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變成貓 作者:陳詞懶調 ( 全書完 )

   
obluecrystalo 2013-10-12 09:57: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2 4505169
fr516488 發表於 2014-9-7 01:39
第三六六章 小沒良心的
  
  附屬醫院,老太太接到門衛的電話之後慌了。
  
  剛才李老頭打過針吃過藥之後睡著了,老太太在旁邊靠著椅子也瞇了一覺,病房裡其他醒著的人則因為外面天氣的變化討論著,都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看到一棵樹直接被風颳倒的時候,還是有人忍不住發出了大點的驚訝聲。老太太因為他們的驚訝聲而醒過來,李老頭也是。
  
  看到窗外的天氣之後,兩位老人立馬不淡定了,尤其是李老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小花還拴在門衛室那邊,現在又是颳大風又是下雨的,小花怎麼辦!
  
  還沒等老太太打電話過去,門衛就一個電話過來了。老太太在門衛那裡留過電話,所以,門衛在看到小花跑了之後就趕緊跟老太太打了過來說明下情況。
  
  小花跑了,這讓兩位老人很著急,但是又想到小花是跟著小焦老師家的那隻貓跑的,這讓兩位老人心下稍安。前幾天小花受傷的時候就是小焦老師家的那隻貓將小花給帶到寵物中心去治療的,小郭跟二老說過這事,李老頭還特意打電話給焦教授道過謝。李老頭私下裡還對老太太說:「人好,養的貓也好。」
  
  不過,外面的天氣情況實在不太好,李老頭安不下心休息,讓老太太將電話遞給他,他直接打給了焦爸。
  
  正在辦公室整理一份講義的焦爸看了來電顯示之後立刻接了起來。李老頭是生科院退休的老教授了,雖然李老頭研究植物。與焦爸的研究方向沒有多少交集,但院裡的老師們對李老頭還是很尊敬的。所以焦爸沒多想就接起來了。
  
  「喂,小焦老師啊,你們家的貓回去了沒?」
  
  李老頭將醫院這邊的事情簡單說了下,焦爸想了想道:「我現在在辦公室,先打電話問一問。」
  
  「麻煩你了,小焦老師你要是有消息就給我回一個。」
  
  掛斷電話之後,焦爸便打給家裡。
  
  一般來說。鄭嘆在家的話,看到座機的來電顯示上熟悉的號碼會按下接聽鍵,但是,響了半天那邊也沒接通。焦爸看了看外面的天氣,皺眉,又撥了焦威爸媽那邊的電話,以及馮柏金那邊的。都問了一下,結果馮柏金說鄭嘆早走了。
  
  在焦爸和李老頭尋找鄭嘆和小花的身影的時候,這倆還躲在雜貨店避雨。
  
  此刻,雜貨店裡氣氛有些詭異。
  
  原本囂張的兩個年輕人現在蔫了,一個被扭住手腕按在櫃檯上動都不敢動一下,只臉上因疼痛而表現得有些扭曲。一開始還放狠話,現在連個屁都不敢放,只希望這位長得一臉刻薄的店老闆趕緊將他們給放了。
  
  就像店老闆說的,想要放開,可以。要麼付錢買,要麼麻溜地滾。
  
  櫃檯上還有剛才那人掏出來的五十塊錢。但店老闆看了一眼之後就沒再看了,只注意著這兩個穿著有些另類的年輕人。
  
  站在旁邊的人嚥了嚥唾沫,他感覺外面吹進來的風有些涼,風裡帶著濕氣,這就更讓他感覺冷了。
  
  「我警告你,別太過分!」站在旁邊的年輕人抬手指著店老闆大聲道。但明顯的色厲內荏,手指都抖了。
  
  小花因為吹進來的雨水飛濺到鼻子上而打了個噴嚏,嚇得那人又抖了兩抖。
  
  賣笑賣不過薩摩耶,裝可憐裝不過巴哥,小花那張囧字臉上的面部表情並不多,對於不瞭解這種狗的人來說,最具威懾力的永遠是那個體型。
  
  這兩人思量著後面那隻大狗是不是在表現牠的不耐煩,這樣一想,心裡就更害怕了。
  
  店老闆不說話,就維持著一個表情看著他們,隨後站在旁邊的年輕人咬牙,掏兜,拿出二十二塊錢放在櫃檯上:「這樣好了吧?還不把我兄弟放了!」
  
  店老闆沒說話,也不鬆手,反而還又扭了一下,疼得那人大叫一聲。
  
  「七十二塊三毛,你們小學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站在旁邊的年輕人面上僵了僵,他沒想到這個店老闆竟然這麼較真,三毛錢都計較。
  
  「我沒三毛錢了,不信給你看!」說著那人掏了掏褲兜,將兜裡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左邊褲兜裡有個一毛硬幣,右邊褲兜裡有兩個老版的一毛硬幣。
  
  「……」
  
  站在旁邊那人哽了哽,沒想到還真有三毛錢。將三枚硬幣全放在櫃檯上,他看向店老闆:「這次可以了吧?」
  
  店老闆搖搖頭,看著那人道:「最後一次機會。」
  
  「疼疼疼!瑪的,你趕緊給錢啊!」被按住手腕的人朝自己同伴吼道。
  
  站在旁邊的人一臉苦悶地又放了一張五十的在櫃檯上,然後帶著自己同伴趕緊退開。
  
  那人還想將之前放在櫃檯上的那張五十拿走,卻發現一根手指已經按住了那張五十的一角。
  
  不甘地看了看櫃檯上的那張五十,那人「哼」了一聲,被同伴拉了拉,提過東西就往門口走,走時還想找根稱手的東西反擊一下,砸不了人砸一下店子也好,沒想一轉身腳就踢在一個貨架上,踩著人字拖的腳趾被撞得生疼,恨不得罵一聲娘,剛準備罵一句以宣洩下自己的憤怒和憋屈,就聽到身後傳來兩聲狗叫。
  
  「汪汪!」
  
  小花站起來看著這兩人,牠從這兩人身上感覺到不太好的意味,所以只是試探似的叫了兩聲,順便提醒下對方別往這邊來。
  
  小花趴那兒就顯得很大一團,站起來就感覺更大了,一舉一動都很惹眼。不過鄭嘆沒有阻止小花,他覺得,這兩個年輕人沒有那個膽子敢過來跟小花對抗,更何況。店老闆也不是個簡單的。一出手就能將人制住,真打起架來也肯定不弱。比起這兩個外強中乾的牛氣多了。
  
  兩個年輕人因為小花的狗叫聲而噎住,對視一眼,也不打算罵了,趕緊走人算了。
  
  「怎麼回事?」原本跑到屋後的房間裡睡午覺的人被兩聲狗叫吵醒,提著膽子打開門看了看。
  
  看到門口那兩人之後挑眉,找茬的?
  
  門口兩人一看店老闆還有幫手,更不願意呆在這裡,快步離開。連剛買的傘都沒撐開就跑進雨幕裡。
  
  從屋後過來的人繞開小花,貼著另一邊的貨架快步走到收銀台前。
  
  「怎麼回事,老闆,那兩人找茬?」
  
  「沒啥,倆小孩子,用不著多費心思。」店老闆將錢放進錢盒,只有櫃檯上最開始拿出來的那張五十的仍舊在原位。
  
  「喲呵。竟然敢用假錢,故意的吧他們,還找茬,老闆你怎麼將他們不揍一頓再放讓走?」
  
  「跟小孩子計較啥。」店老闆將那張假五十挪到櫃檯的一邊,用東西壓住,然後拿起螺絲刀。叼著煙,繼續修電風扇。
  
  這位店員剛睡醒,不打算再回後屋去,就拖過椅子坐在旁邊看店老闆修風扇,嘴裡還說著。他覺得剛才店老闆就應該好好給那兩個人上一課,那種成天在外吃喝玩樂欺軟怕硬不幹正事的人就該好好收拾下。
  
  「老闆。他們跟我差不多大呢,沒二十怎麼也得有十八了吧?還小孩子。」頓了頓,那店員又道:「老闆你說,小孩子和成年人的區別在哪?不是年齡嗎?」
  
  店老闆視線也沒從電風扇上挪開,咬著煙:「區別?小孩子在乎的是誰能帶他們去吃喝玩樂,而成年人在乎的是誰能帶他們成功。」
  
  店員撇撇嘴,不說對也不反駁,看了看放在門口的箱子,又道:「老闆,你這下雨漲價的行為沒人說嗎?」
  
  「有什麼好說的,車站過節還漲車費呢,下雨我漲個傘費又怎麼了?」
  
  「……我從您身上學到了什麼叫做趁火打劫。」
  
  「不!」店老闆拿著螺絲刀的手搖了搖:「我只是更形象地讓你知道什麼叫無奸不商。」或許對很多人來說,無奸不商是一個貶義詞,但對於很多商人來說則未必,比如店老闆自己。
  
  鄭嘆蹲在小花旁邊,聽著那老闆和店員的對話,覺得這老闆挺有意思的。
  
  「哎,老闆,你不怕這一貓一狗賴在這裡嗎?」那店員說道。一點都不怕被鄭嘆和小花聽見,在他看來,就算是跟在人身邊幾年的貓狗也聽不懂複雜的話語。
  
  老闆不吱聲。
  
  鄭嘆也當做沒聽見。
  
  貨架上,那隻白貓換了個地方蹲著,依然是居高臨下地盯著鄭嘆和小花,就算店老闆招呼牠過去,牠也沒動。
  
  在雜貨店裡呆了大概一個小時,雨漸漸小了,又過了十來分鐘,才停了下來,不過還是偶爾飄幾滴雨。
  
  天空亮了很多,但風還刮著,看遠處的天色,估計還有一場暴雨在醞釀。
  
  趁這空當,趕緊回去。
  
  鄭嘆一離開雜貨店,小花就站起來緊跟著往外走。
  
  走了走,鄭嘆回頭看向雜貨店。
  
  因為雨停了,店門又重新被全部拉開,收銀台那裡的情形站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店老闆測試著剛修好的電風扇,那隻白貓從貨架下來,跳到收銀台櫃面上。
  
  白貓那略帶犀利的眼神看向湊過來的店老闆,然後迅速一爪子過去,將店老闆叼嘴裡的煙給撥掉。
  
  店老闆這一個多小時裡煙可沒斷,他喜歡做事的時候叼著煙,感覺不叼根煙就渾身不得勁,幹活也沒氣力。
  
  被撥掉煙之後,店老闆也不惱,反而笑得有些嗆住。
  
  「咳咳,咪啊,這煙可不能浪費,十多塊錢一包呢!」說著店老闆趕緊將掉落在櫃檯上的煙拾起來又叼在嘴裡。
  
  又是一爪子過去,再次給撥掉了。
  
  「嘿,你個小沒良心的!」
  
  店老闆撿起煙吸了口,然後對著白貓吐了個煙圈。
  
  蹲那兒的白貓脖子往後仰了仰,大概是發現蹲著避不開吐過來的煙圈,卻又不想挪動,便抬起兩隻爪子揮動將煙圈打散。
  
  見狀店老闆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原本那張刻薄的臉變得不那麼刻薄,鄭嘆卻無端想起了在焦爸老家那裡見過的一隻黃鼬,那種俗稱為黃鼠狼的動物。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0 20:38 編輯

fr516488 發表於 2014-9-8 07:47
第三六七章 廣撒網,多撈魚
  
  鄭嘆和小花回到大院的時候,蹲在一樓的大胖看到後大叫了幾聲。
  
  鄭嘆還奇怪大胖這時候叫啥,很快大胖家的老太太就走出來了。
  
  「喲,回來了!黑炭、小花快進來!」
  
  大胖家的老太太邁動著小腳將門打開,喚小花進去。因為小花對大院的很多人都熟悉,在老太太過來拽它的項圈時小花也沒反抗,隨著老太太的力道往裡走。鄭嘆也跟了進去。
  
  帶進屋之後,老太太就拿著手機給焦爸和李老頭都打了電話過去報平安。
  
  原來,知道鄭嘆和小花沒回大院,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裡,外面天氣又惡劣,焦爸就拜託呆在家裡的大胖家的老太太注意一下。
  
  收到消息之後焦爸和李老頭頓時放下心來。焦爸雖然覺得以自家貓兒子的智商不至於走丟也不至於淋到雨,但見不著也沒消息,總會有些擔心,主要是外面的天氣讓他放不下心。不過現在知道那一貓一狗不僅安全到家,而且身上的毛都是乾的,就知道這倆一定找了地方躲雨。
  
  如果有人幫了忙,焦爸打算到時候還是過去道個謝。畢竟,那種天氣下,暫時收留一貓一狗也不是誰都會做的,貓就算了,小花那隻大狗太大,人家既收留了,也沒起一些壞心思,這確實應該去道個謝。
  
  以前出過不少騙狗賣狗肉的事情,聖伯納這種大型狗在很多人眼裡其實就是肉狗。
  
  肉狗,就是養了用來吃的狗。
  
  焦爸在報紙上見過有養殖或者低價收這種大型犬的人。這也難怪李老頭在醫院那麼急,他家小花性子太和善,容易吃虧。真要被人賣去吃了,李老頭上哪兒哭去。
  
  鄭嘆在兩天後的一個大晴天,也是週末,帶著焦爸去了那個雜貨店。
  
  見到鄭嘆的時候那店老闆還挺驚訝,他沒想到只是順手幫了一下這貓,這貓就帶著主人家上門來了。
  
  焦爸買了一些水果過去道謝。聊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一位學生打電話過來,實驗室那邊有事情,焦爸只能匆匆告別。
  
  等焦爸離開之後,店員走過來從裝水果的袋子裡摘了一顆大紅提放進嘴裡。
  
  「老闆。沒想到只是幫了一隻貓就能得到一袋水果。這點水果可不便宜,怎麼也得好幾十了,這買賣划算。」
  
  有時候挖心掏肺地幫人也未必能換來真心,有些也就道個謝謝,這年頭謝謝可不值錢。沒想這次只是讓一隻貓一隻狗進來避了避雨而已,人家就上門道謝了,帶拎著禮。這家人對那貓挺重視的。
  
  老闆也嘗了嘗幾個大紅提,說道:「所以說,平時覺得可以幫就幫一下,甭管是人還是貓。廣撒網。這裡頭只要有一條大魚,你就賺大了。」
  
  光聽前面的話,店員還以為自己老闆品德昇華了呢,沒想後半句就露出本性。
  
  不過店員還是點點頭,老闆這話有些不好聽。但想想還挺有道理,算是另類詮釋了「好人有好報」這句話。直白的價值觀。
  
  只是,店員和老闆都沒想到,他們撈到的可不止這麼點。
  
  焦爸在過來道了謝之後,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跟李老頭說了,顯然李老頭也跟焦爸一個心思,知道那位雜貨店老闆幫了忙。一出院便買了禮物去道謝。雖然在別人看來壓根不至於,不就是小幫了下狗麼,至於都上門道謝嗎?
  
  但就像鄭嘆在焦家的地位一樣,小花在李老頭心裡所佔的份量也不輕,那時候小花還帶著傷呢,淋雨的話就更傷了。所以李老頭提著禮帶著小花跑雜貨店拉著店老闆的手。鄭重道謝:「同志,謝謝你照顧我家小花!」
  
  店員站在旁邊抖了抖,他覺得這老頭比上次來的那位大學教授還誇張。旁邊那禮是什麼,除了水果之外竟然還有一盒西洋參!看著挺高檔的。
  
  店員不知道,李老頭在住院這些天很多人去看望。每個去看望的人都提著不少禮,像西洋參這類似東西都多得氾濫了,李老頭老兩口也消耗不完,這次正好碰到這事,便提著一盒過來了。
  
  等李老頭離開之後,店員又跟老闆感慨,這隨手撒了次網,就撈兩條魚了。
  
  「老闆,你說還會不會有大魚冒出來?」
  
  店老闆嗤了聲:「知足吧你。」
  
  店員也沒真覺得會有後續發展,只是隨口一說而已,然後樂顛顛地抱著水果去後面洗,還很慷慨地摘了顆葡萄放在蹲貨架上的白貓面前,被白貓一爪子拍飛。
  
  又過了兩天,雜貨店再次來人了。
  
  小郭從焦爸那裡知道這事之後就想著用這個事情拍攝一個短片,宣傳一下,讓人們以後看到受困的貓狗的話能多幫一手。
  
  得到店老闆的同意之後,小郭便帶著工作組的人過來。
  
  「我這身還行吧?第一次被採訪,有些緊張。」店員專門穿了一件能顯出自己優良氣質的衣服,站在店老闆面前。
  
  「湊合。」店老闆說道。相比起店員的緊張和興奮,店老闆看著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這次拍攝露面的主要是店員,店老闆不打算多露。老闆說了,要表現出老實厚道的感覺,店老闆那張臉實在沒有說服力,也不想露面,便讓店員出面了。
  
  不過一些事情是必須要店老闆交代的。
  
  店老闆將那天的事情簡單跟小郭講了一下,小郭問起貨架上那隻白貓的時候,店老闆也如實說了。當然,關於大雨天漲雨傘價和中途有兩個混混的事情壓根不提。
  
  「那隻白貓是自己跑來的,也不知道以前是誰家的,來的瘦不拉嘰,現在長得壯實多了。不過自從它來了之後,店裡就再沒老鼠了。」
  
  店老闆也沒捆住牠,用店老闆的話來說:「牠是自己來的,什麼時候牠想走,覺得我這兒呆著不好了。也隨牠。貓嘛,不都這樣麼,小沒良心的。」
  
  小郭覺得這隻白貓的故事也可以運作一下,這樣能給店老闆塑造一個良好的形象。至於後半句話那個「小沒良心」的評價,被過濾了。
  
  拍攝差不多的時候,小郭覺得,難得來一趟,就算店老闆不想多拍,怎麼說也得放點老闆的鏡頭吧?
  
  於是,小郭問鎮定地坐在旁邊的店老闆:「黃老闆,你對這次事情有沒有什麼感想?」
  
  黃老闆看向攝像機的鏡頭,認真道:「廣撒網。多撈魚。」
  
  小郭:「……」這段回去還是切了吧。
  
  小郭本來還以為會聽到一些與人為善,愛護動物等之類的話,結果卻等來這兩句,他是要給人樹立良好形象傳播正能量,不是想宣傳一個奸商。
  
  兩週後。
  
  二毛一個人在家。老婆帶著孩子去朋友家玩去了,不讓他跟著,一堆女人,二毛也確實不好過去,便獨自在家,給保姆放了假。二毛難得有機會獨自呆在家裡上網,一邊喝啤酒一邊吃外賣。當然,黑米的貓食是不會少的。
  
  閒著沒事,二毛點開了小郭他們寵物中心的網站,進入平時經常過去的板塊,按照時間來算,新一期的視頻出來了。二毛和很多寵物中心的顧客以及網上很多貓友一樣。對小郭他們工作室拍攝的視頻很感興趣,有時候是看廣告,貓和狗演的那種比較粗糙的廣告也能讓他們樂半天,總會讓人心情放鬆,除了廣告之外。還有一些生活小故事式的短片,總能讓人會心一笑,尤其是看到那些家裡有「硬茬」的,免不了要幸災樂禍一番。
  
  上一期是講的小花勇敢救主並光榮負傷的事情,這期呢?
  
  二毛點開最新一期的視頻,不是廣告,而是講的前幾天狂風暴雨那時候發生的事,主角仍然是小花。
  
  因為是大院的狗,二毛也關注過,還去醫院看望過李老頭。這期又是小花,這狗又幹啥了?最近這隻大狗的出鏡率挺高的。
  
  新一期的視頻中,二毛看到一個鏡頭之後,愣了愣,放下啤酒,將進度條往前移了一點,然後在某一個畫面上按了暫停。
  
  盯著畫面上那張讓人感覺到有些刻薄的臉,二毛拿起電話打給小郭。
  
  「喂,郭老闆,你現在方便嗎,有個事想問問你。」
  
  小郭本來跟工作組的人在分配工作,接到二毛的電話還是先放下手頭的事情,走進休息室:「方便啊,你想問什麼?」
  
  小郭自打知道二毛的背景,就下定決定抱好大腿,二毛除了關於黑米的事情之外難得地打個電話過來,小郭肯定不會拒絕,這麼好的拉近關係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二毛問了小郭關於他們剛拍攝完的那段視頻,以及那個雜貨店的老闆。
  
  「那個老闆?他姓黃,具體名字就不知道了,他也沒說,當時拍攝的時候他也不想多露面,基本上是店員拍攝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二毛要問關於那位店舖老闆的事情,但小郭還是將自己知道的告訴二毛了。
  
  「姓黃……行了,我知道了,不打擾你了,郭老闆你繼續忙吧。」
  
  掛掉電話之後二毛就關了電腦,出門。
  
  雜貨店,店員最近因為採訪的事情心情一直飛揚,在視頻發布之後第一時間便去看了網友們的評論,自己那天的表現不錯,網友還有評論他年輕帥氣什麼的,這讓店員的尾巴翹了好幾天,現在也沒完全放下來。
  
  正想著,看到一個年輕人走進來,店員便湊了上去,熱情地道:「想要點什麼,我幫您介紹。」
  
  因為店老闆說了:「廣撒網,多撈魚」之後,店員就想著以後除了那些一看就是找茬的人之外,還是對顧客好點,讓他們感受下,就算是個小雜貨店,店員也是有專業素質的。
  
  二毛走進雜貨店掃了一圈,視線落在坐在收銀台那裡看著報紙連頭都沒台的人,對店員道:「一張黃鼠狼皮。」
  
  在收銀台後面叼著煙看著報紙的人嘴一抖,煙掉落在地上,也沒顧得上撿,愕然抬頭看向二毛。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0 20:53 編輯

fr516488 發表於 2014-9-9 08:07
第三六八章 裝鱉?
  
  店員看了看自己老闆,又看了看這位疑似找茬卻又不像找茬的顧客,來回看了幾眼之後,店員才確定,這位顧客跟自己老闆是認識的。
  
  既然是認識的,就沒有自己什麼事情了,後面的事情由老闆出面解決就行。於是,店員拿起抹布,開始擦拭貨架,不過耳朵支著,對於老闆的八卦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黃老闆在剛才的愕然之後便無奈笑了笑,放下報紙,拿出兩根煙,自己叼了一根,另一根拋向二毛。
  
  二毛接了煙卻並沒有要抽的意思,對於黃老闆抬火機的動作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暫時不抽。
  
  「有孩子之後就不碰這玩意兒了,你還是個老煙槍。」二毛說著,將煙又重新遞給黃老闆。
  
  黃老闆聽到二毛的話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個頑劣分子這麼快就有孩子了,在他的印象之中,他一直以為二毛會在三十好幾才安定下來,在那之前都會到處跑著玩鬧的。
  
  「那邊有椅子,自己拖過來坐,別客氣。」黃老闆將二毛遞還回來的煙重新小心放回去,說道。
  
  二毛也不客氣,拖過來一個靠椅便翹著腿坐那裡,還抬手在櫃檯那邊的果盤裡拿了個桃子啃。
  
  「幾年沒見,還真想不到你會變成這樣。」黃老闆說道。
  
  「我也想不到,曾經管理著上百來號人的大公司的黃老闆會守著這個小店。落魄了?」二毛哢嚓哢嚓咬著桃子,說的話也並不怎麼委婉。
  
  「金融危機沒挨過去。」黃老闆彈了彈煙灰,長呼出一口氣:「咱確實不是搞那個的料。」
  
  從這話裡面二毛知道,黃老闆就是這一兩年過來開的店。店子看上去並不新,應該是黃老闆接手了別人的店,然後在楚華市呆了下來。
  
  店員繼續在角落裡看似認真地擦櫃檯,耳朵繼續支著。
  
  「難怪我剛來那時候沒看到你。那兩年我還總往這邊跑,也沒見你在這邊,不過這一兩年結婚有孩子之後也沒太注意其他了,要不是看到那個節目。我還沒想到你會來楚華市。」
  
  「我也沒想到你也看那個。」
  
  「那當然,我家也養貓的。」說著二毛視線掃到蹲在高高的貨架上正盯著這邊的白貓:「嘿,你家這貓看著挺不錯啊。」
  
  黃老闆笑而不語,在拍攝的節目裡關於這隻白貓有過介紹,他也不用多說,不過他不知道以前看貓不順眼的二毛竟然會養貓,黃老闆更沒想到二毛會從那個關於寵物的節目裡面找到自己。看來,這兩年變化的並不只有自己,二毛這年輕人也變了很多。以前這小子可總是一身怪裝還染著頭髮。看上去就像個小混混或者街頭騙子,現在倒是人模人樣,也是,畢竟是當爹的人了。
  
  二毛也沒問太多關於黃老闆以前公司的事情,雖然幾年沒見。但聊起來的時候仍像是經常見到的老朋友。
  
  二毛問起黃老闆怎麼會發善心收留小花的事情,黃老闆便說了下,這次不像對著小郭他們那樣的官方式說法了,比較還原事實。
  
  「聽說那個網絡節目的觀眾很多,要專門去打廣告費的費用也不少,我這個小店算是沾光了,免費打了個廣告。這幾天有不少看過節目的人過來。」
  
  「哦。」二毛瞭然地點點頭:「我就說小花哪來的那魄力,原來是黑煤炭哪,嘖,視頻裡竟然沒放他。」
  
  「黑煤炭?那隻黑貓嗎?」黃老闆回想了下。笑道:「那時候那隻貓就騎在狗背上,如果沒有那隻貓,大狗也不會乖乖進來。」
  
  「別小看黑煤炭,那傢伙挺能來事。」二毛說了些關於鄭嘆的話。
  
  兩人聊到快晚飯的時候,二毛起身離開。
  
  原本黃老闆還打算留二毛在這裡吃飯的。二毛拒絕了。
  
  「回去還要準備貓食呢。明兒個我買點小菜過來,咱倆喝一杯。」
  
  「行。」黃老闆對於二毛說他買東西的事情也不拒絕,反正這位也是不差錢的主。
  
  等二毛離開之後,店員扔了抹布就跑到收銀台前:「老闆,那人是誰啊?」
  
  「一個老朋友。」黃老闆沒想多說,不過頓了頓,又笑道:「還真沒想到這次一網子下去竟然會撈到這麼多事。」
  
  可不是麼!店員心道。
  
  第二天,下午快五點鐘的時候鄭嘆在湖邊別墅那裡遛過彎往回走,沒想中途碰到提著一袋烤鴨一袋熟食的二毛。
  
  「黑煤炭,去哪兒遛呢,要不跟我去你們躲雨的雜貨店玩玩?順便讓你認識個人,待會兒我給焦教授打電話說一聲。」二毛道。
  
  鄭嘆想了想,也好,反正有二毛打電話也不用擔心挨批,而且二毛提到那個雜貨店,鄭嘆有了點興趣,便跟著一起過去了。
  
  夏季白天,特別是中午的時候,到雜貨店買東西的人並不多,一般晚上太陽下山之後人會多一些。
  
  鄭嘆和二毛到的時候太陽還沒下去,仍舊熱著,雜貨店裡沒什麼人,店員正坐在旁邊玩著手機,黃老闆依然在櫃檯那邊吹著小電扇看報紙。
  
  一見到鄭嘆,那店員眼睛一亮,這讓鄭嘆腳步不禁頓了頓,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位看自己的眼神怎麼像是看到RMB一樣。
  
  黃老闆讓店員搬了張摺疊桌出來,炒了兩個小菜,提了幾瓶啤酒,三人一貓湊合著吃吃。
  
  看到鄭嘆在旁邊跟他們吃的一樣,黃老闆還奇怪:「這貓這麼吃沒關係嗎?」
  
  「沒事。」二毛一點都不擔心,給鄭嘆分好飯之後又加了幾塊烤鴨,幾片牛肉和一些小菜,放在櫃檯上,鄭嘆的飯桌在上面。
  
  鄭嘆也不介意,他中午吃得多,睡了一下午也沒怎麼動,並不怎麼餓,過來就是想看看這位黃老闆到底是何方高人。在鄭嘆的理解中,與二毛關係好的好像都不是簡單人物,再想想那天下雨的時候這位黃老闆制服那個小混混的動作。心裡就更好奇了。
  
  正想著,聽到一聲輕響,鄭嘆抬起頭。
  
  那隻白貓跳到櫃檯上站在離鄭嘆半米遠的地方,還有往這邊過來的意思。似乎對鄭嘆碗裡的飯菜很好奇。
  
  鄭嘆將二毛給他裝好飯菜的一次性紙碗往懷裡撥了撥,護住碗不讓那隻貓過來,他可不想自己的飯碗裡面沾了其他貓的口水,這點鄭嘆還是在意的。而鄭嘆這樣則被其他人視為護食行為。
  
  那隻白貓也察覺到鄭嘆的防備,不靠近了,就盯著坐在旁邊的黃老闆叫了兩聲。
  
  黃老闆夾了點沒沾醬的鴨肉遞過去放在白貓腳邊。
  
  白貓聞了聞,然後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吃掉,看得店員直撇嘴。
  
  「還是剛來的時候比較聽話,現在都知道擺譜了,一點都不可愛。」黃老闆說著又夾了塊肉放那。還用筷子另一端輕輕敲了下白貓的貓頭:「小沒良心的。」
  
  「我家的不是,我家黑米可聽話了,也不鬧脾氣。」二毛得意地道。
  
  鄭嘆心裡嗤了聲,對二毛這話置懷疑態度。
  
  原本還想多聽點八卦多瞭解瞭解這位黃老闆到底有啥過人之處的。沒想到二毛壓根就沒將話題往那方面引,只是聊了些平時的小事情,鄭嘆無聊得想打盹,他有些後悔跟過來了,在這裡聽一些無聊的事情還不如回去吃好吃的。
  
  吃完喝完之後,太陽已經下去了,店子裡剛才來過一些顧客。店員過去應付了,不用黃老闆出面,所以二毛和黃老闆一直坐在摺疊方桌前喝酒聊天,只不過現在他們將摺疊桌放進店子靠裡的地方了,這樣不會給顧客造成干擾。
  
  鄭嘆正蹲櫃檯上打著盹,連店員在旁邊收銀揀貨他都懶得挪動。突然。鄭嘆動動耳朵,看向店子外面。
  
  外面有一輛轎車和一輛麵包車過來,而先從麵包車裡走出來的兩個人,就是那天下雨的時候來店裡找茬的。
  
  看到一臉「老子來砸場子」樣子的幾人,店子裡買東西的顧客也不買了。趕緊走人,不過也沒走遠,就在不遠處看著,商量著待會兒要是打起來的話要不要報警。
  
  附近也有人看到這架勢,加入討論,不過他們之中倒是看熱鬧的居多,他們這些小商小販的可不想去惹那些混子。
  
  二毛和黃老闆也看到這幾人了,兩人面上的表情都沒有擔心的意思,二毛還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來者一番,然後起身道:「我先出去了,你慢慢解決。」
  
  走到櫃檯的時候二毛還招呼鄭嘆一起出去。
  
  鄭嘆看了眼二毛,從櫃檯上跳下來,和二毛一起走出店子,二毛還有心情走到一個拖著木板車賣瓜的小商販旁邊買了個甜瓜抱著啃,然後靠著木板車看著店子裡的情形。
  
  鄭嘆沒走太遠,看到二毛沒打算真離開之後,便跳到轎車前面的一輛小三輪車座上,看著店裡。
  
  店裡,店員心裡很急,瞧著來者不善就想報警,卻被老闆阻止了。黃老闆見店員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卻並沒有跑掉,便讓他在旁邊先待著。
  
  店員心裡其實對二毛抱著強烈不滿的,剛才吃飯的時候還跟自己老闆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呢,現在有麻煩轉身就溜了,真沒義氣。
  
  過來的九個人中,為首那人被叫做「宇哥」,胳膊上還紋著一條龍,生怕別人不知道那是青龍,旁邊還紋有「青龍」倆字。
  
  那位「宇哥」邁著王八步帶著小弟走到黃老闆面前,揚了揚下巴:「就他?」
  
  「對,宇哥,就是這人!」當時被黃老闆扭過手的那個年輕人湊上來說道。
  
  黃老闆也不急,掏出一包煙,手指在煙盒上輕輕一敲,一根煙彈起,下一刻便被兩根手指夾住,煙在手指上靈活地轉了一圈才停下。
  
  將煙遞給面前的「宇哥」,黃老闆道:「試試?」
  
  「嘿,誰要你這破……」
  
  旁邊那個跟班還沒說完就見「宇哥」真抬手接過煙了,還就著黃老闆的火機打出來的火點了煙吸了口。
  
  「怎麼樣,不錯吧?」黃老闆自己也點了一根:「聽說街頭那兒開了家KTV,挺不錯的。」
  
  「對,那裡陪唱的妞很辣。」「宇哥」點點頭,贊同道。
  
  跟班不知道宇哥到底是啥意思,以為「宇哥」有自己的打算,便沒輕易出聲,一般在「宇哥」說話的時候都不讓他們插嘴。
  
  「這時間點去那邊正好。」黃老闆道。
  
  「的確。」宇哥抽著煙應聲。
  
  跟在後面的那兩個在黃老闆這裡吃過虧的人有些急了,這氣氛可跟他們來時想像的不一樣啊!怎麼越看越感覺這兩人像是老朋友聊天似的,宇哥不是說不認識這人嗎?
  
  鄭嘆也覺得奇怪,而且,從剛才黃老闆拿出煙的時候開始,鄭嘆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就是覺得古怪。
  
  那邊黃老闆又聊了兩句之後,便道:「行了,我就不耽擱你去找樂子了,好走不送。」
  
  「宇哥」嘴裡叼著煙轉身就走。
  
  「宇哥?」後面的跟班們摸不清自己老大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能跟著一起離開。
  
  看到這情形,原本想看熱鬧的人也失望,圍觀的人也散開了。雷聲大雨點小,沒什麼好看的。
  
  鄭嘆所在的地方離那輛轎車近,轎車的後車窗在那位「宇哥」進去之後也沒關,裡面的談話鄭嘆聽得很清楚。
  
  「宇哥,咱現在怎麼辦?」坐在司機位行充當司機的一人問道。
  
  「當然是去街頭那家KTV,這還用問?!」宇哥一副「你們真是蠢貨」的語氣說道。
  
  得到這樣的回答,那人噎了下,這跟來時的計劃不符啊,不是說了要給那個店老闆點顏色瞧瞧的嗎?
  
  另一個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上的人也道:「宇哥,就這樣放過那破店的小老闆?」
  
  「破店的小老闆?誰啊?」宇哥道。
  
  「就是……」副駕駛座上的人也噎住了。宇哥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裝傻還是不讓提?
  
  莫不清楚宇哥的意思,副駕駛座上的人也不吱聲了,反正這次又不是他想報復,自己瞎擔心啥。
  
  宇哥坐在車裡,一邊抽煙,一邊想著待會兒去KTV找個什麼樣的妞陪一陪。
  
  「宇哥,我覺得剛才還是應該給那人點教訓。」坐在宇哥旁邊的人忍不住說道。他跟宇哥熟,所以有很多話也敢說。兄弟幾個王八之氣都散發出來了,你就讓我們裝鱉?!
  
  「剛才?」宇哥的思緒從KTV作陪的妞強行收回來,想著身旁人的話。
  
  剛才?
  
  剛才怎麼了?
  
  剛才好像是有什麼事來著。
  
  到底是什麼呢?
  
  宇哥感覺有些頭疼,抬手敲了敲額頭,一擺手,不想了:「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趕緊開車啊!再不過去待會兒好妞都被人搶先了,找個歪瓜裂棗作陪,有你們哭的!」
  
  車裡其他人:「……」瑪的,現在就好想哭。
  
  看著轎車和那輛麵包車都離開,鄭嘆心裡疑惑不已。那個「宇哥」是蛇精病嗎?剛發生的事情怎麼像完全記不住似的?
  
  PS:還是沒能碼出二更,四千字送上。
  
  如果大家等不了回貓,可以看看齊橙大神的《工業霸主》和《材料帝國》,這位是個寫工業的牛人,兩篇文感覺都很不錯,有興趣的可以看看。當然,大家訂閱出來的月票就不要投給他了,留著等回貓爆發哈。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0 21:07 編輯

fr516488 發表於 2014-9-10 15:17
第三六九章 一腳
  
  鄭嘆回去的時候還在琢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催眠?
  
  鄭嘆沒見過這麼催眠的。不過,那時候那麼多人,為什麼就那個「宇哥」不對勁了呢?
  
  從頭至尾,黃老闆不過是拿了根煙出來,說了幾句話而已。
  
  鄭嘆還尋思著是不是煙有問題,迷惑藥之類什麼的,但那煙跟下午吃飯時黃老闆抽的沒什麼兩樣。
  
  正想著,鄭嘆聽到旁邊的二毛說道:「黑煤炭,你知道為什麼那傢伙的外號叫黃鼠狼嗎?」
  
  他們從校園的側門進學校,從這個側門走到東區大院還要個十來分鐘,這個時候,小道上也沒有什麼人,二毛說這話也沒別人聽到。
  
  鄭嘆看了眼二毛,支著耳朵聽下文。
  
  「他的名字叫黃樞。民間傳說,黃鼠狼有迷惑人的能力。當然,那傢伙未必真像那些民間故事裡那麼邪乎,只是會一些祖上傳下來的小伎倆而已,因為忽悠了不少人,再加上名字聽著跟『黃鼠』很像,所以大家都叫他黃鼠狼。很多人知道外號為黃鼠狼的人是誰,卻並不知道他的真名,外號比名字有名氣多了。」
  
  小伎倆?
  
  鄭嘆對那位的小伎倆挺感興趣。
  
  「可以算是一種比較特殊的催眠術,或許也涉及到一些靈學方面的東西,是種曾一度盛行於神權政治時代的衍伸伎倆。用你貓爹他們的科學解釋,應該歸屬於神經科學範疇,當然,以現在的科學技術有些東西是很難解釋的。
  
  曾經有些人稱這些伎倆為旁門左道甚至邪魔外道,但我們稱之為——民間藝術。每一種傳承成百上千年的技藝總有它們存在的道理和價值。不過你別害怕,一般他不會亂用那種伎倆的,尤其是對人,當年做生意的時候也極少動用,當然。今晚上這種可能危及人身安全的情況除外,而且我也跟他說了讓他別那那種伎倆對付你。」
  
  二毛一邊說著黃老闆的事情,鄭嘆則想著,就算是個催眠師。人就算了,難道連貓狗甚至老鼠都能催眠?有那程度還守著個小雜貨舖幹什麼?
  
  不過,鄭嘆見過的怪脾氣的人多的去了,就像當初二毛不去住高檔電梯房不去買別墅偏偏租東區大院的房子窩在七十來平米的小地方自得其樂一樣,各人有各人的想法,鄭嘆也不能用自己的思維方式去揣摩那些怪胎們的心思。
  
  能看到黃老闆特別的一面,鄭嘆下午也不虛此行。
  
  第二天,鄭嘆又跑到雜貨舖那裡。
  
  原本鄭嘆還想著多觀察一下那位黃老闆的「小伎倆」,對於二毛所說的類似「催眠」的伎倆,鄭嘆是好奇多於畏懼。
  
  再次看到鄭嘆。店員還笑著打了聲招呼。
  
  昨晚上的事情讓店員現在還有些暈乎乎的,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氣沖沖的來,跟老闆說了兩句話就走人了,他問過老闆,老闆只回答了一句「大概是他們閒得無聊」就敷衍過去了。
  
  店員想到半夜沒睡。一直在回想當時的事情,突然發現,那個叫二毛的是不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所以才很淡定地走出去圍觀了?
  
  看來自己老闆還有不少秘密。
  
  年輕人總有無限的好奇心,只可惜黃老闆沒有一點想要說的意思。
  
  鄭嘆過來的時候,店子裡沒有什麼人,店員閒著無聊找黃老闆在玩撲克牌,最簡單的那種。看誰抽的點數大,五局定勝負,到時候輸的人負責當天打掃店子裡的衛生。
  
  鄭嘆跳上去看了看,發現旁邊記載成績的紙上,店員從頭輸到尾了。
  
  每次都是五局三勝制,店員就算連贏兩局也沒能贏過去。
  
  鄭嘆覺得這種簡單比大小的應該看幾率吧?但偏偏這個店員一次都沒贏。後面從「貨架1」標到貨架「6」了,意味著今天店員要獨自一個人負責貨架1到貨架6的衛生情況,並且,現在牌局還在繼續,不過店員的黴運還是沒有好轉。
  
  「不行不行。老闆你再把牌洗洗。」店員說道。剛才是他洗的牌,沒想到從頭輸到尾了,這次換老闆洗牌,他看過老闆洗牌,洗牌技術那叫一個渣。在老闆的渣技術洗牌之後,他的運氣應該會好一些的吧?
  
  黃老闆無所謂,拿起牌開始洗。
  
  鄭嘆見過二毛玩撲克牌,當初二毛曾在街道邊玩花式紙牌忽悠女學生,這人跟二毛認識,也算是個能人異士了吧?看他剛才的戰績,鄭嘆覺得這人應該跟二毛是一類人。
  
  「行。」黃老闆無所謂,撈過紙牌開始洗。
  
  洗牌技術……真叫一個渣,跟幼兒園的小孩子似的,而且洗牌的時候鄭嘆很明顯看到一張黑桃K在最下面。
  
  鄭嘆能看到,店員也能看到。
  
  所以,在黃老闆以這種幼稚的方式洗好牌之後,店員表示自己先選。
  
  「行。」黃老闆還是無所謂似的應聲。
  
  果然,店員抽了最底下那張牌,咧著嘴翻過來,然後,笑容凝固了。
  
  原本以為是一張黑桃K,卻發現是一張紅桃3。
  
  黃老闆則從中間隨意抽了一張,黑桃K。
  
  「不對啊,老闆,怎麼會這樣?我剛才瞧著最底下那個就應該是黑桃K,怎麼會變成紅桃3呢?」店員納悶了。
  
  黃老闆嘿嘿笑著在旁邊的記錄本上寫了個「貨架7」,然後道:「眼睛也是會騙人的。」
  
  「你出老千!」店員控訴。
  
  「反是講證據,沒證據就別亂說,這叫輸不起。」黃老闆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指點道。
  
  「不玩了!太欺負人了!」店員將牌一收,打算去買盒飯。在這樣下去,他會輸得累死的。店子雖然不算大,但一個人打掃這麼多貨架也是個累活,現在可是夏天,動一動就一身汗。
  
  時間差不多了,鄭嘆去馮柏金那邊蹭飯。
  
  等鄭嘆走遠,黃老闆翻了翻今天上午的進賬,看到白貓又跳上櫃檯之後。黃老闆盯著白貓身上那個沾著點油漬的地方頓了頓,拿出一枚一元硬幣。
  
  白貓還以為黃老闆要跟牠玩,便走了過來。
  
  黃老闆將一元硬幣放在櫃檯上,挪到白貓面前。然後將硬幣豎起,手指彈了彈硬幣的邊沿,硬幣便轉了起來。
  
  白貓垂頭看著轉動著的硬幣,原本還甩動著的尾巴尖慢慢地不動了。
  
  黃老闆拿了塊方巾出來,用水打濕,然後擦了擦白貓頭上的那些油漬,這應該是早上吃早餐的時候不小心弄上去的,白色的毛就這樣,一點汙跡就很顯眼。
  
  除了擦那點油漬之外,黃老闆還給白貓輕輕擦了擦耳朵。平時白貓都在貨架上蹲著。而貨架一般情況是一週或幾週才清理擦拭一次。馬路邊的雜貨店就是這樣,外面灰塵多,來往車輛帶動的空氣流動,讓貨架上一天不擦就落一層灰,白貓經常在貨架上睡覺。整得身上到處都是灰,也不能天天都給牠洗澡,隔幾天就給牠擦擦。
  
  不過白貓並不配合,給牠擦毛擦耳朵像是受到生命威脅似的反抗,所以,很多時候,黃老闆就採取一些其他方式。比如現在這種情況。
  
  擦了貓耳朵之後,黃老闆又隨意翻了翻白貓身上的毛,今天看到牠叼了一隻肥老鼠,不知道染上跳蚤了沒有。
  
  貓要順毛摸,翻毛的時候會讓它們感覺到不適,很多貓都會抗拒。白貓也是,不過,現在卻一動不動地任由黃老闆折騰。
  
  翻了翻沒發現跳蚤,黃老闆暫時放下心,也不打算給貓洗澡或者去買跳蚤藥了。
  
  放下毛巾。黃老闆抬起手指輕輕彈了彈白貓的鼻樑。
  
  白貓一顫,像是打了個激靈,然後看向黃老闆,又看看爪子旁邊的硬幣,抬抓撥了撥硬幣,看上去壓根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
  
  看著白貓漫不經心地撥硬幣玩,黃老闆又想到了上午過來的那隻黑貓。
  
  那隻黑貓是公的還是母的來著?
  
  二毛好像也沒說過吧?
  
  黃老闆琢磨著,自己店子裡這隻白貓是母貓,而那隻黑貓總往這邊過來,如果是隻公貓的話,莫非是看上自己店子裡的白貓了?
  
  也不能確定。那隻黑貓走路的時候都是斜垂著尾巴的,不知道是公是母。
  
  黃老闆想著,待會兒要是再看到那隻黑貓的話,看看是公是母。雖然二毛說了別對這隻貓耍伎倆,但……只是看一看是公是母總行了,又不會造成貓身傷害。
  
  將快被白貓撥出櫃面的硬幣撿回來,黃老闆拿在手裡玩了玩,也不看報紙了,吃完午飯之後就注意著店子外面,看那隻黑貓會不會再來。
  
  鄭嘆在馮柏金那邊吃了午飯,又看著馮柏金玩了新遊戲之後,跳上湖邊的一棵柳樹睡了一覺才往回走。
  
  原本鄭嘆沒打算進那個雜貨店,只是路過而已,沒想到一直注意著店外的黃老闆叫住了鄭嘆。
  
  「煤炭!煤炭,快過來!」黃老闆在那兒招手。
  
  鄭嘆:「……」這人是跟二毛學的吧?不過比二毛更甚,連個「黑」字都省了。
  
  不知道這位黃老闆要幹啥,鄭嘆還是走過去了。
  
  黃老闆點了點櫃面:「來,煤炭,咱們玩個遊戲。」
  
  說著黃老闆還拿一根麻繩垂在櫃檯邊,用手牽著動了動,一般他用這個來逗貓。
  
  鄭嘆像看傻逼似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去碰那根麻繩,直接跳上櫃面,看看這位黃老闆到底想幹什麼。
  
  見鄭嘆跳上來,黃老闆也不管為什麼鄭嘆不去玩麻繩,拿出剛才的那枚硬幣,和之前他對白貓一樣,彈動硬幣。
  
  見面前的黑貓垂頭看著硬幣一動不動,尾巴也沒動,黃老闆覺得差不多了,便打算抓著鄭嘆的尾巴提起來看看是公是母。
  
  結果,手剛碰到尾巴,黃老闆眼皮一跳,突然覺得不對勁,眼前黑色的身影一閃,只來得及抬手擋,但還是沒擋住鄭嘆踹過來的一腳。
  
  臉上挨了一腳差點直接從椅子上倒下去的黃老闆也顧不上臉上的疼,他正驚愕著。
  
  無效?!
  
  這貓怎麼會一點不受影響?!!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0 21:34 編輯

fr516488 發表於 2014-9-11 07:51
第三七零章 絕對免疫
  
  鄭嘆踹了黃老闆一腳之後就站在櫃檯上看著差點從椅子上翻過去的人。
  
  雖然二毛說過已交代黃老闆不要用這種小伎倆對待鄭嘆,但鄭嘆對於黃老闆這種有著一些特殊本事的人一直都抱著警惕。他跟黃老闆不熟,第一次見面是因為天氣原因,黃老闆讓他們進來躲雨,這個鄭嘆報以謝意,但自打知道這人跟二毛相熟之後,就知道肯定不是個真老實的人,不然跟二毛混不到一起去,有句話不是說了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的就是這個理。
  
  因此,就算知道這個人不會真抱著惡意,但鄭嘆還是警覺著,防止惡作劇,沒想到事情現在就發生了。
  
  剛才黃老闆拿出硬幣的時候,鄭嘆就有一種古怪感,和那天晚上黃老闆耍那位「宇哥」的時候的古怪感一樣,所以鄭嘆防備著。
  
  黃老闆覺得鄭嘆垂著頭一動不動,是因為鄭嘆在觀察硬幣,看看這硬幣跟尋常硬幣有沒有什麼不同之處,至於鄭嘆的尾巴不動,他畢竟不是一隻真正的貓,除了有時候想一些小心思或者心情比較激動的時候會動兩下尾巴,一些習慣和其他貓還是有區別的。
  
  因黃老闆將鄭嘆當做一般的貓來對待,對鄭嘆也沒有多少謹慎心理,再加上錯估了鄭嘆踹過來的力氣,還跟熊孩子似的去抓貓尾巴,這不是作死嗎,也正是這樣才會直接被踹一腳。
  
  鄭嘆看著滿眼驚愕的黃老闆,抬手踩到已經平躺在櫃檯的硬幣上,使勁一撥。硬幣被拋射而出,打在收銀台後面的牆壁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然後反彈掉落到黃老闆頭上,順著頭髮滑落。
  
  黃老闆接住硬幣。畢竟是個有經歷的人,很快就鎮定下來,除了剛才的驚愕之外,現在他心裡更多的是好奇。
  
  怎麼會沒效果呢?
  
  對於貓狗等之類的小動物他施展那些伎倆已經很熟了。還從沒遇到過現在這種情況。
  
  黃老闆剛才臉上挨了一腳,還好避得快,手擋住了些力道,也沒讓鼻子中招。要不然現在就得見血。看來,這貓的力氣挺大啊,難怪二毛說沒事別去惹他。
  
  黃老闆起身走到一個貨架旁邊,那裡陳列著一些大小不一的鏡子,他拿起一個照了照,看看臉上的傷勢,沒大問題就不再管了,臉上這點小傷很快就能恢復。
  
  鄭嘆一直注意著黃老闆的動靜,從這人走到貨架上,拿起鏡子。走到一邊拿杯子,放茶葉倒水等一系列的動作中,鄭嘆至少三次有那種古怪感覺,第一次的時候黃老闆還回頭看了鄭嘆幾秒,第二次只瞟了鄭嘆兩眼。第三次沒看過來,不過餘光注意著鄭嘆這邊。
  
  那之後鄭嘆就沒再感覺到了,看著時間差不多便離開雜貨店回家去。
  
  晚上二毛吃完晚飯又跑到雜貨店跟黃老闆胡侃,聽黃老闆說了今天鄭嘆的事情。
  
  「我不是跟你說了沒事別去招惹那隻貓嗎?」二毛蹙眉。
  
  「我也只是臨時起意,又沒打算把他怎麼地,只是看看到底是公是母,沒想到反而還被踹了一腳。」黃老闆嘆道:「說起來,那隻貓很是古怪啊。」
  
  二毛知道現在黃老闆心裡在想一些什麼,黃老闆這人因為祖傳的一些「民間技藝」,平時使用的時候屢試不爽,今天卻在鄭嘆這兒碰了個硬釘子。
  
  黃老闆的感覺很敏銳,目標的注意力放在哪裡。他就從哪裡下手,防不勝防,不管是人還是貓還是其他的動物,都中過招,而鄭嘆今天的行為無疑給了黃老闆明晃晃的一巴掌。
  
  當然。黃老闆也不是什麼小氣的睚眥必報的人,他覺得自己拿不下,那要麼是自己技藝還沒達到程度,要麼就是自己這伎倆對對方一點用都沒有。前種情況的話,他現在想要再進一步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短期內成功不了。至於後一種情況,那就不是黃老闆能決定的了,就算是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費,那是絕對的免疫。
  
  黃老闆慶幸這只是一隻貓,而不是跟自己有過節的人。正因為想清楚了,所以黃老闆試過幾次之後就沒再去試探鄭嘆了,鄭嘆也沒再有那種古怪的感覺。
  
  「有時候我真覺得那貓其實並不是貓,只是看上去像而已……嗯,咱不迷信,用搞靈學的那些老傢伙們的學術解釋,大概稱之為超自然現象。」
  
  「你有什麼感想?」二毛問。
  
  黃老闆攤攤手,拿起一隻煙點上,吧吧抽幾口:「沒啥感想,再超自然的現象,見一見就得了,懶得去研究,我還要忙著去進貨呢。」
  
  二毛笑了,回憶了一會兒,道:「想當初,剛認識那傢伙的時候,我還往他頭上貼過符呢。」
  
  「咳咳!」黃老闆被二毛這話嗆到了:「然後呢?」
  
  「差點被毀了這張英俊的臉。」二毛每次回想起那時候,都覺得自己特逗比,好在那時候用外套把頭矇住了,沒中招。
  
  黃老闆只是笑。頓時覺得心裡平衡了。
  
  接下來幾天鄭嘆都沒往那邊走,只是在學校裡遛彎的時候碰到二毛,聽二毛說了幾句。
  
  二毛說黃老闆的那些伎倆對鄭嘆沒用,這點鄭嘆雖然相信,但也不得不多想,為什麼黃老闆那些伎倆能對其他人其他動物有效果,偏偏對自己是一點作用都沒,二毛他們不中招還能說是因為他們有自己的能耐,至於鄭嘆自己,他知道自己的斤兩,能想到的解釋中,最有可能的大概就是他自己最大的秘密了。
  
  畢竟不是真的貓,現在也不是真的人。不管是用對待人的手法還是採取對待動物的手段,放在鄭嘆身上都沒用。
  
  聽二毛這話之後,鄭嘆注意了二毛的神情,跟平時沒啥兩樣,第二天他又跑到雜貨店那邊去看了看,黃老闆也沒一驚一乍的,反應還算平常。這也讓鄭嘆鬆了口氣。
  
  暑假之後是新一期的開學季。
  
  每年開學季都能狠撈一筆,對黃老闆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證貨足。到時候可沒那麼多時間再跑去進貨,因為有去年的經驗,這次黃老闆對於要進多少貨,進一些什麼貨物心裡都有數。至於其他事情,黃老闆懶得去管,用他的話來說「有錢不賺王八蛋」,沒看附近那些店子都忙著應付開學季嗎?
  
  黃老闆有一輛二手的皮卡,作為轎車與貨車的雜交物,客貨兩用車型對黃老闆這種是很實用的。
  
  二毛因為家裡沒事,老婆在家照顧孩子,還有保姆在,平時也比較閒,知道黃老闆要去進貨之後。二毛就想著跟黃老闆出去轉一圈。
  
  二毛和黃老闆說這事的時候鄭嘆也在旁邊聽著,二毛跟著去進貨只是圖個新鮮勁,再就是想跟著黃老闆去看看黃老闆認識的幾個「民間藝術」家。
  
  這「民間藝術」家難道還有很多?鄭嘆平時不怎麼離開這一片地方,就算是出去也只是在車裡通過車窗看一看外面的建築風景,其他的並不會去細看。對很多地方的瞭解程度只存在於網路和地圖,雖在在楚華市生活了六年,但去的地方也實在有限。
  
  記得剛來東區大院的時候鄭嘆還跟著東苑超市送貨的車跑遠點玩玩,後來送貨的司機換了之後就沒再跟著去了,新的司機太賊,鄭嘆不怎麼信任。
  
  二毛跟黃老闆說跟著去進貨的事情,看了眼旁邊的鄭嘆。問鄭嘆去不去。鄭嘆當然是想的,不過還得跟焦爸說一聲,這任務就交給二毛了。
  
  焦爸倒是沒反對,鄭嘆已經不是頭一次幹這種事情,他對鄭嘆的要求只有一句話——別亂惹事。
  
  似乎在很多人眼裡,鄭嘆就是個事精。走哪兒都能碰著事,不知道是因為鄭嘆的原因才會發生那麼多事,還是因為偶然而讓鄭嘆碰到那麼多事,不管哪樣,焦家人不放心的就是這個。
  
  雜貨店的老闆焦爸見過一次面。現在鄭嘆又要跟著人家出去跑,特地又去雜貨店拜訪了一次。以焦爸對鄭嘆的瞭解,焦爸知道,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說不定以後每次黃老闆去進貨,自家貓都會跟著出去跑一圈。
  
  不得不說,焦爸對鄭嘆還真是瞭解得很。
  
  這天,說好了是進貨的日期,二毛去五樓找了鄭嘆,一起前往雜貨店。
  
  到的時候黃老闆正幫著看單子,上面是他和店員整理出來的要購進的貨物種類和數量,昨天也核對過,出發前再看一次。
  
  「褥子、涼蓆、電風扇、手電筒、布衣櫃、鞋架、掛鉤、床上用桌……」黃老闆挨個看了一遍,單子還挺長,二毛也沒過去打擾。
  
  「行,就這些。」黃老闆將單子折了折塞進兜裡,招呼二毛和鄭嘆上車。
  
  這輛皮卡是雙排座,二毛坐副駕駛,鄭嘆就呆在後排了,現在出去的時候還能寬鬆點,等進了貨回來估計後排座會堆滿貨。
  
  「生活如天書,唉嘿喲,從何頁翻起呀,靈魂不知所往喲,何處是歸途~」
  
  黃老闆一開車就喜歡唱歌,偏偏鄭嘆沒聽過這歌,總覺得怪腔怪調的。不過相比起將軍而言,還算能忍受。
  
  「老黃,換首激昂點的,這歌我聽著渾身不得勁。」二毛說道。
  
  黃老闆想了想,繼續唱:「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那個抖哇~」
  
  鄭嘆、二毛:「……」
  
  店子裡的白貓蹲在貨架上,並沒有要跟著一起走的意思,牠平時也不怎麼出去,只是看著黃老闆上車,然後目光緊隨著車,直到看不見車影了才回頭。牠看了看在黃老闆離開後屁顛顛坐上老闆位子的店員,白貓將爪邊的東西朝店員那邊一撥。
  
  正坐在收銀台靠椅上翹著腿拿起報紙準備看的店員只覺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落下來,砸在報紙上。
  
  「我艸!」
  
  店員驚得差點跳起來,看清之後朝貨架上長著一張嚴肅臉的白貓道:「咪你又亂扔老鼠了!」
  
  ps:
  
  有妹子說讓陳詞推薦點非種馬的文。翻了翻書架,推薦《首席禦醫》,這文陳詞追過,個人感覺很不錯,夠大家看好久的了,等看完說不定回貓也養了十幾章。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0 21:49 編輯

fr516488 發表於 2014-9-12 16:09
第三七一章 花苞
  
  黃老闆有他自己的進貨管道,開車得要些時間,不過,鄭嘆和二毛關注的重點並不是那些要購進的貨物,而是這趟行程中可能碰到的一些深藏不露的人。
  
  比如某菜市場殺魚的大嬸,某中學附近擺攤的大叔等,鄭嘆感覺,這很像故事裡面那些「掃地僧」一類的人物。
  
  極限裝逼麼?
  
  當然,也不是只有這些,還少不了一些坐高檔車去哪兒都帶著保鏢的「人生贏家」。
  
  要不是黃老闆說,鄭嘆還真沒看出這些人與其他人有什麼不同。
  
  藝術藏之於生活,不論是底層的,還是上層的。
  
  這些人相互之間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有時候鄭嘆想,那些身懷絕技藏於市井的人怎麼會自甘平庸,鄭嘆相信,只要他們願意,他們也能坐上高檔轎車住上高樓別墅過優渥的生活。所謂全面發展,真正能做到全面發展各方面都拔尖的絕對是頂級天才一般的人物,這類人畢竟佔極少數,而在大眾之中,只要有一技之長,反而會比那些各方面都發展卻各方面都平庸的生活得好。因此,這些人絕對能夠憑一技之長讓自己出頭。
  
  但是,這些人的生活水準看上去實在是差別太大了。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黃老闆倒是很理解那些人的選擇。
  
  鄭嘆想想也是,你怎麼就知道別人過得不好?還說不準他們在人後有另外一種生活呢?
  
  鄭嘆也不用多感慨別人的生活,他自己現在也是個另類。
  
  人有人的生活,貓有貓的方式。即便鄭嘆這個偽貓,也必須得按照貓的一些方式來,如果他處處表現得與人無異,那絕對是作死。不過,變成貓之後,他感覺,有些貓真的比人的生活還要好。還要悠閒。
  
  當貓好嗎?
  
  鄭嘆覺得並不算好,但幸運的是,他現在有個好家,認識了一些好人。
  
  看著車窗外的二毛並不知道現在蹲後面的那隻貓正在心裡給他們發好人卡。
  
  因為十字路口又有堵車的趨勢。估計還要幾分鐘才能過去。
  
  「哎,老黃,那個。」二毛看著一個方向點了點下巴。
  
  鄭嘆站起來扒在車窗上順著二毛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邊有個巡警,看上去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
  
  「哦,他啊,好像姓廖,具體叫什麼不知道,我跟他不熟,只是有次進貨的中途碰到訛詐的事情才說過幾句話。挺厲害一個小夥子。」黃老闆說道。
  
  鄭嘆看了看,沒覺得那人有什麼特別的。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那邊正在慢步走的小員警加快了速度,直奔前面岔道口,恰好這時候有個人從岔口另一邊跑出來,小員警就在這個時候撲了上去。
  
  將跑過來的人撲地上。那人還想反抗來著,卻發現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雙手銬。
  
  手銬什麼時候拷上去的鄭嘆根本就沒看清,只覺得一眨眼,那個人手上就多了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手銬
  
  要不是因為剛才二毛和黃老闆的話,鄭嘆特意去盯著那個人,估計壓根不會注意到這點,不過即使注意到也沒看清楚。
  
  那小員警將人拎起來的時候。另一條道上有兩個人氣喘吁吁跑過來,也是員警。看到這邊的情形之後,便笑著跟小員警說著話,看他們的神情,應該是和小員警一起的。
  
  一輛警車靠近路邊,三人壓著嫌疑人進警車。那個小員警落在最後,在上警車前往鄭嘆他們這邊瞟了一眼。
  
  員警離開之後,周圍還有群眾在議論剛才的事情,不過也只是暫時的,等鄭嘆他們終於能駛過十字路口的時候。周圍已經恢復成平時的樣子,路過的行人也不知道剛才岔路口這裡上演了一場短暫的警匪交鋒。
  
  「如果以後在這地方碰到事情可以去找找他,雖然不算熱心,但心還算正。」黃老闆說道。
  
  有能力的人心不一定正,這個鄭嘆知道,就算是穿著警服的人也未必都是心正的,但既然黃老闆這麼說,鄭嘆相信那個年輕員警應該還算好。
  
  剛才黃老闆說什麼來著?姓廖?
  
  鄭嘆在心裡默默記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用不用得著這人,只是覺得這人既然挺有能力,能入得了黃老闆和二毛的眼,就不是普通人,所以才記下,同時也仔細分辨了下這周圍的建築和路牌,大致在哪裡心裡有個數。
  
  黃老闆來楚華市不過一兩年的時間,對很多地方很多人也不算熟,所以他能找出來的人也不算多,這要是在他以前生活的城市,張口就能說出一溜的名字,包括關係好的也包括死對頭。
  
  即便如此,鄭嘆心裡也震撼了下,在他看來,黃老闆說出來的這些人已經夠多的了,他一直都不知道在生活了五六年的城市裡還有一些這樣的人存在。不過,就算再多也無所謂,鄭嘆平日裡的活動範圍本就有限,也不指望與那些人有多少交集。
  
  進貨分幾個地方,一直都是二毛和黃老闆在忙活,鄭嘆就在旁邊看,他也沒什麼能幫的,又不能幫忙搬東西,也不能核對,有這能力也不能表現出來。
  
  等再次回到雜貨店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來鐘了,二毛幫著他們卸貨,店裡三人都幫著,店員一邊核對一邊跟黃老闆抱怨:「今天白咪又亂扔老鼠和蟲子,還盡往我身上扔,這習慣得改。」
  
  鄭嘆看了眼依然板著一張嚴肅臉、眼神看著很是犀利的白貓,暗下撇嘴。
  
  每隻貓,或多或少總有那麼點惡趣味。
  
  黃老闆本來打算著把貨卸了整理好了找個館子一起吃一頓的,也算上了鄭嘆,只是鄭嘆沒想留在這裡,他今天跟著坐了那麼久的車,搬貨的時候也沒動,一天下來活動量有限,就算是雨天在家的時候還房裡房外走走,或者在樓內竄竄門子。除此之外,進完貨之後回程的時候皮卡後排的座位上堆了不少東西。鄭嘆活動範圍就更小了,連伸展都夠嗆,強迫症作祟,鄭嘆感覺沒有一定程度的運動量就感覺渾身不得勁。所以,現在鄭嘆就想多走動走動,直接回去了。
  
  現在時間還早,回家裡也沒人,鄭嘆就在校園裡晃悠。
  
  臨近開學,校園裡多了很多新的稚嫩的面孔,一看就是新生,也只有新生才會有那麼多新鮮勁兒,看到啥都想拍幾張照片。
  
  鄭嘆正琢磨著到時候新生軍訓要不要再去調戲一下新生,就看到蘭老頭背著個手哼著戲曲小調走著。大概是心情好,這老頭今兒走路頭帶著飄。
  
  估計剛又去找哪個老朋友吹過牛。
  
  鄭嘆本來沒打算過去,沒想蘭老頭看到鄭嘆了,頓時笑得滿臉菊花開,看得鄭嘆使勁抖了兩抖鬍子。
  
  「黑炭哪。又出去遛彎?」說著蘭老頭還朝鄭嘆招手,示意鄭嘆過去。
  
  這麼熱情?!
  
  鄭嘆確實有好幾天沒見到蘭老頭了,有時候鄭嘆早上出來,蘭老頭先一腳出門了,中午鄭嘆也很少回家,至於下午,等他回來的時候。蘭老頭也早就回家了。
  
  鄭嘆猶豫著慢慢晃到蘭老頭那邊,看了看蘭老頭這一身打扮,應該是去過小花圃那邊,鞋上還有泥,是小花圃那邊的。小花圃的泥和學校裡花壇的泥不一樣,這個鄭嘆區分得出來。
  
  「黑炭哪。你給我那寶貝要開花了!」
  
  鄭嘆剛走過去,蘭老頭就相當激動地說道。
  
  寶貝?
  
  鄭嘆使勁回想了一下,自己啥時候給過什麼寶貝,不過看說話的人是蘭老頭,對蘭老頭來說。寶貝自然是蘭花了。
  
  想了好幾秒鄭嘆才想起來自己三年前給過蘭老頭兩株蘭花。
  
  這才九月初,就要開花了?
  
  鄭嘆記得當初他去齊大大牠家那邊山裡找到那蘭花的時候,是在十一過後。
  
  當然,這花期也不一定絕對是那時候,鄭嘆對那個不瞭解,看蘭老頭這麼高興,那花能養活還能開花,也不枉他把那花千里迢迢帶回來。
  
  要不是蘭老頭今天說,鄭嘆都忘了三年前帶回來的花了。
  
  蘭老頭還在說著他養的那盆蘭花,鄭嘆其實對那個早就不在意了,但既然蘭老頭提起來,鄭嘆回想起當初發現那蘭花的情形,又有了些好奇心。不知道蘭老頭養出來的蘭花和當初鄭嘆自己在山裡發現的那些有些蘭花是不是一樣的。
  
  如果開出來的蘭花跟平常的鐵骨素沒啥不同,那就沒什麼意思了,不過,能讓蘭老頭這麼激動,想來和平常的鐵骨素是不同的。
  
  當年鄭嘆能看蘭花看得呆掉,現在不知道會不會。
  
  鄭嘆跟著蘭老頭去了小花圃,鄭嘆看了眼,五個花苞,按照蘭老頭的說話,再過個兩三天就能開花了。
  
  鄭嘆湊近聞了聞氣味,有些熟悉,好像和當初在山裡碰到這蘭花的時候氣味差不多,那應該就沒錯了。
  
  蘭老頭還怕鄭嘆跟警長一樣啃花,本打算出聲的,見鄭嘆又退開,快出口的話也沒說了。畢竟鄭嘆沒有警長那種糟蹋花的前科,而且這花還是鄭嘆帶回來,蘭老頭對鄭嘆的態度也好很多,如果是警長出現在這裡的話,蘭老頭早就開趕了。
  
  蘭老頭將這盆花護得好好的,這裡有花棚有鐵絲網,真要防住警長一點沒問題。
  
  現在花盆裡早已不是可憐的兩株苗了,鄭嘆沒數究竟有多少株,但至少也有個十幾二十株吧。
  
  「黑炭,這花好吧?」蘭老頭看到這盆蘭花又開始激動了:「這花苞看著都有點玉質的感覺,花開了絕對不凡,我跟你說啊……」
  
  鄭嘆一聽那四個字直接轉身就跑,等蘭老頭說完看向周圍,發現早沒鄭嘆的影了。
  
  鄭嘆以為那花苞很快就能開,但是,兩天後下樓時碰到蘭老頭,發現這老頭面上沒那麼高興了,如果蘭花開了的話,蘭老頭不至於這個樣子。
  
  花圃那邊沒蘭老頭在鄭嘆去了也見不到花,所以鄭嘆又等了兩天,發現蘭老頭開始急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0 21:56 編輯

fr516488 發表於 2014-9-13 17:15
第三七二章 看呆
  
  為什麼急?
  
  鄭嘆能夠猜到問題出在那盆蘭花上,但鄭嘆不確定到底是因為什麼。
  
  臨近開花又出了什麼岔子?還是其他的什麼意外?
  
  蘭老頭對花一向保護得很好,而且,那天鄭嘆過去的時候,看勢頭,蘭老頭基本上不會允許其他人以及動物靠近,鄭嘆不過是作為蘭花的發現者,蘭老頭格外開恩而已。
  
  如果不是其他人或物的因素,難道是蘭花自己的問題?
  
  鄭嘆知道那蘭花雖然看起來跟普通的鐵骨素心蘭很像,但單看葉的話,難以分辨出來,就算是蘭老頭這樣的研究數十載的人在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都沒瞧出不對來,只是仔細研究過之後才發現不同。
  
  為了弄清楚原因,鄭嘆就蹲在三樓蘭老頭門前守著,翟老太太不在家的時候,蘭老頭家的門基本都是關著的。
  
  在鄭嘆蹲門前等的過程中,二毛出門扔垃圾還莫名其妙地看了鄭嘆一眼,他不明白鄭嘆蹲這裡幹什麼,鄭嘆也沒理會他。
  
  終於,十點多的時候,翟老太太從外面回來,打開門之後鄭嘆便跟著進去了。
  
  老太太進廚房做飯,她也不擔心鄭嘆會在屋裡搞破壞,這幾年下來,鄭嘆從沒在這裡鬧過事,老太太放心著。
  
  端了一小盤魚丸出來,翟老太太見鄭嘆挨個房間找人,知道他在找蘭老頭,翟老太太便笑著道:「他去圖書館了,最近因為那盆蘭花一直不開花的事情,人都變得焦慮了,唉,一涉及到花就這樣,死倔死倔的。」
  
  一直不開花?
  
  蘭老頭說了開花就三兩天的事情,那天鄭嘆也看了,那花苞確實像快開的樣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快開的時候卻沒後續反應了。
  
  老太太一邊洗菜,一邊對著鄭嘆嘮叨,聽她的話,意思是蘭老頭自己也不知道一直不開花的原因。查過不少資料,一點用都沒有,現在蘭老頭家裡的書翻完就直接去校圖書館了,估計找不到答案中午也不會回來吃,一坐那兒研究就忘時間,老太太做好飯了就得送飯過去。圖書館裡不能吃飯,但有專門的休息區,員工的休息地方也有,老太太認識那裡的人,打過招呼。
  
  要說蘭老頭為什麼急成這樣。一個是不知道花為什麼不開的原因,第二就是十月份市裡舉辦的花展了。
  
  這三年下來,蘭老頭沒有繼續去研究其他的蘭花,在基礎的照料之後,其他的時間大部分都用在這盆奇怪的蘭花上。也只有養了。蘭老頭才真正知道這盆蘭花有多難伺候,原本蘭老頭還想著得花個五六年時間甚至更久才能見著開花的,沒想到這第三年就能開了。
  
  蘭老頭在看到花芽的時候心裡的激動是別人無法理解的,這三年來,別人都說蘭教授為了一盆廉價的蘭花瘋魔了,背後笑話著。以前每年一屆的全國蘭花博覽會,蘭老頭都會拿出一盆或者幾盆蘭花。盆盆都是精品,而每一盆拿出來的蘭花,都會被人報出高價,百十來萬已經是平常事了,養蘭的圈子裡很多人都知道蘭老頭的大名,也正因為這樣。大家也都知道蘭老頭為了一盆廉價蘭花三年不參加蘭博會了。
  
  很多人都跟蘭老頭說,既然手頭有很多精品蘭花,為什麼不拿出來大家賞賞,就算是以前賞過的,也可以再賞啊。不知道你手裡的蘭花賞一次就飆一次價嗎?
  
  可惜,蘭老頭犯倔,他的心思都花在鄭嘆帶回來的那蘭花上,就想著將這盆蘭花養好了,看看它的花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至於其他的,他也不想拿已經得過獎的蘭花出去再展覽,他沒這個習慣,近幾年也沒養新的品種,索性沒參加蘭博會。
  
  這盆蘭花精品與否,蘭老頭其實並不很在意,他只是想弄清楚這盆蘭花與普通鐵骨素的區別而已,一旦鑽進這條胡同裡,蘭老頭就不出來了,誰勸都沒用。
  
  蘭老頭前幾天還答應花展的舉辦方會拿出自己手裡的幾盆蘭花去參加花展,除了蘭老頭現在手頭的幾盆得過獎的精品蘭花之外,這盆蘭花也在蘭老頭的計劃中,他想讓更多的人看看這盆疑似自然變種的蘭花。可現在,明明有花苞,看著像是很快就能開的樣子,卻一直不開,現在雖然還是九月,但如果一直不開,等到十月了也沒開的話,錯過花展蘭老頭就覺得可惜了。
  
  聽這翟老太太的嘮叨,鄭嘆心裡則想著,是不是還沒到開花的時間?
  
  三年前鄭嘆找到它的時候,已經是十月了,還是十一假期之後,難道這花還真要再等段時間?
  
  不同的蘭花花期不同,品種多了,花期也有著很大差異,就算是建蘭素心,那開花時間也有不同。
  
  蘭老頭每天都是家裡、小花圃、圖書館三點之間來回走動,每天都拍了照片,並做了詳細的記錄,他沒找到答案,所以先記錄下來,到時候再尋找答案,同時,蘭老頭還找了學校裡一些對蘭花有研究的志同道合的人過來幫忙,可惜都沒有辦法,也不敢輕易嘗試。
  
  唯一一個讓蘭老頭心情好點的就是,那些見過那盆蘭花花苞的人,都會稱讚不已。專家們鑑賞的角度畢竟和鄭嘆的角度不一樣。
  
  於是,接下來一段時間,每次鄭嘆從小花圃經過,跳上圍牆往裡瞧的時候,都會發現放置那盆蘭花的地方有好幾個老頭圍觀,有時候還因為提出的幾點看法而爭吵半天。
  
  他們和蘭老頭想的一樣,覺得這盆蘭花大概是鐵骨素的自然突變品種,值得研究,只是現在一直不開花的問題,各有各的道理和說法。
  
  有些蘭花從出花苞到開花需要更久的時間,一兩個月甚至半年的都有,只是,現在這盆花的花苞都長成這樣了,任誰看都像是很快就能開花的樣子,卻一直僵在這裡。
  
  「總之,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只要花苞還是健康的正常的。就是個好現象。」一個老頭說道。
  
  他們找不到解決之法,但蘭花現在還是健康的,只是花苞不開而已,總比出現病狀的好。那樣就真沒辦法了,難得這次大家都這麼期盼。
  
  在眾人的期盼中,九月悄然而過,新生軍訓也結束了,天氣不再像之前那麼熱,已經帶著些許秋意,不過楚華市的天氣,總是讓人捉摸不透,前一天能穿短袖背心,第二天就能穿夾層外套。說不準的,有不少不適應的新生還感冒了。
  
  變化的天氣並沒有在那幾個老頭的心裡激出漣漪,蘭老頭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急得上火了,他覺得或許這就是天意,看著花展日期漸進。這盆蘭花的花苞卻一直保持著一個月之前的狀態,蘭老頭想著,大概這花跟花展無緣。
  
  這一個月來,蘭老頭找了不少圈內好友過來幫忙,依舊束手無策。不過,這正因為如此,養蘭的圈子裡蘭友們都知道圈內大牛蘭教授養了一盆很另類的鐵骨素。這花的葉子看著與一般鐵骨素很像,但花苞如玉,應該不是凡品,只是花苞維持原樣一個月,到現在都沒開花。
  
  現在是沒人笑話蘭老頭用三年的精力來專門伺候這盆傳言相當廉價蘭花了,而是期盼著什麼時候能開。大家見識見識。
  
  這日,鄭嘆出門下樓的時候,發現三樓蘭老頭家的門是虛掩著的,裡面老太太在打掃衛生,鄭嘆擠開門進去。
  
  看到鄭嘆之後。翟老太太又有了嘮叨的對象,跟鄭嘆嘮叨起來。無外乎就是蘭花的事情,也只有這個才能讓蘭老頭犯倔,讓老太太念叨。
  
  「那盆蘭花開花了,他們都在小花圃蹲著呢,吃飯都顧不上。」老太太說道。對於蘭老頭每次一涉及到蘭花就忘吃飯這事很無奈,不過這次忘記吃飯的可不止蘭老頭一個。
  
  鄭嘆來到小花圃翻進去的時候,找到放置那盆蘭花的地方,在那裡,已經蹲著七個頭髮花白或者滿頭銀發的老頭,七個老頭都蹲在那盆蘭花前,像是呆住似的。
  
  這是在扮演七個小矮人嗎?鄭嘆腹誹。
  
  除了這七個老頭之外,旁邊還蹲著一隻貓。
  
  警長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因為有七個老頭在這裡,外面的鐵絲門沒關,愛啃花的警長便在七個老頭不注意的時候進來了,而七個老頭只顧得上去看花,壓根沒注意旁邊蹲了個危險分子。
  
  而更奇怪的是,對啃花有莫名執著的警長,卻只是乖乖蹲在旁邊看著,並沒有下嘴。
  
  七個老頭一隻貓就這樣蹲在那裡,也不知道蹲了多久,看得鄭嘆都替他們腿疼,就怕這些上了年紀的老頭們起身的時候因為蹲久了而倒下。
  
  一邊想著,鄭嘆走了過去。
  
  聞氣味鄭嘆就知道,這和當年他在山裡看到的那花是一樣的。
  
  五個花苞,現在都開了,和鄭嘆記憶中的花一樣,透著玉質的感覺,如果不是知道這是真花,大概會以為這是用玉石雕琢而成的。
  
  當年鄭嘆能看花看呆掉,現在這七個老頭和警長大概也看花看呆了。
  
  鄭嘆覺得這花雖然也很好,但是,相比起當初他在山裡看到的那些,還是有那麼一眯眯的差距,鄭嘆現在沒直接呆住就是最好的證明,當然,也可能是鄭嘆對此產生了免疫力。
  
  一直這麼呆著也不是個事,鄭嘆蹲旁邊看了看盯著花的七人一貓,大聲打了個哈欠,還發出了「啊——」的長音。
  
  終於有人回過神了,警長也回過神。
  
  「哎,快,是警長!!」一個老頭大叫道。
  
  幾個老頭也顧不上繼續看花了,像防賊似的防警長,直到將警長趕出去才鬆了口氣。
  
  警長是個花癡,這眾人皆知。
  
  老頭們緩緩站起身,捶了捶腿,好在並沒有倒下,只是蹲久了有些腿疼而已。
  
  看看時間,眾人發現不知不覺中竟看了這麼久。
  
  蘭老頭也開始趕人了,他可寶貝這盆花。
  
  不枉三年,不枉三年哪!
  
  蘭老頭激動得眼圈都紅了。
  
  「老蘭,你這花賣不賣,你出個價,我買。」一個老頭說道。
  
  「別啊,老蘭你這花先放著自己多欣賞吧,不急著賣。」另一個老頭說道。
  
  「是啊是啊,好花還是自己多留些時日。」其他幾人也附和道。
  
  嘴上這麼說,可他們心裡都想著啥時候私下裡找蘭老頭談談。
  
  稀罕,真花讓人稀罕。
  
  離開的時候幾個老頭都是一步三回頭的樣子,眼睛都不想從那盆蘭花上挪開。
  
  「哎,老蘭,你這花應該是自然變種,我還沒見過跟你這一樣的,你給它取名字了沒?」一個被蘭老頭往外趕的人問道。
  
  蘭老頭趕人的動作一頓,「嗯」了一聲,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往鄭嘆那邊瞟了眼。
  
  鄭嘆:「……」
  
  這老頭真怪,你跟蘭花取名看我幹什麼?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0 22:05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9-14 15:33
第三七三章為什麼還有個「貓」?
  
  不管是哪種花中的名品,人們總喜歡給它取一個個性的名字,顯得有深度有品位,要麼清新文藝,要麼酷炫狂拽,比如「素冠荷鼎」、「老朵雲」、「飛天鳳凰」、「大唐盛世」、「達摩瑞玉藝」等,一個名字冠上去頓時就讓老百姓們感覺高端大氣上檔次了。
  
  而作為眾蘭友眼中發掘出這盆自然變種蘭花的蘭老頭,自然也會按照「江湖規矩」來給花命名。
  
  不過,蘭老頭三年前從焦家拿到蘭花的時候就跟焦爸商量過,那時候焦家的人並不怎麼看重這盆蘭花,也不會養花,焦家人說的是送給蘭老頭,但蘭老頭沒真正收下,那時候純屬只是鑽進去了,一直放在自己手上養著,焦家人都已經忘了還有這麼回事。
  
  可現在不同了,內行人都看得出來,這盆蘭花價值不菲,自然變種確實也有不少,但這種能讓人看呆掉、沉浸其中,聞之神清氣爽,並接連幾天都回味無窮感覺鼻間幽香猶在的品種,真要估價的話,大概會再創新高,已經有人心裏將之定位為千萬級別。
  
  價位問題是別人熱心的事情,蘭老頭現在想著的,則是蘭花的命名問題。
  
  花是誰發現的?
  
  黑炭。
  
  黑炭是誰?
  
  焦家的貓。
  
  追溯上去,命名也應該是焦家人命名,縱使蘭老頭在花開的時候反射性地想了很多名字,但按理,他確實不好定下來。
  
  於是,蘭老頭在小心將花圃裏面的各個防盜網防貓網都整理好之後,帶著這個問題踱步回家。
  
  鄭嘆早在那些老頭子們離開的時候就隨著離開了,他看得出來蘭老頭在想事,還老往他這邊瞟,看得鄭嘆心裏毛毛的,索性直接溜了。
  
  當天晚上。吃完晚飯,焦爸晚上休息沒去生科院裏加班加點,蘭老頭打了個電話確定家裏焦家夫婦都在之後就上樓了。
  
  蘭老頭難得過來,焦媽又是泡茶又是拿水果的。
  
  「不用麻煩,剛吃飽喝足,我過來就想說幾句,說完就走。」蘭老頭示意焦媽不用再洗水果。
  
  也沒說其他的,直接進入正題。
  
  蘭老頭跟焦爸焦媽說了蘭花的事情,也說了那些行內人士對這盆蘭花的評價,一些人估算的價錢也說了,這是重中之重。畢竟,對很多並不熱衷於花草的人來說,花草的意義就只是大疊大疊的人民幣而已,往往糾紛都是因為這個,所以蘭老頭必須說清楚。
  
  聽說可能達到千萬級別,這真嚇了焦家夫婦一大跳。
  
  「怎麼會這麼貴……」焦媽喃喃道。她一直想不明白,不就是盆花麼,至於一估價就是十萬百萬的,現在還千萬,這讓還是有些小市民心態的焦媽心裏砰砰跳。不是說有多貪財,純屬被這個信息震住了。
  
  因為以前聽說過蘭老頭手裏賣出過幾個百萬級的蘭花,也聽說了一些獲過特級獎項的珍品達到千萬級別,一般老百姓一生都未必能見到這麼多錢。
  
  可那畢竟只是聽說,是蘭老頭那種級別的人所接觸到的事情,焦家人從來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一盆就近千萬啊!」焦媽低聲嘆道。
  
  蘭老頭抬了抬眼皮,幽幽道:「據我的經驗,不是一盆近千萬。一般來說,是按一苗多少錢來算的,現在這盆蘭花裏可不止一苗。」
  
  焦媽呼吸不由一滯。第一個想法就是,她家貓比他們夫妻倆還能撈錢,隨便叼回來兩棵苗就能變暴發戶了,甩累死累活拚項目搞科研的焦爸幾條街。
  
  這盆花誰發現的?誰千里迢迢帶回來的?他們三人都清楚。
  
  焦爸看出蘭老頭很捨不得這盆蘭花。不是看在這盆花的身價,而是這盆花本身,花重於錢。而既然這盆花這麼值錢,焦家人就算送,蘭老頭也絕對不會真厚著臉皮收,這老頭脾氣倔著呢。
  
  想了想,焦爸道:「這盆花能不能先勞煩蘭教授您照顧照顧,您也知道我們家沒誰懂這個,要是拿回來的話指不定幾天就毀了。」
  
  這個蘭老頭也明白,能多留在手頭段時間,蘭老頭自然是樂意之至。真要毀了,他會先哭暈在花圃。
  
  「行,我先幫你們照看著,什麼時候想拿回來就直接跟我說。還有,我這次過來除了跟你們說這事情之外,還想問問你們這花怎麼取名字,到時候花展上是要寫明的。」花展的事情在蘭老頭答應參展之前就跟焦爸打過電話詢問,焦爸自然是沒意見。
  
  取名字的事情,焦媽不在行,而焦爸,對花卉類的也拿不準,所以,夫婦倆對視一眼,要不還是將這個取名權交給蘭老頭這位專業人士?再看看四肢張開懶洋洋趴在沙發一頭的黑貓,好像沒什麼抵製情緒。
  
  思量間,焦爸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這個您看我們也不懂,還是交由您來決定吧,這花也是您照顧的,花能有今天,蘭教授您功不可沒,我們可一點都沒出力,都把它給忘了。」想想當初被帶回來的那兩株賣相並不怎麼好的花苗,再聽聽現在蘭教授的說法,夫妻倆覺得這壓根沒自己事。
  
  鄭嘆一直注意著蘭老頭的表情,在焦爸說出讓蘭老頭決定花的名字的時候,蘭老頭那嘴角都忍不住咧,估計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硬生生維持住威嚴的形象,如果不是在這裏怕丟面子的話,蘭老頭估計都能激動得跳起來。
  
  對一件珍寶命名,對很多人來說是意義相當重大的事情,能聞名當下,也記載在歷史中。當千百年後,當人們翻開相關記錄文獻或者展開研究,自然會提及這個珍寶的名字,也可能會順便提一下發掘人和命名的人。但即便不會提及自己的名字,他們也樂意之至,那可是他們命名的!
  
  焦爸焦媽裝作沒看見蘭老頭面上怎麼都止不住的表情。
  
  「那蘭教授,您想好給那盆花取什麼名字了嗎?」焦爸問道。
  
  「咳,還沒想好,這個我得好好想想。」蘭老頭正了正臉,說道。
  
  這話聽著,不說鄭嘆,焦爸也不信。看蘭老頭這樣子應該是早有決定才是,現在還裝起來了。不過焦爸沒點明,蘭老頭愛面子,不能駁了他老人家的面。
  
  既然能要到命名權,蘭老頭心情相當好,也不那麼嚴肅了,焦媽頓時感覺氣氛一鬆。
  
  蘭老頭看了看時間。道:「這樣吧,你們明天抽個空,我帶你們過去看看花,我到時候安排一下。」
  
  於是,第二天,焦家夫婦、鄭嘆,再加上小柚子,三人一貓跟著蘭老頭去小花圃了。
  
  看到花之後三人也不自覺呆了會兒,要不是蘭老頭和鄭嘆,三人估計會再繼續看入神下去。
  
  「真……真漂亮!」焦媽嘆道。相比金銀,她本就更喜歡玉,雖然花型簡單,但怎麼看怎麼覺得順眼。回過神的時候焦媽甚至想伸手過去摸一摸,看看這是否真是花,而非玉石雕琢而成。
  
  焦媽還沒碰到花就被蘭老頭給喝止了,蘭老頭可寶貝這花,生怕焦媽碰壞了。不過還是讓焦媽小心小心再小心地碰了一下。
  
  碰的時候焦媽也緊張,只是輕輕觸摸了一下,都還沒感覺出什麼就趕緊收回手了,這可是估價千萬級別的寶貝。她怕自己手一抖,將花給摧了。
  
  「這要真是玉雕出來的話,也是上等甚至極品的玉,而面前這花,就像是……活著的玉一般。」焦媽嘆道。
  
  難怪蘭教授有信心估出那麼高的價。
  
  鄭嘆一直感覺這蘭花挺邪乎的,不過大自然本就善於創造奇跡,既然是自然變種,鄭嘆也不糾結了。當然,對很多人來說,蘭花從古至今都象徵著正面意義,在鄭嘆看來挺邪乎的東西。在蘭老頭他們看來則像是帶著仙氣。
  
  如玉,如仙。
  
  神一般的大自然。
  
  看過花之後,焦爸更堅定了心理的決定。他將花放在蘭老頭這裏,至於什麼時候會要回來,焦爸沒說。而且,焦爸讓蘭老頭到時候參展或者參加其他交流會的時候,介紹上的「送展者」或者關於花的主人的資訊就寫蘭老頭自己的名字。
  
  蘭老頭覺得焦家人真是虧大了,一認真,整了一份協議出來找焦爸簽,畢竟這花不是凡品,歸屬問題蘭老頭也不想模糊化,事情說清楚了簽明白了他老人家也能放心送展。
  
  這花焦家人拿著燙手,不說花展之後,只要那些人得到消息,第二天一大早就能上門堵人。焦家夫婦見過好幾次蘭老頭被人堵家裏求著蘭老頭賣蘭花的情形。
  
  至於這盆賣不賣,焦爸還沒那個想法,蘭老頭也不不贊成。還沒成名呢,價錢會被壓一些,但從價錢上講的話,不划算。而且蘭老頭覺得對著這盆花談價錢有些掉份兒,對蘭老頭來說,這花是無價的。
  
  「很多花價錢那麼高,都是炒出來的,也許幾年後就跌入平凡行列。炒蘭花,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傾家蕩產。」蘭老頭說道:「不過這盆花不,壓根不用炒,就算是幾年後也依然會讓人著迷。」
  
  第二天,蘭老頭又來焦家串門,還拿了幅水墨畫,他老人家自己畫的,畫的就是那盆蘭花,而旁邊則用行書寫著六個大字——鐵骨素‧玉貓仙。
  
  所以,「玉貓仙」便是蘭老頭給花取的名字。到時候不論是參展還是帶去參加交流會,花的資訊中「銘品名」一欄都會標注上「玉貓仙」這三個字,而以後大家提及這花的時候便會以「玉貓仙」稱之。
  
  焦家的人自然清楚這名字的含義,可其他幾個老頭在知道之後就納悶了。
  
  「玉仙」也就算了,他們承認,這花看著是挺有仙氣的,可為什麼還有個「貓」?
  
  這花哪裏像貓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0 22:1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9-15 07:47
第三七四章 花展
  
  蘭老頭對於花的名字並未作出過多的說明,只是簡單提過這花的發現跟一隻貓有關,而當人細問的時候,蘭老頭又閉口不言了,就是不說。
  
  好在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盆花上,雖然對於這花名字裏面帶個「貓」字即便覺得奇怪,現在也不是糾結名字的時候,都想著多看幾眼那盆花。
  
  最近蘭老頭因為這盆花被多次提及,蘭老頭養出來了一盆價格逾千萬的蘭花這件事情在兩個區的家屬大院裏成了熱門話題,本來以前蘭老頭就因為養蘭養名品珍品蘭而有很大的名氣,現在更甚
  
  蘭老頭最近走哪兒碰到認識的人,人們都會問他:「老蘭,你那盆玉貓拿出來大家看看,別總藏著啊!」
  
  只可惜,花開名定之後,蘭老頭的花圃就不打算對外開放了,就算是關係好的幾個也甭想走後門,蘭老頭跟人聯繫了,準備著送這盆花去植物園,在送過去之前,蘭老頭不打算讓人看,有幾個死纏型的擾得蘭老頭煩不勝煩的時候,才會讓他們小看幾眼,至於那些面皮還沒那麼厚的人,就只能被拒之門外了。所以說,有時候還是得臉皮厚。
  
  鄭嘆還聽說,有兩個老頭為了去看蘭花,找蘭老頭又沒找到人,看小花圃的圍牆也不算太高,便拿了梯子翻牆進去,結果年紀大了,動作不咋靈活,反應不太迅速,差點摔傷了,這事後來被蘭老頭抓著笑了好久。
  
  不管怎麼說,沉寂三年之後,蘭老頭這次是漲臉了。
  
  這次花展的持續時間很長,從十一前兩天一直到二十號左右,因為這一年是建國六十周年,所以省領導市領導都決定辦一次大的花展來慶祝。
  
  花展分了好幾個分會場和一個主會場,為的就是讓住在各區的市民都能夠到離住處最近的公園或廣場看到花展。而蘭老頭以及一些專業人士,則將目光放在市植物園的主會場。在那裏,會有更多的名品珍品花卉展出。
  
  主會場和分會場的很多花都是向市民徵集的,不過壓軸的很多還是蘭老頭他們這些愛花養花的圈子裏都認識的一些人提供的,他們也沒有將手頭所有的名品花全部拿到植物園去,還是會留一兩盆在其他分會場,讓那邊也有名品展出,讓市民觀看。當然,分會場也有專門的保衛人員負責,不用擔心會損壞。
  
  不過,心頭好之類的,用來漲自己臉打對方臉的王牌花種,老頭子們還是會拿到植物園的主會場去。在那裏有專業級的陳列台防護窗以及更專業的人才和鑒賞家,雖然這並不是博覽會之類的活動,但某種意義上,已經被一些人視為小型的交流會了。
  
  交流會是用來幹嘛的?
  
  交流養花經驗?
  
  有,這個自然有。
  
  然後呢?
  
  就像同學聚會一樣,少不了裝逼和炫富。
  
  只是別人炫的是車房錶,他們炫的是花草木。老頭子們還自我感覺挺良好的,這也是藝術啊,高層次的精神享受,不是粗鄙俗氣的金錢交流。
  
  每次聽大院那幾個老頭子得意洋洋說這些的時候,鄭嘆都會在心裏鄙視。一幫老頑童,別看在大學生或青年教師們面前擺著一副高人模樣,私下裏就是個老小孩,照樣會攀比,照樣會掐架,照樣會做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比如這兩天的翻牆事件。
  
  早上。鄭嘆跟著焦爸出門,遛到小花圃周圍的時候,正好看到蘭老頭做賊似的從小花圃裏出來,出來的時候還注意著周圍有沒有認識的人,一見沒有,便迅速鎖上院門,拍拍手回家。
  
  這麼大早的蘭老頭已經安置完裏面的花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起來的,估計早上五點來鍾就出來了,這是明顯防著別人找過來。
  
  看到鄭嘆之後,蘭老頭臉上又笑出滿臉褶子。
  
  「黑炭,花展還會持續一周。不過明天我們幾個老頭子約好了把花拿過去,到時候你跟著你貓爹他們一起過去看。」
  
  蘭老頭他們各自的心肝寶貝肯定不會一直放在展臺,一天的交流足矣,何須一星期?除去十一黃金周爆滿的人,現在植物園那邊寬鬆多了,也不會發生什麼騷亂,這樣他們也安心。
  
  而蘭老頭剛才的話也透出了兩點信息。第一,老傢伙們的心肝寶貝都會在明天展出;第二,蘭老頭口中的小焦就是焦爸,既然這麼說了,就意味著焦爸他們都會過去看,明天是週六,焦遠小柚子都在,一家人都能去;這第三嘛,一般來說,按規矩講,植物園並不准帶寵物進去,不過平日裏人少,植物園的人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是花展期間,寵物進去還是比較難的,而蘭老頭能提出讓鄭嘆跟著一起去,肯定也將植物園那邊的關係打理好了,說不定需要的證件早就給了焦爸。
  
  能和焦家人一起去植物園看花展,鄭嘆自然很高興,能跟著一家子出遠門,還能接觸大自然,多好的散心時間。
  
  又享受了一把特權。
  
  鄭嘆還知道,蘭老頭對焦爸他們說過,如果這盆花想賣的話,他的建議是,暫時先壓著,不急著賣出,不怕蘭市崩盤。每年都有一些蘭花交流會和博覽會,都是圈內有些名氣的人參加,有國內的也有國外的人,且很多並不對外開放。畢竟,交流會上大家帶過去的都是各自的心頭好,價值不菲,出不起差錯。帶過去參展,只要蘭花名氣大了,想買的人多了,價錢自然也會再升,甚至可能還會翻幾倍。
  
  焦爸似乎並沒有要賣出去的意思,這讓蘭老頭鬆了口氣,心情自然也更好了,因為這意味著蘭花可能會再待他老人家手裏好幾年。
  
  等蘭老頭離開之後,鄭嘆沒打算翻進去小花圃看花,他其實對那些沒有太大的興趣,再說了,蘭老頭既然已經來過小花圃,肯定也將裏面的防護做得很好了,進去也看不到那盆花。
  
  正打算離開,鄭嘆耳朵一動,看過去。
  
  警長從拐角那裏的一棵樹上跳下來,沿著圍牆周圍走了段距離,看了鄭嘆一眼,見鄭嘆沒有往裏跳的意思,便自己動了,翻牆進去。
  
  和那些惦記著蘭花的人一樣。警長自打見過那盆蘭花之後,也一直惦記著,不過蘭老頭防牠早就防出了經驗,壓根沒讓警長再見一次那盆花,即便警長每天都過來守著也沒能有那個機會。
  
  警長聽不懂蘭老頭他們的警告嗎?
  
  未必。
  
  作為認識警長六年的鄭嘆,清楚這傢伙智商一點沒問題。而在人類社會中與人類接觸久了的貓,也能聽懂一些話語。
  
  別以為牠們不懂,牠們只是不想執行,在裝傻而已。
  
  之所以屢次踩線,純粹是警長知道蘭老頭拿牠沒辦法,而牠自己也想看花啃花,所以就只當沒聽懂。大家說什麼,牠耳朵一抖就將聽到的話給抖出去扔掉了。
  
  鄭嘆跳上牆頭看了看,果然,警長只能在防貓網外面徘徊,花棚那邊也不能進去,只能啃一下周圍沒防護起來的樹木和小野花。
  
  有著警長在那裏折騰,鄭嘆跳上一棵樹,抬頭望天。
  
  雖然十一那時候下過雨降了點溫。但現在天一晴,溫度又升上來點,明天應該也是個大晴天。
  
  也是,不是大晴天蘭老頭他們也不會去,要安排什麼事情肯定早就將各種天氣地理狀況都瞭解清楚了。
  
  和鄭嘆想的一樣,第二天確實是一個大晴天,而且,天空難得地變藍變清澈了一些,不像平日裏灰濛濛的。
  
  焦家四人一貓開著車往植物園那邊過去。
  
  路上焦遠一直問著那盆蘭花的事情。他昨天晚上才從學校回來,只知道週六要去植物園看花展,關於那盆蘭花的事還是小柚子跟他說的。當初鄭嘆叼蘭花回來,焦遠也知道,對這個沒必要隱瞞,再說大院的八卦他也聽說了點,只是當時沒聯想到自家身上。
  
  植物園離楚華大學不算遠,開車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如果不是中途堵了會兒車的話,估計十分鐘就行。
  
  蘭天竹跟他爺爺蘭老頭一起行動,熊雄他媽和熊雄會晚一些才過去,蘇安他家和石蕊家一起行動,焦家算是到得最早的。
  
  停車的地方離植物園大門還有些距離,因為還在花展期間,人流量相比平日裏還是要多一些,而作為主會場的植物園自然也有更多人的開車過來,不可能讓大家都開車過去,植物園大門附近可沒那麼多停車的地方。
  
  當然,有特殊牌照的還是能過去的,比如蘭老頭等人手上就有,他們跟植物園的人早就是老熟人了。
  
  雖然蘭老頭給了焦爸證件能讓鄭嘆進去,但是為了不過於顯眼,鄭嘆還是先委屈一下蹲背包裏。
  
  做人要低調,做貓亦是。
  
  不可能讓小柚子和焦媽背背包,尊老愛幼原則,焦遠也不會讓焦爸背,焦遠都高三的人了,比焦爸還高還壯,他不背誰背?
  
  往大門走的時候,鄭嘆從背包拉鏈縫看到附近立著牌子,也有穿著統一服裝的志願者們發一些植物園內各區域的植物分佈圖,上面就明顯標注了一些禁止區域,今天有幾個地方並不對外開放。
  
  正看著,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過來。
  
  「為什麼那輛車能開進來?沒覺得有多特殊啊。」焦遠問道。他們剛才經過的外圍有人攔著,不讓車進,所以才會將車停在更遠一些的地方。
  
  「那車的車窗上貼著通行證。」焦爸解釋。
  
  焦遠「哦」了一聲,也不糾結了。特權總是存在的,他們能夠擁有,別人亦能擁有。
  
  鄭嘆則從背包裏探出頭看著那輛以並不快的速度駛過的車,他覺得剛才那輛車開過去的時候,車裏面有東西盯著他們這邊。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0 22:17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9-16 07:54
第三七五章 刨坑
  
  蘭老頭跟焦家人說過他們展出珍品花的地方,焦家人帶著鄭嘆先往那邊走了一圈,這時候植物園的人還不算太多,不過展出珍品花的展廳就火爆了,每個展臺旁邊都圍著一圈人在那裏評論鑒賞。鄭嘆不方便往太裏面過去,太擁擠,依舊待在背包裏,被焦爸拎著,就站在邊上人少一些的地方。
  
  焦媽帶著小柚子過去賞花了,女人對這些比較感興趣。
  
  焦遠去擠了一圈之後回來時汗流浹背。
  
  「看到『玉貓』沒?」焦爸問道。
  
  「沒能擠進去,掃了一眼沒看清,人太多。」焦遠說道。他還沒能多瞟幾眼就被擠出來了,擠他的還是幾個四五十多歲的大叔們,還有爺爺輩的人,焦遠自然不可能跟他們去擠,大略看了一圈便回來了。
  
  雖然每個展臺邊上都圍著一圈人,但那盆蘭花的展臺旁邊圍著幾圈人,裏面的人不走,外圍還有越圍越多的趨勢。那些喜愛養花的老頭子們平日裏確實還算好,斯文很多,講究很多,但現在,他們可是慕名而來的,現在不擠進去就看不到,聽著裏面的人一聲聲的評論就抓心撓肺的,一激動便往裏擠了!在他們看來,焦遠這種「小屁孩」來湊什麼熱鬧,趕緊讓位才是正確行為。
  
  所以,焦遠不僅被擠出來了,還被用責備的眼神瞪了好幾眼。
  
  「沒事,到時候回去了拜訪下蘭教授。」焦遠心裏安慰自己,近水樓台先得月嘛。再說,那花本來就是他們家的貓找到的,蘭教授能讓自家人單獨看那心裏肯定是明白的,到時候回去焦遠厚著臉皮去磨一磨就行了。
  
  看那邊的火爆場面,焦爸現在相信蘭教授的話了。
  
  為什麼蘭教授對那盆蘭花那麼大的信心?
  
  很多花之所以貴,多數是炒作出來的,有人推波助瀾,或許過幾年就從高富帥跌成矮矬窮了。
  
  蘭老頭為什麼不怕跌價?
  
  第一,這花別人養不出。一般來說,自然變種的話,同樣的突變品種,會集中在同一片地區。怎麼弄來的苗,除了鄭嘆,誰都不知道,別說這秘密焦家人不願意公開,就算是願意,誰能讓一隻貓開口?所以,近些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內,只要不分苗賣出,這盆花算是獨一無二的了,物以稀為貴。
  
  這第二嘛,就憑的是真正實力了。能吸引那麼多外行人駐足圍觀,也讓蘭友們為之著迷的花,還怕跌價?
  
  等焦媽和小柚子出來之後,焦家人便同鄭嘆去其他地方了。展廳畢竟空間有限,進去擠一圈太艱難,他們也不是什麼風雅人士,還是去植物園其他地方多逛逛,植物園這麼大,有得逛。
  
  對民眾們來說,這裏只是一個找樂子看花看風景散心的好地方,就像一個娛樂場所。但事實上,並非完全如此。
  
  植物園內三百多名員工中,就有一百多個從事科研工作的,有碩博學位培養點,以及博士後流動站,除此之外,還有好幾個重點實驗室和檢測中心等。可以說,楚華市各大高校以及研究所中研究植物或者中醫藥等方面的,大部分都與植物園有聯繫。
  
  像蘭老頭他們就是植物園的常客,相互之間的交流很頻繁,近幾天因為蘭老頭培育出來的珍品自然變種蘭花的事情被知曉之後,植物園就有好幾個人過去,鄭嘆的特殊證也是那個時候蘭老頭趁機提要求撈到的。
  
  植物園分很多個景區,有些看得比較細致的遊客,一天走下來也看不完。不過,遊客們都是往自己喜歡感興趣的地方走。比如焦爸感興趣的藥園、竹園,焦媽感興趣的一些具有其他地域特色的奇花異草等,至於焦遠和小柚子,更喜歡去逛獼猴桃園和其他果園。一路走過去的時候,鄭嘆還看到有一些遊客在外圍零星分佈的一些枇杷樹那兒摘枇杷。
  
  這些地方人太多,走了小半天,焦爸他們在一個地方休息,那裏碰到了大院的一些人,熊雄和蘇安他們都在,熊雄正拿著個獼猴桃吃。
  
  大人們聊大人的,小孩子聊小孩的,鄭嘆無聊。一上午基本待在背包裏,看焦爸他們是打算在這裏休息一兩個小時再走,吃完自己帶的乾糧,蘇安他爸把撲克牌拿出來打算玩幾局。
  
  鄭嘆想到處遛遛,焦爸同意了,也叮囑鄭嘆別忘了時間,別迷路,有事可以嚎。
  
  鄭嘆不認為自己會迷路,隔一段距離就會有路牌,一路走過來的時候,鄭嘆心裏已經有了個大致的地圖。
  
  本來小柚子打算跟著,但鄭嘆想,小柚子跟著的話,焦媽肯定不放心,也會跟著,估計還會有其他女士跟著,鄭嘆遛不暢快,便自己跑了。
  
  鄭嘆自己在這裏遛彎的話,肯定會找一些冷僻點的,人少點的地方。
  
  於是,鄭嘆打算往高處走,他記得有段路是通往地勢高一些的地方的。那邊好像沒有什麼人。
  
  鄭嘆往那邊走了走,看到指示牌上寫著「岩石植物區」,而指示牌旁邊插了一個「禁」字牌。邊上也貼出了說明,說是裏面整修,今日禁止遊客進入。
  
  整修什麼的對鄭嘆沒影響,正好那裏人少,因此鄭嘆打算進裏面去看看。
  
  岩石植物區不像其他景區那麼多彩,至少鄭嘆覺得看著挺枯燥,不感興趣,沒啥看頭。
  
  沿著小溪旁邊的狹窄走道走過,鄭嘆動了動耳朵。有模糊的人聲,不過離得還有些距離,鄭嘆不擔心。
  
  鄭嘆是從小道過來的,當他走到小道盡頭,看到寬敞許多的大道時,見到了一輛黑色的車,正是鄭嘆他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那輛有特殊通行證的車。
  
  本來鄭嘆不打算過去,過來的時候焦媽說了讓他別惹事,鄭嘆沒想惹事,很多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麻煩事總找他,他還無辜呢。
  
  轉彎,鄭嘆打算沿著另一條岩石小道離開,正走著,鄭嘆腳步一頓,抬頭嗅了嗅風中的氣味,扭頭看周圍。
  
  周圍很安靜,不仔細聽的話,也不會聽到人聲。有幾隻鳥過來,正在一棵並不高的鄭嘆不知道叫什麼的樹上啄著一些青色的葡萄大的小果子,因為上方有鳥在啄,不少果子從樹上脫離掉落在地上發出啪的聲響。果子比較硬,掉落之後還會滾一點遠。
  
  鄭嘆看了看那邊樹下的果子,這啄不少了。不過這果子也沒人吃,也不用牠們來生根發芽,沒誰會管,也難怪那些鳥放心大膽地啄。
  
  看看周圍,各種草和不認識的植物環繞,看不到其他。
  
  不過,鄭嘆知道,這裏可不止他一個,除了樹上那幾隻鳥之外,還有一位潛行者。
  
  鄭嘆也沒驚擾那些鳥,只是悄然蹲在旁邊。他知道那位潛行者發現了自己,不過對方的目標是那些鳥,鄭嘆靜觀其變。
  
  風吹過,樹葉發出唦唦的聲響。
  
  突然,一個身影從一堆石頭後猛然跳起,藉著那堆石頭,再次跳躍,一連串的動作在眨眼間完成。
  
  正在啄果子的鳥受到驚嚇,也不啄果子了,立刻飛起。
  
  不過,空中有截擊者。
  
  一隻原本站在枝條邊上啄果子的鳥剛飛起就被已經躍起的截擊者咬住了,對方的目標就是牠。動作太迅速,悄無聲息,下口還狠。
  
  鄭嘆不知道這種鳥叫什麼,灰色的羽毛,跟學校裏那些灰喜鵲差不多大。對於咬住牠的捕手來說,這鳥的體型其實並不算什麼。
  
  鄭嘆看著從石堆後面跳出來的大貓,他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爵爺。
  
  是的,此刻叼著一隻鳥的大貓,就是爵爺。剛才鄭嘆就聞到氣味意識到了,所以並沒有跑開,爵爺不至於攻擊他。
  
  這麼看來,剛才見過的那輛黑色轎車,就是唐七爺的了?而那時候在車裏看著鄭嘆他們的就是爵爺?
  
  再想想這片景區,昨天還對外開放的,今天就禁止了,難道也是唐七爺的原因?
  
  沒顧得上想太多,爵爺在咬住獵物之後,看了鄭嘆一眼,便離開了。
  
  那隻倒楣的鳥隻在爵爺嘴裏折騰兩下就沒了氣。
  
  鄭嘆好奇爵爺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裏抓鳥,便跟了上去。
  
  爵爺的速度不快不慢,而且看上去很悠閑,很自在的樣子,似乎對這裏很熟悉,像是在這裏生活了很久似的,在外面鄭嘆可沒見過爵爺這樣子。
  
  回想一下,鄭嘆第一次見到爵爺的時候,是04年的暑假,那時候「CFH」事件已經過去十年,就算是第二代「CFH」,爵爺年紀沒十歲也應該有九歲了,現在又過去五年,爵爺卻依舊如當年一樣,並沒有一些老貓老態的樣子,看剛才牠捉鳥的一連串動作就能看出來,這戰鬥力依舊能將一些普通的青壯年貓甩好幾條街。
  
  五年前爵爺宰人的時候就讓葉昊驚訝了好久,現在這傢伙估計也依舊能輕鬆宰人。
  
  鄭嘆跟著爵爺一路走,來到一個地方,爬上斜坡。
  
  在那裏有一棵大松樹,張開的樹枝讓松樹下顯出一大片陰影。
  
  鄭嘆爬坡上去的時候,爵爺正在樹下刨坑。
  
  以爵爺那爪子,刨坑是個很簡單的事情,只是鄭嘆不知道為什麼爵爺要在那裏刨坑,一般來說,狗埋骨頭埋吃的會刨坑,在一些泥土地面的屋子裏,夏天狗熱了也會刨個坑進去蹲著,而貓的話,刨坑基本上意味著這隻貓在拉尿拉屎。
  
  鄭嘆沒往那邊走,他感覺爵爺應該不會希望有誰靠近。
  
  很快,松樹下刨出了個小坑,鄭嘆就見爵爺將剛才獵的那隻鳥放進土坑裏,然後又埋了起來,埋好之後沿著松樹走了一圈,一邊走一邊嗅著什麼,然後在一個地方趴著,交疊著前爪,看著遠方。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0 22: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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