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變成貓 作者:陳詞懶調 ( 全書完 )

   
obluecrystalo 2013-10-12 09:57: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2 4505172
bear511 發表於 2014-10-22 06:03
第四一六章 那一代的時光
  
  謝幕演出的事情,其實小郭早就在考慮了,只是一直因為手頭事情繁忙,沒有展開而已,正好現在天氣熱,在家避暑,索性將這個計劃給列出來。
  
  工作室的幾隻貓確實已經老了,在這個工作室還沒成立時,牠們就已經在寵物中心呆了幾年,有一些還是收養的流浪貓,那時候因為疫情的原因,被扔的貓不少,一些看上去名貴的貓種也捨得直接扔大街,運氣好的則被小郭撿了回來。
  
  即將參加謝幕演出的貓中,還有些是從小養在這裡的,比如美短貓「王子」。還有幾隻長毛貓,牠們比鄭嘆的貓齡要大上好幾歲,最老的一隻也十多歲了,沒有巔峰時期那麼健壯,有的曾經在外流浪過,落下了一些病根,來寵物中心之後雖然受到了很好的照顧,但相比起同年紀的其他貓來說要弱上一籌。
  
  每次拍攝,同一個場景大概會來來回回拍好幾遍,尤其是現在觀眾對片子質量的要求越來越高之後,視頻的拍攝也更嚴格了,就算視頻裡面的主角都是貓,也要盡量做到少穿幫,提高質量,這樣一來,參演的貓貓狗狗們的任務肯定得加重。焦家人不希望鄭嘆現在還過來這邊參演就是這個原因,畢竟,自己遛彎跟參與拍攝是不一樣的,後者在短時間內的任務太重,太折騰,即便鄭嘆比別的貓要省事,還是得跟著折騰半天,有必要的話還得跟著外出。
  
  知道小郭要搞個謝幕告別的視屏,鄭嘆也很快做了決定,打算和王子牠們一起「退圈」算了,反正現在來寵物中心這邊也來得少,焦媽早就希望鄭嘆將這邊的事情放下算了,又不缺錢,為嘛還得找這麼多事情?再說了,「退圈」之後,也不是說鄭嘆就不來這邊了,無聊的時候還是可以過來串門子的。
  
  敲定了這次要「退圈」的六隻貓兩隻狗之後,小郭便開始行動為拍攝做準備了。
  
  拍攝的這六貓兩狗的退圈視頻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以紀錄片的形式,按照小郭的高要求,估計得持續更長的時間,因為小郭想跟著季節走,夏天拍一點,夏末秋初拍一點,到了秋冬季節再拍一點,春天的就拍不了了,小郭打算從以前剪輯的視頻裡面找點加上去。
  
  這個退圈的視頻直到年底才拍出來,同時,小郭還整了一些相關的紀念品,比如抱枕、日歷、明信片等全是這六貓兩狗的。買家來買寵物中心的東西的時候,他會附贈一些相關的紀念品出去。
  
  片子沒出來之前,包括鄭嘆在內的六隻待退貓和兩隻狗任務少了,但也會參加一下拍攝,就算露個臉也要顯示牠們的存在感。
  
  有些網友和寵物中心的顧客們察覺到了這其中的變化,但也沒說什麼,就像演藝圈裡面老一輩給新一輩讓路似的,在這裡同樣的道理。直到小郭將六隻貓同時「退圈」的消息放出來,網上一下子炸開鍋了。
  
  提到BlackC的有不少人,也有很多人詢問其牠幾隻的,就算是配角也有不少人喜愛。
  
  「謝幕演出?不會吧?!」
  
  「BC和王子牠們都老了嗎?過了十歲沒有?」
  
  「一般七八歲就能算老貓了吧,狗的話估計更短,這樣看,確實年紀不小了,退了也好,好好休息,沒必要再折騰。」
  
  「七八歲就能算老貓?胡說!我家貓都十二歲了還天天竄房簷逮鳥呢!」
  
  「我家貓也十四了,前天還見牠抓耗子了。」
  
  不過大家也就這麼抱怨一下,心裡還是很惋惜的,這裡面有不少人是寵物中心的老客戶,對最早拍攝廣告的那一批包括BlackC在內的貓狗還有很深的印象,因為,那時候「明明如此」寵物中心在市場還沒有如今這般成熟的時候崛起,給不少養寵家庭帶來了不少樂子和福利。一晃眼,這麼多年了。
  
  在牠們興起的時候,手機還不那麼流行,網絡還不那麼火熱,寵物中心還只是個不知名的小店子,工作室的設備簡陋,小郭還為了千百來塊的拍攝費捉急。再看看現在,變化真大。
  
  謝幕的視頻裡面,放出了一些一直未公開的早年拍攝的時候NG的影像,有圖片也有視頻,六貓兩狗都有,包括鄭嘆。雖然鄭嘆在早期的拍攝裡面不怎麼出錯,但其他貓狗會出錯啊,其中還有幾幕是別的貓狗接連出錯的時候鄭嘆無奈的表情,這個逗樂了觀眾。
  
  螢幕上,那些貓會根據所安排的角色去演繹故事裡的性格走向,而生活化的片段會告訴別人,最真實的牠們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有些貓,端著架子,看上去彷彿遙遠雪山上的那一朵高嶺之花,高貴不可調戲,可實際上你只要摘一株雜草在牠面前晃兩下便能將牠給勾過來,一秒就能變逗比。而有些貓,看上去一臉的憨厚無害,和善可親,但實際上你想跟牠親近親近,互動互動,卻發現花再多的功夫也無濟於事,牠反而還會站在高處像看傻逼似的看著你。
  
  也並不是每隻貓都像花生糖那樣,有著在貓的世界中成為貓上貓的志向,成天在外挑場子幹架,打完大貓打小狗,打完小狗挑著再戰更大點的狗,偶爾叼幾個禮物回來,比如鳥、螞蚱、肥老鼠等。更多的城市寵物貓活動的地方很小,更宅。
  
  曾經的「王子」,每天上午進食完畢之後,就會例行跳上那個綁著一圈麻繩的長木板上,從前撓到後,誰叫牠也不理,反正吃飽了,在牠看來也不會有什麼貓生大事發生,對外界漠不關心,撓完之後接著便會找個舒適的地方擺好姿勢打盹。而現在,牠吃完會找個軟乎的能曬到太陽的地方,瞇著眼睛淺眠。
  
  兩隻狗中,鄭嘆認識多年的老狗——多次在寵物展獲獎的金毛犬「主公」,牠的頭像到現在仍舊作為店子自產的一些犬類食品的外包裝圖。
  
  以前牠在青草地上精力旺盛地奔跑,一跳老高去接飛盤,現在也只是叼一下自己的飯盆而已,想跳也跳不起來了。
  
  另一隻比「主公」更年老的公狗,曾經被牽出去遛彎的時候,會沿途撒尿,通過尿液中的資訊素來與告訴其他狗自己的年齡、性別及地位,留下自己的「名片」。看到一個不錯的適合做標記的物體之後,牠就會雄赳赳氣昂昂,翹著一條後腿,對著那個目標物撒幾滴狗尿,耀武揚威似的刨幾下地面,低吼幾聲,然後再找下一個適合「標記號」的目標物,可能是一棵挺直的大樹,也可能是路邊的消防栓。而現在,牠出去遛彎的姿態看上去更懶散了,也不會像牠年輕的時候那樣頻繁地找目標物做標記,也沒那麼多力氣去抬腿了,不過,若是周圍有其他更年輕的公狗的話,牠還是會以高抬著一條後腿的姿態撒尿,證明寶刀未老。
  
  每一隻貓或狗都有牠們自己的故事和貓/狗生路線,小郭將自己的總結也融入其中,讓大家跟著一起去回顧這八隻從最初到現在的轉變和貢獻的成果,當然,小郭也會運用一些藝術手法去合理誇大、渲染一下,以達到更好的效果。
  
  片子最後的畫面,是一條長長的路,鄭嘆走在路上,踩著已經枯黃的掉落的梧桐樹葉,漸行漸遠。
  
  最後的畫面小郭在楚華大學取的景,鄭嘆就走在離東區大院最近的那條兩旁種植著高大的梧桐樹的校園主幹道上。拍的時候,鄭嘆有種錯覺,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走著走著,就真的老了,明明他的人生再加上貓生也不過三十年而已。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冠以「經典」字樣的人或物,是心中無可替代的,觀念不同的人在談及這個話題的時候甚至能夠來一場血染的辯論,先理論後拳頭來決定到底誰說的經典才是真正的經典。
  
  牠們的告別演出,也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結束。就像追星族追偶像一樣,偶像存在的時間點,象徵著一個時代,而當偶像謝幕,便開啟了另一個新的時代,更多的新人會進入追星族的視線,更多精彩的,製作精良的宣傳和視屏會取代曾經那些簡陋的粗糙的小成本影像,也漸漸取代記憶中的那些老的泛黃的身影。
  
  可是,在離開螢幕之後,人類的明星還會有人來個紀念,他們有龐大的粉絲基數,過些年很多粉絲還會回憶,再運作一下,採訪一下引退的藝人們,又會帶著大家回憶曾經的輝煌。但放在貓身上,這種情況極少,人常說十年一代人,可對貓狗來說,十年,可能就是牠們的一生。
  
  就算現在說得再好,論壇上喜歡牠們挽留牠們的人再多,但畢竟牠們不是人,影響力有限,再過個一兩年,或許記得牠們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不過,相對於狗,貓們或許並不會在意。
  
  就如曾經一些人說的那樣,其實,很多貓一眼就能看出你喜歡牠,或者不喜歡牠,問題是,牠一點也不在乎。
  
  我行我素,該咋咋地,雨天窩家裡晴天曬太陽。
  
  在高墻大院、豪宅別墅,或者是街頭里弄、倉庫作坊,亦或者是一些更平凡的家庭裡,以牠們自己的方式,如數百年前一樣,往來於才子與佳人之間,穿行於貧民窟與富人區之中,與認識或不認識的人擦身而過,走過相對而言並不太漫長的時光。
  
  人有樂,貓亦有樂,生活更有樂。
  
  謝幕「退圈」之後,小郭的辦公室裡掛起了一副裝裱過的畫,畫上有八個爪印,兩個狗爪印,六個貓爪印。
  
  
  P.S這章也是很傷感啊!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11:35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10-24 09:02
第四一七章 這您家的吧?
  
  既然已經退「圈」,寵物中心那邊的事情也麻煩不到鄭嘆身上了,網絡上關於BlackC的圖片都是以前的,而且,鄭嘆上網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照片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寵物中心那邊新一代的貓明星們。
  
  尖下巴圓下巴,長毛的短毛的,瘦成條的胖成球的,會賣萌的、能耍帥的,各種貓都有,很快就吸引了新老顧客和網友們的眼球,大家也就漸漸不再去提及那些已經退圈的老一輩的貓們。
  
  鄭嘆一開始還有那麼點不爽,不過很快也就不在意了,反正自己又沒打算真靠這個混生活。
  
  不過,沒任務之後,鄭嘆就感覺到閒了,這是心理上的。
  
  去外面串門子?可大家似乎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後來鄭嘆也不想去打擾他們了。
  
  成天在外逛,鄭嘆不想閒在家裡,因為一閒下來就想睡,不是像平時跟警長大胖牠們那樣的淺眠,他這一睡就睡得特沉,叫也叫不醒,持續幾小時至大半天不等,相對最開始而言,時間並不算很長,但這種情況過於頻繁,做夢還老夢到一些作為人的時候的一些熟悉場景,與鄭嘆記憶中的一樣,也很真實,整得醒來後鄭嘆都得坐著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人還是貓。
  
  上星期某天鄭嘆醒過來的時候沒注意,直接站立著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與從廚房走出來的焦媽來了個面對面,鄭嘆第一反應並不是立馬俯身四腳落地。而是迷糊地抬起爪子抓了抓腦袋。
  
  焦媽手裡端的那碗湯差點抖下來。
  
  好在這些年看多了鄭嘆一些特異於其他貓的行為,不然焦媽手上那碗熱湯還真給驚得摔地上。
  
  那天之後,鄭嘆就不怎麼想呆家裡,不然睡得恍惚,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啥了。
  
  果然,煩惱一件事就得用其他事情去替代,出去無聊得沿著校園晃悠也比睡得迷迷糊糊不知身之所在的好。但說真的,鄭嘆心裡確實有些擔心。
  
  日曆一天天這麼翻下去,每天過同樣的日子,回過神來就發現這時間過得真快。回想一下。其實一直都沒做什麼,也沒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事情。
  
  客廳的掛曆不經意間已經翻到了2012年九月,小柚子高三了,學業越來越忙。但每週還是會回家一趟。然後在家裡做試題看書;焦遠依然在京城。一年也就能回來那麼一兩次;焦爸又拿下了個項目,每天除了在家睡覺,其他時間基本都在院裡忙活。出差另算;焦媽帶畢業生,備課改卷子,人都跟著學生們一樣瘦了幾斤。
  
  唯一胖的,只有鄭嘆。
  
  從家裡的秤上跳下,鄭嘆伸了個懶腰,就胖了一斤而已,在人身上看不出來,可放貓身上就不同了。
  
  長胖是因為外面連續陰雨天,鄭嘆都窩在家裡,吃了睡睡了吃,現在天氣終於放晴,鄭嘆決定還是出門散步去,在家裡只能睡,睡著做夢還長肉,怎麼看都是出門遛彎的好。
  
  兩週的連續陰雨天,大概除了軍訓的新生之外,其他人都更盼望著太陽出來,天一晴,今兒在外面曬被子衣服的就有不少,跟鄭嘆一樣在家裡憋了這麼久的阿黃也出來活動活動筋骨,曬曬太陽對牠有好處。
  
  出來東區大院,鄭嘆漫無目的地走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等聽到小孩子的叫聲和笑聲才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快到幼兒園了。
  
  幼兒園這邊,卓小貓一走,又來了兩個叫黑哥的衛小胖和二元。
  
  初進幼兒園那會兒,這倆一看到鄭嘆就顛顛兒跑到圍牆的護欄這邊來,然後對著外面的鄭嘆哭。鄭嘆剛還見他們跟其他小朋友玩得好好地呢,一眨眼就變臉了,哭著喊著要回家。等鄭嘆一走,這倆又屁顛屁顛回去玩了。
  
  所以,鄭嘆知道這兩人的策略之後,每次經過幼兒園那邊的時候都繞道,絕對不讓那倆看見,二毛還將他們的課程安排告訴鄭嘆了,省得鄭嘆往那邊走的時候被上戶外課的倆孩子給逮到。
  
  剛進幼兒園的那時候,二毛最先教二元的不是「謝謝你」和「對不起」,而是怎麼保護自己,以及,如何將對方掀翻在地。這事兒在二元將一個拿自己畫筆的小男孩打哭了之後被眾人所知,為此,二毛帶著孩子老婆回家的時候被自家老娘拎著耳朵訓。
  
  至於衛小胖,剛開始似乎班上沒有誰會去主動找事兒,因為這一看就不是個好應付的主兒,太壯了。
  
  現在好多了,他們見到鄭嘆也只是喊幾聲,不會哭著喊著求帶回家。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每大一歲的變化都很大,知道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不過,鄭嘆已經習慣了繞道,很少去幼兒園那邊。
  
  從幼兒園這邊繞道的話,有一個「Y」型路口,一邊是通往學校更裡面的地方,而另一條則是朝著學校正大門的方向。鄭嘆轉了個向,朝大門那邊走過去,琢磨著要不要出校門走遠點玩玩,不然太無聊了,每天就等著時間過去,要真是貓還好,沒那些煩惱,抓自己尾巴啃自己腳丫子也能玩半天,可問題是,鄭嘆非正宗的貓。
  
  校門附近有塊空地,校車的始發點就在那裡,有電動的那種十幾二十來個座位的,也有大客型五十來個座位的那類。前者基本上只跑校內,後者有時候跑校內,也跑校外的其他地方,接新生接外賓等都是這類大客。大客型的其中一種就有通往附中的,現在焦媽小柚子她們經常坐這個。
  
  這個時候,在停車點那裡,有三輛電動的小型校車,大客的沒看見。開小校車的師傅們將車停在那裡,坐滿八成就開車。沒坐滿繼續等,真等不來人便開車,不過,一般不會出現一直等人的情況。
  
  靠邊上的校車內,開車的師傅坐在那裡,拿著個平板電腦玩遊戲。
  
  別看這些四五十歲的人每天在這裡開校車,其實家庭條件未必像學生們想得那麼差,手頭拿幾千塊錢的手機,拿平板電腦的,都有不少。
  
  那師傅點螢幕點得滿頭大汗。大光頭顯得更亮了。原本打算直接往校外走的鄭嘆頓了頓步子。轉個向朝那邊過去,跳上旁邊一棵不算很大的梧桐樹,蹲在樹枝上是不可能的了,這樹太小。上面的樹枝承受不起鄭嘆的重量。所以鄭嘆只是抱著樹幹朝那邊看。
  
  那師傅玩的遊戲鄭嘆見過。是馮柏金他們開發出來的一款休閒類小遊戲貓抓老鼠。那師傅唰唰唰點著螢幕就是在抓螢幕上竄動的那些白的灰的黑的花的老鼠,有大有小,跑起來有快有慢。有長得可愛的,有看著磕磣的,不同的老鼠屬性不同,加分也不同,有些對於年輕人們來說都未必能很快反應得過來,總會漏掉一些分值較高的,就更別提四五十歲以前不怎麼玩遊戲的人了,不然十來度的天氣,這師傅也不會點個螢幕就滿頭大汗,那是急的。
  
  「唉呀!就差一點!」那師傅嘆氣。
  
  「咋了?又沒超過你孫子?」旁邊靠外些的那輛校車上的師傅笑著問。
  
  「是啊,就差兩百來分,二十多隻黑老鼠就行了,唉,人老了,比不上年輕人們的動作,我那剛上小學的孫子玩得都比我順溜。」唉聲嘆氣的光頭司機打算抬頭四十五度憂傷一下,結果就發現旁邊樹上有一隻黑貓,正盯著自己這邊。
  
  「嘿,那隻黑的,你過來過來!」光頭司機樂呵呵招手:「來咱一起玩玩。」
  
  鄭嘆︰「……」
  
  隔壁的司機︰「……」
  
  其實光頭司機也就這麼一說,他卻沒想,那隻黑貓還真過來了。
  
  鄭嘆正無聊呢,既然對方讓他過去玩遊戲,他幹嘛不去?
  
  跳到副駕駛座那兒,鄭嘆看了看光頭司機,等著他將平板電腦給擺出來。
  
  光頭司機瞪瞪眼,然後哈哈一笑,俐落地拿出平板電腦,點開遊戲就開始。
  
  隔壁的司機見到後心裡嗤道︰你個死光頭,就不怕貓把你兒子給你買的那幾千塊的平板電腦給撓花!
  
  很顯然,光頭司機壓根沒想這個問題,他腦子裡就想著分數超過小孫子之後,回去逗一逗那小子,昨天那小子還在他面前顯擺呢。
  
  光頭司機玩這遊戲有一週了,而鄭嘆雖然沒玩過,但看過馮柏金玩,上手也快,一人一貓,一個用手指快速點動,一貓用貓掌啪啪地拍。
  
  時間到的時候,光頭司機看著那分值「哈」地大笑,一邊笑還一邊使勁拍腿,「終於超過了!」
  
  這裡有Wi-Fi,分值自動聯網上傳,噌!排行榜那裡的好友分數排名已經換了,這位大叔的排名直接往前竄了三位。
  
  「老趙啊,看來這抓老鼠的活兒還是貓給力,你看,這貓一加入,分數不就上去了嘛!」光頭司機一副過來人傳授經驗的語氣說道。說完後大手一揮,對副駕駛座上的鄭嘆道︰「來,接著再來!把我兒子也超過去算了,讓他知道知道老虎發威的結果!!」
  
  隔壁姓趙的司機︰「……」
  
  搖搖頭,趙師傅不打算理會那個老光頭了,他這邊剛才已經坐了近十個學生了,現在應該差不多,能出發了吧?
  
  可是,當他回頭看的時候發現,剛才還有近十個的,現在就三個學生了,朝隔壁光頭那邊一看……!

  全他媽的跑過去了!!
  
  有學生拿著手機拍照然後上傳到網上去,還有學生詢問到底是個什麼遊戲,問了之後自己也下一個。不管是男生女生,一個個都伸長脖子看著。自打Newboy演唱會那時候的警長貓事件後,學校裡都沒啥有意思的新聞發生,好不容易逮著一件,學生們都激動了。
  
  發,轉發,再轉發,在如今這個網絡娛樂已經繁盛的時期,短時間內,不少人就看到了鄭嘆跟那個光頭司機一起玩遊戲的一幕。
  
  ....

  生科院,某實驗室。
  
  正低著頭刷微博的人被焦教授逮到之後,那孩子也沒急,討好地笑了笑,調出剛才看的那條微博,然後面朝焦教授,舉起他的大屏手機︰「老闆,look!這您家的貓吧?」
  
  焦爸︰「……」
  
  PS︰三章之內完結,還有,大家放心,陳詞不寫悲劇。
  
  
  順便提一下,白鯨妹子寫的《回到過去變成狗》,大家對這類有興趣的可以去看看。!
  
  --over--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11:44 編輯

lrm549 發表於 2014-10-24 09:16
第四一八章 變你大爺的貓!
  
  鄭嘆沒想到在離開寵物中心工作室之後竟然還會火一把,雖然沒有警長那個時候火爆,但每次出去的時候還是會聽到有學生指著他議論。
  
  對此,鄭嘆沒有太大的感覺,焦家人也沒有刻意地去做什麼,畢竟這次的影響並不算大,也沒有直接帶來什麼麻煩,頂多是被多拍幾張照片而已。
  
  鄭嘆現在出去,還是會遛到校車停車點那裏,然後和光頭司機繼續合作玩遊戲,而這樣一來,鄭嘆所在的這輛車,總是片刻就滿人了,要不是學校跟這些司機的合同裏寫了超載要罰款的話,估計光頭司機每次都會超載。
  
  有時候鄭嘆沒過去,但經常坐校車的那些學生們已經認識光頭司機了,如果有選擇且不趕時間的話,在同時停在那裏的幾輛校車中,他們更樂意去光頭司機那輛,一些放得開的學生還與司機聊一聊,比如「遊戲記錄破了沒有?」、「遊戲里加個好友比分數」、「那隻黑貓今兒來沒來?」等,然後拿著手機刷微博︰看,哥今兒又坐的這輛車,只可惜沒看到那隻黑貓。
  
  光頭司機的好生意讓車隊的其他人眼熱,但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他們沒一隻貓過去拉人氣?
  
  鄭嘆心情不錯的時候,會坐著光頭司機的那輛校車繞著校園跑,休息的時候光頭司機還跟鄭嘆分享了放在包裏的麵包,啃完之後喝點水,光頭司機繼續開車,鄭嘆繼續坐著車看風景。
  
  鄭嘆在的時候。學生們還特意將副駕駛那裏的座位讓出來,如果有哪個不長眼的過去搶位子,會受到其他人的怒視。除非鄭嘆主動從副駕駛座上下來,不然,很少有人主動去搶座。
  
  不過幾個高峰時間點鄭嘆是不會去湊熱鬧的,那純屬給自己找不自在。
  
  平時自己繞著學校晃悠,跟坐在校車上繞著學校跑,感覺不一樣,鄭嘆懶得自己跑動的時候,坐在車上看風景也不錯。
  
  鄭嘆在一個路口下車。這邊比較偏。一般沒什麼人在這裏上下車,不過今天有個老太太帶著小孫子等在旁邊招手,車上已經沒座了,鄭嘆直接下車。將座位讓給這祖孫倆。而且。鄭嘆也想著去老瓦房那邊轉轉。
  
  手機依然藏在這裏。老瓦房區又多了幾棟被刷上危房記號的樓,但學校依然沒有大動這邊的樓。有傳言說要學校正在規劃,會將這裏全部推倒了重建。但估計還得拖上一兩年,可能更久。
  
  反正在這一片被推倒之前,鄭嘆依然將手機藏在老地方。
  
  六八和金龜接了個大單子,合夥做任務去了,這兩個月也沒什麼消息。六八離開前將鄭嘆的手機換了個新的,移動設備的更新換代這麼快,六八自己更換設備的時候,順帶將鄭嘆這個也換了,還幫忙充了話費辦了套餐,鄭嘆用起來挺順手,啥都不用擔心。
  
  從窗戶翻進去,拉抽屜拿出手機,鄭嘆開始刷微博,他知道最近自己在微博上比較火,每次開手機看的時候還得瑟,然後評價幾下那學生新拍的幾張照片的拍照角度,挑揀幾張將自己拍得不錯的照片轉發,從註冊那天到現在,鄭嘆這個賬號上發了不少微博。
  
  翻動微博,鄭嘆看到一個學生在鼓吹末日論,也是,今年一直流傳著末日的傳言,尤其是到了年底,各種傳言滿天飛,有爭論的湊熱鬧的還有趁機推銷「末日救生套裝」的。
  
  其他的就算了,鄭嘆注意到一個ID名為「逗你玩兒木哈哈」的網友,他最近發的微博基本上都是關於末日的,比如「末日快到了怎麼花錢」、「再不瘋狂就完了」、「論末日的N種死法」等。
  
  鄭嘆翻了幾條之後,手癢,在新發的那條微博下回復了一句「逗比」。
  
  對方的回復也很快,一開始還跟鄭嘆爭論一下2012-12-21末日的可能性,見鄭嘆依然堅持這事壓根就是假的,對方開始不耐煩了,從爭論變成吵架,對方的確是個末日論堅信者,可鄭嘆這個親身經歷過的人知道,那天之後,日子還是照樣過。
  
  因為鄭嘆轉發的一些關於自己的微博,吸了不少粉絲,ID名為「逗你玩兒木哈哈」那邊也有不少關注的人,鄭嘆跟對方這麼一吵架,雙方的關注者就過來圍觀了。
  
  還有唯恐不亂者在旁邊起哄︰「21號那天要是啥事都沒發生怎麼辦?」
  
  「逗你玩兒木哈哈」回覆道︰「如果這事是假的,老子直播切丁丁!」
  
  更多的人起哄了。
  
  有能力忽悠得住人,你就是對的。顯然,在21號之前,這位「逗你玩兒木哈哈」的網友確實忽悠住了不少人,瞧那語氣,堅定不帶一絲猶豫。當然,也有一些人覺得這種保證就像X寶「假一賠命」一樣的不靠譜。
  
  之後,那位「逗你玩兒木哈哈」單獨又發了條微博︰「如果22號依舊如往常一般來臨,沒有末世,我就詛咒自己變成一隻貓,如果末日真的出現了,「鄭嘆」你就變成一隻你頭像上的那種黑貓,敢不敢賭?!
  
  這條帶著濃烈挑釁意味的微博一發出來,剛才還默默圍觀的一些人也加入起哄行列了。
  
  鄭嘆本來擺弄著爪子艱難打字,誰知道一句話還沒打出來就看到這條微博,頓時恨不得將手機給摔了。
  
  變貓?
  
  變你大爺的貓啊!艸了的!!
  
  雖說網絡上這種玩笑多得是,在別人看來也是個玩笑般的賭局,這年頭詛咒有用的話還要員警幹嘛。但鄭嘆就是不爽,感覺身中無數刀。
  
  對鄭嘆來說,自己的末日就是睜開眼發現變成了一隻貓的那天,真真感覺這個世界真是充滿了惡意。無限荒唐。
  
  鄭嘆很想回覆一句:「如果末世沒有來臨,就讓我變回人吧」,可這句話說出去別人不信啊,別人會說,你現在不是人的話那你是什麼東西?
  
  就算隔著遙遠的距離,大家對著手機上不大的螢幕,也沒人相信鄭嘆這句話的真實性,反而會有更多人起哄說鄭嘆不敢賭。
  
  麻痹的!
  
  打字,刪掉,重新再打字。不滿意。再刪掉,最後鄭嘆深呼吸,直接關機了。
  
  算了,眼不見為淨。說啥也改變不了現實。
  
  將手機放進抽屜。鄭嘆從窗戶翻出來。看了看窗外有些灰濛濛的天空,蹲在花壇邊仔細想了想,回憶自己曾經有沒有跟人打過類似的賭。賭輸就變成貓什麼的。記憶有些淡了,但鄭嘆還是堅信自己應該沒有跟人打過這樣的賭,問題來了,為什麼自己就變成貓了呢?
  
  這是這麼多年來鄭嘆一直琢磨不透的事情。
  
  在鄭嘆蹲在圓形的花壇邊上苦思的時候,一個老頭帶著大狗出來散步,是李老頭和小花。小花現在也該叫老花了,本來看上去有些笨重的身體,現在體重相比巔峰時期減輕後,走動的時候反而感覺更笨重了。一人一狗的速度並不快,慢悠悠走著,像兩個挨著的年邁的老頭。
  
  大型狗比小型狗更容易顯老態,平均壽命不佔優勢,所以李老頭每次在小花生病的時候都很緊張,也給予了及時的治療,天氣好的話,就帶著小花出來散散步,適量的活動對他們這兩個老頭來說有好處。李老頭給小花餵食也很注意,去寵物中心那裏諮詢後根據小花的體質李老頭自己配的狗食,也不敢饑一頓飽一頓地喂。
  
  前陣子李老頭帶著小花去寵物中心那邊檢查,那裏的人說小花活15年以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不管寵物中心那裏的人是看在李老頭的面子上說的安慰話語,還是根據小花的健康檢查報告推測出來的理論結果,李老頭這幾年都一直堅持按照小郭他們建議的方法去做,始終如一,持之以恆,即便小花並不像牛壯壯那樣能抓耗子能攆賊,但這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子,依然像對待家人一般照顧這條比大院的其他大狗都溫順的狗。
  
  看著那兩個老傢伙走遠,鄭嘆從花壇上跳下來。起風了,還黏在樹枝上的枯黃葉子被扯下,落在水泥地面,被吹動的時候發出哧哧的摩擦聲。
  
  將掉落的樹葉踩得哢哢響,鄭嘆沿著小路往大院那邊走,沒走幾步拐了個彎就發現前面撒哈拉趴在地上,嗡著鼻子似的「嗷嗚嗷嗚」地叫。
  
  阮英站在牠前面幾步遠處,一臉的無奈。
  
  「再走兩步。來,乖啦,就兩步。」阮英對撒哈拉說道。
  
  「嗚嗷嗚~」撒哈拉依舊不動
  
  「懶貨!」阮英氣得在原地走圈。
  
  和李老頭他們一樣,阮英也會每天抽時間帶著撒哈拉出來散步,不像小花那麼配合,撒哈拉這傢伙似乎天生就愛叛逆,如今一把年紀了還總耍小心思,你想讓牠幹嘛,牠偏不,不讓牠幹的反而玩得興致勃勃。
  
  這傢伙還犯懶,平時在家的時候總動,像得了多動癥似的,出來就犯懶了,走段路就趴下,阮英又不好像幾年前那時候那樣扯動牽繩,生怕給扯出毛病了,即便寵物中心那邊給出的健康檢查結果是良好,但阮英還是下不了手。
  
  鄭嘆見狀心裏嗤道︰撒哈拉這貨現在就愛裝柔弱,明明昨天還將一隻搶牠骨頭的小京巴攆得滿大院跑,今兒又裝衰了,似乎篤定阮英不能拿牠怎麼地。
  
  果然,最終阮英還是將撒哈拉給抱著了。
  
  「抱一段然後你自己走,聽到沒?」阮英斥責。
  
  「嗷嗚嗷嗚」撒哈拉被抱著也不老實,動來動去,這個抱姿牠覺得沒之前那個舒服,出聲抗議。
  
  養撒哈拉養了這麼多年的阮英很顯然對撒哈拉的一叫一行都非常瞭解。
  
  「老實點別亂動,你剛拉過屎,老子才不托著你的屁股!」
  
  「嗷嗚嗷嗚嗷嗚~」
  
  「媽的,我養了個祖宗啊我?!」阮英嘟囔。
  
  攤上這麼隻狗,還養了這麼多年,性子再差阮英也認了,換了個姿勢抱著,撒哈拉果然老實多了,沒再叫,然後看著後面的鄭嘆,得意地甩尾巴。
  
  鄭嘆腹誹︰德性!
  
  嘀嘀
  
  前面路口那裏,焦爸騎著電動車,看著鄭嘆的方向按喇叭。
  
  鄭嘆一樂,快步跑過去跳上車座,然後在阮英沒注意的時候朝撒哈拉豎了個中指。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11:54 編輯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4-10-25 07:09
第四一九章 終章

  「世界末日」和鄭嘆所想的一樣,就那麼過去了,鄭嘆也沒上網跟那些人扯打賭的事情,更沒心情去湊熱鬧跟人一起聲討那些之前大力散播末日論的傢伙們。

  網絡上炒得沸沸揚揚的末世之年過去之後,焦家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了。

  一個是小柚子的高考,一個是鄭嘆的狀態。

  小柚子沒有選擇楚華大學的保送,因為名額有限,她把名額讓給了西區大院的老同學謝欣,謝欣的成績沒有她穩定,而小柚子的成績一直都是很好的,和焦爸談過之後,小柚子便做出了決定。

  對高三的學生來說,時間過得比誰都快,彷彿不夠用似的,好在小柚子的心理素質還不錯,這個讓焦爸焦媽放心不少。

  而鄭嘆的問題,還是和去年一樣,總做夢,感覺就算只是瞇一小會兒也會夢到很多,思維很混亂,整得鄭嘆現在都不敢睡了。睡眠不足,精神狀態肯定也不會好。

  焦媽還專門帶鄭嘆去寵物中心那邊檢查了,沒發現什麼大問題,就是睡眠不足。

  焦遠這半年打電話回家的次數多了很多,問小柚子的情況,也問鄭嘆的,還說如果這邊的獸醫解決不了就帶去京城看看,那邊的權威獸醫也有很多。

  鄭嘆不想去,焦媽也沒辦法,想著要不等小柚子高考之後,家裡人一起再去京城那邊看焦遠,順便把鄭嘆帶過去檢查檢查。

  鄭嘆在家裡的時候對著小柚子書桌上那個桌曆,翻了翻,他回想一下自己當年變成一隻貓的時間,大概也是六月份但是具體時間記不清了,都過了十年,誰還記得啊,再說鄭嘆當年過的一直都是混沌日子,不怎麼記日期的,有時候還會錯過學校的考試。

  伸出爪子鄭嘆在六月一號到十五號這些日期上劃了一條並不明顯的痕跡,在7號8號上又加了幾爪,那是小柚子高考的時間。

  每次柚子回來的時候,鄭嘆就裝作精神很好的樣子,但是等小柚子一離開,鄭嘆就又回到平時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了,焦爸讓鄭嘆呆他辦公室,有什麼也好照應,鄭嘆不去,他感覺還是待家裡來得舒服自在。

  6月8號這天早上焦爸焦媽和小柚子出門,鄭嘆跟他們一起出去,焦爸送小柚子去考場,焦媽要去附中那邊,鄭嘆將他們送出大院,本來還想再溜個彎,但是接連打哈欠,眼皮很沉,最後還是決定回家睡覺算了。

  跳上客廳的沙發,鄭嘆貓圈都懶得甩開了抬腳將放在沙發中間礙事的遙控器蹬得遠遠的,然後趴在沙發中間,聽著掛鐘秒針細微的哢哢聲閉上眼睛。

  焦媽騎著車出門之後突然想到U盤沒帶,早上拷了份資料之後忘了拔下來了,便又騎著車回去。

  一樓大胖家的老太太正在給大胖梳毛,看到焦媽後道:「剛才見你家黑炭回來了,應該又跑家裡補覺。」

  聽到老太太的話,焦媽也沒在意,估計早上送小柚子出門的時候裝得太精神現在回家休息了。焦媽就想著,等今天過了之後,抽空還是將自家貓帶去京城找人瞧瞧不然家裡誰都不放心。

  上樓的時候焦媽眼皮就一直跳,掏鑰匙打開家門往屋裡掃了一眼。

  屋子裡安靜得有些詭異,沙發上只有一個貓牌,沒有其他動靜,沒有黑貓,彷彿未曾有其他生物存在一般。

  唰——

  半開的窗戶那兒窗紗被吹起,六月的微熱的風從窗外吹進來。

  窗外,陽光明媚。

  ....

  南城。

  南城大學附近一處電梯房某高層住所。

  臥室內,陽光透過窗子,從沒有完全拉上的窗簾空隙中照射進來。

  刺眼的光線讓床上的人皺了皺眉頭。

  眼皮動了動,鄭嘆眼睛睜開一條縫。

  陽光都照到臉上了,乍然醒來看到陽光,剛睜開的眼睛立刻閉上,反射性地抬手擋住,然後捂上眼睛。

  啪。

  巴掌蓋到臉上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相當清晰,微微的疼痛感清楚傳遞到大腦。

  三秒後,鄭嘆睜開雙眼。

  視線從指縫看過去,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裝飾,落地窗那裡窗簾半掩著,沒有遮嚴實,光線就是從那裡照進來的。

  眨眨眼,鄭嘆腦子還有些混沌不清,蓋在臉上的手掌抬起,眼睛的焦距落在手掌上。

  掌紋清晰,五根長長的手指,不是黑色的帶毛的貓掌。

  「媽的,又做夢!」

  低罵了一句,鄭嘆閉上眼打算繼續睡,沉默數秒之後,鄭嘆猛地坐起身,看了看抬到眼前的兩個手掌,鄭嘆使勁搓了搓臉,再次試著發出聲音。

  「咳!嗯哼——啊——咦——哦——」

  發音很清楚。

  做夢的時候,好像沒有真正說過話吧?

  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這種說話的感覺了。

  還是不對。

  到底是做貓的時候夢見了人,還是做人的時候夢見了貓?

  鄭嘆掀掉身上的薄被起身下床,沒有穿鞋,直接踩在落了一層灰的木質地板上,朝著落地窗那邊走,將地面上礙事的衣服褲子等踹一邊。

  這種兩條腿走路的感覺,微陌生,卻又感覺理所當然。

  拉開窗簾,打開落地窗。

  一陣風迎面吹來,帶著陽光的溫度。

  鄭嘆走到陽台,看著遠處的建築,深呼吸。

  「啊——」

  大聲地叫喊這種暢快感,似乎好久好久沒感受過了,雖然現在思維並不算太清晰,但鄭嘆就是覺得自己這麼吼出來,心情就會好了很多似的。

  吼完之後,鄭嘆習慣性地朝斜下方看過去。

  斜下方陽臺上,沒有鐵絲網沒有一隻黃眼圈的藍紫色鸚鵡在那裡蹦踏,那裡站著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孩,手裡正拿著一根雪糕,大概因為鄭嘆突然這麼一聲吼,有些嚇住了,愣在那裡抬頭看著鄭嘆連雪糕融化滴到地面都沒注意。

  收回視線,看著遠方,鄭嘆再次大吼一聲。

  「啊——————」

  比前一聲吼得更長,歇斯底里似的。

  樓下那戶,站在那裡的孩子被走出來的家長給抱進屋了,那家長看鄭嘆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沒在意別人的視線,沒理會其他住戶的罵聲,鄭嘆暢快淋漓地吼了幾聲之後,進屋洗了個涼水澡,出來時腦子清醒多了。

  拿過放床頭桌上的手機上看看日期,2013年6月12日。

  鄭嘆抓了抓頭,12號?

  手機上一連串的未接來電,來電人名有些熟悉,鄭嘆沒管,翻看了一下來電時間,最早的一個是8號打過來的。

  沒去管那些未接來電,鄭嘆現在依然困惑,到底貓是真的,還是人是真的?如果做夢的話,那也太真了,不都說做完夢,醒來就忘了嗎?

  在手機上打開微博軟件,自動登錄,卻並不是記憶中的那個「鄭嘆」的號,退出,重新登陸,輸入新的賬號密碼。

  反應一會兒之後……登上了!

  那個拽拽的黑貓頭像,跟記憶中的一樣,那些微博,包括校車遊戲貓事件、世界末日話題的爭吵,都一一對上。

  如果夢裡的是真的……

  鄭嘆又搜索了幾個關鍵詞,比如某部關於黑貓的電影,比如某紀錄片,又比如某寵物中心,還有某焦姓教授,都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並不算大的手機螢幕裡面,一張張熟悉的圖,一個個與記憶重合的畫面,看得鄭嘆腦仁疼。

  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

  將手機隨手扔旁邊,鄭嘆使勁琢磨,想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肚子扛不住,下樓找了個最近的餐廳吃飯。

  一頓飯吃得味同嚼蠟,注意力根本沒放在飯菜上,機械地拿著飯勺往嘴裡送飯,視線卻看著窗戶外面,想著其他事情。

  最後,在盤子裡的飯吃完前,鄭嘆做了個決定,機票現在訂不到了,動車訂不到,他訂了張特快的票,下午六點的車,明早六點能夠到楚華市。

  既然想不清楚,就過去找找答案。

  出了餐廳往回走的時候,路過一個並不大的理髮店,鄭嘆揪了揪頭上的黃毛,走了進去。

  再次出來時,一頭的黃毛變成了黑色,也剪短了些。

  回去換了套簡單點的運動裝,拿了手機、銀行卡、身份證……

  看著身份證上的頭像和人名,鄭嘆對著證上的人輕輕彈了下,將證放進錢包,帶了些零錢,收拾好之後輕裝往車站去。

  次日早晨六點,鄭嘆走出車站,沒有招出租車,而是走到公交車站,看了看車站外面的站牌和各路車的行車路線,很多熟悉的站名。等了車,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隨著公交的行駛,看著外面的街道和建築。

  端午剛過,很多商店裡關於端午節的廣告牌還沒撤下,這個時間點上班的人很多,容易堵車的十字路口那裡,私家車和公交排成長條。外面的氣溫有些高,汽車的喇叭和人們的叫喊聲充斥在這條街道。

  這樣的天氣和遇到的事情讓人容易煩躁,可鄭嘆的心思卻並不在這上面,說不上煩躁,只是有些複雜。

  車上一位中年乘客的手機鈴聲響了,歌曲帶著八九十年代流金歲月的感覺。這首歌鄭嘆聽過,不是從網上,也不是借助其他電子設備,而是聽一隻鳥唱過。鄭嘆彷彿又看到了那隻帶著黃眼圈搖頭晃腦唱歌的賤鳥。

  有些曾經不屑一顧的歌曲,在多年後回憶時卻如同珍寶,這首歌所在的時間點,所涉及到的人、物、事,所引發出來的情感,總能讓人回味許久。

  與這輛公交並停在路口的另一輛公交上,靠窗的地方,坐著個背著包的年輕人,手上拿著一袋包子啃著。察覺到鄭嘆看著他,他也朝這邊看過來。隔著兩層車窗,還反光,對方的表情看得並不真切。

  前面向右轉彎的指示亮起,鄭嘆所在的這輛車先行。隨著車輛的行駛,有那麼一瞬間,鄭嘆看清楚了對方的表情和眼裡的疑惑,但很快,兩輛車漸離漸遠。

  當街景變得熟悉,鄭嘆的心情愈發複雜,有些忐忑,又有些高興。

  街道旁有個年輕員警,剛逮到個賊,用手銬靠住,拿著對講機說著什麼。

  商業廣場大螢幕上放著一個電影的預告,孔翰導演,演員有魏雯、薛丁、陶琪……

  在離原本的目的站點還有兩站路的時候,鄭嘆下車了。

  沿著記憶中熟悉的路往前走,經過湖邊別墅區外面的時候,一隻三條腿的玳瑁貓從街對面跑過來,嘴裡叼著一隻老鼠,看了鄭嘆一眼,然後利索地從圍牆護欄那裡翻進別墅區內。沿湖的那條路旁,一隻比其他貓明顯要大一些的深灰色帶著黑色花紋的貓在柳樹上磨爪子。

  沒有出聲,鄭嘆繼續往前走。路過附屬醫院,經過一個小雜貨店的時候,鄭嘆看過去。長著一張刻薄臉的店長坐在櫃檯後,咬著煙,指使著店員搬動貨物,一隻白色的貓蹲在貨架上,眼神犀利地看著路過的行人。

  從楚華大學校區邊沿的那個側門進入,鄭嘆沿著邊上的圍牆往裡走。一棵高大的樹旁,並不顯眼的圍牆牆上,鉛筆寫的那一行行歪歪扭扭的字跡印入眼簾。

  「鄭黑炭到此一遊,2009年12月12日。」

  「2010年9月9日。」

  「2011年2月28。」後面還有個抽象派的太陽。

  ....

  鄭嘆抬起手指在那字上面摸了一下,沾上了一些鉛筆的黑色。

  撚了撚手指,鄭嘆沿著旁邊的小道往前走,走過小樹林區,經過老瓦房,一棟棟熟悉的房屋,熟悉的草坪,閉著眼睛都能知道的小道,還有那個大院……

  東區大院的門衛大叔眼睛毒著,一眼就從進出院子的人中瞧見鄭嘆這個生面孔了。

  「哎!那個誰,你找誰啊?」門衛大叔探出門衛室的窗子,指著鄭嘆喊道。

  「我找住在B棟五樓的焦教授。」鄭嘆走過去說道。

  「哦,焦老師他家啊,他不在,現在應該在生科院裡,不過他們家的貓前幾天丟了,一家人都快找瘋了哎,小夥子,你知不知道他家貓的線索?一直純黑色的貓,這麼大,叫黑炭,見過沒?」門衛大叔急切地問道。

  「以前見過。」頓了頓鄭嘆又加道:「長挺帥的一隻貓。」

  聽到鄭嘆的回答,門衛大叔眼裡希望的亮光又暗淡了,不再多說,擺擺手示意鄭嘆可以進去了。

  深呼吸,鄭嘆抬腳進去。

  提著菜籃子進出的大媽掃了鄭嘆幾眼,估計在心裡猜測鄭嘆的來歷。

  靠大院門的一處,樹蔭下的長椅上,李老頭和嚴老頭牽著小花和牛壯壯坐在那裡聊天。兩個老頭只是瞥了鄭嘆一眼就沒再看了,反而小花和牛壯壯的視線卻跟著鄭嘆移動。牛壯壯那雙小三角眼裡,難得的沒有平時的兇悍。

  阮英牽著撒哈拉往外走,經過鄭嘆的時候,撒哈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鄭嘆的腳就是一口,那速度,與平時裝衰弱的樣子截然不同。力道不算大,不會咬傷腳,但下口也不輕,因為牠在鄭嘆的運動鞋上留下了幾條深刻的牙印和一鞋的口水。

  阮英也沒想到平時不咬人的撒哈拉竟然會突然來這麼一下,趕緊跟鄭嘆道歉,還說著賠償。鄭嘆笑著拒絕了。

  等阮英訓斥著撒哈拉離開時,撒哈拉還回頭看了鄭嘆一眼,眼神略帶挑釁,尾巴甩得那叫一個得瑟。

  鄭嘆瞪眼,撒哈拉你丫等著,我保證不打死你!

  來到B棟樓下,鄭嘆心跳得有些快,想著是直接按門禁上的門牌號呢,還是開口喊人。這時,一樓的老太太帶著狸花胖貓走到陽台,見到鄭嘆,老太太疑惑地問鄭嘆找誰,還問了鄭嘆有沒有見到一隻黑貓。

  鄭嘆回答之後,老太太也是一臉的遺憾可惜:「他家人都不在家,你去生科院那邊找焦老師吧,柚子應該也在那邊……可惜了黑炭啊,焦家人都給急哭了,焦遠那小子還回來過,昨晚才離開,小顧今天去上班的時候眼睛還是紅的呢,唉,這叫什麼事啊。」

  老太太可惜著,碎碎叨叨,可旁邊的大胖卻盯著鄭嘆瞧。

  鄭嘆朝牠伸手,大胖看了眼老太太之後,走了過去。

  「咦?」老太太很驚訝:「小夥子你以前來過?我家大胖不親近陌生人的。」還有一句話老太太沒說,不只是不親近陌生人,就算是認識的人大胖也不給面子。可老太太沒想到大胖竟表現得這樣熟稔。

  鄭嘆「嗯」了一聲,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給大胖撓了撓下巴,便起身對老太太道:「那我去找焦老師了,您先忙。」

  雖然疑惑,老太太也沒多問。不過,在鄭嘆離開後,大胖也跟著過去了。

  大院子裡,並不算密集也不算高大的樹下,一隻黑白花的貓在草叢裡抓玩蟲子,一隻黃色的貓抱著樹撅著屁股磨爪子。

  鄭嘆走過去,將正在磨爪子的阿黃提起來:「你個二貨!」這話憋了十年,總算說出來了。

  聽到動靜的警長也不玩蟲子了,走過來。

  鄭嘆就近在一張長木椅上坐下,跟過來的大胖跳上長椅,蹲在旁邊,見狀,阿黃和警長也跟著跳上去,依次蹲在那裡。一如從前。

  夏天的早晨,氣溫隨著太陽的高昇而上浮。有風,一陣一陣的,吹得樹葉唦唦響。

  大院裡上班、上學、買菜的人經過這邊時候都會往長椅上看幾眼,以前他們總見到四隻貓並排蹲在那裡,現在焦家那隻黑貓不見了,卻又見到一人三貓坐那兒,真奇怪,這三隻貓什麼時候跟同一個人這麼熟悉了?

  在長椅上坐了會兒,心情平靜了些之後,鄭嘆拍拍三隻貓:「先走了,待會兒再回來跟你們玩。」

  起身離開大院,沿著路走到路口的時候,一輛校車經過,鄭嘆趕緊招手。

  司機是那個光頭,為了形象,戴了個帽子。

  現在都是上課時間了,車上沒什麼人,光頭司機便跟坐在副駕駛座的鄭嘆說話。

  「小夥子你是我們學校的嗎?」光頭司機問。

  「不是啊,不過我以前經常來這裡,熟得很,還坐過好幾次您的車呢。」鄭嘆回答。

  光頭司機趁著有人下車的空擋,看了看鄭嘆,搖搖頭,肯定地道:「不可能,你經常來這裡還坐我車的話我絕對有印象。」

  「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坐的其他師傅的車吧。」鄭嘆也沒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

  光頭司機憐憫地看了鄭嘆一眼:「年紀輕輕記憶力還沒我好呢,回去讓你媽給你多弄點魚頭、核桃什麼的補補腦。」

  鄭嘆:「……呵呵。」

  「你可別不當回事,我跟你說……」

  「師傅,我下車!」

  被光頭司機叮囑了一路,終於等到地方,鄭嘆迫不及待下車,看著熟悉的學院門,走了進去。

  坐在院門內一側的門衛大叔看鄭嘆走得這麼理直氣壯,想了想,還是沒攔住這個生面孔。

  焦爸的辦公室在哪兒,鄭嘆熟得很。來到辦公室門前的時候,易辛正好從裡面出來,裡面傳來小柚子和焦爸的說話聲,並不大,隨著易辛將門關住,聲音也隔斷了。

  易辛奇怪地看了看面前的人,以為是院裡哪個本科生,隨便問了句找誰之後就離開了。

  鄭嘆站在門口,扣扣門。

  「進來。」裡面傳來聲音。

  鄭嘆扭動門鎖,推開門。

  ....

  (本文完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12:06 編輯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4-10-25 07:12
後記


  一年了,終於完結了。

  關於結局,這是陳詞從碼第一章的時候就想好的,所以,書友們不用威脅陳詞,不用拍磚,也別摔手機,改不了了。

  從前幾天開始就有不少書友通過扣扣、站內私信、微博私信詢問結局以及讓繼續寫下去,但陳詞還是決定在今天來個了結。過猶不及,再寫就水了。

  現在肯定有很多書友在想:「陳詞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曾經有書友說:「陳詞你虐讀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有三百天是一更狀態!」

  還有書友說:「陳詞,你造有多少書友因為這本書變成夜間動物和蛇精病了嗎?!」

  之前跟一個朋友說了結局是怎麼樣的之後,那朋友說:「陳詞,你不僅虐讀者,你還虐主角!我知道你話不多,但有哪本書的主角從頭到尾只有最後一章才說話的?」

  Orz真的,太對不起大家了!

  今天之後,估計還有人會說:「說好的末尾爆發呢?!說好要補的謝盟更呢?!」

  陳詞在此給愛犬叫旺財、妞妞點點貓、kasimgfu、機械寶寶、這不是小智等幾位盟主道歉個。

  本喵做不到啊!拖著拖著,就結局了。

  說起這一年的寫作經歷,其實不那麼順利,遇到了很多事情,有些時候,坐在電腦前,還得先聽會兒歌,省得碼字的時候將白天的負面情緒給帶進文裏來,畢竟這是個輕鬆風格的文。本來手速就不快,還得有緩衝時間,就更慢了。

  看電視電影覺得那些個人英雄主義以及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在現實當中是不存在的,畢竟社會需要利益驅動,陳詞也遇到很多事情,生活上有,工作上也有,有時候大家僵在一起能為芝麻大點利益爭得你死我活。所以陳詞借著黑炭來寫一些事情,也調節一下心情,但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支持的人。

  感謝一直訂閱過來的七千位書友,感謝訂閱投票打賞的書友們!回貓是小眾文,也註定了寫不長,點擊也不算高,但是,推薦票也有六十多萬,這是陳詞意料不到的,沒你們就沒回貓今天的成績!感謝各位貓友們!

  也感謝責編烈受,給了回貓很多推薦,萌萌噠。

  關於新書,還沒寫,休息段時間再說,至少一個月。到時候會在回貓和星級獵人的書裏面通知,也會在微博上說明。喜歡陳詞風格的書友們到時候可以注意下。

  大家,下個路口見。

  夜深了,睡去。

  完本以後終於可以早睡了

  ....


  謎:感謝大家這些日子以來,幫忙PO回貓文,真的辛苦了!

本帖最後由 obluecrystalo 於 2014-10-25 07:25 編輯

opqernico 發表於 2014-11-30 11:33
大陸書友寫的同人結局
  
  不適合的話請告知我會刪除的"出處"
  ————————————————————————————————
  
  結尾一:
  
  鄭嘆屏住呼吸,走了進去。
  
  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光線很柔和,實驗臺上的瓶瓶罐罐也那麽親切,一瞬間鄭嘆想起了在這裡的一切過往。
  
  實驗臺邊,面容憔悴的焦爸和紅腫眼睛的小柚子疑惑地看著這個稚氣未脫的青年。還是焦爸語氣平和地開口了:「你是哪位?」
  
  鄭嘆張張嘴,但又停住了,千言萬語也哽咽在了喉嚨裡,怎麽說?難不成自稱黑炭?他怕嚇到焦爸和小柚子。但是,也不能像傻子一樣呆著啊。
  
  沒見到之前,鄭嘆只覺得胸口有一團火焰滾來滾去,見到焦家人了,他又覺著有股情感的海浪在翻騰。
  
  「焦……教授……」鄭嘆嗓子沙啞地道:「我……我……呃,是鄭嘆。」
  
  說完了這句話,鄭嘆吐出一口濁氣,心頭輕鬆一下,又揪了起來。小柚子看了看鄭嘆,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失蹤的黑炭,眼睛更紅了。焦爸打量鄭嘆一下:「你有什麽事嗎?」
  
  「我……」鄭嘆失語,啞然。過了幾秒,他握了握拳,拳心已經濕潤,上前一步,果斷地一指殺死了桌上懵然的小白鼠。
  
  焦爸、小柚子:「……」
  
  感覺被看傻子一樣的視線盯著,鄭嘆聲音顫抖:「焦爸,你、你教我的……」
  
  「殺小白鼠?」焦爸呆了呆:「不對,你,你叫我什麽?」
  
  老子的英明神武都哪裡去了!
  
  鄭嘆:「焦……焦爸。」
  
  焦爸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中有著巨大的疑慮、驚喜、不敢置信和興奮,聲音提高了許多:「鄭嘆,炭?黑,黑炭?」一向沈穩的焦爸此刻聲音都變了。
  
  鄭嘆終於鬆了口氣:「哎。」他自己實在說不出來,焦爸說出來就好多了。
  
  小柚子猛地站起,死死盯著鄭嘆,身子微微顫抖。
  
  焦爸深呼吸一下,急促地走到鄭嘆面前:「黑炭?」接著焦爸用力擰下自己胳膊,痛地吸一口氣:「不是夢?」
  
  鄭嘆、小柚子:「……」
  
  「走,回我們……回家說!」焦爸一把擰開門,走了出去。鄭嘆心中激動,與小柚子一同跟上。焦爸一邊打電話給焦媽,一邊匆匆忙忙開了車:「快回家,黑炭有消息了!」
  
  那邊水杯落地的聲響後,焦媽應了聲,結束通話後急忙找個老師代課,風風火火趕回了家。
  
  鄭嘆心中暗嘆,看來焦爸還接受不了。也是,就連鄭嘆自己也有點難以置信,這事太過匪夷所思了。
  
  一路上三人就這麽沈默著,鄭嘆望著窗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風景,眼中慢慢濕潤了。那些回不去的貓生時光啊,鄭嘆無比懷念。
  
  樓下。
  
  鄭嘆剛下車,就看到了跑來的大胖、警長、阿黃,笑著抹了下濕了的眼角,揮揮手。
  
  三隻貓看著他,輪流過來擡爪撓了他的褲腿。鄭嘆的褲子一下子多了幾條道……
  
  這三貨搞什麽!?
  
  正好焦媽氣喘吁吁趕到了,焦爸焦媽和小柚子都看著三隻貓跑遠……警長還怪叫一聲。
  
  焦爸深深地看了鄭嘆一眼,開了門禁:「走吧。」
  
  十年啊。那些翻冰箱的小屁孩們已經長大了,焦爸焦媽的頭髮裡都有了白雪的痕跡。時光太匆匆,也太殘忍,鄭嘆甚至後悔那時候為什麽不讓焦家人省一省心。
  
  還好你們都在,還好我回來了,一切還來得及,來得及。
  
  客廳裡熟悉的貓爬架上還有鄭嘆的爪痕,可一轉眼鄭嘆再也爬不上去。窗外陽光溫柔地撫摸著廳裡的人們,灰塵沈沈浮浮,像一場易碎的夢境。
  
  鄭嘆失禮了,他在這個小小的家裡走來走去,這裡摸一摸,那裡拍一拍,時不時從哪裡拿出來些小玩意,都是鄭嘆以前放的。
  
  焦媽想說些什麽,焦爸擡手阻止了她。小柚子咬緊了唇,緊緊盯著鄭嘆的一舉一動。
  
  只有幾天沒在,但全然不同。
  
  好久好久,鄭嘆忽然回神,有點尷尬:「我……」
  
  焦媽試探道:「你、你知道黑炭去哪了?」握地緊緊的拳表現了她內心極大的不安和激動。
  
  焦爸拍了拍焦媽手背:「讓他穩一穩。」
  
  鄭嘆閉眼,深呼吸,再深呼吸,睜眼,輕聲道:「焦爸、焦媽、小柚子,黑……炭回來了!」
  
  冷場一會兒,焦媽憤怒地指向鄭嘆:「你在開什麽……」焦媽忽然頓住,她想起了自家貓以前種種不尋常的特異表現,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以前你用過我的電腦?」焦爸突然這麽說。
  
  「是……」鄭嘆心中抖了抖,焦爸果然聰明細心的緊。
  
  焦爸低聲:「太……太讓人驚訝了!」他心中已信了七八分。
  
  焦媽劈里啪啦的提了一堆問題,鄭嘆都一一對上。這下焦媽徹底說不出話了……
  
  鄭嘆小心地道:「焦爸,你不會把你兒子,額,把我送實驗室研究吧?」
  
  焦爸果斷搖頭:「當然不會。這件事最多只能焦家自己知道,別人誰也不告訴!」
  
  鄭嘆徹底舒了口氣。
  
  想了想,焦爸走到鄭嘆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眼圈發紅:「回來就好!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鄭嘆之前並沒有想過接下來怎麽辦,但這一刻,時間仿佛凝滯了,他清楚地聽見自己堅定地、慢慢地說:「把學籍轉到楚華來,在附近住下,過一輩子。我永遠是焦家人。」
  
  焦媽和小柚子抱頭痛哭,時而又邊哭邊笑。
  
  焦爸別過頭擦擦眼睛,又對鄭嘆笑著點點頭:「沒問題兒子!爸幫你!」
  
  接著焦爸給焦遠打了個電話。
  
  時間在流逝。
  
  不知不覺又過了十年。鄭嘆真正的父親因肝癌去世,鄭嘆徹底成為了焦家一員,在楚華大學當焦爸的助手,也成了家,妻子是一個愛貓的溫柔女子。焦遠和他的小夥伴們都事業有成,連小柚子也是她的領域裡的風雲人物。焦家又養了一隻叫黑炭的貓,這隻貓性情溫和懶惰,卻依然獲得了大家的歡心。
  
  鄭嘆的一些朋友們或多或少都猜出了他的身份,但都默契地裝作不知,只是偶爾不小心漏出的「黑炭」二字揭露了他們。那又如何?曾經的那只叫黑炭的貓沒有走遠,依舊活在他們心裡。
  
  歲月靜好,地久天長。
  
  「黑炭!你又殺了我的小白鼠!」鄭嘆抓狂地對一道遠去的黑影大喊,旁邊焦爸笑著說:「比你淘啊!但沒你能惹禍。」

  鄭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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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尾二:
  
  喜歡這本書,雖然作者留下了一個各自幻想的結局,但是還是想把自己心中的結尾完美一下,也許有人會讚同,有人會不屑反對,但是每個人心中都住的一隻黑炭,不是麼!
  
  正文:
  
  鄭嘆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沈澱了有10秒鐘,伸手握住門把手,一擰推開,門打開後進入眼簾的是,一個中年大叔,面色深深的疲憊感,濃郁的黑眼圈,穿的白大褂,手上正好握的一疊紙,旁邊一個身材面條,容貌秀麗的少女,臉上還掛的淚痕,拉的中年男子的手。正是焦爸和小柚子。
  
  焦爸正好要打算把剛印刷的一疊尋貓啟示,交給小柚子,小柚子考試後也放假了,組織了幾個同學打算到街上張貼尋貓告示。兩人擡頭望向門口,一個面貌清秀的青年,像個剛進入大學的新生一樣,焦爸以為是院裡的那個學生來找自己辦事來了,問道:「這位同學有什麼事情麼」。
  
  鄭嘆努力忍住心裡的那份衝動,牙齦狠狠的咬了一下,來的時候在路上想了半天了該怎麼和焦爸一家人說這個事情,畢竟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能指望別人也相信你麼?
  
  只好試試看了「我知道你家貓的下落。」鄭嘆說出口後,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焦爸,小柚子同時瞪大眼睛,手也鬆了,焦爸手上的紙也掉落地下,灑滿一地。還是小柚子猛的疾走幾步,抓住鄭嘆的胳膊,問道:「真的嗎?你知道我家黑炭的下落?在哪裡?他還好不好?餓不餓?身體怎麼樣了?他在那裡呀?」隨著話語聲音越來越高,後面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對小柚子來講黑炭不只是寵物那麼簡單,是家人,是精神上的支柱,一個從小父母不在身邊的小孩,雖然焦家人視為已出,沒有偏頗,但是對小孩子來講是個一生也難以抹滅的遺憾。黑炭的陪伴,多少彌補了一些心靈上的遺憾,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寫作業,自己的小秘密也會和黑炭講.......
  
  焦爸也是焦急的望向鄭嘆。
  
  鄭嘆心裡倒是想,倒是想直接說,我就是黑炭,估計一說出來,從來不使用武力的焦爸也給他扔出去了。
  
  「這個....這個....有點不好說,一時半會說不清楚,說起來話比較長......」鄭嘆正要接的說下去,
  
  叩門聲又響起了,焦爸幾步上前打開門,是他手下的一個學生,來送資料了,焦爸手上接過資料,打發走學生後,對鄭嘆說:「這樣吧,上我家去,我們一家人都回去聽你說。」
  
  焦爸深深的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少年有許多話要和他說。
  
  鄭嘆一想,也好,一家人都回去,可以詳細的解釋一下,在外面始終沒有那種讓人安定的地方環境來講自己的事情。
  
  「好的。」鄭嘆點點頭。焦爸立刻脫下白大褂,換上外衣,三個人一起往外走。在樓道上焦爸還碰上易辛,焦爸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匆匆和鄭嘆小柚子下樓了。在樓梯先給媳婦打了個電話,話很短,趕緊回家,黑炭有下落了。焦媽一聽,也顧不上上下節課了,趕快找了個代課老師,幫忙一下,說家裡有點事情,趕緊回去一趟。
  
  下了樓,三個人上了焦爸的車,往大院開,在路上,焦爸問,小夥子叫什麼啊?」
  
  「我叫鄭嘆。」焦爸和小柚子同時心裡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但是人不認識啊。
  
  鄭嘆望車窗上望了一下,正好瞅見即將拆遷的老瓦房,
  
  「焦老師麻煩停一下車。」
  
  「怎麼?」焦爸趕緊靠邊打了一下方向盤,停在路邊。
  
  「哦,沒啥,那邊老瓦房放了些黑炭的東西,我去取回來。」鄭嘆說道。
  
  開門,下車,鄭嘆讓焦爸稍微等一下,向老瓦房走去,熟悉的地方,娘的,為啥這麼難進,鄭嘆才想起自己不是貓了,沒有以前的靈活的身材,和矯捷的身手了。
  
  費了點功夫,鄭嘆跳進去,到了老地方取出手機和一些六八給他留下的一些名片和小玩意,裝到旁邊的一個塑膠袋裡,鄭嘆向汽車方向走去。
  
  不一會就回到了大院,門衛開窗戶還向焦爸招了招手:「焦老師,剛才有個小夥子上你家找你。」
  
  焦爸搖下窗戶,笑了笑,對門衛講:「哦,知道了,已經接上了。謝啦」
  
  門衛也從窗戶外看到車中坐的鄭嘆了。笑了笑,按下開關,車子駛了進去。焦媽已經到了樓下了,是一路從小路上小跑回來了,正好和焦爸碰頭了,焦媽看見從車上下來三個人,其中一個小年輕,學生模樣,不認識啊,心裡想的。
  
  「顧老師,您好,我叫鄭嘆。」鄭嘆笑著對焦媽說道。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從樓上落了下來,鄭嘆正要躲,沒有來的及,肩膀一沈,一看,一隻大鳥落在肩膀上。
  
  將軍!
  
  「找點空閒閒~~找點時間,領著孩子~~常回家看看,帶上笑容~~帶上祝願。陪同愛人常回家看看...........」
  
  焦家一家人,鄭嘆「...............」。
  
  將軍才唱完,低下頭,就去要啄鄭嘆的耳朵,
  
  鄭嘆眼疾手快,估計還沒有擺脫貓帶來的影響,下意識的伸爪,不,是伸手才對,一把握住了將軍,雖然當年鄭嘆一直有把這死鳥弄死的沖動,但是現在握在手中感覺是那麼親切,仰天大笑:「哈哈哈,死鳥,你也有今天,終於落我手上了!!!」
  
  焦爸,焦媽,小柚子:「.....」
  
  將軍低頭,啄了一下鄭嘆的手,鄭嘆手一痛便鬆開了將軍,將軍撲棱撲棱的搧動翅膀往上飛,邊飛還邊用新學來的詞兒,挑釁著鄭嘆:「逗比,逗比,.....」,逗你大爺,鄭嘆無語。
  
  一堆人開始進樓道,路過蘭老頭家,正好蘭老頭出門,也是滿眼關切的問焦爸:「黑炭有下落了嗎?」還是焦爸反應快點:「快了,有點消息了,正在證實中。」
  
  蘭老頭嘆了口氣,說了聲幾天不見了,怪想的,說完拿的一個小花盆慢慢向花圃走去,鄭嘆聽見了,眼圈紅了一下,心想回頭再去一趟蘭花的地方,給老爺子送一份禮物。
  
  轉眼到了家門口,焦爸深深的看了鄭嘆一眼,開門進去,一家人都圍坐在平時吃飯的桌子上。焦爸、焦媽、小柚子,三個人齊齊的盯著鄭嘆,氣場一時的讓鄭嘆覺得在刑場的感覺,貌似一個不小心,三人就撲上來要吞了他的感覺。
  
  鄭嘆深吸一口氣,喝了口焦媽倒的水。
  
  「這個....這個....等一下啊,我理理頭緒。」正在這時候敲門聲音響了,焦媽起身去開門,一個小屁孩站在門口,被了個大書包。
  
  「黑哥還沒有回來麼!」
  
  是卓小貓,小貓同學最近小學下學也比較早,基本上這幾天,每天放學後,在回西院家的時候,路過東院焦家,都要上來看看,讓保姆在樓下等的,自己上來打聽一下情況,這次尋貓活動差不多相關的人都知道了,都在幫忙尋找。小貓有種感覺,自己的黑哥怕是回不來了,小小年紀還承受不了這種失去,每天希望過來看看,能看到黑哥在家。
  
  焦媽蹲下身子,摸了摸小貓的頭,
  
  「小貓啊,乖啊,你的黑哥快有消息了,說不定過幾天就回來了呢。」焦媽邊說,眼裡紅彤彤的,強制自己不落下眼淚,
  
  「哦!知道了,那我明天再過來看看吧。」說完小貓低下頭,喪氣的樣子,讓人心疼。
  
  「阿姨再見,我要走嘍。」

  「等一下。」一個聲音響起來,小貓抬頭一看是個大哥哥,只見他站起身子朝自己走來蹲了下來,眼睛大大的,笑瞇瞇的對小貓說,
  
  「小貓乖哦,放心吧,你的黑哥不管將來什麼樣子,都會回來看你的。」說完用黑炭式的動作,抬起手掌,小貓一看,眼睛亮了起來,也伸出手和鄭嘆對碰了一下。
  
  「氫氦鋰鈹硼!」鄭嘆突然喊了一句。
  
  小貓楞了楞,然後不禁笑著接道:「碳氮氧氟氖。」
  
  「鈉鎂鋁矽磷!」
  
  「硫氯氬鉀鈣。」
  
  「好啦,早點回家啦,你媽媽要不等著急了,乖!」鄭嘆也笑著站起身來,拍了拍小貓的腦袋。
  
  「知道啦哥哥,回頭能我找你玩麼?」

  「沒問題,過幾天哥哥找你玩啊!」小貓高興了起來,轉身背著書包,蹦跳的下樓去了。
  
  鄭嘆想了一下,站起身子來,轉身關了門,在大家的注視之下,推開小柚子的房門,三人立刻跟了上去,只見鄭嘆抬手把貓爬架上的小抽屜整個卸了下來,一手拿的,又把小柚子抽屜裡的日記本,電話本一些的拿出來,出來後做到座位上,三人還是沒有吭氣,有些疑惑的看向鄭嘆。
  
  鄭嘆深吸了一口氣,先從小抽屜裡拿出來以前黑炭專屬的銀行卡,對焦爸說:「這個卡的密碼是*****,裡面還有(多少多少)錢」,焦爸瞪的快蹦出來的眼珠子,當下第一反映這貨是不是把黑炭綁架了,就在焦爸要出口的時候,鄭嘆又拿出一疊名片來,指的上面的名字,一張一張的闡述名片上的人和來歷,以及關係。說完又接的望向焦媽,說焦媽的身份,每天基本幹些什麼,像是到那裡買菜,平時拿手的菜色,家裡焦媽的床頭裡都有什麼東西......
  
  焦媽:......羊駝駝已經開始在心裡四處的撒野了,這小子是幹啥的啊。鄭嘆又望向小柚子,把小柚子的日記本遞給她。對的小柚子說你日記裡。某某月某某天寫了什麼......說了好幾個鄭嘆記憶裡比較深刻的發生在小柚子身上的事情。
  
  畢竟平時在小柚子寫日記的時候,可是用黑炭的小腳丫來蓋章的,鄭嘆等於是小柚子的唯一的讀者。
  
  小柚子下意識的覺得這人是個偷窺狂,說完之後。鄭嘆大口的喝了一杯水,接著道:「你們是不是想為啥我知道的這麼清楚呢?」三人還在呆立中一時半會的沒有反應過來。
  
  焦爸不愧是出過國,走過南闖過北的,吐了一口氣:「你是如何清楚我們家的事情,還有黑炭的下落呢,你不是說你知道嗎?」
  
  鄭嘆長長的出了口氣,終於要說實話了,後果真不知道如何。但是到了這脊骨眼上,不說不成了。
  
  「事情是這樣的,接下來呢,我說的一切也許你們都不相信,換做我也會如此,你們相信還好,不相信就當我講玄幻故事吧,是這樣子的,我叫鄭嘆,來自南城,現在是大學生,家裡是做生意的,這件事情還要從十年前說起,焦老師你還記得十年前遇見黑炭的時候麼?」
  
  鄭嘆開始了漫長的敘說,三個人誰也沒有打斷他的話,聽著他的話,開始了憶苦思甜的追憶,鄭嘆把十年前,自己是不知道如何變成貓的,遇到焦爸開始,開始點點點滴滴的敘說,把十年來的生活中遇到各種大事,一些細節一一詳說。直到說起自己去年感冒,又陷入沈睡,經常的思緒混亂,穿插過往,精神上疲憊不堪,直到前一陣,在一覺之後,又恢復成人的樣子。
  
  看向三人。不知不覺的,鄭嘆講了兩個多小時,天都黑了,像似把這十年來不能說話的苦惱憋到現在,倒竹筒一樣全說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窗外的月光,城市高樓的燈光,都仿佛約好一樣透過窗戶照在了焦家,四人在鄭嘆講述完後,才發現都忘記開燈了,伴隨著窗外照進來,好像迷一樣的光芒,突然幽幽的冒出一句話。
  
  「這不太科學啊。」說話的正是焦爸,作為一個正牌的教授,科學家難以理解鄭嘆的話,腦海像過電一樣迅速的回憶一些有沒有類似的報道和新聞,搜索一圈下來,得出一個結論,
  
  沒有。真心的是沒有。但是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小夥子說的是真的,那往事,點點滴滴,多少自己和黑炭之間的記憶都是真的,在加上小夥子的那真摯的目光。
  
  沒有辦法不相信,雖然不理解,但還是選擇了相信,焦媽在旁邊早已泣不成聲,淚水不住的往下掉,把凳子往鄭嘆身邊一拉,迅速的拉起鄭嘆的手,
  
  「我相信,我相信,你就是我家的黑炭,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知道你就是我家的黑炭......嗚嗚....」鄭嘆也掉淚了,還好在心情還是在五味雜陳中,沒有像焦媽一樣的崩潰,
  
  焦媽在黑炭失蹤這段日子,也是動不動就哭,心裡老是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家黑炭,也知道自家的貓歲數也大了,這一失蹤,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今天一聽到鄭嘆講述的過往,就憑女人天生的直覺,這就是黑炭了,都是真的,這就蹦不住了,發泄著自己的過往的傷心,及失而復得。這可能就是人們所說的來電了吧,互相來電不只是在男女間,在親人間也是有,也是科學屬於中描述的那樣,當男女,或是親人在一起相處久了,習慣成為自然,熟悉變成了默契,縱是久隔不見,變了樣子,也是能認出的。鄭嘆低聲安撫著焦媽,一直替焦媽磨按著後背。漸漸的焦媽也平復了下來。
  
  這時候,又突然冒出一短話:「我也相信你,我應該叫你黑炭哥呢,還是黑炭叔。!」
  
  鄭嘆:「......」
  
  焦爸:「......」
  
  說話的是小柚子,小柚子的心裡很純凈,鄭嘆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相信了。
  
  但還一時半會的難以接受,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一天一家人在一起生活的好好的,突然間媽媽把隔壁的王叔叔領到你跟前,和你說,孩子,你王叔叔才是你的親爸爸啊。(註:這不是小柚子的感覺,作者瞎帶入)。
  
  小柚子也是內心亂的很,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冒出來了剛才那句話來,鄭嘆也突然卡住,不知道咋滴應對這麼哲理的問題。還是焦爸,起身把燈開開,讓焦媽平復一下去做飯,把鄭嘆叫到書房單獨的聊一下,那晚大體上,焦爸身為一個科學學術嚴禁的人有必要的再深入的瞭解一下鄭嘆。
  
  終於也承認了這個事實。一家人又聚在一起飯桌前了。
  
  焦爸特意的開了一瓶紅酒,美名慶祝鄭嘆的新生,重新做人,鄭嘆聽了,那個別扭啊,啥叫重新做人啊,就差洗心革面了,不過事實也是如此嘛。
  
  飯桌上沒有陌生人在一起的尷尬,就好像遠方回來的親人一樣氣氛很和諧,簡直超出了鄭嘆的想像,本以為事情要複雜的多,其實當感情到位了,有些事情也就變的簡單了。
  
  小柚子問鄭嘆:「嘆哥,變成貓是啥感覺?」
  
  嘆哥這個名字是焦爸拍板定下來的,畢竟鄭嘆現在的身份年紀又不大,只比焦運大了一歲而已。
  
  鄭嘆舉著酒杯想想了:「這就好像那些修真小說一樣,感覺自己的靈魂,也就是魂魄應該是分成了兩份,一份是人,一份是貓,不相見,但互相吸引都很懷念。到了一定時候,自然而然的就結合在一起了,也許靈魂的主體在人的身上吧,就把以前黑炭的靈魂吸引過去了。」
  
  焦爸聞言也是若有所思,焦媽才不管那麼多,一個勁的往鄭嘆碗裡夾菜。
  
  當晚鄭嘆沒有走,焦媽收拾了一下焦遠的房間,鄭嘆睡在了這裡,晚上焦媽給遠在大學的焦遠打了個電話,讓焦遠第二天坐動車回來一趟,畢竟坐動車也方便不遠,只告訴他家裡有事,回來一趟。
  
  第二天一早,焦爸焦媽夫妻倆起來,精神恢復的不錯,又是熟悉的早餐,熟悉的味道。
  
  飯後焦爸夫妻倆單位還有事情,工作去了,讓鄭嘆和小柚子在家等中午焦遠回來,鄭嘆和小柚子上午本著友好真誠的態度談了半天,貌似某人好像簽訂了不少不平等的條約,具體談了啥,沒有人知道,但是知道以前那個能在黑炭面前能笑能哭,能聊天的小柚子又回來了。
  
  焦遠回來了中午一家人終於都全了,在焦遠的一片「啊、咦、哦、嘶」的聲音中,鄭嘆又一次拿下了焦家人的信任。焦遠做為一個現代化青年,接受速度是相當快的。到了晚上倆人已經能躺到一起侃大山的地步了。
  
  三天後週末。焦家人著實的享受了一把一個新新人類變成親人的感覺,新人類的稱呼是焦遠大腦抽了後的結論,傻孩子起點小說看多了。
  
  這天焦爸開車拉著一家及鄭嘆,去往南城,鄭嘆生活的地方。
  
  讓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焦家人實地的考察了鄭嘆的生活環境,焦家對鄭嘆的不負責任的親生父母也不很感冒,尤其是焦媽,嫌鄭嘆在這邊吃不好,睡不好,也沒有人照顧,鄭嘆也沒有讓見他的父母,鄭嘆和焦爸商量了一下,決定轉學,就去楚華大學,就以借讀的方式轉到楚華上學去。
  
  鄭嘆現在也不缺那個錢,加上焦爸的關係,很容易辦理了,從大三開始算,焦家先回去了,鄭嘆先留在南城,還要處理好一些家人之間的關系,以及狐朋狗友的連繫,不管關係如何,鄭嘆也懂得畢竟是將來踏上社會的資源。
  
  畢竟十年貓生,二十年的人生要比同齡人早熟的多了。做人後,感覺幹啥也順溜多了,正好焦家對門的小屈家的租戶大學生也大四了,都打算回老家實習的實習,找工作的找工作。就退房了,焦媽一合計,給鄭嘆打了電話,租下來了,還和小屈一下子簽訂了三年合同,錢也是一次付清,本來還想買來著,可是人家不賣,租這麼長時間已經是看在焦家面子了。
  
  鄭嘆就這樣以焦家遠房親戚的名義搬到了對門,至於鄭嘆從貓變成人這件事情,焦家特意的組織了一次家庭會議,會議一致通過表決,這件事情只能到焦家人的範圍為止了,低調再低調成為了焦家近兩年的首要指導方針,沒辦法啊,這事情往大了說,鄭嘆和送到科研院和小紅鼠的命運一樣,讓人研究研究再研究。往小了說,這件事情說出去,鬼都不信,別說人信了,焦家可不想讓人把從一個文化知識份子家庭變成一個神經逗比家庭當做笑料。
  
  黑炭失蹤的事情,在焦爸安排下,一家人足足演了一個多月的戲,潛移默化之下,讓周圍認識黑炭的人們相信黑炭老的不行了,估計已經不在人世了,不想讓大夥傷心,默默離開了。
  
  二毛為此和衛淩在一起大醉了一場,醒來後莫名的衝動,決定為黑炭辦一場追思追憶會,和小郭一商量,一拍即合。
  
  立刻行動起來,專門租了個小型的禮堂,墻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黑炭的照片,大螢幕一邊又一邊的播放著黑炭以前的廣告和視頻。焦家也無奈的情況,不好駁了這些鄰居朋友的意思,本著演戲演到底的精神,不得不全力配合的,這一天會場上能來的都來了,連方少康這麼大忙人都帶的女兒坐飛機趕來參加。
  
  鄭嘆也參加了,心裡也不是滋味,自己給自己的前世,好吧,只能說是前世了辦葬禮,世間少有啊。但看到一個個自己熟悉人,熟悉的臉孔,心裡透著暖意。
  
  任誰能看到自己的追悼會上來這麼多人,真死了,也的做個驕傲鬼啊。咱的貓品還是有保障滴!
  
  三個月過去了,小柚子如願的也在楚華大學上學了,依然天天回家住,能吃好住好,鄭嘆也上學了,雖是借讀也是有老師管的,雖然鄭嘆真心向焦爸發誓自己真真的不是學習料。
  
  焦爸還是依然嚴格讓他必須天天去上課去。此後,小柚子又和以前一樣放學有人接,上學有人送的美生活。
  
  半年過去了,一切又恢復原樣了,唯不同的是一隻黑貓沒有了,焦家多出了個遠房親戚,在黑炭的追思會上,焦爸把鄭嘆這個遠房親戚向大夥推薦了一下,基本上到場的人都認識了,這半年來,在鄭嘆的潛移默化之下,和一些人成了朋友,畢竟鄭嘆瞭解這些人,接觸起來很容易上手,像二毛、衛淩、小郭這些的,都已經到了隨時能約的出來喝小酒的境界了,除了懶的搭理的人外,鄭嘆把一些該熟悉的人,都熟悉起來,還是比較享受黑炭的社交圈子,畢竟習慣都10年了。
  
  鄭嘆也會幫鄰居這些老傢伙們溜溜狗啊貓的,人們會經常看見一人三貓坐在長椅上,貌似在聊天。鄭嘆也時不時的去接小貓放學,或者一起聊天玩。
  
  小貓也感覺這個嘆哥仿佛天生就能和他玩在一起一樣,沒有任何隔閡,除了這個嘆哥不怎麼愛看書學習外,剩下的都能玩在一起。
  
  時光冉冉,歲月就像老太太靠墻喝稀飯一樣,一直在漏,一直在流淌,時間也讓人們又恨又愛,五味雜陳。六十年一晃而過,鄭嘆畢業後,找老爸籌集資金,開了家外貿公司,生意不錯,又有二毛這些朋友的幫助,一直順風順水的,畢業五年後娶了一個早已從愛情變成親情的戀人---小柚子,生活結實而幸福,後來又兒女雙全,可能和小柚子一樣,他們經歷過幼時,父母都不在身邊,或者沒有管教的環境成長的,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這樣,夫妻倆生活的中心都不在工作上,盡量的不錯過他們的成長,公司慢慢的也交給職業經理人去打理,生活的中心都轉在了家裡,親人們,朋友們的身上。
  
  六十年後的今天,鄭嘆也成了80多歲的老人了,鄭嘆身體不太好,也不怎麽運動,也時常迷糊。按常理越久的事情就越記不清楚,可鄭嘆還是清楚記得當貓的那十年,反而是後面這些年的事情變的模糊了。這幾年來,不斷的有親朋去世的消息傳來,家裡人都瞞著盡量瞞的,不想讓他知道,也有些小輩們經常來看他。
  
  這一天上午,鄭嘆精神還不錯,傭人來了:「老爺,卓先生來看您來了!」
  
  「哦,是小貓麽,快來,快叫他進來!」。
  
  卓先生就是當年的卓小貓,小貓小時候,鄭嘆就知道他長大了一定是個人物。這不,現在也成為小老頭的小貓同學已經是享譽世界級的物理學家,宇宙學家,思想家了。

  「黑哥啊,最近身體怎麽樣了,還好吧,呵呵。」自從20年前一個晚上,小貓把鄭嘆也不知道用什麽酒把給灌醉了,鄭嘆竹筒到簍子一樣把從貓到人的過程和小貓說了個透,打那以後小貓在沒人的情況下都是叫黑哥的。

  「黑哥啊,我跟你說啊!」鄭嘆一聽到這句本能的向後靠了靠擺直身子聽他說。
  
  原來小貓自打聽了鄭嘆這個貓人的故事,就開始陸續的研究起這個事情了,這幾年也有了初步,是關於空間擠壓造成的時間裂縫的事情,定好坐標,通過儀器,可以將波段輻射出去,現在到了實驗精神力腦波的程度了。

  「黑哥啊,你是我見過這個世界腦波波動,也就是精神力最強的人了,但是你的身體卻和精神力不匹配,所以導致現在你的體質越來越弱了,我怕這樣下去,唉!」

  「說吧,你有啥辦法。」

  小貓又說:「呵呵,就知道瞞不過你,我現在這個實驗能把您的精神力傳到時間裂縫裡,可以定向的,但是是未知的,也不知道會在時空裂隙裡發生什麽事情,也許記憶力會有很大的損害。可您的身體現在醫生會診也知道結果了,說實話吧也就不到一年的時間了,我想讓你活下去,也許會是另一種形式,畢竟有些東西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強吧。」
  
  鄭嘆在隨後裡的兩天想了想,也對,橫豎是個死,何不試試,實在不成就當是給科學現身了,不,是獻腦了。
  
  5個月後,鄭嘆安排好一切後,躺到實驗臺上,腦部連接的巨大的儀器,已經快不行了,身體漸漸的衰弱。小貓和工作人員忙碌的,準備好後,來到鄭嘆身邊。

  「黑哥,一路走好啊」淚水自流而下。巨大的機器運作起來光芒四射,只見一道光速,射向黑洞,發出霎那的光華..........
  
  2004年6月,楚華市一個街道的一角,一個破紙箱子在動蕩不堪,裡面有一隻小黑貓突然瞪大眼睛:「握艸,握艸,瑪逼的,老子咋成了一隻貓了呢?真真握靠!」一聲不是貓聲的貓叫響起「嗷。嗷。嗷」
  
  隔壁,不遠處一個中年人正拉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向紙箱走來:「舅舅,舅舅,那邊有隻小黑貓,我們帶回去養吧,好不好呀,舅舅」小女孩說道,並搖晃中年男子的手,中年男人笑著摸摸小孩的頭。

  「小柚子,你想養,我們就帶回去唄!」
  
  (完)
  
  ps:撿黑炭是焦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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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尾三:
  
  四二〇回到焦家再變貓(山寨)→轉自《回到過去變成貓吧》,作者:祭品醬油男
  
  一星期了,別人家的孩子無論成績如何,剛高考完都是解脫了的感覺,自家閨女成績一向優秀考試也是正常發揮,考完卻是失魂落魄。自家貓雖說脾氣臭了點又總是神神秘秘的,可他對於焦家、尤其是小柚子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上次丟了好歹還有線索可查,這次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讓人有力氣無處使。
  
  生活還得繼續,為了防止小柚子渾渾噩噩的時候再出點什麽差錯,焦爸現在打著提前熟悉新環境的大旗每天把她帶到生科院。可焦爸自己又何嘗不是心神不寧,第一天帶著小柚子來的時候,在進門前習慣性地掏出黑炭常用的貓兜打開對著小柚子抖了抖。看著小柚子一臉「......」的表情,焦爸才恍然驚覺。
  
  不管對於焦家有多重要,黑炭在別人眼中終究只是一隻寵物貓,再有靈性也不可能讓警方立案調查失蹤貓口。沒有黑炭,道上的幾條路子是接不上的,核桃師兄雖然在私下動用資源努力找,可是卻至今沒有進展。考慮到黑炭最近的狀態,沒有消息就是壞消息。
  
  情緒不好就要發泄。因為家庭的原因,小柚子從小內向、沈默寡言,可是這天,在焦爸的辦公室裡,對著來串門的易辛:「我跟你講,我們家黑炭......」
  
  易辛:「......」
  
  經過約兩小時的柚子轟炸,易辛迷迷糊糊地離開了焦爸的辦公室,對迎面走來的陌生面孔也只是習慣性地隨口問了一句找誰,卻根本沒有聽他怎麽說。
  
  易辛剛出去沒一會,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雖然有點奇怪,可焦爸還是應了一聲:「請進」。
  
  門鎖扭動,門被推開,卻沒有腳步聲,焦爸和小柚子奇怪地望向門外,卻發現門口扔著套衣服,自家黑炭掛在門把手上一臉迷糊地隨著門蕩了進來。
  
  鄭嘆:「......」麻痹的,這才一天,怎麽又變回去了。緊接著就被小柚子歡呼一聲衝過來一把抱在了懷裡。當年放學還要自己接的小女孩如今已經亭亭玉立了,加上自己剛還是人形,鄭嘆難免有點難為情,兩隻貓爪推了推想掙脫出來,可小柚子哪裡捨得放手?回味了下手感,鄭嘆嘆了口氣,認命似的投入了小柚子的懷抱,變回來就變回來吧,習慣了,挺好的。
  
  小柚子開心起來忘記了一切,焦爸如釋重負之餘卻沒失了科研工作者的嚴謹,不動聲色地收起地上的衣服。
  
  當天晚上,焦家闊別多日的歡聲笑語之後,焦爸走向了書房,進門前回頭看了眼鄭嘆。鄭嘆扯了扯耳朵「......還是躲不過去啊,科學怪咖最難纏了」。跟著進書房、關門、跳起反鎖。然後蹲在書桌上一臉的「我坦白、你從寬」。
  
  焦爸其實思考了很久,想了很多可能,但都解釋不通,畢竟故事的結尾總不能說有個叫鄭嘆的好心人把自家貓送回來後,開心得裸奔著離開了吧。
  
  拿出辦公室門外運動服裡的身份證,讓自家黑炭看了看,問:「你的?」鄭嘆「......」豎著甩尾巴。
  
  焦爸倒吸一口冷氣,想了想,又掏出那手機,問:「能發短信不?」豎著甩尾巴。
  
  「你短信給我個解釋,你說什麽我信什麽,而且替你保密,幫你圓謊,就當你只是出去玩了一圈而已,如何?」扯扯耳朵、豎著甩尾巴。
  
  於是,在花了一整夜時間用貓爪發短信解釋到手機停機之後,鄭嘆......被焦爸判處禁足7天的處罰。
  
  7天,看起來很長,可是剛剛經歷過大起大落之後,鄭嘆倒也不太在乎。貓生還長著呢,一星期而已,發短信太累,先補個覺再說。
  
  這一覺格外安穩,一如今後的生活,平淡、愜意。
  
  (完)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12:54 編輯

29282128 發表於 2014-12-2 19:13
計畫
  
  致各位回貓的書友:休息了一個月,要開始準備新書了。因為很多書友在詢問,所以在此陳詞說明一下。
  
  準備新書也要時間查資料,年底也比較忙,更何況也不是專職寫手,所以開書會比較慢,不可能立刻就發出來,這個請大家諒解。現在的計劃是在十二月更幾篇回貓的番外並碼新書,然後在一月份開新,順利的話會在一月初發文,如果工作時間太緊會稍微延後一些。
  
  因為書的狀態是完本,不能更新VIP章節,所以回貓的番外會在免費章節發布,到時候大家應該能在書架上看到動態,陳詞也會在微博裡面說明(騰訊微博請搜尋陳詞懶調,新浪微博請搜尋陳詞懶貓)。
  
  番外不會直接寫後續,寫也未必寫得比大家好,所以會依照一些書友的建議寫書中的其他角色。
  
  至於新書,應該有書友已經知道了,類型玄幻,有點另類的玄幻,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喜歡。
  
  不管怎樣,還是感謝一年來大家對回貓的支持,看到完本一個月後還有這麼多推薦票月票和打賞,很感動。拜謝。
  
  PS:降溫,大家注意保暖。
  
  ──陳詞
  
  11月30日晚 本帖最後由 29282128 於 2019-1-8 22:58 編輯

29282128 發表於 2014-12-13 02:34
番外一 從前有一隻黑貓警長

  東區大院最早出名的貓並不是焦家的黑煤炭,也不是「厚重沉穩」的大胖,更不是阿黃「黃公公」,那時候東區四賤客還沒深入人心,可大院的孩子們卻大多知道,他們院子裡有一隻黑貓警長。

  某日,一個剛上完繪畫興趣小組課程的小孩回大院的時候,看到八個月大的警長叼著一隻老鼠從面前跑過,回到家那孩子興致高昂,都沒顧得上吃飯,充分發揮他的藝術細胞,拿出蠟筆就畫了一張「黑貓警長勇擒小竊賊」的圖,後來這幅畫還拿去參賽了,再後來,甭管是東區大院還是西區大院的,甚至市裡其他小學都有人知道,楚華大學東區大院有一隻黑貓警長。

  語文課寫作文的時候要寫貓,附小的孩子們家裡沒養貓的,半數以上都寫的是警長。

  那時候,附小的老師們只是笑笑,只當孩子們因為動畫片而對那隻「黑貓警長」喜愛,也沒去過度關注那隻貓,直到多年後某一天,那隻曾經被眾多小朋友稱讚過的神勇的「黑貓警長」一躍成為楚華大學校寵,照片遍佈全國,當初的幾位語文老師還聚在辦公室談論了一個下午。

  在孩子和大人們心中,那隻「黑貓警長」神勇依舊。

  但是,在另一些人眼裡則是另一番印象。

  熟悉警長的人都知道,此貓有兩個特點:一個是好鬥,打起架來不要命,從哪裡被放倒,爬起來修養好再奔過去那裡戰;另一個就是特具語文天賦了,且此貓狗性很足。

  曾經有人傳言警長牠飼主從小將牠當狗養,對此,警長牠飼主必須喊冤。

  警長的語文天賦是天生的,這傢伙從小就對一些「怪聲音」很好奇,比如洗衣機運轉起來的聲音,比如開著的電視機,比如樂器,比如貓以外的其他物種的叫聲,等警長牠飼主注意到的時候,警長已經跟著樓下那隻小京巴搶著玩撿東西遊戲,還有一口越來越純熟的狗腔。這種天賦技能,就算是被整個大院公認為最聰明的焦教授家的那隻黑貓也學不來。

  醫學上有人說過,養貓狗能降血壓,還能降低心臟病的機率,這話的有力證明者為大胖和小花,看看養著大胖的那位老太太,再看看每天牽著聖伯納犬小花出去悠閒散步的李老頭,都證明這話確實在理。

  可是!

  警長牠飼主沒那感覺!

  警長還小的時候,基本都被強制關在家裡,那時候牠也沒那本事翻窗爬高牆,所以,家裡的東西最先被禍害。

  警長牠飼主每天回家都能看到各種劣跡,等琢磨出經驗之後,家裡人離開的時候都會將電視機插頭拔掉,洗衣機關好,冰箱上不放東西,或者只是放一些紙質品,衣櫃上鎖……

  警長的精神狀態總是在活躍與異常活躍之間擺動,除了睡覺和吃飯時間之外,總得做出點事情以滿足牠那過於旺盛的好奇心,凡是人用的東西牠都去碰兩下,人不用的東西牠也好奇,曾經對熨斗特好奇,被熨斗燙了一次爪子之後才長記性,但也僅僅只是收爪,每次警長牠貓媽燙衣服的時候,牠還是會好奇地蹲在旁邊看看。

  等警長漸漸長大,就想著出去野了,關也關不住,偏偏家裡老人也不是愛關著貓的人,他們那輩人養貓也沒那麼多講究,隨意得很。

  警長在大院裡遛熟之後,就愛去招惹大院裡的吉娃娃或者小京巴之類的小型犬,然後跳到高處,跟那些已經被牠撩撥起怒氣的狗對著叫,叫累了就蹲下來,舔舔爪子,饒有興致看著那些小狗們在下面憤怒地叫卻偏偏拿牠沒辦法的樣子,然後瞇著醞釀睡意。

  每次警長家的老人看到牠到處撩嫌就樂呵地拍腿:「哎我就是喜歡牠那拽了吧唧的小樣兒!」

  曾經也有人建議帶警長去做手術,跟阿黃那樣,阿黃自打做手術之後聽話多了,還省心。可惜警長家的人意見不能統一,最後不了了之。

  至於警長自己,牠是沒什麼憂心的事情,在家有人按時投餵,在外能自己找點天然蛋白質當零食,還能找其他貓活動活動筋骨。

  警長在大院雖然總愛去招惹其他貓狗,包括小花和牛壯壯,但有兩隻牠不招惹,一個是大胖,一個是黑炭。前者牠打不過,去招惹大胖純粹是作死,真將大胖撩起脾氣了,警長絕對討不到半點好。至於後者,牠打不過是一回事,還有就是,黑炭救過牠,再說了,黑炭的脾氣不好,警長一個爪賤就會挨揍。

  警長很喜歡牠們四賤客一起行動,有玩的,還不擔心被其他貓狗欺負。

  後來大院裡來了個黃白花的貓,有人叫牠花生糖。警長跟牠打過一架,沒打贏,後來被黑炭帶著,和花生糖一起去巡街挑場子,這個警長喜歡,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只要聽到花生糖在大院裡叫,牠比黑炭還積極。

  只是再後來,黑炭經常跑沒影,警長自己跟著花生糖出去過幾次之後就再也不跟去了。花生糖長得越來越壯,打架也更加厲害,以至於花生糖一出去,其他貓都避之不及,警長想找隻練練都找不到,很不爽。所以,等花生糖再來大院叫小夥伴的時候,警長就當沒聽見,然後等花生糖離開之後牠自己出去找貓幹架或者撩撥大院的小京巴和吉娃娃。

  十年後,警長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總去撩撥小狗了,但依舊閒不住,牠一半時間在大院裡,一半時間在小花圃那邊,大院裡有牠的貓友,而小花圃則有牠的兩個狗友。對警長來說,每一天都充滿了樂子,沒有樂子也能自己創造樂子。

  六月的一天,大院裡氣氛很怪,各飼主也緊張兮兮的,生怕自家的貓被拐走了,阿黃被關在家,大院也沒見到其他貓的影子,警長今天還是逮到個空隙溜出來的。

  牠已經連著三天都沒見到黑炭了,從那棟樓前走過,扯著嗓門叫了兩聲,抬頭看,也沒見五樓陽台有黑色的貓頭探出來,只有一樓陽台那裡蹲著的大胖掀起眼皮朝這邊掃了一眼,然後繼續閉著眼睛蹲在那裡。

  見大胖沒有要動的意思,又叫不到其他小夥伴,警長只能自己出去找樂子。

  在大院樹林那邊晃悠了兩圈,草叢裡滾了幾下,磨磨爪子,警長看到了一個眼熟的物體——離牠不遠的地方,一根矮樹枝上有個褐色的東西,此時有一個接一個的小不點從裡面爬出來。

  樹枝上褐色的東西是螳螂卵,此時一個個近乎肉色的小螳螂從裡面出來,相對來說,這個螳螂卵孵化得遲了一些,校園裡有些地方五月份就孵化了。

  警長見過那些小不點,前段時間牠還在小花圃那邊看到過,蘭老頭不讓牠禍害這些小不點。於是,閒得沒事的警長蹲在那根矮樹枝前,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那些小螳螂孵化出來,也沒動爪,只是看看,尾巴尖晃來晃去。

  不知道看了多久,小螳螂絕大部分都已經孵化出來了,警長伸直前臂,打了個哈欠,抬爪子正準備舔舔,突然發現爪子上有個小螳螂正沿著牠的前臂往上爬。

  於是,警長舔爪子的想法暫時擱下,取而代之的是突然跳起,還連著幾個高難度的空中翻轉動作,左蹦右跳前撲後滾。

  有兩個過來大院拜訪老師的學生經過,穿著背心的那人指了指警長那邊,對同伴說:「看,校寵又在發神經了。」

  另一人瞧了一眼:「大概發現什麼好玩的了吧。」

  剛孵化出來的小螳螂太小,他們在這裡根本注意不到。

  「那說不準,我上周也見到牠在咱學院門前的草坪那兒蹦踏,為了研究個所以然,我還專門蹲旁邊舉著手機拍了近半個小時,愣是沒看出牠到底為啥玩得那麼嗨!」

  「……牠是不是在耍你?」

  「誰知道呢!蛇精病的世界我不懂,反正回想起來,我覺得我幹了件蠢事,而且做這蠢事還被院長看到了!」穿背心的那學生苦著一張臉,像是做了什麼後悔莫及的事情。

  「……院長他老人家有沒有跟你談人生?」

  「沒。」

  「那還好。」

  「他老人家只是背著手搖著頭,說了句『一個顛一個癡』。瑪的,當時想屎的心都有了。」

  「……」

  那兩個學生也沒走近去瞧,他們覺得,這大概跟前幾天一樣,不知道校寵又在抽什麼風,他們這種凡人還是不去探究了。

  警長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給別人帶來了煩惱,牠現在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玩得嗨。

  讓警長停止的是一聲狗叫。聽到那聲狗叫之後,警長就立馬轉移注意力了,朝大院一直關著的那個鐵門看過去,門那邊站著一隻虎斑土狗,那隻土虎斑在朝警長叫過之後,往B棟樓那邊看了看,瞧瞧周圍,沒看到那隻黑貓,又轉回注意力。

  警長跑過去,從鐵門鑽出,和虎斑土狗順子一起往小花圃那邊跑,跑兩步還撲騰一下旁邊的花草,在草地上蹭兩下。肚皮朝上在草地蹭背的時候,警長掃過大院沐浴在陽光裡的一棟棟被爬山虎爬滿牆的老住宅樓,視線在B棟樓五樓陽台那裡停留了幾秒。

  大院裡有很多貓,消失著消失著,就永遠沒了,牠想打架撩嫌也找不到影,那黑炭呢?

  沒有黑炭,牠們這三隻貓都沒再一起行動了。

  翻身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草屑,警長邁著步子朝小花圃那邊過去,這個點那邊有吃的,吃飽了在狗窩睡一覺再回家,明兒一溜出來,繼續跑黑炭樓下叫去!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13:05 編輯

29282128 發表於 2014-12-16 16:36
番外二 從前有隻胖狸花

  在很多人眼裡,大胖就一隻安靜的,比大院其他貓壯一點胖一些的狸花貓,很少有人知道,大胖小時候其實又小又瘦。

  在養大胖之前,滿頭華髮的老太太獨居著,雖然他兒子一直想將老人接過去,但老太太還是更喜歡這個生活了幾十年的大院裡,也拒絕了兒子請保姆的建議。 某天,老太太看到大院裡有人養貓,起了養貓的心思,正好受邀回老家參加個晚輩的喜宴,便打算著回老家挑一隻貓崽帶回來,她還是更喜歡老家的貓。

  老太太的老家就在本省,離市裡也不算太遠,每個星期都會有老家的人來省城這邊做生意運貨,自然也會來拜訪老太太,畢竟這裡面有些人能夠在省城安穩做生意還是託了老太太的關係,逢年過節肯定是要來走走的。恰逢來的人家裡母貓生了崽,聽說老太太想捉一隻家鄉的貓過來養,立馬就應下了。

  老太太坐著兒子安排的車回了老家,到老家了才知道接下來一個多月還有幾個晚輩辦喜事,雖說血緣上隔得有些遠了,但老一輩的關係在那裡,有人熱情挽留,老太太也嫌老家省城來回走太麻煩,索性決定在老家待個一兩個月再回省城,畢竟同輩的很多人年紀大了,說不準什麼時候誰又走了,趁身子骨還硬朗,多說說話。

  這期間,老太太去選了貓,其實,老太太過去的時候,這窩貓崽都一個多月大了,而且長得壯毛色好看的都被人訂了,但那家人沒跟老太太說,只讓老太太選,看上哪隻就捉走。 對那家人而言,經常去省城運貨,老太太這裡肯定得打好關係,所以,相比起村裡別人,他們更想多討好老太太,只要老太太挑貓挑得滿意就行。 至於其他早就過來訂了貓的人,他們並不怎麼在意,不就是一隻貓嘛,到時候說幾句歉意的話喝個酒,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只是那家人沒想到,老太太對著那窩貓崽看了又看,最後挑中了最小的那隻。

  「這隻是最後生下來的,平時搶食也搶不過其他貓崽,本來生下來就小,吃的也沒其他貓崽多,這一個月下來就更明顯了。」那人安撫地給母貓順了順毛,他家這母貓是隻老貓了,跟人熟,也不像其他貓那樣見人就跑,就是鄰裡過來看貓崽,母貓也不會多在意,現在看到面生的老太太之後有些警覺不安而已,主人家給順順毛,又安靜下來了。

  「就這隻,我一眼就瞧中了。」老太太指著被兄姐們擠在邊角的那隻明顯要小一圈的貓崽說道。 她挑貓就看眼緣,看中了就認定了。

  主人家有心想勸勸,但見老太太決心已定,也不再多說。 這窩貓崽已經被訂了四隻,他家打算自己再留一隻,至於最小的這一隻,本打算等長大之後賣掉的,沒想到被老太太給瞧中了。

  一周後,那家人將貓給老太太送了過去,貓崽已經快兩個月大了,這幾天接連有人過去領貓,貓窩裡就剩兩隻,現在將最小的送過來,貓窩裡便只剩下打算留下的那隻了。

  至於取名,村裡人很少給貓專門去想個名字,這方面給的建議少。 老太太見著小貓崽又瘦又小,便取名「大胖」,希望以後這小貓長得大點壯實點。


  「大胖!」老太太用兩手托著大胖,喊了幾聲名字。

  被托在手心的才兩個月大的大胖,抖著乾癟的小身子,睜著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面前的老太太,叫聲也不大,相比起其他小貓來說顯得孱弱多了。

  回省城養了幾個月,大胖身型見長,也不像小時候那麼乾癟了,每個月還被老太太帶去軍區大院那邊住,也接觸了更多的新事物。

  大胖很黏老太太,都不用套繩拴住,平時也不怎麼跑,也不像其他貓那樣精力充沛地滿屋子亂竄,這在貓裡面是少數。

  不過,就算大胖比其他貓要安靜許多,但畢竟是一隻貓。

  每一隻貓都會為自己的手欠付出點代價,而大胖的代價就是與方便麵結下了不解之緣。

  一次老太太又帶著大胖去兒子那邊住,老太太被朋友拉出門嘮嗑,屋裡大胖沒人看管,牠在屋裡走了一圈,然後順著桌子腿爬上去,看了看桌上的東西。 桌子上的東西不多,除了一個杯子,只有一袋方便麵放在那裡。

  大胖盯著那袋方便麵盯了半分鐘,還是忍不住過去抬爪子碰了碰。

  方便麵的外包裝袋發出的聲響讓大胖很好奇,光碰滿足不了好奇心,牠還走上去踩了好幾腳。

  哢!

  一聲不同於方便麵包裝袋的響聲讓大胖踩踏的動作頓了頓,之後,踩得更歡騰了。 雖然不是每一下都能聽到那種「哢」聲,但次數多了還是能聽到的。

  於是,等大胖牠貓爹進屋的時候,便看到大胖蹲在方便麵上,兩隻前爪還使勁踩著方便麵的邊緣,不停能聽到裡面的麵條被踩斷的聲音。

  等大胖的貓爹將方便麵拆開,就發現裡面的麵餅邊沿掉了很多碎屑,畢竟現在大胖還不算多重,麵餅大體上還是好的,只是邊沿的地方被踩斷很多小碎屑。

  第二天,大胖牠貓爹出門前看了看乾淨的桌面,又返身回屋從角落的紙箱裡掏出一袋方便麵,搖了搖聽裡面有多少碎屑,再將方便麵放在桌子上,與昨天同樣的位置。 等下午他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大胖蹲在方便麵上打盹。 將大胖抱開,他拿起那袋方便麵搖了搖,聽聲音就知道比早上剛拿出來的時候碎屑要多得多。

  打盹被抱開還有些迷糊的大胖看了看面前的人,還挺疑惑地叫了兩聲。

  大胖牠貓爹放開方便麵,曲腿放低身眼神與大胖齊平:「喜歡玩方便麵是吧?」

  大胖打了個哈欠。

  「那行,以後有得你蹲。」

  於是,只要在大胖被老太太帶來這邊,就得蹲會兒方便麵,然後發展到後來做錯事罰蹲。

  這邊的大院裡有幾隻退役的軍犬,平時會有人過去給牠們做一些簡單的訓練,退下來的軍犬早已經不是顛峰狀態了,這些簡單的訓練只是讓牠們活動活動而已。

  沒想,大胖牠貓爹一時興起,帶著大胖就過去了。 好在那些軍犬很服從命令,並沒有對大胖表示出攻擊性。 大胖也不怕,不知道是神經太粗,還是本來就膽子大,相處幾天之後還跟那幾隻玩起來了。

  再後來,每次大胖被帶過來,就會跟著那幾隻軍犬一起「玩耍」,對牠來說是玩耍,但其實是跟著那幾隻犬一起訓練。 因為貓本身的優勢,跨越障礙什麼的,對牠來說簡單得很,也難怪牠一開始就當玩。

  見大胖接受能力這麼強,牠貓爹又開始起心思了,找人開小灶給大胖「上課」,也沒有去強制扭轉大胖的性子,只是讓大胖學會遠離一些危險物,比如捕鼠夾、捕貓籠之類的。 很多訓練任務大胖做不到那些軍犬那樣完美,有時候還惹亂子,本來幾隻軍犬進行訓練任務進行得好好的,因為大胖出錯一打岔,幾隻狗的步調就亂了。 好在沒惹大麻煩,牠也不到處亂跑,就算跑也不會跑遠,消失一小會兒之後就會找個高地開始叫人。 別人看在牠貓爹的面子上不會說什麼。

  貓不會跟狗那樣完全的服從命令,訓練軍犬的人也不會對牠像軍犬那樣嚴格要求,很多時候大胖就在邊上蹲著看那些軍犬訓練,或者在旁邊跟著跑跑。

  其他人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這貓就是來打醬油的,只是跟著跑跑而已,跟著訓練做錯了也沒誰會打牠,輕鬆得很。 可老太太不,看著大胖跟著那幾隻軍犬跑跑跳跳的,老太太那個心疼勁兒,在老太太心裡,軍隊的訓練都是很累的,軍犬也累,這樣一想,自家大胖肯定也累,管不住大胖跟著跑,只能在伙食上多出點力了。

  於是,即使運動量不小,但大胖那體型還是充起來了,帶去獸醫那裡檢查,人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大概跟人一樣,吃同樣的糧食,同樣的運動量,牠就是有胖瘦之分。

  大胖從小被牠貓爹教著玩莫爾斯碼遊戲,能熟練地玩一些簡單的莫爾斯碼遊戲,就像訓練的時候聽懂那些簡短的指令一樣,能夠按照教導的重複做出來。 當然,這比不了黑炭和將軍,更深奧的莫爾斯碼遊戲,大胖沒法接受,畢竟牠沒有那兩者特殊。 即使如此,在很多人眼裡,大胖已經算是貓中的精英了。

  只是,隨著日子天天過去,大胖越來越「富態」,在大家眼裡就少了那麼點精英味兒,誰家的精英會是個胖子呢?

  大胖被老太太收養的第一年,老太太帶著家人過年回家祭祖,也帶著大胖。 回村當晚大胖就跟村裡兩隻偷自家鹹魚的貓打了架,還是以一敵二,追打得那兩隻直叫,那兩隻貓短時間內都沒敢往大胖家老宅門前走,就算老太太帶著大胖離開老家的老宅,那兩隻貓也是在兩週後才小心謹慎地在遠處晃悠了一圈。

  當初給貓的那家人看著大胖就納悶,你說以前明明一窩裡面最小最瘦弱的那隻,怎麼就變成最壯的了呢? 比牠兄姐們還長得壯,瞧前兩天打架那時候的兇樣,再想想村頭老王他家那隻貓被壓在地上咬得慘叫的樣子,嘖!

  或許是小時候被兄姐們搶食,大胖長大後特別護食,東區大院裡,警長和阿黃牠們從來不去搶大胖的食物,打不過,也不敢搶。 有次西區大院的一隻貓過來,趁陽台那裡的門開著,大胖也跟著另外三隻貓出去遛彎,便循著味兒進去偷吃,被回來的大胖逮個正著。

  原本慢悠悠走回家的大胖見狀瞬間斯巴達了,以那遠不符胖身形的速度衝過去就將那隻貓壓在地上咬,咬得那隻貓慘叫,那貓好不容易負傷掙脫逃出門,耳朵上的毛都被咬掉一撮,大胖還不放棄,愣是追著出了東區大院的門,中途將那隻貓又壓著踹咬了幾次。 自那之後,那隻貓連東區大院的門都不進,在校園裡遛彎看到大胖也是避之不及。

  雖然護食,但大胖也不亂食,極少吃別人給的東西,就算是大院裡其他認識的人牠也未必會給面子。

  總的來說,大胖對其他動物雖然算不上特友善,但也不會主動攻擊,除非被搶食或者遇到危險物等原因才會爆發。 平時瞧著很無害,乍一看像個毛茸茸的溫順的貓娃娃,也有人說大胖太不活潑了,有大院的其他貓在前,更襯得大胖像個慢條斯理的小老頭,比阿黃還安靜得多,但對老人而言,這也算是優點了,特省心。

  東區大院B棟樓一樓陽臺上用的是那種水泥護欄,大概是一樓的緣故,大胖家陽台的欄杆比樓上人家的都要寬,平時擱了兩盆花,有時候老太太也將鞋墊拿出來放那裡曬曬,不過欄杆上專門有塊地方是留給大胖的,大胖總是喜歡蹲在某個固定的位置。 曾經有人跟老太太開玩笑說,「你家大胖是不是有強迫症?」老太太笑而不語。

  就像個受過訓練的戰士一樣,大胖每天在同一時間,陽臺上同一個地方守著,看上去瞇著眼睛有些迷迷糊糊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時不時因為細微的聲響而轉動的耳朵顯示牠很警覺。

  大院的人們似乎也習慣了在某個時間段在陽臺上看到瞇著眼安靜蹲在那裡守著的胖狸花。 當年背著小書包唱著「太陽當空照」從樓前走過的孩子,已經改成騎自行車匆匆而行,或者已經走出家門,往更遠的地方去拼未來了,但每次大家回家,經過這棟樓的時候還是會習慣性地往一樓陽台那裡看一看,然後對旁邊的朋友說:「看,牠就是大胖,從我小的時候牠就在那裡蹲著了。」

  夏天的風陣陣吹,帶著樹葉的唦唦響。

  老太太在廚房裡作涼糕,打算明天帶過去兒子那邊,孫子昨天還打電話說想吃了。

  剛吃完食的大胖從房裡撩著嘴巴踱出來,走到陽台的時候,大胖朝陽台的一處比較隱蔽的角落看了眼,並沒有發現鑰匙,便又收回視線,走幾步蹲在陽台地面上慢條斯理地舔爪子抹抹臉,然後跳上圍欄,蹲在牠的固定位點,瞇起眼睛打盹。

  樓前有樹,樹葉擋住了火辣的陽光,大胖蹲在那裡正好有陰,不會太熱。

  正蹲著,大胖耳朵動了動。

  一隻吉娃娃追著警長往這邊過來,警長也沒看大胖,嗖一下從樓前跑過眨眼就沒影了,牠打算去小花那裡避避難。

  沒追到貓的吉娃娃往周圍看了看,視線落到蹲在陽台欄杆上的大胖身上,立馬呲著牙叫起來。

  「汪汪汪汪汪!」

  估計被警長招惹的那些小狗們對貓都有一種敵視感,所以見到一副「不關我事」樣子蹲在陽臺上的大胖之後就朝著牠吠叫了,只可惜陽台那裡太高,牠使勁跳起來也遠夠不著,只能叫一叫,沒其他的法子。

  大胖眼睛睜開一條縫,低頭往吉娃娃那邊看過去。 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依舊穩如泰山。

  不炸毛也不叫喚,大胖就這樣沉默地盯著。

  下方那隻小吉娃娃的叫聲漸漸變小,往後退,再退,色厲內荏地叫兩聲,然後灰溜溜的離開。

  見那隻小狗走了,大胖才慢悠悠轉回頭,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繼續打盹。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5 13: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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