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變成貓 作者:陳詞懶調 ( 全書完 )

   
obluecrystalo 2013-10-12 09:57: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2 4515042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14-4-25 07:01
  第二一九章 原地待命
  
  二毛或許並不能確定這坨屎是人的還是狗的,即便是狗,也不一定是黑金,他只是猜測可能是黑金而已。
  
  而鄭嘆則十分確定這就是黑金那傢伙拉的,只是他不明白,明明貓才會有這種埋便便的習慣,尤其是那些野外的貓,會埋得更好一些,他聽人說過,這好像是貓的一種本能鄭嘆自己除外。
  
  對此行為,人們有諸多猜測,其一就是猜測貓作為獨立捕獵的動物,會試圖儘可能地隱藏蹤跡,就算現在已經被帶進人類社會但依然保持它們的野性習慣和本能。
  
  而作為犬類,一般拉完就走的,居然會費功夫埋便便?
  
  這難道也是黑金曾近的訓練項目之一?
  
  訓導員訓練的時候得有多辛苦啊。
  
  鄭嘆正想著,耳朵一動看向一個方向,然後跳上旁邊的一棵大樹,往高處爬了些,看向那邊。
  
  百米遠處的一片長得密集卻並沒有什麼葉子不知道是什麼樹種的灌木叢後,露出一對狗耳朵。那小片灌木叢周圍是眾多枯黃的植物,而那旁邊長得密集的一些枯草被人燒過,所以看上去枯草的黃色和燒過的焦黑中,黑金的身影並不明顯,如果是人眼的話,並不容易注意到。
  
  此刻那對怕耳朵正轉動著,注意著週期的情況,看來它已經察覺到二毛這邊的動靜了,並謹慎地朝著這邊移動。
  
  不愧是「科班出身」的。鄭嘆心道。
  
  二毛注意到鄭嘆的反應,立刻警覺起來,正準備藏其身,突然頓了頓,看向樹上的貓,那貓的樣子不像是看到陌生人或是什麼極具威脅的東西,反倒像是看到熟悉的人或物。
  
  難道…
  
  雖然覺得可能沒有威脅,但二毛還是謹慎行事,藏起身,看向鄭嘆正朝著的方向。
  
  很快,二毛就發現了黑金。
  
  不過,黑金看著二毛還是有些猶豫,畢竟它並不容易接受陌生人,即便已經見過二毛幾次了,但現在還親近不起來。核桃師兄也是花了幾個月才漸漸開始和黑金親近的。
  
  見到黑金,二毛很高興,可惜黑金不能說話,二毛問了幾個問題,也沒見黑金有太多反應,不過,二毛問起核桃師兄的時候,黑金聽到熟悉的名字,微微有了些反應,然後看向一個方向。
  
  沿著這條水泥路望過去,並不能看到盡頭,現在連輛車都沒見到。
  
  不過二毛已經能夠從黑金這個反應中看出那些人和核桃師兄可能去的地方,看來應該是核桃師兄不得已先離開了,不能帶上黑金,而讓黑金在這裡等著。再聯繫到新收到的幾條信息,二毛推測出了一個地方,他決定開車過去看看。
  
  二毛讓鄭嘆和黑金等在這裡,他過去將車開過來,從停車的那邊繞過來並不算遠,他心裡已經能夠大致描繪出一幅路線路來。
  
  鄭嘆也懶得走了,樂意在這裡等著。
  
  等二毛離開,鄭嘆趴在樹上看著路,估摸著時間,看二毛什麼時候能過來,如果二毛迷路的話,自己會不會再經歷一次流浪生活?
  
  想想就覺得苦逼。
  
  鄭嘆鬍子抖了抖,他可不樂意去流浪,而且現在肚子餓了,周圍能有什麼吃的?田鼠嗎?
  
  畢竟不是一隻真正的貓,鄭嘆還是更希望趕緊辦完事回去。
  
  看了看下方窩在草叢裡的黑金,即便這邊的草叢大部分都已經是枯黃的了,但黑金還是會選擇有一些草叢或者樹木繁多的地方,利於隱蔽,並不會在視野寬闊的地方久待,即便是埋便便,選擇的地方也都比較隱蔽。可能它做得還不夠好,但作為一隻狗來說,已經極為難得了。
  
  如果核桃師兄一直不回來,或者黑金沒碰上他們的話,這隻狗會不會一直守在這兒?鄭嘆覺得大有可能。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二毛開著車過來了,下車打開後車門,示意黑金上車,可黑金站在那裡,看了看二毛,沒動。
  
  鄭嘆先跳上車了,同時翻找出二毛擱在車裡的食物,這裡也有他自己的口糧,要干活總得先填飽肚子。
  
  不知道是不是二毛做工作成功了,黑金看了看車裡趴在車座上正吃著東西的鄭嘆,歪了歪頭,看著似乎帶著疑惑和不解,但還是跳上了車。
  
  鄭嘆原以為是因為食物這狗才上車的,但黑金上車之後並沒有去動鄭嘆的食物,就算鄭嘆大發慈悲遞到它嘴邊也不吃。
  
  「黑金在核桃師兄那邊的時候,只有核桃師兄喂的食物它才吃,其他人喂的根本不吃,師兄他老婆孩子與這隻狗還在磨合期,最然難得親近了些,但喂食暫時沒能成功。」二毛從內後視鏡看到後面的情形後,說道。
  
  鄭嘆瞧著旁邊這隻狗因為聞到食物的香味口水都差點滴下來,覺得這狗應該是很餓了,但現在還忍著沒下口,頓時佩服不已,這要是換做撒哈拉那貨估計叼著就跑了。
  
  車大約開了一個小時,鄭嘆小睡了會兒,醒來的時候,看向窗外,入眼的是不遠處的山。這邊的山多。
  
  二毛要去的地方就在一座山上,車不好開過去,也並沒有讓住在這山腳下的幾戶居民幫忙看著,他自己找了個地方停車。
  
  車改裝過,二毛不怕偷,就算被偷了,相比起核桃師兄那邊來說,即便找不回來也沒什麼。
  
  黑金下車後跟著二毛走了段路,然後開始到處嗅起來,顯然它發現了熟悉的氣味,不一定是核桃師兄的,還有另外一些人。
  
  二毛看到一棵樹上留下的記號後,心裡踏實了點,和之前一樣,依著記號標註摸索著前進。黑金在二毛前面一點,二毛在追尋記號的同時也會對比一下黑金的路線。
  
  至於鄭嘆,事情都被前面的一人一狗攬下了,他這個業餘的只用跟著就行。
  
  現在是冬季,山上很多樹木樹葉凋零,但也有一部分常綠樹種,看著不至於那麼光禿禿的。鄭嘆在跟著上山的時候還有心情看一下周圍的其他地方。
  
  走了段路,二毛突然停住,並叫住黑金,不讓它繼續往前走,因為有個記號上多標註了不太明顯的一筆,而就是這一筆告訴二毛,前面可能會有監視器之類的設備。
  
  二毛掏出手機,發現手機沒信號。如果前面有監控設備的話,他自己還行,但是這一貓一狗就說不準了,暴露的可能性極大。
  
  想了想後,二毛讓黑金和鄭嘆都呆在這裡,別往前跑,尤其是黑金,二毛解釋了好半天,也不知道這隻狗到底能聽懂多少,能聽進去多少。不過,等二毛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回頭時發現,黑金已經往一些灌木叢那兒過去準備隱藏起來了。
  
  看來話是聽進去了幾句。
  
  不管黑金能夠理解多少,二毛只要這狗別跟上來呆在這裡就行。
  
  鄭嘆跳上一棵葉子尚綠的樹,還是覺得樹上安全點,反正現在這個季節,蟲子和蛇之類的也少,鄭嘆完全不用擔心那些。
  
  等二毛離開後,鄭嘆呆在樹上,周圍很安靜,黑金那邊也沒有發出什麼大的聲響,鳥叫聲顯得非常清晰,襯得這片地方有種荒涼感。沒點人氣。
  
  鄭嘆趴在樹枝上,反正下面有黑金在警戒著,再說就算有人來也不會去特別關注一隻藏在樹上的貓,鄭嘆比黑金要安全得多。
  
  突然,鄭嘆耳朵動了動,睜開眼看向一個方向。躲在灌木叢後面的黑金也聽到動靜了,卻依然安安靜靜呆在原處。
  
  鄭嘆站得高,比黑金看得清楚。
  
  那是一隻田鼠,現在是冬季,估計它是由於食物不足才在這個時候出來活動覓食的。鄭嘆不吃這玩意兒,現在也沒心情去抓老鼠玩,所以就當沒看見,放過那隻田鼠一馬。
  
  不過,瞧著那隻田鼠漸漸往這邊過來了,這傢伙膽子挺大,估計平日裡也沒見到這周圍有多少天敵,但在靠近這邊的時候,估計嗅出了點什麼氣味,它停住了,小心看著周圍。
  
  鄭嘆就見到黑金從灌木叢那邊跳出來,飛速衝向那隻田鼠,看那抓田鼠的動作,鄭嘆覺得,這狗絕對不是第一次抓,估計在家裡還抓過老鼠。
  
  那隻田鼠沒能從黑金爪下逃出,鄭嘆只聽到那隻田鼠短暫地叫了兩聲就戛然而止了,再看的時候,黑金已經叼著田鼠回來,趴在枯草叢裡吃了起來。吃的時候還停下來警惕地注意著周圍,支著耳朵仔細聽著,確定周圍沒人過來,才繼續吃。
  
  聽著那邊黑金啃田鼠的聲音,鄭嘆心裡感慨,這狗真有才,或者說,這狗以前的訓導員真有才。不過,同時這也能看出,這狗是艱苦過的,應該是跟戰士們共同執行過任務吧。以前聽衛棱說過一些,有時候出任務沒食物便就地取材。至於取的什麼材,那種類就多了,其中便包括田鼠、蛇一類動物。
  
  真該讓一些喜歡糟蹋糧食的狗過來看看。鄭嘆在寵物中心的時候,有好幾次看到有些狗在吃狗糧的時候舔一顆漏兩顆,吃完之後地面上的狗糧便會直接被那裡的工作人員掃了倒掉,狗的主人們覺得沒什麼,鄭嘆當時也沒認為有多大問題,但現在對比一下,突然覺得,還是節約點的好。
  
  吃完之後,黑金重新趴回之前的灌木叢後面。鄭嘆看了看,並沒見到黑金身上有多少血跡,嘴邊的血跡正在舔著,估計很快也會被舔沒。
  
  不知道二毛和核桃師兄什麼時候才能辦完事,鄭嘆趴在樹上想著。還好自己來時在車上又吃了些,現在不至於挨餓,但如果像這樣再熬幾天的話,鄭嘆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和黑金一樣去吃田鼠。
  
  正想著,鄭嘆心裡一凜,看向上山的方向,那邊有人過來了。不是動物,是人!
  
  黑金顯然也聽到了,也不舔嘴巴了,注意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很快,鄭嘆便見到了來人,那是兩個陌生人,帶著點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在來的時候鄭嘆聽過兩個本地人閒聊,與那兩人的口音不同。
  
  那兩人走的路線與鄭嘆呆的地方還有些距離。那兩人下山的時候,其中一個還拿著對講機說著話。聽他們說話,鄭嘆瞭解到靠近山腳的地方還有個落腳點,兩人就是準備往那裡去的。
  
  鄭嘆想了想,爬下樹,悄悄跟了上去。
  
  躲在灌木叢後面的黑金疑惑了。
  
  不是應該原地待命嗎?那隻貓怎麼跑了呢?那它跟上去還是繼續原地待命?
雪國亂舞 發表於 2014-4-26 08:00
第二二零章 被綁的人
  
  鄭嘆在不遠處跟著那兩個人,動動耳朵,轉頭往後看,發現黑金跟在後面,卻並沒有立刻就跟上來,而是隔了些距離。
  
  狗在身形和靈活性方面都沒有貓來得方便,隔著些距離也好,總不至於被前面那兩人發現,只跟著鄭嘆的話,黑金也不會跟丟。
  
  那兩人在說話的時候也會看一眼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人,他們也安心很多。
  
  可這兩人並不知道,有時候,跟蹤者不一定只是人,還有動物,或許他們覺得,大冬天的還是白日,不可能有什麼危險動物出沒?
  
  不管怎麼說,鄭嘆的跟蹤行動還是很成功的,一直跟著前面兩人來到靠近山腳的一處二層的瓦房,從外面看,修建得比較粗糙,沒有什麼欣賞性可言。
  
  屋裡還有其他人,這兩人過去的時候敲門,門從裡面開的。
  
  鄭嘆靠近之後先躲在一處觀察了一下,發現屋簷下的兩處角落裡有攝像頭,繞著那房屋走了一圈,將攝像頭位置記住,至於有沒有其他更隱蔽的監控設備,鄭嘆不知道。這棟房屋從外表看沒什麼很特別的,瞧著也不值錢,誰會想到就這破房子居然還安裝攝像頭?
  
  鄭嘆看向身後,黑金依舊在離他一定距離的地方藏著,沒有貿然前進。
  
  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錯,鄭嘆呆在那裡聽不到裡面的人在說什麼,頂多只能模糊聽到些聲音,卻無法聽挺清楚聽明白。因此,鄭嘆決定先過去看看情況,他總覺得,這兒應該能夠有點收獲。
  
  動身走了幾步,鄭嘆回頭看向身後,見黑金有要起身繼續跟過來的意思,趕緊朝著黑金藏身的地方抬起一隻爪子,掌心對著那邊,本來想擺手表示讓對方停下來的,但鄭嘆突然意識到,貓和人不一樣,黑金能不能懂?
  
  正準備起身的黑金見到鄭嘆的動作,歪著頭有些疑惑,幾秒後又重新趴下來,依然盯著鄭嘆的方向。
  
  見黑金重新趴下,鄭嘆心裡松了口氣。他現在終於感覺到同一個聰明的動物一起行動的好處,他不需要做過多的行為來解釋,再說語言不通,能解釋估計也沒用,還是理解力的問題。
  
  又走了幾步,鄭嘆快速朝身後瞥了一眼,沒見黑金跟上來,才選了個攝像頭拍不到的角度過去。
  
  外面的墻面並沒有做過多的粉刷,更沒有貼瓷磚之類的東西,鄭嘆以前爬過這種墻面,所以,現在這些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靈活地就從墻面竄了上去。能夠避過攝像頭的有三處,而鄭嘆之所以選這一處,一個是因為這面靠山,面對的是山壁,正因為如此,這邊才不會被重點注意,兩個邊角安裝的攝像頭只能注意遠處,並不能看到近處下方的情形。
  
  而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這邊有一個鐵柵的窗戶破了個口,或許那些人覺得這窗戶不重要,或者覺得安這鐵柵沒事,並沒有再重新換玻璃,而是用一塊不知道從哪個紙箱子上撕下來的一塊擋在那裡,至少能夠起到個擋風的作用。
  
  推開擋著破口處的紙板,鄭嘆從這個缺口進去。
  
  屋裡都是一箱箱的貨物,鄭嘆看了看紙箱子上印刷的文字和圖畫,『XX牌夾心糖』、『XX牌奶茶』等,都是同一個牌子,鄭嘆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應該不是個什麼正規廠家,估計是山寨貨,那商標圖跟一個有名的食品品牌很像,只是少了一筆而已。
  
  更讓鄭嘆好笑的是,這上面居然還印著一個免檢的標志。
  
  不過,僅僅只是山寨貨的話,沒必要搞得這種陣勢,核桃師兄不會因為這個而冒險。
  
  紙箱都用膠帶封著,只有靠門那邊的幾箱沒有被封住,鄭嘆跳上去看了看,光看包裝就知道是劣質產品。
  
  這個房間的門也是鎖著的,鄭嘆可打不開,因為外面用一個鐵鎖鎖著,外面沒人過來開門,鄭嘆也別想從這個門出去。
  
  看了房間內一圈,鄭嘆發現吊頂角落處有個缺口,鄭嘆跳上那幾個箱子,箱子堆積得有些高,離天花板只有個七八十釐米的距離。鄭嘆站在上面,正好能夠仔細觀察下那個缺口。
  
  鄭嘆看了看,發現那個缺口邊沿有咬過的痕跡,估計是老鼠啃的。不過這個缺口也就只能讓老鼠進來了,鄭嘆擠不進去。
  
  屋子裡用的是木板吊頂,還是那種比較便宜的木板,年份久了,有些木板與木板之間還有著明顯的縫隙,從縫隙中能看到很多黑色的汙跡。此刻外面的風有些大,鄭嘆能夠感受到從這些縫隙裡面吹進來的帶著陳腐氣息的氣流。
  
  鄭嘆站在堆在上層的紙箱邊沿,輕輕跳起,勾住那個缺口。木板發出「咯吱」一聲輕響,這點響聲並不算什麼,也就只有這房間裡能聽到些,再說,外面的風吹得起勁的時候,頂上也會發出些聲音,所以,鄭嘆造成的這點木板響動就算有人能聽到也不會去在意。
  
  勾住木板掛在那裡,鄭嘆分出一隻手頂了頂旁邊的木板,沒想到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年代太久還是以前堆貨的時候被頂開過,鄭嘆稍微用點力一推就推開了些。
  
  小心將旁邊那塊松動的木板往上頂了頂,確定頂開的空隙能夠鑽上面去,鄭嘆才收回爪,緊抓住缺口和縫隙,然後用頭去頂旁邊那塊松動的木板,有些艱難地擠了上去。
  
  木板發出「哢」的一聲脆響,不過鄭嘆仔細聽了聽,外面沒有其他異動才繼續往上擠。
  
  擠的時候鄭嘆就將上面看了一圈,除了幾隻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小昆蟲屍體之外,就是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
  
  擠上去之後,鄭嘆小心讓木板回到原處而不再發出大響聲,這才試著在木板上走動。
  
  木板的材質不怎麼好,再加上有些年份了,估計承受不住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就算是小柚子踩在上面也懸,但對鄭嘆來說,這足夠了,再怎麼說,這些木板一隻貓的重量是能夠承受的。
  
  裡面比較暗,不過從一些瓦縫和下方木板的間隙透出來的光線足以讓鄭嘆看清楚這上面的佈局了。
  
  或許是修建過幾次,感覺有些雜亂,看著就像是應付了事的樣子,從這裡,鄭嘆可以去二樓各個房間看看,這上面房與房之間並沒有完全擋住,就算是一個磚塊的空隙鄭嘆也能試著擠過去,有些地方直接就是相通的。
  
  相比起這些,鄭嘆比較費神的是腳下踩著的木板,雖然這些木板能夠承受住他的重量但有時候踩在上面會發出咯吱聲,如果某間房內有人的話,聽到咯吱聲即便不會立刻想到上方有入侵者,也會猜測是鳥類或者老鼠等而特別注意。
  
  鄭嘆小心踩在木板上,接連走過了幾間房,並沒有看到什麼人,估計都在一樓。不過,來到一間房上方的時候,鄭嘆察覺到與前面幾間房不一樣的地方,從木板間的小縫隙往下看鄭嘆發現,這個房間裡關著一個人。
  
  房間不大,周圍並沒有放置太多雜物因此中間那個物體就格外顯眼了。
  
  在房間正中的是一把椅子,有個人被綁在椅子上,從上方看,鄭嘆看不到那人的長相,比較醒目的是那一頭酒紅色的頭髮,已經看不出髮型,很雜亂。那人披著一件青布棉衣,棉衣上還打著補丁,有幾處破了能看到裡面的棉花。牛仔褲上很多灰塵,腳上的登山鞋……那圖案如果是正品的話,這人應該還有點身價。
  
  鄭嘆小心往前面走了幾步換個角度看看。可惜那人低著頭,像是在睡覺的樣子,無法看清長相。
  
  這時,鄭嘆聽到外面的人聲。有人上樓了,而且還是朝這個房間過來的。
  
  門外開鎖的聲音之後,房間門被打開。三個人走進來,其中兩人鄭嘆見過,另一人應該是早就在這棟屋子裡的。
  
  其中一個穿著灰大衣的朝綁在椅子上的那人走過去,抓著那人的頭髮搖了搖。
  
  然後,鄭嘆聽到了一陣殺豬似的聲音。
  
  「閉嘴!」灰大衣一巴掌抽過去。
  
  那人的尖叫聲停了停,然後就是哭聲,還是四個音節拍的,第一聲升調,後三聲降調,第一聲和第四聲都帶著拖音,中間兩聲比較短。雖然依舊難聽,但至少比剛才那豬叫好多了。
  
  鄭嘆一直覺得,像這樣哭的,要麼是小孩子、長不大的那類型,要麼裝的成分比較大,他只聽過大院的一些小孩子這樣哭過,這是第一次聽這樣一個成年的還是成年男性這樣哭,總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而當那個灰大衣抓著那人的頭髮見他扯抬頭的時候,鄭嘆看到了那人被揍得鼻青臉腫,還哭得滿臉的鼻涕眼淚。
  
  「這就是你們抓到的那人?」剛下山的其中一個問道。
  
  「對,就是他。」灰大衣松開抓著那人頭發的手。
  
  問話那人拿著手上一張身份證對著看了看,然後嘖了一聲:「一看就是個富家子弟,他身上的東西值不少錢吧?」
  
  灰大衣嘿嘿一笑:「上面只是說暫時先關著人,沒說不讓賣東西。」
  
  見問話那人皺眉,灰大衣又補充道:「就賣了一個手機和相機,沒在本地賣,有專門的路子。」意思是讓對方放心,不會惹來麻煩。
  
  「錢包裡面的東西你看過了,至於他的那件皮衣,我剛才在樓下穿的就是,還挺暖和的。哦,這傢伙手機裡面還有不少不錯的圖呢,這要是發出去估計又是一個X照門新聞。相機裡面拍的沒什麼東西,至於他那輛豪車,我藏著了,暫時沒處理,到時候等事情過去了賣掉也能搞到一筆錢。「
  
  「嗯。」問話那人皺著的眉頭才平了些:「先別讓他死了,看著也是個膽小的,但家底不錯,到時候看上面是什麼意思吧。」最近不太順利,上面的人好像也不想再多惹事端,將這段時間的事情平息了再說。
  
  「這個我們自然知道,就是這傢伙老要上廁所。」
  
  「那就節約點糧食。」灰大衣說道。
  
  意思就是只要餓不死,不用給太多吃的。
  
  被綁著的人又開始哭了。連連許諾放他回去,一定給大筆的錢,可惜這三人都沒理他。
  
  又問了兩句話之後,便離開了,門外還傳來鎖卡住的聲音。
  
  鄭嘆支著耳朵,他聽到那三人走的時候還說著,要不要將人轉移個地方,畢竟明天就要運貨了。
  
  後面的聽不清楚,那三人已經下樓。鄭嘆準備找個地方下去一樓聽聽那幾人的談話,卻在抬腳的時候,從木板間的縫隙看到下方那個被捆綁在椅子上前一刻還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的人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不知什麼時候,綁在他身上的那些繩子已經被割斷,並纏繞成一捆,被塞進那件破棉衣衣兜裡。
  
  穿好棉衣,那人走到墻角那邊,將掉落在那裡一個半個饅頭撿起來,這是上午沒能吃完的早餐。
  
  撕掉上面沾著灰塵的面皮,那人拿著啃了起來,看著還挺鎮定悠閒,一點都沒有剛才那窩囊樣。一邊吃著,那人走過來,而眼睛一直看著鄭嘆所站的地方。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6 20:01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4-27 04:44
第二二一章 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

  還真是裝的!

  鄭嘆從木板縫隙看著下方的人。

  剛才那三個人進來的時候,鄭嘆只以為這個被綁著的人屬於那種思想不成熟長不大還帶著小孩脾氣的富二代,再加上剛才那打一下就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的樣子,誰都會覺得這就是個敗家子窩囊廢。

  不是誰都能想哭就哭成這種效果的。對比前後的巨大反差,鄭嘆覺得,這人簡直可以去拿小金人獎了。

  而且,光有演技也就算了,還真沒想到這人能藏這麼深。綁著的繩子在鄭嘆沒注意的時候就已經輕易解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同時,既然能這麼快就解決掉繩子,又怎麼會被揍得鼻青臉腫將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要麼這是個狠人,要麼,這就是個神經病。

  鄭嘆盯著下方的人,下方的人也一邊嚼著手裡的饅頭,緊盯著鄭嘆所在的地方。

  「你是誰?」那人問道,「說不定咱們可以合作,我對那批貨沒興趣,你要的話,那批貨都給你。」

  鄭嘆對於那人說的「貨」完全不知情,這個字絕對不是指的鄭嘆見過的那批劣質食品。不過也能推測出,核桃師兄的目的估計就是那個所謂的「貨「。

  那麼,這個人既然不是為了那些貨,他又為什麼來這裡?

  見上方沒有動靜,沒有任何回應,那人將最後一點饅頭全部塞進嘴裡,將手在青布棉衣上擦了擦,然後跳上擱置在邊上的案桌,手推了推木板吊頂。

  鄭嘆在他動作的時候就迅速離開了原地,離開這個房間所在區域,躲在一根木頭後面,聽著那邊的動靜。

  那人似乎並沒有打算將木板吊頂推開從這上面出去。過了會兒,鄭嘆聽到門鎖響。從狹縫裡往下瞧。只見關著那人的門被打開一個縫,這也是門在開鎖前能打開的最大縫隙。那人伸出兩根手指,手指間還夾著什麼,伸向鎖上的鑰匙孔。

  見識過二毛撬鎖,鄭嘆看到這人的行為也就不那麼詫異了。這世上,能人還是很多的。

  數秒時間,那人將鎖打開。從房間裡出來,看了看四周,然後沿著周圍的房間挨個尋找。
 
  鄭嘆不知道他要找什麼東西,挺好奇的,於是就在上方跟著。沒跟得太近,鄭嘆對那人還是防範居多。有那種身手,比二毛應該不差,這人還比二毛藏得深,鄭嘆不得不防。

  那人找了幾個房間之後,進入了那個堆著貨物的房間,門鎖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鄭嘆只見那人在打開的那幾個箱子裡翻了翻,然後又將膠帶封著的一個箱子打開。在裡面又翻了翻,拿出一袋『XX奶茶」,撕開一個小口,嗅了嗅,然後微微沾了些嘗。

  鄭嘆看著那人的動作,猜測到,莫非這裡面裝的還有其他東西?

  而那些劣質食品不過是為了這些東西而打掩護?

  至於那人剛才拿著的,莫非是某些違禁「藥物」?

  如果是的話。那山上的那些估計就是負責生產的地方了,難怪核桃師兄要過去冒險。

  那人換了個角度,背對著鄭嘆,鄭嘆並不能看到那人手上到底在幹什麼,約莫一分鐘後,那人抬頭看向鄭嘆所在的地方,小聲問道,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你到底是什麼?」他在推動木板吊頂的時候就發現吊頂的木板比較脆弱,根本承受不住一個成年人類的重量,再加上在上面還能活動自如,實在不像是人類所能辦到的事情。

  那人找了東西之後,沒有久待,便下樓去了。

  鄭嘆等了會兒,沒聽到下面有什麼動靜,掀開木板吊頂下去,然後小心地下樓。

  雖然剛才沒聽到什麼聲響,但下樓之後,在樓梯口鄭嘆就見到那兒躺著個人,還有呼吸,但是手已經被捆著,捆綁的繩子就是之前那個紅頭髮的被綁時的繩子。

  伸頭往周圍看了看,鄭嘆走過去往各個房間裡瞧了一眼,一樓的除了幾個臥室和廚房、廁所之外,就是監控室了,臥室裡面躺著個人,也同樣被綁在那裡,失去了直覺。至於監控室那邊,穿著灰色大衣的人倒在地上,這三人有一個共同點,臉上都被揍得很狠,至於其他地方有沒有被狠揍過,鄭嘆暫時還看不出來。

  那個紅頭髮的拿著個U盤在監控室搗鼓著。很快,那人拔出U盤起身,往外走去,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的一個耳機,聽著什麼,然後皺眉看了看山上,腳下卻更快了。

  那人此刻身上已經重新穿回自己的皮衣,準備離開。

  可是,還沒走幾步,那人就突然停下,抽出一把匕首,這是剛才在屋子裡面順手拿的。

  鄭嘆本來在一樓一個視窗看著外面,發現不對之後,立馬撒腿往外跑。

  一個身影從側面朝紅頭髮那人衝過去,紅頭髮那人也準備揮刀,可是,另一道黑影衝了出來,攔在中間。

  衝到中途的黑金被迫停住,疑惑地看向鄭嘆,不太明白為什麼這隻貓要攔著它。

  而紅頭髮的那人則看著擋在中間的黑貓,維持著剛才的動作,數秒之後,他收回匕首,微微挑眉:「木板上的是你?」

  鄭嘆扯了扯耳朵,緊盯著對方,他毫不懷疑,如果黑金真的撲上去的話,現在絕對已經被斃在刀下了。偏偏黑金還在後面低吼,似乎不甘心地要再次撲過去。

  鄭嘆很想轉身抽黑金一巴掌讓這傢伙安分點,可惜他現在不敢隨便將視線從對面那個人身上挪開,從屋子裡那幾個人不聲不響被放倒就能看出這人的身手,他沒殺人,或許是不想多惹人命官司,但不殺人不代表不殺狗、不殺貓。

  剛才這人確實對黑金起了殺意,不過,鄭嘆從對方盯著自己的眼神裡面卻並沒有感覺到殺意,更多的是打量和好奇。

  那人盯著鄭嘆看了會兒,然後玩著手上的匕首,收回去,轉身離開了。

  看著那人離開之後,鄭嘆才舒了口氣。

  支著耳朵聽了聽周圍,沒察覺到有人靠近,鄭嘆便往那屋子裡走回去。

  黑金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對他來說,更多的時候是服從,像這隻黑貓那樣總是我行我素的情況實在是太少有。不過現在對於黑金來說也沒有更好的選擇,還不如跟上去。

  鄭嘆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已經看過,那裡的攝像頭都已經關了,至於屋子裡幾個人,鄭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如果現在醒就麻煩了,所以得做點什麼。
 
  挨個看了看。鄭嘆抓著倒在樓梯口的那人的褲腿就往屋子那邊拖,那裡是一個臥室,裡面還躺著個人,鄭嘆決定把他們都扔在這裡,然後將門鎖起來,就算他們醒過來也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黑金見狀,也咬住倒在監控室的另一個人的褲腿,跟著鄭嘆往那邊拖。

  見有個人有要醒來的跡象,鄭嘆找了找,抱住旁邊的一把木椅朝著那人敲過去。

  幾乎要迷糊地睜眼皮的人又暈了。

  鄭嘆在這三人身上找了找,將一串鑰匙拿出來,摸了把鎖,將門鎖上。

  黑金就在旁邊蹲著,看著面前這隻黑貓上躥下跳,牠並不能完全理解這隻貓的做法。不過,牠覺得這隻貓做的事情應該是對的。

  動了動耳朵,黑金看向一個方向,鎖上門之後,鄭嘆也看向門口。

  他們剛才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將這棟屋子的大門關上,現在黑金離大門稍微近一點,比鄭嘆先察覺到外面的動靜。

  外面有風吹進來。黑金也嗅到了門外人的氣味。

  「汪!」黑金叫出聲。

  鄭嘆一看到黑金搖尾巴的樣子,緊張感就散了些。

  果然。

  在黑金叫出聲之後,門口探進來一個腦袋。正是二毛。

  「臥槽!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

  二毛是從另一條線路下山來這裡的,並沒有經過來時讓黑金等在那裡的地方。所以他並不知道黑金和鄭嘆都已經不在那裡了,他剛才在外面聽到裡面的動靜,還在想裡面究竟有幾個人,尤其是聽到那「咚」的一聲的時候,還想著裡面是不是在審問哪個倒楣鬼,卻沒想到是這倆貨。
  
  見到二毛,黑金心情不錯,尾巴搖得起勁,看了看二毛身後,卻沒見到牠要找的人。

  「師兄還在山上,接下來還有行動,咱們等在這裡就行了,援兵很快就到。」二毛摸了摸黑金的頭,這次黑金難得地沒避開。

  聽到二毛說這話,鄭嘆伸了個懶腰,神經一直緊繃著,現在才放鬆下來。

  二毛撬開鎖看了看剛才被鄭嘆關在裡面的三個人,繩子綁得很專業,再看看三人身上的傷,憑一隻貓和一隻狗是不可能造成這種結果的。

  「還有人呢?」二毛問。

  黑金看向門外,又看向二毛。

  「離開了?那就算了。」二毛檢查了下周圍的監控器,重新打開,關上大門。

  二毛所說的援兵很快就來了,一個個全副武裝,看著都讓人有種緊張感。鄭嘆見到的只是一部分人,另外一部分在配合山上人的行動。

  既然有專人去處理,二毛也不守在一處了,樓上樓下看了一遍。

  在見到二毛從那批劣質食品裡面翻找出幾袋東西的時候,鄭嘆確定自己猜對了。這些人確實是在山上製造某些違禁藥物,同時還生產一批劣質的食品,將藥物裝在類似的食品包裝袋裡,然後與那些食品一起運出去,賣給買家。

  袋子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不同之處在於條碼。不仔細還真看不出來。

  在一個房間裡面,還發現了那些蟲子,牠們被關在一個個牢固的大盒子裡面。

  難怪當時在上面看的時候,那個紅頭髮的壓根沒去碰那幾個盒子,顯然是知道裡面有那種蟲子。鄭嘆心想。

  二毛說,那是一種甲蟲,從國外弄進來的,估計是人為誘變,牠們沒有生殖功能,胃口卻很大,這樣一盒蟲子,小半天就能將一個成年人啃成骨頭架子。

  不過,聽說這並不是最終的成功品,只是對方在交易的時候送給這夥人的「小玩意兒」。

  鄭嘆聽著山上傳來的槍聲,找了個隱蔽些的地方趴著,現在事情還沒結束,他也不希望遇到什麼意外。倒是黑金顯得很興奮,牠對槍聲很熟悉,聽到這個就會想到以前出任務的時候,有些蠢蠢欲動。

  等到事情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核桃師兄手臂上有傷,看著有些疲憊,但眼裡很亮,還有心情跟二毛開幾句玩笑。

  聽他們談話,鄭嘆知道那位有黑色背景涉毒還背著不知多少命案的Boss也已經被抓了,後續的調查和抓捕依然在進行中,不過,能逮著這條大魚,核桃師兄也已經很滿意,只有一件事他心裡不太爽快。

  「他們所說的那個大冬天上山抓松鼠的富二代沒見著人。我琢磨著,這估計又是個藏得深的,就是不知道是哪邊的人,如果與這個團夥敵對的人也還好,畢竟這個團夥不管明面上的公司還是暗地裡的買賣都礙了一些人的眼。」核桃師兄說道。

  這夥人明面上的公司因為商業戰爭失敗破產,但占大頭的還是暗地裡的買賣,只要這買賣還存在,他們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不過,更多人不希望他們東山再起。或許,那個假扮成富二代的就屬於這類?

  「我覺得,這人不一定與這個團夥是對手或者同夥,如果是對手的話,屋子裡的三個人估計早沒命了,不至於還留著活口。」二毛說道。

  與此同時,某條高速路上,一輛豪車內。

  染著酒紅色頭髮的人正戴著通話耳機與人通話。山上那夥人在搜車的時候並沒有找到藏在車裡的另一部手機。

  「資料收到了吧?不過你現在也不用費工夫了,他們現在估計已經栽在警方手裡,基本不會有再爬起來的可能……當然,雖然不用你再動手,但你答應我的錢得兌現,我這次為了找證據,差點毀容……那沒辦法,被揍一頓總比喂蟲子強,至於那些蟲子的殺傷力,你想想派出的那位已經被啃成骨頭的商業間諜的下場……嘿嘿,合作愉快,下次有什麼需要記得光顧。」

  斷開通話,過了會兒,手機上一條匯款短信,他看了一眼,揚起一抹笑,聽著車裡放出的藍調音樂,一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手指隨著音樂的節拍敲打著。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6 20:2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4-28 08:26
第二二二章 貓車

  鄭嘆回家的時候,焦媽數落了二毛好幾句。突然就將貓給帶走,一走就是兩天,還沒打電話過來報平安,讓焦媽心裡總是懸著,生怕二毛將自家貓給帶到什麼不好的地方去。

  二毛乖乖站在那裡挨訓,不停地承認錯誤。

  見二毛態度誠懇,再加上自家貓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焦媽說了幾句就過去了。

  核桃師兄很想去感謝下焦家人,在他看來,鄭嘆和焦家人是綁在一塊兒的,還不了一隻貓的人情,還焦家的人情總行了吧?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說實話的好時機,等以後吧,核桃師兄想。

  案子進行順利,升官也有指望,可讓核桃師兄不滿意的是,那個抓松鼠的富二代至今沒有任何消息。

  所謂的車最後證明是租的,身份證什麼都是假的,這年頭,證件照和真人的差別能達到就算對方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一定能認出來的程度。那周圍有點名氣的富二代都查過一邊,壓根沒有那樣一個人。見過那個假富二代的人壓根都不記得那人到底長什麼樣了,印象更深的是那人被揍得鼻青臉腫後哭得鼻涕眼淚橫流的狼狽情形。

  鄭嘆和黑金倒是見過,可惜,核桃師兄也知道不可能讓這兩隻告訴他什麼,除非那個假富二代再次出現,黑金一定能夠認出來。

  上次出門的時候,二毛迫不得已將黑米托給了寵物中心,不過這次二毛將黑米送過去時候特意給那兒的人強調了,不準花生糖接近,不然就投訴寵物中心。其實二毛也想換個地方,楚華市類似的幫忙照看寵物的地方多得是,但黑米不買賬,其他地方壓根就不去,去了就一直叫喚,二毛聽著那個心酸勁兒,晃了一圈,還是個送到寵物中心。

  既然這位VIP客戶都這樣說了,寵物中心的人自然照辦。所以,在去領黑米的時候聽著寵物中心的人保證沒讓任何一隻公貓接近,這讓二毛還比較滿意。不過,將黑米接回家後,黑米再次三天沒理他。

  每次將黑米送進寵物中心,二毛總會受到這種冷遇。

  至於鄭嘆,最近過得還不錯。

  每次經歷過那些不怎麼好的事情之後,他總會感慨一下大院的生活是如此的平靜美好。

  天氣越來越冷了,一年到頭,年關將近,學生們在期末考試過後都已經陸續回家了,在學校的也都在打包,近期也會離開,因此,在校園主幹道和很多平日裡熱鬧的地方,現在都冷清不少。對於鄭嘆來說這是好事,沒人他自己還能放開點玩。

  最近鄭嘆每天都會開著他的小貓車出去玩玩。以前由於焦家只有焦媽和兩個孩子,鄭嘆也不可能讓這三人每天爬上爬下搬貓車,貓車比普通玩具車要重多了,而且焦家還在五樓,搬上搬下累死人,如果焦爸在的話還行,女人和小孩還是算了。所以鄭嘆除了在方邵康過來找他去老劉那邊玩的時候會搬貓車之外,平時都不將貓車搬出來的。

  不過現在,鄭嘆每天都能玩玩貓車,調節下心情,還暖和。

  這事得從上周說起。上周方邵康過來楚華大學這邊找過程仲,也就是工學部那邊那個當初給鄭嘆造貓車的研究生,原因是方萌萌小朋友在知道鄭嘆有一輛貓車之後,要給她家的大米也整一輛,方三爺二話不說直接找上來,讓程仲照著鄭嘆那輛貓車再造一輛拿回去討好寶貝女兒。

  於是,程仲最近忙著造車,同時也會對比一下鄭嘆那輛貓車,順便再更新一些零件,記錄一些參數,鄭嘆每天玩完車之後只要開到焦威他們玩車模的地方就行了,現在那些玩汽車模型和飛機模型的很多學生都已經離開,程仲將臨時工作室放在那裡,還有兩個本地的學生跟著程仲學習。因此,鄭嘆不用每天找人將車搬回焦家。

  程仲還在貓車裡面安裝了一個發熱裝置,「座位」的地方還裝了一層毛絨布來保暖,鄭嘆待車上的時候,雖然頭和大半個軀幹還是露在外面,可也並不覺得有多冷。

  鄭嘆開著貓車在道上跑的時候,有些人見到還會說笑幾句。不過他們頂多感覺新奇,大家更多的以為這是誰家將玩具車拿出來逗貓了,還有人心裡想著:這也是個遛貓的好工具。沒有誰會認為這是一隻貓自己在操控著這輛車。

  學校裡也時常有些喜歡玩機械類的學生造出些東西出來跑動,久而久之,見到類似的事情,大家都只是看看笑笑,並不會往深處想。

  控制的方向盤在裡面,鄭嘆的兩爪子就踩在上面,所以在外面的人看來,這貓就只蹲裡面而已,操控車的估計另有其人,壓根不會懷疑到鄭嘆身上。

  今天沒什麼風,冬日的下午,太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讓鄭嘆感覺的心情都好了許多,直到……

  「黑哥」

  鄭嘆:「……」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大好的心情就這麼沒了。

  麻痹的這小兔崽子這時候不睡午覺去,跑出來幹什麼?!

  不用往後看,只聽聲音鄭嘆就知道那輛比自己的貓車大許多的兒童電動四輪車追了上來。

  鄭嘆不想聽這小屁孩咿咿呀呀,果斷加速。別看鄭嘆這輛貓車瞧著像玩具,但各功能齊全,真要提速,比焦媽那電動車要快多了,只是在學校,鄭嘆還不敢那麼亂來,頂多在方邵康將鄭嘆帶去老劉那邊的時候跟劉耀「飆」下車,平時都是慢速行駛,全當調節心情。

  即便在學校這裡不能將貓車提升到鄭嘆心裡所想的速度,但也足以甩開後面那輛兒童四輪車了。

  「黑哥」糯糯的還帶著些委屈像是要哭出來似的童聲,讓鄭嘆恨不得撞方向盤。

  草!每次都來這招!!

  嘆了口氣,鄭嘆將貓車減速,鬱悶地等著後面那輛兒童四輪車追上來。

  卓小貓的兒童四輪電動車的外形比較像一隻貓,上面的圖畫也是貓,正面看上去,那輛車的車燈就像貓眼睛,「嘴」邊還有鬍鬚。

  學校裡有一些老師家裡也給孩子買過這種車玩,不過那些小孩子大部分都是三歲左右的,不像卓小貓這樣才兩歲不到就開始玩了。

  為了安全起見,負責照顧卓小貓的小萬手裡拿著遙控器控制著那輛車,並不會真讓卓小貓去操控。卓小貓似乎也知道車不是自己控制的,他不像其他小孩子那樣經常把著方向盤激動地「開車」,他會直接看向小萬,然後說出自己想要去的方向,啟動,轉彎,或者停止。

  比如剛才,卓小貓要追上鄭嘆,就直接看向旁邊拿著遙控器的小萬,然後指指前面的鄭嘆,意思是趕緊追上去。

  小萬在鄭嘆那輛貓車減速之後便快步走上來,卻並不見吃力和氣喘,帶著笑意看著這一人一貓。接觸得越久,她就越感覺到這隻貓的特別。其實選車的時候,她給卓小貓看了很多車的圖片,這孩子都不滿意,指著掛在墻上的一張照片。

  墻上掛著很多照片,大部分都是卓小貓周歲的時候照的,其中一張便是他跟那隻黑貓在一起照的。

  卓小貓想要一輛黑貓樣子的貓車,可是,小萬覺得黑色對於小孩子來說太過沉重,對孩子的成長影響不好,所以換了個橙色的,至於車上那些看著有些「畸形」的塗鴉,都是卓小貓自己畫的,從那些塗鴉的輪廓來看,大致能看出是個貓樣,對此小萬已經很滿意了,畢竟只是小孩子,很多像卓小貓這樣年紀的孩子未必能拿穩筆呢。

  等旁邊卓小貓的車靠近的時候,這小屁孩就笑得哢哢哢地朝鄭嘆招手。

  「黑哥!」

  叫屁啊叫!鄭嘆扯了扯耳朵,微微側頭看了眼坐在車裡包得跟個毛團子似的卓小貓,很想過去拍他幾巴掌。大冬天的跑出來,也不怕涼著。

  小萬在旁邊跟著,每次卓小貓看到這隻黑貓的時候話就特別多,雖然現在吐詞並不清晰,很多時候壓根聽不懂這孩子在說什麼,但這孩子說得高興,小萬也就由著他了。卓小貓的學習能力很強,小萬看得出來,這孩子的智商比其他同齡孩子要高,至於高多少,她現在還說不準。

  鄭嘆扯著耳朵聽旁邊這小兔崽子咿咿呀呀了近半個鐘頭,壓根沒聽明白這小兔崽子想表達個什麼意思,這孩子能說得清楚的也就那麼幾個詞,鄭嘆的名字稱謂算是其中之一,而這孩子激動的時候,說話就含糊起來,不過,鄭嘆能夠感覺到,卓小貓的語言能力在一直進步著,至少和上次相比,一句話裡面鄭嘆能夠聽出來一兩個字。

  等卓小貓終於玩累了說累了,小萬將他帶回去休息,起風了,這天氣在外面呆久了不好,要不是卓小貓吵著要出來,小萬也不會妥協。

  卓小貓離開,鄭嘆將車開到老瓦房那邊交給程仲他們,之後他決定出去走走,在核桃師兄那件事情之前他就打算往那邊走走,一直沒出去,現在天氣不錯,小柚子他們也放假了,不用掐著點去接人,焦媽最近在學校忙著改試卷做統計,回來得晚一些,晚飯一般都在六點多鐘,所以鄭嘆可以多玩玩。

  從其中一個側門出來,鄭嘆記得,這個側門與東區大院那兒的側門在一條線上,當初坐公交的時候還從這裡經過,地圖上也有標註。

  走了段距離之後,鄭嘆看到了楚華大學附屬醫院,這兒還是焦媽住院那時候來過。

  鄭嘆不打算從醫院正門走,他不怎麼喜歡醫院的氣氛。記憶中,醫院後面,靠近住院部那邊有個大院子,裡面的風景還不錯,時常有一些人在這裡走動。

  鄭嘆並不準備在這裡久待,醫院總是讓他有種壓抑感,每次來這裡都會想起焦媽住院那時的情形,他只是決定從這裡過去而已。

  跳上院墻,院墻比鄭嘆在老街那邊見到的圍墻要高上些許,從這裡,鄭嘆的視野稍微寬闊一點。

  院子裡有很多四季常青的樹種,這樣也能減少病人們見到樹葉掉落時情緒延伸而產生的感傷。

  這個時候,在外走動的人並不多,鄭嘆也沒多留意,只打算沿著圍牆走過去。

  「哎呀,是黑貓!」一個帶著厭惡和驚慌的聲音響起。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6 20:3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4-29 03:06
第二二三章 圍牆上的那隻黑貓

  這類的話鄭嘆聽得太多了,尤其是這種帶著強烈厭惡情緒的言語。

  鄭嘆腳步頓了頓,看向剛才發出聲音的方向。

  那邊一棵高大的雪松旁,兩個人站在那裡。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看著像個貴婦人,而另一個,已經滿頭白髮,披著條淡色的披肩,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淡然和祥和。

  而剛才出聲的就是那位中年婦女。她攙著旁邊老人,看向鄭嘆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鄭嘆還奇怪呢,他又沒惹這位,為嘛一出口就跟有仇似的。不過中年婦人旁邊那位老太太眼裡倒是沒有什麼厭惡情緒,反而帶著打量和些許善意的笑容。

  「黑貓有什麼不好的。」那位老太太說道,對身邊人剛才的話明顯不贊成。

  不過這位老太太似乎身體狀況不太好,說話聲音不大,輕了些,相比起大院裡那幾位唱戲曲毫無壓力的老太太,這位未免中氣不足了些。

  那位中年婦人扯了扯嘴角,像是要說什麼卻又不好直言,頓了頓,道:「媽,咱們去那邊走走吧。」

  「這邊挺好,不用換地方。」老太太搖頭道,輕輕拍了拍旁邊人攙扶著的手:「我知道你覺得黑貓不吉利。」

  中年婦人想要辯解,但張張嘴,被老太太抬手止住了,老太太知道她想說什麼。

  在醫院裡的,大多都是病人,有些是在康復期,出來走動走動,而有些,像這位老太太一樣,在住院觀察期間,有時候不想成天關在病房裡面,在得到醫生允許之後會出來走走,等在她後面的,可能會有一場手術,只是現在還沒有決定下來。

  老太太也是今天覺得病房裡面太悶,跟醫生交流了下後,才讓兒媳婦扶著自己下來走動透透氣,本來還安排了輪椅,老太太沒坐。在她們身後不遠處跟著一位護士,估計是為了防止發生什麼突發事件。

  鄭嘆覺得這位老太太笑起來的時候也挺有魅力的,彷彿有種讓人浮躁的心虛平靜下來的神奇效果。剛才鄭嘆聽到那句針對性強的話語時不爽的心情也消失得一乾二凈。

  這位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位美人。鄭嘆想。

  這年代皮相漂亮的人多得是,可惜,就算曾經風華絕代,也挨不住歲月這把殺豬刀。但,歲月帶走的是皮相,卻帶不走那一身的氣質。每個人都有老的時候,一直優雅卻不是件容易的事。

  或許是走累了,老太太看了看四周,走向路邊上那個木質長椅,打算坐在這裡歇息一下。

  瞧見老太太的動作後,身後跟著的護士趕緊上前幾步在那張木椅上墊了一層隔涼的軟墊。

  老太太對那位護士笑著道謝,年輕的護士頓時對這位老人家的印象更好了。

  那位中年婦人看了看鄭嘆,依然忍不住嫌棄,心裡將圍牆上那隻黑貓罵了千百遍。沒辦法,在醫院裡面,很多人比較講究,對一些事情也忌諱,就好像送水果的話以蘋果居多,很少有人送梨,前兩天老太太還想吃梨呢。她費了好些唇舌才讓老太太答應換了個其他的水果。可現在,看到一隻黑貓該怎麼辦?

  很多人覺得黑貓邪乎,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時候這樣一個地方,中年婦人總覺得不吉利,尤其是那隻貓看人時的眼神,讓她感覺心裡毛毛的,本來想過去將貓給趕走。可見老太太這樣子,下手趕是不行的了。想帶著老太太走去其他地方,偏偏現在老太太還坐下了!

  該怎麼辦?!

  嘴上沒怎麼說,但鄭嘆能夠從中年婦人那眼神裡瞧出強烈的厭惡和排斥情緒,這讓準備抬腳離開的鄭嘆改主意了。

  鄭嘆有時候就這樣,有些倔,還帶著逆反情緒。你越討厭我,越想我離開,我偏偏不!

  於是,鄭嘆就蹲在高高的圍牆上,與那位中年婦人對著瞪,還得意地晃悠兩下尾巴尖。氣得那位中年婦人面上直抽,偏偏因為老太太在旁邊還得強忍著不能發作,這要是換在平時,她早就叫上人動手了。

  老太太看了看鄭嘆的方向,笑道:「我小時候也見過很多黑貓,那時候我們那兒的老人說,黑貓是靈物,能驅邪。」

  中年婦人心裡對這個說法不屑,還驅邪呢,她看這隻貓本身就是「邪」!

  「你還別不信,我記得,當時我們村……」老太太看著鄭嘆的方向,視線卻似乎透過鄭嘆在回憶好多好多年前的事情。

  老太太說了些,中年婦人只當聽故事,心裡對於圍牆上那隻貓的厭惡情緒並沒有削減多少,如果是她自己在住院期間的話,是絕對不希望看到這種純黑色貓的,一定會讓人將他趕得遠遠的,打得它不敢再靠近。

  估計是老太太因為鄭嘆的關係,回憶往事回憶上癮了,還說了些記憶中的趣事。

  「想不到老太太您當年也很調皮呢。」旁邊的年輕護士打趣道。

  「是啊,當年我也是個瘋丫頭。」老太太倒是一點都不介意掀自己老底,說完又感嘆道:「這人啊,回想起年輕的時候,還真覺得變化挺大的。缺點,優點,舊習慣,新習慣,就跟城市建設一樣,有的地方得拆,有的地方會新建起來,隔些年再看,卻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大變樣了。」

  年輕護士這時候不知道該說啥了,她並不瞭解這位老太太,怕說錯話引起這位老太太感傷,對於這種年紀的老人,一點小病都可能要命,這其中,情緒很重要。

  中年婦人見老太太的話頭不對,趕緊挑其他話題。卻不想,老太太壓根就沒想換話題,看著圍牆上的黑貓對中年婦人道:「我瞧著,這貓還真挺有靈性的。」
 
  有靈性個屁!中年婦人腹誹。

  老太太興起,朝鄭嘆那邊招手:「嘿,圍牆上的黑貓,有時間過來陪老婆子我說說話嗎?」

  他能夠知道什麼啊!中年婦人正準備安慰下老太太,不想,餘光瞥見圍牆那邊黑影一動。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原本蹲在圍牆上的貓已經跳下來了,正往這邊慢悠悠走過來。

  這次不僅是中年婦人和那位年輕護士了,就連老太太也驚訝,她不過是隨口說說,真沒指望這隻貓能來。

  鄭嘆對這位老太太印象不錯,所以決定給點面子。再一個,就是為了氣氣那位中年婦人。

  見到鄭嘆真過來,老太太高興了,招招手又拍了拍旁邊的木椅,示意鄭嘆到旁邊坐。

  那位中年婦人想說貓身上病菌多,卻看著老太太好不容易心情不錯,也不敢亂開口。

  鄭嘆也不客氣,過去就跳上長椅,

  雖然那位中年婦人忍耐著,在鄭嘆走過來的時候還是免不得像避瘟疫一般往旁邊挪了挪,不想跟這貓靠得太近。

  「看看,我說什麼來著,這貓有靈性吧?」

  老太太抬手摸了摸鄭嘆的頭,鄭嘆側頭避開。老太太也不在意,她覺得貓好像都比較警惕,能過來已經很不錯了,因此,老太太心裡那高興勁兒一點兒沒減。

  這次那位年輕護士找著機會了,趕緊道:「還真是,這樣說來,這貓能驅邪呢。」她本來打算說這貓能去除病氣。可她轉念一想,不能亂說,不然最後出了什麼事情她可承擔不了。

  能說什麼?中年婦人即便對長木椅上那隻貓很排斥,卻也得扯出笑跟著附和兩句讓老太太寬心。

  鄭嘆則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待在老太太身邊,看著中年婦人的眼神帶著點挑釁意味。

  中年婦人深吸一口氣,將心裡那翻湧的怒意壓下,她本來還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一隻貓眼裡怎麼會有那樣的眼神。可越看,她越覺得並不是自己的情緒引起的幻覺,頓時攥緊了拳頭。

  因為要來照顧老太太。長長的指甲都已經剪了,若非這樣,她攥緊拳頭的時候,指甲肯定都已經刺破手心了。

  鄭嘆瞧到這位中年婦人的小動作,很是不屑。雖然這位看著也是個闊太太,不說珠光寶氣——照顧病人不敢打扮得太過,那一身穿著打扮和面部保養來看,曾經也是個相當受追捧的美人,但相比起旁邊的老太太,鄭嘆覺得這中年婦人老了也是個老妖精。或許,這就是氣質的差別?

  搖搖頭,鄭嘆蹲在老太太身邊,他能看出這位老太太是個病人,有些虛弱,這麼好的人,鄭嘆希望她能健康起來,多看看這個加速變化的城市。從她看向自己回憶時的眼神,鄭嘆感覺,這位老人還是有很多捨不得、放不下的人、事,只是,時間不等人。

  日漸傾斜,老人得回病房去了,鄭嘆也準備起身離開。

  起身前,老太太抬手準備再摸摸鄭嘆的貓頭,鄭嘆條件反射地躲開了,男人的頭不能亂摸。不過,想著面前這位老太太,頓時又有些不忍,在她還沒收回手的時候,鄭嘆抬起前掌在老太太手心上碰了一下。

  祝你健康,這位不知名的老太太。

  碰完之後,在這三位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鄭嘆便翻過圍牆離開了。

  老太太看了看手心,笑了。

  老太太身邊不遠處的年輕護士看著站在那裡的老人,心想,這位當真不容易。從烏髮到銀絲,紅顏褪盡,步履蹣跚,病魔困擾,卻依然笑得從容。

  老太太拉了拉披肩,輕聲道:「準備手術吧。」

  「媽,您真這樣決定?!還是再考慮下吧,不能因為那隻貓……」中年婦人很擔憂,如果不選擇手術的話還能挺個三五年,手術的風險太大,成功了還好,老太太也能多看些年這城市的變化,可若不成功,就再也看不到這座城市。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6 20:37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4-30 03:10
第二二四章 高級騙子

  鄭嘆貓生中過的第三個年,沒有什麼太特別的地方。焦媽帶著倆孩子一隻貓回焦家老宅過年,期間也去顧老爺子那邊玩了幾天。

  除夕那天焦爸打了電話,如果快的話,他下半年能回來,不過話沒有說死,涉及到研究項目的事情,誰都說不準。

  一個沒有多少起伏的年,這是鄭嘆的印象。

  趴在陽臺上打了個哈欠,鄭嘆從五樓陽臺看了看遠處。開學後,學校裡又開始歡騰起來,又是一年春暖花開時,一些樹也開始冒嫩芽了。

  這是鄭嘆來到這裡的第三個年頭,習慣之後,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其他想法了,有些時候就算不想承認,但也得向命運這倔老頭妥協。不然咋整?虐自己玩麼?何必太苦惱。

  鄭嘆在旁邊的花盆上蹭了蹭下顎處,無聊地打了個滾,想起今早上起床的時候小柚子說的話,鄭嘆跑進臥房跳上化妝桌對著焦媽的化妝鏡看了看,好像……是胖了點。

  過年是很容易長胖的,鄭嘆這個年確實沒怎麼出門,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再加上鄭嘆的大胃口,不長胖才怪。

  這段時間一直窩在家裡,不怎麼想出門,鄭嘆將之歸為春睏秋乏,不過,這樣子是得多出去走動走動了,冬天已經過去,不用繼續囤膘。

  鄭嘆沒有直接從東區大院的側門出去,而是在學校裡走了段路。經過一個小道的時候恰好聽到焦爸手下唯一的那位女研究生曾靜同學正在跟人抱怨最近院裡某些老師的不當行為。

  就像年前聽易辛抱怨的那樣,沒有老闆撐腰的研究生在院裡說話都沒多少底氣,其一就表現在公共資源的爭奪上。就算是公共資源,那也得分個先來後到,分個優先使用。資源有限,資金有限,誰有能耐誰先用、誰占據。

  而現在,鄭嘆聽著曾靜的抱怨,好像不止易辛說的那麼些事,不然曾靜不會用「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來感慨。

  鄭嘆雖然對他們學院裡的事情並不瞭解,偷聽曾靜和易辛他們的抱怨中也知道。這幾位在院裡有時候被其他老師欺負。院裡師兄師姐在導師默許下打壓師弟師妹等的事情不是什麼稀罕事,同院同學之間的競爭也時刻存在著,搞科研的有時候玩心眼未必會輸給搞政治的那些人。這年頭,雜事不管不顧一門心思搞學問的,要麼有人撐腰,要麼會淪為鬥法的炮灰和某些人上爬的梯子,而剩下的,能按照自己原本意願走的那一部分,所占的比例實在是太少。

  不過,焦爸貌似也不是個忍氣吞聲吃悶虧的,等著秋後算賬吧。鄭嘆對自家貓爹倒是信心十足。

  鄭嘆今天依舊打算往附屬醫院那邊走,這片地方還沒怎麼摸熟。

  來到醫院這邊,鄭嘆不禁想起了年前那次來這裡的時候見到的那位印象不錯的老太太,不知道現在那位老太太現在怎麼樣了,身體恢復情況如何。

  跳上圍墻,鄭嘆沿著高高的圍墻走,就算冬天也能見到許多綠色的院子,如今更是多了許多新綠,一派生機。

  今天天氣也不錯,有一些身體恢復情況良好卻在病房裡悶不住的病人們在家屬的陪伴下出來走動,看著周圍的風景,心情都會好不少。

  鄭嘆不準備細找,就是沿著圍墻走的時候掃一眼而已,有了年前那次被那位中年婦人忌諱的事情,鄭嘆覺得,還是別在醫院太招搖的好。

  雖然沒細看,腳步也比較匆忙,讓鄭嘆意外的是,他還沒走幾步,就被人給叫住了。

  一開始鄭嘆沒以為在叫自己,直到那邊叫了好幾聲「圍墻上的那隻黑貓」,鄭嘆才看向那邊。

  叫住自己的是一個年輕護士,不是年前鄭嘆見過的那位。而在這個年輕護士旁邊,有位老太太坐在輪椅上,被年輕護士推著走動。

  輪椅上的正是鄭嘆年前見過的老太太,鄭嘆看過去的時候,老太太還朝他招手。

  相比起年前那次的印象來說,現在老太太瞧著又瘦了不少,不過面色好了些,看人時眼裡的神采也讓人心情不自覺地往好處發展。

  想來剛才是老太太看到鄭嘆,卻不能大聲叫,所以才讓那位負責推著輪椅的年輕護士出聲的。

  那位年輕護士瞧著鄭嘆的目光帶著疑惑,她心裡知道,醫院裡很多人對純黑色的東西比較忌諱,上次就有個人看望病人的時候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被那位病人用東西給砸了出來,病人說那人用心險惡,罵了好久。可現在,這位老太太竟然對一隻黑貓這麼熱情,真是讓人費解。

  周圍也有出來散步的病人,看到老太太這樣子,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不過他們並沒有靠近,在這方面講究的人生怕惹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上身。

  「老婆子我手術能這麼順利,還多虧了這隻貓呢。」不管真相是不是這樣,老太太確實有給鄭嘆洗白的意思。

  周圍有人信,也有不相信的,沒在意其他人怎麼看,鄭嘆覺得,既然老太太有意護著,自己萬沒有直接掃她面子的道理。老太太既然招手讓自己過去,鄭嘆便跳下圍墻往那邊走了去。

  老太太倒是想讓鄭嘆坐她懷裡,鄭嘆沒幹,就在輪椅邊陪著走。

  年輕的護士慢慢推著老太太沿著路走,或許是因為有一隻黑貓跟著,年輕護士有意避開人多的地方,省得給其他病人添堵,畢竟,不是誰都能容忍一隻黑貓在這裡的。

  沿著這邊走了大半圈,年輕護士準備推著老太太回去,鄭嘆瞧著老太太面上露出些疲憊感,心裡明白老太太這是要休息了,決定陪著走完一圈就離開。聽說老太太手術很順利,恢復情況也很理想,鄭嘆心裡也放心不少。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過是碰巧遇上,算是個熟點的路人而已,鄭嘆並不準備過多親近。

  一圈快走完了,再走幾米就到一個岔口,鄭嘆正準備拐彎離開。抬頭卻發現岔路口那裡站著的三個人。

  兩男一女,女的鄭嘆年前那次過來的時候見過,就是那個對自己很排斥的中年婦人。和那個中年婦人挨著站一起的應該是她丈夫,也就是年輕護士口中所說的老太太的兒子。那人看著挺穩重的,平日裡應該也是站在高處發號施令的那類人。

  此刻這對夫婦正跟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說著話。看這對夫婦的樣子,那個年輕人也應該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不然不會讓這對夫婦如此對待。這是包括推輪椅的年輕護士在內的周圍人見到這一幕的想法。

  「您兒子又來看您了呢。」年輕護士見到岔口那裡站著的人,笑著說道。她知道這位老太太有個很有能耐的兒子,聽說是哪個大公司的老闆。平時忙得很,但一有時間就會來醫院這邊看看老太太,尤其是老太太手術那幾天,幾乎一直陪著。如果不是老太太的堅持,這人一定派更多人過來照顧,先前還準備安排出國手術來著,被老太太給拒絕了。總的來說,是個孝子。

  老太太對這個兒子也很滿意,面上的笑意又深了些。

  不過,站在輪椅旁邊的鄭嘆,心裡又是一翻狂風暴雨。他剛才只是在那對夫婦身上掃了一眼就沒再注意了,他的重點放在那個年輕人身上。

  那個年輕人,怎麼說呢,西裝革履,頭髮也打理得一絲不茍,身上的穿著也花費過心思,與那對夫婦說話的時候笑容得體,不卑謙,不張揚。人們見到他的第一眼肯定會認為,這人一定是某個背景非常好的大家族裡教出來的,就算沒有大家族背景,也是個有境界、有高度、有學識、有素質、有責任、有目標、有貢獻、有成果的社會精英。

  不過,這位在眾人看來知書達禮的社會精英,鄭嘆看來卻是個表裡不一,神一般演技的高級騙子。

  不錯,這人就是鄭嘆年前跟著二毛去追尋核桃師兄蹤跡的時候見過的那個染著酒紅頭髮的假富二代。那次這人臉上被揍過,也看不清到底啥樣,想了想核桃師兄手裡的那張假身份證上的證件照,再對比一下此刻見到這人的樣子,二者差別實在太大。

  鄭嘆仔細瞧了好幾眼,雖然沒有證據來證明這人就是上次那個紅頭髮,但鄭嘆就是覺得這就是同一個人!

  有時候,氣質的改變,換個髮型,便判若兩人。不過,現在鄭嘆知道,氣質這玩意兒,也是能裝的。而這人能轉變得毫無痕跡,表演技能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鄭嘆不得不再次感嘆,這人不去演戲實在是太可惜了。

  不過,如果這人真是騙子,能如此輕易就騙過那對夫婦嗎?從推輪椅的年輕護士口中推測,鄭嘆不認為那對夫婦會輕易相信人。

  正想著,鄭嘆發現了個細節。那個中年婦人雖然沒怎麼搭話,只是站在旁邊聽著丈夫和面前的年輕人說話,但她的眼神有意無意掃了掃那人的袖扣。

  袖扣可能對很多人來說並不會多注意,但有一定社會地位的男人都很注意這些小細節,小小的一粒袖扣,卻能成為一些品位女人慧眼識人的明顯標誌,甚至有人說過,在這個沒有貴族的時代,袖扣能讓雅痞男人變得高雅。

  鄭嘆曾經也算個富二代,也打進過一些圈子,當初參加過許多派對,某次派對前他聽一個幫著選禮服的玩伴說過袖扣的事情,也正因為這樣,鄭嘆才會知道一些平時不去注意的小地方。現在,那個中年婦人的行為讓鄭嘆記起來了這些細節。

  焦爸經常跟焦遠說細節決定成敗,這位高級騙子能成功,或許正是將這些細節打理得趨近完美。

  看著與那對夫婦侃侃而談的某騙子,鄭嘆心裡再次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年頭,甭管是掃大街的還是社會精英,術業有專攻的同時還得發展分支技能。誰能想到這人年前還是個假富二代,年後搖身一變成了社會精英。那模樣那氣質,就在告訴人們:老子很有文化,老子很有涵養,老子就是個受過優等教育的高級社會精英!

  正因為瞭解過另一面,才會顯得反差如此之大。鄭嘆蹲在那裡一直盯著那人。

  三人說完話,那「社會精英」還過來問候了老太太幾句,還似乎很隨意地問了下蹲在旁邊的黑貓,知道這貓只是偶然碰到的,那人便沒再問了。

  離開的時候,「社會精英」又瞟了鄭嘆一眼,然後往醫院一棟樓走去,說是要去拿體檢報告。

  鄭嘆倒是想跟蹤下那人,可惜,那人直接進去醫院,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去其他部門檢查什麼,於是沒多花時間在這兒,在周圍晃悠了一圈之後便回去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6 20:47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5-1 10:04
第二二五章 伺候

  鄭嘆其實猶豫過要不要向核桃師兄告密,但後來還是放棄了,總的來說,他跟那個「高級騙子」沒什麼仇,在山上時那人的行為其實也算得上幫忙了,既然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對自己和核桃師兄他們好像也沒什麼威脅,鄭嘆懶得多事。

  接下來一段時間,鄭嘆從附屬醫院那邊走的時候並沒有見到那個「高級騙子」的身影,每天來附屬醫院這邊看病的人實在太多了,畢竟這也是個實打實的三甲醫院,來這裡看病或者已經在這裡住院的人多得鄭嘆壓根看不過來,就連那位老太太,走三次都難得碰到一次,之前能碰見只能說是運氣、巧合。

  對於那個「高級騙子」,日子一天天過去,鄭嘆也沒再去想,與自己的生活沒啥交集的人和事鄭嘆都懶得花太多精力去關注。

  這天,鄭嘆再次來到了許久未曾過來的地方——夜樓。

  帶鄭嘆過來的是衛棱,跟衛棱一起的是他老婆。

  難得見到衛棱將他老婆帶到夜樓那地方去。雖然夜樓與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會所、夜店、酒吧等完全不同,但衛棱他老婆一看就是個老實人,學生時代也是個乖乖女的那種,大晚上跑外面這種事情極少做,夜店酒吧基本沒去過。

  衛棱他老婆不是個特別漂亮的人,長相只能算中等,但為人很和善,賢惠還顧家,當初衛棱在結婚前和一些朋友們閒聊的時候就說過,結婚是為了以後過日子的。終於找到這麼個合適的,衛棱對這個老婆相當之滿意,看看衛棱現在的生活規律就知道了,沒以前那麼亂,早睡早起,也很久沒來夜樓這邊了。

  今天之所以過來,其實是為了今晚「東宮」那邊的一場演出。

  今晚在「東宮」演出的是來自國外的一個樂隊,他們把傳統老式藍調和後來集大成的城市藍調相容並蓄且自成一派,在國內一些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中或許並不算有名,但論在國際上的名氣,其實比國內一些所謂的當紅樂隊要強太多了。

  當然,國內喜歡這個樂隊的人也很多,衛棱他老婆就是其中之一,倒不是說衛嫂多喜歡藍調音樂,她看過這個樂隊的主唱寫的一本書,因此才會喜歡這個樂隊。這也是為什麼升級為好老公晚上許久不出來晃悠的衛棱會帶著老婆出現在這裡的主要原因。

  而要來夜樓,衛棱也終於記起了鄭嘆。載著老婆開車往楚華大學那邊走了趟,接了鄭嘆,便來到夜樓。

  衛棱帶著老婆過來。鄭嘆肯定不想去當電燈泡,再說他自己在夜樓還有專屬單間,就不去打擾那夫妻倆了。

  不過,衛棱怕鄭嘆自己一個無聊,問了鄭嘆要不要找點小夥伴過來玩玩。鄭嘆想了想,動物現在是找不到了,不過,也可以找人嘛。

  於是,正在家裡休息的阿金等人接了電話之後就噌地起來了。他們這兩天比較忙,夜樓也沒他們的場,但還有其他事務,白天忙活,回來就打算早點休息,沒想到會接到衛棱的電話。

  阿金他們去年發了第一張專輯,成績還不錯,尤其是那首並沒有歌詞卻在其中插了一些貓叫聲的《貓的幻想》,被很多人稱為去年的神曲,說神曲或許太過誇張,能紅大概是因為這首歌的曲風太過詭異,卻又並不讓人感到厭煩,反而有時候會覺得很值得玩味。

  一位評論家還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隻貓,或慵懶,或機靈,或高傲,或惹人憐愛……每個人聽這首曲子的感受也不一樣。

  雖說去年阿金他們樂隊做出了些成績,但整體上講,他們還離那些大家們太遠,就像阿金他們現在仍舊沒有資格進入「東宮」表演一樣,東宮之外在夜樓演出的很多樂隊比阿金他們要出名,他們都沒資格進東宮,就別說阿金他們了。

  而以阿金幾人的身份,也不可能在夜樓有包間,專屬包間更是想都別想,現在有人告訴他們有這麼個機會擺在他們面前,他們當然相當樂意。今天在東宮演出的樂隊他們自然知道,能夠聽聽這些大師級人物的演奏,從中學點,對他們以後的發展大有好處。

  「喂,阿金,真的是衛先生邀請的我們嗎?」樂隊的鼓手王澤快速套著衣服,問道。雖然夜樓那邊的人都喊衛棱為棱哥,但阿金他們幾個現在碰到衛棱的話都直接喊衛先生,帶著些敬畏意思。

  旁邊其他幾人也等著阿金多說明下。

  「電話是衛先生打過來的,他只是問我們去不去看演出。至於包間……」阿金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衛棱好像並沒有讓他們去自己的專屬包間。

  「算了,過去了再說吧,能去包間看就不錯了,平時別說包間,就連進「東宮」消費的錢都沒有,知足吧。」

  雖然沒說,但阿金直覺與那隻貓有關,他有自知之明,發出邀請的肯定不是夜樓的人,不然不會一直等到現在才說,就連他們出成績的那段時間也沒聽到那邊發出的邀請動靜。而衛棱的話,真要論關係的,衛棱和他們的熟悉程度還比不上那隻貓。

  等阿金幾人來到夜樓時恰好碰到與阿金他們同在一個區表演的一個樂隊,都是年輕人,競爭意識強,平日裡演出與否這兩支樂隊都有較真的意思,見面後不免要相互刺幾句,不過現在是在夜樓門口,雙方還收斂了些。

  阿金他們現在正趕時間,不可能讓衛棱在那邊多等,叫住正準備繼續刺的王澤,抬腳進入夜樓。他們沒資格從側面的那個專用門走,只能從正門進去,然後在裡面人的帶引下走。

  由於衛棱已經打過招呼了。夜樓的人對阿金他們也熟,認出來後帶著直接往樓上去。這讓那個還沒走遠的樂隊愣了好半天。

  包間這裡也就阿金來過,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很緊張,平時話比較多的王澤都將嘴巴閉得緊緊的,生怕出了岔子。

  前面的人帶著阿金幾人一直往前走,走過衛棱那間的時候,阿金心想:果然不是衛棱的包間。剛想到這裡,阿金就見前面的人抬手敲了敲旁邊那間的門。

  輕輕的一聲響,門開了。

  前面的人示意阿金幾人可以進去了。

  嚥了嚥唾沫,阿金幾人整理了一下衣服,生怕待會兒見到大人物的話給人造成什麼不好的印象。

  可是,他們踏進門之後,入眼的佈置差點驚掉五人的眼珠子。

  這……也太另類了,與他們心中想像的完全不同。

  那個吊著的毛老鼠是怎麼回事?

  那個貓腳掌樣子的軟榻又是要表達什麼?

  還有,牆上的那些畫是啥?!

  這難道是給小孩子準備的?

  堂堂夜樓竟然有這種地方!這是五人進來的第一個感受。而當他們看到淡定坐在沙發上的那隻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隻貓,對他們來說,似乎就是為了顛覆他們認知而存在的。

  「隊長。」後面王澤戳了阿金一下,低聲道。出來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總有些看人臉色的技巧。可對上一隻貓,他就無從下手了。

  阿金頓了頓,心裡大概有了些想法,走向鄭嘆所在的沙發那邊,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

  鄭嘆瞟了他一眼,將面前茶几上的一盤堅果推向阿金。

  阿金看了看盤子裡的各類堅果,開始剝,剝好的並沒有吃,而是放在鄭嘆面前的另一個小盤子裡。

  阿金身後的四人:「……」這是要伺候的意思?

  這時,衛棱從隔壁過來了,進來之後,跟阿金幾個簡單說了下,大意就是,他叫他們過來,純粹只是為了讓他們陪這隻貓,順帶著他們也能聽聽演出。

  交代之後衛棱就回隔壁去陪老婆了,現在外面的演奏已經開始。

  除了阿金之外,另外四人有些拘束和無奈感,語言不通,物種不同,總覺得很尷尬。不過,見阿金這樣,也不好閒著,都過來幫著剝。

  鄭嘆只對阿金比較熟悉,其他四人見面的次數也少,不過,現在看來,這幾人還挺會來事,即便面對一隻貓,面對現在的這種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場合,也能盡量鎮定下來應對,並沒有太多的小動作。

  總的來說,鄭嘆現在對這幾人的印象還不錯,想著到時候再過來的話,把他們幾個叫過來幫著剝堅果也行,這是個互利的事情,鄭嘆來這裡只是為了散心,阿金他們則可以更好地聽一些東宮的大師們演奏。

  鄭嘆在這裡的消費不需要他付錢,全都是免的,其實也消費不了多少,他現在不敢喝酒,喝了回去鐵定挨罵,只是聽聽演出,吃點小零食的話,成本對於夜樓來說簡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等幾人剝了半盤子的時候,鄭嘆抬爪將剩餘的那些堅果又往阿金那邊推了推,然後吃了幾顆開心果,便來到窗口邊,看向下方的演出現場。

  「貓還吃這個?」王澤張嘴無聲地問阿金,小心指了指茶几上那個小盤子裡裝的剝好的各種堅果。

  阿金甩了他一眼,示意王澤別亂說。然後便也來到窗戶旁邊,看著下方的演出。他們過來,最主要的目的本就是為了看演出。

  很快,五人就一掃剛才的無奈和尷尬感,看著下方的表演,五人還交流一下心得體會,說說自己的差距。

  鄭嘆對音樂欣賞沒啥興趣,他往下看的時候,主要看一看那些長得不錯的妞,比如那位穿著職業裝束的白領麗人,又比如那位看起來挺清純的學生妹,再比如……

  臥槽!

  鄭嘆的視線掃到一處的時候,滯住了。

  他看到一個熟人。

  那個「高級騙子」!

  那人正端著一杯酒與一個大波浪卷身材火辣的美妞說著話。雖然依舊維持著那副「我很紳士我很優雅」的樣子,但鄭嘆覺得那人心裡估計在想著這樣那樣啪啪啪。。。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6 20:55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5-2 09:30
第二二六章 冤家路窄

    鄭嘆挺意外會在夜樓見到這人,在「東宮」消費可不是個小數目,那人難道真不缺錢?

    這年頭,騙子比一些人坐辦公室苦拼的大部分白領可過得滋潤多了,開過豪車,泡過高質量妹子,還經常流連於一些高消費場所,就算是鄭嘆,也不得不感嘆下這其中的差別。

    那人並沒有發現鄭嘆的視線,或許,即便發現了,在下面那個場所,對方已經習慣了吸引眾多注意力。

    其實,從光線和角度來看,下方的人並不容易看到上方包間的情形,鄭嘆並不怕被人看到,相比起那些他欣賞不來的音樂,他更好奇這個騙子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今天東宮的演奏在十點半左右結束,一些人會離開,而對於另一些人來說,他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現在仍舊活躍,並將一直活躍到淩晨兩三點。衛稜這個有家室的人不會在這裡久待,帶著老婆就準備離開,鄭嘆肯定跟他們一起,不然他不好回去。

    在停車場,衛稜開車的時候,一開始並沒有將窗戶關嚴,在裡面待久了之後,多呼吸下空氣,也讓腦子吹清醒一點。

    現在夜樓周圍的車多,開出去上大道還得要點時間。鄭嘆立起來,從半開的後車窗看著外面。他掃了周圍一圈,視線落在前面不遠處一輛車旁邊。

    鄭嘆沒看到那車是什麼牌子,也記不住一些牌子的車型,不過,鄭嘆能夠確定那輛車也不是便宜貨。與核桃師兄他們要找的豪華跑車不同,這輛偏商務一些,也穩重點,倒是更適合現在那騙子扮演的身份。

    鄭嘆沒想到搭衛稜的順風車出來散個心也能踫到那「高級騙子」兩次。說冤家路窄,有點太過,畢竟沒什麼仇恨。

    此刻,鄭嘆眼中的高級騙子正很紳士地為那位身材火辣的女士開車門。關上門走過去駕駛座那邊,正準備拉開車門,頓了頓,他朝旁邊緩慢開過的車看去。

    夜樓外面的霓虹燈和路燈都開著,光線角度恰好能照在鄭嘆那露出半開車窗的貓頭上,以夜樓外面燈光的亮度,只要不是有視力障礙的人看過去都會看清楚車窗那兒的貓頭。

    前一刻還想像著待會兒怎麼啪啪啪。後一刻就恨不得砸方向盤的某人又朝緩慢駛過的車子後車窗那兒仔細看了兩眼,頓時心裡不淡定了。草!真是邪門兒了!

    鄭嘆看不到那人的眼神,對方的眼鏡反射的光線將眼睛遮住了,不過,鄭嘆發現那人在看向自己這邊的時候有短暫的僵硬,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能的事物一般。只不過對方很快就掩飾住了,彷彿剛才的那稍縱即逝的僵硬只是霓虹燈下的幻覺一般。

    開出夜樓的停車場,車速加快,車窗也關了起來,鄭嘆朝後看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那人的車。

    雖然今晚上出來一趟踫到那人兩次,鄭嘆也並不認為和那個騙子會有什麼交集。想那騙子也不至於騙到焦家這邊來。

    回大院後,鄭嘆的生活依然是平常的步調,該幹嘛幹嘛,並沒有因為那個騙子而掀起什麼漣漪。

    春暖花開,蟲子也多了起來,看看周圍活躍的那些鳥就知道了。不過,在大院周圍,活躍的不僅只有鳥,還有貓。

    警長和阿黃見到地上那些蹦踏的小昆蟲就好像二筒見到了牠喜歡的便便一般激動。

    而被自家老太太打發出來活動活動的大胖大概是想找個安靜的不被打擾的地方睡覺,於是便就近爬上了那顆海棠樹,再於是,便有了鄭嘆見到的「一隻狸花壓海棠」的畫面。

    這顆海棠樹在鄭嘆眼中並不怎麼粗壯,聽說很早以前這裡其實有一條小道,小道兩旁都種著海棠樹,只是後來學校修建的時候將大多數海棠樹給挖走了。留下少數幾棵,這麼些年下來,成活的也就這株了,現在這唯一一棵海棠樹卻被大胖這個胖子壓著。鄭嘆瞧那枝條都像是要斷掉的樣子。

    果然,貓對植物來說,也是一大殺器。貓經常活動的地方,植物得耐咬耐撓還得耐壓。

    在大院裡看警長牠們吃了幾隻不知道是什麼物種的小昆蟲之後,鄭嘆跑出門遛彎。大好的時光果然得出來晃悠下才覺得一天如此圓滿。

    經過附屬醫院後,鄭嘆沿著街道邊上的那些花壇和圍牆走動,靠近醫院的地方並不吵鬧,這邊雖然也有條商業街,但離這裡還有些遠,而且並不與醫院在同一條線上,中途得拐彎。

    鄭嘆沒拐彎,直接沿著這條街道直走。按照地圖上說的,前面再走點能看到湖,這個湖可不小,周邊也開發出來一些房產,以前聽二毛說過,他那位姑姥姥就安置在靠湖的房子,只是不知道到底在哪個湖,畢竟,楚華市的湖可不止那麼兩三個。

    沒怎麼想去找二毛的姑姥姥,那個老太婆太難伺候,鄭嘆可沒心情去拜訪。

    走過一個大酒店和周邊的一些小店鋪,鄭嘆便看到了地圖上所標明的一片住宅區。鄭嘆跳上路邊的一棵大梧桐樹看了看,這個住宅區一部分是小型的別墅群,另一部分則是高高的電梯房。聽說楚華大學有些老師就是在這裡買的房,離學校近,環境也不錯,不吵鬧。

    有次鄭嘆還聽焦爸說過有意向在這邊買房來著,他有個同事原本在這裡買了房,後來因為工作調動,打算賣掉,焦爸過去考察過,覺得那邊的鄰居不怎麼樣,當時也就沒買。

    不過鄭嘆倒是慶幸焦爸沒買,相比起來,他其實還是更偏向於東區大院那邊。對鄭嘆來說,住的地方小無所謂,重要的是玩的地方,以及玩伴。

    從旁邊的圍牆翻進去,鄭嘆沿著裡面的一些小道走。這裡面的綠化確實不錯,難怪焦爸也會看中這裡,聽說當年還請了搞園林設計的老教授過來,綠化方面自然還是有些水準的。

    一隻小京巴在牠家院子裡叫著,看到鄭嘆之後叫得兇猛,可惜出不來。鄭嘆也沒理牠,依然饒有興致看著周圍的房子和佈局。

    這片住宅區已經建起來幾年了,樹上枝葉繁茂,鄭嘆還看到幾隻貓在那邊玩,見到鄭嘆之後,那幾隻貓沒有表現出太強的敵意,頂多警惕加好奇,似乎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帶著陌生氣息的傢伙很意外。

    對方沒敵意,鄭嘆也沒有打架搶地盤的心思,各走各的路。

    靠湖的住宅區,在離湖不遠的地方都建起來高高的圍欄,圍欄外是一條能容納兩輛車同時通行的道,道那邊又是一條綠化帶,再那邊才是湖。湖邊各種警示牌加欄桿,這周圍可發生過不少掉湖事件。

    從住宅區出來,在臨湖的這條道上走了走,鄭嘆跳上一棵樹,往周圍看了看,辨認下前面的路。

    沒想,這一看。還真讓鄭嘆找到個感興趣的物體。

    那是一輛車,高檔車,還挺眼熟。鄭嘆不太確定是不是那天在夜樓見到的那輛,便跳下樹,穿過圍欄往那邊過去。

    車停的地方依然是別墅群區,其實這地方的別墅,長得都差不多,除了那幾棟戶主特意花大工夫裝修的之外,差別並不大。鄭嘆看了看那棟別墅的門牌號,支著耳朵聽了聽裡面的動靜。

    屋裡有人聲,兩個人的談話,一個正是鄭嘆眼中的騙子,而另一位,則是鄭嘆在醫院見過的那位老太太。這兩人談話的氣氛應該還挺輕鬆。鄭嘆聽到那老太太笑了。

    原來這老太太就住在這裡。

    大門關著,但旁邊的窗戶並沒合上,鄭嘆在窗戶下聽著裡面人的對話,大致的內容好像是。因為公司同事出了點事情,那個「高級騙子」將同事送去醫院看了看,又送回家來。那位同事是個美人,這一幕又恰好被外出散步的老太太看到了,一瞧是熟人,便招呼來家裡喝杯茶。

    聊著聊著那人便聊起了自己的奮鬥史,鄭嘆聽著雞皮疙瘩直冒,那人將自己塑造的形象簡直就是人們所說的「別人家的孩子」,窮苦出身身世淒慘,成績優異吃苦上進,敢拼搏,有能力,進大公司,得老總重視,最終成為社會精英,順便爆一些這過程中的酸甜苦辣,這也讓老太太看對方的眼神更和藹了。

    鄭嘆心裡「呸」了一聲,簡直放屁!當初山上那個偽裝成富二代窩囊廢的又是誰?

    那人倒也沒一直說自己的事業成功史,事業之後該說戀愛史了,這不就談起來今天送過來的那位女同事。

    鄭嘆越聽越不對勁,這人瞎編的功夫真是爐火純青,要不是見過另一面,鄭嘆還真會和老太太一樣被蒙住。話說回來,鄭嘆真挺好奇這人編故事的時候面上是不是也裝作一副羞澀的樣子?那種厚臉皮羞澀得起來麼?

    想了想,鄭嘆跳上窗臺,朝裡面看去。

    還別說,那人笑得確實帶著些許靦腆,老太太被逗得想起了往事。

    「想當年……」老太太正準備說下自己曾經經歷的故事來鼓勵一下面前這個年輕人,卻沒想,微微側頭看向窗外的時候,發現窗臺上站著的黑貓。

    「喲,這是不是那隻?!」老太太的注意力立馬轉移了,招呼家裡的保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食物拿出來餵貓。

    而坐在沙發椅上端著一杯茶作聆聽狀的某騙子此刻面上忍不住抽了抽,雖然翻湧的情緒沒表現出來,但心底已經問候了羊駝駝整個群體。

    麻!痹!的!

    他好不容易引起老太太的話頭,這看著就要套出話,卻被這隻黑貓給打亂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6 21:24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5-3 02:20
第二二七章 你他瑪在逗我麼
  
  鄭嘆在老太太的邀請下,淡定地邁著步子跳上旁邊的一張沙發椅趴下,保姆本來想說什麼的,見老太太不介意,她也就不出聲了,不過心裡想的是,待會兒晚些時候出去買點跳蚤藥之類的東西回來,聽說外面那些貓身上跳蚤賊多,也不知道會不會將跳蚤帶進來,以防萬一,還是多做防備的好。
  
  鄭嘆察覺到了那位保姆對自己的態度不怎麼好,但也沒惡意,頂多有那麼點小計較,可以忽略。
  
  保姆將一小碗溫溫的魚湯放在沙發椅旁邊的小茶桌上,鄭嘆嗅了嗅,沒吃。他現在不餓,而且,在外面的時候,他也不會亂吃東西,其實最重要的是,那碗裡面放著半個魚頭,鄭嘆不喜歡吃魚頭。
  
  保姆看向老太太,詢問是否要換個其他食物。
  
  老太太瞧了沙發椅上的貓一眼,擺擺手:「暫時先放著吧。」說完老太太又看向那人,「這貓就是我住院的時候見過的,我覺得和這隻貓挺有緣的,之前就在猜是不是周圍誰家養的貓,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踫到。」
  
  坐在另一張沙發椅上的人雖然面帶微笑地聽著老太太感慨,其實他自己心裡也咆哮著,他倒不覺得與這隻貓有什麼「緣分」,只覺得自己和這貓真是氣場不和,冤家路窄。老太太還在感慨醫院和家裡都踫到這隻貓的巧合和運氣,那這樣說的話,他就更得感慨一番了。
  
  離楚華市走高速都得數個小時車程的山區地方能踫到這隻貓,來楚華市在醫院能踫到。去晚上出去High一下也能踫到,現在出來找目標任務聊個天套個話他瑪的還能踫到!這該怎麼說?還「緣分」?貓屎的「緣分」!
  
  這貓他就蹲在那裡,也不叫喚,不吃東西,就那樣看著你。好像在鄙視笑話你一般,那眼神彷彿就在說︰編,你他瑪再接著編啊!
  
  那人毫不懷疑,這隻貓跟年前遇到的那隻是同一隻,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這麼多年,第一次踫到這樣邪乎的貓。
  
  「哎。小高。剛才說到哪兒了?」老太太終於將話頭又轉了回來。
  
  鄭嘆看向那位「小高」,他記得,核桃師兄手上那張假身份證上可不姓「高」。
  
  「小高」顯然也注意到兩步遠處沙發椅上那隻貓看著自己的眼神,雖然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氣氛和情緒已經變了。但「小高」的道行不錯,就彷彿沒有經歷剛才黑貓的事情也沒有見到那隻黑貓的鄙視眼神一般,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繼續維持著剛才的表情和語氣,說道︰「您剛才正準備說下您曾經的故事呢?」這年頭,出來混的誰不是厚臉皮。再加上夠硬的心理素質,足以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哦,是,說到這兒了。」老太太撫了撫衣服上的褶皺,深呼吸,似乎開始回想。
  
  「小高」將茶杯輕輕放下,生怕打擾了老太太的回憶一般,並沉下心來專注地準備聽老太太的往昔故事,來確定這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這是他第三個懷疑目標,也是可能性最大的一個,如果能確定,這筆單就能順利完成了。
  
  就在這兩人都開始再次醞釀情緒的時候。
  
  「叮叮叮叮」的勺子攪動的聲音響起,將老太太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回來。她抬頭看過去,只見那隻黑貓正立起身,前爪一隻撐著沙發椅的扶手處,另一隻爪子正撥弄著擱在旁邊小茶桌上的那碗魚湯裡的瓷勺。
  
  老太太沒責怪鄭嘆,反而還笑得和藹,抬手摸鄭嘆的貓頭,被鄭嘆躲過去了,不過也沒再撥弄勺子,看似很安分地坐在沙發座上。
  
  等老太太又開始跟「小高」談起一些往事的時候,鄭嘆那邊又開始叮叮噹噹折騰。
  
  鄭嘆猜測這人估計是想從老太太這裡套些話,鄭嘆對這位老太太的印象很不錯,相反的,看到面前這個帶著厚厚偽裝面具的裝逼青年,鄭嘆就忍不住要給他添堵。
  
  很顯然,鄭嘆添堵成功。
  
  就算「小高」面上依然維持著趨近於完美的偽裝表情,但在他其實恨不得捂著胸口吐一口老血。很多時候,機會不是那麼容易來的,不能顯得突兀,不能讓人起戒心,錯過一次就得再等待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找到下一個良好時機。
  
  對「小高」來說,這次接的單子在他看來,進展到現在,已經沒什麼難度了,套個話,容易得很,可沒想到,自打這隻貓出現之後,就不那麼順利了。
  
  瑪的,他就是跟黑貓犯沖是吧?難怪總聽人說遇到黑貓不吉利,容易倒楣,「小高」現在深有體會,那天晚上遇到這隻黑貓後,從「夜樓」離開,走半路車胎還爆了一次,倒楣催的。
  
  被鄭嘆接連打斷幾次之後,老太太也沒了繼續回憶的興致,但對鄭嘆並沒有什麼不滿情緒,只是對「小高」說道︰「年輕人,要抓住機會,我當初年輕的時候就錯過了,就算現在後悔,也無濟於事。」
  
  「小高」眼裡微微閃了閃,不過沒有繼續問太多,時間也過去這麼久,便很禮貌地跟老太太告辭,離開的時候看似不經意地瞟了沙發椅那兒看著這邊的黑貓一眼。
  
  鄭嘆跟他對著瞪,不過,直覺告訴鄭嘆,這傢夥其實一肚子壞水,估計想著以後怎麼反擊呢。
  
  在「小高」離開之後,老太太將鄭嘆帶到後院那裡看她種的花,還讓鄭嘆有時間可以過來陪陪她。老太太其實沒指望面前這隻貓能聽懂什麼,她只是有時候想找個合適的傾訴對象,尤其是在回憶起往日的一些事情的時候。
  
  老太太坐在後院的籐椅上,感慨了一句「都快六十年啦」。
  
  鄭嘆不太明白老太太這感慨是什麼意思,不過,想了想,估計與那個「小高」過來試探的目的有關。可惜老太太現在不想說了。沒事,以後什麼時候興起過來這邊遛彎的時候,來這裡蹭吃蹭喝,估計就能聽到老太太再憶往昔了。
  
  而另一邊,離開老太太這棟別墅的「小高」開車沿著湖邊準備從這條道離開這片住宅區,這時候他手機響了,「小高」便將車停在旁邊,看著顯示屏上顯示的「金龜」,接通電話。
  
  「喂,六八,你現在手頭忙不?有個單子我這邊接不了,看看你有沒有興趣。」那邊的人說道。
  
  「說說。」老太太口中的「小高」,電話那頭的人口中的「六八」說道,語氣不復剛才面對老太太時的那般謙遜,此刻顯得更隨意,似乎沒多少事能放在眼裡一般。
  
  聽到那頭的人說了幾句後,「六八」打斷道︰「錢太少,事太無聊,不接。」
  
  「那好吧,我也猜到你會拒絕,我再去找別人。」那位「金龜」說道。他其實在決定打電話的時候就想到「六八」估計看不上這單,這筆單子的酬勞對於其他人來說是個大單了,但對於「六八」來說,還比不上他五年前玩的小單。
  
  「六八」這人在「私人偵探」這個行業圈子裡是一個知名人物,聽說此人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開始通過幫人抓小三找證據撈錢了,到現在可謂是經驗豐富,領悟力還強,接單的成功率相當高,保密性做得好,嘴巴嚴,同樣的,報酬也高。就算酬勞有時候高得離譜,找他的人卻仍舊絡繹不絕。
  
  在國內,其實有法規明文禁止私家偵探存在,所以到現在這個行業也無法光明正大「上戶口」,但社會現實又有私家偵探發展的必要,也容易鑽空子,這年頭靠這行吃飯的人也愈發多了。不過,哪個行業也得分個三六九等,而在這個特殊行業的圈子裡,「六八」算是一個傳奇人物,關於他的傳說太多,流言也多,只是侷限於這個小圈子裡而已,外面的人並不瞭解。
  
  從一開始的小打小鬧,到現在只接一些大單,「六八」可以說已經站在了這個圈子內金字塔的高處。
  
  至於「金龜」,這同樣是個代號,論名氣遠比不上「六八」。「金龜」現在在一家婚姻問題諮詢事務所打醬油,而暗地裡也接一些諸如調查二奶,離婚取證之類的活,這些活做起來容易,來錢也快,一般也不會惹出什麼大麻煩,有時候踫到一些有錢的,也會大撈一筆。

  當然,「金龜」知道,他們現在做的這些不過是「六八」玩剩下的,說起來,「六八」還能算「金龜」的半個師父,只是單論年紀的話,「金龜」比「六八」其實還要大十歲。
  
  「怎麼,踫到麻煩了?不會又有哪個不長眼的得罪你了吧?」「金龜」從對方的話語裡知道這人心情不太好。
  
  「六八」嗤笑一聲,「說得跟我是洪水猛獸似的。」
  
  「哪啊,洪水猛獸都低估你了,我想想,上個得罪你的人跟他老婆啪啪啪的時候突然暈倒並雄風不振;上上個得罪你的傢伙採訪的時候突然咳血不止引得公眾各種猜測而面子裡子丟得一干二淨;上上上個得罪你的傢伙跳舞的時候胳膊突然折斷,在醫院住著不知道現在出來沒有,哎,這還是我知道的,我相信並深刻相信這些人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還有大部分我不知道的人。」
  
  「所以?」
  
  「所以,嘿嘿,我就好奇,這次又是哪個倒楣鬼得罪你了?」
  
  六八嚼著口香糖,吹了個泡泡,等泡泡啪的一下破裂,才緩緩道︰「一隻貓。」
  
  「啥?」
  
  「我說,這次給我找麻煩的,是一隻貓。」
  
  「……你他瑪在逗我麼?!」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3 20:14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5-4 08:25
第二二八章 四聲杜鵑
  
  雖然這一人一貓兩看相厭,但「六八」這個人在完成手頭的事情之前,一般是不會去顧及其他的,就算與誰有私仇看誰不順眼,也不會立馬就去報復,手頭的事情要緊。
  
  因此,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裡,鄭嘆的生活依然平靜。有時候也會去湖邊的住宅區那邊晃悠一圈,下午過去的話,還能混一頓下午茶,暫時填填肚子,而鄭嘆所要做的就是聽聽老太太的傾訴。
  
  老太太的兒子經常會去看望她,就算去不了的話也會打電話問候,家裡請了保姆,專門照顧老太太,對於老太太來說,除了外出散步,在家裡吃喝睡覺之外,都無聊得很,也不能遠行,因為身體還沒完全康復。於是,鄭嘆成了一個很好的傾聽對象。
  
  從老太太那些話裡面,鄭嘆知道,那個「小高」又來過兩次,只是鄭嘆沒踫到而已。老太太說和「小高」相談甚歡,鄭嘆一聽這評價就知道,老太太肯定被套出話了,一般相談甚歡的時候是沒有太多的警惕和防備的,想想那個臉皮厚演技高超還一肚子彎彎繞繞的「小高」,再看看老太太,可想而知,在沒有鄭嘆從中搞破壞的時候,是怎樣的「相談甚歡」的場景,「小高」估計高興死了。
  
  不過,近些日子「小高」倒是沒再出現。沒了「小高」跟老太太聊天,偶爾鄭嘆過來的時候便會聽到老太太那些感慨,以及她那些因為小高的緣故而回想起來的深藏在記憶裡的事情。
  
  老太太說。在年輕的時候也曾有個段戀情,差一點就修成正果,可惜後來因為一些緣故分開了,雖然雙方還是通過書信交流了幾年,但又一場意外事件發生,自那之後,老太太搬來楚華市,而對方也沒了音訊。
  
  鄭嘆覺得,老太太現在應該是相當寂寞的。雖然她兒子一直記掛著她,但也因為事務太過繁忙。老太太心疼兒子。沒讓他總過來,還讓兒媳婦多照顧照顧他,她這邊只需要請個保姆就行了。至於孫子,現在已經被送往國外讀書,常年不見人影。偶爾才打個跨洋電話過來。
  
  鄭嘆聽過大院那些老頭老太太們說過,現在的人,動不動就喜歡將老父母送去敬老院,省事,但他們這些老頭老太太自己是老死也不想去敬老院的。鄭嘆不知道敬老院是什麼樣子,只是常聽大院的人閒聊的時候知道很多老人很排斥那地方。
  
  那裡不像新聞報紙裡說的那樣好,有些老人每天都只能呆坐在窗前,默默地看著窗外,或許他們還盼望著自己的親人能經常去看望他們,但大多數時候應該是失望的。還有些老人,隨著年齡增長,記憶力衰退,在養老院待久了,連親戚都不認識,再久一點,親生兒子女兒也可能會忘記。
  
  有條件的家庭,比如老太太她家,兒子是楚華市有些名氣的企業家,也夠孝順,雖然不能常過來,卻恨不得給老太太請十個八個的保姆。
  
  當著兒子兒媳婦的面,老太太肯定是各種好,但心裡其實是挺寂寞的,保姆,畢竟不是親人。
  
  「小黑貓啊,你說,我是不是也該養隻貓狗之類的小寵物?不過我這把年紀,不知道還能活多久,要是到時候照顧不來怎麼辦?」老太太看著鄭嘆道。
  
  鄭嘆避開老太太伸過來要摸貓頭的手,心想著︰老子哪裡小了?
  
  像這位老太太這樣情況的,鄭嘆其實也見過不少,大院裡也有很多老伴早去兒子女兒都不在身邊的老人,比如大胖牠家老太太。不過大胖牠家的老太太雖然住的地方比這裡要小,住宿條件也沒這裡好,但老太太過得還挺舒暢,在家有大胖陪著,在外還有大院裡的各個老頭老太太聊天唱戲說笑話,比面前這位真的是好太多了。也難怪大胖牠家的老太太只願意留在大院裡,不答應兒子搬出去。
  
  
  這日,鄭嘆又遛彎遛到那片住宅區,從鐵柵圍欄鑽進去準備看望老太太聽她嘮叨的時候,發現今兒屋裡竟然非常熱鬧。
  
  屋外停著幾輛車,還都是百萬級的高檔車,看了看車牌,有兩輛不是本地的,南城的車牌。
  
  屋裡坐著幾個人,鄭嘆只認識老太太她兒子和兒媳婦,另外幾人都不認識。老太太的兒媳婦,那位總看鄭嘆不順眼的中年婦人,此刻笑得面上一片燦爛,整個透著一股子難得的親近意味,兩位中年男士面上也掛著笑意,他們幾個在談話,但聲音卻不大,不吵鬧。
  
  不過,老太太呢?
  
  鄭嘆在門口探出頭看著裡面,老太太他兒子見狀,招呼鄭嘆進去。中年婦人眼裡的不快閃過,她覺得有貴客在的時候讓這樣一隻黑貓進去不太好,但她也不好駁丈夫的面子。
  
  鄭嘆想了想,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去,張望了下,沒見到老太太。
  
  「你們家養的貓?」那個陌生的中年人問道。
  
  「不是,不知道誰家的,不過我媽說和這貓有緣,當初在醫院的時候……」老太太他兒子將事情簡單說了下,引得那兩位驚訝不已。
  
  「雖然看著不像是什麼名貓,但也不像是流浪貓,長這麼壯,還不怕人,瞧著還真挺有靈性的。」那個陌生人笑道。
  
  鄭嘆聽著這倆的話,沒急著找老太太了,他看到一樓有一間房關著,那裡是老太太平時午休的地方,現在估計在裡面。從這些人的談話裡面,鄭嘆還得到一個資訊——房間裡除了老太太之外,還有個小老頭?!
  
  鄭嘆的八卦之心頓時燃起,前兩天還聽老太太感慨著往事如煙,現在就多了個老頭,這是要給老太太找老伴的節奏啊。
  
  不過,越聽這幾人聊,鄭嘆越覺得不對勁。敢情現在這個老頭就是老太太前段時間總感慨的那位,聽說這倆老人在年輕時還訂過婚,後來卻各奔東西,從分開到現在已經過去快60年,依客廳裡幾位的談話看,有讓如今單身的兩位老人再次走一起的意思。
  
  其實,讓鄭嘆最驚訝的並不是這兩位老人時隔近六十年重新走到一起,而是那個陌生中年人和老太太她兒子談起「小高」的時候所說的話。
  
  那中年人說「小高」是他公司某部門經理,前段時間業務上與老太太的兒子有聯繫。現在被調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不再負責楚華市這邊的一些業務,很快會有新的人來與這邊接洽。聽到對方這麼說,老太太他兒子也不再多問,還誇贊「小高」是個很好很有能力的年輕人。
  
  鄭嘆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陌生中年人。對方沒有過多談及「小高」的意思。說會兒就呵呵過去了。鄭嘆結合之前的一些事情想了想。再聽聽這裡幾人的談話,推測大概是那個陌生中年人因為父親的關係想找人了,於是便聯繫了「小高」。至於這其中「小高」和對方怎麼做的交易,怎麼混了個「部門經理」的頭餃,又是怎麼查到這裡來的,鄭嘆並不清楚,也不需要弄清楚,更不相信那個陌生中年人所說的「二老相認」是巧合事件,他只看現在的結果就行了。
  
  不管怎麼說,無論「二老相認」這件事是不是對方計劃的,現在二老相認重新走到一起,對雙方老人來說都是好事,這兩位成功人士的商業合作估計也會更進一步,怎麼看都是好事。
  
  鄭嘆沒在這裡多待便離開了,估計兩位時隔近六十年再次相聚的老人肯定會多聊聊。
  
  對鄭嘆來說,老太太那一家子只不過是生活中的過客,他不需要耗費太多的精力太多的感情在那些人身上,即便他們家財萬貫身份不凡。真正重要的還是焦家人。
  
  
  晚上,焦家三人和一隻貓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裡正在放的武俠劇,鄭嘆看得昏昏欲睡,直打哈欠,突然聽旁邊的小柚子道︰「裡面那叫聲不對!」
  
  鄭嘆看看電視上放著的畫面,支著耳朵聽了聽,電視裡放著的畫面是主角在一處深山之中,背景音則是鳥叫,其中還有幾個畫面專門放的是那些鳥。鄭嘆仔細瞧了好幾眼,沒感覺這鳥和叫聲有什麼不對的。
  
  焦遠若有所思:「你是說裡面那只鳥應該是大杜鵑,可電視裡放出來的卻是四聲杜鵑的叫聲?」
  
  「嗯!」小柚子點頭。
  
  「嘿,這你都看得出來,真仔細,我剛還沒發現呢!」焦遠激動地拍了下大腿,然後跑主臥那邊在焦爸的書櫃那裡抽出一本書翻了翻,開始跟小柚子討論起杜鵑屬的幾種杜鵑的區別以及哪種是「布穀鳥」來。
  
  焦媽對這些並不瞭解,但是她對倆孩子的行為不反對,有時候較真也是一種優點,看電視偶爾找個bug也不錯,至少能讓他們多學點東西。至於鄭嘆,他倒是在學校裡見過這類鳥,還聽牠們叫過,四聲一度的那種,也就是小柚子所說的四聲杜鵑。
  
  鄭嘆正想著明天在外面溜達的時候仔細瞧瞧那幾隻總在大院周圍蹦踏的杜鵑鳥,就聽到那邊焦遠念道︰「布穀鳥與燕子都是男根的象徵,古代農村在春節對其祭,以祈生育……」
  
  焦遠還沒念完,焦媽就一巴掌拍了過去,強行將焦遠手裡的書抽了出來,放到書架最高的那一格。
  
  「好好看電視,不看就洗澡去睡覺!」
  
  見焦媽發話,焦遠撇撇嘴,來客廳坐下,小柚子也沒多說,她其實不太懂剛才焦遠念的那句話,但看著焦媽一臉的無奈臉色,還是沒開口問焦遠。
  
  鄭嘆扯了扯耳朵,小孩子太較真也不是個省心的事。
  
  
  次日,鄭嘆今兒沒往湖邊的住宅區那邊跑,不想過去打擾老太太敘舊,便開始到處溜達著尋找昨晚上倆孩子說的四聲杜鵑來,沒想到平時總見到的那類鳥,今兒找半天一隻都沒見著。
  
  鄭嘆打算換條道繼續再找找,突然腳步一頓,看向斜前方。在十多米遠處,站著個人,昨兒還聽說這人被調到其他地方去了,今天就在這裡見著。
  
  站在那裡的正是「小高」,此刻這人不再是一身精英裝扮,雖然戴著眼鏡,但卻並不是之前那個金絲邊眼鏡,而是黑框的板材眼鏡,穿著休閒運動衫,斜挎著個十來塊的包,頭髮沒上髮膠沒咋打理,看著就像楚華大學的學生。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6 22: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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