個個都放鬆一點,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讚婆嗎?被我們揚威軍盯上,早晚都得死,今天沒有機會,還有明天,明天沒有機會還有後天。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時間,怕什麼?”劉遠說完,注意到沙瑪的目光,不時落在岳衝身上。不是她對岳衝有意思,看得出。她是對岳衝腰間那個千里目有意思。不過不好問而己,劉遠故意取笑道:

    “沙瑪小姐,怎麼,一路秋波頻傳,這是對我們岳校尉有意思?要不要本將做冰人,成全一下你們”

    岳沖一聽。臉都紅了,馬上說道:“將軍,小的哪裡配得起沙瑪小姐?再說現在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機,不是談兒女私情之時。就莫要的取笑小的了。”

    沙瑪也連忙說道:“劉將軍真會開玩笑,雖說岳校尉少年英雄,不過小女子只對將軍動情哦,給岳校尉介紹一個吐蕃美女沒關係,把我們扯在一塊就有些勉強了,實話說吧,小女子看岳校尉,只是對他腰間那個長長的筒子有興趣,據說大唐有一種神奇的東西喚作千里眼,估計那就是傳說中的千里眼吧,有些好奇,請將軍不要見怪。”

    第一次、第二次進吐蕃之時,都使用到千里目,還是在士兵面前使用,前線的幾個重要將領,也配備了一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吐蕃的細作雖說弄不到實物和製造方法,但是打探一個消息的能力還是有的,這個沙瑪都聽說過,也猜出來了。

    這吐蕃女子還真是敢愛敢恨,換作大唐的女子,被劉遠這麼一取笑,說不定當場就動怒了,可是沙瑪不僅不怒,還徑直說對自己動情,這是在唐代啊,可以說膽子也太大了,就是劉遠聽到也有些掛不住。

    劉遠突然問道:“那沙瑪小姐想見識一下嗎?”

    “可以嗎?”沙瑪面上一喜,馬上興奮地說,眼裡都露出欣喜的光了。

    “有什麼不可以的,來人,千里目。”劉遠大方地說。

    讓她見識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這種工藝,只有自己能做得出來,就算謝她一直殷勤招待吧。

    此時已快回到天馬牧場了,劉遠示意眾人停下,暫且下休息一會,拿著千里目攜著沙瑪走遠幾步,爬上一塊石頭,調好焦距後,把千里目遞給沙瑪,又指點她怎麼看。

    “這...這真是太神奇了,難怪你們大唐的​​軍隊猶如天兵天將,神出鬼沒,原來有此神器。”蘇瑪一看,馬上吃驚地叫了起來。

    用肉眼望去,只隱隱看到牧場火光,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可是用千里目一看,一切盡收眼底,屋舍、哨卡、火把等一一呈現在自己眼前,就是衛兵打呵欠的表情,也看得一清二楚,這一切就像自己在現場親眼目睹一般,沙瑪徹底被這個跨時代的神器給震驚了。

    難怪剛才劉遠一行只是遠遠看著贊婆的大本營,拒絕自己再摸近一點建議,原來人家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自己看不清而己,沙瑪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大哥當機立機投靠了天可汗,現在看來,這是天命所向、大勢所趨啊。

    這個決定太正確了。

    看到沙瑪那一臉吃驚地表情,劉遠心裡暗爽,突然間,沙瑪突然咬牙切齒地說:“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該死。”

    就在劉遠吃驚間,沙瑪一下子把千里目還給劉遠,一臉焦急地說:“將軍,千里目還你,牧場出了點事,小女子失陪一會。”

    說完,也不等劉遠回應,吹了一個口哨,熟練的跨上她的馬,飛快向前方跑去,她的四個心腹親衛,好像聽到什麼命令一般,紛紛跨上戰馬,連忙追了上去,劉遠好奇舉起千里目一看,很快就明白了:只見一個穿著魚鱗甲的人,正協同兩個赤著膊的人往外趕馬,原來是有人監守自盜,偷天馬牧場的馬。

    “將軍,我們怎麼辦?”候軍看到沙瑪一行人突然跑了,也不知發生什麼事,連忙問道。

    劉遠打了一個手勢說:“那是沙瑪的家事,走吧,我們看熱鬧去,順便在一旁替她掠陣,他們一行只五人,人數少了一些。”

    這個沙瑪很有用,劉遠可捨不得她出事。

    “兄弟們,走。”候軍連忙叫了一聲,然後翻身上馬,朝劉遠趕去。

    等劉遠一行趕到時,那二個偷馬賊和內應內合的那個人的已經被控制,一死二傷,在沙瑪的示警下,醒悟過來的侍衛已經把他們團團圍住,那三個人都是普通人,哪裡是沙瑪及其親衛的對手,只是一個照面就控制,此時,那些侍衛對捉住的偷馬賊拳打腳踢,而那個負責守夜的小頭目則被沙瑪罵得狗血淋頭。

    “啪啪啪.......”

    皮鞭抽**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非常清脆,那個小頭目當場被勒令脫去上衣,光著上身跪在地上挨皮鞭,一打就是條血淋淋一條痕,很明顯在懲罰他的失職行為,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一臉恭敬問道:“小姐,這兩個可恥盜馬賊怎麼處理。”

    沙瑪冷冷地說:“對這兩個可恥的盜馬賊,按老規矩辦。”

    那管事的應了一聲,很快,就有人用繩索綁住他們的雙手,系在馬背上,一聲吆喝,兩匹馬就拖著兩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圍繞著牧場轉了起來。

    “這太殘忍了吧,直接給他們一個痛快不就行了嗎?”唐大山有些不解道。

    劉遠搖了搖頭說:“不要出聲,對這些游牧民族來說,馬是他們交通工具、馬是他們最值錢的財產、馬是他們拿來交換東西最重要​​籌碼,大至婚嫁、小至鹽、油、茶葉等必需品都要馬匹來交換,在高原上,盜馬賊是最令人不齒的一個行當,一被抓住,都是往死裡打,沒人會替他們求情,也沒人同情他們,就是負責治安的百戶所也不會管他們的死活,這些是高原的生存法則,你們看看好了,不要妄作評論。”

    眾人應了一聲,表示明白。

    “來了幾個不知死活的小毛賊,讓將軍見笑了。”沙瑪走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沙瑪姑娘,剛才劉某還擔心你出事呢。”

    沙瑪誤會了劉遠的意思,連忙解釋道:“將軍放心,這個內賊不是我們阿族一族的人,不過是僱傭的牧馬人,只管放牧,其餘的事,他一概不知,本來小女子想把閒雜人全部清理出去的,不過我們到達時是夜晚,一時沒有安排好,請將軍恕罪。”

    劉遠笑著說:“不用解釋,劉某相信沙瑪小姐的能力,剛才看到你只有幾個人,怕你有意外,有一旁替你掠陣而已。”

    “有勞將軍了,小女子感激不盡。”

    唐大山在一旁忍不住問道:“沙瑪小姐,那二個人準備怎麼處置?”

    “按高原的規矩,先教訓一番,然後用馬拖著繞牧場三圈,然後倒吊在牧場邊,以警告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不過也警告不了多久,通常不出三天,他們的屍體不是被野狗撕了就是讓禿鷹給吃了。”沙瑪說的時候,很是淡然,好像在說一個故事一般。

    唐大山本想說有些殘忍的,不過一想起劉遠前面說的話,嘴皮動了動,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這個規矩有點意思。”候軍接上話頭。

    沙瑪走到劉遠面前,一臉高興地說:“將軍,剛才小女子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有機會把贊婆誘出大營。”

    “哦,你說說,有什麼好辦法?”劉遠眼前一亮,馬上問道。

    “據說贊婆有個相好的女子,就住在大營的附近,此事知道的人不多,沙瑪剛巧是知情者之一,我們可以在她身上做文章。”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10 15:30
942 途中設伏


    第二天一早,喬裝成普通吐蕃士兵的劉遠就看到贊婆的老相好,不由大吃一驚。

    讓劉遠吃驚的,不是這女子有多大的來頭,也不是這個女子有多美艷,而是眼前這個名為央金的女子,央金在吐蕃的意思妙音天女,算是一個普通的名字,只見她的眉眼和輪廓中與胡欣有七分相似,不過胡欣的皮膚比她好一點、身材高挑一點、氣質高雅一點、面頰精緻一點、動作優雅一點,可就是這麼一點一點加起來,兩人的差別就大了。

    很明顯,贊婆得不到他心愛的讚蒙賽瑪噶,就找了一個相似的人來替代,作為她的影子,劉大官人看到都有些不爽,這個贊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心不死呢。

    “將軍,我們是不是把她綁了,逼他就犯。”候軍在一旁躍躍欲試道。

    關勇摩拳擦掌地說:“沒錯,只要的把他的女人綁了,看到他還忍得住沒有。”

    劉遠搖了搖頭說:“你們稍安勿燥,本將自有安排。”

    說完,劉遠把尉遲寶慶拉到身邊,小聲叮囑幾句,尉遲寶慶聽完,有些疑惑地說:“將軍,這樣做行嗎?”

    “就按本將說的辦,快去吧。”

    “是,將軍。”

    沒多久,​​眾人就看到尉遲寶慶不知哪裡弄了一套奇怪的衣服換上,騎著一匹瘦馬,慢騰騰地朝那個央金的所居住的帳蓬走去,在帳蓬前和那個女子說了幾句,那女子就高高興興地把他迎了進去,這把候軍等人雷得不輕,關勇吃驚地說:“沒想到啊,寶慶這個傢伙。竟然是個泡女高手,說幾句就可以進帳蓬,真人不露相呢”

    “是啊”唐大山附和道:“只是他身上那身衣服有點怪怪。”

    一旁陪同的沙瑪開腔替兩人解惑了:“這是我們吐蕃巫醫所穿的衣服,尉遲將軍是以巫醫的身份交談,自然受到這些百姓的歡迎,嗯,怎麼說呢,我們這裡巫醫,相當於你們大唐的​​郎中加廟祝,在百姓中很受歡迎。”

    關勇一邊看著那頂有些破舊的帳蓬。一邊皺著眉著說:“將軍,好端端的,怎麼要寶慶裝神裝鬼?”

    這是一個有些偏僻的小部落,在山坡上稀稀落落散佈的十多戶人家,而贊婆的老相好就坐落中最南端的空地上。劉遠等人就在旁邊小樹從裡看著、埋伏著,祈求在這裡能通過那個女子把贊婆給引過來。

    “將軍。你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看得小的都糊塗了,將軍,你就說一下吧。”唐大山忍不住小聲地詢問起來。

    看到這麼多人都盯著自己,就是沙瑪也是一臉好奇的樣子,劉遠笑了笑,也不弔眾人胃口。開腔解釋道:“你們知道,贊婆是孫波茹的大將軍,掌管孫波茹百姓的生殺大權,而他們兄弟幾人。現在又是吐蕃的中流砥柱,在吐蕃可以說權勢滔天、富貴盈門,但是你們注意到沒有,雖說是相好,可是讚婆並沒有把她接回去大營,你們再看仔細一些,那女子雖說靠上了贊婆這顆大樹,可是她住的地方還那麼差,帳蓬有些破舊,還和她弟弟住在一起,衣服不光鮮,有些破舊,身上也沒幾件值錢的首飾,就是帳蓬內,也沒看到有什麼值錢的家當,由此可以看出,她雖然是讚婆的相好,但並不得寵,所以說,把她綁架要挾贊婆的行動,沒多大把握。”

    候軍在一旁的補充道:“經將軍這麼一提,屬下也感覺到了,你們剛才注意到沒有,剛才那個叫央金的女子,和將軍的四夫人有幾分相像,將軍夫人劉胡氏也就是前吐蕃公主贊蒙賽瑪噶,當時她號稱高原上最漂亮的一朵花,贊婆迷戀她的事吐蕃人盡皆知,不過他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得不到真的,就弄一個相似的冒假貨來發洩,真是無恥。”

    經候軍這麼一說,從人一下子恍然大悟,沙瑪盯著劉遠問道:“那將軍現在準備怎麼做?”

    “孩子。”劉遠一臉自信地說:“我讓寶慶扮路過口渴的巫醫,然後假裝說她懷孕,劉某猜想,贊婆可以不在乎這個女人,但他對自己的後代不可能不在乎吧,用孩子把他引出來,如果他不出來,那我們再假裝暴民,把她給綁了,無論怎樣,機會還是有的。”

    原來是這樣,眾人一臉心悅誠服地點點頭,紛紛贊劉遠這主意出得妙。

    沒多久,​​已經忽悠完的尉遲寶慶,在那女子殷勤的送別中,騎上馬走了,繞了一個圈,等他再回到劉遠身邊時,那件奇怪的巫服已經脫掉了。

    “辦好了?”

    “回將軍的話,幸不辱使命。”尉遲寶慶高興地說。

    關勇拍了一下候軍的肩膀,笑嘻嘻地說:“行啊,你小子,沒想到這麼會哄人呢,關某以前怎麼就沒有看得出來啊,以後讓長安少婦老婆婆們小心才行了。”

    “勇哥,其實,那女子還真的懷孕了。”

    候軍也在一旁取笑道:“喲,裝得挺像啊,現在連自己都給騙了,不錯不錯,你小子有前途。”

    尉遲寶慶一臉著急地說:“這是真的,不是開玩笑,當時我說有得到三界神靈的庇靈,腹中有了孩子,她就說我厲害,然後說她也是前二天才知道,一個族中有經驗的巫醫告訴她的,然後跟我說她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男人,屬下靈機的一動,就說這是三神神靈的賜予,應當高興,也應該讓她男人分享這個喜悅,最後她讓我說動了,說一會派他弟弟去報信,喝完水後,我就告辭了,將軍,這樣算完成任務吧?”

    劉遠高興地說:“不錯,記你一功。”

    “謝將軍。”

    看到候軍這麼輕易就立了一個功,關勇有些羨慕,不由打擊他說:“高興什麼,那孩子又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那是你的,行了吧?”

    “什麼,你暗示我夫人出牆?我,我揍死你。”關勇臉色一變,揮拳就想教訓尉遲寶慶。

    “不,不,不,那絕對是誤會,勇哥,別,別。”候軍一邊求饒一邊跑。

    劉遠連忙把二人推開,一臉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你們兩人能不能消停一會,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能安靜一下嗎?”

    聽到劉遠說話了,兩人這才分開,然後兩個拳頭輕輕碰了一下,表示對剛才的事諒解,彼此都不放在心中,還是好兄弟。

    突然,沙瑪指著前方說:“你們看,有一個少年騎馬走了,那個少年就是那女子的親弟,將軍,我們的計劃成功了,他一定是去通知贊婆,我們的機會來了。”

    劉遠也看到了,臉上帶著一絲冷笑,揮揮手說:“走,通知將士們,我們就在他們的必經之路候著他們,一定要給我們這位老朋友準備一份大大的驚喜。”

    說是老朋友,但是所有人都聽出劉遠話中的殺意。

    這也難怪,這個贊婆可是大唐勁敵,特別是很多鎮蕃軍將士就是死在他手下,而長孫皇后的親侄子、長孫一族的長子、前途無限的長孫衝,就是死在此人之手,就有不久前,還帶人血洗何家莊,把一代老將何潘仁滿門屠殺,老將軍死無全屍,滅門悲劇啊,那些被擄走的女子,不用說都是被他凌辱著,揚威軍一行,都把他恨之入骨了。

    “走,動作輕點。”

    很快,劉遠就率人一個峽谷型的地方埋伏。

    “大山,你帶人去望風,贊婆一來,馬上通知​​”

    “寶慶,帶人埋伏在高處,把火銃和弓箭都準備好。”

    “候軍,你帶人去布防,把火藥帶上,絆馬索、火藥包都準備,特別是火藥包,那引線弄好一點,關鍵時候,可不能拉稀。”

    “關勇,你帶一隊人作後援,隨時候命,一旦贊婆運氣好,沒炸死他,你部負責追擊,記住,什麼事都不重要,只要把贊婆狙殺,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一到埋伏地,劉遠馬上安排人手,佈置伏擊事宜。

    眾人連忙大聲應允,然後各就各位,就是荒狼,也撥出一支羽箭,在輕輕撫摸著,作為揚威軍中箭術最好的人,就是劉遠不說,荒狼也知道要替劉遠搶功,搶戰功嘛,這是良性競爭,這是好事。

    為了對付贊婆,劉遠也不藏私了,因為不和讚婆率多少人來,劉遠決定做到有備無患,反正是決戰前的最後一個任務,就好好乾吧,用贊婆的性命來祭槍好了。

    沙瑪在一旁看著劉遠一行行動,雖說有很多東西不明白,又是什麼火銃又是什麼火藥包,不過她也知趣沒有問,有些事,要是讓自己知的,自然會讓自己知道,要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的,就是問也沒有用。

    設伏這些對揚威軍來說,一早就動作嫻熟、配合默契,二刻鐘不到,一切已經就位:絆馬索和火藥包已經準備好,剩下的人,一隊拿火銃,一隊持弓箭,埋伏在兩邊,關勇率騎兵躲在暗處,隨時準備支援,劉遠拿著千里目隱在高處,不時眺望著前方,就等贊婆的出現,在沙瑪的強烈要求下,她帶著四名心腹侍衛加入關勇的隊伍,隨時出動接應、追殺。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劉遠舉著千里目,目視前方,心裡不停地呼喚著:贊婆,來吧,我們新仇舊帳一起算.......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11 08:08
943 冷血絕​​情


    吐蕃位於高原地帶,號稱世界的屋脊,傳說中最接近天堂的地方,這也說明接受到的陽光也猛烈一些,吐蕃人腮邊特有的“高原紅”就可見一斑,現在已進入三伏天,一年中最熱的日子,眾人就在峽谷中埋伏著,不知是不是氣氛有些凝固的緣故,那樹葉不動一動,一絲風也沒有,就在太陽底下暴晒,只是過了一會,劉遠全身都濕透了。

    為了作好戰鬥裝備,身上穿著鎧甲呢,在這樣的天氣,那難受的程度可想而知。

    劉遠拿出羊皮袋,喝了二口水補充一下流失的水份,再看一下麾下的將士,只見他們都下意識地找陰涼的地方趴著,雖說樣的惡劣的環境,沒一人抱怨,所有人都在默默地忍受著,只有沙瑪的身份​​有些特殊,可以坐在坐在樹陰下,兩個心腹侍衛殷勤地給她搧風,不過對這種貴族大小姐來說,也算不錯了,最起碼,一路以來,從沒有聽她哭過苦、訴過累,反而像一隻百靈鳥一樣不時給大家帶來歡樂。

    都不錯。

    又等了二刻鐘,劉遠把千里目遞給一旁的岳衝,讓他代勞,自己可以趁機休息一下。

    剛咪上眼沒多久,岳衝突然輕輕碰了一下劉遠,壓低聲音說:“將軍,將軍,有人來了。”

    哦,劉遠聞言,馬上張開眼睛,拿過千里目一看,果然,一隊穿著鎧甲的吐蕃士兵從遠處狂奔而來,劉遠再看準一些,不由有些失望,這一隊吐蕃士兵僅有十人,而贊婆卻不在其中。

    此時馬蹄聲已隱隱可聞,躲在下面的候軍“咕咕”叫了二聲。然後向劉遠打了一個手勢,詢問是否準備行動。

    劉遠搖了搖頭,打了一組手勢,說明這一隊只是探路的先行部隊,現在不要急,等贊婆來了再說,所有人都在原地,不要攻擊,放他們過去,候軍點點頭。然後把話吩咐下去,放這一隊人過去,放小魚等大魚。

    很快,這一隊吐蕃士兵順利經過小峽谷,然後一路揚塵。徑直朝贊婆老相好央金所住的帳蓬趕去。

    劉遠等人心中一喜:不錯,一聽到後代的消息。這贊婆馬上就行動了。

    來吧。快點來吧,一看到先頭部隊,劉遠等人一個個都熱血沸騰,彷彿大功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像關勇、候軍等人都開始興奮起來了。畢竟誰第一個殺死贊婆,不僅軍功到手,還能得到長孫一族的賞賜和感激呢,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少年人,建功立業,光耀門楣,就在這一刻了,最好是能像劉將軍一樣,騎上高頭大馬在長安城巡遊,那是何等的風光、何等輝煌。

    這才是不枉世間走一回。

    可是,令劉遠等人失望的是,先頭部隊過去了很久,而贊婆的身影久久還沒有出現,一眾人一會窮盡眼光看、一會又趴在地下傾聽動靜,千呼萬喚、望穿秋水一般,就是等不到贊婆的出現。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眾人終於等來了馬蹄聲,不過令劉遠失望的是,等來的不是讚婆,而是剛才經過的那一小隊吐蕃士兵,他們匆匆趕來,又匆匆離開了。

    “將軍,這,這是乾什麼?他們怎麼跑了?”這是候軍已經摸了上來,壓低聲音說。

    劉遠搖搖頭說:“這個本將也不清楚,有可能是讚婆今天有事走不開,就先派手下來看看,送點東西什麼的吧。”

    “估計就是這樣了。”

    二人說話間,有一騎飛快地趕過來,一到峽谷,馬上跳下馬,三步作二步地朝劉遠所有的方向爬上來,不過他並沒有受到揚威軍的攻擊,因來他本來是揚威軍的斥候,那是劉​​遠留在央金家附近負責監視的一個名為楊子揚威軍士兵,不知為什麼,他跑到這裡來了,還跑得這麼急。

    楊子喘吁籲地說:“將軍....將軍,不好了,那央金被人殺了。”

    “什麼?被殺了?誰動的手?”劉遠聞言一急,馬上焦急地問道,對他來說,這個央金還有孩子,都是很有利用的價值,怎麼說死就死的。

    楊子小心地說:“小的看到,那些吐蕃士兵找到了央金,就徑直問她是否懷了贊婆將軍的骨血,那央金點頭稱是,還追問贊婆什麼時候過來,沒想到那為首的小頭目,二話不說就抽刀把她給殺了,還說像央金那樣下賤的女人,不配懷有贊婆將軍的骨肉,就這樣的,一屍兩命,等到那些吐蕃士兵走後,小的馬上就來給將軍報告.。”

    什麼?這贊婆喪盡天良,竟然派人來殺懷孕的央金,一屍兩命,而理由僅僅是因為央金低賤,不配懷有他的骨肉?

    劉遠一瞬間驚呆了,虎毒尚不食子,那個贊婆,玩弄別人也就就算了,沒想到他那醜陋的外表下,竟隱藏著的一顆自我澎湃得扭曲的心靈,可能在他心目中,把自己看成高高在上的雲朵,把別人看作地上的爛泥吧,或許,在他心目中,他看中別人,在別人的身上發洩自己的獸慾,這還是委屈他自己了,對別人來說,還是一種恩賜吧。

    直是太不要臉了。

    難怪堂堂一大將軍,他的情人還是這般受苦受累,一點好處也沒有給,也難怪那央金懷孕了也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原來他就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一瞬間,劉遠有一種出奇的憤怒,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一次徒勞無功,更是被讚婆這種毫無人性、令人髮指的行為所激怒,雖說劉遠現在也是大唐的貴族,但劉遠很反感那些視生命如草芥的人。

    “可惡,贊婆這畜生。”劉遠忍不住爆粗道。

    這時關勇、沙瑪等人也聞迅走了上來,聞言一個個都氣憤不已,就是沙瑪也皺著眉頭說:“那央金又不奴隸,這個贊婆,做得也太過分了。”

    唐大山冷笑道:“就是畜生也比他好。”

    還是候軍最冷靜,皺著眉頭說:“將軍,現在怎麼辦?”

    “這次計劃失敗,收拾好東西,抹掉痕跡,我們先回天馬牧場地,另行想辦法。”

    “是,將軍,屬下這就去辦。”候軍應了一聲,馬上去收拾殘局。

    劉遠扭頭沙瑪說:“沙瑪小姐,劉某有一個不情之請。”

    “將軍無須客氣,只管吩咐。”

    “找人安葬一下央金,說到底,此事劉某也有責任。”劉遠沉聲地說。

    吐蕃全民皆兵,按理說殺人並不用有心理負擔,再說又是異邦外族,不知為什麼,聽聞到新生命胎死腹中,劉遠動了側隱之心,雖說並不後悔自己的行動,但是這種超乎自己想像的悲劇出現,還是給劉遠很大的感觸,於是,就想為她們做一點小小的事情,積福也好,贖罪也罷。

    沙瑪明顯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回過意,點點頭說:“好,將軍大義,此事包在我身上。”

    回去的時候,尉遲寶應有些不解地問道:“將軍,這是吐蕃人的內訌,再說那央金也是讚婆的情人,死了也就死了,為什麼還要安葬她們呢?死多一點才好,免得他們拿起弓箭對付我們,再說她是讚婆的情人,那贊婆剛剛還把何潘仁老將軍滅門呢。”

    尉遲寶慶不明白,只是死一個普通的吐蕃女子,將軍竟然這般觸動,這是很少見的,在他心中,吐蕃人自然是死得越多越好。

    劉遠淡淡地說:“戰爭是冷酷的,但人性可是溫曖的,我們無力改變這殘酷的戰爭,但可以為它增加一絲溫曖的顏色。”

    “那個,將軍,這色是乾什麼的,能吃嗎?”尉遲寶慶撓著頭說,劉遠說什麼,他好像聽起來有些不太明白。

    好吧,對著這些武夫抒情,有點像明月照溝渠,劉遠沒好氣地說:“別什麼色了,快點回去吃飯了,我們在這裡弄了大半天,你肚子不餓嗎?”

    “餓”

    “那還等什麼,先回去吃飯。”劉遠說完,一夾馬腹,汗血寶玉追風知道劉遠的心意,一下子邁開的四蹄,飛快地奔跑起來。

    .......

    峽谷伏擊後又過了一旬,劉遠和揚威軍一次機會都沒有逮著,據說贊婆現在主要是練兵,甚少外出,活動也沒有規模,好不容易出來了,前呼後擁,動輒幾百人,很難覓得良機,強行攻擊,傷亡肯定慘重,劉遠又捨得用麾下的將士的鮮血去換取軍功,這事就一直拖了下來。

    每日除了派斥候嚴密監視,就沒有別的辦法,而沙瑪也派了不少人協助打探消息。

    劉遠很不滿意現在的狀態,因為現在能做的,那就是等。

    “沙瑪小姐,今天又是沒有什麼消息嗎?”劉遠陪著沙瑪一邊走,一邊苦笑著問道。

    “沒有”沙瑪又是一臉苦笑:“據說前線的失利,論欽棱令贊婆大量訓練新兵補充,所以這段時間,贊婆一直都在大營裡練軍,不輕易出營,難啊。”

    還真是沒有辦法了嗎?

    兩人正在走著,突然看到關勇彎著腰,在地上摸摸索索的,好像在找什麼一樣,劉遠忍不住問道:“關勇,在找什麼?”

    聽到是劉遠發問,關勇馬上應道:“回將軍,剛才不小心,在此裡掉了一塊碎金子,想把它找回來。”

    “關將軍,需要我叫幾個人幫你找嗎?”沙瑪笑著說。

    “不,不,不用,也就是一個塊碎金子,找不到就算了。”

    黃金?劉遠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一臉興奮地說:“太好了,這次有辦法對付他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12 08:15
944 奪命黃金


    “將軍,什麼辦法?”看到劉遠突然這麼高興,沙瑪好奇地問道。

    關勇也一臉疑惑地說:“將軍,屬下這一塊小碎金,不勞你出馬吧。”

    劉遠拍了拍關勇的肩膀,哈哈一笑:“不錯,你的這塊小碎金,可以換一個大功,哈哈。”笑完,扭頭對沙瑪說:“沙瑪小姐,我想,我們有些事得商量一下。”

    “好的,將軍,這邊請。”

    兩人就這麼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關勇,他不明白,怎麼那塊小碎金值一個大功,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繼續找金子還是湊上去看看熱鬧………

    …………

    彭扎是一個普通牧民,說他普通,他是他的右手有些殘疾,這是他小時候試圖征服一匹烈馬時被甩下來,傷了右手,這就注定,他做不了一個英勇的士兵,只能做一個普通的牧民,因為一個不能拉開強弓的人,是不被軍隊所接納的。

    好在,三界神靈並沒有拋棄他,彭扎的祖上作勇英勇,由他以上的三代都有人戰死沙場,這可是很了不起的,按照規定,彭扎一戶被封為榮譽甲門,這是非常光榮的,不光在納稅方面有很大的優惠還有封地賞賜,彭扎靠著封地,放羊牧馬,小日子過得還不錯,即使牛羊被可惡的鎮蕃軍屠殺一空,但他可以把封地上的草割下,賣給天馬牧場,一樣可以有收入,不用餓死。

    這天彭扎趕著馬車,準備再去割一些草。可是走到半路時,突然發現一大群在一座小山挖啊挖。還有人跳入小溪中不停地摸索著,好像找什麼一樣,一個個的臉上,都有一股莫名的興奮。

    “扎​​西,你們在找什麼?這樣挖法,會破壞這片可以放牧牛羊的草地。”彭扎一臉不樂意地說。

    這個扎西是彭扎最要好的玩伴,鐵哥們,彼此的關係非常要好。彭扎有些奇怪,自己這個兄弟,好好有羊不放,跑到這裡挖起東西了。

    扎西一看到彭扎,馬上興奮地說:“彭扎,我的好兄弟,快。三界神靈保庇,這是一座是金山,很多人都在這裡挖到了金子,就在剛才,有人在河里淘到一塊羊屎那麼大的狗牙金,他可發財了。我聽說後馬上就來這裡挖了,你看,這是什麼?”

    一邊說,一邊舉起一顆大約黃豆大的東西,示意給彭扎看。

    黃金?

    這兩個字猶如有巨大的魔力。一聽到這兩個字,彭扎的雙眼都亮了。馬上跳下馬車,跑到好朋友面前,拿過那一小塊黃金,手甲掐了掐,馬上興奮地說:“這,這是你挖的嗎?黃金啊,就這一點黃金,能買很多鹽巴和其它東西了。”

    “可不是,我的好兄弟,你也挖吧,一會肯定還會有更多的人來,趁現在人少多挖點,有了錢,你也可以多買一點牛羊,就不用天天天替人割草了。”

    “嗯嗯,好的,扎西,你真夠朋友的。”

    “這當然,我們是最好的兄弟。”

    有了黃金的誘惑,彭扎也顧不得割草了,馬上和好兄弟一起挖掘地起來,要是挖到大量的黃金,那就發財了,牛羊馬還有宅子、女人等等,有了黃金,一切都會有的。

    彭扎的運氣還真不錯,只是一小會,就挖出了猶如小指甲那麼大的小碎金,把他高興壞了,二話不說,馬上甩膀子乾了起來,這時,這座山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把全家人都叫來,越來越多的人聞迅趕來,排得密密麻麻的,不時有人傳出挖到黃金的消息,這讓眾人更加興奮。

    “篤篤....”

    “的答、的答....‘

    眾人挖得正起興起的時候,地面一陣震動,接著,一隊隊衣甲鮮明的士兵從遠趕來,那沖在前面的士兵還大聲叫道路:“住手,住手。”

    “這座金山是讚婆將軍的,所有人不得隨意發掘,違命者殺。”

    “住手,趕緊離開,免得吃鞭子。”

    一眾挖金的人聞言,一個個都暗罵贊婆要獨吞,要霸占這裡,雖說不願意,可是那些刀都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沒有辦法,只能離開,一個個一邊走一邊罵贊婆,有幾個走得慢一點,當場挨了幾鞭,痛得哇哇叫。

    個人的力量在軍隊是面前是那樣微不足道,平民在權勢而前是那樣不堪一擊,語言也在霸權之下顯得那樣蒼白無力,一刻鐘不到,原來密密麻麻的挖金人都被讚婆那如狼似虎的手下趕走,整座山都被讚婆的手下給圍了起來。

    “大將軍,你看,那些賤民都趕跑了。”終於,贊婆在手下的陪同下,來到這座發現黃金的小山。

    看著地面挖得千瘡百孔,贊婆一臉疑惑地說:“西旺,你說這地方能出金子?”

    “回大將軍的話,是的,很多人在小溪里、山里挖到了黃金,剛才那些賤民就是來搶挖黃金的,小的在巡邏時,看到很多拿著工具往這裡趕,好奇之下就悄悄跟上,沒想到有人在這裡挖到金子,馬上就回去報告大將軍了。”

    西旺頓了一下,很快又討好地說:“大將軍,這裡是蘇毘故地,這可是曾經是盛產黃金的地方,不過這裡被普贊征服後,最近都不聽到哪裡有人挖黃金了,據說這裡離以前一個盛產黃金的礦洞不過三十多里,如果這樣的話,有可能這下面是一條金脈,如果是這樣,那將軍就發財了,有了黃金,那可是要什麼就有什麼了。”

    贊婆雙眼放光,焦急地地問道:“真有人在這裡挖到黃金?”

    此時一個名為騰格爾的百戶長的一臉興奮地說:“將軍,黃金,這裡真有黃金,你看,這是剛剛從那些賤民手上繳獲的。”

    那是一塊尖長金塊,有點像狗牙一樣,黃澄澄格外誘人,贊婆看到,拿到手上掂了一下,拋了拋,然後放到嘴裡輕輕咬了一下,很快,贊婆兩眼放光地說:“不錯,是黃金,看起來成色不錯,哈哈,神靈庇佑,我贊婆終於受到上天的眷顧了,哈哈......”

    以贊婆的地位,這麼小的一塊碎金自然不能讓他興奮,但是一想到,這裡就是一座金山,下面就藏著一條金脈,動輒數以萬兩或數以十萬兩、百萬兩的黃金就等著自己挖出來,有了這筆黃金,那到時自己不是要什麼就有什麼嗎?

    西旺和騰格爾對視一眼,然後齊聲恭喜道:“祝賀大將軍發現了一個金礦,以後還請大將軍多加庇護。”

    “好說,好說”贊婆拍著兩人的肩膀說:“此次發現金礦,你們兩人立了大功,本將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謝將軍。”西旺和騰格爾聞言,連忙感謝道。

    贊婆點點頭,一臉正色地說:“西旺,你帶人把這裡圍起來,不讓人靠近,違令者,格殺勿論,騰格爾,你去調奴隸來,讓他們馬上給我挖金子,對了,找一些有經驗的淘金匠過來,這樣做起來快一些。”

    “是,將軍。”兩人馬上應道。

    西旺應後,小心翼翼地說:“那將軍是先回大營嗎?”

    “不”贊婆看一下四周,盯著那些被驅散可是還不肯散去的挖金人說:“這些人現在還不肯走,肯定想回來偷偷挖本將的黃金,本將就在這裡鎮守,哪個敢伸出他的爪子,我就把它剁了。”

    剛剛還在挖黃金,可是一下子被人驅走,換哪個都不忿,特別是這些彪悍強壯、金民皆兵的吐蕃人,他們一個個遠遠地看著這裡,眼裡出現貪婪而又不某的目光。

    這麼大的一座“金山”,的確需要一個強大的人在這裡守護,也值得贊婆這樣守護。

    為將多年,贊婆深知道,練兵打仗,最重要的是金錢,有錢才能招攬有能力的手下、有錢才能用好的裝備、有錢才能吃飽喝足有氣力、有錢才能激發士氣,就是自己的私兵,要是吃不好、喝不足,沒有足夠的利益,打仗也沒有士氣,特別是在這麼困難的情況下,若是有了這麼一筆龐大的黃金,一下子可以擺脫當前的困境,說不定,嘿嘿.....

    贊婆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控之內,就是臉上表情的變化,也沒有逃過有心人的眼睛,此時,在遠處一個小樹叢裡,劉遠一行正用千里目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個贊婆笑起來就像一鉈屎一樣,噁心死了。”沙瑪有些厭惡地說。

    關勇一臉佩服地說:“屬下還奇怪為什麼一塊小碎金可以立功呢,現在才明白,將軍高明,就這樣鼓弄一下,贊婆那短命鬼馬上就出來了。”

    好吧,吐蕃的孫波茹大將軍贊婆,在關勇的眼裡已經死人一個。

    候軍好奇地問道:“將軍,你是怎麼想麼這個絕妙的方法?”

    “這個簡單”劉遠笑著說:“我記得沙瑪小姐說過,此人很貪財,倒賣軍用品的事也做得出,前二天看到關勇在地上找碎金,就想到這蘇毗故地是盛產黃金的,於是,我們就佈置一個假象,讓他相信,這座山下面有一條金脈,把他引出軍營,而他也沒有讓我們失望,不僅出來了,看樣子,還要在這裡守著,這樣一來,我們就有機會幹掉他了。'

    黃金雖好,但有時也是奪命。

    '將軍,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尉遲寶慶一臉興奮地問道。

    '夜長夢多,以防生變'劉遠冷笑地說:'今晚就動手。 ‘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6-12 08:17
945 命運安排


    “滾開,這裡是讚婆大將軍的領地,誰敢踏入一步,格殺勿論。”

    “散吧,散吧,沒什麼好看的。”

    “幹什麼,再靠近,我手中的利箭可不認人了。”

    .....

    發現一座金山的消息,好像長了翅膀一樣,不到半天的時間,整個孫婆茹的人都知道了,伴隨這些消息的,還有哪個撿了一塊多大的金子,哪個又挖得最多等傳言,一下子草原都沸騰了,不少人特地趕來看熱鬧,心想要是能從中撿到一點便宜,那就更好了。

    於是,那些人不僅沒有散去,而人數反而增加的趨勢。

    現在處於糧荒中,不少人家中存糧不多,一些窮苦的人家連家中的老馬都殺來解饞了,聽聞有這麼一個發財的機會,又怎麼不來興趣?再說這吐蕃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一個個都空閒得不行呢。

    也就是讚婆兇名遠播,這才壓得住這些人,換作別人,估計現在早就亂作一團了,不少人聚在一起,說著別人白天挖到多少黃金一類的話題,一個個在指指點點,說至後面,形容得好像一鋤挖下去,下面全是黃金一般。

    “將軍,這些人不散去,怎麼辦?”騰格爾看著那些騎馬圍觀的人,有些擔心地說。

    現在吐蕃可是多事之秋,這些窮怕了、餓瘋了的傢伙,可是什麼都敢干的。

    贊婆目露凶光道:“那個敢冒頭,就殺那個,一會本將親自動手,殺一批,把屍體吊起來,看他們還怕不怕?”

    這是要殺雞給猴看。這不是城池,沒法宵禁,再說這種四面開闊的地形,也不是那麼好防,最好的辦法就是震​​住他們,用鮮血和性命震攝著他們,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扎西小聲地說:“將軍,我們需再多調一些人過來嗎?”

    “不用”贊婆擺擺手說:“現在大唐現在調兵遣將,轉運糧草,近期內會有大行動。當務之急,就是把這批新兵盡快訓練好,送到前線,我們這裡有八百多人,足夠了。就是有什麼事,也可以放烽火示警。再說還有本將親自鎮守在這裡。肯定沒有問題,一切就以大局為重。”

    “是,將軍。”

    贊婆看著那些圍著看熱鬧的的人,嘴角露出一神冷酷的笑容:他現在就等有人鬧事,這樣一來,自己正好殺人立威。

    “加緊巡邏。不得有誤。”

    扎西又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這才去安排巡邏有關事宜。

    也許看到贊婆及其軍隊一直駐守,嚴陣以侍,知道再等下去沒有什麼便宜。一個個紛紛散去,到了晚上,差不多散光了,這個臨時營地也架起了火,那一堆堆的篝火點綴了草原寂寞的夜,一天前,這還是一個無人問津、默默無聞的小山頭,可是一天之間就身價百倍,就是孫波茹的大將軍贊婆都親自坐鎮,守住這個金窩窩。

    金山,金脈啊,誰不心動?

    濃濃的夜色好像要把天地吞噬一般,四周之間一片寂靜,好像喧鬧了一天的大地也陷入沉睡中一般,在這片無邊的高原上,除了不時響起幾聲高亢的狼嚎,四周寂靜無聲,只有篝火不時發出樹枝裂開的“啪啪”聲。

    騰格爾率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帶人巡邏,先不說這裡有一座金山,就是孫波茹的大將軍贊婆在這裡,也得警戒啊,最近糧荒,暴民不少,得注意安全。

    “嚓”“撲”“嚓”“撲”

    眾人在營地外巡邏時,騰格爾突然站住,對手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輕輕向上爬過一個小山坡,向下一望,不由心中一怒:只見幾個人在昏暗的燭光下在賣力挖著什麼,一邊挖還一邊議論著:

    “老三,你說這有金子的,沒記錯吧?”

    “大哥,我怎麼敢騙你,我們祖上就是淘金的,這點我有經驗,白天還挖到不少,依我的經驗,下面很有可能是金脈。”

    “你們說,我們在這裡挖,那贊婆大將軍會不會為難我們?”

    “我們在這裡挖,又不在他的圈地之內,幹他什麼事?再說飯都吃不起,快要餓死了,管他呢。”

    “對,快點挖,只要挖到金脈,我們撈一把就走。”

    幾個人一邊挖一邊說,沉浸於發財夢的他們沒有註意到悄悄摸近的騰格爾,騰格爾聞言大喜,原來金脈延伸到這裡,天啊,那這條金脈還真夠大的,這下大將軍要發財了,不過,可不能便宜這些賤民。

    “停手,你們這些賤民,在幹什麼?”騰格爾大怒,一邊​​揮手示意手下過來,一邊大聲喝道。

    被騰格爾這麼一喝,那幾個偷偷挖金的人嚇了一跳,那個為首的人先是一驚,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大聲說道:“我們在這裡挖東西,好像與你無關吧,再說我們在你們的圈地之外。”

    “什麼不關,你們這些賤人,竟敢在這裡偷挖黃金,這些是你們這些賤民能挖的嗎?這裡所有的金礦,都屬於贊婆大將軍。”騰格爾一邊說,一邊趕過來的手下說:“來人,把這些暴民全部抓了。”

    “是,百戶長”那些士兵一聽,哄然應允,撥出橫刀衝過來就要抓人。

    那一夥人明顯被嚇了一跳,為首的那個突然火了,一手抄起弓箭大聲說:“欺人太甚,兄弟們,跟他們乾了。”

    敢冒險幹這個的,一個個都不是善良之輩,一聽到帶頭的這樣說,一個個把手中的鋤頭一扔,拿起弓箭一下子就對騰格爾等人射去,“嗖嗖嗖”黑暗中響起了利箭破空的聲音,騰格爾和他的手下沒想到這些人這麼大膽,不僅敢偷挖黃金,還敢跟自己動手,猝不及防之下,走在最前面的幾個士兵慘叫著倒了下去,叫囂得最厲的騰格爾受到得重點照顧。一箭射中面門,痛得他當場一聲慘叫,聲音之大,直衝雲宵。

    “我們快逃。”為首的人一看到追兵受阻,當機立斷馬上帶人飛快地向前跑去,在不遠的地方,他們的馬就停在哪裡。

    “嗚嗚......”

    很快,有人吹響了示警的號角,還有人大聲喊道:“快,有偷金賊。騰格爾百戶長被這些賤民暗算了。”

    號角聲和呼叫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嘹亮、清晰。

    還真有不怕死之人,營房中的讚婆從胡床一下子跳起來,連鎧甲都來不及穿,抄起他的鐵蒺藜骨朵就往外衝。一邊沖一邊吼道:“後備隊跟上,把這些賤民抓回來剝皮抽筋。”

    這麼多人守著。早就想立威了。現在一聽有人膽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偷金,還暗算自己部下,​​馬上就冒火了,這些暴民,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是,大將軍。”

    後備隊就是機動隊。相當於贊婆的私軍,全由族中優秀的子弟組成,作戰英勇、忠心不二,是讚婆手下的一支重要的力量。這也是讚婆把他們調來這時看守的原因,平日他們睡不解甲,一聽到贊婆叫喚,一個個飛快爬起床,騎上馬,猶如一陣風一樣衝出去。

    此時是夜深時分,無月,星光暗淡,眾人都是手持著火把照明追趕,要追趕那些目標很容易,在黑暗中,那些膽大包天的偷金賊同樣需要點燃火把照亮逃命,那黑暗中的火把,簡直就像一盞盞明燈,贊婆率人徑直追了上去。

    “殺死一個,獎銀十兩,抓到一個活口,獎銀二十,給我追。”贊婆怒不可恕的吼道。

    這些黃金還沒有挖出來,但是在愛財如命的讚婆眼中,這些黃金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聽聞有人偷挖自己的黃金,更讓贊婆不忿的是,他們還敢暗算自己手下,於是一邊追一邊大聲許下獎賞。

    “追。”

    “該死,竟然暗算騰格爾百戶長,可不能讓他們逃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十兩二十兩也不少了,再說只是對付一些微不足道的偷金賊,一點難度也沒有,一眾將士吼叫追了上去。

    一心想獨霸整個金礦、殺人立威的讚婆沒有想到,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當贊婆率隊徑直追趕他眼中的那些偷金賊時,那用千里目盯著住他的人,嘴色已露出一絲冷笑。

    是候軍。

    看到目標人物已經出動,候軍飛快爬上馬,在暗淡的星光下,摸黑向前飛奔。

    “將軍,他們來了。”候軍一看到劉遠,一臉興奮地說。

    劉遠點點頭說:“很好,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古人誠不欺我,這裡就是讚婆的葬身之地。”

    關勇在旁冷笑道:“上次我們在這裡設伏,結果他運氣好,躲過一劫,這次我看他還往哪裡跑。”

    “就是,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尉遲寶慶臉上也露出一絲冷笑。

    劉遠選擇埋伏的地方,就是上次設伏的地方,主要是這地方夠偏僻、夠靜,而這個小峽谷的也是最理想的埋伏點,不得不說,命運給劉遠等人開了一個玩笑,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剛開始的地方。

    “將軍,小女子這一百手下,雖說沒揚威軍精銳,但是勉強還拿得出去,任憑將軍調用。”沙瑪在一旁小聲地說道。

    “不用”劉遠一臉自信地說:“劉某這點人已經足夠,一會就給沙瑪小姐好好演一場好戲。”

    沙瑪也不勉強,點點頭說:“好,那小女子就等著看揚威軍的雄風了。”

    候軍走到劉遠身邊,小聲地說:“將軍,我們真要暴露嗎?”

    劉遠這次埋伏,又是火銃又是火藥,不只為了殺贊婆,那是全殲敵人的架式,這樣一來,那火藥和火銃就會在沙瑪面前暴露,就是吐蕃人,也有可能知道大唐擁有威力強大的武器。

    “是時候了”劉遠冷笑地說:“大決戰在即,這時候給吐蕃一個狠狠的打擊,不僅要挫傷他們的士氣,擾亂他們的軍心、打亂他們的佈置,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讓吐蕃的一些牆頭草,對我們更有信心。”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uuuuuuuuuu

LV:9 元老

追蹤
  • 195

    主題

  • 91908

    回文

  • 25

    粉絲

就是愛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