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變成貓 作者:陳詞懶調 ( 全書完 )

   
obluecrystalo 2013-10-12 09:57: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2 4505170
arty2008 發表於 2014-10-12 02:30
第四零六章 你這麼屌你爹知道嗎
  
  一隻立起來的貓,並不算罕見,裴傑在自家村子裏也見到過不少。但是,他沒見過一隻站起來的,還嚴肅地拿著一支自動鉛筆,偷偷從黑暗裏走出來的貓。
  
  裴傑這一刻連害怕都忘了,就愣在那裏。
  
  察覺到裴傑的異樣,那人迅速轉身。
  
  只可惜,他剛動,一顆子彈就已經射了過來,而他手上抬到一半的槍則再也抬不起來了,另一隻手原本拎著裴傑的衣領,現在也鬆開。
  
  怎麼會有其他人在?!
  
  到底是怎麼出現的?為什麼一點聲響都沒聽到?!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外面的幾個同夥會無聲無息就被解決掉了。防不勝防,他現在甚至連對方的面都沒見到。
  
  原以為,在這樣一個相對密閉的地方,沒有人能夠悄無聲息地進來;原本以為,就算逃不掉,至少能夠再拖一條命陪葬;原本以為……
  
  中彈的人在那一瞬間想了很多,但也有很多都來不及想。
  
  他感覺自己剛才就像被一個比自己壯得多的壯漢猛地衝過來撞飛,然後不停地被拳腳交加。他似乎產生了一種幻覺,就好像仍然待在母體之內尚未出生,又感覺下半身脫離了原本的軀體,再然後,就失去知覺了。這一系列的感覺,其實都只是在那一瞬間而已。
  
  裴傑還有些愣,機械地轉動頭,看看倒在地上的人,又轉過去看看拿著自動鉛筆的黑貓。然後猛地跳開,退了好幾步,繼續交替盯著倒地不知死活的人,以及那隻黑貓。
  
  鄭嘆現在很傷腦筋。
  
  他原本還打算悄悄解決掉最後一個人,不讓裴傑知道的,特意選了背對他們的位置發射,可他沒想到裴傑被拎著的時候竟然側過頭來了!
  
  剛才鄭嘆還擔心電擊彈會不會連帶著傷到裴傑,現在看來,電擊彈一次也只能解決一個人。
  
  鄭嘆摸了摸「筆」身,背後的圓筒裏還有一顆電擊彈。剛才的情形來看。電擊彈的效果不錯,一顆立倒。要不要給這小子來一顆,然後等他醒來之後說是幻覺?
  
  裴傑抖了抖,突然感覺有點冷。看看周圍。心道一定是因為待在布棚子裏沒見到陽光,才有了這種陰森感。
  
  也正因為這一抖,裴傑回過神了。
  
  不管這隻黑貓有什麼問題,裴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逃離這裏!
  
  布棚子內,透著一股子血腥味。這是剛才那人解決四隻動物造成的,現在裴傑回過神之後,聞著臭氣和血腥味混雜的氣味就想吐,但是他現在也不敢直接就掀開布棚子跑出去,誰知道外面有沒有危險分子?
  
  不得已,裴傑再次將視線投到鄭嘆身上。
  
  「黑……黑……黑炭?」裴傑結結巴巴才說了這麼幾個字。
  
  鄭嘆將筆重新背回背後,決定暫時還是不放倒裴傑了,也留一顆子彈以備後患,要是之前那幾個被放倒的人醒過來也能用一用,能擺平一個是一個。至於裴傑剛才看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二毛和衛棱應該早就知道自己和其他貓不一樣。而裴亮,自己救了他兒子,總不至於恩將仇報吧?跟二毛和衛棱是師兄弟,人品也應該有保證才對。人命第一,秘密什麼的,他們應該會選擇保守。
  
  算了,不多想了,逃離這裏才是首要大事。裴傑還算聰明,沒有直接衝出去,這讓鄭嘆稍微滿意了點。知道好歹,分辨得了對錯,能選擇最保險也最正確的法子,保守個秘密應該行的吧?
  
  鄭嘆先鑽出布棚看了看,還在附近看了一圈,之前被綁在帳篷裏的人仍然沒有動靜,還是之前的樣子,鄭嘆還跳上旁邊一棵樹觀察了下周圍,然後回到布棚。
  
  回頭看向布棚內的時候,鄭嘆不禁鬍子一抖,他發現裴傑已經將倒在地上的人手裏的槍和匕首都搶過來了,看他擺弄槍的樣子,估計這小子還想著能開兩槍。
  
  幾分鐘前還哭得打嗝的小屁孩,現在一副老子是勝利者的拽樣子,鄭嘆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之前裴亮家的人都管不住這孩子了。
  
  有了槍,裴傑現在不那麼害怕,獵槍他其實也玩過,村子裏有幾個老獵人,他們學過用獵槍打獵,裴亮也教過他們,雖然現在手裏的這把跟村子裏獵人的槍不一樣,但裴傑對於這種感覺並不陌生。有些孩子,天生就不害怕這些東西,反而更容易接受。
  
  對於現在的裴傑來說,槍還是有些重,拿著很費勁,在鄭嘆沒回來時,他一直警惕著倒地上的人,生怕對方再跳起來。
  
  見到鄭嘆,裴傑面上一喜,他現在已經想通了,不管這隻貓到底是什麼來頭,只要大家在一條戰線上就行,就憑這隻貓剛才救過自己,放倒了那個鋼鐵般強壯的敵人,他就靠得住。
  
  鄭嘆在外面的時候已經將最後一顆電擊彈裝進筆裏了,裝子彈的圓筒也放回百寶箱裏,所以,現在他背上只背了一支筆,只是裴傑的注意力並不在那上面,沒察覺到有什麼差別。
  
  鄭嘆側了側頭,示意裴傑跟上,然後掀起沒固定住的布圍,爬出去。
  
  裴傑也跟著鄭嘆鑽,他鑽出去的時候動靜稍微大了點,不過好在體型不像成年人那麼大,勉強也能鑽出去。出去之後,他也沒忘記將槍拿著。
  
  鄭嘆在前面帶路,裴亮則小心跟在後面。他知道自己的聽力比不上鄭嘆,所以,只是默默跟著,沒有對鄭嘆的判斷產生懷疑。
  
  鄭嘆記得放倒的那幾人所在的地方,他現在就只要避開那幾處,然後帶著裴傑離開。
  
  正走著,鄭嘆突然頓住。耳朵動了動,看向斜前方的一個方向。
  
  見到鄭嘆這樣子,裴傑趕緊找了個地方藏起來,他以為鄭嘆發現敵人了。
  
  鄭嘆沒有對裴傑做出什麼指示,而是快速跳上旁邊的一棵樹,朝那邊看過去。雖然那邊有很多高矮不一的樹擋著,但還是能看到幾個閃動的身影,打頭的就是那一抹褐黃色。
  
  心裏一喜,鄭嘆也索性不往前走了,趴在樹枝上看著那邊。
  
  藏在灌木叢後面的裴傑對鄭嘆的反應很不解。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黑炭!」裴傑小聲喊道,見鄭嘆看過來,他繼續道:「是不是我爸他們來了?」
  
  鄭嘆想了想,點點頭。
  
  「哈!」裴傑忍不住笑出聲。竄出灌木叢,就著鄭嘆剛才爬的那棵樹,也爬了上去。
  
  裴亮提著心跑過去的時候,便看到裴傑那熊孩子正背著一把槍,抱著一棵樹的樹幹。看著他們,咧著嘴笑得歡。
  
  裴傑衣服已經髒得不成樣子,看著也很狼狽,因貪玩總頂著大太陽在外面瘋跑而曬得黑黑的小臉上,糊了不少泥和草屑,頭髮也亂糟糟的,像逃荒似的。裴亮見到之後眼睛一酸,衝過去,將從樹上直接跳下的裴傑接住,緊緊摟懷裏。
  
  看到裴傑健健康康的,沒缺胳膊少腿,雖然模樣有些慘,但沒啥大事,精神也不錯,二毛和衛棱都舒了口氣。衛棱先給老人家那邊回了個話,省得老人家那邊擔心,不過也沒多說,他知道這裏面情況有些複雜。
  
  「沒事就好。」裴亮有些哽咽,深呼吸好幾次才緩過來。心緒平靜些之後,裴亮先檢查了一下裴傑身上的傷,見都是一些破皮的小傷,沒其他傷害,也放心了,將帶著的一些食物遞給裴傑,又給裴傑身上的一些傷口上了點藥,這才想起來問道:「抓走你的人呢?你怎麼脫困的?」
  
  裴傑在裴亮衣服上抹了抹鼻涕,然後抬手指指樹上。
  
  裴亮抬頭看過去,一隻眼熟的黑貓趴在那裏。
  
  二毛和衛棱一副「果然」的樣子,但他們依舊很好奇,到底怎麼做到的。
  
  被問話,裴傑有些糾結,說還是不說呢?
  
  「先去找找抓裴傑的人吧。」二毛說道。
  
  想要找人,只能讓鄭嘆帶路。
  
  二毛讓大山先休息,大山這一路是真累,爬樹都打滑,但只有在樹上,牠才有安全感。
  
  大山休息,鄭嘆帶著二毛和衛棱過去,裴亮暫時待在這裏看著裴傑和大山。
  
  半小時後。
  
  帳篷那邊的空地上,五個人被綁得好好地扔在那裏,衛棱拿著五顆子彈研究,五顆都是從面前綁著的人身上取的。
  
  嘖嘖兩聲,衛棱對鄭嘆道:「能耐啊,越來越能耐了。你這麼屌你貓爹知道嗎?」
  
  鄭嘆蹲在旁邊,垂頭看地數螞蟻,不回應。反正他這次立功了,也不求衛棱他們怎麼謝,只要幫忙將這事圓過去就行了,認識這麼久,二毛和衛棱應該知道焦家的低調策略,鄭嘆自己只負責深藏功與名就行了。
  
  而二毛則拿著鄭嘆剛才背著的那支筆研究,在他旁邊,放著一個箱子,鄭嘆已經將箱子打開了,讓他們看裏面的東西。
  
  想要讓二毛和衛棱幫忙善後,鄭嘆選擇多交代點事情,以便這兩人弄清楚情況之後編故事給別人聽,當做此次事情的解釋。
  
  「這玩意兒他從哪兒搞到的?」衛棱看向二毛,箱子是二毛幫忙一路帶著的。
  
  「聽說,是京城那邊一個小孩子送給黑煤炭的。」二毛也震驚,什麼時候小孩子的玩具都進化成這程度了?回去得從焦家那邊打聽下。
  
  「行了,我去將裴師兄他們叫過來,商量下這事兒怎麼編。」二毛將東西放下,起身朝林子裏走去。
  
  聽到二毛這話,鄭嘆放下心了,雖然二毛這人有時候不著調,但這話既然說出來就肯定會做好。
  
  中了電擊彈的人再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身子整個都擰了,他聽到有人在說話,但就是聽不清楚是什麼,身上的肌肉還顫抖著,多處痙攣,臉上就好像被人打了一針奴佛卡因,嘴唇抖了抖卻壓根說不出話來,下嘴唇像墜著個幾十斤重的秤舵似的。
  
  裴亮看到將自己兒子帶走的人有轉醒的現象,毫不留情,直接一拳頭過去。
  
  剛有些意識的人又暈了。
  
  其實裴亮也想將這人狠狠打一頓,甚至還想過在這荒山野嶺悄悄解決掉算了,後來還是打消了這想法。他可以走法律途徑讓這人接受死刑或者一生都被關在監獄裏,但不能就在這裏私自解決掉,裴傑還在這兒呢。
  
  在二毛他們三人商量著怎麼編故事的時候,裴傑則想著怎麼將被他爸收過去的槍再要回來。
  
  「爸,把槍給我吧,我可以不要子彈!」
  
  「不給。」
  
  裴傑不服氣:「這是我繳過來的!」
  
  裴亮看都沒看他,回了一聲:「少放屁。」
  
  裴傑硬著脖子想狡辯,但哽了哽,還是沒出聲,這確實不完全算他繳過來的,只是在黑炭將對方倒地之後他才搶手裏。但不管怎麼說,也是他自己親手從敵人手上搶過來的啊。
  
  鄭嘆看著又開始活蹦亂跳地折騰的裴傑,心想:這孩子忘性真大,非一般人能做到,這要是同齡的其他孩子,估計早找人做心理輔導開解去了。
    
  
  (奴佛卡因Novocaine,一種局部麻醉藥)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4 21:47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10-13 09:21
第四零七章 這世上還有一種叫鄭嘆的貓
  
  被鄭嘆用電擊彈放倒的那個人射殺了四隻動物,從動物身體裏面取出來的東西二毛已經在他身上搜到了,至於最後一個倖存者——那隻一臉蠢樣的小熊貓,則被一同帶回院子那邊。
  
  院子裏有林叔這位資深獸醫,開刀什麼的都在行,林叔家裏也有一整套的手術工具,還有專門建造的給動物動大手術的手術室。
  
  動刀兩天之後,這隻小熊貓又開始精神了,林叔的技術好是原因之一,關鍵是這小傢伙的生命力確實極強,傷口好些之後就被林叔帶到院子裏遛。
  
  林叔說這隻小熊貓才一歲,在這個種族裏面屬於尚未成年的孩子,大概在被那些人抓到之前,母獸將牠攆走不久,牠還沒習慣自己獨立生活,現在跟著林叔之後,找到了當初跟著母獸的過悠哉日子的感覺,只要不被攆走,牠就賴在這裏。
  
  這隻小熊貓很親近林叔,林叔沒用繩子之類的東西將牠套住,牠也不亂跑,不用林叔多說,牠就一直跟著,手術的傷口漸漸開始痊癒,牠也沒有要逃跑的意思。
  
  想想也是,待在林叔這邊,有吃有喝,被精心照料,也沒人用槍指著,啥都不用擔心,每天牠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抱著個大蘋果坐在樹上吃,吃完就找個有太陽的地方坐著開始搓臉。
  
  林叔不擔心牠玩失蹤,平時這小傢伙也很愛乾淨,不到處亂拉。還有鄭嘆一直以為這傢伙搓臉的習慣,其實只是牠吃完東西之後有用手掌擦嘴或者把嘴邊的毛舔洗乾淨的習性,就像貓吃完飯之後會舔爪子擦臉一樣。
  
  正因為這樣,林叔覺得養著也挺輕鬆,平時還能帶著這小傢伙到處遛遛,比自己一個人散步強。所以,林叔才跟一個相熟的動物園的管理者打了聲招呼,辦理了一些證明,先將這隻小熊貓留在這裏,理由是術後觀察,防止病變。那邊動物園的人也沒意見,反正那邊動物園裏小熊貓多得是,少這一隻不少,不過是對他們來說無足輕重的事情。隨手開個方便門討個人情罷了。
  
  林叔說,這隻小熊貓能活下來是真幸運,被關起來的五隻動物,就只牠一個倖存下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給這小傢伙取名字叫「小福」,叫著叫著便成了「小福子」。
  
  那幾個罪犯被警方帶走,武器和藥也被沒收,被鄭嘆用電擊彈放倒的那個人在認罪的時候還曾堅持問過當時帳篷裏的是誰。他想了很多,卻依舊無法猜到是誰,他還分析整件事情下來,到底哪一步錯了,才會造成最後這樣的結局。但他永遠不會想到,他最大的兩個失誤,是貪財順手牽走了個箱子,以及,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叫鄭嘆的貓。
  
  裴傑也被問過話,不過這孩子被他爸叮囑過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說起瞎話來也一溜一溜的。而且被警方問話的時候,一不知道怎麼時候,就開始飆淚,那眼淚說來就來。什麼男兒流血不流淚之類的話暫時踹開了,裴傑說這叫戰略性流眼淚,在可接受範圍內。
  
  負責問裴傑話的人最後也沒多問了。
  
  別小看小孩子,永遠別小瞧這些小屁孩。有時候他們的心眼比大人們想像的要多得多。
  
  裴傑事後也對鄭嘆保證過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事情的真相他會一直隱瞞下去,「好男兒,講義氣,不背叛!」
  
  其實裴亮這人看上去還挺正直的,可惜裴傑沒繼承他爹的那點正義之氣,反而惹上一身匪氣。
  
  裴亮、裴傑爺倆單獨待著的時候,裴亮本打算給這孩子開解一下,以防他留下童年的心理陰影,但發現這孩子的神經太過強大,除了一點小障礙之外,好得很,就算提起當時的事情也說得條理清晰,不僅條理清晰,還懂得誇張的修辭手法,跟說書似的,明明挺正常的事情,在他口裏就變得玄幻了。
  
  被裴亮警告了好幾次之後,裴傑才收回他脫韁的思維。
  
  「當時我確實很害怕,爸你不知道當時漆黑的棚子裏,我能聞到的只有猴子和小熊貓的屎尿臭,看到的只有冰冷的鋼鐵牢籠,以及旁邊那隻一臉蠢樣子的小熊貓。」裴傑說道。
  
  聽到這兒,裴亮頓時不滿意了,皺著眉道:「怎麼說話的呢你,那不叫蠢樣,那叫憨態可掬!」
  
  「哦,就是你說過的春秋筆法啊……我當時看著牠憨態可掬的樣子就覺得內心忐忑,忐忑這詞能用嗎?」
  
  裴亮:「……」
  
  裴亮深呼吸,正打算說什麼,裴傑抬手指了個方向,他順著裴傑所指的看過去,在離他們倆不遠的地方,大山正在那兒玩著一個蘋果,兩隻爪子來回撥動,當球玩。而在大山面前,站著那隻小熊貓,視線緊盯著被大山撥動的蘋果,腦袋也跟著左右擺動。
  
  大山明顯就是在逗小熊貓,來回撥了幾下蘋果之後,便叼著蘋果跳上院子裏的木板桌,然後將蘋果放在木板桌邊沿,讓小熊貓看得見,摸不著,大山自己則蹲在旁邊看著。
  
  木板桌對於站立起來的小熊貓來說恰好高出那麼一點點,於是,那傢伙站起抬起兩隻前爪,跳著想要去抓桌子邊緣的蘋果。
  
  裴傑這時候用電視上那種宮廷太監的語調對那邊喊道:「小~福~子啊~」
  
  正圍著桌子蹦的小熊貓扭頭,但站起來的動作又不穩,因為這一分心,直接後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翻了過去。
  
  裴傑收回視線,對裴亮道:「喏,真夠憨態可掬的。」
  
  裴亮不說話。
  
  見裴亮有生氣的趨勢,裴傑趕緊轉移話題:「哎,話說回來,爸,就算當時齊大大在那裏也未必能做得比黑炭好。那貓真牛啊,要不咱家裏也養一隻?專養那種純黑的。」
  
  裴亮嗤了聲:「你以為每隻黑貓都是黑煤炭嗎?」
  
  「那倒是,就像齊大大只有一隻一樣,黑煤炭也只有一隻。」
  
  「一隻足矣。」裴亮在心裏道:一隻就能搞定這樣的事情,這要是再來一隻。是不是得掀翻天?
  
  漸漸到回程的日子,原本計劃回程的時間其實已經過去了,因為這次的事情在這邊又多留了一個星期,將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完之後,眾人才打算返程。
  
  二毛他們並沒有將這次林子那邊的事實告知老人家,但老人家是誰?二毛那幾個尾巴一翹老人家就知道他們要拉什麼屎,就算他們遮掩得好。老人家也知道有內情。不過無所謂,現在小子們都成家立業了,知道對錯,他相信幾個徒弟,不會多問,只幫著在後面出把力就行了。
  
  只是,老人家絕對不會想到,一切都只是因為一隻黑貓。
  
  關於利用動物運輸非法物資的事情還會持續調查一段時間,這次估計得從上往下擼掉一些人,不過那已經不關鄭嘆他們的事情了。那個有問題的動物園被查封,裏面的動物被分送往其他幾個管理更規範的動物園。
  
  也正因為這次的事情,上面再次出了新政策,對動物園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管理方面的監控也嚴格了。
  
  三輛汽車離開院子的時候,鄭嘆從後車窗往外看。
  
  早上的太陽已經出來,照射在這片大地上。
  
  院子附近的一顆大石頭上,剛吃完早餐的小熊貓正坐在上面搓臉。院子門口,老人家、林叔以及大山站在那裏,目送著三輛汽車漸行漸遠。朝陽照在他們身上,輪廓被鍍上一層金色。
  
  鄭嘆回到楚華市的時候,已經十二月了。
  
  楚華市這段時間的氣溫驟降。鄭嘆離開的時候,這裏還有人在穿短袖,但現在已經穿著厚厚的夾襖。
  
  每次出遠門回來,鄭嘆都覺得心情變得很平靜,很安心,浮躁都沉澱了似的。
  
  知道鄭嘆今天回來,焦爸特地從生科院回東區大院來,先看了看鄭嘆。嗯,沒瘦,精神也很好,看來在外面玩得不錯。
  
  二毛並沒有跟焦家人說那件事情。只是在將鄭嘆那個百寶箱遞過去的時候多問了幾句,見焦爸的樣子不像是知道內情,二毛忍不住問了句:「焦老師,你不好奇箱子裏裝著什麼嗎?」
  
  焦爸正提著箱子和包上樓,聽到二毛的話,說道:「好奇啊,不過我尊重他們的隱私。」
  
  家裏不論是焦遠、小柚子還是鄭嘆,他們自己收藏著的東西,焦爸是不會強行要求看的。
  
  二毛暗裏撇了撇嘴,一隻貓都有隱私權啊。
  
  不過,打聽到箱子的來歷跟方三爺家那邊有關,二毛心裏就琢磨開了,要不要跟自己閨女也搞一套這類裝備?以後碰到哪個不長眼的臭小子就一槍射過去。
  
  鄭嘆回到家裏,感覺還是上個月離開時的樣子,屬於焦遠的氣味已經很淡,屬於小柚子的氣味也淡了點。今天是週四,週末馬上來臨,小柚子也快回來了,而焦遠,也快了吧。
  
  收拾好東西,將鄭嘆的貓牌也換了回來,焦爸還要過去生科院那邊,出門時對鄭嘆道:「我去院裏了,二毛說你早上吃過,現在還沒到午飯的點,你要是餓的話自己先找點填一下,東西還放在老地方。」
  
  在焦爸出去之後,鄭嘆趴在沙發上滾了兩圈伸了個懶腰,雖然長途坐車有些疲乏,但醞釀了半天也沒睡意,走到陽台,看了看隔壁的陽台。
  
  屈向陽早就搬走了,在外買了大房子,現在已經當爹了,不過聽說現在依舊很宅。隔壁陽臺上已經沒了那些星際爭霸、蜘蛛俠、星球大戰、海綿寶寶等圖案的T恤,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女學生的衣物。
  
  隔壁的房子租給了屈向陽他爸媽的三個研究生,都是女學生,當時屈向陽還幫忙收拾過房間,並,拍死蟑螂六隻,其他昆蟲若干。
  
  正因為看到屈向陽將房子折騰成這樣,屈向陽的父母才將房子租給女學生,至少女學生會講究一些,不會將好好一個屋子搞得跟狗窩似的。
  
  鄭嘆見過那三個女學生,長得還湊合,其實熟悉了,看習慣了,也覺得她們還算不錯。氣質好,人品也很好,有時候還招呼鄭嘆過去玩,分享一些食物,都是好人。
  
  其實,這三個女學生最喜歡的是四樓的將軍,只可惜,將軍現在被帶去南方過冬去了,不然經常能聽到將軍在樓下大唱情歌。樓裏大家就打趣覃教授,整得人家覃教授尷尬了好幾次。覃教授冤啊,那些情歌,尤其是很露骨的那幾首,絕大部分都不是他教的!
  
  待在陽臺上曬了會兒太陽,鄭嘆還是沒有睡意,決定索性下樓去走走。
  
  大胖沒在家,被老太太帶去走親戚了,阿黃在草地上跟小花以及牛壯壯玩排排坐,警長……
  
  沒見影。
  
  鄭嘆在周圍走了走,來到蘭老頭的小花圃,在鄭嘆前面有個學生騎著個小三輪過去敲門,然後,裏面響起了三種狗叫。
  
  鄭嘆走過去探頭往裏看。
  
  最先叫的是虎斑土狗「順風」,第二個叫的是黃色的土狗「千里」,第三個叫的是……站在花棚上的警長。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09:12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10-14 09:11
第四零八章 五行缺根筋
  
  警長這貨跟這倆狗在一起待久了,連學的狗叫都更趨近於兩隻小狗,從原本偏成犬的叫聲變成了偏幼犬,也難怪剛才鄭嘆沒聽出來。
  
  一個多月不見,兩隻小土狗都長大了好多。「千里」身上的毛變黃不少,而「順風」身上的斑紋也清楚了些。警長,還是老樣子。
  
  「順子,回來!」花棚裏面,蘭老頭叫道。
  
  蘭老頭還是叫虎斑小土狗順子,但對於經常來小花圃的學生們來說,他們更喜歡叫「順風」。學生們總是更趨向於更有趣的那個選擇項,而且他們喊「順風」的時候,蘭老頭也不生氣,由著他們喊。有千里在,誰都會想到「順風」這個名字,而學生們每次喊「順風」,都是一邊喊一邊笑,帶著一種打趣的意味,不過順風除了蘭老頭之外,不咋理會別人。
  
  一個月前,蘭老頭買回來的兩隻小狗崽,他老人家更喜歡小黃狗千里,但是很快,蘭老頭發現,在看家上面,順子還是要更警覺一些,千里幾乎都是以順子為首,順子叫,牠便叫,不過每次來人的話,千里雖然後一步叫,卻衝在最前面。
  
  順子看著不怎麼活潑,但卻最機警;千里跑最前面,屬於打手,出蠻力的類型;至於警長,牠就是個湊熱鬧的。
  
  兩隻小狗,蘭老頭是越看越喜歡。至於多出來的那隻……貓,算了,就當養了兩隻半狗。
  
  警長牠飼主養了這麼一隻貓真划算,一隻頂倆,能當貓抓老鼠,還能當狗看家預警。
  
  那學生在小花圃的門打開之後,便推著車進去。
  
  順子見到來人,便又甩著尾巴趴回去了,牠認識這人,而且還有蘭老頭在,沒牠的事了。千里跟著叫了好幾聲,見只有自己一個在叫,覺得沒意思,但也沒趴回去,跟著蘭老頭和那學生前後來回跑。
  
  「喲,黑炭回來了?!」蘭老頭看到鄭嘆,原本帶著笑意的老臉笑得褶更深了,招呼鄭嘆進去。
  
  鄭嘆也打算進去瞧瞧裏面的變化,突然聽到後面有人在叫自己。扭頭看過去,發現在小花圃外這條路前面轉彎的路口那裏,熊雄騎著自行車,朝自己招手。
  
  鄭嘆見到熊雄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丫果然又翹課了!
  
  為什麼說「又」呢?
  
  因為鄭嘆在學校裏遛彎的時候,碰到過好幾次翹課出來的熊雄。
  
  蘭老頭也聽到了,走出門往外看。見到是熊雄,對鄭嘆揮揮手:「去吧去吧,既然回來了啥時候有空再過來玩。」
  
  鄭嘆走了過去,不知道熊雄到底有什麼事情。
  
  自從東區大院的小團體變成只有熊雄一個人之後,熊雄一開始有那麼點不適應。不過,這三個多月下來,也適應了不少,畢竟還是在這個熟悉的地盤上,只是幾個小夥伴不在身邊了,有些寂寞。
  
  熊雄推著車,一邊招呼鄭嘆跟著,一邊跟鄭嘆說話。
  
  他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跟焦遠關係很好的人對鄭嘆也都有些瞭解,所以在跟鄭嘆說話的時候並不像對待其他貓狗那樣,而是更趨近於對待人。
  
  原來,熊雄看上了師大那邊的一個大一的妹子,九月份他找了付磊一起去師大玩的時候看上的,現在熊雄正在追求對方的過程中,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去師大那邊送花。而熊雄訂花的花店在楚華大學和師大中間的一條街上,聽說那家店子的花最好,在周圍也有些名氣,師大和楚華大學的學生很多都去那裏訂花。
  
  不過熊雄聽室友說了,送花得親力親為,這樣才能讓女孩子看到誠意。於是,熊雄每天都親自過去花店裏拿花,然後再親自送過去師大那邊。
  
  楚華大學離師大不算太遠,鄭嘆曾經跟著個老頭去過,他自己走肯定覺得遠,但騎自行車就不同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只是那邊有一段在修路,騎著車過去走一趟就能灰頭土臉,熊雄為了維護本就不怎麼太好的形象,每次騎車過去花店取花,然後再打車去師大。
  
  熊雄為難的是花店那一帶治安不怎麼好,經常有小偷,還有偷車的,上上周他還讓一個報刊亭老闆幫忙看車,可回來就發現車沒了。不靠譜啊!
  
  熊雄推著車,一邊走一邊跟鄭嘆訴苦。
  
  而鄭嘆則在感慨,當年那個三八節給自己媽送油菜花的熊孩子已經知道怎麼去浪漫了。
  
  不過,熊雄的追求之路好像比較艱辛,到現在都還沒搞定。熊雄這人論心眼,是大院裏四個小夥伴中最差的。
  
  熊雄去師大追妹子,別人一聽他是楚華大學的便豎著大拇指:行啊,才子啊!
  
  可惜熊雄才見人家女孩子第二面就將自己這個才子裏面所含的水分給坦白了。不過,這個年代,能找關係能走後門的都屬於開了金手指的,別人想有金手指還沒有呢。
  
  不管對方怎麼看待熊雄,至少現在沒直接拒絕,熊雄就有希望,看他那股子殷勤勁就知道了。這事兒熊雄還沒敢跟他媽說,他決定等真追到人了再向「太后」彙報申請增加後勤補給。
  
  國內的多數家長都很有意思,大學之前總是跟孩子說不准早戀,不准跟異性這樣那樣,稍微見到跟自家孩子關係好點的異性都會旁敲側擊地打聽,意圖將此勢頭扼殺於繈褓之中。可一旦高考完,孩子上了大學,他們又開始唸叨,有沒有關係好的異性,什麼時候帶回來見見?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為什麼很多孩子使勁想快點高中畢業?因為畢業之後就能奉旨泡妞了,泡得光明正大!還有強大的後勤補給。
  
  熊雄他媽知道熊雄花錢沒數,將熊雄的錢也卡得緊。現在,為了泡到妞,熊雄除了日常的基本生活花費之外,其他的大部分都花在打車和買花上。現在剛買了新自行車,認識的幾個同學也沒人會翹課去幫他看著車,原本熊雄打算花錢請花店附近的人看著點,畢竟有錢為基礎。對方也不會太懈怠。可回頭一掏兜,熊雄發現資金緊張了。今天恰好看到鄭嘆,於是,熊雄那平時轉得並不快的腦子超常發揮了一下,想到了個絕妙的主意——讓貓幫忙看車。
  
  來回也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恰好在吃飯的點能回來,也不會耽誤鄭嘆吃飯。
  
  鄭嘆沒什麼問題。反正閒著也沒事,難得看到熊雄這樣,順手幫一把。
  
  「我媽說我五行缺金,到手的錢沒兩天就花出去了,可我覺得不是。」熊雄說道。
  
  鄭嘆心道:你哪是五行缺金,明明是五行缺根筋。
  
  「我覺得我五行缺色,明明儀表堂堂英偉不凡。為什麼妹子就那麼難看上咱呢?」
  
  鄭嘆:「……」怎麼看怎麼就覺得這人跟「儀表堂堂」掛不上號,至於英偉不凡……熊雄身高正好一米八,體重也180,斤。哦,這是去年的體重,因為高三太消耗能量,體重略有降低。高三一過,這傢伙的體重就直接突破190,直奔200去了,這人還不是肌肉型的。
  
  走出校門,路過一個餃子鋪的時候,看到老闆正在擀餃子皮,熊雄故作老成地長嘆一聲:「唉,我一去不回的擀麵杖啊!」
  
  說起擀麵杖,這是東區大院的一個傳奇事件。以前東區大院有個老太太,一次,這老太太打算在家做餃子,又沒有擀麵杖,便出去買了一根,回來時碰到個小偷。老太太發現之後,掄著包裏的擀麵杖就狠狠往小偷身上打,七十多的老太太,沒想到打起人來還挺厲害的,小偷門牙都被敲掉一顆。後來小偷被群眾抓住了,扭送至派出所。可這事情卻被附近一些人傳開了,越傳越玄幻,老太太揮擀麵杖猛打小偷,說得跟孫猴子掄金箍棒滅妖似的。
  
  大人們只是將故事誇大一下當笑話說說,而小孩子們卻當真了,將擀麵杖奉為神器一般的存在,誰包裏有根擀麵杖,那吹牛皮的時候都比人家吹得大。
  
  不過,熊雄這幫孩子們長大了,知道的事情多了,也曉得其中充分利用了誇張手法。
  
  長大後也知道很多事情並不像當年自己想想的那樣,但很多人還是會繼續這樣說這樣做,以此緬懷逝去的童年,誰小時候沒做過幾件逗比的事情?
  
  所以熊雄後來就算沒再將擀麵杖拿出來當武器,也一直收藏著,結果某日被他媽發現給扔了。他媽說:你一爺們兒藏個擀麵杖想幹啥?能幫家裏擀麵嗎?
  
  花店離校門口還有點距離,騎車大概要十分鐘,熊雄讓鄭嘆蹲車籃,鄭嘆沒幹,最近坐車坐久了,跑一下也好。
  
  熊雄放慢了車速,帶著鄭嘆往花店那邊走。
  
  到達花店之後,熊雄將車停在一個通信營業廳門口,那裏停著一些車。
  
  「好了,就放這兒,這裏人不算多。」熊雄鎖好車,說道。
  
  鄭嘆看了看周圍,這邊一溜的好幾家店子進進出出的全是人,確實只有這裏人少一些。這附近也沒有專門的停車場,沒人幫著看車,難怪熊雄為難。
  
  熊雄進去花店拿了訂的花之後,看了看時間,便趕緊跑去攔出租車。
  
  鄭嘆蹲在自行車座上,看著熊雄乘坐的租車離開,心道:衝吧熊小子,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離停車的這裏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公交站點,有一些人在等車。
  
  一個正拿著麵包吃著的年輕人背著包站在那裏等車,漫無目的地看著周圍,視線掃到鄭嘆這邊的時候,年輕人頓了頓,然後看了眼路,確定沒有自己等的車過來,便朝著鄭嘆這邊走。
  
  走到鄭嘆面前之後,這人啃了兩口培根麵包,抬手將麵包上的培根揪了點下來,遞到鄭嘆面前。
  
  鄭嘆看了看遞到鼻子邊的培根,沒理會。
  
  「不吃?」
  
  見鄭嘆不吃,那人又將手裏的培根扔自己嘴裏,又撕了點麵包遞過來。
  
  鄭嘆:「……」
    
  
  PS:如果哪天你們看到停車的地方有隻貓蹲在(別人的)自行車座上,不要趕牠,牠可能在幫忙看車。當然,在車座上磨爪子撒尿的除外。
  PS:上一句話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我家以前那隻肥貓也很喜歡蹲在我爹的摩托車座上,沒什麼其他目的,牠喜歡蹲那裏而已,大概牠覺得那個地方又高又軟還有後備箱上的皮筋綁帶可以撓著玩?只是家父每次用車都得將車座擦幾次,每天早上起來都會發現車座上很多梅花印,坐墊被撓得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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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起赴陸一週,有空的貓友請幫續PO,謝謝~
--------------------------------------------------------------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09:31 編輯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14-10-15 07:34
第四零九章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鄭嘆繼續無視遞到面前的麵包。
  
  面前的人見鄭嘆真的什麼的都不吃,將撕下來的麵包也往嘴裡塞了,快速掃了眼月台那邊,看是否有他等的公交車過來,發現沒有,然後繼續站在那裡,將手裡的麵包全部吃完之後,還伸手打算摸鄭嘆的貓頭,被鄭嘆躲過了。
  
  鄭嘆不耐煩。
  
  這人真是沒點眼力,你等車就安心等車去,跑這兒來幹嘛?撩嫌呢?
  
  這種人很多,見到貓就恨不得過去摸兩下,殊不知很多貓其實相當不情願被打擾,當然,也有想跟人玩的,不過鄭嘆絕對不在此之列,要不是為了給熊雄看車,鄭嘆早就撒腿跑了。
  
  鄭嘆很想過去揍一拳,可惜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做似乎並不好。
  
  可惜,鄭嘆的怨念顯然沒有被對方理解,又伸手過來試了試,被實在忍不住的鄭嘆拍開幾次,直到所等的公交車過來,對方才收回手趕緊去擠公交。
  
  見那人終於離開,鄭嘆鬆了口氣,像剛才這類人比較喜歡貓,平時看到流浪貓或者見到在外晃散步的家貓等都會過去親近下,其他貓碰到這種人算是幸運,但鄭嘆十分不願意碰到這種人,因為這種人特別黏糊,趕都難得趕走,就算是挨一爪子也不會生氣。鄭嘆扛不住這種熱情。
  
  鄭嘆曾經見過一個漂亮妹子去逗一隻蹲花壇邊的貓,結果在跟那貓玩的時候被貓撓了一爪子,白嫩的手背上頓時出現了幾條血痕,可那妹子也不生氣,也沒對那貓抱怨或者拳打腳踢的。
  
  正想著,鄭嘆發現又有人靠過來,這次是兩個結伴而行的年輕女人,大概是附近哪所大學的學生,這兩位的熱情比剛才那個背包男更甚,不過,鄭嘆看在這兩人長得不錯的份上,讓她們摸了兩下,但也就兩下而已。
  
  為了幫熊雄這丫看車,鄭嘆算是犧牲色相了。
  
  熊雄還抱怨五行缺色,鄭嘆在嫌棄過來騷擾的人太多的同時,心裡還頗有些得意:瞧,哥們兒往這兒一蹲,妹子就自發過來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熊雄大汗淋漓地跑著回來。原本他還打算坐出租,但最近資金緊張,熊雄便直接跑著回來,就當減肥了,中途經過修路的那一段,身上揚了不少灰,頭髮上能看到一些灰塵,再配合額頭流下來的汗,有些狼狽,但現在已經送完花,再狼狽心上人也看不到,熊雄狼狽得心安理得。
  
  熊雄過來的時候,鄭嘆面前已經換第四批女學生了,不過,湊到鄭嘆面前的女學生一看到靠近的熊雄,也不管鄭嘆了,拉著身邊的人就趕緊離開。這讓熊雄鬱悶不已。
  
  買了瓶一塊錢的那種純淨水,猛灌了幾口之後,熊雄坐在車後座上,對鄭嘆抱怨道:「黑炭,你說那些女生看到我躲什麼?」
  
  鄭嘆瞟了滿面塵灰、髮型已亂、體型還頗具壓力的熊雄一眼,跳下車座,打算離開。到吃飯的點,該回去了。
  
  回家之後,當天焦媽便做了頓好菜,慶祝鄭嘆回來。至於被提起來抱抱這種事情,習慣了,也就沒啥彆扭的了。
  
  焦媽還說,之前家裡沒了鄭嘆,冷清不少,連看電視都只有自己一個,幾次看到興起笑出聲打算扭頭跟旁邊說說話分享一下,卻發現身邊沒坐其他人,也沒有貓趴在那裡。當時焦媽那個心酸勁兒啊,每天就在那兒數日子,數數還有幾天小柚子回來,還有幾天鄭嘆回來,還有多久焦遠回來。
  
  現在,就算只回來了鄭嘆一個,焦媽都高興不已,看電視的時候笑的聲音都大了,每次都跟鄭嘆分享一下她的笑點,就算鄭嘆不能回應,焦媽也說得很有興致,鄭嘆要是擺出一臉的木訥,焦媽還會伸手戳一下鄭嘆的額頭。
  
  陪家長看電視其實也不是個輕鬆事。
  
  戳額頭這種事情,習慣就好。
  
  第二天,熊雄又翹課來找鄭嘆,鄭嘆繼續過去幫他看車。
  
  而,同一個時間點,同一個月台,鄭嘆又看到了那個背著背包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一邊啃著包子,一邊看著周圍,視線掃到鄭嘆的時候一亮,笑得一臉和氣,顛顛兒又跑過來。
  
  鄭嘆:「……」
  
  跟昨天一樣,這人又揪了點肉包子遞到鄭嘆面前,鄭嘆照樣沒理。
  
  好在今天這人的車來得快,在鄭嘆面前呆了不到兩分鐘,便去擠公交了。
  
  看著公交車離開,鄭嘆回頭,發現又有人看到自己之後聚過來。
  
  接下來幾天,每天鄭嘆都會在這裡看到那個背著包的年輕人,有時候鄭嘆運氣好,對方等的車來得快,有時候運氣差,一連半小時甚至更久都沒車過來,這人又愛撩嫌,鄭嘆一開始是不想直接動爪子見血,但後來卻發現,這人的動作挺快,出手收手都快,鄭嘆想撓一爪子都撓不到。
  
  要不是因為在大庭廣眾之下,鄭嘆估計會來一飛腿,或者搬起旁邊的自行車砸過去。
  
  不過,在大街上的話,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鄭嘆便開始躲,但也不會離得太遠,不會讓熊雄的車離開視線。
  
  一週下來,這附近店子的人都知道,每天這個時候,都會有一位「壯士」騎著車帶著一隻黑貓過來,然後這位「壯士」打車離開,而在他離開之後,他的車座上便會有一隻黑貓蹲在那裡,別人趕都趕不走。
  
  經常往這兒走的人,尤其是一些女學生,都會過去拍拍照,然後發到網上去,順便將自己腦補的一連串故事發到網上。這年頭手機更新換代太快,功能越來越強大,網絡交流平臺也越來越豐富多彩,很多年輕人都喜歡將自己見到的趣事用手機拍下來發到網上去分享,或者借此來吸引點注意。
  
  好在那些人只拍了鄭嘆和自行車,並沒有拍過熊雄。因此,就算是一些認識鄭嘆的人看到也只是會笑著說:「看,這貓長得真像黑炭」而不會直接將此連繫到鄭嘆身上。畢竟,能夠憑一張圖一眼就辨認出鄭嘆的人並不多。
  
  鄭嘆出來都沒戴貓牌,不然肯定會被人認出來。
  
  這日,鄭嘆又過來幫熊雄看車,雖然接這個活鄭嘆碰上不少煩心事,但看到熊雄的追女友進展顯著,也繼續堅持下去。看著長大的孩子,鄭嘆能幫也幫一把,再說,他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
  
  看到從月台那邊過來的背著背包的年輕人,鄭嘆剛好了點的心情又消散了,很無奈,每天都會在這個點碰到這人。
  
  鄭嘆正打算從車座上跳下去躲麻煩,沒想,附近一個小餐館裡養的一隻大花貓走過來了,背著包的人又將注意力放在走過來的大花貓身
  
  大花貓原本對鄭嘆這隻同類好奇,不過,現在有人跟牠玩,還撓癢癢,牠也就不再去理會鄭嘆了。
  
  這隻大花貓被養得很好,那家餐館的主人顯然沒少在牠的吃食上下功夫。
  
  除了吃食之外,餐館的主人對這隻大花貓也很上心,這貓身上的毛很乾淨,顯然餐館的主人經常會給牠做清潔。乾淨的寵物才會更招人親近。
  
  大概是早習慣了在餐廳的時候被人摸,這隻貓也不怕生,被撓了幾下癢癢之後,還就地一滾,露出肚皮讓人摸。
  
  也就一些家養的貓能對人如此熟稔,而家養的貓中其中一小部分便會像這隻貓這樣,在陌生人面前露出牠吃得滾圓的肚子打滾,讓人摸,安心讓人給抓癢癢,牠也不撓人,抱著人手的時候,也不張爪子。
  
  有人開玩笑似的問那餐館的老闆:「您店裡這貓性子也太好了吧?捉老鼠不?」
  
  老闆對別人的懷疑也不生氣,反倒是得意起來:「捉,咋不捉啊?前幾天還將樓上囤貨的房裡的老鼠給一窩端了,也不知是誰家過來的老鼠,都躲裡面生崽了,不過最後全進了我家貓的肚子。」
  
  去那家餐館的人很多都會逗逗這貓,而這貓也幫餐館吸引了不少人氣。這周圍小餐館不少,店老闆深知其中一些人總選擇他家的原因,也正因為這樣,他才將他家這貓洗得乾乾淨淨,讓牠出去「接客」。
  
  雖然同樣是土貓,但那隻大花貓長得微胖,會打滾,會賣萌,更親近人,更討喜。牠一來,便將鄭嘆的壓力分擔了大半。不過,對於鄭嘆來說是壓力的事情,對這隻貓來說未必是。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鄭嘆煩的事情,這隻貓可是甘之如飴。
  
  後來,每次見到那個背著背包的年輕人,大花貓還主動過去蹭,因為那個背著包的年輕人也經常跟那隻貓分享他的早餐。
  
  一個肉包子,一人一貓很快就分了,然後再分第二個。
  
  鄭嘆就蹲在車座上看著。周圍還有人同情鄭嘆,說大花貓過來將牠的關注度全部搶了過去,不對比不知道,有了對比,周圍的那些孩子和年輕人們顯然更喜歡去逗那隻大花貓。
  
  可鄭嘆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同情好可惜的,他還嫌大花貓出現得太晚呢。
  
  車來了,分享完肉包子的人朝兩隻貓揮了揮手,說了聲「拜拜」,便趕緊衝過去擠公交了。
  
  大花貓撩著嘴巴,舔了舔爪子,抬頭看向蹲在車座上的鄭嘆,目測一下車後座的高度,攢攢勁,跳!
  
  大概吃多了,有些計算錯誤,跳得稍微矮了點,大花貓前面的爪子勾著熊雄的自行車後座,正想再一步使勁爬上去,卻發現,自行車開始傾斜了。
  
  哐!
  
  車倒。
  
  鄭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09:39 編輯

bear511 發表於 2014-10-16 05:18
第四一零章 那個殺手不太冷
  
  熊雄回來的時候,看著新買沒多久的自行車上磕掉的漆,欲哭無淚,心疼地摸了摸掉漆的地方,但也沒辦法,難道他還能去責怪那隻大花貓嗎?
  
  不過,磕掉幾塊漆總比車被偷好。這樣一想,熊雄頓時覺得好受了點。
  
  熊雄的追求進展不錯,週末的時候還約人家去看電影,雖然不是二人時間,只是組團的,但也是進展不是?
  
  鄭嘆難得週末能呆在家裡,沒去幫熊雄看車,過了個好週末。
  
  這日,鄭嘆在學校裡散步,週末在家過得不錯,小柚子回來之後家裡的氣氛果然就不同了,熱鬧許多。不過,兩天一過,小柚子又得離開。
  
  別人的工作日、學習日,鄭嘆一直都是無聊的時候居多。
  
  沿著校園主幹道小跑了一圈,慢悠悠往回走的時候,鄭嘆聽到有人叫自己,扭頭看過去,發現是小九。
  
  很長時間都沒看到小九了,自從她和小柚子一樣升高中之後,鄭嘆就沒見過她兩次,去天橋那邊也總是碰不到人,而且,小九並不在楚華附中上學,而是在另一所高中,離這裡比較遠,打車都得半個小時,鄭嘆平日裡也不能過去。
  
  不過,今天可不是休息日,現在這個時間點也應該是上課的點,高中生可不像大學生那樣的課程安排,這樣看來,小九又翹課了。
  
  小九朝鄭嘆招了招手:「黑炭。咱們說說話。」
  
  因為中學時候也經常過來這邊走動,小九對楚華大學的校園並不算陌生,知道哪些地方人多,哪些地方這個點基本沒人。
  
  鄭嘆跟著小九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小九坐在一個圓形的花壇邊沿,鄭嘆也跳上去,蹲在旁邊,等著小九說話。一般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小九不會特意過來的,所以鄭嘆想知道小九今天是為何事而來。
  
  果然。小九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之後,便說道:「黑炭,我要離開了。」
  
  鄭嘆:「?!!」
  
  小九他們的學習安排確實跟別人的不一樣,她的目的性很強。知道自己以後要做什麼。知道必須學的技能有哪些。現在學校裡教授的一些東西其實對她來說幫助並不算大,但輟學是不可能的,還是得學。但是,她有專門的人教導。
  
  而這次,小九就是要跟著教授自己的老師離開去一些地方學習,也多見識見識一些東西。她不喜歡浪費時間,早年的經歷對她的影響很大,現在在學校的緊張學習對她來說很有壓力,她並不是一個學霸,上學也晚,而對於現在越來越深奧的一些知識點接受有些困難,當然,這也是因為她對那些沒興趣的原因,有興趣才有動力,坤爺也沒強迫她一定要去琢磨透那些她並不感興趣的課本知識,所以,按照小九的興趣方向,安排了人,帶著小九去其他省市學習學習,見識見識她所感興趣的事情,雖然沒上課,但有人會在平時教授知識。
  
  坤爺手下不養廢物,你可以沒文憑,但不能沒能力。對於小九他們來說,等幾年後,同齡的人帶著稚嫩和新鮮踏足社會的時候,她卻已經能夠自己撐起一小片天空了。
  
  那是決然不同於小柚子的世界,也是她自己的選擇。鄭嘆無法去反駁什麼,也不會去左右小九的想法。
  
  「現在是高一,我的專屬老師說我要外放兩年,等高三的時候也要在外省參加高考,大學再考回來……」小九繼續說著。
  
  鉆高考的空子,這不是鄭嘆第一次聽到,也見識過不少。因為本省是生源大省,每年高考的分數線和競爭力度都比全國大部分省份要高,所以一些徘徊在中下游的人,家裡會走一些路子安排他們去那些競爭力並不強的省份考試,這樣,相對來說,他們有更大的幾率考中更好的大學。
  
  顯然,對於小九,坤爺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不過,小九這一離開,就是兩年多,這兩年多的時間裡,鄭嘆是見不著小九了。
  
  小九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跟鄭嘆好好說說話,要不然離開之後就見不著了,待會兒她還打算去楚華附中那邊看看小柚子,連糖都買好了。當年小柚子送糖的事情小九一直記得,而且,她雖然不在附中那邊,但在附中也有認識的人,能夠讓他們關照下小柚子,別因為自己離開就不當回事了。
  
  鄭嘆聽著小九的話,心想:這是從小丫頭到大姐頭的轉變嗎?
  
  說了會兒自己的事情,回憶了一下往事並展望未來之後,小九再次看看周圍,確定沒人過來,一副八卦的樣子小聲對鄭嘆道:「黑炭,你知道坤爺手下的十三太保嗎?」。
  
  十三太保?
  
  這個詞確實耳熟,鄭嘆回想了一下,他曾經在坤爺的書房看到過一幅字,上面就寫著「十三太保」四個大字,還寫得很有氣勢。鄭嘆記得當時他還疑惑那瞎老頭怎麼不寫一些更霸氣的詞語或者寫個「忍」、「殺」之類更裝逼的單字。
  
  除此之外,鄭嘆曾經在葉昊他們那邊混的時候,聽他們談到過這個詞,葉昊他們似乎很忌憚,並且提過,很多人顧忌坤爺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手下的十三太保。
  
  小九壓低聲音道:「聽說十三太保是當年坤爺爺年輕的時候組織起來的,十三個人,十三個殺手,幫坤爺解決列入黑名單的人。不過現在倒是聽得少了,裡面的人也似乎換了幾批,這也是聽我老師說的。可惜啊,十三個人,我一個都沒見過。」
  
  「對了,」小九想起什麼,對鄭嘆道:「聽說十三個人裡面有個代號叫黑貓的人,黑炭你說。那人會不會長得跟貓很像?真想見見。」
  
  鄭嘆腹誹:殺手這種人物他是絕對不想見的,一聽這職業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冷漠冷酷之流。如果他知道誰是個殺手,肯定會遠遠躲開。
  
  小九這丫頭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聊過之後,小九看看時間,要趕往附中那邊了,這時候過去,正好能碰上附中下課吃午飯的點。
  
  送小九上公交車之後,鄭嘆才回來,沒走兩步就碰上騎著自行車的熊雄。這孩子今天似乎特別高興。
  
  「黑炭。今天再幫我一個忙!嘿,說不定今天過了之後,咱就成了!」
  
  鄭嘆停住步子,看向熊雄。這傢伙臉上的笑真傻。如果女方真的接受熊雄的話。這傢伙會不會笑得更傻X?
  
  不管怎麼說。既然是關鍵時候,鄭嘆肯定得幫。
  
  熊雄說的時間是下午四點來鐘,再加上消耗的一個多小時。應該能趕上家裡吃晚飯。
  
  說了時間之後,下午三點鐘的時候,鄭嘆就看到打扮過的熊雄,頭發修剪過,打理成一個斜龐克的發型,一看就知道是下午去洗發店給整的。鄭嘆昨天陪著焦媽看電視的時候,電視上有個明星就打理成這個發型被焦媽狠狠批了,鄭嘆當時心裡很囧,因為他曾經特喜歡剪這發型,沒想今天下午又見熊雄理了個這發型,不知道焦媽看到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麼感想。估計會覺得代溝嚴重吧。
  
  熊雄面上一直帶著笑,同時還有些緊張,這傢夥時不時將手掌在褲子上搓一搓,擦汗。都冬天了,很多人穿棉襖厚毛衣的時候,這傢伙居然能緊張得流汗。鄭嘆心裡將之鄙視了一頓。
  
  約個會表個白而已,至於緊張成這樣嗎?
  
  還是在那個花店,熊雄取了預訂的花之後便搭車離開了,鄭嘆蹲在車座上,幫忙看車。
  
  怕鄭嘆覺得冷,熊雄在籃子裡放著一件羽絨馬甲,鄭嘆冷的話可以蹲車籃子裡去。有鄭嘆在,熊雄也不怕馬甲被偷。當然,就算馬甲被偷了,只要今兒再次表白能成功,在熊雄看來依舊是相當劃算的。
  
  因為今天的時間點跟前些日子的不一樣,所以,鄭嘆呆在這裡的時候,沒見到那個背著包等公交的年輕人。正好,那隻大花貓也沒見到,省得煩心。
  
  鄭嘆蹲在車座上,看著來往的行人和路上的車輛。
  
  時間漸漸過去,冬日的天黑得早,下午五點半的時候,已經有些黑了,到六點多的時候已經全黑下來,而熊雄則一直沒出現。
  
  晚風一吹,鄭嘆就哆嗦,但是又不想跳到籃子裡去,繼續蹲在車座上,心裡罵熊雄:還說一個小時呢,瑪的這都快倆小時了!自己現在挨凍,回去晚了還得挨訓。等熊雄這丫回來一定要好好敲一筆!!
  
  打了個哈欠,鄭嘆看向路面遠處,每次駛過來一輛的士,鄭嘆就眼都不眨地盯著,希望看到那輛的士靠邊停下來,然後出現熊雄那個逗比。可惜,每次都失望。
  
  遠處,因為一段路在整修中,並不平坦,來往車輛的車燈顯得有些顛簸,飛揚的塵土在黑夜中並不像白天那麼明顯,但卻讓車燈的亮光似乎蒙著一層霧,一層風吹都不散的霧。
  
  打了個噴嚏,鄭嘆跳下車稍微活動了一下,看看周圍。
  
  那隻大花貓因為店子裡人太多,估計也被撩撥得煩了,打算走出來透氣,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頓,縮縮身子,抖抖貓爪,看看四周,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出來挨凍,最後還是邁出步子,一隻耳朵注意著路面那邊的動靜,而另一隻耳朵卻朝向飯館旁邊的那個小巷子裡轉動。
  
  突然,牠似乎發現了什麼。
  
  一隻老鼠從巷子邊那個方形的下水道蓋板鉆出。
  
  大花貓頓時興奮了,一掃剛才的懶散樣,渾身的肌肉似乎都繃了起來,在那隻老鼠沒注意到的時候快速挪到更隱蔽的角落,俯低身,蓄勢待發。
  
  巷子邊大概是誰潑倒的飯,那隻老鼠在那裡嗅著,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沒有人過來,牠也沒有發現藏在角落裡的大花貓。覺得暫時是安全的,然後牠便抱著一塊東西開始吃了起來。
  
  大花貓躡手躡腳接近獵物。在那隻老鼠反應過來之前,大花貓衝射過去。別看很多貓胖,但有時候,牠們卻有著與身材不符的靈活。
  
  喵星無影爪!
  
  連續的拍擊之後,大花貓將老鼠困住,然後一口咬下去。
  
  巷子裡響起了老鼠淒慘的叫聲,但很快,叫聲也沒了。
  
  一個女孩剛從飯館裡提著打包好的盒飯走出來,進巷子的時候發現了邊上的大花貓,於是打算過去像往常那樣逗逗。
  
  可當她接近的時候。大花貓猛地抬頭看向女孩。
  
  嘴邊還帶著血跡。咬著有些殘缺不全的老鼠,眼裡帶著尚未散去的冷意和殺氣,這成功讓那女孩子止住步子。
  
  冬日的晚風吹過,松開的圍巾未擋住寒風。女孩縮了縮脖子。緊緊圍巾。快步離開。
  
  大概,她沒想到總見到的那隻經常懶洋洋撒嬌的脾氣和善的大花貓竟然會有這樣的眼神。
  
  與此同時,附近一條街上。人行道來去匆匆的路人,一個穿著高檔皮衣頭發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人穿行於其中,手裡拿著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言語粗糙地說著話。
  
  路過的一個小年輕有些好奇地看過去,正好對上那個中年人掃過來的視線。
  
  「看你大爺啊看!」
  
  中年人突然一腳踹過去,將那個小年輕踹地上,然後視線掃向周圍的人:「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眼珠子挖下來!」
  
  周圍的人見到這樣子也不敢多說了,這人一看就不好惹啊,多說一句,指不定這個瘋子一般的人就踹過來了,沒看那個小年輕還捂著肚子躺地上爬不起來嗎?
  
  沒再理會被踹地上的小年輕,那中年人繼續拿著電話邊走邊打,嘴裡罵著一些汙言穢語。
  
  一個背著包的年輕人與那中年人擦身而過,他與眾多來往的行人差不多,沒什麼特別之處。
  
  經過那個中年人之後,背著包的年輕人像是覺得冷似的,對著手哈了哈氣,然後揣進兜裡。
  
  隨後,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傳來騷亂,剛才那個拿著電話踹人爆粗口的中年人倒地上了,周圍試著喊了喊他也不應聲,過了會兒,傳來女人驚恐的尖叫聲,路人們嚷嚷著報警。
  
  而背著包的年輕人,拐了個彎,走進一個巷子,等他走到巷子另一頭的時候,看到了蹲在旁邊舔爪子的那隻大花貓,在大花貓旁邊還有老鼠的殘骸。
  
  察覺到有人走近,大花貓警覺地抬頭,見到是熟人,大花貓又恢復了平時的親近狀態,喵了幾聲,還主動湊過去蹭了蹭年輕人的褲腳。
  
  貓,總是能在萌物和殺手之間切換自如。
  
  年輕人俯身將大花貓抱起來,借著邊上並不明亮的燈光,從兜裡掏出紙巾給大花貓擦了擦嘴巴,也不嫌貓髒,抱著貓走到飯館門前,正打算進去的時候,他看到了蹲在車座上的鄭嘆,愣了愣,顯然沒想到這個時間點會碰上。
  
  驚訝過後,對方笑了,還朝鄭嘆揮手示意,然後走進飯館,坐在靠門的空座上,點了菜便又和大花貓玩了起來。
  
  「黑炭!不好意思我晚點了!」熊雄從一輛的士裡面出來,面上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喜事。
  
  鄭嘆不動,只是靜靜看著他。
  
  「好啦,你辛苦了,走,請你去焦威他家飯館喝熱湯!想吃啥咱包了!」熊雄豪邁地說道。
  
  這還差不多。鄭嘆跳下車座,打算離開。只要熊雄跟著一起去焦威他家飯館,就能解釋鄭嘆為什麼趕不上晚飯了,焦威爸媽也會跟焦家聯繫,這樣一來,鄭嘆也不會挨罵。
  
  離開前,鄭嘆又看了看那個背著包的年輕人,對方也恰好抬頭看過去,還抬手笑著跟鄭嘆喊「拜拜」。
  
  鄭嘆轉回頭,抖了抖鬍子,總覺得那人有些奇怪,但除了知道這人對貓特黏糊之外,也瞧不出啥了。
  
  算了,管他呢,反正是個路人。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09:49 編輯

bear511 發表於 2014-10-17 05:44
第四一一章 演唱會上的貓
  
  次日,鄭嘆在外逛的時候聽說某條街上有人猝死,聽說還是打電話的時候人直接倒了,倒了也就再沒爬起來,等救護車到的時候,早就咽氣了。
  
  鄭嘆聽到這個消息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覺得那條街離自己昨天呆的地方挺近的,除此之外,也就沒啥想法了,依舊還是和往常一樣過日子。
  
  鄭嘆去湖邊別墅那邊逛了一圈,馮柏金已經畢業,不過,他決定在楚華市創業,組建了一個遊戲開發工作室。
  
  焦爸因為兩個孩子現在都很少在家,現在七十來平的屋子一點都不顯得擁擠,反而還覺得空蕩,更不會想要搬到那邊去,至少三年內是不會搬動的,而馮柏金在那邊住得挺習慣,所以,租房合同又續簽了,只是鄭嘆現在往那邊走得少。
  
  虎子現在也很少來這邊,再加上現在天氣越來越涼,那傢夥幾乎都只呆在家裡養膘,經常霸佔馮柏金的筆記本鍵盤,馮柏金工作時上個廁所出來,就會看到虎子蹲上面。後來馮柏金專門請人做了個鍵盤式的發熱墊,轉移虎子的注意力,可惜,沒兩天,虎子繼續霸佔筆記本鍵盤,壓根不去鳥那個鍵盤式發熱墊。或許,牠就是想找茬,找點存在感?
  
  喜歡睡鍵盤的貓似乎並不止虎子一個,鄭嘆看到好多貓都這樣,比如三樓的黑米,現在鄭嘆下去三樓串門的時候經常會看到黑米霸佔二毛的筆記本鍵盤。
  
  晃悠了一圈,在馮柏金那邊吃了頓中飯。鄭嘆又慢慢晃悠了回來。
  
  最近,楚華大學很熱鬧,鄭嘆走路上聽到的大多數都是談論聖誕節平安夜晚上的演唱會。
  
  在校園裡一些地方也支起了宣傳的牌子,宣傳牌上有大幅海報Newboy的,幾個樂隊成員身後,背景是一個巨大的黑貓圖案,那是Newboy的隊徽。
  
  Newboy,也就是阿金他們的樂隊。
  
  現在阿金他們的名氣越來越大,也早就脫離了當初的稚嫩。人氣這幾年內一直上升著。尤其在很多學生中,人氣很高。
  
  這一年阿金他們的校園巡迴,楚華大學是最後一站,時間就定在本月的24號晚上。而那天是所謂的平安夜。但也是週五。時間正好。
  
  想要搞到票,要麼是買專輯或者其他相關產品贈的,要麼是參加一些活動的獎勵。當然,學校裡也有很多票。
  
  在學校的幾個固定點有領票的地方,學生們排著長長的隊,也不怕被寒風吹,站在那裡要麼跟前後的人聊天,要麼玩手機,反正排再長的隊他們都要領到票,要是沒票的話,就只有在校論壇上找人買票了,不過那樣一來,價錢會很高,很多學生承擔不起,相比那些轉賣的高價票,他們寧願吹吹寒風,忍耐下就過去了。
  
  除了票之外,領票處還有一些Newboy的周邊,比如那個黑貓隊徽,賣的相當不錯,反正也不貴,絕大部分學生在領票之後都會花個幾塊錢買個隊徽,就算演唱會過了,也能當個不錯的裝飾品。
  
  當然,也有人對這方面的事情不關心的,看到排著長長的隊伍,便問身邊的人。
  
  「那邊幹嘛呢?又是哪個名人的講座嗎?」學校裡有時候會有一些名人過來做客學校的大講堂,比如一些老演員、知名主持人、成功企業家、國內外影響力較大的教授們等等,每次碰到這樣的情況,都會有排著長長隊伍領票的現象。
  
  「這你都不知道?當然是Newboy啊!」旁邊人鄙視道。
  
  「Newboy是什麼?」那人又問。
  
  旁邊的人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給自己同學解釋了一下。
  
  「聽說Newboy的主唱阿金曾經來參加過我們校吉他協會的演出。」
  
  「這個我知道,我聽吉他協會的同學說過,他說阿金和他們上上上上任會長同臺演出,開場的雙吉他演奏就是他們倆,我手裡還有視頻,看過好幾次,相當激動啊!」有人加入討論。
  
  「什麼時候的事情?應該也好幾年了吧?」
  
  「Newboy主唱居然還做過這樣的事?!」
  
  「這有啥,當年Newboy還沒現在這麼出名,但阿金的實力依然很強,當年還跟吉他協會的上上上上任會長對飆過吉他。」
  
  「哇!還有這樣的事!」一個學生詫異道。
  
  「孤陋寡聞了吧?你對吉他協會沒關注,所以不知道吉他協會在咱們學校的受歡迎程度,現在想入會都得經過層層篩選,嚴著呢,要不然協會鐵定爆滿。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現象,最主要的原因就在Newboy樂隊上,每年吉他協會都能搞到一些Newboy的演唱會門票,位子還不錯。」
  
  每次聽到有人談論阿金他們的樂隊,鄭嘆就會想起當年落魄的,幾乎被逼到絕境的那幾個年輕人。
  
  一轉眼,都已經達到這個高度了。
  
  搖搖頭,鄭嘆繼續走,他就算想看演唱會也不用領票,壓根不擔心票的問題,反正演唱會他不會擠進會場裡面,在運動場旁邊的樹上呆著就行。
  
  走著走著,鄭嘆就又出了校側門,往恆舞廣場那邊過去,他決定去「凱旋」那邊睡個下午覺,順便撈點小零食打發打發時間。
  
  自從恆舞廣場建立之後,這邊的人流量越來越大,車也多,走路上鄭嘆都能聽到一些人急按喇叭的聲音。
  
  曾有人說,越是急於眼前功利的人,遇到困難的時候就越是喜歡按喇叭響上幾聲來表達他們的不滿情緒。城市裡的交通總是考驗著人的耐心和公德心,而喇叭聲音也成了判斷這個城市個性的參照物。不管是哪個城市。總會有這樣急性子的人,遇到啥事都使勁按著喇叭聒噪。
  
  對於聽力極好的鄭嘆來說,這種喇叭聲簡直就是摧殘,所以,在聽到急促的帶著煩躁的喇叭聲的時候,鄭嘆就趕緊壓著耳朵快步跑過,直到喇叭聲停下或者離喇叭聲發聲點較遠之後,才放慢步子。
  
  與夜樓不同,「凱旋」的主要消費者是年輕群體,其中又以大學生居多。而Newboy的受眾也多是大學生。「凱旋」最近都在搞活動。消費一定金額會附贈一張校園演唱會的票以及一些小玩意兒,比如Newboy的隊徽、吊墜等。
  
  鄭嘆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有人匆匆進去,還跟身旁的人說著「希望還有票」的話。
  
  每次鄭嘆過來,肯定會有人跟上面匯報一下。畢竟。鄭嘆這個VIP客戶實在是太特殊了。
  
  鄭嘆也沒理會其他。因為是臨時起意。沒帶卡,讓人幫著刷卡打開房間,反正這裡的負責人早就對鄭嘆熟悉了。也壓根不用懷疑貓的真偽,正因為這樣,鄭嘆好幾次過來都沒帶卡,單獨帶卡太麻煩,有時候晃著晃著就來到這裡了。
  
  鄭嘆在自己的專屬包間裡吃了點小堅果之後,便跳上沙發打算睡一覺,沒想到剛瞇起眼就有人進來。
  
  來人並不是服務員,而是今兒難得在此的葉昊手下大員之一的豹子,在豹子身後,跟著個戴棒球帽的人。
  
  進來的時候,對方微垂著頭,關上門之後才抬起來。
  
  鄭嘆認出了這人,正是今最近很多人口中熱議的話題人物——阿金。
  
  不是還有幾天演唱會才開始嗎?
  
  「黑炭,好久不見!」阿金取下帽子,在「凱旋」太容易被人認出了,昨天他去夜樓也沒這樣小心,果然來凱旋的年輕人就是多。
  
  阿金他們樂隊前天到達的楚華市,來這裡肯定要拜訪下曾經的東家,去過夜樓,今天來「凱旋」,由於晚上人多,這邊容易被人認出,阿金才在大白天做了偽裝之後過來,沒想到正跟豹子說話的時候,有人跟豹子匯報那隻黑貓又過來午睡了,於是,阿金趕緊過來看看這個曾經出現在他人生轉折點的黑貓。
  
  阿金時常會想,如果,當年沒有在夜樓門外碰到這隻黑貓,自己和隊友們會怎樣呢?樂隊現在火了,人氣高了,他也被不少人問過為什麼他們樂隊的隊徽會是一隻黑貓,他從來都沒供出過鄭嘆。這是當初葉昊的建議,阿金也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
  
  阿金在鄭嘆這裡呆了沒幾分鐘,便有電話催他過去,演唱會之前的事情還有許多需要他出面解決的。
  
  跟豹子和鄭嘆告辭之後,阿金便又帶著棒球帽離開。
  
  離開前阿金還留給鄭嘆四張票,他記得鄭嘆家裡有四個人,就算家裡人不去的話還可以送朋友。
  
  鄭嘆今天沒穿馬甲,回去也帶不了票,他可不想用嘴巴叼著,還是豹子讓人給送到楚華大學的,直接送到了焦爸手裡。
  
  因為小柚子今天要去參加同學生日宴會,明天才回來,而焦遠也不在這裡,焦爸和焦媽對於這些興趣也不大,站在遠處看看就行了,不會進場跟那些年輕人們擠,所以,票最後到了焦爸手下的研究生手裡。
  
  焦爸手下的研究生差點給跪了,他們沒想到他們老闆連這個都能搞到,票一看就不是學校領的那種票,這可是堪比貴賓席的票!
  
  不少學生眼紅焦教授手下學生的待遇,不停地冒酸水。
  
  但被問起票的來源,焦爸卻笑而不語,不然能咋的,說是因為自家貓的面子換來的嗎?鬼才信!
  
  24號晚上那天,楚華大學主運動場周圍老遠就開始拉警戒線,其他車輛繞道。
  
  隨著夜幕的降臨,主運動場周圍氣氛異常火爆,以前的平安夜總會有很多人出去逍遙,校園裡人很少,可今天不是,楚華大學的主運動場就像是將週邊地區的人氣全吸引過來,讓校門口幾條街甚至恆舞廣場那邊都冷清不少。
  
  很多沒買到票的人在邊沿徘徊,就算不能進去,在邊上能聽到點也好。
  
  主運動場周圍沒有什麼高的建築,就算有,也被封門了,不準進入,怕學生到樓頂出事故。
  
  而每當這種時候,學生會相關部門能夠得到的便利就顯現出來了,不需要票,出示證明就能進去了,朝中有人好辦事。
  
  鄭嘆站在運動場邊沿的一棵樹上,看著這片被學生佔領的地方。
  
  靠後的人基本上都看不清臺上人的臉,因此,很多學生手裡拿著望遠鏡。
  
  開始之前,阿金上臺調音,這還沒開唱,臺下的歌迷就開始吼了,平日裡矜持的女生也不再矜持,扯著嗓子狂喊,又蹦又跳的。嚇得鄭嘆鬍子一抖。
  
  隨著一曲快節奏的學生們熟悉的歌曲開場,氣氛再次爆了。冬日的夜晚氣溫較低,但氣氛卻熱烈非常,溫度度似乎升了好幾度。
  
  學生們手裡的數碼相機、望遠鏡、螢光棒等工具齊上陣,螢光棒揮個不停。
  
  演唱會開始之後,黑夜下,粉絲們揮動著螢光棒和彩板,而且揮得很專業,跟著節奏,各色的閃亮的光點一齊擺動,絲毫不顯得淩亂。
  
  有人說,如果你喜歡一個偶像,請一定要去他的演唱會,因為,隔著一個螢幕,你無法去體會臺上輻射出的那種四散的恨不得讓人血液沸騰的熱量。
  
  舞臺上的生命如此耀眼,對臺下的這些粉絲們來說,此刻,粉絲們的小小世界裡,臺上的人便是他們無可取代的全部。
  
  阿金他們也和臺下的同學們互動,校吉他協會包括現任會長在內的幾人有幸上臺,同臺演奏一曲之後,中途休息的時間,吉他協會的人跟大家分享了一些阿金與本校吉他協會的故事,這也是得到過阿金許可的。
  
  當年的學生早已畢業,現在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曲有名的《貓的幻想》竟然是在本校老瓦房那邊作的,這讓臺下一陣議論,還有人尖叫,也有人大聲詢問,只是太遠了,這邊聽不太清楚。
  
  片刻的休息之後,阿金彈奏了那曲《貓的幻想》。
  
  聽過背後的故事,再聽這首《貓的幻想》,臺下的粉絲們感覺又與當年不一樣了。似乎,每一次聽這曲《貓的幻想》,都會有不同的感覺。
  
  阿金正彈著吉他,臺下突然有人喊道:「快看,有貓!」
  
  「別吵!演唱會呢,聽歌,吵個屁,注意素質!」有人低聲呵斥。
  
  「不是,是真有貓!」不少人看到了,瞪大眼張著下巴,指向臺上。
  
  蹲在樹上的鄭嘆看到臺上的情況之後差點從樹上滑下去。
  
  我去!
  
  警長那傢伙怎麼會跑到那上面!這貨不是應該在小花圃蹲狗窩嗎?!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10:04 編輯

bear511 發表於 2014-10-18 06:13
第四一二章 校寵
  
  一般這種校園演唱會,防衛工作還是做得不錯的。
  
  防人是防得嚴,就算是本校學生會的各部長進去還得出示幾次證明,別說是那些無證人士了。但誰也沒想到會突然出現一隻貓。
  
  貓這種動物,有時候防都防不住,一個不小心,牠就跳出來刷存在感了。
  
  這麼大的場面,這麼多人,震耳欲聾的音效,吶喊的人群,一般來說,動物都會遠遠避開,可惜警長這貨是個特例,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剛才會場安靜了很多,再加上阿金彈奏《貓的幻想》,才將這只貓給吸引過來的。
  
  因為警長的突然出現,臺上樂隊的另外幾人都驚訝了,他們可真沒安排這件事,所有的環節他們都預演過幾次,因為是校園巡迴演唱會的最後一站,再加上阿金與楚華大學的淵源,所以眾人都格外重視,可突然出現一隻貓,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尤其是,這出現在阿金彈奏《貓的幻想》的時候。
  
  就連正在彈奏著的阿金見到後,手上彈奏的動作也不禁頓了頓,但看清跳上臺的貓,他抬手阻止正欲過來將貓抱走的工作人員,繼續接著剛才的彈奏。
  
  臺下也有不少人猜測是不是Newboy的人特意安排的,雖然這其中也有人見過警長,但畢竟全國長這樣的貓那麼多,誰都拿不準,只能抱著強烈的好奇心接著看,原本放在阿金身上的視線,現在大多都放到臺上的貓身上了。
  
  警長這貨的膽子有時候確實很大,這個鄭嘆領教過,不同於大胖的安分以及阿黃的謹慎膽小,警長總是能夠給眾人展示一下牠的特別之處。
  
  警長跳上臺後往周圍看了一圈。然後抬頭挺胸朝著繼續彈奏的阿金那邊走過去,一直走到阿金腳邊,慢悠悠甩動著尾巴,估計在想什麼小心思。
  
  阿金原本是站著的。在警長過來之後。阿金便直接坐地上,盤著腿彈。
  
  臺下很多人都已經舉著DV拍攝了。不管他們心裡是怎麼猜測的,警長的出現,確實就像演唱會這個過度階段跳出來的彩蛋。
  
  有些人低聲驚呼:「看這邊!看這邊!」
  
  另一些人則勸附近的人別出聲。不然把牠嚇跑了怎麼辦
  
  好在警長膽子大,只是往臺下掃了幾眼,不去理會,然後蹲在旁邊,視線盯著吉他,以及阿金撥動金屬弦的手,頭微微歪著。
  
  鄭嘆瞧著牠那勾著甩動的尾巴尖就知道警長又找到感興趣的東西了。
  
  果然。沒等幾秒,警長就抬起一隻爪子,往吉他的琴弦上一勾。
  
  於是,與原本曲調不符的聲音出現了。
  
  但阿金並沒有停下。繼續彈奏,而警長試了一次之後,覺得挺好玩,以前也玩過,現在突然又找到感覺了,於是,牠剛放下的爪子又抬起來去搞破壞。好在有阿金在,這些突兀的音調並不顯得很糟,反而聽起來更增添了一份奇特感。
  
  臺上的光環幾乎被警長吸引過去大半
  
  樂隊裡一個人忍不住捂著臉笑。他們倒是並不擔心演唱會被破壞,也不擔心這隻貓來搶鏡,或許,這隻貓的出現,能夠幫他們刷上不少頭條。
  
  等阿金一曲終於彈完,並沒有立刻起身,他還將吉他往警長面前送了送,警長看看阿金,又看看面前的吉他,勾了勾尾巴,然後抬起兩隻前爪,開始撥阿金的吉他,一開始是試探,撥得比較慢,然後大概玩上癮了,撥得越來越快。
  
  鄭嘆想捂臉。警長這貨在臺上無視各方人員的製造噪音,真是太丟臉了,這難道就是貓的藝術太奇葩了!
  
  不過,臺下的學生們卻並不嫌棄,反而很多人鼓掌,覺得這貓真有意思,有些人還大聲喊叫助威。
  
  好在警長並沒有一直玩下去的意思,撥了十來秒之後,便收回爪子。
  
  聽到臺下又開始議論起來,阿金抬手虛空壓了壓,下方安靜了。
  
  「很多人都問過我們隊徽的問題,為什麼我們養的是狗,隊徽卻是貓我也曾經說過,我們Newboy能夠走到今天,一隻黑貓幫了很大的忙,非常感謝他,這個隊徽,我們會一直使用下去,他也會見證我們Newboy一步步走向輝煌。」阿金說道。
  
  臺下的人沒說話,揮動著手上的螢光棒和彩板,舉著DV和相機,也都期待阿金繼續說那隻神秘黑貓的事情,爆更多的料,但阿金卻並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道:「而當年我作的曲子《貓的幻想》,也跟大家說過是因為一隻貓的原因,在來楚華大學的時候,我就在想,會不會遇到當年的那隻貓。」
  
  臺下的學生有些已經猜到阿金接下來要說的話了,捂著嘴,開始激動起來。
  
  果然,阿金接著道:「現在,我終於又看到了牠,而且,還能和牠同臺演出。」
  
  「啊————!」臺下一些學生終於激動得叫開了。
  
  是這隻嗎?
  
  就是因為這隻貓而引導阿金創作了當年的神曲《貓的幻想》嗎?
  
  突然感覺好榮幸!!
  
  平安夜過來現場聽演唱會果然不虛此行!
  
  這是我們楚華大學的貓啊!!充滿藝術天賦的貓啊!!
  
  阿金好樣的,繼續爆八卦!繼續說點大家不知道的事!
  
  不過,臺下觀眾的激動反應嚇了警長一跳,弓著背往後跳了幾步,大有大家再這樣叫牠就開溜的意思。
  
  阿金豎起一根手指放到嘴邊,對著臺下做了個「噓」的手勢,臺下頓時又安靜多了。
  
  「大家別把牠嚇跑了。」阿金笑著道。
  
  阿金將吉他遞給隊友,然後側身將警長抱了起來。
  
  警長也沒反抗,大概應為剛才合作,覺得面前這人還不錯,沒啥危險,很順從。
  
  「非常感謝你當初給我的靈感。也很感謝你今天能來。」阿金對警長說道,還抬手摸了摸警長的貓頭。
  
  當初《貓的幻想》確實讓阿金出名了一把,Newboy也刷了把存在感。如果預料的不錯。今晚的事後,他們Newboy又會在娛樂圈大刷一把存在感。這對Newboy來說是件好事。他該感謝貓,不管是那隻黑的,還是這隻黑白的。
  
  警長在阿金說完之後「喵嗚」了一聲,聽著似乎像是對阿金這句話的回應。聲音也通過音響設備清楚傳到在場各位的耳朵裡。
  
  臺下一些人都開始腦補翻譯這句話了,有不少學生還善意地笑出聲Newboy的人包括阿金,都沒想到警長會這麼配合地回應一聲,心想這貓果然神了!
  
  但是,只有對警長很瞭解的鄭嘆才知道,警長這傢伙其實是因為阿金抱貓的方式不對,警長覺得這樣比較難受。才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誰知道這聲哼的時間太巧,才被大家誤會了。
  
  而就在這時候,大概是學校裡誰牽著狗出來散步散到附近。那狗聽到通過舞臺音響設備放大的警長的叫聲,立馬扯著嗓門吼叫了起來。牠認出來是那隻平時總跟自己過不去的貓的聲音了,所以吼得特別兇悍且格外大聲。
  
  這時候又沒有震撼的音效來掩蓋,此刻會場也是相對安靜的時候,在場的一些人便聽到了傳來的狗叫聲。
  
  還被阿金抱著的警長耳朵一支,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就開始不服輸地叫:「汪汪汪汪汪!!」
  
  Newboy:「……」。
  
  工作人員:「……」。
  
  臺下學生:「……」。
  
  鄭嘆:「……」瑪的,警長又在秀牠的外語技能了!!
  
  其他人則在心裡同時吼了一聲:「我了個大艸!」
  
  羊駝駝奔騰在整個會場。
  
  有不少人心裡憋不住的,還直接喊出來了。
  
  要不是親眼見到,很多人都會認為這肯定是Newboy安排的,比如假聲什麼。但顯然,這是真的。
  
  又是一陣議論聲傳來,有人認出了警長,然後是席捲整個會場的驚叫和口哨聲。
  
  不過,臺下這些學生的反應顯然把警長給嚇住了,掙脫阿金的手,一溜煙就躥下臺跑沒影,就算有人想將牠留下來也攔不住,貓的動作實在是太靈活迅速了,而且現在是夜裡,警長的毛也有很多黑色,難找到牠。
  
  不過,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跑的了貓也跑不了窩,既然確定是警長,認識警長的一些人就想著事後去找警長多拍幾張照片合影然後發到網上去顯擺顯擺,瞧,這就是跟Newboy「合奏」的那隻貓。
  
  在警長離開之後,演唱會繼續,但大家心裡也想著剛才那隻貓的事情。
  
  演唱會圓滿結束之後,大家散場,簽名的事情白天就辦過了,所以現在結束之後都是各自離開,Newboy的人也不會久留。
  
  楚華大學的校論壇裡面火爆了,絕大部分都是談論今晚上的「彩蛋」,而警長的身份也被大家給扒了出來,被知士披露後,一些平日裡並不怎麼關注貓也不瞭解教職工家屬大院的人們才知道,警長的奇葩之處,遠遠不止如此,而這隻貓會狗叫,這事也是真的!!
  
  很多人嚷嚷著明天一定要去看看,近距離接觸一下這隻傳奇的貓,而另一些人則抓緊時間將今天晚上的見聞在網上發了出去,拍了視頻的人也上傳到視頻網站分享,雖然離得比較遠拍得也不算很清晰,只能看到一點影子,聽到裡面的聲音,網友們也能知道這個並不平常的夜晚所發生的事情。
  
  第二天,很多娛樂新聞頭條就報道了昨晚的事,縱然Newboy相比起其他當紅影星來說還差很多,但這件事,足以博人眼球。
  
  「意外的彩蛋!神奇的貓!」
  
  「Newboy主唱與貓不得不說的事」
  
  「當年《貓的幻想》是為誰?昨日平安夜演唱會另一主角閃亮登場!」
  
  不得不說,因為警長的意外出現,又給Newboy狠狠刷了把存在感,一些對Newboy並不感冒的人也因為這件事情關注起了Newboy。而Newboy的公司也抓住機會推一把,正面形像也得刷。
  
  蘭老頭今兒早上發現大院有不少學生進來,門口還有學生被攔在外面,他也沒過去問啥事,有時間八卦還不如多看看花。
  
  可當蘭老頭走到小花圃的時候發現,他的小花圃門口守著更多的學生,要不是小花圃改建過,估計一些人都翻墻進去了。
  
  小花圃裡面的狗因為察覺到外面有不少陌生人走動,一直傳出狗叫,耳朵靈的學生發現,果然是三種狗叫,應證了昨天在論壇裡面爆的料。
  
  之後的一些日子,小花圃周圍總是徘徊著一些人,還有不少外校的,他們進不了家屬大院,守在這裡也是可以的,很多來楚華大學找同學玩的人都會過來碰碰運氣,看看楚華大學的這隻神奇貓。
  
  而警長也在無意之中,成為了楚華大學的校寵。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10:21 編輯

bear511 發表於 2014-10-19 08:20
第四一三章 黑哥,請你吃羊肉串
  
  警長的事情鬧得很火,焦遠還特意打電話過來問過。好在到年底了,學生們要忙著準備期末考試、買紀念品以及搶回家的車票、機票,去堵警長的人少了很多,但警長現在在校園裡沒那麼自由了,每天出來被看到,就立馬會有人追過去。
  
  學生們追,警長就跑,所以,現在鄭嘆在校園裡遛彎的時候很少能看到警長那麼逍遙自在地在路上晃悠了,只能躲在大院裡陪阿黃玩或者在小花圃裡跟兩隻狗交流感情。
  
  這就是出名的弊端了,好處沒拿到,麻煩一大堆。看到警長的遭遇,鄭嘆相當慶幸一直走的低調路線,阿金也沒將自己給透露出去。
  
  過了聖誕和元旦,焦家人就天天數日子,等著焦遠回來。
  
  這是焦遠第一次離家這麼長時間,半年了,好不容易終於能回來,焦遠一個電話告訴焦家人,估計得遲一些,他在那邊導師的實驗室打下手,現在實驗室進展的一個項目正忙著,課題組誰都沒離開,焦遠也不好就這麼自己走了,即便他只是個大一的,真走了,課題組的其他學生就算面上沒說什麼,但心裡肯定有想法。
  
  這個焦爸能理解,他手下的學生就這樣,現在眼瞅著本科生們一個個離開了,一些研究生們手頭的活還沒幹完,都想多個人幫忙。其實這樣也能加深焦遠跟眾師兄師姐的感情,這以後也是人脈。同時也能讓導師對焦遠的印象更好些,以後畢業不管是出國還是考研,導師肯定會幫忙。
  
  理解是理解,焦媽心裡還是不舒服,繼續盼日子。
  
  在農歷臘月二十六的時候,楚華大學裡面都冷清了,焦遠才回來,焦爸開著車去車站接的人。
  
  離家半年,焦遠的變化不少,以前只能說是個學生,有著屬於學生的純粹和年少的輕狂,可現在看上去說話做事則成熟多了,離開父母果然能夠加速人的成長。
  
  讓鄭嘆很不爽的是,誰回來都喜歡將他提起來掂量下。抗議無效。
  
  雖然回來得晚,但能過個團圓年也是好事,焦遠說那邊實驗室的一些師兄師姐還得留在京城過年,實驗進行到關鍵階段,走不開,也都回不了家,成天泡在實驗室裡拼時間。一些研究熱門的東西,其他國家也有不少人研究,你慢一步,所做的成果在一些人看來就沒意義了,誰管你花費了多少時間錢財和精力,又做出了多少犧牲?
  
  那樣特苦逼,這個領域不少這樣的事情發生,鄭嘆都聽過好幾次。
  
  過年了大家都回來,焦遠他們幾個小夥伴再次聚首,約了時間帶著鄭嘆去了「凱旋」刷貓卡,大院的四個人加上付磊,五人在「凱旋」聊天胡侃喝酒玩了一晚,鄭嘆就在旁邊聽他們說自己苦逼的大學生活。
  
  大概,五人之中,也就熊雄是最悠閒的了,焦遠、蘇安、蘭天竹他們都忙得很,上課時間之外,就得蹲實驗室,又不好偷溜,因為他們的導師跟自家老爹都認識,還經常聯繫,表現不好偷溜被抓住,不僅自己不好過,自家老爹面上也無光。
  
  別人都覺得他們有路子,上面有人照應,啥都不用擔心,卻並不知道他們的壓力也很大。別人玩的時候他們得去實驗室打下手,別人泡妞的時候他們與實驗對象相顧無言,別人回家的時候,他們還得呆在實驗室幫師兄師姐的忙。誰比誰幸運,誰又比誰苦逼?
  
  至於付磊,他在兼職,家裡條件不好,供高中就花了不少錢,現在供大學也有些吃力,他反正課不多,一些課也大膽翹,出去找機會兼職、實習,減輕點財務負擔,也能在大學畢業之後能盡快找到落腳的地方,他爹可沒能耐去活動找關係,只能靠自己。
  
  鄭嘆在旁邊聽得直嘆氣,怎麼當年自己上大學一點都沒啥感覺,現在卻覺得這五個傢伙突然就開始快速成熟起來了?
  
  「突然覺得高中時候的自己好牛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了半年大學,很多東西都忘了,等到大學畢業的時候,一些不涉及專業的知識估計會忘光光。」大一期間兼職過家教的付磊有感而發。
  
  焦遠道:「就是啊,經常碰到有人問我『你都是名校大學生了,初中高中的知識都不知道?』,但我現在只專業涉及到的東西才看得多,專業之外的印象就淡了。」
  
  其他三人也贊同地點頭。
  
  「其實,大多如此,沒什麼好奇怪的。」蘇安說道。
  
  熊雄嘿嘿一笑:「有隻貓說過,學的越多,知道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忘記的越多;忘記的越多,知道的越少;為什麼學來著?」
  
  「哈哈!」
  
  「哎,熊雄,你記不記得初中那時候有個老師在你語文試卷末尾的批註?」蘭天竹笑瞇瞇地問。
  
  熊雄臉一正,學著他們初中的那個語文老師平時的表情,嚴肅地道:「汝之不惠,甚矣!」
  
  「前幾天我去菜市場幫著我媽拎菜籃子的時候還碰到過那老師呢,看上去老了很多。」
  
  「趕明兒大家有時間一起去拜訪下初中的那幾個老師吧,反正他們住得離這兒也不遠。」焦遠提議。
  
  「行,連帶著高中的也一起去一趟。咱們一年上頭也估計就能回來這麼一兩次。」
  
  這個年,過得還算順利。
  
  焦遠、蘇安、蘭天竹都沒能在家過完十五,初十一過就陸續離開了,焦媽在家又哭了幾天,不止焦媽,蘇安、蘭天竹家也這樣。
  
  蘇安他媽還跑過來拉著焦媽一起哭:「沒回來的時候我就想啊盼啊,回來之後沒幾天又覺得鬧騰,我還跟他說『趕緊開學回學校去』,可現在他一走,我這心裡啊……」
  
  沒說完的話,這兩位媽媽都給哭過去了。
  
  鄭嘆躲在門外不敢進去,生怕被拉著調節氣氛。算了算,看焦遠他們幾個選擇的路子,以後估計得繼續往上讀,或者出國,畢竟在很多領域,國外的確實要比較權威,國內的很多東西國際上並不認可,所以他們幾個回楚華大學的幾率很小,這樣算來,接下來幾年是不是每年都會發生這種孩子一離家幾個媽媽就聚在一起哭的事情?
  
  大概,習慣了會好些吧。
  
  當然,科技的發展讓相隔兩地的人聯絡方便了許多,焦媽每週就跟焦遠來個視頻打個電話,時不時發個短信啥的,這比以前沒電話的時代只能盼著慢悠悠的信件要好得多。
  
  當再次迎來開學季,焦媽他們忙了起來,也就沒那麼多時間去感傷了。
  
  鄭嘆遛彎遛到校外圍圍墻那邊,拿了鉛筆在墻上加了個記錄「2011年2月28」,覺得這次的留言太單調,鄭嘆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陽,鄭嘆就在日期的後面畫了個圈,圈的外面再加上幾根「毛」。
  
  中午鄭嘆在焦爸辦公室吃的午飯,易辛現在每天來這邊一起吃,焦爸現在主持一個大課題,易辛也參加了,有時候師徒兩個還會就課題進展討論許久,然後再將任務分配到帶著的研究生手裡。
  
  「哎,焦老師,你說,我啥時候能混出頭呢?」私下裡跟焦教授一起的時候,易辛也隨意很多。
  
  焦爸抬頭看了易辛一眼,道:「等他們不再叫你『易師兄』的時候。」
  
  因為易辛這人對人挺和氣,也年輕,比很多研究生大不了幾歲,所以現在院裡很多人就跟著焦爸手下的研究生叫易辛為「易師兄」而不叫「易老師」,不過焦爸這麼說也有道理,真正等易辛出頭了,就算他人看著和氣,也不會有學生敢這麼隨意地叫「師兄」。
  
  談到最近實驗室的那幾隻小白鼠,易辛又想到了被嚴加看護的那隻紅毛鼠。
  
  靠著這隻紅老鼠,支撐起了院裡好幾篇高影響因數的文章,至今依然被生科院的各位大牛當做寶貝供著,食物都是精心配製,吃不完的當天倒掉,取個血樣都小心小心再小心,院裡大牛們也不敢讓年輕的學生上手,生怕他們跟對待小白鼠一樣稍微大點力就將紅毛鼠的頸椎給掐斷了,不然院裡的老師絕對會群體哭暈在生科院的廁所。
  
  好在那隻紅老鼠依舊堅挺,雖然比不上剛被送來的時候那樣活力四射,但生命力依然比其他小鼠強了不少,照這樣看,這隻紅毛老鼠再活個三五年都沒問題,在很多人看來屬於奇跡了。如今紅毛鼠脾氣「和善」了點,只是取樣和負責餵養的人還是會謹慎,不然被咬一口就不是小事了。
  
  院裡倒是想藉這隻紅毛鼠多培育些紅色後代,可惜,一直沒成功,要麼是送進去的小白鼠被咬死,要麼生出來的都沒有紅色後代還各種先天疾病,有人倒是試過克隆的法子,可惜,依舊不成功。再加上真要是逼緊了,這紅毛鼠還絕食,嚇得平時在省領導面前都端著架子的眾大牛們滿面菜色,趕緊收手,平時這小傢伙拉屎拉得不暢快或者拉出來的屎狀態異常都能讓大牛們開一場會議論解決之法,畢竟,這隻紅毛鼠在很多人看來年紀都不小了,一個不小心沒了咋整?
  
  說著說著,易辛看了在旁邊瞇著眼打盹的黑貓,心想:這麼多年,這隻貓年紀也不小了啊。
  
  鄭嘆倒是沒有注意到易辛的表情,他在這裡吃飽了睡了個午覺之後,便翻窗子離開,下午還得到附小那裡接卓小貓。今兒小卓要開會,打算拜託院裡佛爺手下的學生去幫個忙,沒想卓小貓拒絕了,而是打電話去焦家讓鄭嘆接。
  
  反正鄭嘆沒啥事,以前也這麼接小柚子,便往那邊過去。
  
  今天附小放學早,提前兩節課下課,後兩節課是興趣小組的課程,卓小貓沒報,下課之後便背著書包出來。
  
  看到校門那兒蹲圍墻上的鄭嘆,卓小貓眼睛一亮,一邊叫著「黑哥」,顛顛兒跑過來,書包裡的筆盒晃得嘩啦嘩啦響。
  
  卓小貓現在都二年級下學期了,其實以他的知識能力,上二年級全完是屈才。不過,少年班什麼的,小卓沒打算讓卓小貓去,她更希望卓小貓能跟同齡的孩子們一起學習交流,融入這一代人中。
  
  班裡卓小貓上課很多時候也沒有看課本,自己看自己的書,老師們也不說。因為,卓小貓看的很多書,問的很多問題,小學的老師們壓根就答不上來,再加上佛爺和小卓都跟老師交待過,所以,代課的老師們都沒怎麼去約束卓小貓。
  
  見到鄭嘆後,卓小貓掏出兜裡的十塊錢朝鄭嘆揚了揚:「黑哥,請你吃羊肉串!」
  
  鄭嘆看看卓小貓。這孩子不打算直接回家麼?不過,今兒卓小貓同學似乎有心事。搖搖頭,鄭嘆趕緊跟上去。
  
  小不點的卓小貓熟門熟路走去校門外買了兩串羊肉串,小卓跟他說過外面的食物不乾淨,不能多吃,所以他也就買著過過嘴癮。
  
  買了之後也並沒有直接往西區大院那邊回去,而是來到校園裡一條小路上,坐上長條的木椅,將一串肉遞到鄭嘆嘴邊,另一隻手拿著第二串自己吃。
  
  有卓小貓幫忙拿著,鄭嘆只用動動嘴就行了。
  
  吃著吃著,卓小貓突然道:「黑哥,我覺得,我大概要多個爸了。」
  
  正吃著羊肉串的鄭嘆華麗麗地嗆著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10:46 編輯

bear511 發表於 2014-10-20 06:38
第四一四章 我跟你說
  
  雖然知道卓小貓今天有些不對勁,小小年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鄭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事情。
  
  說起來,他確實有段時間沒關注過卓小貓和小卓了,畢竟卓小貓不像小柚子當初,小卓可是有空就過來接他的,就算小卓來不了,還有小卓以前的師弟師妹們來幫忙。
  
  現在小卓已經在物理學員擔任教師了,卓小貓放學了不回家就會去物理學院那邊,反正那邊院裡的人早就認識卓小貓,畢竟,這小傢伙身後可站著佛爺,就算是一些不茍言笑的老師看到卓小貓也會難得地憋出點笑來。卓小貓去那邊,雖然不能算是橫著走,但也差不多了。再加上卓小貓人小鬼大,小心思多著,聰明得很,正因為這樣,鄭嘆一直都沒怎麼擔心過他。
  
  可現在聽到這話,鄭嘆也不知道該怎麼來應對。
  
  這是到底算是喜事還是煩惱呢?
  
  卓小貓還沒出生的時候血緣上的父親就扔下他們母子跑了,戶口本上的「父親」身份是假的,還是烈士,是小卓申請到的一種保護手段。不管怎麼說,卓小貓從小就沒爹在身邊,連媽也離開好幾年才回來,鄭嘆還擔心過他會不會跟其他孩子一樣對這個傷心,事實上,這小子一直心態很好,鄭嘆就以為他對這個並不在意,可現在看來,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照卓小貓剛才所說,難道小卓現在終於找對象了?以前佛爺介紹過不少人。可惜一直沒成,現在這是說明,有了進展?
  
  鄭嘆看向卓小貓,這孩子吃完羊肉串就仰著頭看天,說完剛才的那句話之後,卓小貓看了看手裡兩根吃完肉串剩下的竹籤,跳下椅子,走到不遠處的垃圾桶那邊扔掉,又回來,繼續坐著。一點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鄭嘆也不能說話。不可能跟他交流。
  
  要不,到時候偷偷去瞧瞧那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黑哥。」卓小貓看著鄭嘆道。
  
  鄭嘆看向他,揚了揚頭,表示自己在聽。繼續說。
  
  「我跟你說。」
  
  鄭嘆:「……」
  
  卓小貓這一說。就說了一個小時。
  
  那個人叫岳程。是今年物理學院新來的老師,還是個教授,小卓並沒有正式跟卓小貓介紹。只是卓小貓在物理學院見過那人幾次,而且小卓不在的時候,小卓的師弟師妹們開玩笑對卓小貓說的,岳程可能會成為卓小貓的爸,而卓小貓經過觀察,覺得確實很有可能。佛爺也看好他們,物理學院跟小卓關係好的人還打趣說來個「卓嶽」組合,聽著就很般配。
  
  這事擱誰身上都會有想法,何況是比同齡人更知事的卓小貓。對於這個可能成為家人的陌生人,說排斥吧,也不絕對,說接受吧,突然加入這麼個人,頗有些不情不願的,有種生活節奏被改變的不安。
  
  鄭嘆沒見過岳程,不過,佛爺既然都支持,對方的人品應該算不錯,就是不知道岳程對卓小貓是個什麼想法,小卓到現在還沒發話,估計就是顧慮卓小貓的心情。
  
  說完小心思,卓小貓的心情好了不少,書包裡的手機響,小卓打來的。
  
  小卓打電話給西區大院那邊的門衛,發現卓小貓還沒回家,便直接一個電話過來了。
  
  「我請黑哥吃羊肉串了,待會兒就回去……嗯……好,媽媽再見。」一副乖寶寶的語氣跟卓小貓打完電話之後,電話還沒放進書包,卓小貓就換了個苦悶的表情對鄭嘆道:「黑哥,我又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了,他就在媽媽旁邊,黑哥,我是不是真的要多個爸?」
  
  糾結成這樣也無濟於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鄭嘆能幫的只是去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是當面一套背地裡又一套的虛偽人士,鄭嘆肯定得插手,如果對方人還不錯,鄭嘆就不打算摻合進去了。
  
  將卓小貓送到家門口之後,鄭嘆才出來,也並沒有立刻就回家,現在還沒到六點,他打算去物理學院那邊看看。
  
  物理學院認識鄭嘆的也有些,尤其是佛爺手下的帶過的研究生們,對鄭嘆比較熟悉,看到鄭嘆之後還叫了一聲,鄭嘆沒理會,跳到物理學院門前的一棵樹上蹲著,剛才小卓跟卓小貓打電話的時候還在院裡,說半小時後才回家,從打電話到現在也沒半小時,鄭嘆在這裡等著,總會見到人。
  
  果然,沒等多大會兒,鄭嘆就看到小卓出來了,而在小卓身邊的,並不是平日裡跟她一起的幾個年輕女老師或者學生,而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出頭的男人,個子也不高,一米七多一點點的樣子,比小卓高不了多少,長得也不怎麼地,不算太醜,過得去而已,比較平凡,不過,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病態感,不是很明顯,但還是能看出來些。
  
  這樣的人……
  
  小卓怎麼看上的?佛爺是怎麼同意的?
  
  鄭嘆回想了一下卓小貓的親生父親,搖搖頭,不記得了。但不管怎麼說,這個男人也太平凡了吧?難道是人格魅力?教授頭銜,再加上這樣那樣的榮譽,那該就能加持不少光環。
  
  看著那兩人走到物理學院的停車場,過了會兒,小卓騎著電動車出來,那個男人也騎著個電動車。
  
  鄭嘆瞪眼。我去,連四輪的車都沒有?!
  
  鄭嘆到物理學院的停車場看過,那裡可有不少的數十萬甚至百萬級別的車,尤其是教授頭銜年紀四五十歲在院裡說得上話的那些人,基本上人人一部車,即便不是什麼豪車,經濟點的四輪轎車也是個基本配置吧?
  
  兩人騎車都不快,鄭嘆在後面跟著。直到一個岔路口才見他們分開,一個回西區大院,另一個往正大門那邊過去。
  
  鄭嘆蹲在草叢裡,琢磨著剛才小卓的表情,看上去,小卓似乎挺聽滿意,笑容也不是那種敷衍的笑,還帶著點羞澀。
  
  接下來幾天,鄭嘆每天都去物理學院那邊蹲點,也聽到了不少關於小卓和岳程的八卦。學校裡。不僅是學生。老師們也是很八卦的,有時候還能見到兩個五十多歲的人端著茶杯站在學院門前的草地旁聊天,說著說著就會說起小卓的事情。
  
  聽了那麼多八卦,鄭嘆才知道。岳程其實只有三十五六歲。有過一場婚姻。不過很早就離了,原因是這人總忙實驗,沒時間陪老婆。也並沒有子女。離婚後沒再談對象,且現在身體不太好,剛經過一段休養期,以前在國家科學院那邊工作,後來出國遇上小卓,兩人才認識,比小卓遲一年回國,現在岳程為了小卓,跑楚華大學來了。
  
  「聽說他們兩人在出國的這幾年一直同事。」一人說道。
  
  「真的?難怪看他們像是很熟悉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剛剛認識的。」另一人驚訝。
  
  鄭嘆在旁邊的樹上思索,小卓什麼時候出國幾年?想著想著,鄭嘆突然一怔,小卓加入那個項目之後,離開的那幾年時間,佛爺給的藉口就是出國研究啥的。難道,岳程也是那個項目的成員之一?
  
  這樣一想,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岳程本來只有三十多歲,看上去卻像四十來歲,而且還帶著點病態感了。當初小卓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
  
  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鄭嘆覺得那個岳程其實也不錯,能夠被國家選上去參加那樣項目的人,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
  
  鄭嘆又觀察了幾天,並沒發現岳程這人有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物理學院的老師和學生們八卦的時候也沒有說這人負面新聞的,鄭嘆琢磨著,這事還是不摻合了。
  
  可在鄭嘆打算著不摻合這事的時候,卓小貓一個電話打到焦家,說明天請鄭嘆過去吃飯。那邊經常請鄭嘆過去吃飯,焦家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對此焦爸焦媽也沒其他反應,可鄭嘆就琢磨開了,這頓飯肯定跟岳程有關。
  
  第二天,鄭嘆過去的時候,穿著圍裙的小卓過來開的門。
  
  「黑炭快進來,想吃什麼自己拿,小貓在陽臺那邊。」說著小卓又趕緊過去廚房了,菜還在鍋裡。
  
  因為是週末,卓小貓沒去上學,小卓也暫時放下了院裡的事情,岳程顯然也是如此。
  
  這屋子裡有兩個陽臺,一個是主臥那邊的,那裡能夠看到大院休閒的大場地,視野比較開闊,而另一個陽臺很小,平時小卓只用來晾衣服的,並不怎麼往這邊走,這裡也看不到什麼風景,只能看到對面的樓,卓小貓平時都不往這邊來。
  
  不過現在,卓小貓和岳程都在這裡。
  
  鄭嘆走到陽臺的時候,卓小貓正帶著小手套在岳程的幫助下忙活著,架起了一個機械架子,高度高出欄桿,往外伸出的機械臂上有兩個凹槽。
  
  看到鄭嘆,卓小貓招招手:「黑哥快來,我昨天看隔壁那個四年級生的語文書,上面說到兩個鐵球同時落地,我準備做個實驗。」
  
  鄭嘆沒什麼興趣,就這麼個破實驗搞這麼複雜幹什麼?
  
  沒興趣是沒興趣,但既然卓小貓說了,鄭嘆也不知道做啥,就蹲在旁邊看著這兩人忙活。
  
  這一面下方都是草坪,機械架子往外延伸夠長,不會落到樓邊沿的水泥地,也偏出了陽臺所在的地方,避免了樓下有人伸出頭而砸到。
  
  等架子搭好,計時器和幾個鄭嘆不知道做什麼用的東西都裝置完畢之後,岳程看了看周圍,樓下沒誰在附近,便點點頭。
  
  卓小貓看到後按了按手裡的遙控器,機械臂上的凹槽打開,裡面的一大一小的鐵球落下。
  
  下方的落地聲音響了,卓小貓第一時間卻看的是一個計時器。然後拿著紙和筆開始寫寫畫畫。
  
  岳程手裡也有卓小貓遞過來的紙和筆,只是他並沒有像卓小貓那樣寫太多公式,而是在頓了頓之後。便直接寫了個數字,然後看著卓小貓計算。
  
  「你那個公式是錯的。」岳程指著卓小貓紙上寫的公式,說道。
  
  「嗯?!」卓小貓一臉的不服氣,大有你要是給不出合理解釋我就去我媽媽那裡告狀的意思。
  
  岳程也不在意卓小貓的怒視,笑了笑,拿起手上的紙筆,對卓小貓道:「你看的是以前的書吧?我推導一遍給你看……」
  
  鄭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他瑪聽不懂啊!不是兩個鐵球同時落地嗎?你們現在又在計算什麼啊?怎麼說起了高度和經典物理?自由落體你妹啊!機械運動你大爺啊!公式推導你妹的大爺啊!
  
  鄭嘆鬍子抖,再抖,再再抖。還是轉身進屋裡。在那裡智商受壓制,自尊心受挫,還是去看電視算了。
  
  下樓去撿東西的時候,卓小貓叫上了鄭嘆一起。岳程跟在後面一起下的樓。下樓的時候卓小貓就一直跟岳程介紹鄭嘆。岳程一直笑呵呵聽著,沒半點不耐煩。
  
  雖然下方是草地,但卓小貓後來折騰又是自由落體又是平拋運動。往下扔的東西太多,還是有滾到遠處的。好不容易找全了,卓小貓將那些全放進自己的小盒子裡面,其中還有岳程的兩個比較特殊的小磁球,卓小貓早就眼饞了。
  
  岳程伸手想要幫卓小貓提東西,卓小貓邁著小短腿抱著盒子快走幾步:「不給不給!」
  
  還沒等卓小貓走多遠,岳程就快步上前一勾手將卓小貓給撈了起來,還在空中掄了個圈。
  
  緊抱著盒子的卓小貓尖叫。
  
  小孩子也喜歡尖叫,只是,相比起大些的孩子以及成年人來說,他們尖叫時並不一定表示他們在驚懼恐慌,而是表示他心情激動,很高興。
  
  鄭嘆以前從來沒聽卓小貓這麼尖叫過,這孩子總比同齡人表現得成熟,就算在班裡年紀雖小,很多時候遇到事卻比其他人都表現得穩重。格格不入,不像個小孩子。而現在,鄭嘆第一次覺得,這孩子真的只是個小屁孩而已。
  
  「還有黑哥,黑哥!」
  
  聽到卓小貓的叫聲,正想著事情的鄭嘆正打算看過去,就發現自己被撈了起來。
  
  岳程一手撈著卓小貓,一手撈著鄭嘆:「走嘍,上去吃飯!」
  
  這頓飯,氣氛還算和諧,卓小貓很快就跟岳程混熟了,也沒有前幾天的糾結,鄭嘆在心裡還是替這孩子高興。
  
  一周後,岳程向小卓求婚,求婚遞出的盒子裡面,有一枚戒指,一枚小金章。
  
  每一枚小金章都證明瞭金章的主人對這個國家的貢獻,同時也代表著他們擁有一部分別人沒有的特權,屬於受到特殊保護的一類人。
  
  小卓將兩個金章放在一起。
  
  雙金章保護,卓小貓的保護傘又多了一個。
  
  春暖花開的時節,萬物似乎都開始散發活力了。附小的下課鈴聲響,一群小孩子背著書包往外湧。
  
  鄭嘆蹲在一棵樹上看著朝外跑的小屁孩們,卓小貓也在其中,小卓和岳程都沒過來接,一個研究生帶著卓小貓往物理學院那邊走。
  
  卓小貓顯得很激動,他今天能進實驗室旁觀一個實驗,一路上也問了很多相關的問題,那個研究生也耐心地解說。
  
  抬頭看樹上花的時候,卓小貓看到了蹲在樹枝上的鄭嘆,臉上的笑咧得更大了。
  
  「黑哥黑哥!」卓小貓招手。
  
  鄭嘆猶豫了下,跳下樹,看這孩子想說啥。
  
  誰知道接下來卓小貓張口就是:「我跟你說……」
  
  鄭嘆轉身就跑。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11:14 編輯

bear511 發表於 2014-10-21 09:37
第四一五章 謝幕演出
  
  小卓和岳程的婚禮在五月份的時候舉行的,焦爸焦媽帶著鄭嘆一起去赴宴了,小柚子沒空,焦遠在京城。參加婚禮的有不少學校的領導,佛爺帶頭,也正因為這場婚禮,讓不少人知道了,小卓和岳程這兩人身後站著不少學校的大人物,平時在學校也不會仗著身份去找小卓他們的麻煩。
  
  對於小卓和岳程來說,不會像那些小年輕們還有個蜜月啥的,他們手頭有不少工作要忙,沒太多的時間去度假,想要度假也得將一階段的項目完成之後。雖然度不了長假,但也帶著卓小貓去遊樂場玩了個夠。
  
  鄭嘆再次被邀請去卓小貓家吃飯的時候,已經是暑假了,卓小貓去鄉下玩的時候釣了點蝦,帶回來吃,說要跟鄭嘆分享。
  
  頂著大太陽從東區大院跑到西區大院,鄭嘆在門衛的注視下大搖大擺進院門。
  
  現在岳程跟卓小貓和小卓住一起,倒不是說小卓和岳程沒錢再去外面買房啥的,純粹是住這裡方便,卓小貓也早已習慣了這裡。岳程買了個四輪的轎車,安全性能還不錯,應該花了不少錢。
  
  很多人口頭上說用不著那種四輪的轎車,但某天你會發現,確實需要那種有門的交通工具,而不是十一路和二輪車,因為你的生活中已經不止有你自己一個了,尤其是有孩子的家庭。
  
  鄭嘆進門的時候,小卓在廚房裡忙活,岳程不在,去院裡了,也幫小卓頂了一部分事情讓小卓有時間在家裡陪孩子。
  
  因為剛放暑假,卓小貓沒去上學,一個人趴在自己的小房間的床上看書。
  
  鄭嘆在旁邊的地毯上擦了擦腳。跳上去看了眼卓小貓手裡的書。
  
  其實也算不上是書,而是很多列印出來的論文訂到一起,厚厚的一疊,裡面有本科生的。有碩士、博士以及學校其他老師發表在科學雜誌上的文章。
  
  對於這些。鄭嘆完全看不懂,但他很好奇卓小貓在那上面用不同顏色的螢光筆標注的文字。比如「統計上可見顯著趨勢」,「這些結果將在一系列報告中給出」,「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確的」等等話語。
  
  要說做筆記吧,但標出來的這些看著不像是什麼高深的科學知識。
  
  卓小貓見到鄭嘆後。很高興終於有訴說的對象了。
  
  「黑哥,你知道這些話裡包含的潛在意思嗎?」卓小貓指著列印的論文上那些已經標註記號的話語說道,像是急切地要跟鄭嘆分享一個趣事一般。
  
  鄭嘆搖搖頭,聽卓小貓接下來的話。
  
  卓小貓獻寶似的指著上面那些語句,道:「他跟我說的,論文裡有很多語言陷阱,不能按照明面上的意思理解。所以我就將這些話都標出來,結合全文看一看是不是真有那樣的潛在意思。」
  
  卓小貓話裡這個「他」指的就是岳程,現在相處三個多月了,卓小貓跟岳程也熟了。但是稱呼上還是沒敲定下來,喊「岳叔」吧,覺得太生疏,直接喊「爸」吧,卓小貓又覺得挺不好開口,所以現在暫時只是用「他」來代替。
  
  不過,鄭嘆看這樣子,估計過不了多久卓小貓就會改口叫岳程「爸」了,卓小貓提到岳程的幾率相當高。
  
  「黑哥你看,比如這個「統計上可見顯著趨勢」,它的潛在意思是『這統計數據其實沒啥意義』,再比如這個「結果將在一系列報告中給出」其實是在說『如果這個實驗能夠得到更多的比如經費啥的,我們也會繼續搞一搞」,還有這個「統計調查表明」,意思是『據小道消息所說』……喏喏,這個「基於上述結果,我們預測」其實是在說『不好意思,我們也只是在瞎猜』,這個「希望這項研究能夠促使該領域的學者們進行更深入的研究探討」,其實是在說『誰愛幹誰幹去,老子不幹了』……」
  
  卓小貓一連舉了好多個例子,都是論文上常用的一些話語,這些焦爸其實也說過,就像行業裡的黑話一樣,他們行內的人清楚這裡面所包含的更深的意思,可外行看的人卻被糊弄了。
  
  卓小貓像是在玩找茬一樣,將這些論文裡有潛在意思的話全部標出來,然後像看笑話精選集似的自己一個在那兒看得哈哈直笑。
  
  鄭嘆在旁邊很無奈,他是真不知道笑點在哪裡。
  
  笑過之後,卓小貓合上文件夾,對鄭嘆道:「黑哥,我媽媽以前說過想養一隻貓,上個月還帶我去寵物中心那邊看過,本來還打算從那裡收養一隻的,你拍的那個公益連不也說了嗎,以領養代替購買。」
  
  卓小貓的笑意漸淡,帶著點淡淡的煩惱。
  
  收養一隻貓這是小卓很早的時候就想過的,可是,現在這家裡小卓和岳程都沒時間,白天基本都呆在物理學院那邊,而卓小貓也要上學,放學之後去物理學院那邊的次數比直接回家的次數還多,更別說卓小貓還只是個小屁孩,照顧人都還來不及,怎麼能去照料小動物?家裡多一隻寵物也多一份責任,不能太敷衍的。
  
  想來想去,小卓還是暫時放棄了去收養一隻貓的沖動,對此,卓小貓有些遺憾,他還想著收養一隻貓再養一隻狗,上個月都看好了,不過回來後他聽小卓和岳程的分析,才發現確實沒時間去照顧,也不可能帶著貓狗去物理學院,佛爺肯定會鐵面無私地將之拒在門外。
    
  「唉,快點長大就好了。」卓小貓嘆氣。
    
  等你長大就不會這麼想了。鄭嘆心道。小時候都希望快點長大,可長大後卻又幻想著再回到小屁孩的時代。
    
  在卓小貓家吃了頓豐盛的午飯,小卓帶著飯盒去物理學院,卓小貓看了會兒電視便睡午覺,鄭嘆陪著他在這裡呆了會兒,等小卓回來。鄭嘆才離開,他下午還有事情,不會在這邊留太久。
    
  從樓裡面出來,一陣熱浪翻滾迎上,鄭嘆快步走到有樹蔭的地方。沿著樹蔭往外走。
    
  兩隻貓在葡萄架下面側躺著睡午覺,一隻黃白花的大貓磨了磨爪子,爬上樹幹,爬到中途,看到鄭嘆,便就那樣像蟬蛻似的停在樹幹上。看著鄭嘆,直到鄭嘆離開,牠才甩了甩尾巴,繼續往上爬,找了根樹枝趴下。
    
  等鄭嘆回東區大院的時候,查理在通往大院的路口那裡等著。路口這裡有很大的梧桐樹,大片的陰涼地,他將電動車停在這裡,玩著手機,等著鄭嘆回來。很顯然,查理從焦家人那裡知道了鄭嘆的動向,才直接在這裡等。
    
  今天下午鄭嘆要去寵物中心拍個視頻。現在小郭的工作室拍攝的視頻從一開始的廣告視頻、宣傳視頻,到後來的由貓演繹的一些小故事劇,人氣越來越高,也正是因為這些視頻,聚集了一大批寵物中心的粉絲,雖然很多人並不在本市,甚至不在本省,有些還在國外,但對於「明明如此」寵物中心已經相當瞭解了,每到出視頻的時間就有不少人在網上等著。刷新網頁,買寵物用品也很多通過網購到這邊買的。這已經形成了一種品牌效應。
    
  網路上鄭嘆的粉絲也有不少,不只是鄭嘆,寵物中心好幾隻貓狗都有牠們各自的支持者,雖然視頻裡展現出來的並不一定是牠們本身的性格。但網路觀眾嘛,誰去多糾結那個,看視頻看得樂呵就行了。
    
  以前鄭嘆是那裡的頂樑柱,但現在,頂樑柱換了,芝麻挑起了重擔,雖然之前小郭他們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芝麻,但這麼久了,四周的人也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後來不知道是誰拍了個照片發到網上,是芝麻在工作室那邊往門外探頭探腦被抓拍的,之後火了一陣子,網上很多人留言讓小郭別藏著掖著,經過深思之後,小郭才拍板讓芝麻上陣。
    
  反正芝麻現在也不像花生糖那樣愛出門,在家裡又閒得慌,精力太過旺盛,成天折騰,而且,這傢伙似乎對拍攝的事情也來了興趣,有時候還去湊熱鬧。試拍之後,芝麻也很快適應了這種生活,每次一看攝像機準備,就顛顛兒跑過去擺造型了。
    
  芝麻很聰明,雖然不像鄭嘆那樣不用人教就會,但相比起其他貓來說,牠拍攝的時候讓人省心多了,教兩遍就會,而且還會賣萌,很多人看視頻就是為了看貓賣萌,長得獨特,賣的一手好萌,不同於鄭嘆在鏡頭前的風格,卻「殺傷力」十足,這放在人類世界裡面就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巨星,鄭嘆這個前「影帝」雖然影響力依然在,但現在很明顯芝麻的支持者正在呈指數上升,說不准哪天人氣就超過鄭嘆了。
    
  鄭嘆對於這個倒是不在意,畢竟他又不是一隻真正的貓,跟芝麻也沒有啥競爭關係,在焦家人讓他減少這邊的工作之後,鄭嘆唯一遺憾的是沒那麼多加班費撈了。
    
  鄭嘆現在過去得少,焦家人甚至不希望鄭嘆再過去,反正那邊已經有了芝麻,沒必要再麻煩鄭嘆。焦家人之所以這樣擔心,是因為鄭嘆在四月份的時候又睡了三天。相比起之前一睡睡七天,感冒還要住院掛水,這次相對來說病情要輕一些,但焦家人更擔心了,一直找不到病因,能放下心才怪。
    
  鄭嘆那時候只是感覺做了個夢,他夢到自己生病了,住院,在一個病房裡面,旁邊還有個挺水靈的小護士在換藥。那護士鄭嘆有一點點印象,自己曾經泡過的,可惜沒等他調戲調戲,就又回來了。
    
  「喲,黑炭赴宴回來啦。」
    
  看到鄭嘆,查理將手機放回包裡,將電動車上安裝的遮陽傘打開,等鄭嘆跳上後座之後,騎著車往寵物中心那邊過去。
    
  工作室那邊道具攝像機等都已經準備好,上午拍了一些,等鄭嘆過來之後再拍點。
    
  在工作室外面走廊的陰影裡趴著負責看門的大狗一見查理要推門,趕緊過去,門縫一開就擠進屋,吹著空調,很快就不伸著舌頭喘氣了,找了個地方安靜地打盹。狗也愛吹空調。
    
  鄭嘆休息了會兒之後參加拍攝,早拍完早回家。
    
  查理敲門進去小郭的辦公室交一份表單,看到小郭正寫著的東西,有些驚訝:「老闆,你這《謝幕演出』是給誰安排的?」
    
  「咱工作組有好幾隻都老了,不能再折騰了,牠們又不像人,又不會長皺紋,但是只要注意一下就能發現牠們早就不年輕了。」說著小郭拿起旁邊的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嘆道:「人生啊,就像一缸熱的洗澡水,浸在裡面很舒服,但是在裡面泡得越久,你的皺紋就越多。」
    
  查理思索了下「這話聽著略耳熟。」搖搖頭,繼續道:「不過老闆你還年輕。正值壯年,用不著感慨。」
    
  霸佔著一整層書架的李元霸瞇著眼睛往小郭那邊看了眼,繼續打盹。
   
  
  
  
  P.S看到標題,感覺作者差不多要收尾了,有點感傷,另外推『以領養代替購買』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11:2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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