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仙路爭鋒 作者:緣分0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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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2013-10-10 09:45: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9 17021902
jamlee 發表於 2014-1-5 08:52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 第九十四章 聯手(上)

  這刻她突兀地出現,正驚奇地看著那鬼物。

  那鬼物大概是逃昏了頭,一見有人便張牙舞爪地撲了過去,妄圖挾持自保。

  那姑娘卻只是輕笑一聲,掏出腰畔的鈴鐺對著那鬼物搖了搖。

  一陣悅耳聲響起,那鬼物竟震住不動,隨後就見那姑娘伸出纖纖玉指對著惡鬼頭部一點,就見那惡鬼已化成一道烏光,竟是被懾入鈴中。

  那姑娘晃晃鈴鐺,似是聽了下裡面動靜,輕笑嫣然,已將鈴兒重新繫在腰間。

  這鬼竟是就這麼被她給收去了。

  唐劫與那扶余觀主同時停步,一時亦被這突然發生的事情呆住,到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還是那扶余觀主上前見禮道:「扶余見過施主,那厲鬼兇惡無比,幸得女施主施以援手,才未讓其逃脫。」

  那姑娘回答:「算不上什麼施以援手,只是既見鬼物,自然就抓了。」

  聲音卻是說不出的清脆悅耳。

  扶余觀主道:「既如此施主為何不將這惡鬼除掉?」

  姑娘脆生生道:「那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聽她的口氣,這鬼現在已經歸她了。

  扶余觀主呆了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還是唐劫笑道:「是這樣的,這惡鬼附身於李中書家,已害死一人。姑娘既然抓了惡鬼,最好是能跟李家人交代一聲,也好安一下他們的心。」

  「原來如此。」那姑娘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吧,我跟你們去,問問那李家的人可願我將這鬼物帶走。」

  那觀主心想人家敢說不願意嘛,只是事到如今也無辦法,只得同意。

  三人這便一起向山頭走去。

  那姑娘背著雙手,神情看起來慵慵懶懶,卻又帶了幾分跳脫頑皮,氣質飄忽,一時到讓人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性情。

  路上觀主問姑娘姓名,那姑娘卻道:「萍水相逢,何必問這許多,做好了事,我自離去便是。」

  那觀主有些悻悻:「只是方便稱呼罷了。」

  「既如此……我姓許。」

  「原來是許姑娘,在下扶余,姑娘已是知道了,區區一個散修,這位是洗月學子唐劫。」那觀主已向姑娘介紹道。

  聽到唐劫是洗月學子,那姑娘到是又多看了唐劫幾眼,說了句「原來是洗月學院的」,就沒再說什麼了,聽語氣到是頗有些不以為意。

  至於這扶余觀主,自稱是散修出身,目前只是靈海期,距離脫凡到已是不遠。

  這刻上到山來,看到李家的人已是都嚇得癱了,看到觀主紛紛詢問情況如何。

  聽到那觀主說鬼已被抓獲,李家小姐這才鬆了口氣,聽說唐劫是洗月學子,一群人又紛紛上前拜謝,哪裡還有絲毫先前跋扈的樣子,那曾訓斥過唐劫的僕人更是連連給了自己幾個嘴巴子,還是唐劫勸阻了他,只說惡鬼是許姑娘抓到的。

  那許姑娘已說道:「現在這鬼是我抓到了,你若不要,那便由我處理,你看可好?」

  李家小姐哪裡會有半點意見,自是忙不迭的答應。

  有下人建議她在道觀裡住上幾天,請觀主為她驅驅邪氣。

  其實鬼物並非真正的陰邪之物,只是一種存在形式,更不會留下什麼陰邪之氣害人,這些終究不過是無知凡夫自我安慰之舉。

  這邊許姑娘已道:「事情了結,我可以走了吧?」

  說著就要離開。

  觀主忙道:「許施主請留步。」

  「還有什麼事?」

  扶余觀主陪笑道:「到是沒什麼事了,只是天色已晚,施主不如今夜留宿觀中,正好與那李家小姐作陪。」

  「這樣啊……」姑娘想了想,點頭道:「好吧。」

  看到此情景,唐劫道:「扶余觀主未免有些厚此薄彼了吧,既然天色已晚,為什麼不留我也住下呢?」

  那觀主笑道:「唐公子說笑了,實在是觀中客房有限,容不下更多客人。」

  「這樣啊,那簡單。」唐劫道:「隨便給我與舍妹找間柴房就行了,不需要太好的環境。」

  觀主有些猶豫:「唐公子是洗月學子,如此對待,怕是不太好吧?」

  唐劫搖頭:「沒關係,這是我自願的。」

  聽他這口氣,今夜還非得住這兒不可了。

  那觀主無奈,只得讓道童為他收拾了一間柴房,讓唐劫和伊伊住下。

  剛入了房,伊伊就指著唐劫鼻子叫道:「說,你到底什麼心思?是不是看那姑娘漂亮,人家住下你也住下?」

  唐劫再怎麼也是靈湖期修者,上下山峰如履平地,這所謂「天色已晚不宜下山」那是對普通人說的,對他能有何作用?

  因此他這藉口就算在伊伊看來也是拙劣無比。

  只是唐劫沒想到她竟會把原由扯到那許姑娘身上,一時亦是無語,想女孩子吃醋果然是天賦本領,不需要教的。

  只能將她抱在懷中:「傻丫頭,不許胡說八道。」

  「你一定就是!」伊伊氣哼哼的不理他,抱起小虎道:「走,寶兒,我們不理這個大色狼。」

  自顧自到一邊逗小虎玩兒去了。

  唐劫被她弄得無語,只是下一刻,表情微見凝重,眼神中已泛出微芒。

  夜幕降臨。

  仙女峰上一片萬籟俱寂。

  步出房門,唐劫在觀中信步閒逛著,不知不覺間,又來到白天的破敗院落中,正看到那白天的許姑娘也在院中。

  她此時正坐在院中石凳上,換了一件粉色小衫,露出兩截藕般白嫩嫩的手臂,其中一隻手腕上還戴著個金色鐲子,這刻正以手撐著下巴,呆呆地似在想些什麼。

  聽到後方有腳步聲,那姑娘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唐劫,眼中現出一絲揶揄,似是早知道唐劫會來,卻不說話,只是回過頭去繼續發怔。

  看到那姑娘這樣,唐劫笑笑,道:「許姑娘,不知白天妳抓的那個鬼物可還在?」

  那姑娘隨手解下鈴鐺,對著唐劫一拋,竟是直接就把鈴鐺拋給了唐劫。

  這鈴鐺可收取鬼物,也算是一寶,她卻全不在意。

  唐劫楞了楞,接過鈴鐺反覆看看,一時不知該如何使用,耳旁已響起那姑娘銀鈴般的聲音:「轉動第二個小鈴一圈,自可放出。」

  唐劫依言施為,只見鈴鐺內一股煙霧騰起,白天那惡鬼已再度出現,卻是奄奄一息,哪裡還有絲毫白日凶厲的樣子。

  唐劫手罩靈氣,一把捏住那鬼物,仔細看去,自語道:「陰華凝結,果然有鬼元初成之兆,只是實力如此低微,竟已能凝結鬼元,到是蹊蹺。」

  那鬼物半截身體裡,一點紅色光芒隱隱發亮。

  白天作戰,唐劫看不清楚,如今在夜晚唐劫看得真切,這紅色光點就在那鬼物半身肚臍處。

  唐劫探出手抓向那鬼物,那鬼物大駭想要躲避,卻哪裡躲得過去。

  眼看唐劫的手如入煙氣,就在要接觸紅光之際,那許姑娘突然道:「別碰它。」

  唐劫的手一滯,緩緩收了回來:「妳知道那是什麼?」

  「玄牡陰吒珠。」

  「玄牡陰吒珠?」唐劫聽得愕然:「怪不得這鬼物如此弱小,卻已孕出一點鬼元精華,果然是人為飼鬼!」

  說到這,唐劫心中怒意已起。

  這玄牡陰吒珠正是修界中一種惡毒的法器,專吸人體陽氣精華,若是用於鬼物,就可以此為核心人為培育出鬼元。

  妖丹,精核,鬼元,怪髓都是修界難得的寶物,又各有珍稀功用與價值。

  其中妖丹最擅增強肉體血氣力量,精核大補靈氣,鬼元增強精神力量,怪髓元素術法之威力。

  在這四者中,妖獸最多,因此妖丹也最易得,鬼怪最少,鬼元怪髓也最為罕見。

  物以稀為貴,鬼元的價值也就此水漲船高,據說一份最低級的鬼元也很輕易就可賣到數萬錢。

  只是鬼物本就罕見,擁有鬼元的鬼物就非但罕見,更難對付了。

  正因此,有修者就發明了這玄牡陰吒珠。

  這玄牡陰吒珠若是植入鬼內,通過養鬼之法人工就可培育鬼元為己用。

  在數千年前這種做法曾經橫行一時,其中最為出名的就是養鬼宗。

  玄牡陰吒珠就是養鬼宗發明的。

  這玄牡陰吒珠因為吸食人體精氣的緣故,就算是修者都會受到影響,正因此那許姑娘叫他不要去碰。

  不過養鬼之法害命太多,為害甚烈,所以很快引起修者反彈,養鬼宗曇花一現,漸漸便消失於歷史的長河,玄牡陰吒珠亦成禁器,不許修者煉製。

  沒想到今日竟然見到。

  「你竟然不知?」那許姑娘到是回過頭來看看唐劫:「我還以為你當時就看出來了呢。」

  唐劫笑道:「那鬼物之前與我戰鬥時寄身貓體,後來現形後便逃跑,我只驚鴻一瞥,來不及看清,後來就被妳收走了,到哪裡確認去?」

  「那你為何還要留下?」姑娘的笑臉陡然轉冷。

  唐劫看她如此表現,先是一呆,隨意明白過來,多半是這姑娘誤會了,和伊伊產生了一樣的想法,笑道:「我雖然不知這鬼物是人為飼養,但這位扶余觀主的表現卻有些古怪。他明明是修行中人,那鬼物之前來的時候卻未曾有任何發現,更不見任何行動,非要待我快抓住那鬼物時才出手,反讓其行動更快,本就有疑點。妳抓獲此鬼後,他又太過關切這鬼物死活,更是留妳住宿,我若不察覺這裡面有問題,才叫奇怪呢。」

  說到這,唐劫已朗聲道:「我說得沒錯吧,扶余觀主。」

  殿後的一點微光中,現出影影綽綽一個人影。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9 20:28 編輯

5566max 發表於 2014-1-6 08:02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 第九十五章 聯手(下)

  一聲沙啞的低笑從那暗處傳來:「就知道你們這些小崽子不好糊弄,果然還是發現了麼,好好的不去修仙,偏要多管閒事,既如此,那便統統做我黃泉鬼道的冤魂吧。」

  說著一股陰風已撲面而來。

  黃泉鬼道?

  聽到這個詞,唐劫與那許姑娘同時色變。

  唐劫已低哼道:「果然是養鬼宗餘孽,幾千年了都沒沒乾淨嗎?」

  說話的當口,唐劫已拍出一掌,將那股陰風震了回去。

  那觀主桀桀笑道:「鬼道不滅,鬼宗不亡,你們這些小輩懂什麼,還是乖乖納命來吧。」

  說著他袍袖一捲,一隻骷髏頭已從暗處飛出,上下頜骨咬得咔吧咔吧作響,對著唐劫手臂就是一口。

  唐劫此時正扭轉鈴鐺將先前惡鬼收回鈴中,那骷髏頭來得如此快,一口咬在唐劫手臂上,此時那許姑娘的「小心」才剛傳來。

  看到骷髏頭咬在唐劫臂上,姑娘面色一變:「遭了,這是鐲羅妖骷,齒有屍毒,快把手砍掉,你還有機會獲救!」

  那扶余道人已呵呵怪笑起來:「來不及了,毒入血液,隨血氣奔行,除非你已達到九轉期,可抗屍毒,否則必死無疑!真沒想到一隻妖骷就輕易收拾掉一個,什麼狗屁洗月學子,我看也不過如此!」

  說著已大笑起來。

  他之前最忌憚的還是唐劫洗月學子的身份,畢竟這洗月二字代表的勢力不同凡響,出來的學子也多有人傑,沒想到隨意一擊就能毒殺一人,心想自己之前終究是太過在意,卻被這洗月派的名頭給嚇著了。

  唐劫卻是笑笑,隨手將那收好惡鬼的鈴鐺還給許姑娘:「是嗎?可要是毒未入血,應該就沒用了吧?」

  說著隨手一把將那骷髏頭從自己胳膊上扯下,只見那胳膊上兩個牙印,連皮都未曾咬破。

  「這怎麼可能?」那扶余道人一呆。

  雖然說鐲羅妖骷不是以攻擊著稱,但這連皮都咬不破卻還是讓他吃驚不小,就連那許姑娘也驚奇地瞪大眼睛看唐劫,像看個怪物般,心想此人體質如此強悍,難道已入百煉期?

  只是看他年紀,怎麼也不像在洗月學院待過七八年的樣子。

  沒有這麼長時間,他又怎麼可能到的了百煉期?

  唐劫卻已是隨手將那骷髏頭扔在地上,一腳踩碎。

  那邊扶余道人已是單手一甩,又是一物祭出,卻是一把飛劍,只是劍柄處赫然是一個骷髏頭。

  果然這養鬼宗什麼東西都和鬼物有關。

  那骷髏飛劍對著唐劫射去,唐劫正要出手,許姑娘已是一聲輕吒,右手一揚,手腕上的金鐲飛出,在空中瞬間漲大,迎面撞向那骷髏飛劍。

  就聽鏗的一聲脆響,那骷髏飛劍已被撞了回去,劍尖上更是撞出米粒大小的一個缺口。

  扶余道人見狀大為心疼:「敢毀我法器!」

  他對空一指,那骷髏長劍半空中一轉,骷髏頭對準許唐二人,已是吐出一口毒煙。

  「小心!」許姑娘已急退道,手中出現了一方錦帕遮住口鼻。

  唐劫卻只是搖頭微笑。

  他自十萬錢煉體後,體質強化由外及內,別說體如金剛,就是內腑也煉得百毒難侵,雖還沒到破碎重生的地步,這區區毒素對他還真沒什麼效果。

  先前那鐲羅妖骷莫說沒咬破他,就算咬破了,屍毒也奈何他不得。

  正如扶余道人所說,九轉期的修者就能抵抗,而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其實已經比九轉期都要強了。

  因此面對這骷髏毒霧,他同樣不閃,反到順勢捏動印法,不間斷變化的手引中,一截指尖已漸漸呈現出玉白色。

  正是裂玉指的發動先兆。

  這裂玉指他至今仍不純熟,每次發動都要半天時間,若是用來與強敵對陣是萬萬用不得的,碰上這道人明顯是精擅毒術的,卻正好被唐劫克制,竟是在這毒霧中慢悠悠地施起法來。

  那許姑娘和扶余道人同時被他看得呆滯,只見他在霧氣中捏動一個個手印,突然間打了自己一巴掌:「靠,錯了,重來。」

  一時都有些暈了。

  扶余道人心中大駭,知道碰上了硬點子,再不顧一切,連施印法,身後烏雲頓起,從雲中猛地落下一隻凶獰鬼物來,大如猿猴,雙臂奇長,還長著一張血盆大口,這刻對著兩人一聲無聲尖嘶,整張嘴竟是把自己腦袋都蓋住了。

  「食心鬼?你竟然把食心鬼也培養出來了?」這次是唐劫驚呼了。

  與之前那惡鬼不同,這食心鬼卻是真正的凶厲之物,是已經有了實體的鬼物,嗜食人心,最是殘忍不過。

  食心鬼在祭煉過程中需以人心為養,看這食心鬼體形不小,也不知已吞食了多少人心,看來這扶余道人害命已是不少。

  這刻那食心鬼剛一出現就像兩人撲去,兩隻烏黑利爪分襲二人胸前。

  許姑娘手中鐲子一揮,正打在食心鬼的利爪上,只聽一陣金鐵交鳴聲中,這食心鬼身軀竟是堅硬如鋼,反到是許姑娘被一擊震退。

  「用妳的鈴鐺!」唐劫已喝道,他也和那食心鬼硬抗了一下,結果是被那食心鬼一擊抓破了皮,食心鬼則被他一下震退。

  說明這食心鬼力量上仍不如自己,卻已是有了傷害自己的資格。

  「懾魂鈴只能收低階鬼物,食心鬼已至凝虛成實的地步,收不了!」許姑娘揚聲回答,手中已出現一根飄帶,飛向食心鬼,看來是要用以柔克剛的手段了。

  只是那扶余道人怪笑一聲,對著空中的骷髏長劍一指,那長劍已對著飄帶斬下,逼得許姑娘不得不收回飄帶。

  同時扶余道人怪笑一聲,手中已突兀地多出一桿黑幡,對著空中一搖,幡中立時湧出大批的厲鬼冤魂,向兩人捲去。

  「聚魂幡。」唐劫低哼一聲,到是不覺得奇怪。

  這聚魂幡也算是養鬼宗的招牌法器之一,昔日全盛之時,幾乎每一名弟子手中都有一桿聚魂幡,專用於搜集鬼物。

  只不過這聚魂幡搜集的鬼物無法成長,不能培育鬼元,更不能搜集如食心鬼這類有強大本體實力的鬼物,實力有限,純靠以多取勝。

  即便如此,聚魂幡之下,烏壓壓一群厲鬼衝出,威勢駭人,至少在低等級的戰鬥中,還是頗具實效的。

  作為靈台境學子,唐劫並沒有什麼群傷法術,因此面對這一大批的厲鬼,就連他一時也沒轍,偏偏鬼魅奸詐,身形飄忽,並不與唐許二人死戰,只做遊擊騷擾,兩人被纏得一時間竟沒辦法。

  那扶余道人雖然自身實力一般,但鬼蜮伎倆當真不少,這刻祭出聚魂幡,放出食心鬼後,手印再施,喝道:「青牙鬼,出!」

  又是五隻青面獠牙的小鬼出現,形體只有嬰孩大小,手中卻拿著鋼叉,咿咿呀呀亂叫著,舉著鋼叉就朝兩人亂捅。

  尤其這扶余道人陰損得緊,看唐劫防禦強悍,不易受傷,乾脆就指揮各種大小鬼主攻那許姑娘,一時間竟逼得她手忙腳亂,不由嗔叫道:「喂,你到是幫幫我啊!」

  她之前一直是淡墨於懷,雲淡風輕的表現,這一聲叫卻終於暴露了小女兒家的本質。

  唐劫哈哈一笑,已是欺身前衝,一閃身到了許姑娘身邊,正替她擋住那些撲擊的小鬼。

  與此同時許姑娘飄帶急出,掠過一道長弧,一下子掃掉好幾隻小鬼。

  這一擊得手,兩人同時眼中一亮,正好那食心鬼再度撲來,唐劫喊了聲:「我來!」

  人已再度擋住她,同時那許姑娘的金鐲從他背後出手,繞了一個弧線正砸在那食心鬼的腦袋上,饒是那食心鬼銅皮鐵骨,也被這一下砸得頭昏腦脹,竟是踉踉蹌蹌地跌出幾步。

  兩人看到,同時相視一笑。

  這一下配合相得益彰,竟是將之前被動挨打的局面立時扭轉過來,以唐劫的身體抗這些小鬼,那許姑娘則連連出手,她的飄帶有一定的橫掃群打能力,金鐲遠攻近守,威力不弱,竟是漸漸把局勢扭轉了過來。

  那扶余道人眼看不妙,驚怒之下,一指長劍,骷髏長劍已繞過唐劫直撲許姑娘。

  唐劫順手一抓,將許姑娘擋在背後,同時一指點向那骷髏劍,只聽一聲脆響,那劍已砰然碎裂,只留一點金光閃耀。

  「我的劍!」道人痛心大呼。

  唐劫對這類叫喚已經習慣,順手一抓將金粒抓在手中。

  「這是什麼術法?」許姑娘驚奇問。

  唐劫已轉過身重新面對那些小鬼,順便將這女孩重拉於背後,回答道:「這不是什麼術法,是蠻力。」

  「那你的術法呢?你剛才捏半天手印為什麼一個術都沒放出來?」

  唐劫臉一紅:「還不太熟。」

  他那裂玉指終究是沒能完成,就被食心鬼給中斷了,其後就再沒機會施展。

  姑娘已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如朝霞映雪,秋水送波,看得唐劫也是一怔。

  扶余道人見兩人竟還有功夫說笑,心中更怒,突地拋出一物,厲喝道:「受死,九子奪命!」

  就見空中驟然現出九個骷髏頭,色烏且暗有血色,九個骷髏頭一齊向著兩人張開大口咬去。

  「九嬰鬼?」許姑娘認識那鬼東西,臉色驟然變成死色。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9 20:31 編輯

5566max 發表於 2014-1-7 08:02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 第九十六章 妖女(上)

  這九嬰鬼可不比先前的鐲羅妖骷,妖骷主要是劇毒害人,自身攻擊一般,嬰鬼卻是犀利無比,專破護體罡氣,擊中人體後血煞之氣入體,直逼五臟六腑,端的是養鬼宗一大殺器,修煉至高深處,據說連天心紫府都能殺。

  這扶余道人的嬰鬼顯然不可能到這種地步,但看其已成九子格局,那就是初具規模,一旦擊中,就算脫凡境九轉之軀都討不了好。

  這刻眼看九嬰鬼襲來,唐劫也知不妙,低喝一聲,已發動無相金身,凝水罩,然後拉著那許姑娘往自己身下一藏,用自己的身體將對方整個擋住。

  九隻嬰鬼發出尖利嘶嘯同時襲來,撞破凝水罩,一起咬在唐劫背上,唐劫只覺得好像有九把刀一起刺入自己後背,痛得悶哼一聲,更有血煞之氣趁勢進入唐劫體內。

  「吼!」唐劫發出一聲低吼,血煉神術已然發動,竟是硬生生止住了煞氣攻擊,血氣運轉下,已將那煞氣侵襲化解於無形。

  「你沒事吧?」許姑娘叫道。

  唐劫一呲牙:「很疼。」

  這話聽得許姑娘一時也有些傻了。

  很疼?

  這就是他的回答?

  這就是九嬰鬼的攻擊給他的感受?

  兩人面面相對,一時都沒說話,氣氛在這刻微妙而短暫的停留了一秒鐘,彷彿整個世界按了一下暫停。

  就是這一秒暫停,唐劫那雲淡風輕的樣子深深烙在了姑娘心底。

  她看著唐劫,說:「我叫許妙然。」

  嗯?

  這個時候說自己名字,這算什麼意思?

  唐劫一呆,就在這時許妙然突然喝道:「快躲!」

  唐劫抱住許妙然猛地向旁邊一滾,只聽轟的一聲,那食心鬼利爪已插在先前地面上。

  唐劫將許妙然一推,反手一抓,已抓住一隻正在他背後啃咬著的嬰鬼,猛地向那食心鬼擲去。

  人隨即前衝,指尖金光一閃,已是一指戳中那食心鬼的眼睛。

  食心鬼猛地哀號起來,下一刻它那凶厲身軀竟如冰雪般消融。與此同時,許妙然

  手中金鐲飛出,正打在聚魂幡上,將那幡打至粉碎。

  剩餘鬼物失去憑依,紛紛哀號著如群沒頭蒼蠅般亂竄,許妙然已祭起懾魂鈴,將那些鬼物一下收了個乾乾淨淨。

  扶余道人看得大駭。

  他手中最強的殺手鐧就是這食心鬼、九嬰鬼和聚魂幡,如今三寶齊出,卻紛紛被破,再無戰力,嚇得後退幾步,突然大叫一聲轉身就逃。

  「哪裡跑!」許妙然已是嬌吒一聲,手中飄帶驟漲,將那扶余道人捆了個結結實實,唐劫則一把銀霄針灑出,將那幾隻青牙鬼處理了。

  此時他們的戰鬥已驚動觀中借宿之人,紛紛跑來看怎麼回事,那李家小姐只是看了一眼,便嚶地一聲昏倒在地。

  這讓唐劫大感奇怪:「所有鬼物不是收的收散的散了嗎?只是捆個活人都能嚇昏?」

  許妙然白了他一眼,指指他背後,唐劫回頭看看,卻是什麼都沒有。

  「背上啊!」許妙然沒好氣道。

  唐劫恍然大悟,感情自己背上還盯著八個骷髏頭呢,那李家小姐竟是被自己給嚇昏的。

  唐劫抓了抓沒抓到,指指後背道:「幫幫忙。」

  許妙然已笑著一個個幫他取下來,這九嬰鬼離了體,又無人控制,便失去威力,被許妙然一手一個捏碎。

  看到八個嬰鬼全部離體,唐劫道:「多謝。」

  「該我謝你才是。」許妙然已笑道:「真沒想到這扶余道人竟如此難對付,要不是你,我一個人可應付不來。到是沒想到,你連九嬰鬼都能抗,洗月派功法果然浩大精深。」

  她不知這和洗月派無關,唐劫也不適合解釋,只能把一切都歸到洗月派頭上了。

  這刻唐劫正想說什麼,許妙然已道:「別動……」

  說著扳過唐劫身子,從身邊取出些藥來,卻是在為唐劫傷口上藥了。

  唐劫想說我沒事,這傷口用不著多久自己就能癒合,不過想想終究什麼也沒說,任由許妙然給自己上藥。

  那藥膏清清涼涼,小手溫潤如玉,在背上遊走,竟是說不出的愜意舒服。

  這兩人自己做自己事,卻是讓旁觀的一眾人群都看得呆了。

  棲霞界雖有萬年曆史,許多方面都已開化,但其社會本質依然具有極大的封建性,女子莫說給陌生男子上藥,就是這只穿短褂,露出手臂,都有傷風敗俗之嫌。

  如柳紅煙、平靜月這些洗月學子,平素裡看著和學院裡一幫人打打鬧鬧,其實男女之防卻都守得甚緊,在沒有確定關係之前,就算拉個手都易惹人閒話。

  沒想到這一對男女明明白天剛認識,女子竟已為男人上起藥來。

  有頭腦頑固者,不及關心發生了什麼事,已開始跺著腳喊成何體統,有傷風化了。

  好在總算還有知道事情輕重的,忙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唐劫一邊享受美女上藥,一邊將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下。

  一聽說這扶餘觀主竟然就是縱鬼害人的元兇,大家都是義憤填膺,一個個紛紛唾罵不已,只是懾於鬼物餘威,卻沒幾人敢上前踹他,到是把那幾個道童都給抓了起來,只是一個個都大喊冤枉,扶余道人所做之事與自己無關。

  那扶余道人卻猶自不服,大喊道:「你們懂什麼?仙路難登,我輩修者為修大道,有哪個手上沒沾過血,有幾個手底沒殺過人?殺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

  「你胡說!」有李府家丁扶著自家小姐已斥責道:「洗月派煌煌正宗,就無這等腌臢事,今日若非有洗月學子在此出手,我等被你蒙蔽,定會統統喪命於此。」

  說到激動處,壯起膽子對著老道踢了一腳。

  「洗月派?」老道卻是哈哈大笑:「什麼狗屁洗月派!天下修道中人,就屬六大派殺的人最多!天下事無非是成王敗寇罷了,只是爾等無知,才被禮教束縛。你們以為洗月派都是好人?其實終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我縱鬼害人再多,也比不上你們洗月派隨便一個念頭,就坑殺千萬啊!哈哈哈哈!」

  「竟敢詆毀掌國仙派,該死!」一群人已紛紛衝了上去。

  惟有少數人注意到此時此刻,唐劫竟不為洗月派說話,反而罕見的沉默了。

  那個時候,他想到的是雲霧澤中的那場屠殺。

  天滅宗!

  僅是保留天滅宗存於世上這一行為,洗月派已相當於間接殺死了無數文心國人!

  好在這想法只是在念頭中一轉而過,唐劫已道:「術法是刀,刀可以用來殺人,也可以用來救人,故不能因其有刀而定罪。可是養鬼宗卻是煉刀之時,就以人命相祭,法術既成,便是冤魂無數,說你們是邪門惡徒,又有何錯可言?你若覺得洗月派為惡,便當去阻止其惡,而不是在這裡為惡更甚。明明是個惡貫滿盈之輩,卻偏要滿口堂皇,作義憤填膺之態,你這樣的人,我不是第一次見到,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見到。」

  那道士還自不服,唐劫已不理他,只是對那幾人道:「元兇既已束手,你們找個人星夜下山,速速報於當地的洗月分堂,由他們派人處理此事吧。我們去這老道的住所看看,可還留有什麼遺害之物。」

  說是看有什麼遺害,其實就是搜索好處了,這老道身上無芥子袋,若有好東西,想來也當在住處。

  這邊李家派了人去下山,唐劫已和許妙然一起去了老道居所。只是那老道居所乾乾淨淨,也沒見什麼好東西,搜了半天終於發現一個暗格。

  兩人大喜,以為有什麼好寶貝,打開一看,竟是幾百枚靈錢和幾瓶極普通的丹藥,連件像樣的法器都沒有,氣得唐劫和許妙然異口同聲道:「這也值得藏?」

  然後對望一眼,一起笑出聲來。

  殺了這麼多人,害了這許多命,到頭來終究什麼都沒有,這老道大概把所有的心血家資都用在培養鬼物與修煉境界上了。

  「總算還有這個。」唐劫已從暗格底下取出一本書來,上面還寫著兩個字《鬼經》。

  打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記錄的都是些養鬼秘法,看來就是養鬼宗的典籍了,其中有不少還是些現世已不存在的方法。

  「奇怪。」許妙然拿著鬼經道:「上乘功法不都是無紙傳授的嗎?怎的還有這書冊傳授?」

  「門派存在,自然是無紙傳授,以防他人偷學秘法,無門無派,傳承將絕,哪還顧得上這個,自然是留下記錄,留待有緣,順便再留幾句發奮圖強,將來廣大門楣,振興我宗的說話了。」唐劫隨口道。

  正好許妙然翻到最後部分,看了下面一段話,笑道:「還真讓你說中了,你看!」

  已將冊子遞過來,只見冊後果然寫著類似之前唐劫說過的話。

  這扶余道人應當就是不知何機緣得了這鬼經,又開了玉門,依法修煉才走到今天這步的。

  不過他修行太晚,資質又差,始終進不去脫凡境,自身實力不強,全是靠鬼物作祟。

  饒是如此,也逼得兩人一陣手忙腳亂,讓兩人不得不嘆服這養鬼宗的術法果然有些門道。

  而於唐劫而言,這次的戰鬥卻是他一直以來最為像個修仙人的戰鬥——對方幾乎全是用術法比拚。

  也就是在這時,唐劫才意識到在術法方面,自己依然差得太遠太遠。

  他現在真正能稱道的也就是這身銅皮鐵骨,要是比法術,就連許妙然都未必比得上。

  這時許妙然拿著鬼經問:「這書怎麼辦?」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4-12-2 21:03 編輯

5566max 發表於 2014-1-8 08:08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 第九十七章 妖女(下)

  唐劫淡淡道:「害人之物,學之無益,燒了吧。」

  「卻也未必全是害人之學。」許妙然翻了翻那小冊子道:「這上面其實有些術法,也不都是要謀人性命才能習練。比如這御鬼術,可以駕馭鬼卒,只需捕捉現成惡鬼就可……」

  唐劫反問:「要得鬼元,也只需要捕捉擁有鬼元的惡鬼即可,可養鬼宗是怎麼幹的?」

  許妙然一呆。

  唐劫已笑道:「再者御鬼術或許不是害人之法,卻終究是鬼宗秘術。學了此法,就等於打上鬼宗烙印,讓自己與天下為敵。就算妳問心無愧,難不成妳還一個個向天下人解釋?」

  許妙然聽得點點頭:「算你說得有理,既如此……」

  她將這鬼經拋至唐劫手中:「就由你處理吧。」

  這冊子在手,唐劫正想點火燒掉,隨意看了一眼,立刻覺得其中描述的許多養鬼之道卻是相當精妙,卻是一本相當有價值的鬼宗秘典,絕不是什麼大陸貨可比,一時竟亦有些猶豫起來,喃喃道:「不過看這鬼經頗有價值,燒掉的話到是有些可惜了啊。」

  許妙然小嘴一噘,指著唐劫笑道:「瞧,瞧,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我又沒說要學,只是覺得留著也許會有用。」唐劫順手就把鬼經塞芥子袋裡,然後把那一堆靈錢和藥都給了許妙然:「喏,別說我獨吞,這些都歸妳了。」

  許妙然被他弄得無奈,一邊把靈錢收起,一邊翻了個極好看的白眼道:「想不到堂堂洗月學子,竟然也有如此卑鄙無恥的一面。」

  「我也想不到天涯海閣的妖女,竟然也有如此天真可人的時候。」唐劫回答。

  這話一出,許妙然不由呆住:「咦?你知道我的來歷?」

  這句話卻是無形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天涯海閣!

  唐劫已悠悠道:「金剛鐲,水雲綢,剛柔並濟,真情真性,我要是猜不出來,才叫腦子不正常了呢。」

  許妙然聽得噘嘴:「原來你早猜到了,虧我之前掩飾半天,裝得好生累人。」

  這姑娘這刻被唐劫戳穿身份,到也不懼,反而笑嘻嘻看向唐劫:「喂,知道了我是天涯海閣的妖女,你怎麼不喊打喊殺啊?」

  「至於嗎?」唐劫也笑了:「不過是真情流露,何來妖魅之說,終不過是敵對之人故作污蔑之言罷了。」

  「可這敵對之人,卻是你們洗月派的好朋友啊!」許妙然笑兮兮道。

  「千情宗是千清宗,洗月派是洗月派,唐劫是唐劫。」唐劫以他自己的方式回答道。

  棲霞六大派,相互之間的關係是極為微妙的,有互為好友者,也有互為死敵者。

  其中千情宗和天涯海閣,就是一對糾纏了千年的死敵門派。

  有人說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千年之前,兩派掌門同時愛上一個男人,並因此反目,因此是一場綿延千年的恩怨情仇。

  也有人說,兩派之所以敵對,是因為兩派心法大相逕庭,千情宗追求幻情,以情種道,天涯海閣追求真情,直指本道,兩者功法迥異,養成門派性情不同,故而道不同不相為謀。

  更有說優秀的女人天生是對頭,天涯海閣與千情宗都是女子主流的門派,彼此看不對眼是天性使然。

  各種說法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誰也不知哪個真哪個假,更可能兼而有之,但兩派關係不睦到是鐵一般的事實。天涯海閣指責千情宗虛情假意,稱為魔女,千情宗也稱天涯海閣女子放浪形骸,是為妖女。

  兩派互相指責漫罵,各種扣帽子潑髒水,像這樣的情況延續已有千年。

  洗月派與千情宗是死黨,話裡話外自是免不了幫千情宗說話,因此也常稱天涯海閣的人是妖女,好在也只是嘴上喊喊,民間爭議,與天神宮一樣,還不至於上升到一見面就動輒喊打喊殺的局面,必要時甚至也會有合作。

  同樣的情況,洗月派也有自己的死敵,卻不是天神宮,而是獸煉門。天神宮的真正死敵則是七絕門,如這三對門派死敵,就算戰事不起,也是絕不會存在合作之類的事了。

  這刻聽唐劫這麼說,許妙然拍手笑道:「說得好,想不到洗月學院也有不那麼迂腐之人。」

  「說得好像洗月學子個個都迂腐似的。」唐劫笑道:「對了,天涯書院的學子,跑我文心國來做什麼?」

  「當然是遊山玩水啊。」

  唐劫被她這回答一暈:「遊山玩水?」

  「是啊!」許妙然理直氣壯地道:「不然來做什麼?」

  「難道妳不要修煉的?」唐劫問。

  洗月學子們自進入學院以來,個個都發奮努力,就算是世家貴族的大少,到了這裡也認真修煉,平日裡少有出去。

  進入學院一年來,學子們唯一放鬆的只有一天,就是大考之後的那天,就這還讓不少人說奢侈。

  許妙然竟然一路跑到文心國遊山玩水?

  對學子們來說,這就是最大的不可思議。

  許妙然已回答:「當然有修煉,卻未必要每日苦修方能成正果。我天涯海閣追求的是順應天道,真情自然,從心所欲。想出去玩了,那便出去就是,無需壓抑本性苦修,那反不是我派正途。」

  唐劫聽得愕然,感情這就是天涯海閣的風格了,只不知要是天天想玩不想修煉又會如何,當然這話他是不會問的了。

  「我開始羨慕天涯海閣了。」他笑道。

  「就因為能出去玩?」

  「就因為能出去玩!」

  兩人對望一眼,突然同時大笑起來。

  笑畢,許妙然問:「那上天要是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選擇天涯海閣還是洗月派?」

  想了想,唐劫卻搖頭:「還是洗月派。」

  「咦?這是為什麼?」許妙然驚奇問,她本是隨口之言,卻得了個意外答案。

  唐劫悠悠回答:「因為對我來說,真情自然,從心所欲……是一種奢侈。」

  許妙然聽得怔住。

  那一刻她突然感覺到,眼前的少年,身上似乎背負著極其沉重的東西。

  又說了些話,唐劫與許妙然便各自回屋休息。

  伊伊睡得很死,那一場打鬥竟是沒驚醒她。

  靠著伊伊的身邊坐下,唐劫閉上眼睛,想要修煉,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許妙然的影子,一時間揮之不去,竟是連大周天都運轉不起來。

  心中亦不由納罕起來。

  他自問不是見了美色就走不動的人,洗月學院也不是沒有美女,如柳紅煙,平靜月都是佳人,安如夢更是姿色不輸於許妙然的美女,但對這些人,他都沒什麼感覺,怎的今天才剛認識許妙然,心中竟不時泛起她的音容笑貌?

  是因為顧長青已死,騙局成功,危機解除而心情放鬆,飽暖之後思淫慾?

  還是年齡到了,生理上的衝動漸漸開始影響心理?

  又或者是之前在學院戒心過重,疑神疑鬼,導致對誰都提不起興致,惟有這刻的邂逅方能讓人開懷?

  還是她那真誠的笑容與說話打動了自己?

  一時間,唐劫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最後想想,覺得還是自己想多了,也許只是一時美色眩目,目迷神昏所致,乾脆不再修煉,只是倒頭睡去。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夜,許妙然也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第二天一早,伊伊尚在熟睡。

  唐劫出了房,見到許妙然正坐在道觀大殿的一角喝著茶。

  茶水香濃醇厚,應當不是這觀中劣茶,多半是她自帶的。

  看到唐劫,許妙然甜甜一笑:「早啊!」

  「早。」唐劫走過來,在許妙然對面坐下,對著那茶香嗅了一口,道:「冰海花?」

  「是玉松石。」許妙然回答,取出一個小香囊,從裡面倒出幾粒小石子模樣的茶石,放入杯中,用滾水沖了,放在唐劫身前。那石子便在水中如花盛開,放出淡淡幽香。

  「謝謝。」唐劫接過。

  極自然地,兩人就這樣對坐說話。

  在經過昨晚的並肩拚殺後,原本陌生的兩人漸漸熟悉起來,話匣子也逐漸打開。

  這兩人一在涯海,一在文心,天南海北的兩個人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要說一下各自的風土人情,修界趣事,互為補充,話題到是不愁沒有的。

  沒了鷹堂的壓力,唐劫的表現也比以往輕鬆,談笑之間頗多風趣,說到興起處,更是一起開懷大笑。

  「……就這麼著,我成了衛家的僕學,跟著我家小少爺來了洗月學院。」

  「卻是不容易,那後來呢?」

  「後來啊……後來我為了實現大宏願,為了獲得大逍遙,就鋌而走險……」

  唐劫也沒瞞她,就這麼把自己的事說了出來,當然,是用來欺騙洗月派的那個版本。

  「怪不得我聽唐劫這名字如此熟悉呢,感情你就是那個鬧得文心全國風雨,害得天神宮洗月派正面交惡的洗月學子。」

  唐劫嘆息:「想不到我都成傳說中的人物了。」

  許妙然聽他這話說得有趣,開懷大笑起來。

  女子笑不露齒的規矩於她全無作用,她笑得肆意,笑得張揚,更笑得明媚動人。

  笑過後,許妙然道:「那你到底是不是天神宮要的人啊?」

  想了想,唐劫反問:「如果我是,妳會如何?」

  沒想到,許妙然愣了愣,居然沒有迅速回答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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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篇作者相關的文要不要貼出來呢??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9 20:37 編輯

非天剎那 發表於 2014-1-8 13:46
       緣分 0

       年會歸來小紀

  從深圳回來了。

  告別了美好的三天時光。

  應該說,這是一次跌破了一地眼鏡片的年會。

  對參加年會的絕大多數人來說,年會最大的意義大概就是認識那些相互之間指名已久卻緣鏗一面的作者們。

  然而當曾經無數次憧憬的,想要結識的大神們,一個個出現在你眼前,從各種角度大幅度顛覆你曾經的想像時,威尼斯酒店的地板上頃刻間碎成一片玻璃渣。

  曾經眼中的方想應該是個矮小的傢伙,誰叫照片裡的他看起來那麼瘦小呢?

  為毛站到身前竟這麼挺拔?比我高半頭啊有木有?見過方想照片的有幾個相信這貨得有一米八左右(我估摸的)?

  關中老人你在所有作者中年紀不說是最小也位列三甲了吧?你竟然有臉自號老人?

  饕餮居士看名字我都覺得他應該是個胖子,為毛是個帥哥?這不合道理啊。

  亂世狂刀你竟然長的不猥瑣反到一臉正氣,這還有沒有天理?

  還有那年聽風你好意思取這麼詩意的名字?你看人家編輯「長河落日」多坦誠,長河落日後面一個字是什麼?

  圓!

  沒錯,就是圓。

  那年聽風你該叫小長河落日才對!

  關中老人你該叫大漠孤煙才對!

  至於編輯「聽雨人獨立」,還算名副其實,不過得拐個彎來想:雨後草木生,聽雨的鬍子留得還是蠻個性的。

  總編邪月到是比照片上年輕許多,乍一眼沒認出來,不過認識時間一長就知道這是個沒心沒肺的貨,我不屑說他。

  還是我的編輯沙子MM好,可惜我的無恥讓她震驚了,深表道歉……

  當然,最讓人跌破眼鏡的兩個人,一個是夏花,這貨就不提了,大家都懂。

  另一個就是我自己了。

  聚會的第一天,我就以突襲擁抱了美女編輯「夜策冷」MM而一鳴驚人。

  我太了不起了!

  我能聽到當時圍觀眾滿地眼睛片跌碎的聲音還有內心那壓抑不住的羨慕嫉妒恨以及他們在明裡的狂呼「緣分你竟然是這種人!」

  我怎麼就不能是這種人了?

  我一直就是這種人啊!

  我只是不愛上Q!

  在Q上調戲的再牛叉,又不能摸一下妹子的手,有毛可上的?

  「高貴冷豔沉默寡言」這種標籤真得和我無緣啊!

  我好久之前就自比「洪浪」而不是「沈奕」的啊!

  從這點看,錯誤的印象,其根源就在於「不瞭解」!

  相比之下,如夢入神機,流浪的蛤蟆,無罪,烽火戲諸侯,柳下揮,更俗,羅霸道這幾位,到基本不會有什麼認識誤區,唯一的例外就是方想的身高吧。

  好在隨著數日的相處,大家很快就相互瞭解。

  曾經的幻想破滅的同時,伴隨而起的就是更加深入的瞭解與逐漸成長的交情。

  ————————

  於我而言,除了認識了這麼多期待已久的朋友外,另一件極為重要的事就是認識無罪和大雪崩了。

  這兩位都是無錫的作者,但由於我長年不上Q的緣故,一直無緣相識。

  直到去機場的那天,因為是相同班機,才在機場上第一天認識。和大雪崩其實認識得更早些,有過交流,而和無罪卻是第一次。

  對我來說這是很激動人心的。

  因為早在他寫星際的時候我就是他的粉絲。

  因此也一直很想結識無罪。

  只不過這種對偶像的崇拜架不住自己的懶惰,終究沒付諸行動。

  直到這之後我才意識到認識無罪太晚是一件損失多麼巨大的事。

  無罪是個很慷慨的人,而且沒大神架子,我有什麼關於網絡文學創作不明白的事請教他,他從不敝帚自珍。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和他一起吃飯時,幾乎都是他請客。

  這是美德!

  以至於當他和大雪崩提前我半天回無錫的時候我是如此的戀戀不捨……他妹的我的晚飯誰負責啊?

  話說回去這事我真的是被坑慘了!

  當初去深圳前,各種問,到底有多少人七號走,有多少人六號走。

  說有一半左右的七號走。

  那我想我也七號走吧,正好還剩一半人,6號晚上還可以繼續一起交流啊,畢竟難得見一次嘛。

  為毛等到六號晚上,酒店裡就剩我一個了?!!!

  我要抓狂了!

  為什麼都突然改簽成六號走了?

  我記得有作者是決定8號離開的,僅此一人,這人是誰我就不說了。當我看到那日期記錄時還在心中哈哈大笑:這貨倒霉,一個人在8號離開。

  為毛那個8號離開的6號就不見蹤影了?

  為毛那個倒霉的突然變成我了?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擦啊!

  倒霉的,無聊的,孤寂的,苦悶的,一個下午。

  總算七號飛機是早班,我一早離開酒店……

  於是,就這樣。

  告別了剛剛認識的一群朋友,帶著十足的不捨與眷戀,以至於剛回到家時,面對冷清四壁,心裡就有了種淒涼感,心情也沒來由的一下子沉重起來。

  人啊,終究還是嚮往熱鬧的生活的,是群居生物。

  無論我怎麼自我安慰,怎麼自我麻醉,怎麼自以為已經習慣了離群索居的生活,但當我真正走出那封閉的小屋,來到繁華大世界時,終究還是第一時間融入進去,並在離開的時候戀戀不捨,在心頭徘徊不去數天的歡聲笑語。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其實在年會上的我,無恥程度還是要甚於平時生活中的我。

  當然,我是說生活中的我也不是什麼好鳥,但至少沒那麼壞。

  了了一生說我人類瘋。

  他說得沒錯。

  這個從17K就和我一直是最好的朋友的傢伙說起來算是最瞭解我的。

  話說我好久沒為他章推了啊。

  這裡就為他章推一下吧。

  不過他寫的什麼書來著?

  我忘了。

  算了,不管了,推人不推書。

  了了一生是我好朋友,大家願意捧場的去他書裡點一下,愛看不看就大家隨意了。

  僅以此小文,聊作紀念。


補充:

亂世狂刀你竟然長的不猥瑣反到一臉正氣,這還有沒有天理?
你該和暮山紫換一換才對!
明明長得一臉委瑣相,怎麼看怎麼欠扁的編輯暮山紫,更符合我們心目中猥瑣刀的形象啊。
暮山紫,取這麼詩意的名字你都不怕天怒人怨,你是被揍到發紫吧?
———————————
經編輯暮山紫抗議,要我補充描寫那偉大光輝的形象,特補充如上記實。
~Yoyo~ 發表於 2014-1-9 07:53
第九十八章 告別

  「那我就把你抓回天涯海閣,嚴刑拷打,逼問天神宮寶藏的下落。」許妙然揮舞著拳頭喊道,只是看她表情怎麼都不兇惡。

  唐劫哈哈笑了起來:「那好,我就是,妳來把我抓回天涯海閣吧。」

  「切,一點誠意都沒有。」許妙然撇了撇嘴:「不過既然兩大派都在找你,為何你會在這裡逍遙?」

  「顧長青死後,我就一路回學院。因為天滅宗的緣故,他們現在應當已經知道顧長青死了,所以自是不再急著找我。」

  「以前也沒見有多急。一個多月的時間,又有借據在手,竟然還救不回你,洗月派不是太無能,就是壓根不想救。」許妙然哼了一聲。

  「洗月派若是無能,那與它鼎足而立的其他五大派又算什麼?」

  「聽你這意思,卻是洗月派不想救了?」

  唐劫的聲音低了下去:「也不是不想救,只不過我在天神宮手裡,對大家都好吧。」

  有些事,不用說得太明,其實大家都明白。

  為什麼洗月派一直找不回唐劫?

  真的是因為顧長青手段通天嗎?

  未必!

  也許一開始,洗月派是真心想救唐劫回來的。

  但隨著一路追殺,不斷揪出天神宮暗子,洗月派也發現這樣的過程對他們有利,許多想法自然而然就會產生變化。

  顧長青需要時間,唐劫需要時間,洗月派也需要時間,大家都有自己願意付出,而又想要得到的東西,於是這三方就在無形中達成了默契,使得追捕始終存在,卻又始終無法克竟全功。

  許妙然終究很伶俐,在唐劫的唏噓中,領悟了他的意思。

  這讓她有些氣憤:「這豈不是將你當成了棋子?」

  「本來就是。」唐劫回答。

  「那你恨不恨洗月派?」

  「恨?為什麼要恨?」唐劫笑道:「在妳看來,被當成棋子或許是極可惡的,但妳別忘了,這卻是我一直都主動追求的啊。」

  「啊?為什麼?」許妙然不解。

  「為什麼?嘿嘿,不成棋子,你又如何證明你的價值?或許在你看來,成為棋子是可悲的事,卻不知有多少人,想成為棋子都不可得呢。我出身貧寒,若不博命,又憑什麼受人重視?靠天賜嗎?再者世事如棋,天地為盤,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只是上面的一顆棋子而已,不過是有的棋子用處大些,有的棋子用處小些罷了。」

  許妙然聽得一時怔住。

  她出身與唐劫不同,從沒想過世間還有如此艱難的修仙,這刻聽唐劫娓娓道來,一時亦心中大受感觸。

  「怪不得……」她喃喃道:「怪不得你說真情自然,隨心所欲,於你而言是一種奢侈。」

  這刻她深深理解了昨夜唐劫說過的話。

  嚴肅的話題讓心情變得沉重,也讓氣氛因此而一下沉默了。

  兩人都靜寂片刻,隨後許妙然突然站了起來,向觀外走去。

  她說:「喂,山下的鴛尾花很好看,你陪我去花海走走,如何?」

  「佳人有約,敢不從命?」唐劫笑著站了起來。

  兩人便一起朝著山下走去。

  他們一路漫步,漸漸又走回到昨天相遇的地點,來到那片花林前。

  當時許妙然應當就是在這花海中漫步,看到了那惡鬼。

  這刻兩人徑直進入,踏著滿地落花,空中時不時還飄下鴛尾花瓣,灑在二人肩頭。

  許妙然走在前頭,那些花兒落在她的臉上,肩上,點點花瓣,片片紅霞,再襯著佳人美顏,映襯出一片如畫美景。

  許妙然依舊前行,很快穿過花海,卻是來到一條山澗。

  看到山澗,許妙然欣喜地歡呼一聲衝了過去,竟是脫去鞋子,露出一雙玉足。

  然後她提著鞋子,就這樣踩在水底光滑的鵝卵石上,竟是就這麼在澗中行走起來,一邊走還一邊喊:「我們天涯海閣就在海上,我在涯海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赤著腳在海灘邊奔跑,可惜婆婆總是不讓,說這樣太不淑女,太不好看了!」

  唐劫問:「天涯海閣不是講究真情真性的嗎?怎的還會有淑女之規?」

  「天底下哪有真正的無拘無束!」許妙然大聲回答:「我天涯海閣講究真情真性,可若是一點規矩都沒有,那不就成了肆無忌憚,百無禁忌了?所以啊,天涯書院的規矩也多得很呢!婆婆說,規矩入了心中,發乎於心底,才能真正的從心所欲!」

  「這到是,洗月學院也是如此,一方面立規矩,一方面破規矩。說起來到是殊途同歸,想來這就是大道所指,天下之事,莫不出一個立字與一個破字罷了。有立有破,方為正道。」

  「你到是看得通透。」許妙然笑道:「只是我卻被那些規矩煩死了,這不就跑出來……」

  她一句話說漏嘴,吐了下舌頭,回頭看去,只見唐劫正站在澗旁看著自己,似是全沒在意自己的失言,鬆了口氣,對唐劫叫道:「喂,你也來啊。」

  唐劫搖搖頭。

  「迂腐。」許妙然撇嘴道:「終究也是覺得我這樣不雅吧。」

  唐劫笑道:「和迂腐無關,只是我並無這戲水愛好。」

  「那你喜歡什麼?」

  「很多啊,比如妳喜歡赤著足在水邊跑,而我就喜歡看美女浴足。」

  「色狼!」許妙然大喊,摸起一塊石子對著唐劫丟去,臉上卻無厭惡表情。

  「還有比如妳喜歡在下游戲水,我就喜歡在上游撒尿。」

  「啊!」許妙然尖叫起來,一下從水中躍起,狠狠瞪著唐劫:「粗俗!噁心!無恥!」

  唐劫無辜攤手:「我還以為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呢。」

  「哪有啊!」許妙然噘起嘴,找了塊大石坐下,一雙玉足凌於水面晃啊晃的,一時卻不敢放進水裡了,大概是怕上游真有人幹這事吧。

  突然間,她說:「我天涯海閣的女子,素來以敢作敢為,真情真性為人所知,世人無知,卻常說我們放浪形骸,是為妖女,我自到文心以來,所見男子大多如此,一個個眼睛恨不得看到你肉裡,嘴上卻都冠冕堂皇,正人君子。你是我在文心見到的,第一個沒這樣的男子。」

  「那我該感到榮幸。」

  「那為什麼你就覺得沒問題?」

  「可能是個人看法不同,在我眼裡,妳就是個好姑娘。」

  「是嗎?那我不會女紅,你怎麼看?」

  「我們修仙中人,難不成連件衣服都買不起?」

  「我還不會做飯。」

  「誰修仙是為了做飯?」

  「我不守男女之防。」

  「戰鬥起來你一拳我一腳,生死之防都守不住,哪來男女之防?修仙中人本就不是凡人,不該以凡人陋規約束。」

  「我衣不蔽體,有傷風雅。」

  「我看是美不勝收,賞心悅目。」

  「我……我……」許妙然還想說,唐劫已打斷道:「妳說得這些我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非但沒有問題,我還覺得都很好,就該如此。」

  許妙然越發驚奇,瞪著唐劫看:「你說得都是真心話?」

  「我這輩子從沒這麼真心過。」唐劫認真道。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這姑娘為何對自己有吸引力。

  正是因為她身上有別人沒有的那種率真。

  許妙然怔怔看著他,好一會兒,突地笑了:「你這人到也有趣,不像洗月學子,到更像我天涯海閣的學子。不過就算是我天涯海閣的學子,都沒有說過這是好的。」

  唐劫認真道:「那天涯海閣便該請我去做他們的上師,讓他們知道,他們身邊的師姐師妹們是怎樣的值得珍稀。相信我,我定可讓他們直指大道,白日飛昇!」

  許妙然大笑:「你這人當真臉皮厚得緊,我看是白日做夢吧。」

  「要不然怎麼會九嬰鬼都咬不動呢?我就靠著這臉皮吃飯呢。」

  許妙然聽他說得有趣,笑得越發開懷。

  說說笑笑間,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遠處一道雲霄如彩虹向著這邊高速飛來.

  許妙然看到,說:「應該是洗月派的人來了。」

  「嗯。」唐劫應了一聲,卻沒什麼反應。

  許妙然先是呆了一下,隨即醒悟:「你也要走了,對嗎?」

  唐劫淡淡回答:「總是要回學院的。」

  洗月派的人既來,知道了這邊的事,自然也就知道了唐劫。

  再想就這麼悠悠閒閒地逛回學院,已註定是不可能了。

  「這樣啊。」許妙然低吟一聲,聲音突然低了下去。

  沉默了一會兒,她說:「可惜,剛認識個朋友,就這麼分開了。也好……跑出來這麼久,我也該回去了,既如此,就不如大家各回學院吧。」

  唐劫點點頭:「嗯,妳也是該回去了,離家這麼長時間,父母也該想念了吧?若是讓許真君殺到,文心國剛經歷一番風雨,可經不起再來一次的折騰。」

  「你知道我是……」許妙然驚呼,隨即反應過來,洩氣道:「是了,文心國天長水遠,出來一趟至少半年。天涯海閣就算再如何隨心所欲,學子也不能如此荒廢學業。我姓許,還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偷跑,身上又帶著寶物,簡直就是在臉上寫著我是許光華的女兒嘛!你這人鬼精鬼精的,能猜到我是誰也不稀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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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6max 發表於 2014-1-10 08:05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 第九十九章 歸來

  唐劫笑而不語。

  許妙然已站了起來:「你們洗月學院的人我不想見,看了有氣,既如此,不如我們就此分別吧。」

  說到分開兩字,聲音卻是有些黯然。

  唐劫淡淡道:「相逢即是有緣,將來總有再見的時候。」

  「這樣子嘛……」許妙然眼珠一轉,突然取出一物放在唐劫手中。

  唐劫一看,卻是一張紙鶴,另外還有一方小小玉珮,玉珮上還保留了許妙然手心中的一絲溫暖。

  「這是?」唐劫看看許妙然。

  「紙鶴是母親給我的千里傳訊符,只能用一次,可書寫內容,玉珮用來接收訊息。文心涯海互無通訊,只能以此物代替。將來有一天,若你到涯海來,只要燃起紙鶴,我便能收到。你在這裡,也可以收到我給你的消息,當然,只能收,卻是不能回了。」

  說著許妙然已向後退去,對唐劫揮手道:「希望如你所言,有朝一日,我們能再相見。」

  衣袖揮展,人已向著後方飄飄而去,竟是就這麼離開了,到也灑脫。

  唐劫目送她倩影消失,一時亦有些悵然。

  良久,看到那空中彩霞已落於仙女峰巔,這才向著峰頂而去。

  白霞觀裡,此時已站著一名黑臉中年男子,赫然正是辛越,身後還跟著兩名洗月分堂的修士,唐劫卻是不識。

  進了殿看到辛越,唐劫忙拱手道:「見過上師,辛上師怎的會來仙女峰?」

  「南口分堂今日淩晨收到了仙女峰的消息,得知了你在此地,立刻上報派中,派中再轉了消息給學院,院主授命讓我接你回去。」辛越用冰冷的口吻回答。

  他看著唐劫,眼神中掠過一絲驚訝:「看來顧長青非但沒能把你如何,反到讓你又有了突破,你不會已經突破靈湖了吧?」

  「回上師,學子確已入靈湖。」

  聽到這話,辛越一時也有些啞然。

  一個被天神宮擄走的學子,非但手腳完好屁事沒有安全脫離,甚至還遊山玩水晉階靈湖,這事可真是……

  辛越很是看了看唐劫,半晌道:「既如此,你收拾收拾,與我回去吧,有什麼事,都等回到學院後再說吧。」

  「是,上師!」唐劫恭敬答道。

  終於,要回到洗月學院了!

  洗月學院。

  西望閣。

  這裡是院主辦公所在。

  謝楓棠並不喜歡在西望閣辦公,修仙中人重逍遙,固定的辦公場所總讓他覺得有幾分束縛,因此絕大多數時候,西望閣是空置著的。

  不過今天,謝楓棠罕見的坐在了西望閣自己的那張椅子上。

  對面是唐劫垂手而立。

  看著唐劫,謝楓棠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笑意。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他對唐劫的行為還感到有惱火的話,那麼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憤怒已然削減了許多,代之而起的,反到是對唐劫為爭出頭,不惜一搏的欣賞。

  「說說吧,顧長青是怎麼被你殺死的?為什麼你在殺死顧長青後不立刻回來,反而四處閒遊?」謝楓棠不緊不慢道。

  唐劫知道這肯定是天滅宗已經把事情經過告訴了洗月派,好在他也已有準備,便將自己隨顧長青一路走來的遭遇大致講了一下,當然,尤其重點聲明了顧長青與青松門和鷹堂內訌兩場戰鬥中受傷頗重,一身實力十不存一,才讓他佔了便宜。當然他不會說自己在進了雲霧澤後就與顧長青血拼,而是一直與顧長青周旋,直到最後才找到機會反戈一擊殺死顧長青。

  反正只要是天滅宗沒看到的事,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謝楓棠一臉狐疑地看看唐劫:「就算顧長青受了重傷,他想必也是會封掉你的靈力的吧?以超人身手,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你都不可能殺得了他。」

  「那就多虧在雲霧澤的發現了,在雲霧澤潛藏的那段時間,學子正好遇到了一株精物。」

  「精物?」

  「是。」唐劫順手推舟就將伊伊說了出來。言下之意無非就是自己在雲霧澤有了奇遇,得伊伊相助,供給靈氣,顧長青身負重傷,又不想唐劫暴起發威,這才突襲得手,這之後,就是唐劫發現自己有所突破,立刻坐地苦修,進入靈湖,隨後帶著伊伊返回學院,順道經過仙女峰時剷除了一個鬼道餘孽。

  一番話有真有假,說得天衣無縫再加死無對證,就連謝楓棠都沒法起疑心。

  事實上讓他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將那些信取出,謝楓棠往唐劫面前一扔:「那麼這些信,是怎麼回事?」

  唐劫見信面色大變,一下跪倒下去:「學子有罪,不該欺瞞學院!」

  「混帳!你現在知道你有罪了?你可知道就因為你的行為,天神宮與洗月派幾乎反目成仇!」謝楓棠已怒吼道。

  不管對唐劫有多少欣賞,至少在說這話的時候,謝楓棠的憤怒是真的。

  「若學子早知如此,絕不當初。」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就不明白了,是誰給的你膽子讓你這麼幹的?」

  「是學子自己!學子自問資質平庸,才疏學淺,欲成仙業,就必須努力爭取每一個機會!」

  「你就沒想過那後果嗎?」謝楓棠陰測測道。

  「大不過一死……這修界之中,為了前途敢於冒險的,又何止唐劫一個?」唐劫一字一頓地回答。

  謝楓棠心中微顫,看著唐劫,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自己年輕時的樣子。

  曾幾何時,他也曾有過這為成仙業,不惜一切的衝勁!

  那時……

  謝楓棠悠悠嘆了一聲。

  「大不過一死……這死之一字,說起來容易,可真要臨頭了,才知方是大恐懼啊。你入了鷹堂之手,當品嚐過那死亡加身的滋味,當知這大不過一死的話,不是那麼好說的。」

  「是,那段時間,學子確有懊悔,可惜悔已無用。錯已鑄成,學子惟有坦然承受。」

  「坦然承受?我怕你受不起啊!」謝楓棠的聲音陡然又變得陰冷起來:「既然敢欺騙學院,那你就做好受罰的準備吧。」

  「怎麼還不出來啊。」衛天沖搓著手在西望閣外著急的徘徊,身邊跟著的是侍夢。

  除他們外,蔡君揚,書名揚,柳紅煙,平靜月等人也都在場。別說他們,就連那些和唐劫交情一般,甚至壓根沒有交情的學子都來了,整個西望閣此時已經被學子圍滿——唐劫歸來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就傳遍了學院。

  從他被鷹堂擄走的那天起,唐劫這個名字就已響徹洗月學院,就算是再如何深居簡出埋頭苦修的學子,都知道了唐劫這個人。

  在這之後引發的一系列事件,洗月派的雷霆出動,鷹堂的瘋狂逃竄與反擊,還有洗月派的全國通緝,更是連續刺激著大家的神經,弄得他們想忘掉唐劫都不可能。

  其後不久,天神宮得了消息,指稱是洗月派製造假唐傑,陷害天神宮,洗月派自然不可能認此罪名,認為是天神宮故意栽贓陷害,雙方先是大打了一場口水仗,接著天神宮更是親自派人到洗月派討要說法,雙方劍拔弩張,更有獸煉門暗中推波助瀾,險些因此開戰。最終雖未真的打起來,但是兩方派遣的學子卻是各自被逐回,至今還在趕路回國,天神宮與洗月派的關係更是急劇惡化。

  短短四十多天的時間,棲霞界內風雲變化,形勢驟然變得緊張,而這一切的導火索都是唐劫。

  可以說一個小人物推動了整個棲霞界的歷史進程,未來史書上,都會記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正因此,有人甚至因此羨慕唐劫,稱「修仙當如唐劫,縱然不能仙路登頂,亦要求一個聞達天下。」

  然而就算搞出了這麼大的事,唐劫竟還屁事沒有的回來了!

  這讓學院學子們又如何能不在意?

  如今他們就雲集在西望閣下,靜靜地等待著。

  衛天沖等人固然是在為唐劫的命運著急,同樣不乏人為此幸災樂禍。

  游少峰嘿嘿得意的冷笑:「冒充唐傑,欺騙學院,膽大妄為,他就算能逃過天神宮鷹堂,洗月派也不能繞過他!依我看,像這樣的人就應該廢掉修為,逐出學院才是!」

  「你他娘的說什麼?」衛天沖登時怒了,就要衝過來打遊少峰,還是侍夢死死抱住他,大喊少爺冷靜。

  旁邊花洋亦是冷笑道:「衛天沖,你也逃不了,唐劫是你僕學,你馭下不嚴才出了這種事,整個棲霞界都險些因為你們主僕掀起戰爭,還有臉在這裡教訓我們?依我看唐劫固然要廢掉修為,你也應該被趕出學院才是!」

  「你他娘的!」衛天沖還要再罵,蔡君揚已止住他,冷眼看著花洋:「花洋,你好歹也是逍遙社的人,不幫我們逍遙社的學子說話,卻反去幫他們,算什麼意思?唐劫到底怎麼得罪你了,要你如此對他?月兒對你沒興趣,你就算再怎麼詆毀唐劫也是沒用的。」

  花洋氣得臉色漲紅,看了一眼平靜月,平靜月也怒道:「花洋,你是過分了!」

  「好,好!竟然都怪起我來了。」花洋氣極反笑:「我看你們為那唐劫張目又能如何。平靜月,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算盤,此唐劫不是彼唐傑,你也可以收起你那點小心思了!至於這逍遙社,老子就退了又如何!」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9 20:44 編輯

5566max 發表於 2014-1-11 08:15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 第一百章 懲罰

  平靜月聽得臉上火氣一閃而過,柳紅煙低喝道:「花洋,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花洋哈哈大笑:「柳紅煙,你也別跟我裝什麼好人,你們這些人,靠近唐劫有幾個是打了好主意的,還不都是衝著他假唐傑的身份?現在他身份暴露,何必還要如此惺惺作態,趁早離去找那真唐傑不是更好?哈哈哈哈!」

  卻是徑直去了。

  衛天沖聽得怔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你們也是天神宮的暗探?」

  柳紅煙倒吸一口冷氣:「此事與你無關,你沒必要問這麼多!」

  說著和平靜月對望一眼,兩人竟也是一起扭頭走了,卻不同路。

  「紅煙,靜月!」書名揚喊了一聲,竟也跟著他們離開了。

  衛天沖莫名所已,看著蔡君揚道:「蔡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蔡君揚一陣愕然,想了想,終究搖頭道:「這事我現在有些明白了,但是……算了,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吧,何必再提。」

  說著已是嘆了口氣:「現在還是唐劫的命運更加重要一些。」

  「卻不知學院會如何處置唐劫。」侍夢也有些憂心忡忡。

  他曾經對唐劫很有意見。

  但自從那此唐劫贈藥贈言之後,他對唐劫好感大增,自是希望唐劫能有個好結果的。

  「我也不知道。」蔡君揚搖搖頭:「希望不會如那幾個傢伙所說吧。」

  「但也有可能,對嗎?」衛天沖問。

  蔡君揚答不上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他不會有事。」

  這聲音讓大家一震,同時回頭望去,只見安如夢正站在背後。

  衛天沖先是愕了一下,隨後興奮起來:「原來是安師姐,你說唐劫不會有事,真的嗎?」

  安如夢輕輕點了點頭。

  她向前走了幾步,原本擁擠的人流自動向兩旁分開,為她讓出一條道路。

  來到衛天沖身邊,安如夢說:「他不會有事,洗月學院會教訓他,但肯定不會廢掉修為,逐出學院。」

  「為什麼?」

  「因為這裡是洗月學院。」安如夢道。

  因為這裡是洗月學院!

  這就是安如夢的回答,她並沒有給出更多的理由,僅此一個理由就已夠了。

  洗月學院是什麼地方?

  是教導學子之地,是教化之地,更是萬眾矚目之地,這裡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有個合理交代,因為這裡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可能成為他人學習的對象,影響的是整個國家。

  唐劫雖然騙了洗月學院,但他從沒有公然說過自己是唐傑,他只是表現得像唐傑。

  他沒有任何實際的做法,更沒有任何實質的傷害,甚至也沒有違背學院的任何規則!

  弟子規上可沒說表現得像唐傑就要被扣分,驅逐。

  因為這樣的原因去懲戒,驅逐,不符合洗月學院的規範,甚至不符合洗月派的規矩。

  不管你有多少不滿意,至少在明面上,唐劫的錯誤其實很小,很小,小到理論上都不應當被追究!

  明白了安如夢的意思,衛天沖終於鬆了口氣:「太好了,這麼說唐劫不會有事了?」

  「那也未必。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利用了洗月派,該有的教訓還得有,否則一昧寬容,只是縱容罷了。」又一個聲音響起。

  衛天沖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站著一名丰神俊朗的少年,卻不認識。

  反到是人群中響起一片嘈雜聲:「是北滄寒。」

  「想不到是他回來了。」

  「到是一回來就趕上這場熱鬧。」

  北滄寒,聽到這名字,衛天沖腦際嗡的一響。

  這個人他自然是聽說過的。

  洗月學院1814期學子,八年生。

  玉門九轉,脫凡境。

  鷹堂劫走唐劫後,洗月派遣出派中與學院高手追捕鷹堂,發出懸賞任務,北滄寒就是以學子之身接下任務的一個。

  說到名氣,北滄寒的名氣可比戚少名還大得多。

  他雖然名義上還是洗月學院學子,實際上卻已是定好的洗月弟子,長年在外,基本都是跟隨上師們在一起執行各類任務,算是實習期。

  這最後的兩年時間僅是他用來鞏固修為,攫取資源的階段罷了。

  沒想到他也來了。

  「北師兄好!」這刻看北滄寒出現,所有學子一起恭身行禮,他雖是學子,卻無疑已相當於上師助手的身份,考慮到其資質潛力,未來不可限量,就連一些上師的地位都已不如他。

  北滄寒只略低了下頭算是回禮,卻無人覺得他無禮。

  就連安如夢也上前一步道:「敢問北師兄,若要教訓,又當如何教訓,才既不失我洗月風範,又能警惕世人?」

  北滄寒回答:「學院每年都會有些任務,有些頗具風險,回報也大,大多是八九年生才能執行的。既然他為爭仙路,不惜己身,那便成全他,給他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他若能功成,自是大家都好,若不能成,死了也別怪學院不給機會。」

  眾人聽得一時間面面相覷。

  衛天沖呆滯道:「不會真這麼做吧?那可是有送命風險的。」

  如果讓他自己選擇,現在去執行學院的高年生任務,那情願被廢掉修為驅逐出院了,至少後者還能保全生命,前者可就大大風險了。

  蔡君揚則喃喃道:「我到覺得……」

  「太有可能了。」安如夢接著。

  終於!

  唐劫出來了。

  學子們嘩啦啦全圍了上去。

  蔡君揚一把分開所有人,率先衝了過去,看著唐劫,原本想說的話,關心的問,在這刻突然間全都忘了,就這麼看著唐劫。

  唐劫笑笑:「好久不見!」

  蔡君揚呆了呆,先是回了一句「好久不見」。

  呆滯一下後,終於哈哈大笑一聲,上前一把抱住唐劫大聲道:「不管怎麼說,你能活著回來就好!」

  衛天沖也喃喃地走過來。

  他曾想向唐劫抱怨沒有唐劫的這段時間,自己過得有多苦,抱怨他幹嗎做出這麼風險的事,但在這刻看到唐劫後,終於也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抱向唐劫,說了一句:「回來就好!」

  然後是侍夢,抱住唐劫:「回來就好!」

  遠遠地,安如夢也微笑道:「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那些和唐劫交好的學子紛紛湧上前來,一起大聲叫道。

  這一刻,洗月學院的懲罰是什麼已不再讓大家關心,惟有朋友回歸時的喜悅充斥心間,無數祝福聲洋溢學院,學子們大聲歡呼,彷彿這一天,是大家的勝利日。

  原本還想看唐劫倒楣的一些人,面對此情此景,終究只能不滿地哼聲離去,只剩下一群好友在那裡大聲歡笑,笑聲迴盪在整個青雲山上。

  西望閣上,謝楓棠看著這群少年,臉上亦露出寬慰的笑容,他喃喃道:「這群臭小子。」

  當天晚上,逍遙社的學子們為唐劫的歸來在千味園擺了慶功宴。

  當然,花洋不在。

  他已經退社了,用屬於他的方式,宣洩著自己對這一切的不滿。

  柳紅煙與平靜月書名揚重新出現在了接待者中,並就沒能在第一時間看他向唐劫表示道歉,當然唐劫並不會在意這個。

  「這麼說,北師兄說得沒錯,你真的被要求戴罪立功了?」席間平靜月問。

  「是的。」回答的卻不是唐劫,而是蔡君揚,作為第一批接到唐劫的,他們已經知道了所有情況,然後學著謝楓棠的腔調,高聲道:「學子唐劫,肆意妄為,假冒通緝要犯謀取利益,本當嚴懲!但念其年幼無知,又有悔過立功之表現……」

  「立功?立什麼功?」柳紅煙打斷。

  「就是引出鷹堂暗子,擊殺顧長青了。」唐劫回答。

  「別打斷我。」蔡君揚不耐煩道,繼續大聲道:「特網開一面,許其戴罪立功。從即日起,學院貢獻榜為:負一百!」

  「負一百!」所有逍遙社學子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負一百?」柳紅煙平靜月一起叫出聲來。

  這學院貢獻榜,其實就是為靈湖以上學子試煉準備的貢獻標準,通過完成一定任務來獲得學院貢獻,不過靈湖以下學子是沒資格參加的。

  貢獻榜上的貢獻並不易得,往往一個任務也只有幾點或十幾點貢獻,而要想獲得足夠高的貢獻,就必須去執行那些比較兇險的任務。

  而負一百就是說唐劫什麼都沒做,先欠學院一百點貢獻。

  「沒錯!」蔡君揚大笑道:「不光是負一百,而且年息百分之二十,一年之內必須參加至少一次,必須償還最少利息部分的任務,從進入學院第二年開始,正式計息。也就是說,再過一個月,唐劫就是負一百二十點的貢獻啦!」

  他一臉幸災樂禍的大笑,到是柳紅煙等人明白了,點點頭道:「這麼說來,謝院主還算是相當照顧唐劫的了。」

  蔡君揚他們高興,不是因為唐劫倒楣,而是因為他倒楣的不夠深。

  至少唐劫還有選擇任務的權力。

  至少唐劫還有分批償還的權力。

  從這方面說,謝楓棠的確已是相當照顧唐劫了。

  若換了是別人,只怕早把他往某個必死任務裡一丟就算了事。

  「還有別的嗎?」書名揚問。

  「寫份檢討。」唐劫回答。

  柳紅煙他們眼珠都快凸出來了:「就這些?」

  唐劫想了想,回答:「字數不得少於三千,要求言辭懇切,必須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沒了?」

  「沒了。」

  「……」

  柳紅煙書名揚等人互相看看,終於一起放聲大笑起來。

  這謝楓棠的懲罰,當真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果然一個人只要被喜歡,犯什麼樣的錯誤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9 20:47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4-1-12 08:36
第三部 鋒芒畢現:第一章 斬風

  清晨的第一縷晨光透過窗口,灑在陶然居的房內。

  受這光線刺激,唐劫睜開眼,看向窗外。

  晴空萬里。

  臉上泛出一絲微笑。

  佈置在陶然居外的大陣撤消了。

  從現在起,唐劫再不是唐傑。

  他真正與過去割裂了。

  從仙女峰歸來到現在,轉眼已是數日。

  房間中的陳設依舊,看不出絲毫被掘地三尺的痕跡,看了眼掛在牆壁上的斷腸刀,唐劫起身,將刀從牆上解下,走進院子裡,舞了一趟縱劍十二式。

  不過這縱劍十二式終究是劍法,以刀使來,唐劫總感覺有幾分不順。

  除非是像神庭千變這樣專門用於多武器系統的法術,否則劍法是劍法,刀法是刀法,每種兵器都有著不同的行氣方式,是不可以混為一談的,一般的術法非但要限定武器種類,甚至連武器屬性都有所要求。

  縱劍十二式也就因為不是真正的法術,因其簡單而通用性廣,才能讓唐劫偶爾以刀代劍,若是換一種法門是很難行得通的。

  即便如此,唐劫也感到各種彆扭。

  「是該去找一門適合的刀法了。」他自語道。

  如今他已入靈湖,前幾天剛換了新一層的修煉心法,還差一門術法未領。

  想到就做,唐劫收起刀便去了天一閣。

  一路走來,有不少學子看到他,卻是紛紛現出不屑之色,更有不少人對其指指點點。

  風送來旁人的對話聲。

  「他就是唐劫?」

  「沒錯,就是他,為了出頭,不惜冒充通緝要犯。」

  「當真是膽大妄為。」

  「如今不還是露了原形。」

  「所以說任你機關算計,總有陰謀敗露的時刻。」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就是就是。」

  唐劫心中苦笑。

  這便是他洗白身份的後遺症了。

  自從他「欺騙」學院的事敗露後,許多學子看他的目光都再不像以前,而是更多了幾分蔑視,嘲諷,甚至還有幸災樂禍。

  曾經唐劫在洗月學院也算是風頭出盡的人物,如今一朝跌落雲端,所到之處幾乎人人白眼,大概也就是逍遙社的一幫朋友還對他熱情。

  儘管如此,逍遙社聲威也大不如前,退學者驟增,顯然是抗不住壓力,總算平靜月頂住了這一切,沒有因此勸唐劫退社。

  唐劫對此已有心理準備,也不介意,自是一路前行。

  到了天一閣,那守閣的學子看到他,冷笑道:「呦,這不是唐劫嗎?今天怎麼有空到天一閣來?」

  唐劫回答:「師兄好,我已入靈湖,是來領法術的。」

  「法術?」那學子哼了一聲,有意無意地擋在門口:「你在天一九層不是已經領過法術了嗎?神霄劍典秘法你都學了,這三層普通法術,怎麼入得了你的法眼?我看還是算了吧。」

  「算與不算,不是師兄一言能決定的。」唐劫見對方這樣,也不客氣道:「還請師兄讓我上樓。」

  「我就不讓你又如何?」那學子一抬下巴傲然道:「身為學子,欺騙學院,院主當初就該把你逐出去,還有臉到這兒來領法術?」

  唐劫心中暗怒,想這傢伙真不知好歹,正想教訓他,卻聽到後方一人說道:「師兄這是在非議學院所做的決定嗎?」

  兩人同時愕然,回頭望去,只見一人正站在背後。

  安如夢。

  她穿著一件銀紋繡百蝶度花裙,頭上紮著望仙髻,插著飛鳳釵,此刻就站在兩人身後看著他們。

  那學子一愕:「安如夢?師妹妳這話說的,我怎麼敢這麼做?」

  「既如此,就不要擋著我們了。」安如夢說著,人已向前走去。

  那學子本能地向旁邊一閃,看著安如夢上樓,唐劫也跟在身後,有心阻止卻又不敢,只能忿忿地跺了下腳道:「便宜你了。」

  其實他本來也沒權力阻止唐劫,終究只能稍作刁難。

  這刻兩人一起向樓上走去,唐劫對安如夢道:「幸得師姐過來領法術,幫了我一把,多謝師姐。對了,還沒恭喜師姐入靈湖呢。」

  安如夢卻淡淡道:「你我同年學子,不必如此客氣,叫我安如夢就可以了。另外,我也不是來挑選法術的,我千情宗自有法術給我修煉,我到這裡,學習的也只是洗月派問心本道之法,而且……我也未入靈湖。」

  唐劫一呆:「未入靈湖你來做什麼?」

  「我是來找你的。」

  唐劫怔住:「找我?有什麼事?」

  兩人同時停步。

  安如夢緩緩回頭,一雙明眸停在唐劫身上,好一會兒才道:「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抗過天神宮的搜魂術的?」

  「原來是這事。」唐劫笑道:「我哪有那本事抗搜魂術啊,是顧長青覺得搜魂術不夠保險,所以堅持不到最後階段不使用,一直用的嚴刑拷打,此事我早已跟院主說過。」

  「可是鷹堂逃回天神宮的趙新國卻說他們對你用過了搜魂術,卻不知你有何法竟然抗住了。」

  「他們還說我是洗月派放出的誘餌,故意陷害天神宮呢,要是不說我能抗搜魂,又如何證明我是誘餌?鷹堂認錯了人,只能找藉口向天神宮交代,卻終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罷了。」

  他仗著這事死無對證,一口氣否了個乾乾淨淨。

  安如夢柳眉一挑:「你認為我會信?」

  唐劫兩手一攤:「妳信與不信,這都是事實。」

  安如夢深深看了唐劫一眼,緩緩道:「唐劫,此地現在沒有別人。你若願意告訴我真相,我保證絕不外傳,不僅如此,你我也可成好朋友。」

  唐劫笑問:「奇怪,妳為什麼對這事這麼關心?」

  安如夢低下頭:「因為我需要那種秘術。」

  唐劫微愕:「妳需要能抗搜魂的秘術?可妳不是……」

  「我是千情宗天才學子不假,可我也有自己的秘密。我不想讓人知道,便總要尋些法子。」安如夢說著,已抬眼看向唐劫:「唐劫,若你真有那種秘術,我希望你能教我。我安如夢可以心魔立誓,絕不傳出此事。只要你肯教我……」

  她說到這,聲音突然低了下去,音若蚊蠅道:「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一個女人說出什麼都可以答應的話,其中含義已是不言自明瞭。

  而以安如夢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其誘惑之大,可想而知。

  那一刻就連唐劫腦海中都忍不住升起安如夢在自己身下輾轉呻吟的景象,那絕對會是讓所有男人血脈賁張,慾火如狂的一件事。

  不過這念頭只是微閃了一下,唐劫便笑著搖頭:「很有誘惑的提議,可惜我沒有。」

  「你不信我?」安如夢抬眼看唐劫。

  「是妳不信我。」唐劫回答。

  安如夢怔怔地看向唐劫,唐劫亦毫不退讓地與其對視,目光清澈而充滿自信。

  半晌,安如夢終於低聲道:「罷了,罷了,你終歸還是不信任我的。既如此,那便作罷。」

  說著,人已向著閣外走去。

  走過唐劫的身邊,安如夢突然對著唐劫一笑道:「今天你可以否認,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把秘法教給我。記住,我的提議一直有效。」

  這一笑,如春花盛開,帶動整個房間都如沐春光。

  唐劫呆了呆,安如夢已低頭離去。

  她從唐劫身邊走過,交錯間,唐劫看到她的側臉。

  薄光微照下,帶出幾分弱不驚風的感覺,惹人生憐。

  那一瞬間,唐劫像是看到了人間最美的事物。

  她的一抬足一低首,帶著道不盡的誘惑與溫柔,就這樣被唐劫深深烙於心底。

  腦海中被壓下的旖旎景色再現,唐劫彷彿看到了一個羊脂白玉般的美妙身體正橫在自己床前,燃燒他心底最原始的青春火焰,讓他幾乎克制不住地想要撲上去……

  但在下一刻,一個曼妙身影在唐劫心海中翩翩出現,如風拂過,瞬間將安如夢的樣子碾壓至粉碎。

  唐劫只覺得心底一顫,隨即又恢復冷靜,奇怪自己怎麼突然一下子變得如此容易動情。

  他不知道的是,在安如夢走過天一閣拐角下樓之際,突然間悶哼一聲,口中已吣出一絲鮮血。

  花容失色!

  別了安如夢,唐劫鎮定心神,開始尋找自己需要的刀法。

  他對自己需求的刀法早有打算,因此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

  斬風!

  斬風刀,顧名思義這是一套出手極快的刀法。

  與當初的縱劍十二式不同,斬風刀是真正的法術,講究出手如電,迅捷如風,連風都可斬斷,與蔡君揚的狂浪劍頗有相似處。

  只不過狂浪劍重在連續,一浪接一浪,攻擊綿綿不絕,而斬風刀除了攻速快,更有破甲之效。

  這也正是唐劫選擇這套刀法的重要原因在天神宮鷹堂慘敗之後,唐劫終於可以正常的選擇功法了。

  與少海洞金訣配套的法術有許多,之所以選擇斬風,一來是因為自己有紫電縱身法,正合斬風的另一需求,可以最大程度發揮它的威力。二來斬風是純近戰法術,它的所有法術效果都集中在破甲與提速上,威力大,速度快,卻就是不能遠程釋放。

  然而這正是唐劫需要的。

  只有這種純粹的近戰,才能讓他發揮自己強大的身體力量。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9 20:50 編輯

5566max 發表於 2014-1-13 08:05
第三部 鋒芒畢現 第二章 短視

  純法術的對拼就好比讓狂戰士去拉弓,白糟蹋了自己的優勢。

  其實唐劫偷到的神霄劍典法術中有比斬風更好的刀法,不過神霄劍典上的法術太過博大精深,僅是紫電縱身法,無相金身和神庭千變三樣,就佔了他太多精力。

  到現在為止他也只有無相金身練成了第一層,紫電縱身法接近練成第一層,神庭千變則還差了好多。

  至於裂玉指,堪堪到能用出來的地步而已。

  因此也實在沒精力再去學習別的。

  斬風刀雖然普通,但修煉起來容易,短期提升效果反而更明顯。

  隨著一年來的修行,唐劫也逐漸認識到,不是什麼東西都是越高深越好。越是高深的法術,修煉起來越困難,見效越慢。

  他學了那麼多高深法術,為什麼打個扶余道人都那麼難?就是因為現在的他還不能真正把這些高深法術的優勢發揮出來。

  除此之外唐劫又選了一門法術。

  無光術。

  這是一個遮蔽光線類的輔助法術,可以短時間內讓周圍一片漆黑,也可以作用在某件物體上使其不會反光。

  學習這個法術則是為以後戰鬥做準備。

  金針的金光終究是有些顯眼,有了此術就可以進行遮掩,以後若是有什麼神霄劍典上的法術需要運用,也可以通過此術事先遮蔽視線,這樣一來,唐劫的戰鬥自由就大得多了。

  「可惜這法術有兩個缺點,一是容易被破,隨便一個微光術都能解決,二是自己也會受到影響。要想解決這兩個問題,前一個就只能學習更高深的劍典之法,後一個則只能再學習一個夜視術……我哪有精力去學這麼多。」唐劫自語著,苦笑搖頭。

  他發現修煉法術就像是製造謊言,每多出一種能力,就會伴生出更多的需求,逼著你不停的去滿足,去圓滿,卻又永遠圓滿不了,並逐漸迷失在這追逐過程中。

  想到這,唐劫心中凜然,提醒自己切切不可迷失在這無盡的圓滿中。

  身為學子,當務之急是全力提升境界,現在學習的法術再多,到以後也不堪大用。沒有了天神宮的壓迫,大可不必再急著提升現有戰力,何況以他現在的體質,一般的靈台學子已沒幾個能是他對手。

  想清楚了這點,唐劫便帶著兩本法術書離開,打定主意在晉升靈海之前,不再學習更多的術法。

  離了天一閣,沒走多遠,唐劫就見到吳幸迎面走來。

  上次贈藥之後,唐劫與吳幸的關係已大為緩和,這刻看到他正要呼叫,沒想到他看到唐劫,就把臉一扭,假裝沒看到他向著另一頭走了過去。

  唐劫一呆,只見吳幸手一抖,一物已丟入唐劫手中。

  唐劫捏住一看,卻是個紙團,上面潦草地寫著幾個字:速去小少爺處。

  卻沒說明原因。

  看到這行字,唐劫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終於快步向靜心園走去。剛到門口,就發現門是虛掩著的,裡面一陣吵鬧聲已然傳來。

  「無論如何,我不能同意!」正是衛天沖的喊叫。

  推門而入,唐劫看到衛天沖正在院子裡大喊大嚷。

  在他對面赫然是他大哥衛天志和衛明。

  看到唐劫進來,衛天沖大喜叫道:「唐劫,你來得正好,大哥說要把你趕出家門!」

  「是嗎?」唐劫終於明白為什麼吳幸要讓自己趕快過來了。

  感情是這麼回事啊。

  只聽衛天志喝了一聲:「小弟,你還執迷不悟嗎?唐劫為求出頭,不惜走險,行事太過極端,放任他這樣下去,早晚會給衛家惹來大禍。我已書信一封給爹娘,此番過來,只是通知你,趁早離他遠一些。」

  「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衛天沖大吼。

  衛天志也怒了:「這是衛家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再這樣包庇縱容下去,早晚為其所累!」

  這刻哥倆就如一對紅了眼的公雞,互相怒視對方,衛明則在一旁勸道:「你們這又何必呢。唐劫不管怎麼說也是沖弟的僕學,大哥你不打招呼就寫信給家裡,也難怪他生氣。」

  「你看他現在這樣子,會同意嗎?我就是知道他會如此,才瞞了所有人,先把事情做好再說,我也是為了你好!」說到最後一句,衛天志對衛天沖道,隨即又狠狠瞪了唐劫一眼。

  唐劫笑道:「看來大少爺對我有很多不滿。」

  「哼!」衛天志哼了一聲:「你身為僕學,就當安守本分,恪盡職守,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假冒唐傑,以身試法,更是捲起滔天波浪,若任你這樣下去,我衛家早晚有一天被你拖累!」

  「這不是沒拖累嗎?」衛天沖喊:「懲罰都已經出來了,我沒受到半點牽連。」

  衛天志臉一沉:「這次沒有是運氣,下次呢?若他再鬧出些什麼事來,又當如何收場?唐劫此子不是安分之人,若任由他這樣下去,早晚必出大禍。信我已寄出,現在不過是知會你一聲,事已至此,你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你混蛋!」衛天沖氣得大喊。

  「小少爺。」唐劫提醒道:「大少爺是你大哥,不可對大哥如此無禮。」

  「你還幫他說話?」衛天沖氣的跳腳:「我娘都快要把你趕出學院了!」

  唐劫笑笑:「第一:我只是幫道理說話,不管怎樣,你不可以這樣對你大哥。第二:老爺太太還沒有趕我走,信寄出去了,不代表事就一定會按大少爺說的辦。」

  衛天志哼了一聲,顯然對唐劫的說話不屑一顧。以他對自己父親的瞭解,相信他看到信後,一定不會留唐劫這個禍害在府裡的。

  唐劫繼續道:「第三,我在洗月學院的去留,衛家現在也未必能夠決定。」

  衛天志一楞:「你說什麼?」

  唐劫已回頭看向衛天志:「大少爺,選誰入學那是各大家族的事,但是學子入學之後,去留可就由不得各家能隨意決定了。洗月學院不打算放走的人,那就算衛家也趕不了我。」

  在送學子進入前,一切由各大家族主導,學子入了學後,許多事就再由不得家族隨意決定。

  唐劫的學子身份掛靠在衛家名下,如果衛家不再支持他讀下去,他們的確有權力向學院提出申請讓唐劫退學。

  但是這種申請,學院也可以拒絕。

  以唐劫現在的情況,洗月學院怎麼可能會趕他走?

  所以在聽到這消息後,唐劫初始驚訝了一下,隨後就不以為意了。

  小鷹長大了,翅膀就硬了,不管人們接受不接受這點,這都是事物發展的必然規律。

  而對唐劫來說,若他真因此脫離衛家,那到正好了結了和衛家的恩怨,因此對大少爺的做法,他是半點都不介意的。

  衛天志呆了呆,哼道:「學院留你?我看你是癡人說夢。再說就算學院肯留你,我衛家也會停止對你的一切資助!」

  唐劫笑道:「我欠了學院十萬錢,每個月光是要還的利息都不止這個數,學費之事,就不勞大少爺費心了。」

  聽到這個數字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唐劫欠巨債這事,知道的到是不多,就連衛天沖都是頭回知道。

  一聽到十萬塊這個數字,衛天志終於明白唐劫為什麼這麼篤定了。

  誰也不會放這麼一個債主輕易離開啊!

  一時氣急,衛天志狠聲道:「我衛家雖不是什麼千年豪門,卻也還是有些影響力的……」

  「大少爺!」唐劫面色一變,已正色道:「你不滿意我,我能理解,要趕我離開,我也沒什麼怨言。但要說到為趕走一個僕學而勞師動眾,用盡手段,那可就不正常了……我和你沒私怨,還犯不著到這種地步吧?只要衛家宣佈趕我出籍,自然就撇清了關係,學院留不留我,就都和衛家無關了!」

  「你竟敢如此對我說話?」衛天志大怒。

  唐劫冷冷道:「我都快不是你衛家的僕學了,還要我怎麼對你和顏悅色?」

  「你!」衛天志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話說到這兒,氣氛已徹底僵住。

  令人震驚的是唐劫竟然完全不懼衛天志的威嚴。

  衛天志氣極叫道:「唐劫,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我衛家的僕學!」

  唐劫冷笑:「卻不是你的!」

  衛天志大怒,看向自己弟弟。

  衛天沖一挺脖子:「想都別想!我說過了我不會讓唐劫走的,沒有他我現在還在學院裡每天上課,什麼都不是呢。」

  這段時間,衛天沖的確是進步斐然。

  唐劫當初的安排,漸漸起了成效,隨著鬥場上一次次的歷練,衛天沖已不再像原來那樣,每逢戰鬥就怕得不知所措,已經敢於直面各種挑戰與危險。

  此外唐劫當初租借傀儡帶給衛天沖的好處也不少。

  租賃本就是一件雙方有益的事,唐劫固然是借助傀儡在虎嘯谷完成了自己的計畫,衛天沖又何嘗不是憑此收回了一千多的本錢。

  這一千多錢換成靈藥幫助修煉,又可以進一步提升實力。

  前些日子衛家又為他買了一把術器分水劍,讓他的實力進一步增長,終於在同期學子的比鬥中衝刺到了前一百的位置。

  雖然說現在還沒上過榜,但只要保持這狀態,早晚會有榜上有名的時候。

  等到後面,隨著唐劫等一批優秀學子進入靈湖,競爭減少,衛天沖的黃金期也會很快來到。

  能夠走到這一步,和唐劫的幫助關係極大,衛天沖又怎麼可能不感激?

  衛天志無奈,只能指著唐劫叫道:「好,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等爹娘的書信過來……」

  唐劫已打斷他道:「等老爺太太的書信到了,我怕你會更加失望。」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9 20: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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