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變成貓 作者:陳詞懶調 ( 全書完 )

   
obluecrystalo 2013-10-12 09:57: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2 4505171
arty2008 發表於 2014-10-3 08:52
第三九六章 大山式
  
  跟二毛所預料的一樣,照片剛發過去,那邊就來電話了,焦爸和焦媽輪番上陣,二毛解釋了好半天,又拍了好幾張圖片發過去,那邊才稍微放心點。
  
  對此,二毛能理解,任誰家裏寶貝得緊的貓被扎得渾身是針也不會淡定下來,而且二毛剛才拍照片的時候還特意處理了一下光線問題,讓鄭嘆身上的那些針看起來顯眼一點,這樣一來,給焦爸和焦媽的衝擊力也就更大了,難怪那邊兩人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二毛在旁邊跟焦家夫婦打電話解釋,被扎針的鄭嘆感覺其實還好,沒有多少疼痛感,也沒有所想像的很舒服的感覺。也是,沒啥病,扎了理應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吧?
  
  林叔剛才扎針前怎麼說來著?先緩解一下鄭嘆的睡眠狀況,然後再用針灸檢查一下是否有其他的隱藏疾病,現在看來,還是和他之前的判斷一樣。
  
  「沒病?」衛棱問。現在已經扎完針了,有什麼問題林叔也應該判斷出來。
  
  林叔沉默地搖搖頭,半晌才道:「看他的體質,我真的很難相信這是一隻即將被劃入中老齡之列的貓,簡直健壯得不可思議。」
  
  「真沒病啊?他當時真病得厲害,一睡就是一星期,寵物中心的那些獸醫們都一點法子都沒有。」二毛那邊已經打完電話,剛才林叔的診斷結果他也給焦家人說了,但是掛了電話之後,他還是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林叔繼續搖頭。
  
  只有鄭嘆知道。這大概跟他最大的秘密有關。就好像,沒有哪隻正常的貓會有相近於成年人的力氣一樣,而且,鄭嘆自己的身體他自己能夠感受得出來,除了這一年多來的睡眠問題,總做夢時不時恍惚之外,其他一點健康問題都沒感受到,二毛評價鄭嘆的時候雖然添油加醋了點,但也大部分是正確的,鄭嘆確實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七年了。感覺卻還是和當年變成貓不久的時候一樣。
  
  所謂的老態,大概也只能連繫到年齡然後相對貓來說一下,其他的,無法解釋。
  
  收針之後,林叔說道:「等我回去之後再好好研究一下。二毛你們會留在這裏多久?」
  
  「一兩週是有的。」二毛道。
  
  「那行。我趁這段時間琢磨琢磨。」
  
  雖然對自己一直很有信心,但林叔這次還真是疑惑了。他給各種飛禽走獸治療這麼些年,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原本,他以為這隻黑貓會跟大山的情況差不多,但沒想到……
  
  鄭嘆扎針完畢,師父老人家便拉著林叔下棋,中間還問問大山的情況。至於飯菜準備什麼的,平時都不用老人家操心,有專門的人員負責,不過今天二毛和衛棱來了,飯菜準備都是他們倆的媳婦兒捲袖子上陣。
  
  看到鄭嘆真的跟人吃的差不多,口味也差不多,老人家和林叔現在是真信了,他們剛才還特地讓準備了一碟子洋蔥炒雞蛋,還有兩盤相對比較辣的下酒菜,這些大山是絕對不會碰的,可鄭嘆都照樣吃了,而且吃過之後屁事兒沒有。林叔當時也顧不上酒杯裏還沒喝完的酒了,擱下杯子就將鄭嘆提過去檢查,依舊是之前的結論,這不禁讓林叔這位從小接觸獸醫的人嘖嘖稱奇。
  
  酒桌上幾位男士也說著話,鄭嘆聽他們提到了大山,這才知道,他們師兄弟幾個平時在外不怎麼提大山的原因,一個是因為當年的一些經歷,不願意回想一些尷尬的由大山製造的不堪往事;另一個便是大山種屬在國內比較特殊的原因,畢竟不是國外,還是不能光明正大當寵物養的,自己人知道就行,說出去徒增話題,這也是對大山的一種保護。所以,他們在外只會偶爾提一提「師父家的貓」,卻鮮少會詳細說出大山到底是什麼貓。
  
  原本還以為老人家會將他們幾個批一頓,沒想到老人家還挺給面子,當著女人孩子的面沒去給三人訓話。等吃完飯,林叔告辭,老人家便跟二毛他們聊了聊三人現在各自的狀態,家裏怎樣,有沒有煩心事,孩子怎樣等一些家常話題,之後,老人家也說起了大山。
  
  老人家當年是在離這裏有些遠的大山裏撿到這隻另類的貓的,便給牠取名叫「大山」。一般來說,獰貓這種生物在當地不應該存在才是,不過,聽聞曾經有非法帶入野生動物的人出沒,應該是那些人帶進來的。
  
  大山小的時候,老人家只當牠是一隻稍微有那麼點特別的貓而已,他沒見過獰貓,便沒往其他方向想,後來聽一些人說了才知道,那貨是獰貓,只是這一帶原本是沒有獰貓的,將牠帶來之後,牠成了這裏獨一無二的了。
  
  這些年老人家不是沒想過給大山找伴兒,但這傢伙每次相處一段時間就將好不容易辦手續託人帶過來的獰貓給踹了。
  
  即便大山的脾氣不好,總惹事,行事也不總讓人滿意,但老人家卻一直將大山留在身邊,久而久之,形成習慣之後,老人家就將大山當做一個暮年的小夥伴了。而大山也跟師父老人家相處得很好,牠是不喜歡被別人一直抱,尤其是小孩子,但那是「別人」,不是對老人家。
  
  「年紀大了之後,大山也不像從前那麼愛給人找麻煩了。」老人家說道。
  
  這話衛棱直接撇嘴,還不找麻煩,他兒子的褲子是誰扒的?!只能說,大山現在找麻煩找得稍微少了一點點而已,年紀大了,沒那麼多精力去給別人讓找麻煩,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大山,也不是真的排斥二毛他們,牠平時在外很注意隱蔽,大山並不是一隻純粹的家庭寵物,而是處於半野生狀態,昨天是因為要迎接二毛他們一行人,才蹲在路邊的石墩那裏的。依二毛他們的話,曾經大山也經常在那裏迎接他們,這似乎已經成了一個慣例。
  
  從這些言語以及大山的表現來看,這隻貓還是很有人情味的。
  
  在這裏的第一晚,鄭嘆睡的折疊帳篷。這是一個小型的帳篷,打開之後帳篷便會撐起來,這玩意兒是小郭那邊送的,只是鄭嘆在家的時候從來沒用。這次外出便帶了出來。往裏面墊上一些焦媽準備好的軟墊子當床墊。鄭嘆晚上便睡在那裏面。
  
  折疊帳篷放在離二元的小床比較近的一張小方桌上。
  
  大概是白天的針灸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長途行車之後精神放鬆,鄭嘆晚上睡得很好,並沒有對陌生環境的不適感。
  
  次日一大早,尖銳的像是劃在硬板子上的刺耳的「咯吱」聲便響起了,而且還挺有節奏,就跟喊口號的「一二一二」似的。
  
  鄭嘆聽力好,這聲音由不得鄭嘆再睡下去。被這聲音驚起之後,鄭嘆從小帳篷裏出來。
  
  二毛已經坐起,手撫著額頭,看了看還有些茫然的龔沁和小床上睡眼朦朧的二元,說道:「差點忘了,大山式鬧鐘,每天準時響起。」
  
  鄭嘆翻窗戶出去,跳上二樓的欄杆的扶手往下望。
  
  院子裏,大山正在撓一個硬板子,聲音就是牠製造出來的,兩隻前爪很有節奏地在那塊斜靠著牆放著的板子上撓動,再看看那塊板子,已經有無數的爪痕,可想而知,這樣的情形並不是只有幾天才出現,就跟二毛說的那樣,這是一個「大山式鬧鐘」。
  
  院子外面的一塊空地上,老人家正在那裏練拳,速度不快,但也不是太極拳,可能是老人家自己的一套健身拳。
  
  等二樓睡著的三家人都起來之後,二毛師兄弟三人便過去跟老人家一起練拳,這一套健身拳他們從小就接觸了,只是離開這裏之後平日裏沒怎麼練而已,不過心裏依舊熟悉。
  
  那邊一師三徒在練拳,這邊的兩位媽媽拿出相機拍了照片留影。
  
  二元和衛小胖子以及裴傑都很新奇,裴傑接觸過一些,過去跟著練,前兩者只是覺得好玩,過去湊熱鬧。
  
  更有意思的是,將三家人「鬧」醒之後,大山也來到老人家打拳的旁邊。
  
  別人是在打拳,大山是在打滾,而且打滾的節奏還跟這些人打拳的節奏挺像,就是伸胳膊伸腿的動作有時候都能跟二毛他們對上。大山式打滾法,平日裏沒少這樣滾過,連那塊地方應該都是大山平日裏所待的,那裏沒什麼草的痕跡,反而相比周圍其他地方的地面,表層被磨去很多,顏色明顯不一樣。
  
  貓似乎總擺脫不了那種怡然自得的懶散樣子,即便是牠們磨爪子的時候也可能會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
  
  林叔說,除了他給大山的那些治療和保養之外,大山能活這麼久這麼健康的原因,還可能與牠本身的性格相關,或者說,跟貓科動物的一些習性相關。
  
  貓狗大戰向來難分高下,但在比拚壽命的較量中,貓卻要高出一籌。這可能要與牠們隱藏著桀驁裏面的相對於狗來說更悠然閒散的習性以及應對家養生活的方式相關。
  
  以家貓為例,雖說貓大多數都在十來歲壽終正寢,但二三十歲的貓也不少,聽說還有專家估計理論值可以達到四十歲。
  
  「有大山在,即便二毛他們沒在這兒,這個院子也不會讓人感覺暮氣沉沉。」龔沁說道。
  
  太陽尚未升起,空氣略帶涼意。一位老人,一隻老貓,一個打拳,一個打滾。
  
  有時候二毛他們對大山真的是又愛又恨,但不管感情有多複雜,不管大山是不是總跟個熊孩子似的折騰人,他們還是希望大山能陪在老人家身邊,一直這麼熊下去。
  
  
PS:請書友們注意,勿給自家貓犬吃洋蔥,易引起中毒,巧克力等也要注意,牠們不是黑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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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葡萄也是
------------------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3 20:46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10-4 02:32
第三九七章 大貓的試探
  
  鄭嘆發現這兩天那隻大貓有點不對勁,又或許,牠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總之,除了來這裏的第一天之外,鄭嘆覺得,後面幾天,那隻大貓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每次鄭嘆回頭瞧過去的時候,那隻大貓都沒有選擇挪開視線,就這麼迎上來,一點都不怕正面對視。
  
  不對勁。
  
  很不對勁。
  
  雖然二毛他們會覺得大山只是對鄭嘆這隻與牠有些相似的「半同類」很好奇而已,可鄭嘆不這麼想。或許這裏的貓並不會像鄭嘆這麼大膽,林叔說了,在這一片,大山就是霸王,周圍的貓以及一些家犬等,甭管是家養的還是野生的,都不會與大山正面相碰,有些一看到大山就飛一般地避開,只有鄭嘆對大山是不畏懼、不理會,說直白點,像是沒放在眼裏一樣。
  
  鄭嘆不是沒放在眼裏,只是他一直都是更偏向於人類的視角,對一隻特殊的貓,除了開始的那股子新鮮勁兒之外,也沒啥了。
  
  二毛他們以及師父老人家肯定都是希望鄭嘆跟大山能好好相處,而在鄭嘆看來,倆都是雄性,沒為爭地盤亮爪子打架就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現象了,何必要求更高?難道還真要求貓能跟小朋友似的團結友愛平等互助嗎?
  
  不過……
  
  鄭嘆往斜前方瞧過去,那隻大貓正趴在一張椅子上,看著鄭嘆這邊,依舊是那種讓鄭嘆感覺似乎在打主意的眼神。
  
  鄭嘆忍了這幾天,就是在等這傢伙行動,如果跟鄭嘆想的一樣,大山確實有什麼目的的話,應該會有相應的行為才是。
  
  貓為了獵物達到目的,耐心總是能夠出奇地好。
  
  一連四天下來,大山都保持著之前的態度,盯著鄭嘆,卻沒有其他動作。
  
  回過頭,鄭嘆繼續盯著正坐在矮桌旁畫畫的二元和衛小胖子,可心裏卻琢磨開了。看大山剛才那眼神,應該會很快有行動才是。
  
  果然,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那邊趴在木椅子上的大山就跳下來,走到鄭嘆旁邊,和鄭嘆一樣,蹲在那裏看二元和衛小胖子畫畫。
  
  有剛開始的「扒褲」之仇,衛小胖子看到大山靠近之後就立刻起身,提著褲子避開好幾步,警惕地看著大山。而二元看看大山,又看看衛小胖子,沒動,但也沒畫畫了。
  
  鄭嘆側頭瞟了眼大山,這傢伙似乎一點都沒在意自己被倆孩子防備,看看矮桌上的紙,沒興趣,又看向鄭嘆,然後,抬爪子對鄭嘆揮了過來。
  
  搧巴掌這種放在人身上很是娘們兒唧唧的行為。對貓來說卻跟舔爪子一樣普通,你也不能指望一隻貓握拳出擊是不是?而且貓搧巴掌有好幾種不同的搧法,怎麼搧,爪子是收起來還是放出來,放出來多少,從哪個角度搧等等,這些都是會根據不同的情景情境而有不同的選擇。
  
  就像現在,大山對鄭嘆沒有敵意。只是跟玩笑或者試探似的給了鄭嘆一下,揮過來的時候爪子是收著的,力道也不大。
  
  因為察覺到大山沒有惡意,鄭嘆也沒有避開,頭上挨了一下之後,鄭嘆沒有立刻還手,而是看著大山。仔細分辨這隻被二毛和衛棱他們都認為極聰明古怪的大貓。
  
  確實好像只是試探而已。
  
  鄭嘆挨了大山這一下,沒有立刻還擊,可二元和衛小胖子還小,一個快三歲。一個三歲半,沒有足夠的辨別的能力,看到大山給了鄭嘆一巴掌,以為鄭嘆受欺負了。
  
  衛小胖子記得他爸跟他說過,如果大山和鄭嘆打架的話,就去知會一聲,於是,衛小胖提著褲子圓滾滾地往院子外跑,一邊跑一邊喊:「爸爸,爸爸!山叔跟黑哥打起來了!!」
  
  而坐在原處的二元見到鄭嘆挨了一下之後,拿著畫畫的筆就朝大山敲過去。對二元來說,黑哥自然比山叔要親近得多,黑哥被欺負,自然是山叔的錯,那就更得護著了。
  
  架勢不錯,可惜二元人小胳膊短打過去力道也不大,敲大山身上也沒多疼。
  
  鄭嘆心裏頓時感動了,二元好孩子啊!
  
  大山挨了二元這一下之後,耳朵上兩束毛隨著耳朵抖了抖,看向二元,然後抬起一隻爪子,放在矮桌的畫本上,往旁邊一撥。
  
  畫本被掀地上。
  
  這次,鄭嘆給了大山一巴掌,二元幫他出氣,他肯定也得幫二元還這一下。也沒用多大的力氣,沒張開爪子,打上去的力道跟剛才大山揮過來的時候差不多。
  
  二元剛因為畫本被掀而癟嘴,就見鄭嘆幫她搧了大山一下,頓時不癟嘴了。
  
  而院子外面,被衛小胖子一句話驚到的人也趕了過來。
  
  看到院子裏的情形,二毛和衛棱頓時放下心,看上去也沒怎麼打嘛,應該是衛小胖子的誤解。
  
  二元已經將畫本撿了起來,見二毛過來,顛顛兒跑過去告狀。
  
  「爸爸,山叔壞!」
  
  聽著二元將剛才的情況說了下,雖然二元的表達能力有限,不過幾人還是能大致猜出剛才這裏發生的事情。
  
  「二元乖,你山叔跟黑哥只是在玩耍而已。」二毛解釋道。
  
  「真的嗎?」二元好奇。
  
  「當然是真的,你看山叔和黑哥都沒生氣是不?這是貓之間表達友好的方式!」二毛道。
  
  鄭嘆:「……」友好個屁!
  
  下午的時候,三個孩子都被帶進屋裏去睡覺,二毛他們則去周圍逛,故地重遊,尋找點曾經的記憶,也去拜訪下昨天還沒能拜訪完的幾戶人家,那些都是他們當初在這裏住的時候認識的,聽到二毛和衛棱回來,不少人都拿了吃的喝的等過來,二毛他們自然得表達下自己的心意。
  
  關係的表達是相互的,不是單一方能維持下去的,再說,老人家還得在這裏住好久,跟其他人把關係維持住,也是對老人家的一個幫助。老人家住在這裏,其他村民雖然未必能幫得上多少忙,但多少能照應些,不至於讓老人家太寂寞。
  
  院子裏,鄭嘆趴在陰涼處的一張椅子上睡覺,相比起屋內,他更喜歡這種室外的更親近大自然的環境。
  
  大概是因為有了貓的身體,也會帶著些貓的習慣,一隻貓每天有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當然,這種睡覺並不是那種睡死的情況,很多時候都只是靜靜趴在那裏,閉著眼,一副不想與外界聯繫閒人勿擾的樣子,但耳朵支著。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耳朵動了動,鄭嘆睜眼看過去。靠近者依然是大山。
  
  平日裏這個時候,大山會藏在大院周圍的某棵枝繁葉茂的樹上睏覺,不仔細很難找到牠,要不然鄭嘆也不會在院子裏休息。而現在原本應該在院子外樹上的大貓,此時卻來到鄭嘆面前。
  
  這次大山沒有動爪,看了看鄭嘆之後。又往院門口走,走兩步又看向鄭嘆,還低聲叫了下。
  
  這是讓跟著?鄭嘆疑惑。
  
  好奇大山的目的,鄭嘆現在也閒著沒事,伸了個懶腰之後,便跳下椅子。
  
  見鄭嘆跟上,大山繼續往外走。
  
  鄭嘆跟著大山離開院子,越走越遠。回頭看看已經快要看不見的院子。鄭嘆頓了頓,往大山那邊看過去。
  
  大山察覺到鄭嘆沒跟著,停下來等,似乎對鄭嘆突然停住很不滿。
  
  這傢伙到底想幹嘛?鄭嘆想。
  
  猶豫了一下,鄭嘆繼續跟上。二毛能根據貓牌找到鄭嘆的位置,就算鄭嘆被大山甩開在野外的樹林子裏迷路,也不用擔心。而鄭嘆也想去更遠的地方看一下。所以繼續跟著大山走。
  
  大山帶著鄭嘆離開這個熟悉的並不高的山頭,離開分佈著住戶的村子,進入了野外的樹林,這裏沒有路。一開始還有人類活躍活動的痕跡,但越往後,人類的活動痕跡越少,反而常會有一些小型野獸的氣息。
  
  鄭嘆跟著大山,警惕著周圍。
  
  大山的野外生存經驗很強,看似步子輕快,卻時刻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鄭嘆學到了不少經驗,但也沒有做太多,只是跟著走,沒有像大山那樣時不時逗兔子掏鳥窩什麼的。
  
  看到大山的樣子,鄭嘆就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生態學家和鳥類學家們對貓都不怎麼待見了。在一些原本沒有貓生存的地方,多一隻貓,就會造成不小的威脅,何況是這種稍大些的。
  
  作為天生的獵殺者,貓不會因為不餓而停止運動,吃飽喝足之後,碰到獵物也會玩一玩,牠們可不會去跟你計較什麼生態圈,什麼食物鏈,什麼物種入侵之類的,全憑自己的性子來行動。
  
  大山吃了一隻不太大的鄭嘆叫不出名字的鳥,玩摔了兩顆鳥蛋,等時間差不多,往回走的時候,又逮了一隻兔子,野外生存經驗以及對這一片地區的瞭解,讓大山總能夠找到獵物,並輕易將之獵殺。
  
  鄭嘆跟著大山往外走了一圈,又跟著回來,心裏琢磨開了。
  
  大山的外出行為師父老人家沒有提過太多,鄭嘆只知道大山每週會有一兩次出遠門去野外,老人家沒有要將大山困在家裏的意思,再加上大山每次也能按時回來,老人家習以為常,現在也不怎麼擔心了。
  
  這隻大貓很聰明,跟在老人家身邊二十年,老人家將大山當做小孩子教育了二十年,總會學到一些東西,相比起其他貓來說,要精一些,這個二毛他們的話已經證明了,鄭嘆也感覺得到。而正因為這樣,鄭嘆才會好奇大山到底想要幹嘛。
  
  鄭嘆覺得,今天下午這一行,好像也是大山的一次試探,他並不認為大山只是單純地盡地主之誼帶自己去野外遛遛而已。
  
  第二次試探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4 20:13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10-5 09:12
第三九八章 意圖

  在鄭嘆跟著大山往遠處離開的時候,二毛手機就開始嘀嘀嘀地報警。由於鄭嘆貓牌上的特殊裝置,只要鄭嘆離開一定距離,二毛手機上就會有報警聲。
所以,對於鄭嘆的外出,二毛一清二楚,只是師父他老人家說有大山在,沒事,二毛才沒動。

  直到下午,看見大山和鄭嘆都回來時,二毛和衛棱才放下心。別人不知道,他們兩個心裡卻相當清楚,這隻黑的可不是隻多安分的貓,惹事的本事大得很,再說來之前他們都跟焦家人保證了,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也不好交代。

  因此,鄭嘆在回到院之後,聽著二毛發表了二十來分鐘的意見。

  大山一周就出去一兩次,如果是兩次的話,也極少是連著的兩天。所以,就連師父老人家也沒想到,第二天大山會繼續帶著鄭嘆出去,而且,這次相較前一天,要遠得多,還是上午就出去了。

  鄭嘆跟在大山後面,有了昨天的經驗,現在鄭嘆也稍微適應了點。

  今天的路跟昨天有大部分的行程是一樣的,只是在後面一段路的時候,大山選擇了從一些對人來說比較難走的地方。不管是狹窄的陡峭的山石路,還是人類難以在其行走的密林地帶,對貓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困難,鄭嘆所需要做的就是警惕周圍可能存在的危險。

  鄭嘆不會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大山身上,就算是大山這隻經驗豐富的山野獵食者,也未必能將周圍所有的潛在威脅都察覺到,因此,鄭嘆還是得懸著心,警惕著四周。

  曾經鄭嘆也跟著焦家人去野外實習過,找到紅老鼠的那一次,鄭嘆在野外生存過一段時間,時隔幾年。現在那種緊張得神經都似乎繃起來的心情再次升起。

  這就是野生生活,沒有仁慈,只有生存,微小的疏忽都會導致致命的結果。

  緊繃著神經,鄭嘆跟著大山一直走。他知道這裡會有危險,但他想知道,大山究竟有什麼目的。不弄清楚,鄭嘆心裡總覺得懸著個事。

  雖然已經是十月下旬,如果是在楚華市,肯定已經有了明顯的秋意,氣溫會下降,蚊蟲什麼的,野外也會漸漸少起來,可這裡不是。

  這裡的冬季的氣溫要比部地帶高一些,除非是一些高山上,不然,整個冬季都難以見到一片雪花。大概是因為氣溫的原因,鄭嘆行走在樹林的時候,能聽見很多蚊蟲的聲音。有時候那些蚊蟲就在眼前晃,讓人恨不得立馬一巴掌拍死,可鄭嘆還是忍了。拍蚊蟲的動作太大,容易驚來一些危險物種。

  已經接近午,大山抓了一隻鳥吃,鄭嘆只找了幾顆野果將就,不到萬不得已,鄭嘆實在不想再在野外碰生食。

  大山看到鄭嘆吃野果的時候還挺好奇。過去嗅了嗅,然後嫌棄地走開了,繼續吃牠的肉食去。

  吃了點東西,也不那麼餓了。鄭嘆蹲在樹枝上休息,想著,這一帶都沒見人影了,走這麼久都沒發現有人類活動的痕跡。大山究竟還要往裡走多遠?

  有當年紅老鼠之行的前車之鑒,一離開就好幾天甚至更久這種事情,鄭嘆不想再來一次。

  要不,待會兒打道回府?

  正想著。鄭嘆耳朵一動,猛地看向一個方向。

  如果剛才他沒聽錯的話,好像,在那邊,有人說話。

  側頭看向另一根樹枝上的大山,此刻大山也看著那邊,面上有些嚴肅,跟平日裡差不多,只是,眼神卻帶著些寒意。鄭嘆見過很多次類似的眼神,貓在捕獵玩死獵物的時候,就是類似的眼神。只不過相比起那些帶著興趣捕獵的貓們,大山眼裡的眼神,冷意更多,就像是真正的大自然生產的冰冷殺手一樣,看得鄭嘆心裡發涼。

  難道大山的目的就是那邊的人?

  看大山這樣,應該是知道那邊有人存在。

  在離村落城鎮這麼遠的幾乎全是野生環境的地方,竟然會有人生活,之前鄭嘆還以為這種地方不會有人類活動的。

  聽到那邊的動靜,大山動了。動作很輕,卻很迅速,悄然接近那邊。

  鄭嘆跟在後面,從聽到的聲音辨認那邊可能正發生的事情。

  聽聲音,那邊不止一人,似乎在尋找什麼。

  往前面的大貓看了一眼,鄭嘆心想,不會是在找這個傢伙?

  也好像不對。大山平時都在院那邊住著,就算來這裡,也來得不勤,昨天也沒過來這裡,這些人找的應該是剛丟不久的東西。

  不過,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大山沒有離得太近,還有一定距離的時候停住了,藏在一棵大樹上,茂密的樹枝將牠的身影遮住。

  鄭嘆也藏了起來,看著那邊越來越近的人。

  那些人說話帶著方言腔調,鄭嘆聽不太明白,只是看他們的動作知道確實在尋找什麼。而且,鄭嘆感覺到這些人身上帶著血腥味。

  這些人很危險,屬於應當遠離的類型。這是鄭嘆的直覺。

  對方有三個人,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樣,大概是常在外活動,皮膚黝黑。他們小聲說著話,視線時不時掃過周圍的樹叢草地。
 
  鄭嘆躲在灌木叢後面,隨著那三個人越走越近,鄭嘆心裡也緊張,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好的是,他們在離十來米的時候,大概是覺得這邊的灌木太多,不好走,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痕跡,便換了個方向離開了。

  等那些人走遠,鄭嘆才長長呼吸了一口氣。

  而大山則從樹上跳下來,樹枝隨著大山的動作發出唦唦的摩擦聲,好在那些人已經走遠,聽不到。

  跳下來之後,大山看著那三個人離開的方向,耳朵動了動,確定那三個人沒有返回,才再次走動起來。

  鄭嘆跟著大山,他不知道這位到底想幹什麼,可以肯定的是,絕對與這些活動在密林深處的人相關。

  接著怎麼辦?

  就兩隻貓,即便有仇又能將那些人怎麼地?

  鄭嘆就算是變成人也對抗不了那三個人任意一個。當然,如果是借用其他手段的話那就另說了。

  大山似乎並沒有跟著那三個人追過去的意思,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走。

  半小時後,鄭嘆看到了一處簡單的用布和木頭搭成的棚,從裡面傳來的一些聲音可以知道,木屋裡關著一些動物。

  偷獵者?

  不對啊,雖然這裡確實有很大一片野生山林帶,野狗、狼、野豬什麼的有很多,但卻並沒有多少的珍稀動物,這是鄭嘆聽二毛說的。

  真要偷獵的話來這裡獵啥?狼皮麼?

  這時,兩個人從帳篷裡出來,其一人打了個哈欠,帶著酒意,走進旁邊的一個帳篷,而另一人則在周圍轉了一圈,然後靠著一棵樹坐下,點了一支煙抽著,聽到什麼,那人突然看過去。

  嗖——

  褐黃的身影在草叢間一閃而過,迅速消失。

  那人剛才還警惕地眼神頓時消失了。只要不是人,其他動物他們都不在意。

  鄭嘆躲在那個布棚後面,看著那人發現大山之後,再次慢靠著樹坐下,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這人很警覺。

  大山剛才的動作其實很輕微,只是在接近布棚的時候,大概因為裡面那些動物的氣息而頓了頓,腳步一挪踩在一根很細的樹枝上而已。

  等那人重新坐下,鄭嘆輕輕掀開布棚垂落在地上的厚厚的布簾。並沒有直接進去,鄭嘆只是掀起一點,看了看裡面的情形。

  布棚邊上留有通風口,外面有光線射入。因此,即便布棚裡面相對較暗,鄭嘆還是能夠利用那點並不多明亮的光線看清布棚內的情形。

  這裡面放著五個籠,兩個籠裡面裝著猴,三個籠則裝著小熊貓,不是小型的熊貓,而是那種身上很多紅褐色的動物,也被人稱為紅熊貓。

  不論是那兩隻猴還是那三隻小熊貓,狀態似乎都不怎麼好,沒精神,待在籠裡也沒怎麼動。

  鄭嘆再次懷疑這些人是真否是偷獵者了。讓牠們活著,卻又並不多注意牠們的健康狀態,這是偷獵者?

  正看著,鄭嘆心突然一凜,趕緊將布簾放下,然後迅速的離開原處。

  在鄭嘆離開之後,原本靠著樹坐著的人出現在布棚旁。

  「怎麼了?」之前那個進入帳篷裡的人出來問道。

  「沒什麼,有其他動物接近。」布棚旁邊的人說道。

  「哦,只要並不是人就沒關係。」那人面上的緊張頓時消散,打了個哈欠,再次走進帳篷裡:「我睡會兒,醒了接你的班。」

  躲在不遠處一棵樹後的鄭嘆看著那邊的兩人。相比起之前遇到的三個人,這兩人說的話裡面鄭嘆還能聽出來幾個字,猜測到話裡的意思。

  鄭嘆沒有再過去打探,大山似乎也知道不能接近那裡,於是打算回去,不過,鄭嘆感覺,這傢伙其實還是有那麼點不甘心。

  不甘心也沒辦法,那些人,鄭嘆可不想去惹。

  往回走的時候,鄭嘆心裡也琢磨著剛才那兩人,以及被關在布棚內籠裡的猴和小熊貓,只注意周圍有沒有危險卻沒注意腳上,突然感覺踩到點什麼,鄭嘆一頓,低頭看了看。

  鄭嘆腳上踩的地方有一些黏糊糊東西,不知道是啥,感覺挺噁心。而大山對此很忌憚,緊張兮兮地看著四周,似乎有什麼危險物體存在。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4 20:23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10-6 09:00
第三九九章 又撞見事了
  
  鄭嘆聞不出腳下踩著的有些透明的黏糊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這其中或許帶著某種動物的氣息,只不過,鄭嘆的經歷有限,無法去猜測,只能通過大山有些恐懼的眼神裏面知道,這不是個什麼好事。
  
  就算是那些在鄭嘆看起來很危險的人,大山也沒有表現出這樣的神色。能夠讓大山這麼畏懼的,如果是動物,那麼,這種動物在這片林子裏肯定處在食物鏈中絕對的上層,還要高出大山很多。
  
  只要不是什麼動物的屎或者鼻涕就好,鄭嘆抬腳將腳掌上的粘液在旁邊的草叢上擦了擦,同時看看周圍。
  
  粘液不止在這裏存在,鄭嘆立起身朝周圍望的時候,越過一些矮草叢,看到左前方不遠處也有一些。
  
  想了想,鄭嘆選了一棵還算高的樹,決定瞧一瞧四周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至少心裏有個譜。
  
  就算大山知道到底是什麼,也無法告訴鄭嘆,鄭嘆想要知道,只能自己卻尋找答案。
  
  站在離地十多米的樹枝上,鄭嘆朝著剛才看到粘液的方向瞧過去,在二十多米遠處,兩棵樹之間的一塊小空草地上,有一團棕灰色的東西,從鄭嘆這個角度,暫時還看不出是什麼,那裏有很多粘液,和鄭嘆剛才踩到的那些黏糊糊的東西一樣。
  
  仔細聽了聽四周,沒有其他人或大型動物的聲響,往周圍看了一眼,確定沒有其他危險。鄭嘆目測了一下另一棵樹的距離,蓄力,跳!
  
  大山還在下方有些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走兩步就瞧一瞧那些粘液,湊近嗅的時候都顯得小心翼翼,嗅兩下就趕緊後退,似乎多嗅一下都能惹上危險一般。
  
  在大山正小心翼翼沿著那些粘液的痕跡嗅的時候,上方的動靜將處在焦躁和緊張中的大山嚇得噌地就跳開了,發現是鄭嘆弄出的聲響之後,才從樹後抬頭往上看。視線跟著鄭嘆的身影,猶豫了一下,牠還是抬腳跟了過去。
  
  如果那種動物是陸地動物,鄭嘆從上方接近的話,相對安全一些。好在鄭嘆在樹上跳躍的技能早熟練了,這裏的樹也多,接連跳了幾棵樹之後,鄭嘆來到那團棕灰色的東西之上的一根樹枝站著往下瞧。
  
  那團棕灰色的東西並不算大,不然鄭嘆也沒那個膽接近,即便那隻是在地面上,也不能說明是無危險的。而那團棕灰色,看上去就像野兔的大小一般。
  
  想著,鄭嘆仔細瞧的時候。越瞧越發現像野兔。
  
  兔子?
  
  好像,還真是。
  
  只不過,那隻兔子上有黏糊糊的一層,整體也有些變樣了,像是……被消化過又吐出來一般。
  
  很多動物。如貓科類的、狼、野狗等,在進食的時候。會將捕到的獵物撕碎,將肉一點點從獵物身上撕下來吃掉,而不是這樣來個整吞。
  
  是的,那隻已經被消化過的兔子,被吐出來的時候還保持著一個整體的樣子,沒有被撕扯的痕跡,鄭嘆也沒在上面見到明顯的傷口。
  
  能夠將整隻獵物吞下去,並以這種方式進食的動物,鄭嘆想到了那種冷血的,說起來就感覺毛骨悚然的東西——蛇。而且,照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一隻不小的蛇。
  
  能吞兔子,肯定能吞下鄭嘆,那隻野兔還挺大的,比大山昨天捉到的兔子要大要肥很多,這樣的都能輕易被吞下,就別說鄭嘆這點貓樣了,現在的鄭嘆就這麼大點,沒啥體型優勢。
  
  如果那些粘液是大蛇的胃酸之類的東西,能吐出這麼多的胃液,還讓大山如此忌憚的,體型也肯定不小。
  
  想了想剛才踩到的那一團粘液,再看看下方那些粘液中留下的爬行的痕跡,鄭嘆能推測到,那條蛇肯定不止吐了這麼一隻兔子而已,在這之前也吐過,然後那條蛇往這邊爬,中途留下的一些痕跡,到在這裏之後又吐了,再然後……
  
  鄭嘆看了看所在的這棵大樹,樹有些年頭了,很高,鄭嘆又往上爬了點,朝前面看了看。
  
  前方的樹沒那麼密集了,多的只是一些雜草和各種矮一些的灌木,正因為這樣,鄭嘆才看到了那裏的事物。
  
  鄭嘆剛才以為,吐出那隻兔子的會是一條成人小腿粗的蟒蛇,但現在看來,鄭嘆還是低估了,不是小腿,是大腿粗。
  
  而且,在那條蛇兩米遠處,還有一些嘔吐物,吐出來的大概有六七隻兔子,消化程度跟之前那隻差不多。
  
  野外的蟒蛇,一次性吃掉這麼多的同體型的兔子,這種幾率鄭嘆認為不大,除非是有人專門養的,飼養的時候扔兔子給蛇當食物。長那麼肥的兔子,也不像是常在野外生存的,極大可能兔子也是人專門飼養的。
  
  而養這麼大的蛇,幹嘛呢?
  
  在從裴亮家鄉那邊過來的途中,鄭嘆聽二毛他們說過,這個省市確實有很多飼養蛇的人,因為氣候的原因,養蛇、養龜、養花的都不少,養大蛇的肯定也有,只是沒想到會被鄭嘆在這裏碰到一條。
  
  那條蛇蜷曲著,一動不動,不知死活。將所吃下的食物幾乎全吐出來,肯定是身體不適。那種大傢伙,難怪大山會害怕。如果那條大蛇是死的還好,如果是活的,絕對是極端的危險物。
  
  鄭嘆也不敢接近了,看了看下方慎之又慎的大山,想著,還是趕緊離開算了,好奇會害死貓的。
  
  輕輕在樹枝上挪動,鄭嘆打算離開,可剛挪動步子,就聽到有人朝這邊過來的聲音,而且還跑得很快。
  
  是之前遇到過的那三個人。
  
  難道,他們尋找的就是這條大蛇?
  
  大山已經聽到動靜藏起來了,鄭嘆也沒有直接離開。從樹上下來,藏在樹幹後面。
  
  那三個人似乎急著找目標物。鄭嘆扛不住好奇心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他們也沒察覺到。
  
  鄭嘆想著,一旦情形不對,立馬就撤,到時候那三個人就算看到鄭嘆和大山也不會有精力來管他們。
  
  在鄭嘆思量間,那三個人已經快速接近了,直到發現那條大蛇之後才在距離十來米遠的地方停止。
  
  他們小聲交流著,鄭嘆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很顯然,這條蛇確實是他們的目標。看到蛇的時候,那三個人眼裏明顯流露出欣喜,看著似乎還鬆了口氣似的。
  
  三人中,兩人拿出隨身帶著的槍,另一人撿起旁邊的一顆石頭。朝大蛇扔了過去。
  
  拳頭大的石塊打在大蛇身上,蛇並沒有任何反應。
  
  見狀,扔石頭的那人往前繼續走,接近大蛇,還很大膽地將蛇尾巴提起來看了看,確定什麼之後。回頭朝兩個同伴點點頭。
  
  拿著槍的兩人這才放心地接近。
  
  看他們擺弄著那條大蛇,鄭嘆知道,那條大蛇不是死了,就是離死不遠了,或者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
  
  鄭嘆原以為他們會將蛇直接拖走。可接下來,鄭嘆卻見其中一人掏出一把折疊的刀。將蛇身稍微翻了翻,然後在離蛇尾不遠的地方用刀劃開。
  
  劃開之後,那人用刀在裏面撥了撥,然後撥出來一個玻璃小瓶,瓶身有裂紋,裏面進入了一些血液,而裝在那個小瓶子裏的,有一些淡黃色的尚未完全溶解在血液中的東西,鄭嘆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是又是禁「藥」之類的。
  
  鄭嘆曾聽說過一些人用動物去運輸「藥」,這樣可以避過一些緝毒犬或者某些人的視線,面前這麼大的一條蛇,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倉庫,只是因為某種原因藏在裏面的瓶子破裂了,藥物流出,最後導致這條大蛇死亡。
  
  似乎,又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去告訴二毛他們?
  
  不行,鄭嘆在心裏直接否決。
  
  這次二毛和衛棱他們都是拖家帶口過來的,只是來旅行,看望下老人家而已,一些行動不方便,真要涉及進去,那就麻煩了,這些人說不準都是些亡命之徒,幹這種事,沒那個膽子能行?
  
  這些人太危險。
  
  算了,這種事情有專門的人去管,鄭嘆決定自己不去操心,他只是一隻貓而已,不是專門懲惡揚善的超人。
  
  那三個人在折騰一番之後,便將蛇拖走了,估計找個適合的地方將之處理掉。想要的東西他們已經拿到,這條蛇也已經死了,他們也不會將這麼大條蛇再費力帶回去。
  
  等那三人離開之後,鄭嘆才從藏身的地方出來。
  
  這次,大山也沒有繼續待在這裏的心思了,回去的腳步都快了很多。
  
  大山有沒有發現這其中隱藏著的秘密?鄭嘆有懷疑,不過,這種可能性太小,大山雖然聰明,但不至於對這些都瞭解,牠的目的似乎只是那些人而已,像是曾經結過仇。
  
  回到老人家的住處的時候,鄭嘆一直提著的心才放下來,出去一趟也不容易,膽顫心驚的,還碰到了那些個破事。
  
  看了看在院子裏畫畫玩的兩個孩子,鄭嘆決定不管了,出來的時候焦爸焦媽也說過別惹事,不關係到自己的,鄭嘆就當做沒看見算了,大不了到時候匿名舉報?
  
  這次出來也帶了手機,等離開的時候再匿名去舉報個算了。
  
  決定之後,鄭嘆心情也輕鬆很多。還有心情將廚房旁邊架子上放著的一個好像很久沒用的打火機拿過來玩一下。
  
  這裏沒什麼人,二毛他們還沒回來,兩位媽媽在大廳裏說著話,看著院子裏的兩個孩子,並不會注意到鄭嘆。
  
  鄭嘆將打火機打燃,熄滅,打燃,再熄滅,反復好多次之後,鄭嘆也唾棄自己真是無聊,無聊到玩打火機都能玩幾分鐘。
  
  將打火機放下,鄭嘆側頭看過去。
  
  大山在不遠處站著,盯著鄭嘆這邊,看看鄭嘆,又看看被鄭嘆扔腳邊的打火機,走過去將打火機撥過來,抬爪試了試,搞不定,再試,還是搞不定。
  
  鄭嘆沒留在那裏,由著大山去研究打火機。
  
  於是,當師父他老人家帶著二毛三人從外面回來時,只見到跟兩個孩子待一起的鄭嘆,找了找才在廚房旁邊找到大山,而他找到大山的時候,大山還在擺弄那個打火機,一個小時了,牠仍舊沒能將這個小玩意兒打出火來。
  
  啪的一下,大山將打火機拍老遠,然後盯著鄭嘆。
  
  鄭嘆鬍子一抖,你打不出火看我作甚?!
arty2008 發表於 2014-10-7 08:55
第四零零章 突變
  
  大山好奇心也很強,為了將那個打火機玩會,牠每天一大早就去找鄭嘆,嘴裡還叼著那個打火機。
  
  鄭嘆只在無人的時候才會教大山怎麼玩打火機,有人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教的。
  
  不得不說,大山的學習能力跟牠的好奇心一樣強,雖然不能和鄭嘆相比,但相比起其他貓或者貓亞科的其他動物來說,大山已經算是相當聰明的了。
  
  大山學會之後也不再纏著鄭嘆,自己一個叼著打火機就出去找地方練習去了,鄭嘆只希望這傢伙別玩打火機玩得將樹給燒掉。
  
  沒了大山在,鄭嘆便有空跟著二毛他們去村裡看龜。
  
  來這裡這麼久,鄭嘆還沒怎麼在村裡逛過。前天二毛他們去看一戶人家家裡的母豬生小豬,鄭嘆也想去看看,這裡養殖戶比較多,聽說那戶人家養的是小香豬,鄭嘆只吃過,卻沒見過生崽的,想跟著去瞧個新鮮,誰知道被大山堵住了,要教牠玩火機,錯過了看豬崽的時間。
  
  今天二毛他們要去看金錢龜,鄭嘆正好跟著過去。
  
  別看這裡偏僻,看著也不像是個富饒之地,但實際上,這裡很多人家裡都是百萬千萬資產的,房建得跟豪華別墅似的。
  
  就比如今天這戶,家裡在監控防盜上就花了百萬元,而裡面養殖的金錢龜,總價逾千萬。
  
  只是,在鄭嘆看來,那些單隻售價二三十萬的金錢龜也沒什麼特別,看了兩眼就沒興趣了,在旁邊蹲著無聊得打哈欠。
  
  二毛他們在參觀了養殖場所之後,便被帶到休息的地方,在二樓的一個大陽台那裡坐著喝茶。
  
  帶著二毛他們參觀的是個跟二毛年紀差不多的人,二毛他們叫他大豪,這裡的人似乎很喜歡在人名前面加個「大」字,即便都只是二三十多歲的青年。
  
  此時,那個大豪正在跟二毛他們三個吹噓自己這幾年的發家史,這人跟二毛他們比較熟,以前在這裡的時候一起玩過,養龜其實是二毛早先提出的一個建議。後來這傢伙竟然越做越火了,現在也是個身家千萬的小富翁。
  
  「那人是誰?」衛稜突然道。
  
  大豪止住話,順著衛稜所指,往樓下看過去。
  
  這邊的陽台已經在大豪家的後面,能看到後門外那條走道,此時,有個人從這條道上經過。衛稜所指的人就是這位經過的路人。
  
  而在衛稜他們這幾個朝樓下看的時候,經過的人也抬頭看向樓上,短暫地對視了一眼之後,那人便又看向前方,繼續走,依然維持著剛才的速度和步調。
  
  鄭嘆莫名感覺。剛才那人的眼神有些古怪。
  
  大豪在那人抬頭時看了看,然後搖頭︰「不認識,估計是誰家過來拜訪的親朋好友吧。」
  
  說著大豪打算繼續說自己的發家史,二毛卻先一步道︰「大豪,那邊是誰家?」
  
  大豪看了看二毛指的方向。道︰「哦,大康家的。那可是我們這裡有名的蛇王家。大志大康兩兄弟是養蛇的,大志曾經被請去動物園,大康倒是一直在養蛇。不過前些年大志出了點事,聽說動物園那邊照顧不周死了好幾條大蛇,然後我就沒怎麼看到大志了,聽說他離開動物園之後被人高薪聘請專門給人養蛇,估計現在在哪裡發財吧,你看他家的樓現在都蓋得這麼漂亮了。」
  
  二毛三個師兄弟相互對視一眼,然後二毛道︰「大豪,你跟大康熟不?我對蛇挺感興趣的,他家有沒有那種大蛇?大蟒蛇啥的。」
  
  大豪賊兮兮地道︰「有!」
  
  因為很多養殖行為嚴格意義上講並不符合當地的一些規矩,所以大豪並沒有太大聲地張揚,要不是跟二毛他們熟,他也不會說太多。
  
  「他家很多蛇都有,我見過他家一條巨蟒,這麼粗!聽說是從別的地方高價購買過來的。」
  
  大豪比了比,鄭嘆目測了一下,好像跟自己前些天在林裡見過的那條差不多粗。
  
  「不過以前出過事,那條大蛇跑出來吃了幾戶人家的家畜,差點出人命,後來村裡有規矩,不准他們養那麼大的蛇了,也不准養毒蛇,不然人心惶惶。只不過……」大豪壓低聲音︰「我覺得他們還在私下裡養著,只是沒讓人瞧見。」
  
  大豪帶著二毛他們往那戶所謂的「蛇王」家走,那裡離大豪家也不算遠,順著道走個百來米拐個彎就到了,從二樓陽台能看到「蛇王」家的屋。
  
  來到門口後,大豪便開始拍門︰「大康!大康你在不?」
  
  大豪還打算拍門,被二毛止住了。
  
  二毛拿出一根細鐵絲就開始搗鼓,數秒鐘的功夫,門鎖便開了。
  
  大豪︰「……功夫不減當年啊。」
  
  二毛對大豪走了個「噓」的手勢,衛稜和裴亮已經悄聲進去了。
  
  雖然大豪不太明白為什麼二毛他們要這樣,也感覺到不對勁,不過他相信二毛,因為他知道,二毛他們幾個,比自己要有錢得多,根本不會眼熱自己和大康那點資產,既然不是利益方面的問題,那就可能是真出了事。他知道二毛他們還是很有點本事的。
  
  鄭嘆跟在後面,在裴亮和衛稜進屋找人的時候,他跟大豪都站在門口,沒亂走亂動。
  
  過了會兒,屋裡傳來衛稜的聲音︰「二毛,你們進來吧。」
  
  「出什麼事了?」大豪跟著二毛進去,問道。
  
  他們進屋的時候,在一個房間裡看到了這屋的主人,也就是大豪口的那個叫「大康」的年輕人。這人看上去二十出頭的樣,此刻正脫力地躺在地上。艱難喘著氣,像是剛被人扼住喉嚨過。
  
  「大康你怎麼了?!」大豪趕緊過去,擔憂地問道。他跟大康的關係雖然不算鐵,但也過得去,見到大康這樣,有些憂心,因為大康現在不僅呼吸困難,眼睛也像是沒焦距似的。
  
  「沒事,過會兒就好。」衛稜說著,在二毛看過來的時候。抬手比了比脖子那兒的幾處地方。
  
  二毛恍然。
  
  「頸動脈和頸靜脈被掐住之後,大腦的供血會被阻斷,大腦缺氧,導致幾秒內就會失明。別擔心了大豪,他過會兒會緩過來的。」頓了頓,二毛看向衛稜和裴亮︰「看上去很專業。」
  
  「這麼說,大康跟人結仇了?」大豪問。自從腰包鼓起來之後。他的見識面也廣了,接觸過很多人,也遇到過很多事,因此,聽到二毛的話之後也不至於太驚懼。「這麼說來,剛才那個人……」
  
  大豪說著看向二毛。見到二毛點頭之後,大豪也不禁深吸一口氣。那樣一個恐怖的人,竟然剛才就從自家後門經過,他自己還一點都沒發覺不對來。要不是二毛他們過來,大康現在是不是連呼吸都沒機會了?也或許剛才就被人帶走?
  
  等大康終於緩過來之後。大豪也忍不住問︰「大康,你究竟遇到什麼麻煩了。竟然惹上那種危險人物,他這是想著要你的命吧?」
  
  「命?是啊,他們就是在要我們的命!要牠們的命!!」大康看上去有些瘋狂。
  
  大豪看到這樣的大康,忍不住退了一步。而二毛他們的注意點則放在後一句上。
  
  「牠們?」二毛問。
  
  大康站起身,看向旁邊桌上放著的一個蛇的雕塑,抬手輕輕撫上去。
  
  「牠們這麼美,這麼令人著迷,那些人怎麼能……怎麼能……」
  
  鄭嘆見狀也忍不住抖了抖,身上都感覺冒起雞皮疙瘩了。那種冷血的連眨眼都不會的恐怖生物,這人竟然說很漂亮!
  
  這世上,有人喜歡毛茸茸的貓狗等動物,也有人喜歡無毛的冷血爬行類,並且深深迷戀。
  
  顯然,大康兄弟就是這樣的人。
  
  大康簡單說了下事情發生的原因。
  
  關鍵點其實並不在大康身上,而是在大康他哥大志那裡。
  
  大志當年在動物園裡因為照料蛇出了問題,其實問題並不出在大志身上,真相是,那幾條被認為因照料不當而「死去」的蛇,其實是被人弄走了。
  
  「當年大哥被動物園的人冤枉指責的時候,他說『公道自在人心』,事實是什麼樣,動物園的人很多都知道。」說著大康嘲諷一笑:「呵!公道自在人心,其實就是一句毫無用處的屁話!不說出來的,永遠都只是冤屈!我大哥他被人冤枉了五年!也被人利用了五年!!」
  
  大志離開動物園之後,被人高薪請去幫著照料蛇了,而他們兩兄弟當年買回來養了好幾年的那條大蛇也被一並高價買走,一直都是大志在那邊照料著。前幾天,大康收到了他哥的一條短信。
  
  大志發現請他過去照料蛇的人將蛇當做一個掩人耳目的運輸工具,而這個「工具」最終的下場,必死無疑。大志不忍,便偷偷在籠裡做了手腳,希望那條大蛇能夠在途中自己逃掉。而大志,則找了機會離開,到現在大康也沒跟大志聯繫上,直到今天那個人上門來詢問大志的蹤影,沒想到,那人剛來不久,二毛他們就過來了,那人在聽到門外的動靜之後便立刻越窗離開。
  
  二毛幾人心裡也有了底。如果事情真如大康所說,很顯然,大志確實是被人利用了,從動物園那件事開始就有人在下套。
  
  而在二毛幾人思量著大志大康兄弟的事情的時候,鄭嘆則想著,自己前些天在林裡見到的大蛇估計就是大康所說的那條被他們兄弟寶貝得很,大志不惜冒著危險也要幫一把的那條蛇。
  
  只可惜,大康兄弟不會知道,那條大蛇早已經被那些人給剖了。
  
  正說著,二毛手機響了,幾乎在同時,衛稜和裴亮的手機也響了。
  
  院那邊出了事。
  
  確切地說,是裴傑出了事。
  
  裴傑不見了。
  
  今兒裴傑帶著二元和衛小胖在院附近玩,他趁鄭嘆外出,偷偷將鄭嘆那個一直放在二毛車後備箱的小箱提了出來,說是要探秘,結果怎麼也整不開。
  
  院裡有兩位媽媽在,裴傑不好直接在院裡嘗試開鎖,便將箱提出院,還攛掇著倆小孩幫他,可惜,二元和衛小胖都不知道這箱的密碼。
  
  「你們黑哥的生日是什麼時候?」裴傑問。
  
  「不知道。」二元和衛小胖搖頭。
  
  「你們黑哥家的電話號碼是多少?」裴傑再問。
  
  「不知道。」二元和衛小胖再搖頭。
  
  「那你們兩個知道什麼?」
  
  「不知道。」
  
  裴傑︰「……」
  
  而就在他們嘗試著密碼開箱的時候,有個陌生人朝他們過去了。
  
  等院裡的兩位媽媽聽到聲音出來的時候,幫忙看著三個小孩的林叔被人打昏在地上,二元和衛小胖躲在車後面,而裴傑不見蹤影。
  
  二元和衛小胖說,裴傑是被那個陌生人帶走了。
  
  而在林叔醒過來之後,二毛他們通過林叔對那人的描繪才知道,帶走裴傑的人就是他們半小時之前見過的那個人。
  
  暫且不說裴亮這邊是如何著急,那邊,被帶走的裴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面前有兩個陌生人,其一個是將自己抓來的那人,另一個沒見過。
  
  裴傑用了一分鐘的時間來反應思考,然後哭喪著臉對面前的兩個人道︰「兩位大叔,我家裡很有錢的,你們在拿到錢之前不要撕票啊!!」
  
  裴傑面前的兩人︰「……」這小屁孩怎麼連撕票都知道?不對,這小屁孩的反應不應該是在醒過來的時候就哭著喊著要爹媽嗎?現在的小孩都這麼早熟?
  
  然後,在這些人面前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的裴傑被拎著扔進了一個布棚裡,裡面濃濃的臭味讓裴傑差點將早上吃的雞蛋餅吐出來。
  
  關著裴傑的是一個籠,不知道以前裝過什麼動物。
  
  也不知道爸爸他們什麼時候能找過來。裴傑暗自嘆道。
  
  裴傑曾幻想,有一天自己像超人一般,懲惡揚善,拯救弱小,就好像今天,他在發覺情勢不對的時候就先想著怎麼讓兩個弟弟妹妹逃脫,然後自己去應付壞人。而今天的經歷告訴他,不是誰都能當超人的,敵方等級太高,我方出師不利。平時自以為很牛逼,真正遇上事兒了才發現束手無策。裴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異想天開的逗比。
  
  雖然害怕,但裴傑還是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
  
  裴傑很小就知道怎樣用合作來達到目的,所以在村裡,他雖然調皮,但每次惹事總會聰明地拉上很多同夥,成功率高不說,被家長懲罰的時候還會分擔憤怒,不會讓那些大人們的怒氣全部集在他這個始作俑者身上。
  
  現在,沒有小夥伴的幫助,就他一個肯定逃不出去,可是,這裡能找到什麼合作夥伴呢?
  
  適應黑暗環境之後,裴傑借著布棚邊上不大的小窗戶那裡透過來的光線看了看身周。
  
  離他稍遠的地方看不清楚,不過近距離範圍內還是能看到點。
  
  旁邊籠裡關著一隻小熊貓,相比起另一隻趴籠裡沒什麼精神的同類,這隻的精神稍微好了那麼一點,此刻,這隻小熊貓一邊好奇地看著裴傑,一邊抬著爪搓臉。
  
  裴傑更想哭了。
  
  看這傢伙一臉的蠢樣就知道靠不住,要是齊大大在就好了,唉。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4 20:43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10-8 02:26
第四零一章 尋找
  
  院子裏,透著一股焦慮和暴躁感。
  
  如果不是為了知道更多的資訊,鄭嘆肯定離得遠遠的,太壓抑了。
  
  師父老人家今兒不在家,前兩天就被省城的一位老朋友請過去了,今天聽說院子這邊出了事,也沒管那邊了,立馬趕了回來,並且讓省城那邊的人幫忙。
  
  帶走裴傑的人並不是這裏的住戶,本地居民包括大康在內,根本就沒見過那人。而那人在從院子外面帶走裴傑之後,就迅速離開,二毛他們能夠追蹤到的痕跡一直到路邊,那邊有摩托車離開的輪胎印,再追,就很難追到了。
  
  三人分頭開車沿路尋找,一開始並沒有發現什麼。這地界太偏僻,公路攝像頭什麼的就別指望了。二毛一直開車沿著路尋找了半個多小時,才發現被扔在路邊的摩托車。
  
  人已經不見。想那時候那人應該是扔了摩托車,然後坐另一輛車離開,氣味從這裏斷掉,就算鄭嘆和大山過來幫忙也找不到他們。
  
  三人只能再次回到院子裏想辦法,裴亮現在特希望對方打電話過來,勒索也行,只要能聽到點消息就好,可惜,一直沒什麼動靜。
  
  「我的錯。」衛棱低聲道。因為曾經的職業,他對一些特殊行業的人比較敏感,所以那時候在大豪家才會出聲打聽那個路人的事。
  
  「我也有錯。」二毛說道。當時也是他指著大康家的方向,想著要過去看的。
  
  回院子後就一直沉默地抽煙的裴亮擺了擺手,啞著嗓子道:「不關你們的事。」
  
  裴亮知道,他們三個是一樣的想法,即便二毛和衛棱不說,他看到那個人也會詢問,也會過去瞧一瞧。畢竟在這個地方,出現任何一個潛在的危險人物,他們都不會視而不見,這裏可是師父老人家生活的地方,他們不允許有危險人物存在。
  
  現在裴亮想知道的就是。那個人將裴傑帶走到底是為了什麼?
  
  根據大康提供的一些消息,再加上師父老人家在省城那邊的一些人脈,半天時間也查到了不少東西。
  
  大康說的沒錯,當時聘用大志的那個動物園確實有問題,有人利用動物將一些違禁物品運往其他地方。涉及到的人和事現在在繼續深查。
  
  大家都知道,動物園與動物園之間有時候會有一些交流,比如交換動物、贈送或者購買而得到一些補充,以充實動物園。近些年來,由於建設野生動物園能夠獲得相當可觀的利潤,回報較高。因此,許多地方都掀起了競相建設野生動物園的熱潮。雖然這些野生動物園的建立和發展,在豐富公眾休閑生活、開展科普教育、拓展旅遊業等方確實做出了積極的貢獻,但許多野生動物園因經營不善、管理混亂而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比如違規買賣,偷偷宰殺病老野生動物,甚至還有故意讓將一些食草動物扔進肉食動物的籠子裏來吸引遊客的血腥事情。
  
  因為缺乏科學規劃和市場調查,加上上頭審批和監管不嚴,野生動物園建設風起雲湧,聘用大志的那個動物園就是在那樣一個相對混亂的環境下建立起來的。漏洞很多,經不住查,現在真正著手一查,果然查出了大量問題,大康他哥大志當初被冤枉而背黑鍋的事情不過是其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而已。
  
  動物園的事情涉及到的行政管理部門太多,那些二毛他們不在意也不想去管,他們只想知道大志的事情與裴傑被帶走這事有什麼關聯,他們急著想找到到底是什麼人將裴傑帶走。
  
  經過對所查到的資訊的分析,再繫到今天的事情,三人都覺得對方應該對他們有所瞭解,就算以前沒遇上過也可能通過別人的口知曉一些事情。
  
  知道被二毛幾人盯上後事情就會變得相當不利,因此那些人察覺到危險,甚至認為可能會加快牽扯出那些隱蔽的事情,真將事情揭開的話,他們幾個絕對會被判重刑。所以,他們帶走裴傑可能是當做脫身的籌碼。
  
  「他的目標本來就是裴傑,而不是二元和衛小胖。」裴亮說道。後兩者太小,不容易照顧,還愛哭,帶走了也是個大麻煩,而裴傑已經十歲,知事了,能聽話,威脅恐嚇一下就會比較配合。
  
  自己兒子自己知道,裴亮相信,如果那些人只是將裴傑當做脫身籌碼的話,現在裴傑肯定還是安全的。裴傑這孩子精得很,調皮頑劣的孩子心思多更滑溜,也更懂得審時度勢,裴亮從未如此慶幸自己兒子是這樣的德性。
  
  只要裴傑那邊穩住了,不惹怒那些人,裴亮他們這邊就有更多的機會去尋找答案。
  
  而在二毛他們分析商議事情的時候,鄭嘆則想到了被大山帶入山林裏見過的那些人,如果林子裏那些人跟這事情有關,裴傑會不會被帶過去?畢竟,山林裏沒有員警,沒有其他監控,出了事情還好脫身。
  
  這個夜晚,除了二元和衛小胖兩個小屁孩之外,其他人註定無眠。
  
  鄭嘆原本打算先眯一覺,但是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
  
  走出來,跳上二樓的欄杆,鄭嘆看了看周圍一望無盡的黑色天幕。
  
  大院一樓還亮著燈,二毛他們幾個都在下面,傍晚時候從省城那邊過來幾個人,幫著他們尋找孩子,也帶過來一些其他可能有用的消息,看樣子今晚上一樓那些人是不可能睡了。
  
  察覺到什麼,鄭嘆往牆角那邊看過去。
  
  大山沒睡,跳上圍牆,正蹲在那裏看星星。大廳那邊只能夠看到院大門周圍的圍牆,所以大山蹲在牆角那邊的圍牆上並沒有被二毛他們注意到。
  
  想了想,心裏做下決定,鄭嘆趕緊下樓。
  
  大山聽到聲響之後回頭看看鄭嘆,這丫體型太大,圍牆太窄,看上去不怎麼和諧,不過站得還是很穩的。
  
  鄭嘆跳上圍牆,在大山旁邊停住,然後翻出院子,走了兩步,看看大山。哥們兒走一趟不?
  
  大山蹲在圍牆上盯著鄭嘆看了幾秒,大概還沒反應過來鄭嘆大晚上的想出去幹什麼。一般情況下,因為大山總是陪著師父老人家,牠的作息時間也漸漸跟老人家相似,晚上是不會亂跑的。可現在,牠看到鄭嘆要出去,一時也不知道跟不跟。
  
  回頭看了看一樓亮著燈的那邊,又轉回頭,從圍牆上跳了下來。
  
  見大山跟上,鄭嘆也放心些。雖然他跟著大山往那邊跑過一趟,但未必能記得清楚路,有大山這位嚮導在,鄭嘆也能少走點彎路。
  
  是的,鄭嘆還是決定去他們見過的那個有可疑人物和帳篷的地方,就算在那裏找不到裴傑,但總能根據那邊的人和物找到點其他的線索,根據鄭嘆偷聽到的二毛他們的談話所得到的消息,那邊林子裏那些人極有可能與大志的事情有關,這麼一來,也就很可能與帶走裴傑的那個人有聯繫了。
  
  黑夜裏充斥著無盡的未知和危機,很多對鄭嘆他們具有相當威脅的夜行動物也會出來活動。鄭嘆將貓牌拆下來,掛在一棵樹上,這樣他就算跑遠,二毛那邊也不會受到報警提示了,在真正找到有用的資訊前,鄭嘆還不想分擔二毛他們的注意力。
  
  其實,夜間的行程對於鄭嘆來說,並不會那麼艱難,畢竟貓的夜間視力還是不錯的,不會像人一樣在黑夜裏找不著北。但即便如此,行程還是相比起上一次要慢了許多。一個是大山並不習慣夜間在這裏走動,而且大晚上地偷跑出來,大山還帶著疑慮,回去估計會挨批,跑起來不像上次那麼果斷了。
  
  快天亮的時候,鄭嘆經過一處時,聞到了熟悉的氣味。是裴傑留下來的,另外一個則是帶走裴傑的那個人。
  
  裴傑果然被帶到了這邊!
  
  不虛此行。
  
  為了更方便夜間的行動,鄭嘆並沒有穿馬甲,也就不可能帶著手機。沒有手機,貓牌也被放在院子那邊沒有帶著,得想別的法子通知二毛他們,就憑鄭嘆和大山是不可能跟那些人對抗的。
  
  大山顯然也辨認出來了裴傑的氣味,這次跑起來果斷多了,並不會像之前那樣帶著猶豫。
  
  帶走裴傑的人,應該是從另外的路進這片山林的,大概為的就是甩開二毛他們的追蹤。
  
  循著氣味,鄭嘆和大山加快了速度。現在天已經開始亮了,平時這個時候大山早就起來活動「開啟鬧鐘」了,就算一夜沒睡,但到了這個點,大山的精神好了很多,當然,這其中也有找到裴傑氣味而激動的因素在內。
  
  還是那個地方,還是那個關著動物的布棚。布棚周圍原本只有兩個帳篷,現在多了一個,應該是有人加入。
  
  有了上次的經驗,鄭嘆暫時沒有靠近,那邊帳篷旁有人守著,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似的,但鄭嘆不敢冒險,那些人太過警覺,稍微一個不注意就可能得不償失。
  
  大山也沒有動,每一個動作都謹慎小心,輕悄悄的,生怕驚動了那邊的人。
  
  鄭嘆想了想,往遠處退開,離開那些人的警覺範圍。
  
  在鄭嘆動了之後,大山也很快回撤。
  
  不得不說,大山確實很聰明,這種聰明並不說是牠學東西快,而是因為牠懂得量力而行。牠知道自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知道貿然上去討不到好,所以,在找到裴亮的氣味之後,牠現在想的便是回去報信。
  
  大山打算先撤回去,然後再帶人過來。可跑幾步發現鄭嘆依舊留在那裏沒有要跟著一起回去的意思,牠還停下來等了等。
  
  鄭嘆擺擺手,讓大山自己趕緊回去。他打算留在這裏觀察事態,要是有什麼緊急情況還能救個急,裴傑畢竟只是個小孩子。
  
  見鄭嘆確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大山繼續跑了幾步,停下來回看,又跑一段距離,回頭再看,見鄭嘆真沒有要跟上的意思,便放開步子跑了。
  
  鄭嘆相信大山能夠將二毛他們帶過來,大山能夠聽懂一些簡單的話語,而且,還懂yes、no的甩尾巴遊戲。
  
  只要將人帶過來,就好了。
  
  鄭嘆跳上一棵高高的樹,先觀察這裏的人,也休息一下,走了這麼久有些疲憊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4 20:52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10-8 02:36
第四零二章 後悔
  
  二毛他們發現鄭嘆和大山都不見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
  
  今天沒有大山式的「鬧鐘」,如果是平時的話,大家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只是,現在特殊情況,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裴傑的事情上,分析討論了一夜的幾人眼裏都是紅血絲。
  
  而師父老人家畢竟年紀來了,沒能跟他們一起熬住,淩晨三四點的時候被二毛他們給勸去休息,現在還沒起來,二毛他們也沒弄出大動靜,整個院子安靜得有些異常。
  
  等大家終於注意到為什麼覺得這種安靜很異常的時候,才發現,兩隻貓都沒在院子裏。
  
  有了裴傑的失蹤事件,大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兩隻貓是不是也被悄無聲息地解決了。但轉念一想,不對,衛棱和二毛是很清楚那隻黑貓的能耐,不可能那麼容易就被人不聲不響地解決掉,遇到情況怎麼也會嚎一聲的吧?何況二毛手機上也沒報警,證明對方應該還在附近。
  
  林叔說去叫人過來幫忙找一找,被二毛止住了。
  
  「等等,我先看看。」二毛掏出手機,打開其中一個圖標,其中一個亮點很清晰。
  
  「就在附近?」
  
  幾人聽到二毛的話心裏有些忐忑,如果就在附近的話,他們剛才都喊了好幾聲,雖然是壓低聲音叫的,怕吵醒師父老人家,但以貓的聽力,足夠聽清楚他們的話。可事實卻是,一點回應的聲響都沒有。
  
  二毛拿著手機,按照上面顯示的信號亮點找過去,直到看到被鄭嘆掛在那棵樹上的貓牌。
  
  「貓牌被人摘了?」林叔擔憂道。他對那隻黑貓的印象還挺好的,就怕慘遭毒手。
  
  二毛將貓牌拿過來看了看,搖頭道:「不,不是別人摘的。除了牠自己,沒誰能將這個貓牌拿下來。」
  
  後面一句二毛說得很輕,離得稍微遠點的人根本聽不清楚,比如林叔,他只聽到了前面一句。二毛剛才所說的後面那句話壓根沒聽清。要不然肯定會疑惑,什麼叫「除了牠自己,沒誰能將那個貓牌拿下來」?
  
  「裴師兄,我估計黑煤炭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線索,所以他才離開去找線索。至於大山,估計是被叫過去幫忙。」二毛說道。
  
  二毛還是比較瞭解鄭嘆的,畢竟這麼多年樓上樓下鄰裡關係,不瞭解才怪。
  
  裴亮點了點頭,沒說啥。不管二毛說的是不是真的,有希望就好。
  
  大山回去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二毛他們出去查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太多的有用資訊,見到院子裏的大山,幾人眼睛都亮了。
  
  二毛屋前屋後看了看,沒發現鄭嘆。
  
  「大山,黑煤炭呢?」二毛問。
  
  「大山回來了?!」師父老人家從屋裏快步出來,將大山叫過去。
  
  大山最聽老人家的話,由老人家問話,大山也更配合一些,所以,在老人家開口之後,二毛他們便不出聲了,緊跟在旁邊聽著。
  
  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老人家對於大山的性子和能力都很瞭解,所以問的話是大山比較容易懂的。
  
  「黑煤炭呢?」老人家問。因為二毛的原因,現在老人家也跟著叫「黑煤炭」了。大山也知道這個名字指的是誰,牠在學玩打火機的時候就聽到過很多次這個名字,對得上號。
  
  大山聞言朝遠處某個方向看了一眼,二毛幾人將這個動作所代表的意義記住。大山的方向感很強,既然大山看向那邊,就意味著那隻黑貓就在那個方向的某個地方。
  
  「裴傑呢?」說著老人家將裴傑的一件衣服拿過來給大山聞了聞,方便大山將「裴傑」這個名字與氣味對應上,大山對於氣味的記憶力比單單一個沒聽多久的名字要更深一些。
  
  果然,大山在聽到「裴傑」這個名字的時候似乎還有些疑惑,但聞到氣味之後,就有些激動了,原地急急地轉了一圈之後,便想往門外走,被老人家叫住了。
  
  老人家將大山帶攏到面前,看著大山,幾乎是一字一頓地道:「找到了?」
  
  平時老人家跟大山也玩過類似的尋找東西的遊戲,所以,對於這個問題,大山是能夠聽懂的。
  
  大山聞言,尾巴抬起又使勁朝下甩。這個動作代表的就是「yes、no甩尾巴遊戲」裏面的「yes」。
  
  「真找到了!」二毛欣喜道。
  
  裴亮激動得眼睛都紅了,現在他急切地想尋過去。以前在家的時候,裴亮幾乎三天兩頭對裴傑進行一次棍棒教育,這孩子太皮了,不揍老實不了,成天搗蛋,可現在,一天沒見著這皮孩子,心裏還各種擔驚受怕,他一個爺們兒不可能哭著喊著要怎麼怎麼地,情緒壓抑著不能發洩,心裏堵得慌,只能沉默著一根接一根煙猛抽,以此來緩解情緒。現在,只是聽到這麼點消息都讓裴亮覺得眼睛酸澀,使勁眨了幾下都沒能將這股酸澀感壓下去,反而越來越盛。
  
  老人家坐回去,揮揮手,對二毛他們三人道:「去吧。」他年紀來了,是不可能跟著二毛他們出去找人的。
  
  「師父,這裏……」衛棱看向老人家。
  
  「你們放心,這裏有他們在,沒事的,你們自己小心點就好。」老人家指了指跟著的幾人,這其中有從省城跟著過來協助調查的人,也有村子裏幾個關係不錯的人,都在這裏護著,也不用擔心被人乘虛而入而讓這裏的老人小孩受到傷害。
  
  三個師兄弟配合起來比別人靠譜,老人家對於自己的徒弟還是很有信心的。
  
  在大山帶著二毛他們往山林裏走的時候,鄭嘆已經小睡了一覺醒過來。雖然睡眠的質量不算很好,但經過這一覺,精神的確好了不少,體力也恢復了。
  
  他觀察到,那裏有六個人,之前見過的五個人,再加上那個帶走裴傑的人。
  
  此刻是午餐時間,那邊六人聚在一個帳篷,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聊著話,大概是商議後面該怎麼行動。那些人帶著口音,說話也很快,鄭嘆聽不太懂,偶爾捕捉到的幾個詞,串起來也不知道意思,只能根據那些人說話的語氣來判斷了。
  
  六人中有一個人坐在帳篷門口。一半身體在帳篷內。一半在帳篷外。在警惕著周圍的時候,也跟其他人說兩句。
  
  對鄭嘆來說,這是一個機會。既然這六個人都聚在這裏,那其他地方就沒人了。
  
  繞到後方,鄭嘆悄悄接近那個布棚子。三個帳篷並不像是放置人質的地方,這裏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關著動物的布棚。而且,鄭嘆從那幾個人的一些微妙的言行上也推斷,裴傑應該就在那裏面。
  
  悄然繞到布棚後面,鄭嘆找到一處未固定的地方。布棚下方只有幾個點固定著,而沒固定的地方,鄭嘆能夠將布圍稍微掀起來點鑽進去。
  
  這就是體型優勢了,要是再稍微大點兒的,想要鑽進去,整出來的動靜肯定會將那些人引過來。
  
  仔細聽了聽,鄭嘆在確定那幾個人都在帳篷那邊之後,便小心地掀起布棚垂下來的並未固定的布圍,並迅速鑽了進去。
  
  布棚裏面相比起外面要暗得多,不過對於鄭嘆來說其實沒多大影響,他能夠清楚看到裏面的情形。
  
  這裏面放置著鄭嘆上次見過的五個籠子,兩個裝著猴子的,三個裝著小熊貓的。而離這五個籠子比較近的一個大籠子裏面,有個小孩坐在籠子的角落,顯然就是裴傑無疑。
  
  裴傑正抱著腿坐在籠子一腳,頭抵著膝蓋,似乎在睡覺。
  
  五個籠子裏的動物精神狀態和上次差不多,不算好,蔫吧唧唧的,也沒注意到鄭嘆。只有裴傑籠子旁邊的那隻稍微有點精神,在鄭嘆走過去的時候,那小傢伙看到鄭嘆了,不過沒出聲,只是那樣好奇地盯著。
  
  似乎這種動物本就很少叫出聲,對現在這種情形來說,是個好事。
  
  那隻小熊貓就站在籠子邊上,看著鄭嘆,一邊還抬手撥弄下嘴邊的毛。
  
  鄭嘆走到裴傑旁邊,籠子金屬網比較密,他無法擠進去,只能伸爪子輕輕推了推裴傑。
  
  裴傑睡得並不深,被推了一下之後就醒了,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周圍。依舊是昏暗的環境,還有動物排泄物的臭氣。不過,被迫聞了一天了,裴傑已經有些麻木,再說,這臭氣裏面也有他的一份,他尿過幾泡尿。
  
  沒發覺什麼異常,裴傑正打算繼續睡的時候,胳膊又被碰了一下。
  
  扭頭,對上一雙眼睛。
  
  裴傑差點驚得尖叫起來,好在這孩子心理素質不錯,硬是給憋住了。裴傑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發現剛才推自己的是一隻貓。
  
  沒辦法,這裏的環境對於裴傑來說還是太暗了,鄭嘆現在待的地方更暗,裴傑無法像鄭嘆一樣看清楚這裏面的物體,再加上鄭嘆本來就黑,如果不是眼睛還能反射點光的話,裴傑估計也沒這麼容易發現鄭嘆。只是,他並沒有想到是鄭嘆本身,只以為是樹林裏的哪隻野貓。
  
  籠子對於裴傑來說,還是太小了,就算坐在籠子的一角,也占據了這個籠子截面的近四分之一。裴傑也根本無法在籠子裏站直,起來的時候還得彎著腰。
  
  鄭嘆也想到裴傑大概是沒看清楚,掃了周圍一眼,然後走到布棚邊上留出來的小窗子那兒。
  
  窗子外斜照進來的光線投射在並不平坦的地面上,等鄭嘆走到那裏之後,裴傑這才看清楚。
  
  「黑……黑炭?!」雖然心裏很激動,但裴傑記著自己被人困在這裏,他害怕聲音太大會惹來那些人,於是便壓低了聲音。
  
  鄭嘆對裴傑的表現很滿意,再次走到籠子邊。
  
  裴傑看著鄭嘆就開始哭了。既然鄭嘆在這裏,那他爸和二毛叔他們也都應該在附近了吧?
  
  裴傑頓時突然覺得黑暗的兒童時代又見光明了。自詡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的小屁孩,現在也止不住開始落淚。
  
  「嗚嗚,黑炭我錯了,我不該亂拿你的東西,不該在沒徵得同意的時候妄圖撬鎖……」裴傑壓低聲音承認錯誤,因為聲音壓得太低,有時候只能看到張嘴,並沒有聲音發出。不過鄭嘆還是能通過說出來的那幾個字以及裴傑的嘴型知道這孩子到底在說啥。
  
  語氣很誠懇,配合表情更是讓人動容,只是,鄭嘆總覺得這話裴傑說起來怎麼這麼順溜呢?連個停頓都沒有。
  
  類似的話裴傑確實說得多,但此刻裴傑也是真的懊悔。如果他沒有好奇那個箱子,沒有將那個箱子提出院子,是不是就不會碰到那個陌生人,林叔也不會被敲昏,兩個弟弟妹妹也不會陷入險境,自己更不會被壞人像拎小雞似的拎過來?
  
  悔,他是真的後悔啊!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4 21:0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10-9 03:19
第四零三章 百寶箱的筆
  
  裴傑懺悔完之後,哭也哭過了,現在心裏有了希望,也不那麼害怕。
  
  抬袖子一抹臉,裴傑便開始問道:「黑炭你身上有沒有帶竊聽器?有沒有連絡器啥的?」
  
  這明顯就是電視看多了的孩子,想像力跟著電視走。
  
  在家時習慣了跟齊大大這隻猴子說話,現在看到鄭嘆,裴傑也還是習慣性地直接說話。
  
  養過動物的人都知道,很多動物並不像人們想像得那麼蠢笨,跟人接觸久了,還是能聽懂一些話的。在裴傑的心裏就是這樣,他一直覺得有很多動物能聽懂人話,比如他家的齊大大,再比如面前這隻黑貓。
  
  裴傑正說著,鄭嘆耳朵一動,離開原地快速竄到角落那裏的一個木箱子後面藏著。
  
  裴傑見狀也不再說了,他知道肯定是外面有人過來了。腦子裏念頭一轉,看向旁邊籠子裏那隻正在抓臉毛的小熊貓,伸手過去拍。
  
  布棚的簾子被人猛地掀起,如果不是鄭嘆聽到了微小的動靜,憑裴傑的聽力是聽不到有人過來的,所以,來者的行為可以算是比較突然。
  
  來人掀開簾子看了布棚內一眼,這裏並不大,借著掀起的布簾子外照進來的光線,一眼掃過去他就能看到布棚裏面的情形,這裏也沒有能夠藏住人的地方,所以,來人過來看了一眼,視線停留在裴傑身上幾秒,沒發現什麼異常,警惕感放下很多。
  
  他是聽到這邊有點動靜。過來看看,沒想到是那小孩在逗小熊貓。小孩子嘛,被關在這裏沒哭沒鬧已經很讓人意外了,不過,如果過於聽話和配合,他們反而還會懷疑,保持著戒心。
  
  現在,裴傑似乎有些煩躁地拍旁邊的籠子,應該是在發脾氣。
  
  裴傑的行為本來是打算轉移一下來人的注意力,不讓他們注意到鄭嘆。他卻想不到。自己的行為會降低來人的戒心。
  
  來人看了裴傑幾眼,說了句「安靜點」便放下簾子離開了。這次沒有刻意放輕步子,裴傑能夠聽到那人離開的腳步聲。
  
  裴傑鬆了一口氣,鄭嘆也鬆了一口氣。唯一被嚇著的估計就是裴傑旁邊那個籠子裏被關著的那隻小熊貓了。
  
  剛才裴傑的動作讓這隻正在抓著臉毛的小熊貓嚇得直接後仰。往後栽了過去。現在正瞪著眼看著裴傑這邊,爪子也沒抓毛了。
  
  鄭嘆懷疑這隻小熊貓是不是被嚇傻,感覺更呆了。
  
  等那人離開之後。鄭嘆從角落的箱子後出來。
  
  裴傑對這些人的瞭解有限,連對方一共有幾個人都不知道,還沒鄭嘆瞭解到的東西多。
  
  鄭嘆出現在這裏,一個是看看裴傑的情況,心態怎樣,確定這孩子是否安全;第二個就是給裴傑點希望和堅持下去的動力。畢竟只是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就算強也有個度。
  
  現在裴傑的心情好多了,鄭嘆也不打算一直待在這裏,他還想出去探一探情況。
  
  「對了黑炭,抱歉啊,那個人把我帶來的時候,還將你的箱子也拿了。」在鄭嘆離開前,裴傑說道。
  
  箱子?
  
  鄭嘆腳步一頓。
  
  裴傑所拿過的箱子只有侯軍毅送給鄭嘆的那個百寶箱。
  
  帶走裴傑的那個人為什麼要拿鄭嘆那個箱子?難道只是順手而已?
  
  鄭嘆不知道。
  
  昨天在知道裴傑的事情之後,也沒誰再關注鄭嘆的箱子。二毛他們也不會去想那個箱子裏面裝著什麼東西,當時討論事情的時候只提了一句,但沒找到箱子,相比起裴傑的事情,箱子只是件小事,後來他們的注意力便被轉移了,並沒有太過在意一直沒找到的箱子。
  
  現在看來,箱子竟然是被帶走裴傑的那個人給提過來了。
  
  悄然離開布棚,鄭嘆聽了聽帳篷那邊的動靜。
  
  那六個人還在那邊,估計商議著什麼,氣氛不太好,其中一個人脾氣比較暴躁,吼叫著,像是遇到了什麼憤怒的事情。
  
  剛才去布棚的那人是為了讓裴傑聽得更明白,所以說話時並沒有用太過濃重的方言腔調,而現在這六個人聚在一起,用的都是帶著方言腔的話語,其中有兩個人說話稍微好點,但語速一快,鄭嘆依舊聽不清楚他們在說啥。
  
  鄭嘆趁他們商議事情,從帳篷背後繞過去。
  
  三個帳篷,六個人在其中一個帳篷那裏,有人的帳篷鄭嘆肯定進不去,不過另外兩個倒是可以看看。
  
  上次來的時候隻有兩個帳篷,現在多出來的這一個可能與抓裴傑過來的那個人有關,而箱子也最可能放在這個新搭起來的帳篷裏。
  
  在那些人爭吵得激烈的時候,鄭嘆逮了個空隙,鑽進新搭起來的那個帳篷裏。
  
  很幸運,鄭嘆的猜測沒有錯,箱子就放在這裏面。鄭嘆進來之後掃了一眼就發現了。
  
  不過,箱子上有幾道明顯的劃痕,像是尖銳的金屬物劃出來的,尤其是密碼鎖那裏,除了劃痕之外還有一些撞擊的痕跡。很顯然,那人將箱子拿過來之後試圖打開過,只是鄭嘆沒想到,侯軍毅這個百寶箱的質量會這麼強悍。
  
  其實,對方在抓裴傑的時候注意到了裴傑提著的箱子,這些人還有點見識,眼力不錯,能一眼看出箱子的材質非同一般,於是便想著裏面是不是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便順手提過來了。箱子對於小孩子來說有些重,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這點重量壓根不算什麼。可是,那人沒想到,箱子提來之後又砍又砸,也沒將箱子給打開,原本打算嚐試其他的法子,卻被一些事情給耽誤了,現在沒功夫開箱子。這樣一來,也給了鄭嘆機會。
  
  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確定那六個人依舊在那邊的帳篷,鄭嘆便快速撥了密碼,將箱子打開。
  
  箱子裏面的東西鄭嘆沒事的時候研究過,裏面分好幾個隔層,拉開之後呈梯度展開。上面幾層是一些小工具,如指南針、創可貼、口哨等,其中一層裏面還放置了一個巴掌大的扁平藥盒,裏面裝著各種藥物。
  
  東西很多,鄭嘆也用不上,不過,上次鄭嘆跟著焦家一起送焦遠去京城的時候,侯軍毅跟他說過一些百寶箱裏面的各種用品的和使用方法。鄭嘆記得不全,記憶中比較深刻的,就是放在最底層的那個盒子裏的東西。
  
  最下麵那層,鄭嘆將裏面的盒子拿出來,打開一看。
  
  盒子裏放置著一根金屬材質的看上去像是自動鉛筆的東西,在「自動鉛筆」的旁邊,還有一個細長的圓筒,乍一看去,不知道的人估計會以為是放置自動鉛筆芯的。
  
  圓筒兩端都可以打開,裏面放置著一些顆粒狀的東西。
  
  這個自動鉛筆相當於是一個發射器,而圓筒裏面的,則是專門製作的子彈。按照侯軍毅的說法,尖頭的「子彈」是麻醉彈,平頭的「子彈」是電擊彈,後者比前者要大一倍以上,因此在數量上也少一些。
  
  鄭嘆數了數,五顆麻醉彈,兩顆電擊彈。
  
  將箱子拿過來的那人絕對不會想到,這個在他看來極有可能放置貴重東西的箱子,反而成為了鄭嘆的一個得力工具。原打算著事後大賺一筆,可惜,這其實是一種作死的行為。
  
  鄭嘆看著手上的「筆」和「筆芯」,就是不知道這支筆和兩種「子彈」的效果怎麼樣。
  
  這玩意兒是侯軍毅他爺爺給做的,離侯軍毅送箱子已經三年了,暑假那時候,鄭嘆去京城方萌萌家碰到侯軍毅,聽侯軍毅說過,現在那小子有了新的百寶箱,而且裏面的工具等都全面升級,這支特殊的自動鉛筆也已經改進好幾代了,送給鄭嘆的百寶箱裏面的這支屬於比較原始的。
  
  相比起現在侯軍毅手中的裝備,鄭嘆這個肯定落後很多,但在鄭嘆看來,這已經是很好的救急工具了,有了這個鄭嘆也好防備。
  
  能夠給侯軍毅的東西,肯定不會太危險而脫離掌控,所以,這兩種「子彈」的效果肯定是有限的,更不會致死,比較適合防衛和一些緊急情況。
  
  箱子裏東西太多,還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小玩意兒,可惜鄭嘆不可能都全部拿走,而箱子本身的目標太大,鄭嘆也不好直接抬著箱子安穩離開,所以,鄭嘆只能少帶點東西。
  
  將「筆」和「筆芯」放在旁邊,鄭嘆重新將箱子合攏鎖好,然後拿著「筆」和「筆芯」找機會離開。
  
  普通人一隻手就能將這兩樣東西拿好,而鄭嘆需要兩隻手。既然手用來拿東西,就只能再用兩條腿走路了。
  
  鄭嘆想先試一試這支「筆」,心裏也有個譜,而嚐試的話,為了不弄出動靜打草驚蛇,鄭嘆稍微離遠了點。
  
  覺得距離差不多之後,鄭嘆爬上一棵樹,在樹上相對來說安全一點點。
  
  摸索了會兒,鄭嘆才將「筆」的前面三分之一處扭開,拿了一顆尖頭彈裝進去,重新將筆扭好。
  
  看看周圍。
  
  前面那棵樹上有一隻藍灰毛色的鳥在喳喳叫著,鄭嘆將筆頭對準了這隻倒楣的鳥。
  
  沒有瞄準器,只能憑感覺來。鄭嘆第一次嚐試,沒什麼把握,好在那隻鳥的體型跟校園裏的灰喜鵲差不多大,離得也算近。
  
  鄭嘆一隻手抓著「筆」,一隻手按動筆尾端的按鈕。
  
  「哢」的一聲按鈕按下去的輕響過後,那隻鳥從樹枝上掉下去,落在下方的灌木叢上,喳都沒喳一聲。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4 21:25 編輯

a9710750 發表於 2014-10-10 09:24
回到過去變成貓 第四零四章 各個擊破
  
  這效果真顯著。
  
  鄭嘆跳下樹,來到灌木叢旁邊看了看,將那隻鳥提下來,抓著鳥腿還抖了兩下,羽毛抖掉幾根,鳥頭被抖得兩邊甩。
  
  沒其他反應,但鳥好像也沒死。至於過會兒會不會咽氣,鄭嘆也不知道。這麻醉彈的效果鄭嘆還在探索中。
  
  鄭嘆突然覺得再也無法直視自動鉛筆了,估計以後一看到自動鉛筆,就會想到現在手上拿著的這玩意兒。
  
  鄭嘆的技術不好,如果離得遠,估計就打不中了。就像這隻鳥,剛才離鄭嘆不到三米的距離,雖然打中了,但有些偏,再偏一釐米就浪費子彈了。好在鄭嘆的真正目標是人,靶子大。
  
  鄭嘆將鳥身上的那顆子彈拔出來,觀察了一下。子彈射出後,頂端有個針狀的東西,打中目標的時候刺入目標的身體,就算目標穿著衣服,只要不是那種防護性好的,應該都能刺穿,而且,起麻醉效果的也是這根針。
  
  不管鄭嘆的技術過不過得去,也就只能探索這麼一次了。一共七顆子彈,消耗了一顆,還剩六顆,那邊還有六個人,鄭嘆現在可不能再浪費,消耗不起。這可是鄭嘆應付突變事件的秘密武器,不然,徒手搏鬥鄭嘆絕對沒勝算。
  
  整體上來講,鄭嘆對于這支特殊的筆還是很滿意的,唯一不滿意的就是,每次只能安裝進去一顆子彈,再要發射的話還得重新安裝,子彈也是一次性的。用完一次,就不能重複利用了。
  
  鄭嘆再次安裝了一顆麻醉彈,然後扯了根藤蔓,將裝子彈的圓筒和這只特殊的筆都綁了背在背上,這樣比較好爬樹,對於現在的鄭嘆來說,樹上比地面上要安全一些,躲樹上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不敢離開太久,鄭嘆再次接近那幾人駐紮的地方。
  
  六人現在沒爭執了,但氣氛不怎麼好。而且。鄭嘆還看到有兩個人拿著大包在收拾東西。這對於鄭嘆來說不是個好現象。
  
  鄭嘆原本打算著等大山搬救兵,但看現在這些人的行為,似乎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
  
  如果他們離開的話,布棚裡的動物會被帶走嗎?裴傑會被帶走嗎?被帶走還有一條活路。就怕這些人嫌麻煩。不打算帶。而這一種情況的話,不管是那幾隻動物還是裴傑都不會有活路。
  
  鄭嘆著急了。現在也不知道二毛他們到底在哪裡,還有多久才能到這兒?就怕二毛他們來的時候。六人已經離開了,那樣一來,裴傑的處境更危險。
  
  那邊的六個人,兩人在帳篷那邊收拾東西,兩人拿著一張地圖在說著什麼,大概是在計劃下一步逃去哪裡,一人靠著樹抽煙,最後一人,背著獵槍,進入樹林子裡。
  
  鄭嘆想了想,跟著那個進入樹林子裡的人過去。
  
  雖然不想打草驚蛇,但現在這情形,也由不得鄭嘆了,再等下去,鄭嘆怕事情有變,當然,這些人也可能不會動裴傑,但鄭嘆賭不起。
  
  只能先下手了!
  
  如果沒有背後背著的這支筆,鄭嘆還會繼續琢磨辦法,可現在有工具了,鄭嘆打算盡力試一試。他有身形優勢,在山林這種地方比較好隱蔽,當然,如果是夜裡就更好了,他這一身「黑皮衣」更適合晚上行動。
  
  林子裡響著一些零星的鳥叫聲,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野獸的叫喊。
  
  天空太陽高懸,有鳥叫,有蟲鳴。
  
  進入林子裡的人在離開駐紮地一定距離後,拿著槍,警惕地看了看周圍。在這裡看不見駐地那邊,同樣,駐地那邊也看不見他。
  
  確定附近沒人之後,他將槍重新背到背後,然後打開一個褲兜,將裡面的東西掏出來。這是他私藏的一小瓶「藥」,最近因為事情發展不理想,精神緊張,在林子裡這地方還總要保持高度的警戒,其實早就疲憊,他想借用一些藥物來醒醒神,當然,他也早就想這玩意兒了,只是在駐地那邊的時候,不能讓其他幾人看到自己的私藏品,所以他一直忍著沒用。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了,趕緊用一點,然後才有精神收拾東西開溜。
  
  而就在他打開瓶子,大部分注意力全部放到瓶子裡那些對他吸引力相當大的藥丸時,突然聽到「哢」的一聲輕響,後背一痛,視野很快模糊起來,再接著,便失去意識了。
  
  鄭嘆看著那人倒下,等了幾秒,見對方沒有後續的反應之後,先在「筆」里加了一顆新的子彈以防萬一,然後才慢慢接近倒在地上的那人。
  
  小心湊過去,使勁踹了對方的腿一腳。
  
  沒反應。
  
  再踹。
  
  依舊沒反應。
  
  很好,應該是中招了。
  
  確定對方真被放倒而不是裝的,鄭嘆將對方的槍和匕首都拖過來,然後藏到高高的樹上去,專門選擇那種枝繁葉茂的容易藏東西的樹,就算這人再醒過來也未必能想到他的武器被藏的地方。
  
  至於剛才這人手裡的藥,鄭嘆猜測可能是那些違禁物品,也不敢多碰,將瓶子蓋好,藏到樹上,說不定事情結束後會有用。
  
  藏好武器和藥之後,鄭嘆抽出對方的褲腰帶,將對方的雙手綁在背後,然後把人拖進草叢,高高的草叢將人遮擋得很好。
  
  搞定一個,鄭嘆想著怎麼再將那邊的人吸引過來一兩個。他現在只能選擇各個擊破,不可能一挑多。
  
  剛才這人被放倒的時候沒叫出聲,帳篷那邊的人應該也沒聽到聲響。
  
  怎麼弄出點聲音將那邊的人吸引過來一兩個呢?
  
  鄭嘆跳上樹,站在高處看了看周圍。
  
  左前方沒有太高的樹擋著,鄭嘆能看到那邊有個小土坡。而在那裏,有一些鳥活躍著。
  
  有些鳥喜歡吃果子,而有些鳥,則喜歡吃腐食。
  
  鄭嘆跳下樹過去看看情況,和他猜測的一樣,那裏有十幾隻鳥,有烏鴉,也有其他鄭嘆叫不出名字的鳥類。此刻,牠們正在啄食一隻已經看不出樣子的動物,大概是那些人獵殺了扔這兒的,成了這些鳥的盛宴。
  
  這些鳥並沒有因為鄭嘆的靠近而退縮,野外的動物,很多都會為了食物而拚殺,即便是一些看上去很溫和的物種也不能小覷。
  
  校園裏的鳥,跟野生環境下的鳥,畢竟是不同的。
  
  有兩隻鳥看到了鄭嘆,但鄭嘆沒從牠們眼裏看到退縮,反而帶著點凶光,再加上牠們啄食的樣子。渾身透著一股子凶殘意味。
  
  這讓原本打算撲騰過去嚇一嚇這些鳥的鄭嘆頓住了。安全起見,鄭嘆找了一根長點粗細合適的斷樹枝,然後掄著樹枝就衝了過去。不能直接上拳頭,棍棒總行吧?不想挨抽就趕緊起飛!
  
  帳篷那邊,依然是剛才鄭嘆見過的樣子。只是,在聽到某處突然尖叫著飛起的十多隻鳥的時候,五個人同時放下手裏的活,眼神銳利地看了過去。
  
  一般這種情況,除非有人或者其他動物去驚動那些鳥,不然那些鳥不會這樣突兀地齊齊飛起來。
  
  五人相視一眼,拿起槍,其中一人朝著樹林喊了喊剛剛離開的同夥。
  
  沒有回應。
  
  簡單商議了下,他們決定派兩人過去那邊看看情況,另外三人留在這裏。
  
  進入林子的兩人朝著鳥驚飛的方向走去,可是,等他們到了那裏,卻並沒有發現有人來過的痕跡。
  
  「應該是動物吧。」其中一人說道。
  
  另一人在仔細查看了一下周圍之後,點頭同意對方的看法。
  
  耳機裏傳來駐地那邊的人的問話聲,他們將這裏的情況說了一下。離開後,並沒有立刻回駐地那邊,而是搜尋之前進入樹林的同伴。不管對方是遇險還是叛變,總得確定一下,這樣他們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這次兩人沒有挨得很近了,搜尋的範圍比較大,所以,兩人之間隔著些距離。
  
  鄭嘆藏在一叢灌木後面,看著那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選了一個人,跟上。因為不能保證自己的跟蹤技術,所以,鄭嘆先預判了一下對方的行走路線,然後繞了個彎,等在對方的行走路線上某個地方。
  
  雖然結果對方的行走路線與鄭嘆的預測有點差異,但好在偏差不大,鄭嘆還是逮到了機會,第三顆麻醉彈射中了對方的大腿。
  
  這人似乎還想喊句什麼,只可惜,沒能喊出來就暈過去了。
  
  和前一個人一樣,鄭嘆將他的槍和匕首等都藏在一棵樹上,將人也拖進草叢裏綁好。
  
  換了子彈之後,鄭嘆對第三個人用了同樣的方法,對方的警惕心很強,鄭嘆差點就失手了,好在他有體型優勢,目標小,對方不容易察覺,不然,體型再稍微大點兒的話,估計就躲不開對方的視線掃描了。
  
  還有三個人,三顆子彈。
  
  帳篷那邊的人等了會兒,再次聯繫了剛才進入樹林找人的兩個同夥,可這次,註定無人回應了。
  
  天空的陽光有些刺眼,空氣中帶著點令人煩悶的燥熱感,明明是白天,明明氣溫尚可,卻讓留在駐地的三個人感覺,這比夜間帶來的寒意更讓人驚悚。
  
  三個同伴,陸續進去就沒聲了。
  
  悄無聲息。
  
  究竟是什麼人?
  
  如果叛變的話,不可能三個人都這麼不聲不響就自己逃了吧?這在之前一點徵兆都沒有。
  
  這件事彷彿一個催化劑,將原本就心態不穩的人內心的負面情緒瞬間誘發出來。
  
  「一定是有人來了!不能繼續留在這裏!離開,立刻離開!被抓到就完了,就完蛋了!」剛才一直在收拾東西的人,背著包,拿著槍就要離開。
  
  砰!
  
  一聲槍響,背著包的人,還沒邁出幾步,就倒在了地上。胸口有個血洞。
  
  開槍的人是剛才研究地圖的一個,也是將裴傑抓來的那人。
  
  他們已經大致決定好了逃跑路線,也決定了下一個歇腳的地方,他不准有人擅自行動。如果有人不按計劃來,背叛自己透露了自己的計劃,那一切就功虧一簣了。所以,剛才在對方背著包就要獨自開溜時,他果斷一槍解決了可能存在的隱患。一個臨時同夥而已,死了就死了,死人嘴才緊。
  
  「你看著點,我解決掉棚子裏的東西就撤。」說著,那人將地圖疊好放進口袋,拿著槍往布棚裏走。
  
  留在外面的人並沒有多看那位躺在血泊裏的同夥,也沒有任何同情或者可憐等情緒。在他看來,蹦了對方是正確的選擇,就算剛才那一位不開槍,他也會開。自己的安全和利益才是第一位,至於其他人?算個屁。
  
  不過,這也幫了鄭嘆一把,還替鄭嘆省了一顆子彈。
  
  鄭嘆悄然接近帳篷那邊,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深呼吸平定一下情緒。
  
  還剩兩個人,三顆子彈。足夠了吧?麻醉彈的效果尚可,就是不知道電擊彈怎麼樣。這兩人中,總有一個要挨電擊。
arty2008 發表於 2014-10-10 09:58
第四零五章 有超人就好了
  
  二毛三人跟著大山在山林裏穿行,雖然他們很想盡快找到裴傑,想加速加速再加速,但大山不行。
  
  畢竟上了年紀,就算大山的身體一直很好,一直被林叔保養著,又是針灸又是按摩,吃個飯都還整個營養搭配,相比起其他老年狀態的獰貓來說,要強出一大截,但牠也扛不住這樣長途的行走奔跑。
  
  大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休息了,牠自己在來回途中休息的時間也很少,到達院子搬救兵也只是休息了幾分鐘而已,只是喝了點水吃了點東西,相比起鄭嘆來說,唯一好過鄭嘆的就是,大山能夠吃到更好的食物,而鄭嘆現在還餓著肚子。
  
  「休息一下吧。」裴亮看著前方望不到邊的山林,說道。
  
  裴亮心裏也急,擔心裴傑的安全,恨不得立馬就飛過去。但他也清楚,大山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再這樣繼續下去,裴傑沒找到,大山估計就得趴下。可他們也不能扛著大山跑,他們不知道具體方向和路線,山上多得是彎彎繞繞,一個不小心走錯路,大山都未必能及時轉悠回去。
  
  語言不通,交流障礙,只能讓大山引路。
  
  大山畢竟不是鄭嘆,沒鄭嘆那個指示能力。
  
  既然裴亮這麼說,二毛和衛棱肯定不會反對,他們心裏也清楚大山的情況。
  
  二毛給大山喝了點水,吃了點東西,抬手給大山揉一揉,他的按摩技術遠比不上林叔,但能稍微讓大山放鬆點也好,後面的路也不知道還有多少。
  
  大山趴在地上,閉著眼睛喘氣。現在身邊有三個人,雖然牠以前總喜歡找這些傢伙們的麻煩,但也知道有他們在,不會有危險,牠不需要用多餘的精力去警戒四周。
  
  見裴亮沉默地坐在旁邊的石塊上,二毛安慰道:「傑小子沒事的,黑煤炭現在肯定在那邊陪著他。裴師兄你大概不太瞭解那隻黑貓,他遠比咱想像的要有能耐。那傢伙坑人很有經驗的。」
  
  還打算多說點什麼安慰一下,二毛突然想到,那隻黑貓雖然有能力,但惹事的本事也一流,到底會發生什麼,他現在還真不敢想。畢竟,敵人可不是善茬。
  
  裴亮扯了扯嘴角。想笑著回應一下,可就是笑不出來。他到現在也沒吃多少東西,唯一吃的點。還是因為要跟著大山過來找人而硬塞了點食物,以便有體力跟進。裴亮心裏急啊,怎麼能不急呢?更不可能笑得出來。
  
  正沉默著,衛棱的電話響了。
  
  因為山林裏信號不好,很多地方根本沒信號,所以,三人在過來的時候,師傅他老人家給了一部衛星電話。
  
  聽電話那邊說了幾句之後,衛棱的臉色不太好。
  
  「怎麼了?」裴亮心懸到嗓子眼,生怕聽到什麼關於裴傑的不好的消息。
  
  衛棱掛了電話,說道:「一直失蹤的大志現在找到了,但也驚動了背後的一些人。」
  
  裴亮和二毛同時心中一緊,雖然大志的出現能夠牽出罪魁禍首,那個動物園的幾個高管也別想脫罪了,但同時,也驚動了那些受雇傭的人,其中包括帶走裴傑的那人。
  
  如果那些人仍舊打算講條件還好,這樣裴傑對他們還有用,就怕那些人一激動,不打算用人質要挾,也不打算談判,直接下殺手,然後輕裝開逃。
  
  二毛揉了揉大山的黑耳朵,給牠撓撓下巴,然後用兩隻手掌托起大山的貓頭,看著大山睜開的眼睛道:「大山,只能麻煩你辛苦點了。」
  
  大山站起來,看了看周圍,辨別一下方向,繼續往前走。
  
  另一邊,鄭嘆看著守在帳篷那兒的人,手裏抓著已經上好子彈的筆,想著怎麼解決掉這個傢伙。
  
  這時,有一隻鳥從樹林那邊飛過來。
  
  砰!
  
  這隻無辜的鳥從空中掉落,零散的羽毛漸漸飄下。
  
  而開槍的人,面上根本就沒有多少情緒,似乎剛才只是折了一根樹枝而已,做了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看也沒看被打落的鳥,繼續警惕著周圍的樹林。只要有一點動靜,他就開槍。
  
  「怎麼回事?」剛走進布棚的人聽到槍聲,出來問道。
  
  「沒什麼,一隻鳥而已。」
  
  看了看地上的鳥,那人沒說什麼,再次走進布棚。
  
  鄭嘆躲在草叢後面,小心地呼出一口氣。他真沒想到對方連鳥都不放過,也是,自己的同夥都能果斷地一槍蹦掉,何況是一隻鳥。如果鄭嘆現在走出去,或者被對方發現,絕對會挨槍子兒。
  
  寧可錯殺一隻貓,也絕不放過任何可疑動靜,這就是現在對方的策略。
  
  怎麼辦?
  
  鄭嘆離對方還有些距離,他也知道以自己那拙劣的技術,這段距離準確度絕對不會高,若是就在這裏開射,目標射不中反而暴露自己的話,那就苦逼了,指不定就立馬升天變成貓仙。
  
  想了想,鄭嘆悄然後退,然後來到自己剛開始試第一發子彈的地方,那隻鳥仍舊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鄭嘆立起身,將鳥提起,看了看手上的鳥,鄭嘆暗道:碰上一隻貓算你倒楣,只能犧牲一下你了。
  
  鄭嘆想過扔石頭或者其他死物,但對方顯然在山林裏有很豐富的打獵經驗,石頭還是鳥,或許,對方在那一瞬間就能判別出來,這樣達不到鄭嘆分散對方注意力的目的。
  
  不管對方是否真有那樣的辨別技術,鄭嘆打算還是用鳥來試。
  
  可惜不會用獵槍,也不方便用獵槍,要不然,直接拿著槍突突掉這些人算了。鄭嘆嫌棄地甩了甩自己的貓爪子,提著鳥。再次潛回帳篷附近。
  
  而此刻,布棚內已經傳出了槍聲,還能聽到猴子的尖叫。
  
  鄭嘆心裏一跳,剛才進帳篷的那人該不會打算滅口吧?!
  
  原本還打算等待時機,現在看來,等不了了。再等下去,裴傑小命都估計會丟掉。
  
  站在帳篷那邊的人,隔會兒就會換個方向站著。
  
  鄭嘆在最靠近對方的地方,在對方側向的時候,深呼吸。抬手將提著的鳥使勁扔了出去。
  
  而對方的反應也快。憑著微弱的聲音就判斷出來了從空中飛來的物體。
  
  在對方將注意力放在鳥身上的時候,鄭嘆也迅速從草叢裏奔出來,朝著對方跑過去。
  
  砰!
  
  一槍正中空中的目標,而打了這一槍之後,對方也沒停止。雖然沒有看清從林子裏跑出來的究竟是什麼,但仍舊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物體,快速轉了槍口。
  
  砰!
  
  又是一槍。
  
  只是,差之毫釐。就劃定了成功和失敗的分界線。
  
  鄭嘆在衝過去的時候沒想其他,全速跑過去,在靠近那人時按動「筆」,射完就跑。他聽到了第二聲槍響,剛才甚至感覺全身的毛都炸起來了,一種極度的危險感瞬間降臨。不過,他也顧不了太多,射了筆裏的子彈,鄭嘆就跑到帳篷後面,然後跳進草叢裏。
  
  等了等,沒聽到其他動靜,小心往外看了看。
  
  帳篷那邊,剛才還拿著槍射擊的人,此刻正倒在地上,在對方光著的膀子上,一顆不大的子彈釘在那兒。
  
  鄭嘆找了個土塊,使勁扔過去,還是朝著對方的臉扔的。
  
  土塊撞擊到人,碎成幾個小塊,灰塵散開,而被打的人仍舊維持著剛才的樣子,面上的表情都沒怎麼變。
  
  鄭嘆走出灌木叢,跳到帳篷後,又看了看,然後快速衝過去將對方手裏的槍給拖過來。
  
  人,依舊沒反應。
  
  看了看地面上的一個彈孔,這離剛才鄭嘆跑過去的路線只有不到一個手掌的距離。如果鄭嘆稍微再慢一步的話,或許就中彈了。
  
  還是低估了這些人的能力。
  
  好在,這裏只剩下一個人了。
  
  鄭嘆暫時鬆了口氣,將槍就近藏在一棵樹上,然後將人拖進一個帳篷裏面,用帳篷裏的繩子綁了幾圈,打死結。
  
  砰!
  
  布棚那邊又傳來槍聲,鄭嘆剛綁了手,來不及將昏迷的人腿也綁住,反正藥效能持續一段時間,鄭嘆在「筆」裏換了一顆子彈,趕緊朝布棚那邊過去。
  
  布棚裏面,裴傑確實不太好,他看到將自己綁架過來的人走進布棚之後,就將布棚門簾那裏的拉鏈拉攏了,還扣住扣鎖。這樣一來,外面的人想要進來的話,在不破壞布棚的前提下,只能讓那人從裏面打開,外面是打不開的。而破壞布棚肯定會造成一定動靜,對方不可能察覺不到。
  
  來人在進布棚之後就開槍射殺了一隻猴子,而且用刀將猴子身上攜帶的東西掏了出來。接著是第二隻猴子,再然後是小熊貓。
  
  布棚內,門簾扣死,光線很暗,來人將裏面懸掛著的一個太陽能露營燈打開,這樣,裴傑看清楚了那邊的情形。
  
  看著這血腥的一幕幕,裴傑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瑪的以後再也不想當超人了,這職業太危險,一個不小心小命就丟了。
  
  爸爸、衛叔、二毛叔他們怎麼還不來?黑炭到底跑哪裏去了?!該不會自己開溜了吧?!
  
  畢竟還是個孩子,就算平日裏頑劣,但也扛不住這種血的刺激和死亡的威脅。一開始裴傑是想著哭出聲來,如果有哪個救兵在附近的話,催促一下趕緊過來救援,但哭著哭著,裴傑那所有的委屈和恐懼情緒就都湧出來了,哭得直打嗝。
  
  對方也沒阻止裴傑,任由裴傑大聲地哭,用略帶方言腔的普通話說道:「慢慢哭,待會兒就輪到你了。」
  
  說著那人看了看門簾那裏,再看看布棚內四周,他剛才確定過,不可能有人能悄無聲息進來,就算是小孩也不行。
  
  可是,他不知道,貓不在此之列。鄭嘆之前進來的時候就不是從門簾進來,而是從周圍沒有固定住的垂落在地面的布圍那裏鑽進來的。
  
  鄭嘆選擇的是靠近一個籠子的那裏,籠子裏已經死去的猴子仍舊躺在裏面,燈光照射在那兒,在布棚的圍擋上接近地面的地方投射出一片陰影。
  
  在這麼大點地方,人無法藏身。所以,那人只是掃了一圈之後,就再次將視線放在最後一隻小熊貓身上。
  
  這隻小熊貓近兩天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腦子也清醒,緊貼在籠子裏遠離對方的那一面,但畢竟被關著,無法逃離,即便知道危險,也無濟於事,只能瑟縮在那裏,驚恐地瞪著眼睛。
  
  那人拿著槍,槍口對著籠子裏最後一隻小熊貓,正打算開槍的時候,想到什麼,朝布棚外喊了一聲。他喊的是守在外面的那個同夥的名字,但是,他沒有等來回應。現在,他不可能打開門簾出去看情況,也不會通過布棚那個唯一的窗子看外面,他怕外面有狙擊手,怕一個冒頭就被蹦了。
  
  眼神閃了閃,那人將槍放下,視線從最後一隻小熊貓那兒挪開,放在籠子裏哭得直打嗝的裴傑身上。
  
  裴傑見對方看過來,哭聲一頓,然後,以更大的聲音扯著嗓門開始哭。他急了、怕了,除了哭,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只希望有誰能過來將面前這個拿槍的瘋子擺平。
  
  那人掏鑰匙將籠子打開,把裴傑從籠子裏拖出來,像拎小雞似的拎在手裏,裴傑那點小力氣根本就掙扎不過對方如鋼鐵般的手臂。
  
  裴傑用手捶,用腳踢,但這一天多來基本沒吃啥,再加上被關在籠子裏這麼久,渾身不得勁,也沒啥力氣,作用甚微。他還想用牙咬,可惜對方戴著手套,還是帶金屬片的,咬不動,自己的牙反而還差點硌掉。
  
  那人將裴傑拎在手裏,沒理會裴傑這點小伎倆,他在意的是外面的人。掃了眼四周,確定沒有任何人進來。
  
  外面肯定出事了,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誰,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樣悄無聲息搞定自己的幾個同夥,但他知道,對方能夠不聲不響搞定四個人,也能威脅到自己。所以,他想利用這小子逃走,就算逃不走,也能一命換一命。
  
  哭得打嗝的裴傑小朋友,現在也和其他小孩子一樣,開始哭著喊爹媽了。
  
  爸爸他們真的在外面嗎?但是,為什麼還不出來,就算是出來個人談判也好,為什麼沒有動靜?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超人就好了。
  
  裴傑想。
  
  餘光瞥見點什麼,裴傑側頭看過去。
  
  在那人背對著的地方,一個籠子旁邊,不大的木箱子後面,有一個黑色的身影漸漸露出來。
  
  露營燈仍舊亮著,裴傑的視線早就適應了這裏的光線,也沒近視,所以他看得清楚。
  
  耳朵,尾巴……
  
  那是一隻貓。
  
  一隻站立著的貓。
  
  一隻站著的,拿著自動鉛筆的,黑貓。
  
  裴傑嗝都驚得止住了,那張因哭喊而滿是鼻涕眼淚的臉上,一臉的呆滯。
  
  
  
  (上篇原本嚴重缺文,故幫補缺文並修正簡體字,並非重覆發帖)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4 21: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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