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變成貓 作者:陳詞懶調 ( 全書完 )

   
obluecrystalo 2013-10-12 09:57: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2 4515010
arty2008 發表於 2014-5-16 08:06
第二三八章 自然博物館的標本

  車裡,後座上,鄭嘆跟倆孩子坐一起,聽著焦遠不停地跟小柚子講以前跟著焦爸去野外實習基地那次經歷。期末考試考得不錯,焦遠說話都有了底氣,考前那陣子低壓環繞的氣氛也終於散得一乾二凈了。

  其實焦遠那時候還小,就算當時見到了很多事物,到現在回想起來也不一定能記得清楚多少,畢竟那時候的接受能力有限,懂得不多,只惦記著到處瘋跑著玩去了。串聯起記憶的,其實就是一組當年照的照片和幾個在焦爸指導下完成的標本。

  標本中有植物的,也有昆蟲的,不過那些帶著不方便,全放家裡了,焦遠就帶著個相冊,單單這本相冊就能讓焦遠一直閉不上嘴巴。

  從楚華市到實習基地那邊開車約莫七個來小時,所以焦爸和焦媽是換著開,不然太疲勞。一行人中途小休息了一會兒,讓那些學生們上個廁所啥的,至於那些暈車的就苦了,臉煞白煞白,好在帶隊的幾個老師都有經驗,除了塑料袋之外,還準備了一些藥物。
 
  鄭嘆睡了個覺醒來的時候,往車窗外一瞧,發現周圍很多山,旁邊焦遠正和小柚子拿著地圖在看,手上還拿著個小手電筒,有時候過山洞他就把手電打開,完全是為了過這把癮而已。這裡距離焦爸他們所說的實習基地已經很近了。

  所謂的野外實習,其實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帶那些剛過完大一的學生們出來看看,親近下自然。大一開的課程有植物學和動物學等,有的專業還涉及到了生態學。出來這也是讓他們親身經歷一下,辨認一些動植物等,當然,出來也不純粹是玩的,參加野外實習的學生在事後還得寫報告。

  對焦遠和小柚子來說,這基本上就是來過暑假了。鄭嘆也是。

  在楚華大學校園裡溜達,雖然學校裡綠化很好,占地面積在全國高校裡面也算大的。但總的說起來也就是那麼一小塊地方,鄭嘆也有流落在外的經歷,但那時候到的地方也沒這麼多山,山地和平原地區感受總是不同的,流浪和度假的感覺也是大相徑庭。
 
  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眾人到達了目的地。

  楚華大學的野外實習基地建在山上,上山的時候鄭嘆注意了一下。山上很多地方都修建得很好,路面和一棟棟規劃好的房子都透著一股子現代化的山城氣息,並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種山野生活。當然,這也僅僅只是少數山上的景象而已,往遠處看,能看到綿延的山峰。

  七八月這時節。楚華市的氣溫能飆到四十度以上,在路上打個雞蛋能很快就熟了,可在實習基地這地方,打開車窗就能明顯感覺到比楚華市的氣溫要低好幾度。

  來之前聽說實習基地裡面沒有裝電風扇,一些學生還在擔心到時候會不會被蒸熟了。領教了楚華市的夏天,猛一聽到沒有電風扇空調免不了各種擔憂。但當這些學生們從大巴裡出來,再走進實習基地安排的宿舍之後,頓時就放心了。

  在來之前就早做過統計,所以這邊早就已經分好了房間,焦家這邊四個人有一個小的單間,這是給一些帶隊老師們準備的,每個房間裡面有四張床,焦家的人就直接占了一間。這樣鄭嘆行動也方便點,不用總待在包裡。

  房間裡都已經被打掃過了,還算乾凈,畢竟是老師們住的地方。至於學生們的地方,條件比不上老師這邊,學生們是上下鋪的床,四張床八個床位,同樣帶獨立衛生間,即便比不上老師們那邊的,但條件也還過得去,

  安裝好蚊帳,焦媽將帶來的床單鋪好,四人依次洗了個澡,先好好睡個下午覺,等在基地的食堂吃過晚飯之後,焦爸帶著孩子們去會堂那邊聽講座。

  晚上的會議主要開個動員會,講下實習要注意的各事項,強調組織紀律,對學生們進行一個簡單的培訓。在來之前,學生們就了解過這方面的事情,雖然他們還是很多東西都不明白,但只要跟著帶隊老師,一切都簡單。

  帶隊老師們一般會帶一個藥箱,以備不時之需,現在的孩子們可精貴得很,真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可擔當不起。

  鄭嘆也被帶進會堂了,焦爸希望大家都聽一聽,別到時候出什麼岔子,畢竟這周圍可多得是山,這地方還是有自然保護區呢,大夏天的會遇到什麼真的很難說,蛇蟲鼠蟻之類的肯定不會少。

  鄭嘆窩在包裡面,焦家幾人都坐在靠邊上的地方,沒誰會注意到包裡的鄭嘆,鄭嘆也沒有明目張膽觀察周圍,聽了會兒臺上的人講話之後就昏昏欲睡了。

  跟楚華大學的師生們一起過來的還有外校的人,他們在這沒有實習基地,所以每年都會湊單跟著楚華大學的人過來。

  晚上,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睡覺,鄭嘆沒有什麼不適應的,房間裡都是熟悉的人的氣息,他就趴在小柚子床頭,白天睡多了晚上精神不錯,這地方很安靜,仔細點還能聽到很多平時聽不見的某些動物的聲音。就像今天聽報告的時候那人所說的,這裡就是被自然包圍的城市。

  或許城市裡很多人覺得親近自然是個特別不錯的體驗,空氣清新,夠安靜,但實際上真要讓那些人過來,他們未必能夠承受得了。
  
  今天剛到這裡的時候,有幾個男生在周圍溜了一趟,也沒出基地的範圍,回來的時候喝空的飲料瓶子裡就裝著一隻黑色的大蟲子,鄭嘆沒見過,他們問了幾個同學都不認識,只說可能是鞘翅目的什麼蟲子,便拿去問主攻昆蟲方向的老師了。女孩子中有幾個見到的差點尖叫起來,估計她們以後絕對不會往昆蟲這方向發展了。

  所以。由此可看出,山林生活不是誰都能過的。


  次日。帶隊老師們沒有急著帶學生出去,而是帶著學生去了離實習基地不遠的陲山市自然博物館。

  鄭嘆待在背包裡面被焦爸帶進去,按理說是不能隨便帶動物進去的,但現在是一批高校的學生和老師,門口的門衛和博物館的管理人員都沒怎麼管,他們還跟幾個帶隊老師說了會兒話,看著是認識的。而館內的負責人,也只是著重去注意不讓那些學生們搞破壞就行。

  鄭嘆待在背包裡面。從拉鏈縫隙往外瞧,背包被焦媽改過,多了一個紗網部分,外面的人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背包裡裝了什麼,而背包裡的鄭嘆卻能夠從紗網看到外面,也不用擔心藏在背包裡太悶。

  鄭嘆對那些植物標本其實沒有多大的興趣,那些學生們顯然也是。直到來到動物展區。

  動物園裡看到的大部分動物都能在這裡見到,還有很多是動物園裡沒見過的,只是,這裡的都只是標本而已,沒有任何生氣,眼裡毫無光彩。

  看著那些栩栩如生卻早已沒了生氣的標本。鄭嘆突然感覺背脊發涼,不知道那些動物被做成標本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或許牠們在那之前早就沒命了。

  那邊有幾個老師和博物館的人正在跟學生們講解。

  「動物標本的主要種類有浸製標本、剝製標本、骨骼標本、乾製標本和玻片標本等。浸製標本是將動物體處死之後,不作解剖,按原來的樣子,整體放人浸製液中保存的標本。剝製標本一般常用於脊椎動物,比如鳥類和哺乳類。需要剝取這些脊椎動物的皮,剔除皮上的肌肉,皮的內表面要塗上防腐劑,然後填充假體,安裝義眼,縫合整形做成標本……」

  鄭嘆從紗網看出去,前面那位老師講解完之後,便讓另外一個人繼續,後面那人是負責製作標本的。

  之前負責講解的是楚華大學生科院的一位教動物學的老師,還有幾個教植物學的,他們的研究項目所涉及到的一些樣本就是來自陲山市的一些區域,他們自然跟這邊的人也熟悉。

  那位標本製作員帶著學生們來到一個角落,那裡放著一些工具。

  「也就是你們來我才拿出來給你們看,別人過來我還不給呢!」

  那位標本製作員獻寶似的給學生們指認那些工具,同時說一下標本製作這個行業。

  「……往近點的說,現在人生活水平好了,養起了寵物,還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當寵物死亡後,主人會感到極大的痛苦,但如果把死亡的寵物製作成形態真實、結構完整的標本,不僅可以寄托主人的哀思,還能保存得更久……」

  放屁!

  如果能說話,鄭嘆估計會直接罵出來反駁。看了看旁邊的焦家幾人,焦遠對剛才那人的話一臉的嫌棄,小柚子也蹙著眉,明顯不贊同那人的話。角度原因,鄭嘆看不到焦媽和焦爸的表情。
 
  那位標本製作員繼續說著,介紹那些解剖刀、鑷子、剪刀、鋼絲鉗、銼刀、榔頭、鋸、釘子、鉛絲、針線等等工具的作用,化學製劑很多不怎麼安全,他沒有拿出來,只是在跟學生們講述的時候會提到一些,比如二氧化砷(砒霜)、硫酸鋁鉀(明礬)、苯酚、來蘇爾等。

  「標本的製作大多採用部分假體、部分填充的方法。大致的過程有剝皮、防腐、假體製作、填充、義眼製作、縫合和整體修飾等過程。剝皮的時候,剖開腹部,把整個軀體分塊取出……」
 
  聽著那人的話,鄭嘆待在背包裡渾身發冷。

  在那位標本製作員言語中,他覺得這個職業是讓死亡重生的美麗職業,他喜愛這個職業。

  而在鄭嘆眼中,標本製作員就是他如今的「天敵」之一。

  雖然知道自己這品種不值啥錢,不是什麼珍稀保護動物,還有焦爸給護著,但是,從博物館出來後,當晚,鄭嘆還是免不了做了惡夢,一晚上把自己嚇醒好幾次。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7-21 10:22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5-17 09:20
第二三九章 夜色下的那隻貓

  抵達實習基地的第三天,已經分好組的學生們跟著各組的帶隊老師離開實習基地。

  焦家四人和其中一隊一起,那隊的兩個帶隊老師跟焦爸的關係不錯,往山上林子裡走的時候還聊聊以前帶隊的經歷。

  出去野外,每個人都穿著長袖長褲和便於登山的鞋,帶著遮陽帽,山上的林子裡昆蟲很多,蚊子也多,別看大白天的,進林子之後就知道那些蚊子的厲害了。所以,學生們包裡都帶著花露水風油精以及一些防蚊蟲的藥劑等。

  鄭嘆倒沒覺得什麼,一個是他現在披著一身貓皮,充當一層防護,另一個就是,他已經習慣了,平時也總在一些林子裡竄,覺得就這樣也沒啥,在身上穿一些其他的東西反而太礙事。

  帶隊的老師一邊走一邊指一些植物跟學生們介紹下,覺得有做標本價值的就採點裝起來,回去後一起做成標本,至於那些在楚華市都很常見的植物,他們懶得費力。

  到野外實習第一天,帶隊老師也沒打算直接將學生們帶到很偏的地方,而是沿著盤山的路往上走。水泥路修得很平整,這應該主要是旅遊用路,在人煙漸少之後,一路上他們也沒怎麼見到車輛行駛,反倒是走段路就能看到一兩隻螃蟹膽肥地待在路中間。人家是螳臂當車,牠這是螃臂當車,雖然這裡沒車,但人多。

  焦遠跟著那些學生們每次一見到路上的螃蟹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拿著瓶子就衝上去,焦遠也不用伸手直接去抓,有個學生在後面趕螃蟹,焦遠就拿著廣口瓶放在螃蟹的前面,等著螃蟹自己爬進去。不過機靈點動作快些的螃蟹就不那麼好抓了,螃蟹爬得比蝦快,有些一不注意就讓牠們從路邊沿坡滑到下方的溪流裡去了。

  有隻螃蟹往鄭嘆這邊爬,鄭嘆抬爪子快速將牠往小柚子那邊掀,小柚子也有準備,她也不怕螃蟹,拿著瓶子就往上面一扣,其他學生自然有過來幫忙的,這種討好老師的機會他們可不會放棄,幫幫老師家的孩子,或許期末考試的時候能讓老師放自己一馬,不掛科。

  一路走過去,一行人也抓到不少螃蟹了,除了少數幾人用自己的瓶子裝著一兩隻螃蟹外,其他抓到的螃蟹都放進一個袋子裡先裝著。

  又走了一段路,一行人偏離主路往山上爬。這周圍還算是有些人氣的,有時候能看到一兩戶住在山上的村民,只是,不同於之前基地附近那些修建很好的住宅,這些村民的房子都是很簡單的瓦房。

  沿路走,帶隊老師除了給學生們講一些看到的植物之外,還會說說認識的昆蟲類。焦爸也給倆孩子說一些東西。

  「咦,那裡有隻貓!」焦遠指著一處地方說道。

  鄭嘆沿著焦遠指的地方看過去,那裡確實有一隻貓在跑動,而且很快就離開了眾人的視野,藏進那些灌木叢裡面,反應慢一些的人看過去的時候已經不見貓影了。那隻貓估計是被這邊一行人的動靜給嚇跑的。

  「那應該是野貓。」其中一個帶隊老師說道:「這地方有很多野貓,有些是家貓回歸野外,幾代繁殖下來,也就成了野貓。」

  說完覺得不放心,那老師又跟學生們囑咐道:「你們在山上看到那些野貓要注意點,這些貓跟你們家養的寵物貓可不同,脾氣暴躁是一方面,牠們可沒打過疫苗,成天在山上跑也不知道攜帶了多少病菌,以後看著還是遠離點的好。」

  眾人看了看焦副教授家那隻不用繩套卻一直跟著也不鬧事的貓,再想想剛才見到的那隻一點動靜就不見影的貓,果然就是家貓和野貓的區別麼。

  「本來貓的野性就很足,牠們的存活能力也強,回歸野外的話,活下來的不少。可惜的就是那些鳥了,前兩年還有鳥類保護協會的人專門來捉貓的,沒多久又有愛貓的組織過來聲討,唉。」另一位帶隊老師說道。

  鄭嘆心裡感慨:果然,愛貓和愛鳥的組織果然不對付。

  估計覺得這個話題對學生來說不是個什麼好話題,搞不好還容易引起矛盾,之前那帶隊老師沒繼續了,轉而道:「你們說,咱這次有沒有可能會發現一隻白化動物?」

  「嘿,想得美,白化動物哪那麼好發現,就是野考隊的人也不能保證次次都能遇到,好多都是偶然才發現的,這個概率太低。」另一位帶隊老師笑道。

  「你也說了是偶然事件,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啥時候就遇到一隻,指不定還是紅化動物呢!」

  「做夢去吧你,真能遇到紅化動物,別說鋪天蓋地的報導,就咱院裡幾位領導都能抖起來。可惜,那些都只是『據資料顯示』,雖然也曾有科考隊見過紅毛蝙蝠之類的,去年這附近一個村有人還說看到了紅毛野豬呢,可是,沒有真正夠說服力的證據,國外那些人壓根不承認有紅化物種,在國際性的權威雜誌上也只能說『迄今尚未發現全身紅毛的紅化哺乳動物』,哪怕是捉到隻紅毛老鼠,也將是世界上的重大事件和特大新聞。」

  因此,所謂的「紅化動物」,也只是「據說」和「傳說」了。

  焦爸想到什麼,笑道:「以前有人還戲言,真要發現自然狀態下的貨真價實的紅化動物,就只可能在陲山市這個地界上。」

  白化動物經過長期的人工精心選育和保護培育也能得到,比如實驗室常用的小白鼠,人工誘變和培育確實能創造很多東西,但真正自然狀態下的生物,才更有研究價值,在圈子裡研究這方面的人都知道白化和紅化動物的研究價值,紅化動物更甚。

  後面這幾句話他們是低聲說的,也就旁邊兩個帶隊老師還有焦爸他們聽到,不遠處在樹蔭下休息的那些學生們沒注意這邊。

  鄭嘆在旁邊支著耳朵聽他們聊天,據這兩個帶隊老師說,陲山市這地方發現過不少白化動物,哺乳動物也多,比如白化的松鼠、狐貍、熊等等。曾經有人覺得,白化動物的出現,是由於人類的發展和活動範圍的擴大,致使動物的生存空間逐漸縮小,種群數量減少,近親交配而出現的退化現象,但也有人覺得,陲山這地方的白化動物既然在古代就有了,又比世界上其他地方的數量多且集中,不大可能是一種純粹的白化現象,可能有其他的未知原因。

  說到未知原因,鄭嘆就腦洞大開了,比如神秘組織、外星人什麼的。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真要有人說是外星人的原因,鄭嘆還不一定相信。

  就像焦爸說的,地球上未被認識的生物物種比已認識的要多得多,人的知識雖然在進步,但未解之謎也有不少。也許,等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這些謎底也就能解開了……就是不知道貓身人心這個謎能不能解開。

  鄭嘆剛才還在想,如果真的發現他們所說的紅化物種的話,會不會被立馬製作成標本,隨後才知道,如若真抓到了,肯定會被當成極珍貴的物種對待。物以稀為貴,的確如此,更何況,對這些科研人員來說,紅化動物的價值是其他動物無法比的。

  小白鼠鄭嘆殺過,小紅鼠倒真沒遇見。鄭嘆也挺期待遇到隻紅化的動物,那樣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第一天去野外,回來的時候學生們都累得進屋就趴床上,也沒前兩天那樣的精神,聽說其他組還遇到過一條蛇從樹上直接掉下來的情況,差點砸到下方的一個學生,現在那學生還驚魂未定。又聽說,還有個組有學生被樹上不知道是什麼物種的蚊子大小的蟲子砸手背上了,雖然那隻蟲子很快掉落地面爬走,但那個學生的手背很快就腫了起來,跟豬蹄似的,據說得在基地待幾天不能出門。但是,鄭嘆感覺這一天過得還行,吃完晚飯還有心情出去溜達。

  倆孩子都洗澡睡了,鄭嘆在焦爸的注視下,跳出窗戶,翻出基地的圍墻,往外面的水泥路走。

  周圍都是兩三層的別墅式住宅,看樣子住這周圍的人不少都是有點資產的。

  在邊上遠眺,入眼的只有一片高低不等的山,有人居住的村鎮地帶才會看到燈光,但那只是一小片一小片的,相比起入眼的夜色下的山林區域,光亮區小得可憐。

  正沿山上走著,鄭嘆突然嗅到一股子淡淡的氣味,以人的嗅覺恐怕很難嗅出來,鄭嘆也不過是仗著貓鼻子才嗅出點。

  這種氣味讓鄭嘆感覺很不好,會讓他想起在博物館見到的那些標本,他知道,現在很多人裝飾家裡時,很喜歡在家裡裝飾野生動物的標本,比如鹿頭之類的。這地方就有不少這樣的例子,但鄭嘆總感覺有點異樣。

  雖然好奇,但正感嘆也知道,這地方他不熟,還讓他感覺到一股子寒意,不能冒險,因此鄭嘆決定離開。

  可沒等鄭嘆走多遠,他就發現一個影子嗖地閃過。

  夜色中,那個影子悄然接近剛才鄭嘆看向的那棟住宅。在接近那邊的時候,那個傢伙還朝鄭嘆這邊看了一眼。

  對上那雙眼睛,鄭嘆感覺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

  那是真正在自然的優勝劣汰適者生存規則中存活下來的傢伙,不是成天待在家裡不愁吃喝的寵物。

  那是一隻貓,但卻與一般的貓不同。縱使沒有爵爺那種體型,也與花生糖差不多,而且,牠讓鄭嘆感受到了不弱於爵爺的那種威脅力和壓迫感。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7-21 10:29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5-18 09:00
第二四零章 著火

  離鄭嘆不遠處的一戶人家的小院子裡趴著一隻貓,一隻普通的家貓。鄭嘆剛才往這邊走的時候還聽到那隻家貓叫喚過幾聲,有點狂傲的意味,或許,對牠來說,這塊地方本就是牠的地盤,見到鄭嘆牠還挑釁地叫幾聲,這證明牠的膽子不算小。

  可是現在,那隻家貓已經縮在角落裡面,眼睛瞪得滾圓,看著夜色下的那隻奇怪的貓。或許,牠知道那是誰,也或許不知,但毫無疑問,牠的眼裡滿是恐懼和瑟縮,就像是面對大自然中食物鏈金字塔高一層的生物一般。

  這種感覺很奇怪。

  如果鄭嘆不是因為自己的特殊情況的話,估計會跟那隻家貓一樣縮在某個角落裡,默默不敢叫喚,連動都不敢亂動。

  那隻貓難道和爵爺牠們的來歷一樣?

  因為有爵爺的事例在前,鄭嘆首先想到的便是這種情況,畢竟這周圍也有一些基地,就比如楚華大學的實習基地,還有那些總待在這個地界上搞研究的人,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整出什麼奇怪的研究。

  夜色下鄭嘆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毛色,那隻貓也只是往鄭嘆這邊看了會兒,就繼續往前走了。速度很快,很輕,如果不是鄭嘆這幾年鍛煉出來的警惕心和直覺感的話,未必能夠發現牠。

  那棟透著讓鄭嘆很不爽的氣味的住宅處,院內周圍只有一些低矮的修建好的灌木叢和草地,樹的話還有些距離。雖然只有兩層,但每層樓的高度比鄭嘆在楚華市見過的普通住房要高出一些,所以真論高度的話,這裡的兩層樓抵得上楚華市那些住房的三層樓高了。

  鄭嘆靜靜站在旁邊,看著那隻貓跑過去之後直接朝牆面跳起,不知道爪子勾住了牆上哪些地方,還是什麼都沒有借助只是憑助跑而攀上牆,鄭嘆只感覺那邊牆上影子一閃,那隻貓就已經到了二樓的一扇打開著的窗戶前,想來類似的攀爬運動沒少做。

  那隻貓站在窗臺上看著裡面,耳朵警惕地注意著周圍,尾巴動了動,然後跳了進去。

  牠要做什麼?

  鄭嘆很好奇。而讓鄭嘆更好奇的是這隻貓到底是什麼來歷。三年來鄭嘆見過不少貓以及其他動物,也知道動物之中,即便是同種族,智商也存在著差異,而這隻貓,讓鄭嘆覺得,不只是攻擊力極具威脅那麼簡單。

  那隻縮在院子角落裡的貓已經沒在那裡了,估計進屋尋找安全感。鄭嘆本打算隨便溜一圈就回基地去的,現在卻有些猶豫了。

  這邊的人晚上也不怎麼出來,基地那邊的還熱鬧些,而這裡,就真的顯得很安靜了,只有住戶家裡的電視機裡節目的聲音才能讓人感受到些許人氣。

  焦爸說陲山這個地方透著神奇,鄭嘆一直沒感覺到牠神奇在哪裡,至於那些傳言傳說,鄭嘆只當故事聽,而現在,他雖然沒感覺到有什麼神奇的事情,但卻終於有了些另類的感覺。

  好奇心,這是讓每隻貓都無法踹掉的習性。鄭嘆在繼承這隻貓的身體的時候,或許,連帶這個習性也繼承了下來。

  鄭嘆還在琢磨這莫名的詭異感,回神卻發現自己已經朝那棟住宅走了好幾步了。

  嗅著空氣中傳來的淡淡的氣味,鄭嘆抖了抖毛,就當將雞皮疙瘩都抖下來了。

  來到那棟住宅院落前,鄭嘆從柵門的空隙鉆進去,在那隻貓爬牆的地方停住,嗅了嗅,陌生的貓的氣味。除此之外,還有標本的藥物氣味,殺蟲劑的氣味,以及,讓鄭嘆感覺不太好的錯綜復雜的氣息。

  牆面不算光滑,鄭嘆爬上去。

  即便鄭嘆一直自我感覺良好,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爬牆的能力確實比不上剛才那隻貓,速度沒那隻貓那麼快也比不上牠的靈活。

  好不容易爬到二樓那扇窗戶的窗臺,鄭嘆沒有立刻就進去,而是待在窗臺上注意裡面的動靜。

  很安靜,安靜得彷彿裡面沒有活物一般。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那隻貓跳進去,如果沒有嗅到這房間裡傳來的氣味的話,鄭嘆肯定會認為這裡面沒有任何活著的東西。

  就算沒有活著的,卻不代表沒有其他動物。

  房間的門關著,裡面也沒有開任何照明設備,看看天空再看看房間,會覺得,其實天空比房間要更亮一些。

  夜間的風吹進房間,氣流繞著房間轉了一圈帶著裡面的那些複雜的氣息又出來。

  窗戶邊的窗紗隨著氣流擺動,舞動的白色窗紗在這種情形下更增添了一份詭異感。

  當垂落的窗紗再次被氣流掀起的時候,鄭嘆看到了房間裡的情況。

  房間裡,有很多動物。但卻都不是活物,除了站在一張桌子上靜靜蹲坐在那裡的鄭嘆剛才見過的那隻貓。

  這是一個擺放動物標本的房間,裡面放著很多動物標本,當然,畢竟面積有限,不可能比得上博物館那麼多種類以及大型動物,這裡面的動物標本大多都是小體型的,比如一些鳥類,小松鼠、兔子等。

  博物館的那些動物標本基本是動物園、林業等部門捐贈的,比如某些因疾病而亡的珍稀動物等,這個鄭嘆後來才知道。聽焦爸說,現在陲山自然博物館那邊用於儲存動物屍體的冰櫃裡凍著幾百隻動物,博物館的標本制作員要逐一將牠們解凍並制作成標本。

  而這個房間裡的這些動物標本,鄭嘆直覺,牠們是在健康狀態被殺掉的。

  或許是因為制作這些標本的人並不太專業,相比起博物館的那些標本,這些標本從制作和保存上來講都要遜色很多,現在鄭嘆還嗅到了毛皮腐爛的氣味,估計再過個一兩年,這裡面的一些標本會直接廢掉。大概這位主人家并不在意這點,標本腐爛了,廢掉了,直接再做新的就行了,舊的扔掉還能給新標本騰地方。

  鄭嘆不想去細看那些被做成標本的動物,將注意力主要放在那隻蹲坐在靠裡的那張桌子上的貓。

  在那隻貓的對面,擺放著一個貓標本。制作成標本的貓應該不是普通的家貓,只是體型跟普通的貓差不多。

  鄭嘆經歷過會展活動,自然認得出來幾個貴重的貓種,但這只也不是記憶中的幾個貴重品種,莫非是生活在山裡的野貓?

  就像那些學生們談論的時候所說的,在野外,只要沒有生殖隔離,是不是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通俗點說,也就是雜交。比如狼狗,比如超級貓之類的,除了人工選擇引導培育之外,自然選擇可一直在發生,尤其是陲山這個物種豐富的地方。

  既然能夠被費勁做成標本,應該是與家貓有區別的,就是不知道有多大區別,鄭嘆站在窗臺上,看得不太清楚,無法細致去觀察。

  不過,看上去,那個貓標本,不論是體型和是外觀差異上看,這倆應該沒有親緣關係吧?

  那隻貓就那樣靜靜蹲坐在那裡,只在鄭嘆翻到窗臺的時候耳朵動了動朝窗臺看了一眼,然後便再次盯著那隻標本貓看。面對面,眼對眼,兩者之間的距離相隔十公分左右。

  鄭嘆有種很荒謬的感覺,他覺得,那隻貓不像是在憂傷什麼,更像是在沉思,像一個思想者。

  鄭嘆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很可笑,但轉念一想,平時生活圈周圍其他人看自己的時候大概也是這種感覺,覺得這種本應該低能低智商的生物突然聰明起來不能接受。

  鄭嘆也跟大部分人一樣,低估了這個星球上的智慧物種。或許,牠們未必能有人類那樣的智商,但也未必像人們所想的那麼低。

  那隻貓就那樣坐在那裡,維持這樣的狀態看了約莫半個小時,然後就離開了。離開時掃了鄭嘆一眼,似乎對鄭嘆有些詫異,畢竟,這周圍的其他貓一見到牠就縮邊上了。

  等那隻貓離開後,鄭嘆跑房間裡盯著那個貓標本看了看,但總覺看著標本背脊發涼,所以大致瞟了幾眼,在這個房間裡走了一圈之後,鄭嘆就離開回基地去了。

  接下來兩天,鄭嘆白天跟著實習小隊去野外,晚上出去走一圈,每天這個時候鄭嘆都會在這裡見到那隻貓,每天那隻貓也會做同樣的事情,鄭嘆無法知道牠到底在想什麼。

  這日,下午五六點鐘,實習小隊一個個回來了,在食堂吃過飯,焦遠跟小柚子去找那些學生們處理今天回來的時候在山裡溪流中抓到的螃蟹,之前捉到的那些由於全放在一個袋子裡,等下午回來就發現袋子裡面的螃蟹已經自相殘殺得差不多了,還有幾個空殼,是被同類吃掉的。

  鄭嘆沒跟著去,約莫到時間之後,就打算出去再遛遛,今天那隻貓應該也會準時過去的吧?

  哪知,沒等鄭嘆抬腳踏出窗戶,就聽到消防車的聲音,鄭嘆聽著消防車的行駛方向,好像也是自己每天遛的那邊。

  等來到那棟住宅前,鄭嘆發現,昨天還好好的房子,現在卻著火了,著火的正好是那個陳放標本的房間,消防車到的時候,火勢已經蔓延,不過很快就被控制下來了。

  周圍的住戶平時這時候都不見人影,現在都出來圍著議論。

  鄭嘆往周圍看了一眼,沒發現那隻貓,走了兩步,突然若有所感地抬頭看向一個方向,那邊是一片樹林,沒有住戶,樹枝太繁茂,鄭嘆也看不到什麼。當鄭嘆準備扭頭回去的時候,樹葉後面一雙發亮的眼睛閃了閃,鄭嘆知道那是光線的原因,但卻仍舊忍不住背後的毛豎了豎,他知道,此刻,待在樹上的傢伙正看著自己。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7-21 10:34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5-18 09:08
第二四一章 約妹子

  鄭嘆回到基地之後,一晚上都在想那隻貓到底怎麼回事。

  據那些圍觀的人說,那家戶主白天會將窗戶打開透氣,晚上再將窗戶鎖上,畢竟放著那麼多制作不怎麼規範的標本,門關久了氣味重不說,很多氣體還有害。

  鄭嘆當時翻到窗臺的時候也觀察過,那戶主家的窗戶可不是普通的那種一砸就碎的,而焦爸他們也說過,山裡的野貓一般都是清晨和傍晚出來活動,所以那隻貓才會選擇晚上那個時候在戶主關窗門前過去,白天不出來活動,也就這個時候能有機會。

  人們各種猜測,卻沒有任何一人說到貓身上。

  之前那個房間裡到底發生過什麼,誰都不知道,鄭嘆直覺應該與那隻貓有關,但他不知道那隻貓究竟是怎麼辦到的,理論上說,野生的動物很多都怕火,難道那隻貓不怕?

  鄭嘆想不明白。

  次日,鄭嘆依舊跟著實習隊伍出去,隊裡幾人也在議論昨天某戶失火的事情,最後判定為意外事故,原因扯了一大堆,聽著都有可能,但鄭嘆持懷疑態度,這意外也太巧了。

  鄭嘆還沒想明白,走中途的時候就嗅到了熟悉的氣息,往周圍看了看,入眼的全是一片樹林和雜草地,就算有小型動物藏在裡面,只要牠們不動,這邊的人也發現不了。

  現在太陽當頭,也沒有進入真正野生的地帶,野生哺乳動物到現在連隻老鼠都沒見著。

  不過……

  鄭嘆再次辨認了下空氣中傳來的氣味。確實是那隻貓。

  按理說,以那隻貓的野外生存技術,不會離實習隊伍這麼近才對。

  周圍的人並沒有異樣反應,一直走過那個地方,漸漸遠離。沒走太遠,帶隊老師就讓大家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鄭嘆沒待在那裡,往回跑了。

  「黑炭,別亂跑。」焦媽說道。

  「他大概是要去拉屎了吧?」焦遠說道。

  周圍人一副恍然狀,大家也就沒在意了,包括焦家的幾人也是這個想法。不過,焦爸皺著眉往鄭嘆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拉屎也不用往回跑吧,這傢伙又發現了什麼?

  鄭嘆跑回去剛才那個地方,循著氣味往那邊找過去。

  就算鄭嘆特意放輕腳步,但周圍的野草太多。走裡面會發出輕微的唦唦聲。聽力敏感的動物應該能察覺到。

  鄭嘆慢慢往那邊過去,支著耳朵注意周圍。在野外,他可不敢托大。小心駛得萬年船。

  風向有些變了,氣息中夾雜著一絲血腥味。

  鄭嘆靠近之後,那邊的灌木叢後面發出壓低的警示吼聲。

  是那隻貓沒錯,只是不知道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這樣的警示聲是在告誡鄭嘆,再往前走的話,就不客氣了。

  鄭嘆停下來,看了看腳邊,撈過來一個小土塊,往那邊扔去。

  那邊驚了一下,警示聲更大了。

  鄭嘆耳力不錯,在小土塊砸到那邊的時候,他還聽到了鐵鏈的聲音。

  在來基地的當天晚上會堂開會的時候,臺上的人就跟大家說過,山上可能還有一些沒有撤掉的捕捉動物的陷阱,比如鐵夾子之類的東西,讓大家小心些,盡量別往野草叢密集的地方走,聽說以前出過事。

  雖然知道對方被陷阱捆住,鄭嘆還是警惕著,換了個方向,往那邊靠近,在靠近的同時也會注意那隻貓的動作。

  很快,鄭嘆看到了那裡的情況。

  那隻貓腿上有個不算很大的鐵夾,這個陷阱設置得也不算精明,還能看到一條不太粗的鐵鏈繞在旁邊一棵樹上,不像鄭嘆以前見過的釘在地上那種。而這邊一小塊地方的草都不厚,那隻貓是拖著鐵夾藏著草叢裡的,由於鐵鏈長度限制的原因,牠只能將一半身體藏在草叢裡面,隱匿方面,這隻貓做的還不錯,只是,被這個陷阱拖累了,讓那一身顯眼的顏色給暴露出來。

  鄭嘆在離那隻貓不遠的地方觀察牠,那是一隻紅色斑紋的貓,身上的花紋跟大胖那種貍花貓的花紋差不多,但毛要稍微厚一點,體型大一些。鄭嘆見到這隻貓第一個就想到了焦爸那次跟幾個老師談到的紅化動物,但鄭嘆不太確定,畢竟這地方的奇異物種太多,指不定是貓中的某個特殊品種,鄭嘆知道自己變成貓之後運氣不錯,但也只是偶爾不錯而已,他可不確定自己真遇到焦爸他們口中那個找只紅老鼠都能當熊貓對待的紅化動物。

  不過……鄭嘆昨天還覺得這隻貓的智商應該不錯,現在卻懷疑了,這麼拙劣的一看就是山上小孩子整出來的陷阱,這隻「身經百戰」的貓是怎麼栽進來的?

  夾在貓後腿上的鐵夾很新,而且並不算大,跟據鄭嘆這幾天在基地周圍溜達聽牆角所知道的,這就是小孩子們試著抓兔子黃鼠狼的玩具,而真正的山裡的獵人們,不會只用這種小玩意,再說,這周圍的很多村民早就被通知在某片區域內不準設置這類陷阱,以前出的事故中差點夾斷腿的就是獵人們設置的那種大鐵夾。

  再觀察那隻貓,剛才沒注意,就被那身紅毛給晃眼了,現在鄭嘆才發現這隻貓半邊鬍子捲了,以鄭嘆親身經歷過的事情來看,估計跟昨晚上的火災有關,不然牠的半邊鬍子咋被燒成這樣的?

  鄭嘆推測,是不是這貓以前沒被燒過鬍子,乍一被燒,感知才弱了一點點,不適應之下,路過這裡的時候來了個陰溝裡翻船?

  不管怎麼說,這傢伙被夾住是事實。

  那隻貓金盯著鄭嘆,鄭嘆往那邊挪一步,牠就吼幾聲,估計是被夾住,誰都不相信了,對誰都警惕,不像前面幾天見到鄭嘆的時候那樣的不親近也不疏離的態度。

  看貓腿上的鐵夾,雖然不大,但質量過硬,有時候東西質量太好也是個麻煩。

  鄭嘆倒是想試試幫忙掰夾子,可他靠近之後還沒等抬爪子,那邊就一爪過來了。要不是鄭嘆後撤得快。鐵定會被抓到。

  果然,野外的貓脾氣就是暴躁,翻臉就不認人了。

  估計這隻貓也困在這裡時間久了,有些疲勞。鄭嘆試了幾次之後,這傢伙的動作稍微緩慢了點。剛微微放下心,鄭嘆就差點被牠的爪子給撓到,一氣之下,鄭嘆反過來抽了牠一巴掌。

  估計實在撐不住,挨了鄭嘆這一巴掌,那隻貓趴地上了,不過眼睛還是死死盯著鄭嘆。

  鄭嘆準備最後試一次,再不讓碰就扔下不管了。
  
  等鄭嘆爪子碰到鐵架子時,那隻貓腿縮了縮,但卻沒有像之前那樣朝鄭嘆揮爪子,雖然依然盯著鄭嘆,但眼裡的威脅少了很多。

  現在才意識到老子好心?!鄭嘆心裡罵道。這家伙之前被夾住估計是連自己一起恨上了,現在發現自己似乎是想幫牠,這才沒有揮爪子。

  雖說是村裡孩子們的玩意兒,但還讓鄭嘆費了些功夫,這夾子與鄭嘆以前見過的焦爸他們老家那邊下的防老鼠的架子不太一樣。

  掰開鐵夾子之後,那隻貓就快速將腿挪開,遠離那個夾子,沒顧上舔傷口就大聲吼了幾下,與一般家貓的叫聲不同,沒有那麼尖銳,也比不上那些大型的貓科動物那樣霸氣,但也算得上氣勢十足了。

  鄭嘆看著這情形突然感覺這傢伙更像一個剛出來混社會被坑了一次之後發洩怒氣的年輕人。

  那邊焦家的人已經在喊鄭嘆了,估計是看鄭嘆拉屎拉這麼久沒見影,又聽到某種疑似野獸的叫聲,這才急了。

  鄭嘆看了看那隻貓的傷口,傷口剛才流著血,現在好些了,看牠的動作,貌似也不太要緊,至少骨頭沒斷。

  覺得沒大事之後,鄭嘆就往實習隊伍休息的地方跑去了。見到鄭嘆回來,實習隊伍才繼續出發。剛才聽到一聲吼叫,帶隊老師懷疑有什麼野獸,他們也不怎麼敢再繼續在這裡待。

  「黑炭剛才是不是跟野獸打架去了?」焦遠邊走便問道。

  「不應該吧,咱家這貓又不是警長,沒那麼好鬥。」焦媽說道。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去打架,但保險起見,鄭嘆被焦家四人拎起來檢查了下。

  「他爪子上有血。」小柚子用沾水的紙巾給鄭嘆擦爪子的時候發現有疑似血跡。

  幾人緊張地捏著鄭嘆的爪子看了半天,沒發現有傷口,走動時候也一切正常。

  「估計又欺負什麼動物了吧。」小柚子說道。

  「咱家這貓能欺負野獸?」焦媽懷疑,她覺得野外的動物都兇,就算是一隻野貓,那也是野獸,不是貓,家貓跟野貓比起來,當然是野獸更兇。

  不過,見自家貓真沒受傷,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只是,焦家的人放心放得早了些。

  當天晚上,焦家四人都沒出去,在房間裡聊著這幾天的收獲,鄭嘆正準備翻窗出去,焦家的人已經習慣這傢伙每天出去遛倆小時了,還準備囑咐點什麼,就聽到外面一聲類似於貓嚎的聲音,雖然有些微的不同,但應該就是貓了,總有那麼幾隻貓的叫聲與別的不同,這個在楚華市不少見。

  別人聽不出來,鄭嘆還是能聽出來的,這就是那隻紅紋貓,貓的叫聲本就多種多樣,不同心情不同情境下的叫聲也不同。

  雖然語言不通,但鄭嘆覺得,那隻貓的目的應該是自己,便抬腳翻窗戶跳了出去。

  「黑炭出去約會了吧?」焦遠嘿嘿笑道。

  「瞎說什麼,看你的書!」焦媽輕拍了焦遠一巴掌,斥道。

  就算養了這麼久的貓,也不可能根據一聲貓叫就判斷出叫出聲的是公貓還是母貓,只是焦家人更偏向於相信,他們家的貓約妹子去了。然而,他們不知道,他們家的貓「約妹子」一約就是幾天。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7-21 10:4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5-19 00:33
第二四二章 貓群

  鄭嘆翻窗戶之後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那隻貓只叫了兩聲,然後就沒再叫了,估計是基地的保衛人員出去看情況,畢竟基地裡的都是一群「天之驕子」、名校老師、還有幾位重量級的研究員,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可承擔不來。

 鄭嘆翻出基地的圍牆之後,往周圍看了眼,有一隊基地保衛人員走過,他們沒看到什麼可疑的野獸,不過看這樣子,一時是不會放棄的,還會在附近走幾圈,以防萬一。

  鄭嘆想了想,往那隻貓經常去的那棟房子周圍過去,那邊應該是那隻貓常走的地方,說不定能遇上。

  那棟房子的戶主不知道是被送醫院去了還是暫時搬走了,房子還是那樣放在那裡,著火的房間周圍都被燒成黑色,聽說裡面的標本全毀了。

  正想著,鄭嘆察覺到什麼,往一側的草叢那邊看過去。

  那邊,那隻貓正往鄭嘆這裡過來,不過走動的時候還是警惕地望望周圍。

  不知道這傢伙被燒掉半邊鬍鬚之後有沒有適應過來,牠這次是運氣好碰上鄭嘆,但也不可能每次都運氣爆棚。

  那隻貓朝鄭嘆走了走之後,就停在草叢邊上,看著鄭嘆,然後側頭轉身,甩了甩尾巴,走了兩步之後又看向鄭嘆。

  這是讓自己跟上去?

  鄭嘆看看周圍,附近貌似也沒看到人在外走動。

  抬腳跟上去,鄭嘆想知道這隻貓要帶自己去哪裡。

  莫非是找寶藏?

  鄭嘆想了想陪小柚子看電視的時候那幾個片子。裡面不都說動物會報恩麼?還有隻活了幾十歲的鸚鵡告訴一個窮苦小孩某個年代海盜的藏寶地點。

  寶藏啊……

  想想都有點小激動。

  那隻貓見鄭嘆跟著,腳上也加快了。
 
  從住戶極少的那一面下山,然後往一個方向繼續走。鄭嘆不知道那邊是什麼,但每次鄭嘆有些猶豫是不是要繼續跟著的時候,那隻貓就停下來示意鄭嘆趕緊跟上,眼神還帶著鄙視,似乎對鄭嘆這種拖後腿的蔫巴樣很看不上眼。

  平時只有鄭嘆鄙視別人別的貓,現在卻被一隻貓鄙視了,鄭嘆深呼吸,繼續跟上去。不過,在跟著的同時,也看著周圍,記記路。

  貓的很多野生習性很值得鄭嘆借鑒,比如蹭氣味,尿尿標記等。

  現在荒郊野外的,周圍也沒人,鄭嘆就不在乎那麼多了,想尿的時候就找個有地標意義的地方尿點,沒人盯著他也不害臊……好吧,旁邊那隻紅毛斑紋貓貌似是母的……但貓就是貓,總比被人盯著要好得多。
 
  等鄭嘆意識到時間問題的時候,突然發現,天空已經開始亮起來了。

  也就是說,他在外面跑了一整夜。

  現在回去還來不來得及?

  鄭嘆看了看身後遮住視野的林子,焦家的人估計著急了吧?

  但既然都已經走這麼遠了,現在轉身回去的話那不是說這一夜白跑了?

  所以鄭嘆還是決定繼續跟著。

  山林裡白天下過一場雨,鄭嘆和那隻紅毛貓找了個地方躲雨。

  那隻貓喜歡待樹上,好在這時節樹上枝葉茂密,也能擋下雨。鄭嘆不太習慣,找了一株不知道是什麼的大葉子植物,扯下幾片葉子上去擱樹枝上搭成個簡易的遮雨裝備,雖然比不上雨傘的效果,但好歹比直接待樹上要好多了。

  跑了一整夜,鄭嘆現在又餓又累,中途只吃了幾個果子,在外面鄭嘆不敢亂吃東西,很多不認識的植物他不敢隨意下嘴,來基地這段時間跟著實習隊伍出去的時候也認識了一些能吃的果子,將就一下還行,但畢竟貓是食肉的,沒肉補充下能量,鄭嘆不知道接下來還能堅持多久,旁邊的紅毛貓可沒告訴他還要跑多遠。

  說實話,鄭嘆現在後悔跟來了,雖然這一路上做過標記,但總忐忑,野外真要迷路了咋整?雖說也能根據太陽來辨認方位,可鄭嘆不是真正的野生貓,也做不到萬無一失。

  希望不遠了吧,不然他就直接返程,現在回撤,應該還來得及。他這寶貴的貓生不想葬送在這片一個人影都沒有山林裡。

  聽著周圍雨水擊打葉片的聲音,還有一些其他動物的叫聲,鄭嘆瞇起眼睛,準備打個盹休息,突然耳朵一癢——旁邊那隻貓正在給鄭嘆舔毛。這算是貓與貓之間關係好的表現,大院裡幾隻貓之間有時候也相互舔毛,只是鄭嘆一直不怎麼適應這種方式。

  扯了扯耳朵,鄭嘆將頭微微避了避,那隻貓也沒再舔了,而是給牠自己梳理起來,貓一天花在舔毛上的時間確實不少。

  兩隻貓挨著蹲樹上休息,下午的時候,鄭嘆睜開眼,雨已經停了,陽光已經衝破雲層灑向這片山林,四周的鳥又開始嘰嘰喳喳叫起來。

  紅毛貓跳下樹,衝進一旁的林子裡面,沒多久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還叼著一條成人拇指粗的蛇,那蛇還活著。

  叼著蛇過來後,紅毛貓看向樹上的鄭嘆,等鄭嘆跳下樹,牠就將蛇扔鄭嘆面前,這意思是讓鄭嘆吃。

  鄭嘆看著地上的蛇,這蛇也不知道有沒有毒,他不認識,扔地上之後估計想開溜。而抓蛇的那隻紅毛貓耳朵動了動,也沒顧得上這條蛇,輕腳朝一個方向過去,看那樣子,估計又發現獵物了,還是比這條蛇更具有吸引力的獵物。

  鄭嘆收回視線,再次看著地上那條蛇。他現在餓了,以前不吃生食,而在這個山林裡面,光吃果子是不可能有足夠的體力去跑動的,這樣更危險。連逃跑的體力都沒有的話,那無異於找死,更別提回去了。

  那條蛇還是沒能逃掉,被鄭嘆砸爛了蛇頭。

  心理上不怎麼接受這類生食,但胃裡卻接受得徹底,等鄭嘆真正下嘴吃的時候,那隻紅毛貓已經回來了,嘴上叼著一隻鳥,比鄭嘆在楚華大學校園裡面見到的喜鵲還大點兒,還沒斷氣,被貓叼在嘴裡還撲騰著翅膀。不過很快牠就不再撲騰了,進了紅毛貓的胃。

  近距離觀看一隻野生動物進食並不是一件多愉快的事情,頗為血腥。為了補充體力鄭嘆盡量吃些蛇肉,也沒再看那隻貓吃鳥的兇悍樣。

  這條蛇鄭嘆沒吃完,只吃了一半。第一次嘗試這種,心理原因,沒完全適應。不過,既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鄭嘆決定下回自己抓個獵物吃,總不能全靠那隻紅毛貓。

  而那隻鳥,現在就只剩下地上的一點骨頭和一地帶著血跡的被強扯下來的羽毛了。

  周圍有其他的野獸過來,估計是嗅到了氣味,鄭嘆和紅毛貓很快就離開了那裡,重新找了個地方休息。吃完之後那隻紅毛貓又開始花時間舔毛,嘴邊還有進食的時候沾上的血跡,但舔毛之後很快就恢復原樣,帶著慵懶,與剛才的兇悍截然不同。鄭嘆找了幾片葉子擦了擦,剛下過雨,很多葉子上以及一些石頭凹坑裡都有水跡,讓鄭嘆擦下血跡還是可以的。

  休息了會兒之後,繼續趕路,越走鄭嘆就對方向越迷糊,之前鄭嘆還有點把握能回去,可現在……要是沒那隻紅毛貓帶路的話,鄭嘆肯定會迷路。

  就在鄭嘆琢磨著什麼時候返回時,他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大傢伙。

  隔著一條溪流,溪流對面,有一隻大體型的野豬,鄭嘆估計這傢伙可能有三百多公斤,而山林裡人們見過的野豬一般是150到200公斤而已,就一兩百公斤的野豬也能給人們帶來不小的麻煩,何況是這種大體型的傢伙。

  不過,讓鄭嘆更好奇的是這隻野豬的毛色,陽光下,那一身紅毛就像燃燒的火,鮮艷奪目。

  鄭嘆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有危機感,遇到一隻野豬不是個啥好事,但這種感覺很奇怪,他覺得那隻野豬並沒有要攻擊自己的意思,中間的溪流很淺,人站進去連膝蓋都不會沒過,對面的要過來很容易。

  那隻紅毛貓朝對面低吼,溪流那邊的野豬看著鄭嘆和紅毛貓,然後仰頭努了努嘴,帶著一股子高傲感沖林子裡去很快消失不見,只能從一些聲音來判斷那隻野豬往哪個方向去了。

 
  等野豬離開之後,鄭嘆依舊沒打消回去的心思,但動動耳朵,朝草叢裡發出細微聲響的那邊看過去的時候,鄭嘆見到了一隻貓,那隻貓身上也有紅色的斑紋,只是還有其他雜色,紅色所占的比例不算很多,體型與跟帶鄭嘆過來的貓差不多,這倆還撲騰著玩鬧了下。

  隨後,鄭嘆又見到了草叢裡探出頭的幾隻貓。

  鄭嘆現在意識到,那隻紅毛貓恐怕不是要帶自己去找寶藏,而是帶自己來牠的老窩。

  既然已經快到了,鄭嘆也不急著回去,他要往回走還得靠這隻貓,不然不認識路。

  那隻紅毛斑紋貓的老窩,或者說,這片被牠們圈定的地盤裡,有十來隻貓,每隻貓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紅色的斑紋或者斑塊,而真正領著這些貓的,是一隻體型跟爵爺差不多的全身赤紅沒有斑紋不帶一絲雜色貓。

  一般來說,貓並不是群居動物,而這裡不同,牠們生活在同一片地方,只是各有各自的窩,不會擠在一起,除了玩鬧之外,牠們睡覺甚至吃東西都會爬樹上去。很奇怪的一群貓。

  對於鄭嘆這個外來者,有幾隻貓表現出排斥和警惕,其他的都是不親近也不疏離的態度,領頭的那隻全身紅毛的大貓除了狩獵之外,大部分時間都趴在高高的樹上。

  這些貓應該都是有親緣關係的吧?鄭嘆猜想。

  那隻紅毛斑紋貓似乎很希望鄭嘆待在這裡,但鄭嘆畢竟不是一只真正的貓,如果是一直生活在山林中的貓,留在這裡是個不錯的主意,可鄭嘆更習慣人類社會,更不會想跟一隻母貓發生點什麼。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7-21 10:47 編輯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14-5-20 21:28
  第二四三章 紅毛鼠

  鄭嘆在那裡呆了一天之後就呆不住了,因為那些貓沒一隻有出這片區域的意思,就算有貓出去,鄭嘆也不敢隨意跟上,他可不知道對方走的方向是不是他回去的方向。而帶他過來的那隻紅色斑紋的貓回來之後就一直留在附近區域,昨晚上牠跑出去的時候,鄭嘆還滿懷期待地跟了上去,結果發現牠只是去覓食了,壓根沒有再往外走的意思。

  鄭嘆趴在一根樹枝上琢磨著,想個什麼法子回去,來實習基地這邊他沒有帶項圈,也沒帶著什麼信號追蹤器之類的,或許即便帶著也沒用,聽帶隊老師說,野考隊的人在他們的記錄裡面說過,在陲山市這片山林地帶很多地方根本檢測不到信號,指南針也沒用,大概是地質和磁場的原因。

  這也是為什麼這片廣袤的山林地帶一直沒有沒人們拿下的原因之一。

  鄭嘆急著走,一個是怕焦家那邊的人擔心,還有個就是,他感覺自己在這裡不怎麼安全……

  聚集在這裡的貓數量不多,但母貓佔多數,而且一個個都彪悍得很,每隻拿出來都比鄭嘆至少壯上一圈,就連這裡最小的那隻估計還沒成年的貓也比鄭嘆稍微大上大麼一點點,性子略微兇殘,別說鄭嘆接受不了跟一直貓發生什麼,退一萬步講,就算能接受,那也不會是個愉快的體驗。

  想想都能抖三抖。

  正想著,樹下傳來聲音,那邊幾隻貓又為了一隻老鼠打起來了。

  鄭嘆來到這裡,除了看到那隻全身赤紅色毛的領頭貓之外,還看到了紅毛野豬,以及,紅毛老鼠那幾隻貓正搶著的就是那種紅毛老鼠。昨天一隻近二十公分的紅毛老鼠被那隻領頭的貓給叼樹上去當晚餐了。後來又有幾隻被那些貓逮到的小紅毛鼠,估計是那隻大老鼠的幼崽,看來那隻領頭的大貓掏了個老鼠窩。

  不大點的小紅毛老鼠那些貓像看到珍饈一般搶食,甚至為了搶一隻小老鼠而打起來。昨天那隻紅色斑紋貓就跟另外一隻貓打起來了,勝了之後就立刻將那隻不大點的紅毛老鼠給吃掉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其他貓給搶了。

  從昨天到現在,鄭嘆吃了幾個果子,一個鳥蛋,一條溪流裡面抓的魚,果子是看到一隻貓啃過兩口,鄭嘆見沒毒就吃了那棵樹上的幾個果子,味道還行,而鳥蛋是那些貓在抓鳥的時候,掉草叢裡的鳥蛋沒貓要,鄭嘆就撈過來了,對那些貓來說,鳥蛋只是玩具,無聊的時候撥弄兩下當球玩玩而已,至於吃牠們沒興趣。

  吃魚的經歷,鄭嘆想了想,或許是貓本身對魚腥味的忍受力鄭嘆在吃的時候有些難以下口,但吃完也沒覺得噁心反胃,內臟和魚頭沒吃,那個鄭嘆真下不去口抓到魚之後鄭嘆還將魚用爪子剖開去掉內臟用溪流的水沖了好幾次,溪流的水很清澈,至於寄生蟲、微生物之類的,鄭嘆現在也不可能去在意那麼些,顧不上,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那些貓也吃這裡的魚喝這裡的水都活得好好的長得又壯又健康,鄭嘆相信自己應該也能承受。

  看著升起又開始下落的太陽,鄭嘆心一橫,決定出去試試,就算回不到基地那邊,但這片林子又不是亞馬遜叢林,沿著一個方向走,多小心一點,總能出去的吧?大不了再來個十天半個月或者幾個月的流浪生活,能回去就好了,等在這裡不知道啥時候才能等到那些貓出遠門,要是牠們不再出遠門的話,那自己不是要一直留在這裡?

  決定好之後,鄭嘆從樹上下來,看了看周圍,有幾隻貓在玩鬧,那隻紅色斑紋貓正趴樹上睡覺,而那隻領頭的貓看著空中飛過的鳥,撩了撩嘴巴,估計想著晚上再去哪裡覓食。

  要不要打聲招呼?鄭嘆心裡嗤了一聲,語言不通,打個P招呼。

  記得來的時候好像是從那邊過來的,有溪流的見到大野豬的那裡,沿著溪流走吧。鄭嘆確定方向之後就抬腳往那邊走。

  走的時候鄭嘆感覺到那隻領頭的貓看著自己,沒有阻止,也沒有其他動作。

  走了大概五十多米,鄭嘆聽到後面一聲叫喚,是那隻紅色斑紋貓,牠已經從樹上下來,往鄭嘆這邊跑,或許是意識到鄭嘆要離開,牠過來阻止和挽留,可是,還沒等牠接近,那隻領頭的貓就跳下來一巴掌抽了過去,不讓那隻斑紋貓過來。

  那隻紅色斑紋貓壓了壓耳朵,似乎很不樂意,牠覺得鄭嘆是只不錯的貓,會是個好夥伴,就直接領回來了,怎麼能離開呢?

  阻止那隻紅色斑紋貓確定牠不會過來之後,領頭的貓朝鄭嘆的方向走,大一輪的體型讓鄭嘆有些壓力,不過鄭嘆沒感覺到有什麼惡意和威脅。

  領頭貓在經過鄭嘆旁邊時頓了頓,看了鄭嘆一眼,然後繼續走,走了點遠,回頭再看看鄭嘆。

  鄭嘆心裡一跳,這是要帶路的節奏啊!趕緊跟上去,跑了兩步鄭嘆停下來回頭,那隻斑紋貓仍舊站在那裡,確實沒有跟過來,但一直看著這邊。

  如果是一隻生活在這個叢林中的貓,留在這裡確實不錯,可惜鄭嘆志不在此,也不是一隻真正的貓,他其實還想幫那隻斑紋貓做個舒服點的能避雨的窩的,但後來發現,真要搭起來也顯眼了點,如果有人來這裡估計會發現,以鄭嘆的能力還做不出太隱蔽的窩。既然這些貓在這裡生活得好好的,肯定也有牠們的生存技巧,鄭嘆就不多事了。

  如果能順利離開,大概以後都不會在來這裡了吧。鄭嘆想。

  最後看了那邊一眼,鄭嘆抬腳跟上前面那隻貓。

  和鄭嘆想的有些不一樣,那隻領頭貓帶著鄭嘆經過的地方,鄭嘆沒有記憶,和昨天來的時候記憶中的景物不一樣,中途那隻貓還逮到一隻紅毛老鼠,估計是和之前那些小紅毛鼠是一窩的,只是沒想到會被這只大貓給撞上。

  那隻紅毛鼠的尾巴被領頭貓踩著,相比起領頭貓的腳掌,紅毛鼠實在是不夠看。

  鄭嘆瞧著,領頭貓似乎也看不上這麼點紅毛鼠,今天那些貓在搶小紅毛鼠的時候,這只大貓瞟都懶得瞟一眼。

  兩隻貓掌撥弄著玩了玩那隻紅毛鼠,領頭貓就不感興趣了,將已經半死不活的紅毛鼠往鄭嘆那邊撥。

  鄭嘆垂頭看了看滾到爪子前這只在地上翻著肚皮只有喘氣的動靜卻不見其他動作像是快嚥氣的紅毛鼠,沒動。這幾天他吃過蛇吃過魚,可是真沒吃過老鼠,殺倒是殺過,下得了爪但下不了嘴。

  領頭貓繼續往前走,鄭嘆沒理會擱地上的紅毛鼠,打算跟上去,沒想那隻領頭貓見鄭嘆沒動紅毛鼠,又轉來將紅毛鼠往鄭嘆腳邊撥。

  這是不吃老鼠就不帶路的意思嗎?

  可是鄭嘆真不想吃這個,至少現在他下不了口。

  兩隻貓就這樣站那裡,槓上了。

  鄭嘆無奈,總不至於一直這麼對著瞪吧?偏偏面前這隻貓還一副「不知好歹」的眼神看著自己。

  怎麼辦?

  鄭嘆往周圍看了一圈,視線落在一株藤蔓植物上,過去扯下一段藤蔓,去掉藤蔓上的葉子,然後用那段藤蔓將地上那隻紅毛鼠捆了起來,多出來的一小段藤蔓用嘴叼著。整好之後,鄭嘆朝面前的貓抬了抬下巴:這樣行了吧?

  領頭貓看了看鄭嘆,又看看那個被捆得跟蠶繭似的東西,鄙視了鄭嘆一眼之後就抬腳往前走。

  鄙視不要緊,只要帶路就好,反正大家以後橋歸橋路歸路,眼不見心不煩。鄭嘆心想。

  不過,繼續跟著走了會兒,在前面那隻貓沿路吃了幾隻不知道是什麼的昆蟲之後,鄭嘆心裡越來越懷疑,難道這只大貓其實是想出來覓食?

  既然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鄭嘆仍舊跟著牠繼續走,大不了等這隻貓覓食完畢再跟著回林子那邊去。而被捆得跟蠶繭似的紅毛鼠隨著鄭嘆的跑動被甩來甩去。鄭嘆也懶得理會牠的死活,剛才被那隻領頭貓玩成那樣,估計很快就嚥氣了吧,反正他沒準備吃這紅毛鼠,到時候扔了就是。

  約莫半小時後,鄭嘆跳上一棵樹,爬到高處,看了看落日,感覺消失一天一夜的方向感又回來了,頓時心情舒暢。這裡不是他來時走過的地方,偏離了一些,但不遠,鄭嘆覺得自己能找到來時的路。

  而那隻領頭貓,在將鄭嘆帶到這裡之後就轉身回去了,或許牠知道,像牠們這樣的貓,不能隨意跑遠,更不能出現在人類生活區域,所以牠要守在這片地方,這個一直沒有人類進入的地帶。至於那隻斑紋貓,出現在基地那兒估計只是個意外。

  長得平凡有平凡點的活法,長得特異有特異的活法,鄭嘆無法去適應牠們那樣的生活,而牠們也無法適應鄭嘆所希望的生活。

  看著暮色下望不到邊的山林,鄭嘆深呼吸,準備連夜往基地那邊趕,至於那隻已經半死不活的紅毛鼠……

  嗯?!

  鄭嘆垂頭發現,那隻被他綁得跟木乃伊似的紅毛鼠正精神抖擻地啃著藤蔓,兩顆門牙那麼一動藤蔓就被咬開一個口,藤蔓相比起這只紅毛鼠的牙來說要粗很多,而且鄭嘆之前還覺得這藤蔓挺結實的,沒想到這只紅毛鼠跟咬豆腐似的輕易咬開了一個大口子,眼看就要咬斷了。

  剛才還沒動靜呢,一轉眼就這樣了。

  察覺到鄭嘆看著牠,已經從藤蔓中擠出半個頭的那隻紅毛鼠兇狠地朝鄭嘆露了露牠的兩顆小白牙。

  鄭嘆現在是弄明白了,這只紅毛鼠呲牙也是看對象的,要是那隻領頭貓在,這丫的就只敢裝死!

  鄭嘆看著露出兇光的紅毛鼠,瞇了瞇眼。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7-21 10:51 編輯

bear511 發表於 2014-5-21 16:45
第二四四章 回基地
  
  老鼠不怕貓?
  
  一隻不大點的小老鼠在一隻貓面前擺兇?
  
  這隻老鼠團起來還沒雞蛋大的小老鼠,牠憑什麼拽?
  
  說實話,鄭嘆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所以,原本打算那隻領頭貓離開之後就將這隻礙事的老鼠給扔掉的決定更改了。
  
  這隻小老鼠身上的藤蔓還綁著,沒有被完全咬開,更囂張的是,這隻紅毛鼠在瞪了鄭嘆兩眼之後,就又開始繼續啃咬了,一點都沒有將鄭嘆放在眼裡的意思。
  
  還真是肆無忌憚。
  
  鄭嘆打算給這隻倡狂的紅毛鼠一點教訓。
  
  之前將這隻紅毛鼠用藤蔓捆著,現在走了這麼久,紅毛鼠已經自己將頭從「繭」裡面擠出來,同時,「繭」的下方,那條小尾巴也露了出來。
  
  鄭嘆手掌一彎,將紅毛鼠的鼠尾巴夾著提起來掄圈,轉了二十來圈之後,鄭嘆才停下來。
  
  紅毛鼠半天沒動靜,似乎已經被轉暈了,鄭嘆抬手準備撥拉兩下看看這隻老鼠是不是被轉傻了,沒想手剛快碰上的時候,那隻紅毛鼠就突然伸脖子咬過來,要不是鄭嘆收手快,再加上這隻紅毛鼠確實被轉得動作受到了點影響的話,估計會被咬到。看紅毛鼠咬藤蔓就知道這傢伙的牙齒和咬合力頗具殺傷力。
  
  竟然還有膽子和力氣咬?
  
  不過這時候鄭嘆也不打算再掄圈整些啥,直接摁斷牠的頸椎算了,現在重要的是趕路,他可沒時間陪一隻老鼠在這兒耗。
  
  可是,鄭嘆爪子剛抬了一半,那隻已經快將藤蔓咬斷的紅毛鼠突然一頓,警惕地看向周圍伸著脖子往樹下瞅,而且透著一股子小心翼翼的感覺,似乎發現了什麼危險東西。
  
  鄭嘆不知道這隻紅毛鼠是真發現異常情況還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以防萬一,鄭嘆還是要警覺一些如果真有異常的話,得注意著點早些應對。
  
  於是,鄭嘆迅速將紅毛鼠摁住,不讓牠動,然後看向樹下。
  
  突然被鄭嘆摁住的紅毛鼠吱了一聲,掙紮著卻無法從鄭嘆的掌下挪開,鄭嘆可是一點都沒有可憐牠的意思,再稍微用點力就能直接將牠摁死。
  
  紅毛鼠這時候才感覺到面前這隻貓也是個危險物,或許在牠的記憶中,只有對那片區域的貓有著很深的畏懼感,而對鄭嘆這隻氣味上十分陌生的動物並沒有任何記憶,估計還感覺到鄭嘆也壓根沒有要吃牠的意思,所以之前牠才那麼倡狂,牠從出生以來的經歷告訴牠比牠體型大的不代表就危險,比牠體型小的不代表沒有殺傷力。
  
  可惜這次,牠失算了。這隻貓確實沒有要吃牠的意思但也不好惹,還有足夠的能力一掌摁死牠。所以叫了一聲之後就停下來,掙紮了一會兒後又安分了,但眼睛溜溜往周圍看估計想著怎麼逃。
  
  鄭嘆沒有去注意踩著的紅毛鼠,專心盯著下方,支著耳朵聽周圍的動靜。就在他覺得紅毛鼠又在耍他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點細微的聲響。
  
  正準備找紅毛鼠麻煩的鄭嘆立刻集中注意力去注意那點聲響。
  
  簌簌的與地面和周圍草叢摩擦的細碎聲響漸漸往這邊過來。鄭嘆屏息看向那邊,心裡一陣緊張。他已經能猜出那是什麼了。
  
  一條碗口粗的蛇從那邊草叢裡出來,那體型吞鄭嘆這樣大小的一隻貓沒任何困難,在城裡鄭嘆也見過這麼大的蛇,不過那是一些人專門養的,而且那時候鄭嘆還沒變成貓呢,一沒覺得有多怕,但現在,在這個滿是危機的叢林裡,鄭嘆全身的毛都差點炸起來。
  
  好在那條蛇的方向並不是鄭嘆所呆的這棵樹,而且,那條蛇已經吃過東西了,蛇身能夠看到明顯的一段突起。
  
  看看周圍,鄭嘆猜測,這條蛇應該是打算去不遠處的那片濕地。
  
  蛇離開之後,鄭嘆又等了一會兒,才從樹上下來。
  
  這次,鄭嘆不打算直接將這隻紅毛鼠放掉或者處死了,又找了一條藤蔓將紅毛鼠捆起來,這次多花了些心思,捆一圈打兩個結,再捆下一圈,重復幾次,這樣就算咬斷其中一段藤蔓,也不會讓牠立刻跑掉。
  
  是的,鄭嘆打算留著這傢伙預警。
  
  這片堪稱保存完好的原始森林,有著眾多險象環生、人跡罕至的地方,古老神奇的山林裡各種生物進行著繁衍生息,綿綿不絕,無數生命世代在這裡活動,原始的蒼茫讓人感覺深不可測。這一二十年來國內外都組織過考察隊進來這片流傳著各種傳說故事的山林,一些高校和研究所等也組織過野考隊,一進入就是一兩個月甚至更久,但還是有很多人們無法達到的地方,無法發現的奇跡,同時也說明,這裡存在著無數無法預測的危機。
  
  鄭嘆承認,他小看了這片山林,在鄭嘆原本的意識中,充滿各種危機的森林,不都是亞馬遜叢林那類似的地帶嗎?陲山市這地方有什麼好怕的,就算是跟著那隻紅色斑紋貓進林子裡,鄭嘆也沒遇到兇險和危機,但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生活在這片林子裡的野生動物,有很多特意隱藏起來的鄭嘆未必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還有那些未知的危險。
  
  鄭嘆不認為比那些科考人員聰明,他在林子裡的生活經驗也比不上這麼隻小老鼠,既然沒那高智商也比不上這些林子裡的原著居民,更沒有第二隻紅色斑紋貓來帶路,鄭嘆選擇了帶著這隻紅毛鼠,指不定還能用上,就算用不上,可以作為備用口糧,遇到危險的時候還可以作為分散危險物注意力的誘餌。
  
  回基地的速度比進林子的速度要慢多了,這個過程中,鄭嘆要警惕四周,時不時停下來聽一聽周圍的動靜,還要帶著這隻紅毛鼠,一旦發現這隻紅毛鼠快將藤蔓全啃斷的時候就再換根藤蔓捆著,好在這裡植物多藤蔓也不少,鄭嘆專找那種耐啃的,還有些帶毛刺的給紅毛鼠啃藤蔓的工程增加阻力。
  
  聽說這裡有很多在世界上其他地方早已滅絕的植物,植物學家們口中的「活化石」,或許那些植物學家們在這裡見到肯定會尖叫但鄭嘆一點興趣都沒有。
  
  中途鄭嘆見過一棵很大的樹,鄭嘆不知道那是什麼樹,以前也沒見過,估計是因為太老了,樹幹上有個空洞,洞裡有很多蛇爬進爬出鄭嘆跳上一棵樹判斷行走方向並觀察四周的時候瞧見,遠遠往那邊看了一眼,就迅速跑了,他可不敢去找死。
  
  要說收獲,鄭嘆倒是撿到了一塊琥珀,那是他去溪流邊喝水的時候撿到的,以前聽人說撿琥珀都在礦區或者海邊,沒想到能在這裡撿到個。那塊琥珀跟個鵪鶉蛋差不多大,裡面有一朵小花不知道是什麼花,如果是千萬年前的品種,還真有收藏價值鄭嘆找了段藤蔓將那塊琥珀纏繞起來,然後套在脖子上,這樣不容易丟,回去了送給小柚子。
  
  帶著一塊琥珀鄭嘆倒沒感覺怎麼樣這玩意兒輕,好帶。
  
  趕路的時候鄭嘆就吃了些果子,抓了條蛇。他不知道哪些蛇能吃哪些不能,反正恰好看到跟上次吃的蛇一樣的品種,就宰了,比那隻斑紋貓抓的還小了一點點,鄭嘆為了趕路,再次硬著頭皮吃了些。
  
  吃剩下的喂紅毛鼠,反正就這些東西,牠愛吃不吃。
  
  紅毛鼠似乎被餓狠了,來著不拒。
  
  嚙齒類很多都是雜食的,這隻紅毛鼠能吃肉能吃素,也省了鄭嘆很多事情。
  
  一連走了三天,第三天黃昏時分,鄭嘆加快了步子,因為他嗅到了人的氣息。等天空暗下來,鄭嘆已經在基地所在的山上跑動了,只是這時候光線暗,很多人都沒注意到鄭嘆。
  
  雖然已經很疲憊了,但見到基地,鄭嘆心裡很興奮,腳上也沒慢下來,反而更快了,甚至都忘了嘴裡還叼著拴了紅毛鼠的藤蔓。
  
  基地的宿舍,焦爸關上房門,走出宿舍樓,出來走走,抽根煙。
  
  這幾天他們因為貓的事情心情都很差,倆孩子更是連著好幾天都沒跟著實習隊伍出去了,說是要在房裡等著,窗戶也沒關,就想著什麼時候那隻貓又回來了。焦爸在野外尋找,還花錢雇了一些村民幫忙尋找,焦媽挨個問那些住在山上的住戶,都只說前幾天見過一隻黑貓,然後就沒再見過了。
  
  其實周圍很多居民以及基地一些老師和保衛人員們心裡,已經認定那隻貓被什麼野獸給拖走吃掉了。在這裡也發生過這種事情,甚至還有丟大狗的,過段時間就會聽到在野外哪個地方發現了殘骸,骨頭上都是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牙印。
  
  基地裡出來巡邏的幾個保衛人員見到焦爸,過來打招呼問問他家找貓的事情,這幾天他們總看到這位姓焦的老師出來抽煙,聽說家裡大人小孩因為丟貓都快急死了,外面還貼著尋貓啟事呢。
  
  「焦老師,您家貓還沒找到呢?」一個看著挺年輕的人問道。
  
  焦爸搖了搖頭。
  
  「您別擔心,說不定什麼時候牠就自己回來了,以前我們家那兒有隻貓消失一個月都自己回來了。」
  
  「是啊,別擔心,您走走就回去休息吧,可別出去,昨兒山上有人半夜出去被蛇咬了,好在不是劇毒蛇。」
  
  幾個保衛人員你一句我一句說著,突然其中一人指著焦爸身後的不遠處的圍墻叫道:「那是什麼?!」
  
  鄭嘆剛翻過圍墻,就發現一束光照了過來,於是趕緊跳下去,打算往住的那棟樓跑,沒想落地的時候藤蔓突然斷了,那隻紅毛鼠也將藤蔓咬得差不多,隨著鄭嘆落地時藤蔓扯動的力道脫離出去,打算逃掉,被鄭嘆一巴掌給按住了。
  
  焦爸搶過其中一個保衛的手電筒跑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鄭嘆,以及鄭嘆一巴掌摁草地上的那隻正吱吱叫喚著的小老鼠。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7-21 10:58 編輯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4-5-22 09:58
第二四五章 是要表揚,但也得禁足!


  看到鄭歎,焦爸這幾天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能回來就好,他還真但心這貓兒子被什麼野獸給叼跑了。

  不過,等焦爸走近,借著手電筒的光,看向鄭歎摁在地上那隻老鼠時,皺了皺眉。

  晚上的光線不好,會影響人眼對顏色的判斷,但即便如此,手電筒的光照到那隻老鼠身上的時候,反射出來的那一抹紅光,讓焦爸心中一跳。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心率也加快了。

  這個是....

  後面那幾個保衛人員都趕過來。

  「哎,這就是焦老師他家的貓?」

  「應該是,尋貓啟事上好像就是這隻。」

  「就這隻,絕對沒錯!」

  「喲,還叼了隻老鼠呢,這是回來領賞?」最先發現鄭歎翻牆的那人看著吱吱叫喚的老鼠說道。

  另幾個保衛人員也將注意力轉移到老鼠身上。

  「我怎麼感覺,這老鼠毛是紅的?」

  「好像還真是紅的,染的?看是不是誰家養的寵物鼠。」

  幾人討論起來。

  剛才光線不好,發現鄭歎的那人只看到鄭歎嘴裏叼著個東西晃晃悠悠,沒等他看清鄭歎就從圍牆上跳了進來,現在也自然覺得鄭歎是直接叼著這隻老鼠進來的,沒有去注意掉落在草地上的藤蔓。

  焦爸深呼吸幾次,對鄭歎道:「別鬆爪。」然後看向那幾位元保衛人員,視線掃了一圈後。對其中那個年輕的保衛人員道,「你的飯盒能借我一下嗎?」。

  「....哦,能!」那年輕人正好奇地看著紅毛鼠,聽到焦爸的話,趕緊將手裏的飯盒遞過去。下午他女朋友送了一飯盒綠豆湯過來,喝完之後就準備巡邏的時候順便給帶過去,還能利用在外巡邏時間小甜蜜一會兒。一個飯盒,也不值什麼錢,借就借,反正這幫老師們到時候肯定會補償的。

  焦爸也顧不上飯盒裏面的綠豆味兒。打開飯盒蓋子露出個口。

  「哎。焦老師您是要抓老鼠?我來,抓老鼠我會,我以前跟著人去野外的時候還抓過田鼠吃呢。」那個年輕人將手裏的手電筒等遞給旁邊的同事,蹲下來伸手抓。

  「你....」焦爸話還沒來得及說。那人就伸手過去將貓爪下的紅毛鼠給抓了過來。

  焦爸趕緊將打開個小口的塑膠飯盒遞過去。「小心點!別....」

  焦爸想對那個保衛人員說:「別把牠捏死了」。畢竟在學校帶實驗的時候,學生們做實驗抓著那些小白鼠一不小心就將牠們的脖子給掐斷了,看著這隻比學生們做實驗還要小很多的小老鼠。再看看那個自告奮勇過來幫忙動作一點不顯謹慎的保衛人員,焦爸那個捉急啊。

  可這次也沒等焦爸將話說完,那人已經很快將紅毛鼠扔飯盒裏面去了,雖然動作粗魯了點,事辦得確實不錯,唯一遺憾的是,他手上被咬了一口。

  「謝謝啊,不過你還是趕緊去醫務室檢查檢查,傷口不能忽視,報我的帳。」焦爸扣好飯盒蓋之後對那年輕人說道。飯盒的蓋子上有小孔,所以不擔心裏面的老鼠悶死。

  年輕人一聽,嘿,免費的治療,不去白不去,醫務室那邊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最近有幾個過來實習的醫學院的學生,聽說長得不錯。年輕人心裏蕩漾著,跟同事打了聲招呼之後就直接往醫務室去了,有理由中途翹班,還能去看美女,多好的事。

  保衛們離開之後,焦爸小心拿著飯盒,然後看向還在原地東張西望的鄭歎:「還準備去哪兒晃悠呢?」

  語氣很平靜,但鄭歎總感覺周圍有股低壓。毛抖了抖,估計是山裏夜晚降溫的原因。

  鄭歎跟著焦爸回到宿舍樓那邊,他是直接翻窗戶的,反正就住在二樓,容易翻。

  小柚子坐在桌子旁拿著筆桿子發呆,桌子上攤開的暑假作業也沒心情寫,如果再往前翻幾頁就能看到每頁都有一隻鉛筆畫出來的貓。

  正想著,紗窗嘩的被拉開。小柚子和正在折騰螃蟹發洩鬱悶的焦遠都看向窗戶。

  「黑炭!」

  「媽,黑炭回來了!」

  焦媽剛洗完衣服,剛才她已經接到焦爸的電話了,焦爸還有點事,晚些回來,看到桌子上那隻黑貓,這幾天抑鬱的心情終於好了,心裏想著:『這貓啊,就跟人一樣,一段時間不管他就恨不得上房揭瓦,這次還直接玩失蹤,整得大家跟著擔驚受怕。』

  禁足是必須的!接下來的時間裏,這隻貓別想再出去!

  焦媽嘴裏數落著鄭歎的不是,下禁足令,同時還仔細看了看鄭歎身上有沒有受傷,然後找了塑膠盆去放洗澡水給鄭歎澡。

  鄭歎風塵僕僕地回來,他甚至感受到身上有跳蚤的活躍,確實得好好洗洗。

  咦?

  好像少了什麼。

  那個琥珀呢?!!

  鄭歎這時候才發現套脖子上那個琥珀沒在了,上山的時候還有的,估計是穿過基地周圍灌木叢的時候掉了。明天去找找。

  等鄭歎洗完澡,包著毛巾坐在凳子上等著毛乾了在睡覺。焦爸回來了,神色有些著急,裝紅毛鼠的塑膠飯盒沒帶著,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怎麼了這是?」焦媽問道。

  「黑炭身上沒受傷?」焦爸問。

  「沒啊,剛吃了一頓洗了個澡,看著精神還不錯。」焦媽說道。

  「那就好。」焦爸鬆了口氣。

  原來,出事的是那個被紅毛鼠咬了一口的年輕保衛員,從被咬傷到現在不過一個小時,那個年輕人的手就腫得跟個饅頭似的,人也昏昏沉沉的。幸好這邊儲備的藥物比較全,他過來治療得也及時,要不然還真可能就一命嗚呼了。焦爸知道後就立刻回來看看情況,見鄭歎沒事,他叮囑了幾句之後又離開了。

  鄭歎聽著焦爸剛才的話冷汗直冒,他現在才知道自己一直叼著個多危險的傢伙,還好那時候在叢林裏沒有被這丫的咬傷,不然現在已經成了山林裏那些野獸或者其他昆蟲的糞便。

  焦爸離開之前說今晚可能會很晚才回來,甚至可能不回來睡。

  不只是焦爸,其他幾個帶隊的老師。睡下的或者沒睡下的。都往一處趕過去,整得那些出來打電話的學生們心裏惶惶的都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基地一個房間內,眾多老師們擠在這裏,原本這裏只是一個臨時休息室。大家嫌這裏離廁所太近。大夏天的呆這裏不舒服。很少有人過來,可現在,大家都不在意了。

  有些男老師聽到消息沒顧得上換衣服。穿著背心大褲衩就跑了過來,被其他幾個老師笑話也不在意,就盯著桌子上籠子裏那隻全身紅毛的老鼠。

  現在紅毛鼠正在籠子正中,抱著一顆花生米啃著,眼睛還看著籠子外面的人,倒是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意思。或許在牠心裏,這些氣味陌生的生物,比那隻貓要好多了。那隻貓可是差一點就殺死自己,而這些陌生生物,好像也沒什麼威脅。

  之前鄭歎失蹤,有些老師沒少在暗地裏嘲笑焦爸帶什麼不好,帶隻貓過來,這不是找事嗎?帶隻狗都比貓要聽話,貓就是個事精,什麼時候安分過?

  可現在,這些人快嫉妒死了,尤其是那個帶了隻狗的老師,雖然這狗幫著抓了不少獵物,但也遠比不上這隻紅毛老鼠有價值。

  「焦老師,你家那貓這次得好好表揚啊!」一個穿著白背心的老頭帶著老花鏡湊上去近距離觀察紅毛鼠,周圍的老師們也不敢跟他擠,有不少老師當年就是這老頭帶出來的。

  焦爸笑著沒說話,心想著:『是要表揚,但也得禁足!』不過,說起來,那貓真能惹事,誰能想他消失幾天後再出現時叼著隻紅毛鼠回來?原本他們還以為會帶隻母貓呢。

  是不是紅化老鼠,焦爸現在還不確定,有待鑒定,但可能性極大,具體是哪個種屬的紅化個體他也看不出,對這個他可沒研究過。之所以這次在沒完全弄清楚之前就公開而不是藏著掖著,是因為他心裏太清楚了,這個藏不住,那些保衛人員已經看到,到時候一說總得暴露。

  在將這些老師們叫過來之前,焦爸還打過幾個電話,以防到時候事情往不好的方向發展。這個其他人都不知道。

  「這小傢伙一定得好好養著,不行,我打個電話讓專人過來負責。」那老頭說道。

  「這個就不麻煩王教授您了,我們已經安排了人照料。」說話的是個中年人,是楚華大學的一位教授,在楚華大學帶隊的這批年輕老師們中是話語權最大的。雖說很多時候他得讓著那老頭,但在這件事絕對不能讓步,那老頭現在是研究所的人,而這紅毛鼠必須得放楚華大學自己的地方,用自己的人!這也是剛才通電話的時候謝院長給的指示。該爭的時候就得爭,反正責任謝院長自己擔著,明天一早謝院長就到了。

  「哎,又不是你的,你急什麼,我說....小焦啊!你放心,我找的人絕對夠專業,專業養鼠二十年。」老頭也不管那人的話,對焦爸道。

  得,這稱呼就直接從「焦老師」到「小焦」了。

  他們這些領導和前輩們在那兒吵,焦爸可不敢亂插話,周旋於幾位領導和前輩之間。

  焦爸晚上回房了一次,拿了個裝著貓砂的盒子進來,讓鄭歎尿尿或者便便就直接拉在那裏面。

  這是要尿檢和便便檢查?

  鄭歎盯著那個盒子,像對待階級敵人一般。在家時他從不用這種東西。

  焦爸歎了歎氣,對鄭歎道:「他們就想看看你吃了些什麼東西而已。」

  說白了,那些人只想知道鄭歎有沒有吃掉其他紅毛鼠,如果有某些未消化的皮毛骨頭之類的就更好了,能發現不少值得研究的。

  鄭歎面上抽了下,再抽,再抽....

  研究便便....這些科學家真重口味!

  他瑪的早知道這麼麻煩,直接把那隻紅毛鼠扔外面多好,帶進來幹嘛啊?!鄭歎後悔,但現在後悔也沒用了,那時候只顧著趕路回來,壓根沒想到紅毛鼠身上,等回神的時候,已經翻牆進基地了。

  「對了!」焦爸將盒子放那兒之後對鄭歎道,「如果明天讓你帶路,你一定要記得耍無賴,就算知道路怎麼走,也要裝傻!裝傻不用我教你吧?」

  ...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7-21 11:04 編輯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4-5-23 12:27
第二四六章 被盯上了!


  焦爸囑咐完離開後一晚上就沒再回來,聽說好像是被那些領導和老前輩們拉著商討,那隻紅毛鼠還沒完全鑒定品種,但現在儼然被那些相關領域的研究者們當做寶貝了,而焦爸這個「最先發現紅毛鼠的人」理應該有說話權,在那邊被人拉著一直走不開,一晚上都沒睡好。

  那些人雖然平日裡早睡早起規律生活,可一旦碰上他們感興趣的事情,就興奮了,年輕時在實驗室裡熬通宵也是常有的事情,現在年紀大了,熬不住,不過這一次,他們破例了。

  所以....他們不離開不休息,焦爸也別想休息。

  ....

  大早上鄭歎跟著焦家三人起來,焦媽給倆孩子和鄭歎買了早餐,正吃著,一個看著二十來歲的人進來。

  「顧老師您好!」那人笑著說道,視線快速掃了一眼房間內,在鄭歎身上停留了會兒,然後又挪開,似乎在尋找什麼。

  「是小李啊!我已經知道了,那個就在洗手間。」焦媽帶著那人往洗手間走。

  鄭歎正啃著雞蛋,看到那人一邊戴手套一邊往洗手間走,就知道他的目標是什麼了。大清早的現在大家正吃飯,那人卻跑進來搬屎,這是有多迫不及待啊?科學家果然是一個奇特的人種。

  那個叫小李帶好手套,拿著那個盒子走出來的時候見到焦遠和小柚子都看著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知道自己這時候來得不對,但沒辦法,上面發話了,他只能執行。當初還說過為科學獻身呢,丟點面子算啥。

  「媽,咱們吃完早餐帶黑炭去看獸醫,聽說野外很多寄生蟲,要是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焦遠說道。

  不過,焦遠的話沒說完就被焦媽打斷:「吃你的飯,這個用不著你操心。吃完後去寫暑假作業。」頓了頓,焦媽補充道:「黑炭出不去,得等你爸回來再說。」

  焦媽倒是想帶著鄭歎出去看看獸醫,可焦爸已經跟她說過了,那邊幾位現在正打黑炭的主意,根本帶不出去。

  看著椅子上正啃雞蛋的貓,焦媽心裡歎氣:『養隻貓比養孩子還讓人操心!怎麼就這麼能惹事呢!?』她對什麼紅化物種什麼遺傳新發現一點都沒興趣,倒是更希望這貓能安分點。

  可惜....唉!

  快中午的時候。焦爸終於回來了。同焦爸一起的還有幾個四五十歲的人以及兩個老頭,鄭歎認識其中幾個,打頭的就是楚華大學生科院的院長。以前這人在生科院周圍見到鄭歎也沒什麼反應,不嫌棄也談不上親和。不像是個喜歡貓的,可現在,這人面上掩飾不住的笑意,從進門起就盯著鄭歎,點頭道:「好貓啊,這是隻好貓!」

  鄭歎:「....」他對這個誇讚實在欣喜不起來,要是把「貓」換成「人」還行。被發好人卡也比被發好貓卡來得強。

  不得不說,焦爸料事很准。

  這些人過來,就是為了讓焦爸帶鄭歎出去。看能不能通過鄭歎找到紅毛鼠的地盤,以發現更多的紅毛鼠,一隻不夠分啊。

  有人還想給鄭歎套上繩套或者關在籠子裡帶出去,被焦爸拒絕了。

  鄭歎跟著他們往外走,陪同的人中很多都是圈子內某個研究方向的大牛。不過鄭歎沒一丁點榮幸感,也沒時間去看其他人,他正琢磨著待會兒怎麼裝傻,怎麼更自然地,更符合一隻正常的貓那樣裝傻。

  一行人走路上也能引起不小的回頭率,基地裡一些年輕老師或者在這邊工作的研究員等平日裡也難得見到其中一位,結果現在一見就是一堆,站那兒叫名字都叫不過來,還因為緊張說話都磕磕碰碰的。不過現在這些大牛們也沒心情跟這些老師研究員們說話,都盯著前面那隻貓呢。

  來到路盡頭,鄭歎停下來,再往前走就沒路了,全是樹林草叢。

  「哎,怎麼不走了?」

  「焦老師,你家這貓怎麼停下了?」

  幾個急性子開腔了。

  於是,焦爸當著眾人的面開始跟鄭歎做工作,讓他接著帶路。

  鄭歎打了個哈欠,想了想那時候在大院裡阿黃犯錯之後是怎麼應付的,然後依照記憶中阿黃的樣子,頭一歪,身體一斜,倒地上,然後開始在地上若無其事地打滾。

  焦爸:「....」

  眾人:「....」

  焦爸是在感慨鄭歎這裝傻的功夫不弱,平日裡肯定沒少幹。

  而其他人則湧起一陣失望感,雖然他們確實沒抱多大期望,但畢竟有希望不是,現在看到這樣子,就感覺那希望更渺茫了。他們不知道,其實這一人一貓在他們面前演戲呢!

  當然,這擱誰身上都不會相信。

  鄭歎現在明白了,自己就是一隻貓,一隻貓能光明正大耍無賴,大大方方裝傻,沒人會懷疑。這是他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滾,反正長得黑、臉皮厚,不怕被笑話,要是以前絕對做不出來,但現在打滾總比以後被盯上的好。

  那邊有人忍不住了,讓焦爸繼續給鄭歎「下命令」找老鼠,就算現在找不到,告訴個方向也行啊,他們就想知道這隻貓到底記不記得知不知道在哪里捉到那隻紅毛鼠的。

  既然這些人想跟著走,那就跟著,鄭歎決定成全他們。

  打完滾起身抖抖毛,繼續若無其事往前走,一路上逗鳥玩昆蟲,趁現在還在外面,多玩會兒,回去得禁足。他是沒事,但苦了後面跟著的人,走了一圈,這些人都氣喘吁吁的,幾個年紀大的早被人攙扶著了,他們也知道自己體力絕對不行,但就是想親眼看看到底在哪個方向,多跟著走幾步,堅持不住了再讓手下的人跟過去,就算這次找不到,到時候有野考的人出去還能讓人往那個方向找找,不然山林地帶範圍這麼大,每年消耗那麼多人力物力財力也沒多少新發現,沒頭蒼蠅似的到處竄能找到啥啊,指不定還將命丟在裡面。

  焦爸還在一旁勸說,讓他們別指望鄭歎了。還是回去得了,可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性子倔。直到....

  「這條路好像是之前帶學生出來採集標本的時候走的。」焦爸說道。他剛才不知道鄭歎要帶路帶去哪里,現在終於明白了,這隻貓就是想折騰這幫人一下,再往前走一段就能發現,要繞回去了。

  「....還真是!」裡面有人對這附近比較瞭解,剛才他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沒出聲。

  一些人還抱著僥倖心理,等鄭歎將他們再次帶到臨近公路的地方時,他們終於洩氣了。

  也是。你能指望一隻貓去按照你的意願做什麼?如果貓這麼厲害的話。早被某些行業的人用作訓練了。何必都去訓練狗?指不定這貓還真是瞎碰上的。

  「這就是命啊!」一個坐在石頭上喘氣的老頭拍打著腿歎道,倒也沒多少遺憾和不甘,活了這麼大的歲數,見過不少事。當年在這地方還見過有引起一時轟動的白化熊,白化鼴鼠等,也跟著國際上組織的野考隊進深山去考察過,還帶回不少「活化石」的標本,現在又能看到隻疑似紅化的老鼠也該知足了。

  有多少為了錢而進去的人再沒能出來,偏偏很多時候發現一些新物種或者一些瀕臨滅絕的動物的人,都是偶然情況下才發現的。就像剛才那老頭感慨的,這就是命。

  一群人累得要死,就算是走公路上山回基地去也累。最後打電話叫車過來接。

  焦爸回去之後跟領頭的幾人說了下,然後帶鄭歎帶出去看獸醫,消失這幾天,檢查一下總放心點。

  看獸醫的地方離醫務室那邊不遠,鄭歎還看到那個幫忙抓紅毛鼠的年輕人了。聽說昨天很兇險,好在治療及時挺了過來,沒想到現在就能精力旺盛地找妹子聊天。

  那個年輕人在醫務室正跟幾個妹子說著當時捉老鼠的事情,唬得幾個女學生一驚一乍的,現在他也知道昨天抓的老鼠是個稀罕物,逢人就炫耀,那老鼠還是他抓的呢,飯盒也是他的,什麼!不信?不信你看我的傷口!一般老鼠咬的能腫成這樣麼?!

  『果然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鄭歎鄙視之。

  檢查後,獸醫確定鄭歎的身體狀況都還好,開了點驅蟲藥給鄭歎吃。

  從獸醫那裡出來,鄭歎見這裡離自己上次翻牆的地方比較近,想了想便往那邊過去,琥珀的事情他還記著呢,丟了就太遺憾了。

  焦爸也沒多說,跟著他往外走。

  那邊有個灌木叢,昨兒鄭歎為了走近路就是從那邊橫穿過來的。

  鄭歎鑽灌木叢裡面沿著昨天走的路線尋找,突然聽到灌木叢裡面嗖嗖的動靜,往那邊瞧過去,發現灌木叢裡還有一隻貓,一隻家貓,不知道誰家養的。

  此刻,那隻家貓正彎著爪子玩著什麼,鄭歎仔細一看,可不就是自己丟的那個琥珀麼?!

  鄭歎沖過去就給了那隻貓兩巴掌,那隻貓弓著背叫了兩聲,但覺得戰鬥力不及,在鄭歎準備抽第三巴掌的時候迅速逃走了。

  鄭歎仔細看了看那個琥珀,還好用藤蔓裹著,不然肯定會被抓咬出很多劃痕。

  將藤蔓裹著的琥珀往外面撥,鄭歎決定還是先交給焦爸,這東西他也拿不了。

  「焦老師,您家貓在幹嘛呢?」一個保衛人員看著這邊問道。

  焦爸在別人不注意的角度將鄭歎撥出來的東西握手裡,然後站起身對那邊的保衛人員道:「他剛打架呢,這傢伙就喜歡欺負其他貓。」

  那個保衛人員顯然也看到剛才從灌木叢逃出去的貓了,對焦爸的話也沒懷疑,今天一大早就有人讓他注意著點那個姓焦的老師以及那隻黑貓的動靜,可他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不就是貓麼,那些人至於盯這麼緊?

  焦爸看似隨意地換了個手提袋子,將那個藤蔓纏著的琥珀裝進放了驅蟲藥袋子裡。

  鄭歎心裡感慨:『焦狐狸一隻!』

  ....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7-21 11:08 編輯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14-5-24 08:41
第二四七章一滴血萬兩金

  回去後,焦爸找了個藉口休息的機會,在房裡將自家貓兒子撥出來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他在拿到這個的時候並沒有確定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珍貴物品,但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這貓這麼做總有牠的理由,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謹慎地將東西藏了起來,現在有空才拿出來看。

  將藤蔓小心撥開,露出裡面的琥珀。

  藤蔓剝下來放在一旁,並沒有扔掉,這種植物在植物誌裡面找到了,確實是那山林裡面的東西,焦爸能確定他家貓兒子的的確確去過山林裡,就是不知道有什麼奇遇。

  至於這個琥珀,焦爸對鑒定這方面並不怎麼瞭解,他以前只自己做過人造琥珀,天然的也有幾個,是別人送的,其中還有一個聽說價值幾萬的蟲珀,不過那個蟲珀裡面蟲子的完好程度只有百分之八十,而裡面是植物的,他只見過人造琥珀,天然的沒有接觸過。

  由於在基地,又不想被其他人發現,焦爸只能用最簡單的一條鑒別方法來鑒別這個琥珀是人造的還是天然的,琥珀在紫外下能發出熒光,當然,現在造假技術越來越高,人造的也有能發熒光的,因此焦爸也只是初步鑒定一下。

  鑒定結果發現,這個琥珀在紫外下有熒光,而且裡面那朵小花熒光很亮,藍得發紫。焦爸甚至還查了近兩年由一些植物學家新編纂的珍稀植物誌,根本沒找到類似於裡面這朵小花的。

  如果這個琥珀是真的,焦副教授有種預感,這裡面的那朵小花很可能是千萬年前甚至上億年前的植物,一個並未被人們發現過的植物。一旦鑒定為真,這足以讓那些植物學以及古生物學家們興奮起來,他們對紅老鼠什麼的可沒興趣,畢竟研究方向不同,而遠古植物就不同了,還是一朵完整的小花,裡面的花蕊能看出很多問題,紅化的老鼠,有第一隻就可能有第二隻,而這個包含著一朵完整小花的記載著千萬年甚至上億年前自然奇跡的琥珀,很可能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對生物學家或地質學家而言,琥珀的價值在於它的歷史演變過程,於收藏愛好者和投資者來說,具備稀有內含生物或植物的琥珀,稱得上是一件奇貨可居的至寶。

  焦爸完全可以將這個琥珀拿出來,紅毛鼠的事情,到時候幾位教授同時著手研究,絕對能夠直接在《自然》雜志上發表,焦爸作為「發現者」也是鐵定要在上面掛名的,這對於他以後評職稱申請項目基金等都有巨大好處,如果再加上這個琥珀的話,鐵定是錦上添花,當年某古生物研究所教授發現古植物後研究成果以第一作者在《自然》雜志上發表,焦爸也能這麼做,在楚華大學這個從老師到學生都競爭激烈的地方,焦爸這個年紀的老師,能在《自然》和《科學》這兩大世界頂級學術刊物任意一個中發表論文和成果的實在不多,可想而知焦爸能夠得到的好處。

  紅化老鼠可以算是一個大自然中的閃光點,蟲珀亦是大自然在不經意間創造的奇跡,大自然總是在不經意間就創造出一個又一個奇跡,而能發現這些奇跡的人,總會被人們稱為有大機緣者。

  大機緣者啊……

  焦爸看了看正四仰八叉躺床上補覺的貓,無奈地揉了揉額頭。一隻貓都能惹這麼多事!

  鄭嘆已經被盯上了,要是再爆出琥珀的事情,就更麻煩了。紅毛鼠的事情可以說偶然,貓抓老鼠,天經地義,但是琥珀呢?被人發現焦爸只能說是自己收藏的。不過焦爸沒打算將琥珀暴露出來,他希望現在那些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到紅毛鼠上,盡量忽略其他事情。

  「黑炭,這個琥珀先放我這兒。」焦爸拿出個小盒子,盒子裡面放著鄭嘆找到的那個琥珀。

  鄭嘆一聽,不行,這個是要送給小柚子的!正要伸手將盒子搶過來。

  「我暫時幫你保管著,回去了還給你,不過你要保證,藏好點,別亂扔。」焦爸又道。

  鄭嘆想了想,也行,反正他現在也帶不走,放焦爸那裡也保險些。鄭嘆不傻,他能從焦爸的神色和言語中感覺到那個琥珀也不是個簡單物品,至少對於某些人來說是這樣。與其自己拿著或者讓小柚子拿著,還不如讓焦爸幫著保管。

  接下來的幾天鄭嘆很安分,他也知道盯著自己的人很多,有些自以為藏得隱蔽的傻X其實早被鄭嘆發現了,所以鄭嘆覺得,接下來還是聽焦爸焦媽的話,安安分分呆在房間裡的好,反正那些學生們的實習時間馬上就到了,再過兩天就要返程回楚華市。這幾天時間,鄭嘆還忍得住。

  焦遠和小柚子這幾天都在外面跟著那些學生們學做標本,動物植物昆蟲的都有,鄭嘆對那個不感興趣,他倒是更傾向於聽聽那隻紅毛鼠的事情。

  聽說那隻紅毛鼠引起轟動了,估計鑒定結果已經出來,就是焦爸所說的那個紅化物種。昨天照相的時候鄭嘆還被叫過去湊熱鬧了,今兒早上焦遠拿著一份當地報紙給鄭嘆看,上面大篇幅報道了紅化巢鼠的事情。

  是的,那隻紅毛鼠被某幾位專業人士鑒定為巢鼠,但與小體型的巢鼠不同的是,這隻紅毛巢鼠成年後絕對比普通巢鼠要大得多。

  鄭嘆不在意牠是紅毛巢鼠還是紅毛米老鼠,他就盯著報紙上那幾張彩色照片以及報紙上關於他的報道看。

  報紙上關於紅毛巢鼠的文字很多,可涉及到鄭嘆的只有那麼簡單含糊的兩行字,只說了這隻紅毛巢鼠是楚華大學生命科學院焦明生副教授養的貓偶然抓到的,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鄭嘆將報紙翻來覆去找了半天,也沒見到其他關於自己的文字。

  而報紙上唯一那張有鄭嘆身影的合照裡面,鄭嘆只挨著焦爸站在一行人邊上,很不顯眼,更沒有誰會根據這張照片而認出鄭嘆就是貓圈裡小有名氣的「BlackC」,長著一張大眾臉,報出名字才知道是誰,不然全國那麼多黑色的家貓,誰知道你是哪根蔥?

  一開始鄭嘆還真有些氣悶,不是說立功了麼?這算啥?

  但後來仔細想了想,這應該是焦爸的意思。

  出名,還是自由,鄭嘆想明白之後顯然選擇後者。就如當年他意識到一隻貓是沒有貓權且不受法律保護被人宰了也只能認命的事實。

  相比起鄭嘆的低調,紅毛鼠可是花了大篇幅來報道,那幾張一看就是專業人士耗費大工夫拍出來的照片相當吸引眾人眼球。

  巢鼠的尾巴很靈活,還具有纏繞性,尤其是那張牠用尾巴繞著上方的樹枝然後身體垂落下來,抱著一顆堅果的照片,看起來很機靈可愛,而且那一身紅毛也能加分不少,只是,照片背後,誰能想到這其實是個極危險的傢伙呢?

  鄭嘆真正意識到這隻紅毛鼠的價值是在回楚華市之後。

  這個夏天,楚華大學註定不會安靜。

  按照以往的慣例,本科生都回家,部分研究生也跟導師申請請假回家,學校周邊一些商鋪關店門,再加上夏季的高溫影響,大白天在校園裡走動的人應該是很少的,可今年不是。人們對於紅毛鼠的關注超乎鄭嘆的想像,要說這裡面沒有炒作的因素,鄭嘆打死也不相信。不過,這不妨礙他看熱鬧。

  鄭嘆蹲在一棵梧桐樹上,看著一輛輛掛著各省車牌號的車開往生科院的方向,校園裡還有一些生科院暑期留校做勤工儉學的人,這時候他們也客串響導了,帶著印有楚華大學生科院字樣的帽子,雖然天熱得要死,一個汗流浹背開瓶礦泉水就能一灌到底的狀態下,還笑得很開心。

  為啥?

  長臉了唄!

  看看這幾天往生科院跑的人,不是某高校的領導教授就是某研究所的研究員,還有一些國外慕名而來的專家教授們,以前咱學校名氣是大,但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關注度,現在可是楚華市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而且,現在有一些國內或者國外的研究機構向楚華大學生科院購買紅毛鼠的毛、血液以及其他來自于紅毛鼠身上的東西,這讓一些學生們樂了。尤其是易辛他們,當初鄭嘆還聽易辛抱怨過,因實驗需要,從國外購買細胞或者菌種,對方發貨倒是很快,但是在國內海關卡得太久,就算事先已將各種審批表、許可證等相關材料準備齊全交由報關公司幫代理,但前前後後在海關花了太長時間,細胞狀態變差,回來養著養著就失敗了,得再次訂購。談起這些易辛他們就是一把辛酸淚,可現在想到,到時候國外的人也要從他們這兒購買關於那只紅毛鼠的東西,心裡就一陣爽快。

  鄭嘆聽說,那只紅毛鼠一根毛的價錢抵得上楚華市的一棟房子了。

  《楚華晚報》上有個報道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戲稱這隻紅毛鼠「一滴血萬兩金」。

  鄭嘆還聽說,那隻紅毛鼠被當寶貝似的養著,連取血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保證紅毛鼠的健康狀態。

  晚上焦爸從院裡回來。

  「今天謝院長專門挑選出了院裡面培育出來的兩隻雌性小白鼠,說是放進去跟那隻紅化巢鼠培養培養感情,估計想著以後培育出優秀的二代鼠吧。」謝院長可寶貝那幾隻小白鼠了,當初花了大價錢引種過來培育的,平日院裡一些老師想買幾隻謝院長都不鬆口,這次著實慷慨。

  「然後呢?」焦媽好奇地問道。

  鄭嘆也支著耳朵聽。

  「然後啊,」焦爸慢悠悠喝了綠豆口湯,說道︰「然後那兩隻小白鼠進去不到一分鐘就英勇就義了。」

  鄭嘆︰「……」這真是一個悲慘的故事。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7-21 11:1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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