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變成貓 作者:陳詞懶調 ( 全書完 )

   
obluecrystalo 2013-10-12 09:57: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2 4507962
arty2008 發表於 2014-9-17 08:44
第三七六章 身世
  
  這裏的地勢高一些,而爵爺蹲的方向就對著鄭嘆所站的方向,從這裏能看到坡下的情景,以及遠處植物園內的其他樹林。
  
  不過鄭嘆可不認為爵爺在盯著自己,牠只是看著遠處的風景。對於變得深沉起來的這隻大貓,鄭嘆心裏很好奇牠剛才的行為到底是為了幹嘛,抓了鳥也不吃,還是立馬斃其命,壓根不像大院裏阿黃和警長牠們先玩再吃的行為習慣。
  
  周圍還有鳥,也有剛才獵到的那種鳥,但爵爺似乎對那些已經不感興趣,除了耳朵因為一些聲響而動動之外,視線根本就沒怎麼往四周看。
  
  鄭嘆能夠聽到人聲,就在附近,因為這裏地勢較高的優勢,鄭嘆能夠站在坡上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小屋,就在那條大道旁邊,黑色的轎車停在那附近,只是因為樹枝遮擋的原因,從鄭嘆這裏只能看到轎車的局部,而不能看到整個車身。那個小屋倒是能看得比較全面,約莫三十來平的地方,設計看上去有些石屋風格,與這個景區倒是相得益彰,應該是植物園內負責照顧這裏的人臨時居住的地方。
  
  屋子外站著兩個人,看起來挺普通的,但鄭嘆知道,那只是看起來而已,他們負責保護唐七爺,其中一個鄭嘆曾經見到過。這麼看來,唐七爺應該就在那屋子裏。
  
  看了看依然維持著剛才的姿勢趴在那裏的大貓,鄭嘆決定還是過去小屋那邊看看,或許能找到答案。
  
  鄭嘆本來以為自己行動還挺隱秘的,但正當他打算翻窗戶進去偷聽的時候,察覺到一股視線。側頭看過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原本守在門口的人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看著鄭嘆。
  
  這人是鄭嘆見過的那個,就是不知道他認不認識自己。
  
  對方只是警惕著,卻並沒有什麼惡意。這讓鄭嘆心下稍安。沒辦法,在鄭嘆心裏,早就將葉昊和唐七爺等人打入「黑社會」之列,唐七爺身邊的人,鄭嘆可不敢亂撩撥,他們可不會像葉昊身邊的豹子等人能容忍鄭嘆。但鄭嘆又想聽一聽八卦,他聽到裏面唐七爺的聲音了,還有另一個人,聊的也不是什麼機密事情,並且談到了爵爺。真要是什麼商業機密之類的,鄭嘆可不會去看,好奇會害死貓的。
  
  那人盯著鄭嘆看了幾秒之後。便又重新回到小屋門口。
  
  屋後,鄭嘆走到房屋拐角處探頭往前面看了看,見那人並沒有什麼動作,便又回到屋後的窗戶下,跳上去。
  
  窗戶並沒有關,橫拉式的,有紗窗攔著,不會有飛蟲進入。
  
  鄭嘆沒打算扒開紗窗,他只想看看裏面是什麼人,然後聽聽他們聊什麼而已,沒想裏面唐七爺已經看到窗戶上的鄭嘆了。
  
  「黑炭?」唐七爺看著窗戶口說道:「我就知道會遇到你這傢伙,快進來吧,翻窗戶上探頭探腦幹什麼,做賊呢?!」
  
  唐七爺其實剛才已經得到手下的彙報說屋後有隻黑貓的事情了,他一聽就直接聯想到了進植物園時見到的焦家人,而下屬中也有人說看到了焦家人帶著黑貓。
  
  既然唐七爺說話了,鄭嘆也不打算在窗戶這裏縮著。地方太小,蹲著難受,還是進去大大方方地聽來得爽快。
  
  這個房間是臥室,十五平米左右,臥室的主人便是坐在唐七爺對面的這位五十來歲的有些黑的男人,穿著也不怎麼講究。
  
  簡易的折疊方桌上放著酒和酒杯,一碟鹽炒花生米。酒還是高檔酒,大概是唐七爺帶過來的,酒幾乎都是這人在喝,唐七爺面前只有一杯茶。
  
  這裏看上去很簡陋,這人也像是植物園裏普通的員工,如果不是看到書架上大本大本厚厚的漢語英文皆有的書籍的話,鄭嘆也會因為第一印象而得到錯誤的判斷。
  
  這人有些喝多了,原本有些黝黑的臉上變得黑紅。
  
  「這貓誰家的?養得真好。」說著那人還朝鄭嘆伸手過來,被鄭嘆避開了。
  
  唐七爺只說是一個朋友的。
  
  那人也沒糾結為什麼會將貓帶進來,喝了口酒,拿著筷子撿幾粒花生米,繼續跟唐七爺說。
  
  「這時候阿咪應該捉到鳥了吧,待會兒等你們走了我去看看,嘿,算上今天的,那松樹底下估計都有四十九隻了,要是讓那些傢伙知道,肯定會氣炸肺。」
  
  鄭嘆不知道這人說的「那些傢伙」具體是誰,不過,從這人話裏推斷,應該是那些主張保護鳥類的人。
  
  一隻貓一生中能宰多少老鼠殺多少鳥玩死多少昆蟲,沒誰知道,貓科動物本就是殺手級別的,就算是窩家裏睡覺的看上去性子很好很懶的寵物貓也有一顆獵殺的心。
  
  「現在還好,一年也就過來殺一次,一次就殺一隻,這要是老爺子還在的時候,只要一忽視牠,牠就跑出去逮鳥,逮了之後也不吃,就放在顯眼的地方給老爺子看,像是撒氣似的,氣得老爺子只能拿著棍子敲石頭,因為捨不得打貓。那時候……」
  
  有些人一喝醉就話多,就算是說了好些次別人都聽得耳朵長繭的話,也說得興起。這也讓鄭嘆瞭解到了更多的關於爵爺的事情。
  
  聽這人說,鄭嘆才將爵爺跟這人口中的「阿咪」對上號,敢情爵爺以前沒出去的時候就生活在這裏!
  
  當年鄭嘆也曾懷疑爵爺是不是躲在植物園,躲過了一開始那兩年對「CFH」的嚴查期,現在已經沒人再去計較什麼「CFH」了,遮醜都來不及,誰還提?卻沒想到牠不僅躲在這裏,還有人幫忙打掩護。
  
  也是,那時候鄭嘆就覺得爵爺能聽懂很多人語,如果不是跟人接觸久了,不會明白那麼多。真正野生狀態成長的話,現在也不會願意跟著唐七爺他們了。
  
  正說話的這人是研究岩石植物的,跟他父親一樣。他口中的「老爺子」已經在03年去世,去世時間正好是十月份,就這段時間,前幾天這人還帶著家裏人去墓地看了老爺子。
  
  當年老爺子就住在這裏,方便研究植物,也順便照顧一下這裏的植物。爵爺當年就是被老爺子發現的,確切地說,老爺子那時候發現的是一隻懷孕的母貓,只是母貓的身體狀態很不好,生了爵爺之後不久就去世了。
  
  舊時傳說貓死後要掛樹上,但那老頭沒,而是用一個盒子裝好之後埋在坡上這棵老松樹下。本來老人家只當是養了一隻小貓抓一抓老鼠,那時候剛好屋子裏發現了老鼠啃咬書籍的痕跡,老爺子一時興起便養下了,從一開始的餵奶粉到後來煮貓食。當時這邊也管得不嚴,沒說不讓養貓,老爺子沒啥經驗。不知道貓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直接買了奶粉將就著,等瞭解到不能亂餵食的時候,卻發現這貓崽挺好養,啥奶粉啥糊糊都吃,也不拉肚子。
  
  結果,一年時間。這貓像是吃了激素似的膨膨長,比一般的貓要大得多,也比那隻母貓大太多了,整得老爺子也懷疑爵爺是不是家貓與大些的貓科動物雜交出來的,還去植物園各處看了看,沒發現其他體型大些的貓科動物活動的痕跡。為了避免一些麻煩,老爺子將爵爺藏得很好,有人的時候,就讓爵爺藏房間裏或者藏在林子裏,爵爺也聰明。這一老一貓一直配合得很好。
  
  和其他貓一樣,爵爺那時候幹了不少二逼事情,有時候也耍性子,比如這人剛才說的一被人忽視就去抓鳥洩憤顯示存在感的事。老爺子將那些可憐的鳥也埋在那棵松樹下,說是給爵爺牠媽吃。再後來,爵爺也不讓老爺子動手了,自己埋鳥。平時也喜歡趴那裏睡覺,沒誰打擾,視野還開闊,有時候一睡睡大半天。
  
  霸氣的爵爺也是有青蔥歲月的。
  
  毫無疑問,爵爺是幸運的,牠能出世本就是一種低概率事件,而且收養牠的老頭子和這裏的人只對植物感興趣,對動物方面並不怎麼關心,頂多從生態角度關心一下。
  
  等老爺子離世,小屋這裏一時也沒人,爵爺只跟老爺子熟,對老爺子家裏人雖然還算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而已,遠沒有那種默契和親近,便漸漸試著往更遠的地方跑。
  
  在楚華市的貓中,這傢伙的戰鬥力來看,都能稱王稱霸了,當時植物園這一片估計都被爵爺納入牠自己的地盤,巡邏領地的事情估計沒少幹,楚華大學離這裏也不算太遠,那周圍也在牠的活動範圍,不然那時候李元霸怎麼遇到爵爺生下花生糖那逗比的?
  
  爵爺雖然從植物園離開,現在跟著葉昊和唐七爺他們,但每年這時候還是會回來,抓一隻鳥埋那裏,然後靜靜趴松樹下。
  
  「真的,這貓特好,也不傷人,我孫子孫女那時候還很小,經常拿牠當枕頭來著。我老伴兒就常說,別看這貓長得大,偶爾調皮,但是性子還是溫和的。」那人嘆道。
  
  一直沒說話的唐七爺:「……呵呵。」
  
  別說唐七爺呵呵了,就連鄭嘆在見過爵爺怎麼宰人之後也不會將牠與「溫和」這個詞畫上等號。
  
  「阿咪長情,每年這時候都回來祭奠老爺子。」那人再次嘆道。
  
  「長情好,長情好啊。」唐七爺道。
  
  這也是為什麼唐七爺願意把爵爺放身邊的原因。如果真的是沒心沒肺的那種,唐七爺反而還擔心。像爵爺這類,你對牠好,牠記得,也會對你好,而不會在關鍵時候反過來咬你一口。
  
  等唐七爺他們開始聊投資的岩石植物裏藥用植物方面的事情時,鄭嘆也沒繼續聽了,翻窗戶出來,還幫忙關上了紗窗。
  
  再次來到斜坡上,鄭嘆發現那裏有兩個七八歲大的小孩。
  
  穿著小碎花裙子的小女孩正在跟爵爺磨蹭。
  
  「阿咪一起去玩啦,別偷懶睡覺!」
  
  說了幾次見沒用,小女孩抓起爵爺的兩隻前爪費力地往外拖。爵爺就由著她拖,斜躺著看。小女孩因為力氣小,臉憋得通紅,憋紅臉也沒拖多遠。爵爺還是有些重量的,這個年紀的孩子沒多大力。
  
  之後那個小男孩也加入了,一人一隻貓爪,將爵爺從樹下拖出來,爵爺也不惱,由著這倆費力,草地上拖動也不疼,尾巴尖慢悠悠往上一勾一勾的,似乎還覺得挺有趣。
  
  這倆應該是屋子裏那人的孫子孫女,不然爵爺不會那麼好脾氣任由他們鬧。
  
  有人在坡下喊倆小孩,又磨蹭了一會兒,倆孩子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不過離開之前,那小女孩還摘了一朵小白花插在爵爺耳朵那兒,爵爺是長毛,那裏的毛也不稀疏,花莖卡在毛裏一時也沒掉下來。
  
  等那倆孩子離開,爵爺才起身,慢悠悠走到松樹下,還是在老地方趴著,抬爪撥了撥耳朵,將掉落的小白花吃嘴裏咬了兩口,嫌棄地吐掉了,然後繼續看著遠方。
arty2008 發表於 2014-9-18 02:07
第三七七章 熱議
  
  鄭嘆沒想到因為蘭花的事情來植物園一趟竟然會在這裏碰到爵爺,還知道了這傢伙以往的一些事情,這也算是今天來植物園的收獲之一了。
  
  沒再繼續待在這裏,鄭嘆可不想跟爵爺那樣趴一個地方發呆,大略算了算時間,鄭嘆又跑了幾個地方才回到焦家幾人休息的地方。
  
  鄭嘆去的時候,坐在那裏休息的幾家人正琢磨著收拾東西再逛點地方,鄭嘆的時間掐得剛剛好。
  
  很多人喜歡在秋季逛植物園,因為這個時節沒有多少蚊蟲,氣溫也不錯,除了秋季開的一些花之外,還有果園值得逛逛,當季的有,反季的也有不少,水果裏面還有賣的,植物園組織的,賣得還便宜。當然,平時是不允許亂摘的,那些偷偷摘果子的人都避著植物園裏的負責人。春夏之際這裏還有賣蜂蜜、蜂王漿和花粉的。
  
  如果再過一個月,一些樹葉還是變黃變紅,卻又不到大肆凋落的時間,景色是很美的。
  
  溫室裏很多熱帶植物,很多雖然在楚華市也能種植,但因為氣候的原因,長得不如熱帶地區的好,也就植物園等一些比較特殊的地方才會看到長得壯壯的各種熱帶植物。
  
  生科院的學生們很多都會在大一和大二的時候被帶過來植物園認識植物,有專門的老師帶著,雖然很多樹上都掛著標註著種屬名和註解的牌子,但也有很多沒掛,得老師告訴他們。
  
  除了水果之外,植物園靠近大門的地方還有很多賣紀念品和盆栽的,每次植物園舉行一些大型的展覽會等這裏生意就相當不錯。
  
  有個攤子在賣類似人造琥珀的四葉草掛飾,是真正是片葉子的植物種屬,而不是因為突變或者自然變異而由三片葉子長出來的四葉,見識過五葉六葉甚至還摘過九葉,鄭嘆對這些一點不感興趣。琥珀的話,他自己還撿到過一個真正的具有考古意義的琥珀呢,這些他更看不上。
  
  逛著逛著往回走,路經展廳的時候,待包裏的鄭嘆發現展廳外面站著不少拿著相機像是記者之類的人。
  
  「展廳裏面滿人了,限制人數,這些都在排隊呢。」旁邊有人說道。
  
  「還好我們那時候去得早。」焦媽說道。
  
  「以前也沒見這麼多人啊。再說現在都下午了,快到吃飯的點,這些人還在這裏排隊幹什麼?該結束了吧?」石蕊他爸奇怪道。
  
  旁邊一個帶著植物園工作牌的人聞言跟他們解釋道:「都是來看『玉貓』的,聽說蘭教授送展的那盆『玉貓仙」珍品蘭估價千萬一苗,一苗啊,不是一盆。」
  
  作為早就知道的人。焦爸他們還算鎮定,不過旁邊一些遊客們就震驚了,本來逛累了還打算回家的,現在背著包就往展廳那邊跑了,不就是排會兒隊嗎?千萬級的花還是過去親眼看看的好。
  
  「不就一盆花嗎,一般人誰閒著沒事去買那個啊?也就那些花癡們會幹。」一位遊客說道。
  
  那位工作人員意味深長地看了那人一眼,幽幽道:「就這價還有不少人嚷著買呢。有商人還有一些喜愛玉石的,我半小時前出來的時候有人直接報價兩三千呢,聽說那人是個大公司的老闆。」
  
  「兩三千……萬?」
  
  「要不然呢?」那工作人員搖搖頭,這種事他們只在旁邊看看就好,作為還在還房貸的人來說,是接觸不到那物質精神層面的。
  
  因為這名工作人員的話,周圍有不少遊客想找關係進去,展廳門口的牌子上早就寫明瞭只展出一天,以後想看也不行了。
  
  鄭嘆只覺得這事有些誇張,出乎他的意料。卻並不知道,展廳的火熱程度比那工作人員說的還要爆。
  
  因為展覽廳爆滿,不僅有圈內專家,也有不少媒體進入,同時植物園的負責人電話不斷。其中不乏一些經常跟植物園做互動交流的大牛們,這些提起名字就能在相關研究圈子裏抖三抖的大人物們很多並不是楚華市人,平時也忙,所以第一時間並沒有得到消息,等不少人說起來之後,他們那興趣就提起了,但趕過來也來不及,想著花展不是還有一周嗎,花展之後還有專門的菊花展呢,這樣算算日子都能延遲到十一月,展廳裏那些蘭花多展幾天又咋了?交流,就是要人多了才能交流嘛,就那麼幾個人,還有一些打醬油的,還只是一天時間,他們這些大人物都沒多少出面,能交流個屁。
  
  負責人得罪不起,每接一個電話就挨個賠罪,額頭上的汗就一直沒止住過,那些大人物們之所以被稱為「大牛」,說明瞭他們不僅人牛逼,脾氣也很牛的,雖然平時接到他們的電話讓人感覺很榮幸,但這時候負責人心裏就萬駝奔騰了。
  
  除了這些大牛們的電話,也有不少媒體跟他們交涉,有本地的,有外地的,甚至還有中央的要奔赴采訪,這事植物園的人還真沒想到。
  
  既然現在這麼多人發話,他們也只能挨個去跟送展的人接觸商量商議多展幾天,他們心裏其實明白,最重要的,還是蘭教授的那盆「玉貓仙」。按現在的事態發展,指不定明天就有國外的人過來了,到時候真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說了算了,得請幾位高人出來撐場子。
  
  蘭老頭被勸說後把花留在那裏了,他自己也住在植物園那邊照料蘭花,植物園的人還派人過來將翟老太太也一起接過去,他們知道,只有蘭教授一人的話,發起脾氣來他們控制不了,還得老太太出馬。
  
  鄭嘆他們回去之後,第二天就在各早報、晚報、都市報上看到了大篇幅的報道,彩頁版面的還有照片,一張是蘭花的照片,一張是花盆邊上放著的牌子,上述種名、銘品名、送展者和編號等。鄭嘆覺得,之前讓蘭老頭在前面頂著確實是個好主意,不然現在要是大家在牌子上看到送展者是焦家的人的話,估計有不少人上門堵人,那樣就別想安寧了。
  
  還是讓經驗豐富的蘭老頭去頂著的好,鄭嘆樂道。
  
  沉寂三年,蘭老頭這次算是狠狠出了口氣啊。昨天鄭嘆他們離開植物園的時候,蘭老頭還抽空出來跟焦爸見過面說過幾句話,雖然多是抱怨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傢伙們,但鄭嘆看得出來,蘭老頭心裏還是得意的。
  
  植物園那個單獨的展廳由原本的開放兩天變成開放三天。而且還是限時限人數的,展廳的負責人員增加了三倍,以防出問題。
  
  二毛在知道這事並親眼見過那盆花之後跑去跟蘭老頭磨了半天,又去焦爸辦公室堵人,商談了一個小時,最後終於預定了幾株苗。
  
  鄭嘆一聽「幾株苗」鬍子一抖。他知道二毛不缺錢,這貨竟然不缺錢不在乎錢到這個程度,按照炒出來的價,那絕對是在千萬以上,二毛一出手就幾株,還真是個隱型土豪。
  
  不過,並沒有確定是幾株。可能是一兩株,也可能更多,現在蘭老頭也說不準,他還要養幾年,而二毛現在也不急,他讓蘭老頭到時候分盆的話分出來一小盆,他打算到時候送給他遠在京城的爺爺,到時候最好能夠趕上老爺子做壽。
  
  而在報紙和網絡上,「玉貓仙」這個詞成為了人們熱議的話題,自然有人詢問為什麼這花的名字裏面要帶個「貓」字。知道這花的發現與貓有關後,一些養貓的人心裏就想,為啥自家的貓就不呢?只會啃花毀花,連屋裏養的室內景觀樹都被這些小混蛋們磨爪子磨死了,還在花盆裏拉屎!果然,別人家的貓都是聰明懂事還招財的,自家的貓就是個賣蠢的搗蛋精!
  
  而除去這些純屬好奇的人,這其中也有不少攪混水的,炒作的居多。因為炒作,蘭老頭這盆蘭花成了網上的熱搜詞,人們飯後聊天也會聊到這個,對很多地方的小老百姓來說,別說千萬級別的珍品了,就連幾百塊的花他們都覺得貴得要死一點都不實惠不划算,但作為一個聊天話題卻是再好不過的了,夠他們聊好久。
  
  或許,當初蘭老頭所說的「不用炒作」裏另一個原因就是這事了,壓根不用自己動手,總有一些人會去攪混水。
  
  炒作讓這花越來越出名,價格也刷得讓人膽戰心驚了起來,一些真心想買的人對那些攪混水的人相當憤怒:「你們不買瞎摻合啥?你們又買不起!都給老子安分點!」
  
  攪混水的人則想:「是呀,我們買不起,雖然買不起但炒作我們在行,我們就不安分,我們就要把它的價錢炒起來,看看那些大豪們帶著一張便秘的臉去爭執,我們只負責在旁邊看戲就行,你們能耐我何?」
  
  這花現在很火爆,每天的報紙上都有相關的報道,又是國內大牌專家,又是國外知名人士前來觀賞的,連市裏一些酒店因為十一假期過去而有些冷的生意都開始熱起來了,希望這話題繼續熱門下去的人可不少。
  
  話題冷了?
  
  再炒起來!
  
  相比起那些打了雞血似的振奮起來的人,鄭嘆卻感到有些不安。
  
  果然,沒兩天,那盆蘭花被盜了。
  
  蘭老頭差點因為這事進了醫院,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蘭老頭眼一黑,要不是翟老太太扶得及時,估計就會栽地上去了。
  
  古董之類的放在展覽館的那些東西有人偷,這個說得過去,但一盆花也有人偷?雖說也有過類似的事情,但畢竟相對於其他東西來說算少的了。
  
  古董等死物被盜,過多少年再找回來也可以,但花草不行,照顧不當是很容易死的,很多東西越貴越嬌弱。
  
  有人覺得可惜,有人幸災樂禍,總之,本來因為話題沒新花樣而炒得有些乏了的詞,再次在全國乃至世界範圍內被掀起了風浪。
  
  與此同時,鄭嘆來到老瓦房,打開了手機。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1 20:09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9-19 02:49
第三七八章 秘密武器
  
  鄭嘆能用手機正大光明毫不掩飾地聯繫的,只有六八,而且,鄭嘆覺得六八本來就是這方面的能手,即便不能幫忙找到,只要能找到點線索也是好的。
  
  很幸運,最近六八剛做完一筆大單子,來楚華市休息一段時間,順便幫金龜一點小忙。
  
  收到鄭嘆的短信時,六八正拿著報紙看今天的新聞,金龜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八卦,而他們八卦的話題,正是失竊的蘭花。
  
  炒得太火,現在突然被盜,話題更火,就算是想掩飾也來不及了。媒體的嗅覺總是令人驚嘆的,報紙和網路上已經不少關於這次失竊案的話題了。
  
  六八本來就對那盆蘭花有些興趣,之前是因為手頭有活沒在楚華市,現在回來也錯過了最佳看花時期,本來還有些遺憾,蘭花被偷後還想著要不要自己去查一下,來個黑吃黑,接到鄭嘆的短信,六八沒控制住「呵」地笑出聲。
  
  這不是幸災樂禍,第一,他沒想到那盆蘭花跟鄭嘆有關係,從之前瞭解到的一些資訊,只知道這花跟貓有關,現在看,還真是「貓仙」。第二,六八正想著自己動手,沒料就接到短信了。
  
  回了個短信之後,六八便起身離開,既然決定插手,還是越快越好,時間久了,不說能不能找到,指不定那花就玩完了。
  
  鄭嘆看到回覆的短信很驚訝,六八沒說要啥利益,只說本來對這事也感興趣。
  
  關上手機,鄭嘆將手機放進馬甲裏,帶回家。特殊情況,他得時刻瞭解一下進展。不可能每次都跑出來窩在這個瓦房內,反正家裏白天也沒人。
  
  這兩天,蘭老頭的狀態很不好,對於蘭花的失竊,他比焦家人還急。蘭花在植物園獨立展廳被盜,花展時的那個展廳早已經關閉。之後因為「玉貓仙」的緣故,植物園特地開了個獨立展廳,專門放置這盆蘭花,以便從各地奔赴而來的人欣賞。花被盜了,植物園肯定得負責,保險金和賠償金也不會少。
  
  但是,對蘭老頭來說,錢不是問題,問題是心病。
  
  如果找不到蘭花,或者,找到了而蘭花已經毀了的話,蘭老頭這塊心病是去不了的了。
  
  本來蘭老頭還打算送去參加瓊島十一月的蘭花交流會,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花了這麼大的功夫,當心肝寶貝似的養著,那是心血,一眨眼就被人偷走了。
  
  鄭嘆昨天跟著焦爸去樓下看望蘭老頭的時候,老頭子像是生了場大病似的,與平日裏的精神狀態差太遠。本來焦爸還想寬慰一下,他們對那盆蘭花真不那麼執著,但寬慰無效。
  
  當時蘭老頭太激動,說話帶著顫抖,眼睛都紅了:「小焦啊,我恨,心裏恨哪!」
  
  他恨偷蘭花的賊,也恨自己沒護好,那麼張揚幹什麼?這不就是招賊嗎?!
  
  「那些偷花的賊能將花看護好?十來萬的花他們能千百來塊就賣掉,這盆花的下場……唉!」蘭老頭說著又抖著手擦了擦眼角。
  
  「那邊的獨立展廳防衛措施做得很好,這些年也沒出過事,一般的人沒那能力偷到,而有那能力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他們的眼界不會太小,想來也是很看重那盆蘭花。到手之後應該會精心照料。」焦爸說道。他知道對蘭老頭來說,花是最重要的,能把花照顧好,只要花不被糟蹋,其他的也就次之了。
  
  從蘭老頭那裏出來後,焦爸打電話給了葉昊,讓他們幫忙打聽下消息,而鄭嘆也去找了瞎老頭坤爺,雖然坤爺只占據一方,地界之外的不插手,但能知道這地界上有沒有問題也好。
  
  至於鄭嘆怎麼跟坤爺說,話是沒法說,但他在坤爺那裏翻了報紙,然後找到報紙上的關於蘭花失竊的版面,放在坤爺面前,自然會有人跟坤爺說,以坤爺的智商不至於連鄭嘆的意思都摸不清楚。
  
  二毛他們也在幫忙尋找,蘭花是晚上被偷走的,而植物園的監視器並沒有提供多少有力的幫助,有人做過手腳。至於現在,花偷走後是連夜運出,還是依舊在楚華市,沒人知道,只能盡力查。
  
  警方不可能告訴鄭嘆案情進展,就算是蘭老頭這位明面上的蘭花歸屬者,鄭嘆相信警方也不會告訴他多少,反而為了安撫住蘭老頭還會說一些善意的謊言。
  
  坤爺那邊給了一個車牌號,其他的沒說太多,不在他的地界上,對方也做得很隱蔽,短時間內查不到多少。葉昊那邊說了幾個可疑人物,只是可疑,並不確定。而且,葉昊和坤爺那邊都說了,有人在黑市高價買那盆蘭花,至於買方是誰,是男是女,是國內人國外人,並不清楚,黑市上,很多身份資訊都是假的。
  
  果然,炒作炒得悲劇了,吸引來了不少麻煩人的注意力,難怪鄭嘆那幾天總感覺要出事。
  
  鄭嘆將坤爺給的那個車牌號以及葉昊說的幾個可疑人物給六八發了過去,怎麼查,六八是專家。
  
  在鄭嘆將短信發過去的第二天,六八說要去找個人,問鄭嘆想不想一起去。
  
  鄭嘆仔細考慮了一下,決定去一下,瞭解瞭解情況。
  
  約好時間,六八開著大眾型車到東區大院附近的學校側門門口捎上鄭嘆。
  
  跳車裏之後,鄭嘆看了看周圍,金龜沒跟著,後車座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還開著,畫面上打開了空白文檔。
  
  「想說什麼直接敲字。」六八開著車,說道。
  
  鄭嘆看看電腦,又看了看正開著車還時不時從內後視鏡往後座瞟的六八,不動。
  
  見鄭嘆不打字,六八也沒一直沉默,說了說要去找的人。
  
  要找的人叫「撲克王」,不是說這人在撲克方面稱王稱霸,而是因為他的撲克臉。撲克王愛「賭」,不過據六八所說,撲克王並不像那些嗜賭的賭徒們那樣進賭場玩,相對來說,用撲克王自己的說法,他只是喜歡雅賭。檔次比較高的賭,而不是單指玩撲克或者賭場的遊戲。撲克王玩牌,也玩賭石,玩賭草等等。
  
  對於精益求精的撲克王而言,自我的控制便是賭者必備的條件,但即便是頂級的撲克玩家也會因賭局中的某些情況而露出馬腳。於是,撲克王做了撲克除皺手術。所謂的撲克除皺術是使用內窺鏡,移除所有的抽搐、斜視和細微表情,創造一張完美的撲克臉。後來很多人看到撲克王這張撲克臉之後便給了這個外號。不過,撲克王覺得這外號挺好聽的,漸漸地便成了一個特殊的稱謂。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撲克王」。卻已經沒多少人記得他的真名了。
  
  撲克王在一次賭石之後接觸了蘭花,那時候因為蘭花而一夜暴富的人多,也引起了撲克王的注意。
  
  據說,剛剛從山上挖下來的野生蘭花稱為「下山蘭」,一般而言,「下山蘭」和真正的名貴蘭花在品相上有著比較大的差異,並不值錢。但這種蘭花存在著一定的變異性。有可能經過幾年的栽培,變成「熟草」之後,出現身價上萬的品相。由於「下山蘭」價格便宜,一些人大批量購買,期待在那一大堆「雜草」中,能有一兩株「極品」,這個環節則被稱為「賭草」。那時候有不少因「賭草」而大發其財的「蘭客」。
  
  既然是賭那就意味著風險,撲克王的運氣不錯,那時候狠賺了一筆。據六八所瞭解到的資訊,撲克王在「賭草」上賺了幾個億,不過現在蘭市動蕩,撲克王沒將主要注意力放在這上面了。雖然沒怎麼注意,撲克王對「蘭客」圈子裏的消息還是很清楚的,不管是明面上還是黑市裏,值得諮詢。
  
  六八曾經偶然幫過撲克王一次,後來也接觸過,兩人關係不算好,也不算太差。
  
  見面的地方是一處小茶樓,茶樓比較偏,古典的裝修風格,看上去還是有點檔次的。門口的服務員看到六八遞出來的一張條子之後便帶著六八往樓上走,三樓是特殊的貴賓室,鄭嘆看著每個包間外面的名字,多是以植物命名的,而且都只是一個字,比如「梅」、「蘭」、「竹」、「菊」之類,服務員帶他們進入的便是「蘭」廳。
  
  裏面已經坐了人,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坐在木桌旁,端著杯子喝茶,六八進門的時候,他只是微微側頭往這邊看了一眼,沒什麼太大的表情,看上去挺高深莫測的樣子。
  
  果然是一張撲克臉,鄭嘆心想。
  
  那中年人身後站著三個人,應該是保鏢之類的人物,身上帶著些煞氣,不過現在沒什麼惡意,只是警惕而已,堅守其職。
  
  撲克王抬手指了指對面的座位,示意六八坐,視線在跟著六八進來的鄭嘆身上停留了兩秒,也沒說啥。
  
  對面的座位只有一張椅子,六八從包間邊上搬了張小凳,讓鄭嘆坐那上面。
  
  「你說的就是這隻貓?」撲克王往鄭嘆那邊掃了一眼,對六八道:「也沒感覺什麼特別的。」
  
  「低調,要低調,這可是秘密武器,高調了那還叫什麼秘密武器,貓鼻子比人鼻子靈多了,你說是吧?」
  
  六八說話顯得比較隨意,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因為跟撲克王的關係而自然地隨意。
  
  撲克王微微點頭,也不知道是對六八前半句的點頭,還是對後半句的認可,也不繼續針對這個話題了,而是道:「我看過那盆蘭花,so beautiful。」
  
  或許是因為早已習慣了不動聲色,再加上做過撲克除皺手術,就算是在感嘆和誇讚時,臉上也沒有多少特別的表情,配合語氣的話,看上去很是詭異。
  
  鄭嘆覺得,撲克王的手下真可憐,整天對著一張撲克臉,漸漸被同化,也變成一個個撲克臉了,對著這些撲克臉,食慾都驟減。
  
  六八和撲克王在那邊說話,鄭嘆蹲旁邊一臉嚴肅地扮演秘密武器。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1 20:18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9-20 04:32
第三七九章 那隻貓知道
  
  撲克王認識一些人,都是玩賭草發家的,現在好幾個都是身價上億的人,平時跟撲克王也有聯繫,時不時說一些賭草圈子裏的新聞,關於蘭花的話題也多,「玉貓仙」也是現在他們熱議的話題。
  
  撲克王撿了一些聽到的覺得比較有用的消息跟六八說了,還告訴六八,有兩個養蘭高手最近突然沒消息了。照撲克王的意思,那兩個人,要麼是已經遭遇意外,要麼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他們不想與外界聯繫。
  
  聯繫上這次蘭花被盜的案子,撲克王猜測那兩人大概被人請走了。畢竟,養蘭、養好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是「玉貓仙」這種再次刷新高價的蘭花。
  
  除了那兩個養蘭高手之外,撲克王還說了個人名,外號叫「鼴鼠」的傢伙,而這人,正好是葉昊給出的名單中可疑人物之一。
  
  看到名字之後,六八皺皺眉,「這人……現在有好幾方人都在找他,他現在還待在楚華市?」
  
  「大概明天就不在了,所以你得趕快,那傢伙油著呢,逃跑很快,如果一次不能抓到他的話,下次想抓到就難了。」撲克王說道。
  
  「這人我之前就找過,沒找到人。」
  
  聽到六八的話,撲克王抬了抬手,身後一人遞過來一個文件夾,撲克王打開文件夾,從裏面拿出一張紙片,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張從地圖上剪下來的局部圖片。
  
  鄭嘆餘光能瞥見六八從撲克王那裏接過那張紙,他也很想看看到底是哪裏,只不過,他得嚴肅、穩重點,這樣才能裝秘密武器。就像六八來時曾說的,撲克王這人喜歡裝,所以看人看事也帶著點這意思,你裝得高深他還能高看你一眼,做事也能多盡些力,要是太散漫隨意啥事都顯臉上的話。撲克王估計就會想著糊弄了。難得裝了這麼長時間的秘密武器,鄭嘆忍著好奇,還是繼續嚴肅地蹲在那裏,目不斜視盯著前方。
  
  鄭嘆感覺到撲克王剛才往自己這邊看了一眼,心裏一緊,果然。撲克王連貓都不放過。還好自己繼續裝下去了。
  
  在包間談完事情喝完茶,六八又帶著鄭嘆離開。
  
  等從茶樓那裏出來,回到車上,鄭嘆終於看到了那張紙片。確實是從城市地圖上剪下來的,而那裏鄭嘆前些時候還仔細研究過地圖,那位黃鼠狼老闆進貨的時候走過那邊。
  
  找到了點消息。六八打算回去仔細查查資料,鄭嘆也得回家露露面,不然焦爸又得到處打電話找貓。
  
  趁著回家,鄭嘆給六八發了個短信,他記得上次跟著雜貨店那位黃鼠狼老闆進貨的時候,中途遇到過警匪爭鬥,那個姓廖的年輕員警給鄭嘆的印象比較深。而且,黃老闆和二毛都說過這人還不錯,所以,鄭嘆想著,如果六八一個人搞不定的話,能不能招那人幫幫忙?當時看那人抓匪抓得挺迅速的,撲克王不是說了嗎,一次抓不到「鼴鼠」就得溜了。
  
  雖然鄭嘆對那位廖員警不瞭解,但為了盡快找到蘭花。還是相信黃鼠狼老闆和二毛一次,至於六八那邊,用點手段總能聯繫上的吧?
  
  六八收到鄭嘆的短信和建議之後便查了查那位廖員警,這一查還真查出點東西,六八覺得挺有意思。心想難怪那隻貓會推薦這位。
  
  鄭嘆不知道六八是怎麼聯繫那位廖員警的,六八只說,晚上去抓「鼴鼠」。
  
  六八跟廖員警做了筆交易,廖員警喜歡抓賊,這「賊」不一定指偷小東西的賊,也包括一些犯大事的人,但偏偏總有人擋他的道,所以廖員警讓六八拿點那些擋道人的黑材料,有了這些黑材料,廖員警覺得自己以後抓賊的時候那些人會顧忌一二,也不會總出來妨礙他抓賊了。
  
  六八還跟鄭嘆開玩笑說,那位廖員警挺有意思,敢拿上司的黑材料,不在乎升職只喜歡抓賊,用廖員警自己的話來說,他是屬貓的,就喜歡抓老鼠玩,升職和錢這兩樣對他來說沒太大吸引力。
  
  六八說的晚上抓賊,大概會比較晚回家,鄭嘆想著到時候讓六八給焦爸打個電話算了。
  
  晚上十點半,二環附近某商業街的一條巷口,一輛員警停在路邊,裏面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便是廖員警。
  
  駕駛座上的人同廖員警一樣也是一身警服。剛才這邊一個小區有人報警,說是家裏被偷東西了,報警的是附近一所名校的女學生,聲音還挺好聽。
  
  「那學校的女學生質量普遍比較高,有學問長得還漂亮,這個報警人聽聲音就讓人酥了半邊,小廖啊,你信不信,那女的肯定是個漂亮妹子,別說梁哥我囉嗦,你這年紀也得找對象了,碰到個不錯的就抓緊機會,我認識的一哥們就是在一次失竊案中跟那個報案的妹子搭上的,現在都談婚論嫁了,嘿嘿,不過……」
  
  哢!
  
  廖員警滿臉驚訝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手銬,又似乎難以置信似的看向梁員警。手銬一頭銬在他一隻手上,另一頭銬在方向盤,而手銬的主人,很顯然就是梁員警。
  
  「小子,學了這麼久還沒長進,這反應怎麼去抓賊?技術不過關啊,跟哥哥學著點,以後多鍛煉鍛煉,別哪次沒銬住賊卻被賊給反銬住,這次就當是教訓。話說回來,這次報案用不著兩個人,我一個去就行了,你在車上等我。別想著打小報告啊,咱不能做叛徒,知道麼?」梁員警得意地說道,說完打開車門準備出去。
  
  可是,梁員警剛邁出一條腿,就感覺手腕上一涼,因為拉扯,手腕上傳來了很明顯的痛感。梁員警回頭看向手腕,發現原本銬在廖員警手上的手銬竟然不知怎麼出現在他自己手腕上!
  
  「廖實,你!」
  
  「梁哥,不好意思啊,」廖員警帶著真誠而歉意的笑。對梁員警說道:「我也覺得自己技術還欠缺,需要多多鍛煉,這次還是我自己親自去鍛煉一下的好。」
  
  說著廖員警走出車門,來到不遠處的一個快關門的飲品店買了杯咖啡。很貼心地給梁員警放車裏。
  
  「梁哥,你先喝點咖啡,我解決完那邊的事情就回來。」說完廖員警抬手壓了壓帽簷,走進巷子。
  
  「我艸!廖實你他瑪……」被自己手銬銬在車裏的梁員警氣得恨不得吐血,卻又不敢大聲開罵,被周圍民眾聽到影響不好。
  
  趕緊掏鑰匙……沒有!
  
  打電話找人,掏兜……又沒有!
  
  「瑪的!」梁員警氣得用沒被銬住的手狠狠敲了兩下方向盤,低聲罵著廖實,想著事後怎麼辦。
  
  去打小報告?他傻了才去呢,根據公安部關於警械的佩帶使用規定,手銬是公安機關執法時使用的刑具,即使是公安機關人員使用也有嚴格的規定。這次是他自己先用手銬銬同事的,這說出來自己絕對挨批評寫檢查,要是有心人在後面退兩把,他還要不要升職了?
  
  瑪的,還打算給這小子點教訓,沒想到反而自己被坑了。其他同事還說廖實這人跟名字一樣實在,實在個屁!
  
  看了看擱旁邊的那杯咖啡。梁員警「哼」了一聲拿過來,吸了口。
  
  「艸!」加冰的!!不知道今晚上降溫嗎?!
  
  梁員警氣得又狠拍了兩下方向盤。
  
  鄭嘆和六八來到約好的地點的時候,廖實那邊已經結束了,地上躺著四個人,三個看上去很年輕,不知道是打工的還是學校的學生。另一個三十來歲,個頭不高,身材微胖,正是鄭嘆他們要找的「鼴鼠」。
  
  「鼴鼠」是打算今晚就逃掉,溜之前手頭的一些「貨」想處理,這樣溜得能順利點。只是他沒想到,正交易的時候,被一個穿著警服的年輕人給攪和了,他還沒能成功開溜就被敲暈在地上。
  
  「人給你,東西記得到時候發給我。」廖實指了指趴地上的「鼴鼠」。看向六八說道。
  
  六八點點頭:「記得呢。」
  
  得到保證之後,廖實問道:「你要審問這人嗎?」
  
  「嗯,有些事情想瞭解下。」六八說道。
  
  「哦。」廖實頓了頓,又道:「如果是比較重要比較緊急的事情,估計會有點麻煩,這人嘴巴不好撬開,他以前沒少經歷刑訊。」
  
  「所以?」六八看向廖實。
  
  「所以,我建議你可以找個人幫幫忙。」
  
  「誰?」
  
  「那隻貓知道。」廖實指了指六八身後不遠處蹲在陰影裏的鄭嘆,笑得一臉真誠。
  
  鄭嘆:「……」指我幹嘛?我知道個屁!
  
  總碰到這種說話都說半截並不把話說明白的人,可奇怪的是這些傢伙們卻能從半截話裏面聽說想要表達的意思,這讓鄭嘆對自己的智商表示捉急。
  
  「看在你給我的這些資訊上,」廖員警掏出個本子,寫了一串號碼遞給六八,「他的號,不過,如果你自已獨自去的話,他不會理會你的,讓那隻貓帶你過去,成功率高一些。」
  
  說完,廖實抬手壓了壓帽簷,走了,壓根沒管其他三個被扒了衣服趴地上吹冷風的人。
  
  六八給「鼴鼠」注射了一管藥劑,這管藥劑能保證「鼴鼠」繼續熟睡。
  
  將「鼴鼠」塞進車後備箱裏之後,六八看向鄭嘆:「剛廖實說的人是誰?」
  
  鄭嘆也是一臉茫然。麻痹的,我哪知道廖實說的人是誰?
  
  仔細想了想自己認識的人,以及廖實可能認識的人,鄭嘆心裏猜測,難道廖實說的是那隻黃鼠狼?這兩人不是不熟嗎?可除了那隻黃鼠狼之外,還能有誰?二毛?還是其他人?
  
  六八照著廖實留下來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聲音還特意稍微調大了點。
  
  鄭嘆跳椅背上,支著耳朵仔細聽。
  
  響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通,一個模模糊糊像是沒睡醒的聲音響起。
  
  「喂。」
  
  只一個字,鄭嘆就確定,是雜貨店那隻「黃鼠狼」無疑。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1 20:26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9-21 08:01
第三八零章 我是雷鋒喵
  
  深夜,街道上只有道路兩邊的橘色路燈亮著,四周的住房鮮有還亮著燈的。路上基本沒見行人,白日顯得有些擁擠的車道,現在車也少了。
  
  雜貨店內,黃老闆從煙盒裏拿出一根煙叼嘴裏,掏出打火機準備點煙,正在這時,門被敲響了。
  
  黃老闆晚上住在雜貨店後面的房間,此刻被敲響的門則是雜貨店的後門。
  
  也不急著點煙了,黃老闆叼著煙踩著拖鞋來到門口打開門。
  
  門口站著的人黃老闆不認識。
  
  六八正準備說什麼,黃老闆直接將嘴裏的煙吐了出來,那根煙打在六八身上,往下落的時候卻又被黃老闆快速接住。
  
  六八覺得,如果不是面前這人叼著煙的話,估計會直接朝自己吐一口唾沫。所以,他該慶幸吐過來的是煙而不是唾沫。
  
  之前在電話裏六八說廖員警介紹過來的,黃老闆的語氣就不怎麼好,六八直覺這人跟廖員警估計有什麼小摩擦,但是為了蘭花的事情,還是過來了。
  
  重新將煙叼進嘴裏,黃老闆視線下移,便看到旁邊蹲著的那隻眼熟的黑貓。深吸一口氣,沒說話,黃老闆只是側臉側臉,示意他們進門。
  
  黃老闆確實在聽到廖員警介紹過來的時候沒打算幫忙,就算幫也不會輕易出手,敲一筆再說,可沒想到這隻黑貓居然跟著,不管怎麼說,因為這貓自己店子打過一個免費廣告,現在的生意還不錯,再加上這貓跟二毛也認識,直接開趕好像也不好。
  
  見黃老闆的動作,六八心裏鬆了口氣。只要准許進門,就說明這人會幫忙了,他先返回車上,看了看周圍,沒發現有誰注意這邊。便帶著車上還昏迷的人進去。
  
  鄭嘆之前只在雜貨店前面的店子看過,沒來後面的休息室,看這裏也就十來平米的空間,卻也不雜亂。相比而言,黃老闆晚上的脾氣似乎不怎麼好,雖然這人看上去很刻薄,但一般白天的時候對人的態度都是比較好的,不像現在這樣,似乎憋著一肚子火氣並且沒打算忍著。估計被吵醒了所以有了脾氣?
  
  看了看一旁被扔地上的「鼴鼠」,黃老闆抽著煙,說道:「我這人很討厭晚上被吵醒,姓廖的這是故意讓你們大晚上來打擾我。嘖,年輕人就是小心眼。」
  
  這次鄭嘆能確定,黃老闆跟那位廖員警肯定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有了點小摩擦,之前鄭嘆跟著進貨那時候兩人名字都不清楚,現在說起來倒是熟很多。估計在那之後兩人有過點摩擦,也不算大事,雖然看起來相互製造麻煩,但這也是交流的一種。
  
  事實也是。九月底的時候黃老闆跟廖員警都受邀參加了一個認識的人的婚宴,黃老闆跟廖員警在同一個酒桌,酒桌上拚酒廖員警輸了,被黃老闆等幾個年長些的忽悠得露了點小醜,於是廖員警便將這幾個老傢伙記上了,一有空就找他們幾人的小麻煩。這次也是,明知道黃老闆晚上不喜歡被人打擾還給了電話讓人過來。
  
  六八想從「鼴鼠」口中知道些事情,而黃老闆這位「民間藝術家」顯然也有這個能力讓「鼴鼠」開口,原本六八還想著這人會開多少價,沒想這人卻沒提價錢。
  
  黃老闆看著鄭嘆說道:「這次就算了,咱們扯平。下次別晚上帶人過來,而且,下次就要收錢了,不打折。」
  
  一個小時後。
  
  六八拿著記錄的信息被趕出門,同時被仍出門的還有再次昏迷過去的「鼴鼠」。鄭嘆在黃鼠狼老闆開趕之前就很自覺地出門了,晚上黃老闆的脾氣還真差。
  
  鄭嘆讓六八給焦爸打過電話,說晚上不回去,所以,從黃老闆這裏離開後,鄭嘆就跟著去六八那邊了,也就是金龜的老窩。
  
  「還真沒想到你竟然認識這麼多能人。」六八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貓,說道。
  
  不管是廖員警還是黃老闆,都是比較特殊的一類人,身懷絕技,卻不顯山露水,就連六八自己在楚華市待這麼久也沒聽說這兩個人。剛才審問「鼴鼠」的時候六八還想著黃老闆會顯露點什麼絕活,沒想到黃老闆啥都沒做,就那麼叼根煙坐在旁邊,僅有的兩三個簡單動作也沒看出啥來,看上去就只像是瞧瞧「鼴鼠」這人長什麼樣,然後端著杯茶坐回去而已,其他時候黃老闆都只坐在原位問話。這讓六八佩服不已,同時也想著,以後有機會的話跟這兩位多走動走動。這也是這次事情中最大的收獲,不虧,六八想。
  
  從「鼴鼠」嘴裏撬出來的資訊沒多少,卻很有用。鼴鼠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去偷蘭花,但幫著搞了一輛車外加幾個車牌。其中一個車牌號,便是坤爺給出的那個。
  
  那些偷蘭花的人中途換車了,換的車就是「鼴鼠」幫忙搞到的,通過追蹤那輛車以及那幾個車牌號,應該能大致摸清楚那些人在省內的行車路線。
  
  不過,跨省追蹤的事情六八不打算做,沒那麼多精力,而是將手頭得到的資訊整理好之後,發給了專案組的總負責人。
  
  蘭花被盜之後,因為影響太大,市公安局便成立了專案組,還是限期破案,出動了大批警力和聯防隊員對轄區內過往的可疑人員展開拉網式清查。六八相信警方那邊應該有了線索,只是他手上的資訊會讓案子進展更快而已。相信,這些資訊能讓專案組組長更輕鬆一些,畢竟,這可是限期破案,破得了,升,破不了,他的位子就危險了。
  
  專案組組長最近確實在煩惱案子進展太慢,有兩個關鍵人物一直沒找到,收到六八發過去的郵件之後便順著郵件裏的提示,找到了被扔在某地下停車場內昏迷著的「鼴鼠」。專案組組長倒是想知道發郵件的人到底是誰,但郵件是匿名的,對方也做過相關掩飾。查不到正確IP,郵件裏還有一句話:不要問我是誰,我是雷鋒喵。
  
  專案組組長盯著最後那個「喵」字愣是盯了一分鍾,要不是事情緊急,他忙著破案的話,估計會研究更久。發件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年紀如何?這是一直徘徊在專案組組長心裏的疑問。
  
  六八發郵件的時候,鄭嘆就在旁邊,看到六八發出的話之後,鄭嘆鬍子抖了好幾下,他想起了曾經還鑽石的時候在燒餅袋子上寫的「紅領巾」。果然,幹這種逗比事情的不止他一個。
  
  次日一大早。焦家人起床的時候,鄭嘆就回去敲門了,他得趕在焦家人出門前露露面,不然焦家人心裏估計得一直放心不下。
  
  果然,看到鄭嘆之後,焦媽心裏踏實多了。焦爸和小柚子雖然沒說啥,但鄭嘆感覺這兩人跟焦媽的心情差不多。
  
  跟著焦爸去吃了食堂早餐,鄭嘆又去蘭老頭家看望了下蘭老頭。老頭精神還是不怎麼好,就這幾天時間瘦了一圈,年紀來了,一點小毛病就能引發一連串的不良反應,再繼續這樣下去也不知道會怎麼樣。翟老太太很擔心,每天都要在旁邊開解一下,蘭老頭的兒子孫子們都常過來安慰。
  
  其實鄭嘆想著,如果蘭花真的找不回來,他就找機會去再挖幾棵回來,但聽翟老太太的意思,蘭老頭又犯倔了,就盯那盆蘭花上,再挖回來的也比不上丟的那盆。
  
  第一盆總是好的,在蘭老頭心裏的位置無可替代。
  
  專案組是在十一月中的時候發回的消息,他們在滇省邊境地方找到了那盆蘭花。據說,滇省一個縣城公安局辦理的刑事案件中,70%都是蘭花被盜案件,那邊有不少養蘭高手,也有不少偷蘭高手。
  
  專案組找到那盆蘭花的時候,也見到了那兩位失蹤的養蘭高手。和撲克王預料的一樣,那兩人被人高薪請去照料蘭花,聽說原本打算照料好了之後運出國的,沒想被攔截了。
  
  至於在黑市出價的人,聽說在國外,暫時沒查出,不好查。至於這話的真假,暫且不說,對蘭老頭來說,找到蘭花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在蘭花被運回的時候,蘭老頭被翟老太太扶著,哆嗦著走過去,看著那盆依舊盛開著的如玉一般的完好無缺的蘭花時,老淚縱橫。在那之後,蘭老頭安穩地睡了一天一夜,之後精神便開始好了。
  
  心情對人的病情有直接的影響,隨著蘭花被找回,蘭老頭恢復情況可喜。而這老頭一恢復,便找人改建小花圃。
  
  蘭老頭對小花圃採取一系列的防盜措施,找了好幾個關係不錯的專業人士來幫忙。用鋼筋、鐵網和防盜門等加固花圃內的花棚等,還安裝了自動報警設施、高壓脈衝電網、電視監控和錄像系統等,聘請了人過來看守,校保衛處和附近一些後勤部的人進行聯防,學校全力配合。
  
  除了這些之外,蘭老頭還動了心思,想著養隻狗,電子設備也不是完全靠譜的,就像植物園那邊不就是各種電子防盜措施嗎?還不是被人動了。所以,蘭老頭打算多管齊下。以後還會養蘭,蘭老頭自己也有信心養更多的精品蘭花,防盜措施必須得做好。
  
  既然決定養狗,蘭老頭又遇到問題了,他只對花草這方面的瞭解,對狗不瞭解啊。平時常見到的也就大院裏那幾隻,不過,論看守的話,經常脫歡的撒哈拉和好脾氣的聖伯納小花肯定不行,難道找牛壯壯那種?可聽說那狗不好訓,而且,太凶了點,小花圃雖然要防賊,但也經常會有人過來參觀,一不小心將人給咬了,那咋整?
  
  最近有不少人給蘭老頭出主意,正因為建議多了,不知道聽誰的,蘭老頭一直沒敲定。
  
  於是,某日,鄭嘆出門遛彎的時候,就被出門散步回來的蘭老頭給叫住了。
  
  「黑炭哪,來,給你蘭爺爺出點主意,你說我養啥狗好呢?」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1 20:38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9-22 07:43
第三八一章 買狗
  
  鄭嘆覺得莫名其妙,這老頭還真是……
  
  你要養狗問我作甚?
  
  見過養狗還問貓拿主意的嗎?
  
  鄭嘆瞥了蘭老頭一眼沒打算理會。他哪知道養啥狗,知道也回答不出來啊。
  
  不過,鄭嘆不打算理會,蘭老頭卻沒準備放過鄭嘆,叫住打算離開的鄭嘆,然後往小花圃那邊走去。
  
  鄭嘆不太理解這老頭想幹啥,但還是跟著走過去了,看在這老頭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份上,給點面子。
  
  此刻小花圃裏有兩個人守著,一個守大門,一個守側門,雖說鄭嘆總稱這兒為「小花圃」,但這裏並不小,只一個人的話還真未必能守得住。花圃裏面也改建過了,跟以前相比,安全級別要高出幾個等級。
  
  蘭老頭走進小花圃之後,沒有久留,而是騎著他運花的一個三個輪子的電動車出來,後面拖貨的地方還有些上次拖過花之後沒擦幹淨的泥土。
  
  「來,黑炭,上車,咱買狗去。」蘭老頭對邊上站著的鄭嘆說道。
  
  這段時間給蘭老頭出主意的人多,蘭老頭也一直沒下決定買啥狗,看中的狗,人家家裏又沒有狗崽,他也不願再多等幾個月,早點辦完這事心裏舒坦,不然總覺得有啥懸著。
  
  聽人說最近正校門附近有賣小寵物的,老街那頭另一個菜市場那邊也有賣狗崽的,所以,蘭老頭打算去看一看。那邊賣的肯定不是什麼名貴犬種,不過蘭老頭對於名貴犬種並不太熱衷。犬種無所謂,只要能看門就行,一個朋友家裏養的小京巴看家也不錯的,比一些光長個子不長心眼的狗要強,所以說,狗不在貴,不在大,只要能看家防賊就滿足蘭老頭了。
  
  買狗?
  
  鄭嘆猶豫了兩秒,還是跳上車,他依然不明白,蘭老頭買狗關自己啥事。不過,跟著看看熱鬧瞧個新鮮也好,反正留家裏也沒事幹。
  
  學校門口確實有賣小寵物的,春夏之際賣小金魚、烏龜等的有很多。而秋冬的話,一些烏龜等之類的動物要冬眠。學生們對這些不怎麼感興趣了,倒是那些倉鼠、豚鼠、兔子、小貓崽之類的人氣比較火。
  
  這幾年鄭嘆在學校裏看過不少被遺棄的小動物,流浪貓之類的就不說了,學校裏被遺棄的貓可不少,倉鼠豚鼠之類,跑出來估計就會被貓盯上。剛開始養的時候,學生們都圖個新鮮,等新鮮勁兒過去了,嫌麻煩,便開始有了丟棄的心思。有時候鄭嘆往人工湖或者遛到附近一些景觀湖邊,也會看到被扔水裏的已經死去的各種小動物。這些事每年都有很多,不管學校裏怎麼做工作,總是屢見不鮮。
  
  有學生買,商販們自然也樂意帶著「貨物」來學校門口賣。沿著學校大門口這條路一走,鄭嘆就能看到好幾個賣家。
  
  鄭嘆跟著蘭老頭來到一個攤前,這裏有賣倉鼠兔子的,旁邊的大籠子裏有四隻小狗,看上去一個多月不到兩個月的樣子,毛茸茸的,能走路,精神還不錯,毛色偏點棕黃帶些灰色。
  
  剛才路過的幾個賣家那裏也有賣狗的,不過那邊圍著的學生多,狗崽有京巴、小金毛和並不太正的串串哈士奇等。那些蘭老頭似乎都沒看上,面前這個賣寵物的攤是這條路上的最後一個了。
  
  小狗看上去都是很可愛,對學生尤其是女學生們有很大的吸引力。不過,像面前這幾隻,只要再過一個月,估計就要開始招嫌了,因為牠們土狗的樣子會越來越明顯,相比起其他那些京巴、金毛等犬種,土狗在學生中的人氣確實很低。
  
  不過,論看門的話,蘭老頭還是很滿意土狗的,不然也不會停在這個小攤前。
  
  據這位攤販說,他是幫朋友賣的,朋友家住在城郊,家裏養的土狗生崽了,不想留,也不想賣到狗場去做肉狗,便托他帶出來賣。
  
  這話蘭老頭不信,他昨天聽人說賣狗場做肉狗價錢不會太高,在農戶人家小狗幾塊到十幾塊的價錢就能收一大批,所以才會有人想著帶狗出來賣給學生,在學生這兒還能多賺幾十塊錢。
  
  「這狗怎麼這顏色啊?」蘭老頭看著籠子裏的狗崽說道。
  
  那攤主一看蘭老頭有那意思,便堆著笑說道:「您別看現在有些灰,等長大就不同了,那肯定是跟母犬一樣的大黃狗。哦,忘了說,母狗耳朵是立著的,這些狗崽長大了肯定也是立耳朵,瞧著也精神。您這是想買狗看家還是就養著玩兒啊?」
  
  「看門。」蘭老頭對狗耳朵沒啥要求,立著的折著的都無所謂,重要的是能看門。可能不能看門,現在他也看不出啊,瞧這幾隻狗崽總覺得不怎麼靠譜。
  
  「那就對了!還別說,這看家守門的,還是土狗的好,那些名犬什麼的未必比能起到作用。前陣子新聞上不就說了嘛,有戶人家家裏被偷,狗還幫著搬東西呢。就住我們家附近的一戶,家裏也養狗,買的時候聽說還花了好幾千塊錢呢,可那狗啊,嘖,有人敲別人家的門,他家狗叫得厲害,可當他自家的門被敲響,那狗就不吱聲了,你瞧這像什麼話嘛!」
  
  那商販說得可帶勁了,蘭老頭也跟著點頭,不過沒發表意見。什麼狗表現什麼樣子也不能以偏概全,不管什麼品種的狗,總有好有壞。
  
  商販還在那兒吧啦吧啦地誇,不同的客戶不同的要求,他打的廣告詞推薦語自然也不同,學生們多是求個可愛、好養、新鮮,但老人的話就肯定是求個實用了。
  
  「咱這狗都是農戶人家自己養了防賊看家的,絕對個個都是能手。我朋友家那大黃狗還抓過幾次偷雞的賊呢!」商販沒說完的話是,他朋友家養的雞都被狗咬死幾隻,這話他是絕對不會說的,要是這老頭家裏也養雞,話一說出來這買賣就別想成了,所以,抓賊攆雞,只要說抓賊就行了,攆雞還是別提的好。
  
  蘭老頭聽著有些心動,抓賊的狗好啊。可到底買哪隻呢?還是多買幾隻?
  
  對這個蘭老頭還真是沒經驗。所以看著籠子裏那四隻長得差不多,個頭也差不多的狗崽,蘭老頭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於是,視線一挪,看向正蹲車上瞧著籠子的黑貓道:「黑炭哪,你說,買哪隻好?」
  
  小攤販剛才沒注意,現在聽蘭老頭一說。伸脖子一瞧,呵,這老頭買狗竟然還帶一隻貓!哪有買狗還帶貓的?
  
  「嘿,老爺子您家這貓養得真好。」小商販說道。
  
  好話誰都願意聽,蘭老頭得意地點點頭:「嗯,不是我家的。」
  
  小商販:「……」不是您家的您嘚瑟個啥啊?
  
  鄭嘆沒理那商販,蘭老頭讓他挑狗,他哪會挑,挑貓都不會,何況是狗?這四隻狗長得都一個樣,都是公狗,小耳朵折著,看著人「哼哼」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可憐吧唧的,狗總是特別容易引起人們的同情心。
  
  籠子裏的四隻狗崽看到鄭嘆之後,都擠到面向鄭嘆的籠子那一面,對鄭嘆這隻貓很好奇的樣子。鄭嘆站在籠子前,能將這四隻狗崽的樣子看得一清二楚。
  
  小攤販也瞧出蘭老頭的為難了,便說道:「其實哪隻狗一樣,這養狗就跟養孩子一樣,受到的教育不同,以後長得肯定也不同了,還是得後天訓練。」他的意思是隨便挑哪隻都行,買回去好好養就可以了。讓一隻貓來挑狗?荒謬!那還不如自己閉著眼睛挑一隻呢。
  
  其實,這個月份的狗崽也能看出脾氣了,在寵物中心的時候鄭嘆看過小郭他們給小貓檢查身體時也檢查過每隻小貓的脾氣,有些貓你把牠抓起來的時候乖乖的,有些貓則使勁掙,又撓又咬。
  
  不過,鄭嘆看面前這四隻狗崽,脾氣似乎也都差不多,沒有特別鬧騰的,也沒有特安靜的。難怪蘭老頭難以決定。
  
  「黑炭你放心大膽地挑,挑哪隻都行,以後養歪了也不怨你,那是我的責任。」蘭老頭說道。
  
  其實蘭老頭的想法是,大院裏幾隻狗都不錯,鄭嘆這隻貓既然跟狗關係比較好,那挑狗的話怎麼也不會太差吧?總比他這個隻對植物感興趣對動物基本門外漢的要靠譜。
  
  鄭嘆不知道蘭老頭的想法,他聽蘭老頭這麼說,便抬手拍了拍籠子,拍的那裏,一隻狗崽正跟牠三個兄弟擠著,見鄭嘆拍籠子,牠還張了張嘴,似乎覺得很好玩的樣子。
  
  「就那隻了。」蘭老頭指著那隻狗崽說道。
  
  小攤販心裏好笑,他覺得那隻黑貓只是朝籠子裏面的狗揮揮爪子而已,並不是什麼挑狗,不過,客戶這麼說,他也不會多解釋,樂呵著打開籠子,將剛才指的那隻狗崽抱出來。
  
  「您看是不是這隻?剛斷奶,您可以喂一些米糊糊之類的東西。」小攤販將狗崽遞給蘭老頭。
  
  「黑炭,是這隻吧?」蘭老頭看向鄭嘆,見鄭嘆已經回到車上,便又看向手裏的狗崽,瞧了瞧也沒見有傷病的樣子,便問了價。
  
  「本來打算賣個八十到一百的,老爺子您是今天第一個買狗的,給個優惠,六十吧。」小攤販說道。
  
  「六十?唬人呢這是?前幾天我還聽說三個月大的狗只賣五十呢,你這價也太虛了點。」蘭老頭道。他倒不是嫌貴,只是說了實話而已。
  
  「哎,話不是這樣說的老爺子,是什麼價也給看狗不是?這狗那是真的好,繼承牠爹媽看家守門天生一手好本事,不像其他嬌養的狗,城裏很多狗都忘了怎麼看門了。」
  
  最後,這隻狗崽還是以六十塊錢交易了,只不過小攤販送了個籠子,籠子不算大,能裝兩隻這麼大的狗崽,只是做工要差一些罷了。
  
  將籠子放車上,蘭老頭對鄭嘆道:「黑炭幫忙看著點,咱再去那邊的菜市場瞧瞧。」
  
  鄭嘆詫異,這意思是還得買一隻?早知道剛才就直接點倆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1 20:51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9-22 08:07
第三八二章 挑剩的
  
  蘭老頭所說的菜市場並不是楚華大學附近的那個,還得騎著車走點距離。
  
  車上,關在籠子裏的狗崽似乎對於陌生環境不怎麼適應,周圍也沒有牠熟悉的氣息,不像之前那麼精神了,「哼哼」了幾下,看到鄭嘆後,將鼻子嘴巴從籠子鐵網的縫隙中伸出來點,咬咬鐵絲,還伸爪子扒拉幾下。
  
  鄭嘆看著狗崽在那裏啃鐵絲玩,抬手拍了下牠伸出來的鼻子,沒想著小傢伙還張嘴咬。鄭嘆閒著沒事,就拍著這狗崽的鼻子玩,狗崽的反應不快,速度跟不上,怎麼咬也咬不到鄭嘆。
  
  狗崽張嘴咬並不是說牠想咬出個什麼樣,牠只是在玩耍而已。
  
  鄭嘆之所以選這隻狗,並不像蘭老頭想的這狗有多優秀有多靈氣,就這點小狗,鄭嘆也看不出來有啥優秀的,其實主要的原因是瞧著這隻狗嘴巴最大,鄭嘆剛才仔細對比了下,這隻狗崽相比起牠的三個兄弟,嘴巴確實要大那麼一點,總算找出了點差別,鄭嘆便點了這隻。
  
  二十分鍾後,蘭老頭騎著車來到一個菜市場,推著車進去。這時候菜市場裏過了早上的高峰期,沒多少人。
  
  到菜市場買狗,一般年輕人不會做這事,一來會給人一種不愛狗的感覺,二來菜市場基本只賣土狗幼崽,年輕人們不喜歡,所以,來這裏買狗的基本都是中老年人居多。蘭老頭也是聽人說才知道這裏有賣土狗幼崽的,以前他可沒這種經歷。
  
  問了問,蘭老頭便順著別人指的方向走過去,那邊有賣狗的。
  
  菜市場這裏賣狗,要麼是專門收了再賣去給人下鍋。要麼就是本來賣菜,家裏有狗崽了就順便提出來賣了。
  
  蘭老頭看了兩家,那兩家的狗大了那麼點,應該有三四個月的樣子。蘭老頭覺得狗還是從小養來的好,感情也深。趁小狗的性子還沒完全養成,自己還能給牠修正修正,所以,這次他打算一下子買兩隻一兩個月大的狗崽,從小養,就放小花圃養,這樣更有效果。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還拒絕了幾個朋友送狗的好意,大狗送過來也跟他沒感情,培養感情不容易,還是算了。
  
  大概因為菜市場一些大狗小狗的聲音,車上籠子裏的小狗崽也不跟鄭嘆玩了。蹲在那裏仔細聽著什麼,還東張西望地瞧。
  
  鄭嘆在從車沿看著周圍,那些關籠子裏的狗,他感覺有些悲哀,這會讓他想起曾經的那段不太好的經歷。這些都不是被當肉狗養的,是攤販從一些農戶那裏低價收過來的以前都用作看家養的土狗,看眼神能夠看出來。
  
  不說這些狗。就算是現在,也有無數的貓被運往南方。
  
  改變?
  
  社會如此,無法改變。
  
  正想著,鄭嘆聽到前面不遠處有議論聲,伸長脖子瞧過去,鄭嘆便看到一隻花毛土狗叼著籃子跟著人一路走到一個賣菜的攤位前,籃子裏有狗崽,看上去比蘭老頭車上這隻還稍微小一點點。角度原因,鄭嘆看不清有幾隻,牠只看得到一個狗崽的半個狗頭,另外的瞧不見。
  
  因為這個,有不少人圍上去觀看。
  
  蘭老頭也推著車走了過去。好在這時候菜市場人不多,不然車還真推不進去。
  
  「這狗賣的吧?」有人問。
  
  「賣,自家的狗,很聽話的。我們讓牠叼著籃子,牠就叼過來了。」那攤主說道。
  
  「這母狗也不知道要賣狗崽吧?哎,看著可憐勁兒的。」
  
  雖然有人可憐,但圍上去的人也就只是說說。不過,還真有要買狗的。
  
  一個是附近開飯館的人,現在還沒到工作的點,那人在菜市場找人聊天,看到狗後想養了。飯館裏總得防賊,也對一些想找麻煩的起個威懾作用。
  
  「這狗不錯,這蝦腰長的。」那飯館老闆看著剛才叼籃子的母狗,雙眼放光。他開飯館這些年,也養過不少狗,有點眼力。
  
  「怎麼的?劉老闆,土狗還有這講究?說說,有興趣咱也買一隻,我家那倉庫確實得養狗守一守。」另一個中年人過來說道。
  
  「喲,王老闆,您怎麼在這兒啊。」開飯館的劉老闆也沒多問,見周圍人都看著他,便開始講了起來。
  
  「這土狗也不是別人說的那麼低賤,能打獵能看家的……」
  
  劉老闆唾沫橫飛地說著以前養的幾隻狗,周圍人這時候也沒事,都過來聽故事,蘭老頭也饒有興趣地聽著,只是因為他推著車的原因,並沒能靠得太近,只能從前面人之間的空隙看到蹲旁邊的那隻母犬。
  
  其實,鄭嘆聽著這王老闆所說的話,這人未必真對狗有多麼瞭解,只是建立在以前養過的狗的基礎上,再加上從別人那裏學到的一點兒經驗,在這裏唬唬人還是可以的。
  
  「……那人還說他養的狗好,哎喲喂,當時我就笑了,明明是用來打獵的狗,將狗養成個豬樣水桶腰還洋洋自得,我都不好意思說他,跟我家以前養的那隻蝦腰狗差得遠了,咱家那狗,跳一下能有個三四米遠,擱一些地方能賣幾萬呢!」
  
  周圍人聽到這話也不禁驚嘆。
  
  聽著大家的誇讚,那開飯館的劉老闆更得意了,咳了一聲,收斂了下臉上的笑,一副專業高人的樣子說道:「不過,用作打獵的狗的話,挑什麼狗還是得看地形看地方,是打平原還是打山丘?打小山還是大山?地形不同,需要的獵狗也不一樣,打個比方,你弄隻細犬去打大山,牠幹不了野豬,還是得卡斯羅等一類的大狗出馬,可你用打大山的狗去平原抓狐狸野兔牠也未必能跑得過……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吧,這狗,自己用得順就好。」
  
  然後周圍一堆人在旁邊「是是是」地認同。
  
  「劉老闆,啥叫細犬?」後面攤位賣菜的有人問道。
  
  劉老闆坐在攤主給的椅子上。翹著個腿,慢悠悠回答:「細犬嘛,就跟牠名字一樣,長得細長流線型的。跑起來那速度,嘖嘖,跟射出的箭似的。細犬那可是咱國家的傳統獵犬,知道神話裏二郎神的那個哮天犬嗎?那原身就是細犬。」
  
  周圍又是一陣驚嘆的「喔」聲,這滿足了劉老闆不少虛榮心。
  
  覺得差不多了,劉老闆也不再多說。起身拍了拍腿上並不顯眼的灰塵,說道:「不過現在好狗難找了,串來串去不像樣,總是不怎麼完美,想找好狗,難囉。」
  
  說完劉老闆走到要賣狗崽的那人攤位面前。原本蹲在旁邊的母狗已經被女主人牽走了,賣狗的話,母狗留這裏不好,容易出亂子。雖然是母狗叼著籃子過來的,但牠未必知道籃子裏的狗崽要賣出去,保險起見,還是牽走的好。
  
  「你家這狗怎麼賣?」劉老闆問攤主:「可別因為我剛才的話而賣個萬八千的,那我可不幹。」
  
  這狗確實不會因為剛才這位劉老闆說的話就一下子漲到幾千幾萬塊。這狗賣幾萬?呵,周圍一些人不禁在心裏嗤笑,誰買誰傻逼。幾百塊也沒人會買。
  
  故事聽一聽就行了,作為經驗豐富的商販,周圍的這些人還不至於被劉老闆這麼幾句話兩個故事就忽悠住。在菜市場混,沒那點腦子怎麼賣菜?
  
  那攤主聽到劉老闆的話憨厚一笑:「哪兒能啊,這狗我們也就打算賣個百八十塊。」其實原本只打算賣個三四十的。他們沒想到會有劉老闆這一齣,趁這機會漲了點價。
  
  「嘿,給你個杆你就順著爬了,隔壁那幾家這價錢可都是大狗的價。不過,咱就看中你家狗這腰了。八十塊錢,這隻狗我帶走。」劉老闆指了指籃子裏那隻跟母狗花色幾乎一樣的狗崽,說道。其實,真要將價壓得太低,劉老闆他自己面子上也過不去,好歹那隻母犬是自己剛才誇讚過的,狗崽的價錢怎麼也得比其他狗高點,也正因為這樣,他聽到攤主的報價之後才沒怎麼還價。
  
  「哎,好咧,這狗保準比我家那母狗要好得多。」攤販將籃子裏那隻扒在竹籃邊沿上的小花狗抱出來遞給那位劉老闆。
  
  劉老闆給錢之後看了看狗崽,大概是因為要賣出去,攤販給狗崽做過簡單的清理,看著也不怎麼髒,劉老闆抱著就走了。
  
  等劉老闆離開之後,那位說要買狗守倉庫的王老闆指了指籃子裏那隻身上大部分黑毛四隻帶白的狗:「我就喜歡這種四蹄踏雪的,就這隻了,打個包。」
  
  周圍人聽著樂呵,這當是買盒飯呢,還「打個包」。
  
  攤主好不容易找了個蛇皮袋給裝了狗笑眯眯遞過去了。
  
  等那兩人都離開,周圍的人也散了。攤主瞧著籃子裏剩下的一隻狗嘆氣,果然這隻是最難賣的,不過,那兩隻的價錢已經超過了預期,算是個安慰,剩下這隻是在賣不出去就低價甩了算了,要不然賣給那些收了做肉狗的也行,留著的話他可沒多的飯來喂。
  
  蘭老頭也在嘆氣,他一開始其實就是瞧中了那隻「四蹄踏雪」的狗,雖然不算是純正的四蹄踏雪,但看著總比最後剩的那隻狗好。就算不能買這隻,蘭老頭之前還想著買那隻花的,沒想到最先被買走的就是那隻小花狗,然後四蹄踏雪也被搶先一步了,就三隻狗,蘭老頭看中的兩隻都沒能買到,至於剩下的那隻……
  
  蘭老頭皺皺眉,總覺得看不上啊。
  
  不光蘭老頭看不上,周圍人也看不上。
  
  其實,只要毛色變一變,還是有一些人願意買的,但問題就是,現在這毛色很多人嫌棄,並且,剩下籃子裏那隻看上去沒前兩隻有精神,安靜地蹲在籃子裏,剛才那兩隻狗鬧騰得厲害的時候牠也沒咋動。
  
  毛色不好,精神還差,誰願意買啊,雖然說就這麼幾十塊錢,但菜市場的人也不願意白花,對他們來說還不如多買幾包煙呢。
  
  「這種毛色的狗我知道,長大了之後那毛色看著像得了皮膚病似的,難看死了。」不遠處一個賣豬肉的攤主說道。
  
  「我瞧著也不得勁。」另外一個攤主跟著道。
  
  「確實不怎麼好看,雜毛啊。」周圍有人附和。
  
  蘭老頭聽著也不想買了,第一他看不上毛色,或許因為養花的原因,他更喜歡稍微純點素點的顏色,就算不是純色的,帶點其他花色的也行,卻不怎麼喜歡這種雜毛,就如剛才一個攤主說的,這顏色的狗長大了看上去就跟得了皮膚病似的。第二,這是別人挑剩下的,再加上周圍人的那些話,總感覺是劣質品。
  
  蘭老頭正打算推車離開,卻沒想一轉頭就看到車上的貓跳了下去,走到竹籃邊上。
  
  雖然別人看不上,但鄭嘆覺得,這狗瞧著還挺好的。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1 21:06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9-23 01:19
第三八三章 虎斑
  
  籃子裏的這隻狗雖然相比起其他兩隻來說不太活躍,但眼神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無精打采的樣子,鄭嘆靠近的時候,能從這隻小狗崽眼神裏看到些許警惕之色。
  
  剩下的這隻狗崽身上的毛底色偏灰,全身的毛間雜了深棕褐色甚至近乎黑色的斑紋,乍一看上去,會讓人想起貓中的玳瑁貓。不過,玳瑁貓的毛色比較雜,沒有什麼規律,並不會有這種相對均勻一些的色斑分佈。
  
  在寵物中心待久了,鄭嘆也見過不少狗,聽過不少關於各種狗的事情。有一次鄭嘆在小郭那邊完成任務之後在寵物中心裏轉悠,看到一個人在跟小郭說話,而那個人周圍有好幾隻這種看上去毛色很雜像是得了皮膚病似的狗,查理他們說,那叫虎斑狗。
  
  仔細看的話,確實,那些狗身上的斑色有些是像條紋狀的,與李元霸那種毛色分部不同,那狗看上去也似乎很凶的樣子,不過,有很多人熱衷這種毛色,比較出名的自然是上饒虎斑,傳言曾用於皇家行獵的獵犬。虎斑狗未必像一些人所說的那麼神,即便不是全對,但也說明,這種毛色還是有很多人喜歡的。
  
  跟小郭說話的那人就非常喜歡這種虎斑狗,手裏的狗中大部分都是這種毛色。其實在農村,這種毛色的土狗並不罕見,只是在農村用來看家的很多並不在意毛色而已,不會區分那麼嚴重。其實重要的,還是人怎麼養。
  
  現在,三隻狗崽中就這隻挑剩下,毛色是最主要的原因。
  
  除去毛色問題,鄭嘆瞧著,這隻狗崽還挺順眼,不鬧騰。
  
  以前聽查理他們說,虎斑狗一般情況下,相對其他土狗來說比較倔一點、凶一點。獵性不錯,看家打架都還算可以,比一般的土狗更靈活些,用作打獵的話,打小山表現也比較出色,但是因為其偏急躁和欠沉穩的性格,使得多數虎斑狗在打大山的實戰中,很少有能夠當頭狗的。話不絕對,只是大多數情況下而言是這樣。
  
  虎斑會顯得很酷,不似很多大黃狗那樣看著老實,可鄭嘆瞧著,這隻小虎斑土狗比前面買的那隻小黃狗要老實沉穩一些。當然,這只是看上去而已,至於以後混熟了長大了會是個什麼樣,現在鄭嘆也說不準。
  
  周圍人都嫌棄這狗的毛色,鄭嘆卻越看越覺得不錯。
  
  原本蹲著的狗崽,也隨著鄭嘆的靠近而站了起來,一開始沒怎麼叫,但是盯著鄭嘆看了會兒之後就開始「嗚嗚」地哼了,小尾巴還甩動著。
  
  賣狗那人剛才見一直黑貓跑狗籃子旁邊還納悶呢,菜市場什麼時候有這樣一隻黑貓了?還大搖大擺在這裏走動。一般來說,貓狗在菜市場不會這麼淡定,殺氣太重,就像關籠子裏那些即將被賣出去的狗那樣,都在焦躁不安。而相比之下,這隻黑貓就太過另類了點,既沒焦躁不安,還不怕陌生人。
  
  攤主正打算說什麼,蘭老頭已經發話了。
  
  「怎麼的,黑炭,看中這隻了?」蘭老頭走過去,蹲身,仔細瞧瞧狗崽。
  
  他剛才沒打算買,但見到鄭嘆的行為之後,就又轉了心思。
  
  「喲呵,老爺子這您的貓啊。膽子真大。」那攤主笑道。
  
  蘭老頭「嗯」了聲也沒多說,仔細看著狗崽,還將狗崽抱起來瞧了瞧。
  
  見這狗崽除了毛色有些難看,好像也沒啥病,蘭老頭心裏的彆扭勁稍微緩和了一點,再看看旁邊的黑貓,蘭老頭心裏的天平又傾斜了一些。
  
  見蘭老頭猶豫,那攤主想趕緊將狗賣掉,便說道:「老爺子,這最後一隻狗崽,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這狗是好狗,不然剛才那兩位老闆不會買。不過我瞧您看不上這毛色,這樣吧,我給您打個折,剛才那兩隻賣八十,這隻就賣六十給您,怎麼樣?」
  
  蘭老頭沒出聲,似乎還在考慮。實際上,他在觀察鄭嘆的反應,對狗拿不定注意,他就將選擇權放鄭嘆身上了,發現鄭嘆的視線確實一直盯著這狗崽,蘭老頭也起了買下狗崽的心思。
  
  算了,不就是毛色不好看嘛,挑狗最重要的還是對狗的內在品格把關,外形方面,不必過於強求,要不就本未倒置了!蘭老頭心裏安慰自己。
  
  只是蘭老頭的沉默在攤主看來是對這價錢的不滿意,看面前這老頭的穿著也沒啥特別的,不像是有錢人的樣子,而且,他知道,這個年紀的老人們對錢看得緊,捨不得多出,於是,攤主便想著要不要再壓壓價。
  
  聽到有狗崽的叫聲,攤主往電動三輪車那邊瞧了瞧,見車上籠子裏有一隻狗崽,便問蘭老頭:「您車上那狗是在剛買的嗎?」
  
  已經有了決定的蘭老頭放下狗崽慢慢起身:「嗯,剛買的,六十還送個籠子。」蘭老頭實話實說。
  
  不過,在攤主看來,這老頭果然是對價錢有意見了,不過人家車上那狗崽比自家的稍微大一點,而且看著也精神很多,還送籠子,自己再喊個「六十」的話,估計這筆買賣就不成了。看周圍也沒誰對這隻狗崽有意向,攤主想了想,道:「這樣吧,我也想趕緊將這狗崽賣出去,我媳婦兒帶著大狗離開,很快就要回來,在她帶狗回來之前我想將狗賣掉算了,不然就四十吧,這算是半價了。其實,除去這毛色,這狗是真不錯,成年了之後牠看家絕對敬業的,您看這眼睛,這是見生人肯叫的類型,而且會叫得比別的狗更狠,不會因為嚇唬而啞火。」
  
  攤主看著很老實,說話的時候瞧著也很有誠意,但其實攤主心裏想著,四十塊錢也比他們原想的要多,怎麼都是多賺了,不虧。至於誇狗的話,這純屬瞎扯,他哪會看狗啊,只是學著之前劉老闆那樣瞎編兩句而已。
  
  本來還打算直接付錢走人的蘭老頭一聽又降價,頓了頓,看看攤主。沉默地搖搖頭,然後掏錢遞過去。
  
  周圍人都以為蘭老頭是對狗和價錢依然不滿意,只是勉強接受而已,可鄭嘆知道,蘭老頭這是表示無語,老頭壓根就沒怎麼在意這幾十塊錢,卻沒想只是少說了幾句話,攤主就直接降了價。
  
  狗籃子攤主沒打算送人,蘭老頭也沒想要,車上籠子裏還可以裝一隻狗崽,倆狗崽擠擠就行了,反正很快就能回去。
  
  兩隻狗崽擠一個籠子裏,都是小狗,也沒怎麼打架,倒是那隻小黃狗活潑些,主動撩撥了幾下。
  
  鄭嘆就在旁邊看著。兩隻狗崽,合起來不到一百塊錢,多廉價。同樣是狗,這價錢相比起那些名貴品種,相隔了成百上千倍,甚至更多。
  
  這狗是挑完了,至於以後這兩隻狗會長成什麼樣,鄭嘆可不敢保證,蘭老頭不說了麼,以後養歪了是蘭老頭自己的責任,與鄭嘆無關。
  
  回學校之後,蘭老頭就將兩隻狗崽安置在小花圃裏,沒有帶回家屬樓那邊。翟老太太煮了些米糊糊摻了些絞碎的肉末給兩隻小狗吃,兩隻狗崽吃得歡騰。
  
  蘭老頭給兩隻狗崽取了名字,那隻小黃狗叫千里,虎斑的那隻叫順風,蘭老頭就希望這倆狗像千裏眼順風耳那樣的能耐,好好守著小花圃,防著那些起歪心思的人。
  
  那盆蘭花還開著,比其他品種的蘭花開花的時間要長,這讓很多人驚奇。自打蘭花尋回之後,蘭老頭的小花圃就不對外開放了,也不給人看,只有幾個關係好的人才會放進去。媒體方面也冷了下來,不是他們不想報導,而是上面壓著不讓再繼續大肆報導。蘭老頭也是這意思,他可不想再招來一些心懷不軌的人。
  
  狗崽還小,蘭老頭也沒給牠們分窩,用紙箱子做了個臨時的狗窩放著,等以後這倆長大了再用木板分別做兩個更大的狗窩。
  
  蘭老頭帶兩隻狗崽去寵物中心檢查的時候,才從那裏的人口裏知道,「順風」這種毛色的狗還有虎斑一說。
  
  寵物中心的人是有特意安慰蘭老頭的意思,所以說的時候誇張了些,聽得蘭老頭飄飄然的。
  
  其實,不管怎麼說,不就是隻土狗麼?很多人依舊看不上眼。不過,蘭老頭那彆扭心思現在是一點不剩了,反而還有點撿漏的得意,回學校看到鄭嘆的時候笑得那叫一個和藹可親。
  
  「黑炭哪,眼光不錯哈。」
  
  鄭嘆看著哼著小曲兒走遠的老頭,想著,這還小呢,等長大了就知道到底眼光好不好了。
  
  不過,每次聽蘭老頭喊「順風」的時候,鄭嘆聽著總覺得不得勁,心裏會自覺加上「快遞」兩個字,後來蘭老頭估計也覺得聽著像是送快遞的,便改叫了「順子」。
  
  土狗好養,長得快,兩隻狗崽的適應力也不錯,放小花圃裏沒幾天就滿院子跑了,而除去鄭嘆之外,這倆最先認識的貓,就是警長。
  
  原來警長跑小花圃是為了啃花,現在跑小花圃跑得勤是因為這倆狗崽。鄭嘆早就知道,警長這貨,對狗的興趣比貓強。
  
  一開始的時候警長還只是好奇,並沒有過去跟兩隻狗崽子膩歪,而是站在花棚上面,看著下方正玩耍的兩隻狗崽,脖子伸得老長,恨不得長一副長頸鹿的脖子似的,視線一直跟著那兩隻狗崽。
  
  發現花棚上蹲著的貓後,兩隻狗崽便來到花棚下方,小黃毛「千里」張嘴朝著警長叫,帶著明顯的稚犬的叫聲。這個花棚頂是個斜面,最高的地方離地三米左右,最低的地方只有不到半米,而警長蹲的地方就離地一米的樣子,不然那兩隻狗崽也不會注意到牠。
  
  「順子」倒是沒開口,不過牠也仰著頭盯著花棚上的貓。
  
  鄭嘆看警長那尾巴甩動的幅度就知道這家夥非常想下去跟那倆玩,只是估計還想多觀察觀察。
  
  見警長一直沒什麼表示,鄭嘆繞道牠身後,一腳將牠踹了下去。
  
  
  PS:以前陳詞的奶奶家養過兩隻狗,一只是黑背串串,個頭很大,一隻就是土虎斑,個子小很多。但看家的話,起主要作用的就是那隻虎斑了,耳朵特靈,聽到生人靠近家門的聲音就叫,然後黑背串串才跟著叫。後來那裏拆遷,聽說土虎斑怎麼都不離開那裏,家裏人把牠帶走了牠還會回去原地守著,對著挖掘機叫,到死都沒離開。那時候陳詞還在上大學,聽到消息的時候那隻狗已經不在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1 21:12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9-24 08:50
第三八四章 生病
  
  警長的蹲點不高,一米對於一隻成年的健康的貓來說簡直就是小case,即便沒料到會被鄭嘆在背後踹一腳,反應有些驚慌,但警長也能穩穩落地。
  
  突然被踹下來,不只是警長自己驚住了,那兩隻小狗也嚇了一跳,趕忙後退好幾步。小黃狗「千里」還撲騰著叫了幾聲,土虎斑「順子」倒是沉穩點,不過也是警惕地看著警長,尾巴都沒甩動了。
  
  不過,很快,厚臉皮的警長打破僵局之後,沒幾分鐘,這一貓倆狗就玩一起去了。警長對於狗已經不陌生,應付兩隻狗崽子更是不在話下,習慣了這兩隻狗崽之後,便玩開了。
  
  小狗崽長了牙,咬的時候警長還有點疼,不過牠能應付,畢竟隻是小狗而已。
  
  鄭嘆蹲在花棚上,看著那兩隻狗崽跟在警長屁股後面跑得歡騰,心想,有警長帶著,蘭老頭這花圃裏是安寧不下來了。
  
  雖然隻是小狗,但因為是土狗的原因,兩個月大的小狗已經有些重量了,還活躍,兩隻小狗齊上陣,警長也承受不來,不過打打鬧鬧,關係越來越好,最後膩歪到一起去了,警長還去小狗的狗盤子裏吃了點狗食,然後跟兩隻小狗擠一個窩裏睡覺。
  
  那盒子本來是蘭老頭給小狗崽準備的,兩隻小狗睡裏面還有點空間,小狗長得快,在蘭老頭的計畫裏,這個盒子怎麼也得挺一個月吧?可現在警長擠裏面就顯得窄了,警長那兩條後腿還露在外面呢。
  
  不過,貓嘛,軟骨頭似的,什麼姿勢都能睡,鄭嘆看著那仨在紙盒子裏面擠著的樣子就樂呵。他估摸著,過不了幾天,這紙盒子就得報廢,不是被擠廢。而是被折騰廢的。
  
  看了看天色,鄭嘆跳下花棚離開,該去吃午飯了,再過會兒的話學生們就下課了,人多了行動不方便。
  
  鄭嘆決定今兒的午飯就在焦威他家小飯館解決,從小花圃離開便往校門那邊過去。
  
  不過往校門跑,路過學校後勤部那邊的一棟房子時。鄭嘆心裏正暗樂著蘭老頭以後會有多少麻煩,沒注意周圍,突然聽到一聲「小心」,下一刻一盆冷水就澆了過來。
  
  鄭嘆身上毛全濕了,側頭,無奈地看了看端著盆子站門口滿臉驚訝的一個大媽。那大媽很顯然也不是故意的,一般情況下這裏也沒啥人過來,習慣了往外直接潑水,誰知道會突然竄出一隻貓來。
  
  估計是洗水果的水,鄭嘆還能聞到一點水果的氣味。
  
  那位端著塑膠盆的大媽愣了愣之後就對鄭嘆道:「哎,咪,來。過來阿姨給你擦一擦。」說著還掏掏兜,摸出一包紙巾,朝鄭嘆招手。
  
  鄭嘆看了看那大媽的身材,一位……嗯,女壯士,那胳膊一看就是很有力道的。鄭嘆想了想,還是算了,抬腳離開。
  
  等離開那兒之後,鄭嘆見周圍沒啥人,停下來抖了兩下毛,沒抖多少水下來。抬頭看看天空的太陽,陽光還不錯,曬會兒應該就行了。鄭嘆也沒當回事,帶著一身水漬往校門外跑。
  
  不過,今天雖然有太陽,但眼瞅著就十二月了,氣溫也不會高,風一吹,還真有點冷。
  
  焦威爸媽看到鄭嘆的時候,鄭嘆身上的毛還沒乾,焦威他媽還開玩笑說鄭嘆是不是去游泳或者去抓魚了,話是這麼說,焦威他媽還是拿了個吹風機給鄭嘆吹一吹。
  
  吹乾之後果然感覺暖和多了,只是,鄭嘆在小飯館吃完飯往回走的時候,感覺有些暈,還打了好幾個噴嚏,似乎流鼻涕了,鄭嘆一時也找不到紙巾之類的東西擦,便抬手擦了擦鼻子。先擦毛上算了,回去再洗。
  
  原打算再去小花圃那邊看看那仨現在是個什麼情形有沒有在小花圃裏造反,因為感覺微恙,鄭嘆還是決定先回家好好睡個午覺再說。
  
  鄭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這氣溫降了點,有些冷。
  
  快步跑回家,跳上沙發,順手撈了放在茶几上的一卷衛生紙,扯過來一截擦了擦鼻子。
  
  頭更昏了。
  
  懶得動彈,鄭嘆就直接趴在沙發上睡覺。
  
  原本只打算小睡一覺而已,可這一睡,就超過預想了。
  
  下午六點多,焦媽回來。附中那邊五點多下最後一節課,再坐班車回來,每天到家的時候也都六點多了,所以焦家的晚飯現在一般都在七點以後。
  
  小柚子現在初三了,初中最後一年,學校抓得比較緊,雖然學校沒有成立實驗班之類的,但對於幾個尖子生,老師們還是會在課後開小灶,留下一些學生給他們解惑,所以,小柚子比焦媽還回來得晚一點。焦爸幾乎是到了吃飯的點才回來,所以,焦媽是回家最早的一個。
  
  焦媽站門口的時候還在想自家貓是不是在外玩忘時間了沒回來,因為,鄭嘆平時如果在家的話,會將客廳的燈打開,木門也不會關。開燈開門這事,焦家的人都知道,這幾年下來早適應了。
  
  掏鑰匙開門之後,焦媽見屋裏一片漆黑,樓道的燈光並不算明亮,照進屋裏也照不了多少範圍。
  
  摸開關打開客廳的燈,焦媽就見到沙發上的那一個黑毛團。
  
  「黑炭,在家怎麼不開燈?在沙發上睡覺別著涼了,旁邊還放著毯子。」焦媽將菜放地上,在玄關換拖鞋,一邊說著。
  
  只是,說了好幾句,焦媽沒聽到那邊有任何反應,換好拖鞋往沙發那兒看過去。依然是那個黑毛團姿勢,沒動。
  
  焦媽知道,一般情況下,自家貓很少會像其他貓那樣團成個團,獨自躺沙發睡覺的時候,像是想盡量霸佔整個沙發似的,會伸展開趴著,有時候呈個大字型,有時候側趴著,但基本沒見過團成這個樣子,像是因為冷而縮起來似的。而且,她剛才說了好幾句話,這邊卻丁點反應都沒有。
  
  客廳的窗子沒關,外面的晚風吹進來,帶著入冬之後的涼意。
  
  焦媽渾身一顫,手上還拽著的鑰匙都抖掉了,也沒顧得上撿,快步走到沙發前。
  
  「黑炭!黑炭!」
  
  焦媽喊了幾下,依然沒見沙發上的那一團有什麼反應,顫抖著手伸過去,發現那一團還是溫的,軟的,剛才差點窒息的感覺慢慢緩了過來。不過很快,焦媽意識到自家貓大概生病了,撈起沙發上的那一團就往外快步離開,連鞋都沒換回。因為動作太急,剛才換鞋的時候擱在旁邊地上的用來做晚飯的菜都被踢得散了一地,下樓梯的時候焦媽還差點踏空,好在運氣不錯,穩住了。
  
  下樓之後,焦媽便帶著鄭嘆往寵物中心過去,寵物中心那裏二十四小時營業。
  
  而陷入沉睡的鄭嘆,卻根本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感覺不到。睡著之後,似乎過了好久,才聽到了聲音,聲音漸大。
  
  四周圍繞著各種聲音,有人的喊叫聲,大笑聲,交談聲,也有強勁的電子樂聲,使勁睜開眼,迷糊的視野中,各色的燈光閃爍著,只能看到那些朦朧的移動著的身影,看不真切。
  
  縱使看不清,聽不清,卻讓鄭嘆有種久違的感覺,陌生而熟悉。
  
  視野迷糊不算,周圍的聲音讓鄭嘆感覺本來就發昏的頭更疼了,像是有人在耳邊使勁敲鼓似的,震得頭昏腦漲。
  
  一個人影靠近。就算離得近了,鄭嘆也看不清那人長得什麼樣。
  
  「鄭嘆,真醉了?就這點酒量不行啊!」聲音聽著有些隱隱約約若有若無的感覺。
  
  好久沒被人喊「鄭嘆」,乍一聽到,鄭嘆還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也想不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鄭嘆使勁想睜大眼睛看看眼前的到底是誰,周圍是哪裏,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依然是徒勞,明明離得這麼近,觸手可及,卻又似乎相隔千里,無法捉摸,這讓鄭嘆感覺到矛盾。
  
  這種感覺沒持續多久,鄭嘆便發現世界漸漸失調,變得扭曲,本來模糊的視野已經扭曲得看不見形態,四周的人和物似乎都離得越來越遠。
  
  鄭嘆想說,等等,老子還沒看清,世界卻又變得安靜了,四周一片虛無。
  
  又不知過了多久,鄭嘆漸漸聽到了點模糊的聲音,聲音漸漸變大,變得清晰,不似之前的那種朦朧感。
  
  鄭嘆感覺自己被戳了一下,不重,只是輕輕的一下,還有點癢。
  
  接著,鄭嘆便聽到一個很熟悉的嬌嬌糯糯的聲音。
  
  「黑哥怎麼還沒醒?」
  
  哦,是二毛家的二元。二元小屁孩現在也快兩歲了,有二毛那個時不時變身話嘮的爹在,二元學說話倒是學得很快。
  
  「二元別搗亂,黑哥只是生病睡著了,需要休息。」這是另一個聲音。
  
  是衛小胖子,衛棱他家那個越長越圓的熊孩子。
  
  「生病?」二元問。
  
  「嗯,我爸說的。他的原話是黑……呃,黑哥的名字叫什麼?」衛小胖子想複述一遍自家老爹的話,卻忘了是黑什麼,叫黑什麼來著?衛小胖子突然不記得了。
  
  他們平時都只喊黑哥,幾乎都忘了鄭嘆的貓名。
  
  「二元,黑哥的名字叫什麼?」衛小胖子問。
  
  「叫……黑……黑……」二元努力回想自家老爹是怎麼稱呼她黑哥的,想了十幾秒,才慢悠悠地道:「叫……黑……黑饅頭……」
  
  鄭嘆:「……」我他瑪為什麼要這個時候醒過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1 21:19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9-25 01:55
第三八五章 鄭黑炭到此一遊
  
  鄭嘆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十來平米的小房間裏,房裏還有一些醫用的儀器,四周彌漫著一股子難聞的藥味兒。
  
  屋裏的人隻有衛小胖子、二元以及二元她媽,倆小孩說話的時候二元她媽龔沁一直坐在旁邊看著一本關於寵物生病怎麼照顧的書,對於二元所說的「黑饅頭」,其實是二元聽岔了也記錯了,二毛一直叫鄭嘆「黑煤炭」,二元就記得是三個字,然後想半天才覺得大概是「黑饅頭」這三個字,今早上吃的饅頭,所以她才會直接想起「饅頭」這詞。
  
  衛小胖子正和二元爭執著黑哥的名字是兩個字還是三個字,看到鄭嘆睜眼之後,兩小孩愣了愣,然後大聲喊起來。
  
  「媽媽,媽媽!黑哥醒了!」
  
  「爸,你快進來!黑哥睜眼了!」
  
  衛棱和二毛在外面說話,聽到裏面的聲音之後開門進來,往貓專屬病床上看的時候,床上那隻貓正伸展四肢打哈欠。
  
  「喲,黑煤炭醒了啊。」二毛笑著道。說完給小郭打了電話,也通知了焦家人那邊。
  
  「醒過來就好,醒了就沒事了。」衛棱說道。
  
  在鄭嘆昏迷期間,小郭讓人給鄭嘆做了檢查,疑似感冒,但很奇怪的是,打針吃藥,體溫恢複正常,呼吸也平復,比其他貓好得快多了,看著也應該沒啥大問題了,但鄭嘆就是不醒,像是沉沉地睡著似的,還維持著這種狀態一睡就是一星期,這可真是急壞了焦家的人。
  
  小郭也請了不少這方面的專家過來,還問過一些有名的獸醫,可沒一個能解決的,只能等。
  
  現在,在得知鄭嘆醒了之後,小郭便帶著人給鄭嘆做了個全面檢查,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而且狀態相對於同齡的貓來說要好得多,不論是骨骼還是肌肉等方面,都要甩同齡的貓好幾條街,一點沒有他們所認為的「高齡」化現象。
  
  拿到診斷結果時,焦家人徹底舒了口氣,但問起還會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時,寵物中心的醫生也給不了肯定的答案。相比起人來說,寵物方面的疾病治療技術手段等本來就沒那麼完善,各種情況都是可能會發生的,他們所能做的只是將這個病例記錄下來,然後再去討論研究,實在找不到答案的話,他們也沒辦法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平時多注意下,別讓貓生病,這樣牠也能更久地維持良好的狀態。」小郭對焦爸焦媽說道。
  
  既然一切正常,鄭嘆也不會再待在寵物中心這裏「住院」了,直接就跟著焦爸焦媽回家。
  
  鄭嘆這一病就病了一周時間。在這一周內,鄭嘆一直待在寵物中心,小郭給鄭嘆特意準備了單獨的病房,這可是特殊中的特殊待遇了。
  
  焦家人在知道鄭嘆生病之後急得跟啥似的,都在自責,各忙各的忽略了鄭嘆,所以才讓鄭嘆感冒了。人感冒什麼的也沒啥,可動物就不同了,一點小病處理不好就比較危險了。何況是鄭嘆這個在眾人眼中已經漸漸邁入「高齡」的傢伙。
  
  在「住院」期間,焦家人每天都過來好幾次,手頭的電話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以防有什麼突發狀況而沒接到通知。小柚子和焦遠這兩人,一個初中三年級,一個高中三年級,十一月底都有月考,因為鄭嘆的事情,兩人考試都受到了影響,尤其是小柚子。要不是焦爸督促著,估計得錯過考試。而焦遠那邊,本來焦爸焦媽沒打算告訴焦遠的,沒想焦遠從焦媽的狀態中看出了不對,給大院的幾個「耳目」打了電話瞭解情況才知道鄭嘆「住院」,當天就請假跑了回去。
  
  知道因為自己生病「住院」焦家幾人都不在狀態,鄭嘆心裏很是複雜。他大概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有點愧疚,同時卻還有些賤賤的歡喜,被看重是好事。不過,在這之後,鄭嘆想,自己得注意點了,還有半年焦遠和小柚子都得有重要的考試,這半年時間自己還是別生病了,要生病也得憋到那倆考完試了再說。
  
  那時候焦家人沒有將鄭嘆的情況外傳,可住在同一棟樓的二毛很快就知道了,他知道之後衛棱那邊也瞭解得快,兩人有空還過來看望了鄭嘆好幾次,只是鄭嘆那時候還沒醒,今天衛棱下班早,便帶著衛小胖子過來,二毛也帶著二元,這倆小屁孩還沒上幼兒園,有的是時間。於是,便有了之前鄭嘆在醒過來時聽到的那倆小屁孩的對話。
  
  說到小屁孩,卓小貓也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知道了鄭嘆生病的事情,讓小卓帶著去寵物中心看望過,這個鄭嘆事後才知道。
  
  對於已經上小學的卓小貓,鄭嘆不可能像那小子還在幼兒園的時候那樣隨時能跑去說話,他們的室外活動時間也沒那麼多了,上體育課還有任務。不過,卓小貓在開學不久就將體育課的時間告訴鄭嘆,碰上體育課的話,一半時間是被體育老師帶著做體操或者其他運動活動,另一半時間自由活動,卓小貓便跑牆角那邊,跟鄭嘆說話。
  
  這日,鄭嘆算好了時間跑附小操場上的一個角落的圍牆上蹲著,看著那些小豆丁們被體育老師帶著繞操場跑。畢竟孩子還小,也不會多嚴格,慢跑了會兒之後休息幾分鍾。
  
  卓小貓顛顛兒跑過來神秘兮兮地對鄭嘆說,為了慶祝鄭嘆康復出院,他準備了一個親手做的小禮物。
  
  鄭嘆一聽是這小子親手做的,心裏就一突。不是他多想,去年收到這小子的兩個禮物,兩張賀卡,一個是端午節那時候送的,送卡的時候還外帶一瓶葡萄汁,鄭嘆以為那是送給自己喝的,可沒想,那瓶葡萄汁是用來澆賀卡的。
  
  鄭嘆回家抱著滿肚子糾結的心情將葡萄汁澆在打開的賀卡上,沒多久便看到賀卡中顯現出來的那個大大的抽象風格的粽子畫。
  
  至於第二張賀卡,是中秋節的時候卓小貓送的,這次沒有葡萄汁,很好。只是……
  
  鄭嘆抽了個家裏沒人的時間,在房裏將賀卡打開,然後按照卓小貓說的,抱著小柚子的電吹風開熱風檔對著賀卡吹半天,等賀卡吹熱了,上面也顯示出來東西——一個抽象派的月餅畫。
  
  鄭嘆當時的心情啊……
  
  所以,現在卓小貓又說要送給鄭嘆一個慶祝康復的自己做的小禮物。鄭嘆鬍子抖了又抖,他怕這小子又整出一個特別逗比的禮物來。
  
  那邊體育老師吹著哨子讓集合了,卓小貓快速跟鄭嘆說了句:「禮物還沒做好,等聖誕節了送」就跑了。
  
  鄭嘆搖搖頭,算了,不跟著小屁孩計較。
  
  看著時間差不多。鄭嘆在周圍小遛了一圈之後,便跑到生科院焦爸的辦公室去。自打這次生病,鄭嘆也沒那麼自由了,焦家人覺得以前就是太過相信鄭嘆,才會發生這次的事情,都病半天才知道,這要是發現得再晚點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焦家人擔心。
  
  於是。在康復回家禁足一周,並且吃了一周的專門配置的營養餐之後,鄭嘆實在忍不住了,太難吃,吃一周已經是他忍耐的結果。抗議了好幾次,鄭嘆才結束了營養餐生活。
  
  只是,焦家人覺得鄭嘆在逐漸邁入「高齡」階段,伙食不應該跟以前一樣。那些味太重的,對貓的身體不好的食物減少了,這讓鄭嘆很不習慣。不過,這已經是焦家人的讓步了,焦爸甚至還跟葉昊、蔡老闆以及馮柏金那邊都說了,鄭嘆就算過去那邊。也別想吃到期盼的大餐。
  
  二毛還開玩笑說鄭嘆就是沒餓著,要真餓了,啥都能吃下。這話鄭嘆不反駁,可現在這不是沒挨餓嗎。鄭嘆賤賤地想。
  
  其實鄭嘆很想說自己相當健康,身體壯得能輕易抬起家裏的飯桌。只是,一不能言,再則,焦家人這次嚇著了,不再像以前那麼順著鄭嘆的意,如果可以的話,焦家人甚至希望鄭嘆別出門,好好待家裏。只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焦爸那裏有早就準備好的飯,放微波爐裏加熱之後,便是鄭嘆的午飯了。
  
  吃完在焦爸辦公室睡了個午覺,鄭嘆才翻窗戶出來,打算舒展舒展。
  
  好久沒去小區邊沿的那片小樹林,鄭嘆決定過去跑跑。
  
  快速在樹林之中跳躍,穿梭,還是和以前一樣快,一樣熟悉。
  
  沒生疏。
  
  沒老,鄭嘆想,爺還年輕。
  
  跑了會兒之後,覺得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舒暢許多。鄭嘆蹲在一棵樹的樹枝上休息,看著樹林裏那些落葉大喬木上已經變黃的葉子隨著陣陣風吹過而打著旋兒掉落。
  
  鄭嘆又想起來了生病沉睡那時候夢到的情景,很奇怪,夢到的情形,醒來之後卻仍舊記得清楚。而且,鄭嘆還漸漸想起了那樣的場景到底是哪裏。
  
  那個群魔亂舞一般的地方,是自己曾經很喜歡去的消遣地,有時候心情一不好,連課都不上,電話叫上幾個玩得好的便往那邊去了。
  
  不過,那真是夢嗎?
  
  鄭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貓爪子,長長呼了一口氣。
  
  從樹上跳下來,鄭嘆本打算回家去算了,沒想走了兩步,踩到點東西。撥開樹葉一看,是一小截鉛筆,上面還能看到「5B」的標注字樣。大概是美術學院來這裏寫生的學生丟的。
  
  鉛筆H值越大則越硬越淡,B值越大則越軟越濃,5B鉛筆適合一些暗色調描繪,也有些學生喜歡用B值大的筆從頭畫到尾來訓練對筆的掌控熟練度。
  
  鄭嘆看了腳下的這截鉛筆半分鐘,也顧不上鉛筆上的汙漬,叼著就往離這裏比較近的校外圍圍牆跑,並在一個沒人的地方,踩在一根樹枝上,在離地面將近一米七、八的地方,抓著鉛筆,在牆上寫了一行字:
  
  「鄭黑炭到此一遊,2009年12月12日。」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1 21:2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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