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變成貓 作者:陳詞懶調 ( 全書完 )

   
obluecrystalo 2013-10-12 09:57: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2 4491763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11-26 22:04
第五十章 捕貓籠,大院又熱鬧了!


  鄭歎覺得這兩天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不確定到底是誰在監視,但這種感覺很強烈。

  因著焦爸囑咐的話,為了避開姓任的那個,鄭歎最近都不去生科樓那邊了,不僅如此,他晚上也很少出大院,只有白天憋不住才出去遛遛。

  一般都是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去附小門口等倆孩子,然後一起回家。就算晚上出去,也只是在大院裏遛遛,不會跑出大院,更別說去老樓區小巷那邊了。

  白天人多,校園裏到處都是人,畢竟不是一所封閉式的學校,對進出校門的人檢查不會那麼嚴格。可不找出被監視感的原因,鄭歎也放不下心....

  這天,鄭歎在東家屬大院不遠的地方,找了棵大梧桐爬上去,在樹枝上打盹。果然高處就是安心一些,視野還開闊。

  打了個哈欠,鄭歎昨晚上思慮過甚,沒睡好,所以白天得補眠。

  焦媽最近和幾個同事有一個教學方面的方案要合作。幾個月後焦遠就要進初中了,焦媽也得多在初中老師中表現下存在感,到時候也能讓焦遠在學校裏獲利多一些。

  其他人家裏都有老人或者還沒上幼稚園的小孩之類的,去他們家裏不方便,最後還是敲定了焦家。於是,鄭歎每天白天都在外面閒逛,逛累了就找棵樹爬上去睡覺。下雨的話就跑到大胖它家,反正鄭歎不會待在家裏面對那些中學老師。

  鄭歎正迷迷糊糊打瞌睡,突然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又來了。動了動耳朵,鄭歎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周圍來來去去的都是學生,不遠處有個環衛工在掃地,時不時有車輛駛過,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有個運動場,那邊偶爾也會傳來一些加油呐喊聲。

  這些都是很平常的聲音,鄭歎也已經習慣了,但這種被監視的感覺讓鄭歎坐立不安。於是鄭歎睜開眼,往樹下掃了一圈。

  還是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不過鄭歎這次長了個心眼,儘量將周圍慢步走過或者坐在那些長椅和草地上的人以及那些沒快速移動的人都記住。對方要一直監視的話,肯定不會快速移動的。

  從樹上下來,鄭歎來到學校接近教學區的一個食堂旁邊,看了看,然後找了棵在食堂北面角落周圍的大樹跳上去,背對著路那邊,繼續趴著睡覺。

  過了會兒,等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再度升起的時候,鄭歎將眼睛眯開一條縫,看向對面的食堂。

  之所以選擇這個食堂,並選擇這個北面角落的樹,鄭歎就是看中了北面二樓角落那裏的單反玻璃。因為二樓角落那裏是一個辦公室,裝修的時候就是用的單反玻璃,只能從裏面看到外面,從食堂外面看的話,可以當鏡子用。

  鄭歎看著玻璃上反射出來的畫面,觀察裏面的人,然後與剛才記住的那些人相比較,最終,鄭歎的視線落在一個看似很普通的學生身上。

  那學生背著包,手上還拿著一本書,慢慢往食堂這邊走動,在這個過程中,他走兩步就看看鄭歎所在的地方,最後他來到食堂前面的草地上坐下,攤開書。

  剛才鄭歎沒過來的時候,這個人就在離鄭歎待的那棵梧桐樹不遠的草地上看書。像這樣在草地上看書的學生很多,而鄭歎睜開眼睛掃過去的時候,他也是低著頭的,所以鄭歎沒有發現他。

  想了想,鄭歎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狀似無意地往周圍掃了一圈。那個人果然又將頭低下來了。

  鄭歎趴下,繼續對著示堂那邊睡覺,眼睛卻看著食堂上的單反玻璃。和鄭歎猜測的一樣,那人又抬頭看了眼鄭歎的方向,而且每隔幾秒就往這邊看一眼。

  鄭歎納悶了,這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監視自己?

  而且,就算監視的話,目標只是一隻貓,至於這麼謹慎嗎?

  鄭歎很想不明白。

  難道是自己拍廣告太出名,然後有人看中自己了,想將自己抓走?電視上都這樣放。不然....一隻啥價值都沒有的貓,值得這樣監視?

  既然找到了懷疑對象,鄭歎就跟他杠上了。

  鄭歎每天很規律,早上跟孩子們一起出來,晃一圈,來食堂北面的這棵樹上睡覺,順便反監視那個人。中午回家吃飯,睡個午覺,下午再和倆孩子一起出來,跳上同一棵樹,繼續反監視。

  有時候怕被發現,鄭歎也會換一個地方,學校裏一些超市和小吃坊也有這樣的反單玻璃。不是鄭歎過於謹慎,實在是對方這種對貓都謹慎監視的行為讓鄭歎心裏沒底。

  不管怎麼說,還是小心點好。

  ....

  一周後,鄭歎發現那人不見了,被監視的感覺也消失。

  不監視了?

  還是說,有下一步的動作?

  鄭歎的疑問只持續了一天。

  第二天晚上,吃完晚飯,鄭歎跟焦媽一起出門,焦媽去找朋友跳舞鍛煉,鄭歎就在大院裏面遛彎,有時候閑著無聊會去逗逗院裏的幾隻狗。

  阿黃和警長都被關在家裏,阿黃去勢過,可能會安靜一些,但警長這個閒不住的,剛被關在家裏的時候還一直叫喚,不過,它家裏有人陪它玩,後來也就漸漸不叫了,白天偶爾會放出來玩一下,晚上是絕對不准出門的。

  所以鄭歎要找貓一起遛彎的話只能找大胖,但這個又變富態的胖子每次只蹲在自家陽臺那裏,很少出來走動。

  逗了逗牛頭犬壯壯之後,鄭歎無聊地繞著大院走動。

  時間將近八點半,焦媽她們跳舞會到九點才回,焦爸今天在家,焦遠的作業有聽寫題,報完聽寫之後焦爸還要簽字,所以焦爸晚上也就沒再出去。所以,鄭歎打算等焦媽回來就跟著她直接上樓算了。

  走著走著,鄭歎突然聽到翅膀撲騰的聲音。

  動了動耳朵,鄭歎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過去,那邊已經靠近院牆,在大院裏面算偏僻的地方了。那邊栽著一些桂花樹臘梅樹等,用來做美化裝飾大院裏面的環境。

  不過鄭歎他們平時並不經常在這裏玩,畢竟這裏的樹太少,樹幹又細,磨爪爬樹都不爽快。相比起家屬大院旁邊的小樹林,這裏無聊多了,所以鄭歎和阿黃他們更願意多走幾步去大院外面的小樹林那邊玩。

  不過....

  鄭歎看著傳來翅膀撲騰聲的那邊,有些奇怪,是鳥麼?

  如果是其他貓的話,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朝那邊過去。貓並不是為了吃而捕獵,捕獵是它們的天性,聽到有鳥的動靜肯定會過去。

  但鄭歎不同,鄭歎對於抓鳥一點興趣都沒有。

  轉身正準備離開,往回走了兩步,鄭歎又聽到了一點小動靜,像是人氣急敗壞後歎氣的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鄭歎還是聽出來了。

  鄭歎走動的時候,裝作撥樹枝玩,餘光瞟了瞟院牆。

  路燈離這裏有個十多米,只能照到路,樹這邊還是很暗,但鄭歎憑貓的優勢,還是注意到了院牆上露出的腦袋。

  有問題!

  鄭歎裝模作樣撓了兩下樹枝之後,聽到那邊籠子又撲騰了幾聲,鄭歎也借這個機會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

  好奇歸好奇,鄭歎還是很留心周圍動靜的,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挨悶棍。

  這裏的樹都是三四米高的樣子,雖然不多,但比較密集,從周圍看,根本看不清樹下到底是怎麼回事。而撲騰聲就在那幾棵桂花樹下。

  接近那幾顆桂花樹的時候,鄭歎嗅到了鳥的氣味,還有其他的氣息。

  翅膀撲騰聲中帶著些微金屬碰擊的響動,就像當初鄭歎在對面小屈家見到捕老鼠的籠子一樣,小屈拍老鼠籠的時候就接近於這個聲音。

  籠子?

  抓貓的?

  抓其它貓,還是專門為了抓自己?

  鄭歎心裏滿是疑問。

  按理說,這時候抓貓的應該少了吧,更何況這裏還是大學內部家屬大院裏,這些人膽子就這麼大?

  鄭歎已經走進桂花樹下,慢慢往那邊靠近,也看到了那個籠子。籠子上有一些作掩飾的樹葉等,有一邊打開著,那就是籠子的開口。

  籠子長六十釐米左右,寬接近二十釐米,裏面有一隻麻雀時不時撲騰兩下,或許是察覺到鄭歎的靠近,那只麻雀撲騰得更厲害了,但奈何被拴在裏面,根本出不來,只能在籠子裏面扇翅膀,有時候掙扎太劇烈,晃動太狠的時候翅膀會碰到籠子頂部,嘭嘭拍打籠子。察覺到越來越近的「捕獵者」,它還驚恐地發出了幾聲叫喊。

  在鄭歎靠近這個籠子的時候,B棟家屬樓那邊,一樓正蹲在陽臺上打盹的大胖耳朵動了動,猛地睜開眼,看看房裏正戴著老花鏡釘扣子的老太太,發出壓低的「喵嗚」聲,像是其他貓遇到威脅時候的警示聲,但又有些不同。

  老太太聽到後,釘扣子的動作一頓,立馬放下手上的東西。

  「怎麼了?」老太太看向大胖。

  「喵嗚!」

  老太太皺眉,然後拿起電話給門衛那裏打過去,再抬眼的時候,大胖已經不見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老太太低語,立刻穿上外套,拿著電棒準備去看看究竟。如果只是像上次那樣遇到賊的話,大胖是不會自己跑出去的,但這次....

  鄭歎站在籠子前一米處,沒再接近,就站在那裏看著籠子,同時注意一下趴院牆上看著這邊的人。只是....由於這裏的幾棵樹太密集,分支太多,枝葉繁茂,靠路的那裏還種著一排杜鵑花,算是將上面和旁邊的視野都擋住了。

  不過,鄭歎看不到那個人,那人也肯定看不到鄭歎。

  所以,鄭歎準備先耗著,看那人什麼時候忍不住翻牆過來。

  正想著,鄭歎就聽到「喵嗚」的一聲叫,是大胖的!而且聽聲音這傢伙還正往這邊跑?

  「嗖!」

  大胖已經跳過那排杜鵑,來到桂花樹下,見鄭歎站在籠子前,沖過去對著鄭歎就兩巴掌扇過來。

  鄭歎反應也快,退了兩步,避開大胖的爪子。

  大胖弓著背,背上的毛都炸起來,耳朵拉低,對著鄭歎低吼兩聲,又對著籠子吼。

  鄭歎知道大胖這是在警告自己遠離籠子,

  鄭歎甩甩尾巴,走過去,無視大胖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抬爪子輕輕拍拍它的頭,然後走到籠子後面,沒有對著籠子開口處。

  大胖還「喵嗚」叫著準備過來,鄭歎甩甩尾巴,伸出爪子,抓住籠身,將籠子搬起來「嘭嘭!」摔了兩下。

  大胖扯扯耳朵,顯然沒想到鄭歎竟然會有這樣的反應。畢竟大胖不是人,就算相對來說比較聰明,但思維還是比不上人類的,如果是人的話,肯定會被鄭歎這樣的反應驚待。直接將籠子搬起來摔可不是一隻貓能夠做到的。

  摔兩下之後,鄭歎瞧瞧籠子,籠子門還沒關上,看來這裏面的機關還沒觸動,設計挺嚴謹。

  看了看周圍,鄭歎彎著爪子勾過來一根細樹枝,然後將細樹枝伸進裏面,觸動了籠子裏面的一個地方。

  「啪!」

  籠門合攏,幾乎不會給貓反應的時間,如果一隻貓在裏面玩麻雀的話,肯定不會在籠門關閉之前反應過來。

  大胖再次扯了扯耳朵,勾著尾巴甩了甩,顯得有些疑惑,不過已經不像剛才那副大難臨頭的樣子了。

  在籠子關閉之後,鄭歎的注意力就放在院牆那裏的人身上了。但那人顯得比較謹慎,沒有立刻翻牆過來。

  鄭歎心裏明白,聯繫前面幾天的事情,這些人監視這麼久,還專門將籠子下在這裏,估計是摸透了自己的行動規律,目的極有可能就是自己!

  「嗷嗚!」鄭歎扯開嗓門吼了兩聲。老子就不信在將院裏的人吼出來之前你還能忍著不動!

  聽到鄭歎「吼」出聲,大胖也「喵嗚」地大叫。

  家屬樓那裏,很多人可能聽得不太真切,但寵物們卻能聽清楚。

  阿黃和警長都聽出了兩個夥伴的叫聲,也跟著起鬨亂叫。

  而其他幾隻狗更是「汪汪汪」叫得歡騰,尤其是牛頭犬壯壯,一邊叫一邊使勁撓鐵門。

  一時間,大院裏貓叫狗叫不斷。

  上次發生這種事情,還是抓小偷的那次,很顯然,有了那次的經歷,大院的人們聽到動靜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又有人來偷東西了!」

  嚴老頭扔下手裏的報紙就趕緊下樓給牛壯壯開門,「快!逮小偷去!」

  門還沒完全打開,牛壯壯就迫不及待擠了出去,撒開腳丫子朝鄭歎他們那邊跑。

  李老頭那邊也沒拴著自家大狗,見嚴老頭他家壯壯跑出來後,李老頭就將自家小花脖子上的狗鏈給解了,看著自家狗跟著牛壯壯跑遠。聖伯納犬那麼大個頭,但關鍵時候還得表現表現,不能光長個頭不辦事啊!

  除了這兩隻,撒哈拉也被他主人給放了出來,這傢伙又跟打雞血似的,沒管他主人在後面說啥,一個勁往鄭歎和大胖叫的方向跑。

  至於其他人家裏的吉娃娃、京巴以及柯基等小型犬,沒被放出來。先不管能不能抓賊,就算能抓,有那兩隻大狗在,還有牛壯壯這個「兇殘」的打頭陣,幾隻小狗去了估計還會被誤傷。

  而這邊,一直在院牆那裏注意著捕貓籠動靜的那人,在聽到兩隻貓扯開嗓門吼之後,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麻痹的,這貓為毛突然叫這麼大聲?

  以前捕貓都沒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

本帖最後由 obluecrystalo 於 2013-11-26 23:17 編輯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11-27 20:34
第五十一章 偷貓賊!


  「怎麼回事?」

  焦遠也不寫作業了,聽寫寫到一半,外面就傳來那麼大的動靜,焦遠也和其他人一樣想到了上次小偷的事情。

  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家貓還沒回來。

  焦爸將手裏的小學六年級語文書放下,走到窗口看了看。周圍幾棟樓那裏陸陸續續出來些青壯年的人,一些好奇的小孩就趴在自家窗戶口或者陽臺那裏看著外面,很快又被自家家長給拉進屋裏。

  「坐下!」焦爸將湊到窗戶那裏的焦遠叫過來,掏出電話詢問下其他人,也給一樓的老太太打了個電話,畢竟住一樓的對消息也能知道得快一些。

  掛掉電話之後,焦爸想了想,走出焦遠的房間,拉開大門,正好對面的屈向陽也聽到動靜拉開門看向這邊。

  「哎,焦哥你聽到....」

  「小屈,你來得正好,我還準備找你呢!」

  ....

  一分鐘後。

  屈向陽坐在焦家的沙發上,焦副教授讓他留這兒幫忙照看一下孩子,而焦副教授本人則迅速下樓了。

  東區家屬大院的動靜實在太大,而且從安靜到鬧騰,這個過程太短暫,那個抓貓的人也沒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他們以前在一些居民區抓貓也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在聽到桂花樹那邊大聲的貓叫之後,抓貓人立刻翻牆過來,往下籠子的地方跑去。他可不敢耽擱,而且已經聽到有狗叫聲朝這邊過來了。

  一個漂亮的跨越,越過那排杜鵑,那人也沒減速,直接矮身沖向桂花樹下。可還沒等他看清籠子的位置,四個貓爪子就撓了上來。

  大胖是不出爪則以,一出爪驚人,就算力道沒有鄭歎的大,但夠狠!夠俐落!而且撓的地方都是接近眼睛處的,如果它力氣再大點兒或者爪子再長點兒的話,這個抓貓的人眼睛估計會直接瞎掉。

  就算沒被抓瞎,但從眉梢到眼睛再到鼻子那裏都是幾條深深的血痕,幾乎立刻就有血從爪痕裏溢出來。

  大胖不會去想有沒有將人抓瞎,或者抓得太嚴重是否要承擔某些後果之類的問題,它接受的訓練就是危險的時候極力反擊,至於這之後的麻煩,有人幫它擺平。

  而鄭歎這邊也是,他和大胖撓的位置差不多,由於控制了力道,只會讓那人的眼睛暫時受傷視力受損。但也沒有輕饒那人,鄭歎撓的傷痕比大胖撓的要長很多,幾乎到脖子了,同時沖上來的時候還趁機踹了那人兩腳。用的以一般貓稍微大一點兒的力道,沒有用全力,鄭歎不想暴露太多。

  「啊!」

  一聲慘叫,聲音不大,但明顯是沒壓抑住痛苦而發出來的。

  那人捂著臉,沖過來的速度太快,腳下也沒停,便直接撞在一顆桂花樹上。

  一擊得手之後,大胖就迅速遠離,在十米遠處看著這邊,沒有接近。

  鄭歎倒沒有躲避開,見這個抓貓人籠子都不要,慌慌張張起身,準備朝院牆那邊過去,他可不準備讓這人溜掉,就算不能將這人揍趴下,但還有其他法子嘛!

  那人估計眼睛受傷,再加上黑暗環境下,看不清楚周圍,撞到好幾棵樹還沒轉出去。

  見那人背對著自己,鄭歎沖過去,躍起,抓住那人的褲子。

  扒!

  真可惜,這人穿著牛仔褲,還系著褲腰帶。鄭歎沒能給扒下來....

  那人感覺到大腿上被撓了一下,也沒仔細看,轉身就使勁踹,可是貓沒踹著,他自己腳下被樹枝一絆,仰著摔倒了。

  抓貓人沒想到這次抓貓會變成這種情況,貓沒進籠子,反而還這麼大膽上來撓人,不都說家貓比較溫和的嗎?他之前去一些社區裏面抓的貓大部分脾氣都沒這麼爆。現在面對的這貓,撓一次還不放棄,再撓第二次。如果穿著運動褲的話估計這褲子就被扒下來了。

  不過,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他多想,得趕緊逃掉。

  可還沒等他翻身爬起來,屁股上就一陣劇痛。

  蹲在旁邊的大胖和鄭歎齊齊扯了扯耳朵。

  牛壯壯,你真他瑪給力!

  牛壯壯這傢伙是下嘴咬過人的,有血性,這次也是,壓根就沒想過會不會有危險,沖上來就是咬一口。

  這次牛壯壯沒咬小腿,不知道是覺得自己嘴巴變大了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這次換咬屁股了。

  既然牛壯壯都來了,小花和撒哈拉也很快到達。

  小花不咬人,但可以咬其他的。見同伴都咬了,它也找了個東西咬。

  捉貓人穿著的是個帶帽子的衣服,小花就咬著人家衣服上的帽子往後拖,一邊拖一邊擺動腦袋作撕扯狀,還發出嗚嗚的低吼。

  原本小花也只是玩玩,平日裏玩玩具也是這個樣子,但那個捉貓人因為自己衣服上的帽子被咬住,便抬手朝大狗抽過去。

  可這一抽....就激起了小花的怒氣!脾氣好不代表不會生氣,再加上旁邊還有兩個同伴在烘托氣氛,於是漸漸開始動真格了,力道加大,撕扯的動作要比剛才猛烈很多。

  隨著小花的撕扯擺動,抓貓人也被扯動著往兩邊擺,本來就有些暈乎的頭,更暈了。

  鄭歎想起了看過的一個有些年代的電影,《Cujo》,那部電影讓聖伯納犬一度成為恐怖的象徵。

  回過神來,鄭歎再看看那邊的情況,好笑的是,小花咬著那人的帽子扯,而撒哈拉則咬著那人的褲腿扯,兩隻狗扯的方向是相反的,再加上牛壯壯這傢伙在中間咬著,不得不說,這個抓貓人點兒真背....

  那個抓貓人此刻感覺極其糟糕,臉上還火辣辣的疼,屁股上還有一隻狗咬著,頭腳各有一隻狗虎視眈眈,頭越來越暈。他喘了口氣之後,也不去費力跟那只大狗糾纏,伸手往兜裏掏了掏。

  一掏,沒有。

  再掏,還是沒有。

  換個兜掏,還他瑪沒有!

  刀呢?!

  鄭歎看著那人的動作就知道他在找什麼了,不過,剛才在那人摔倒,牛壯壯沖上去咬人的時候,鄭歎就趁機將那人兜裏的刀給勾出來,甩到一旁,以免這人用刀將三隻狗給傷著。

  大院那邊的人也不慢,很快就過來了,最先過來的還是門衛大叔,負責這一塊的保衛處的保衛們比他慢上幾步。

  門衛大叔在接到老太太電話之後就很快開始行動。他是個退伍兵,能來這裏幹這個清閒的活,雖然自家親戚出過力,但主要還是看的老太太的面子,她兒子也幫忙安排了,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會幫襯著老太太些。

  老太太一個電話過來說明情況,他就立馬通知校保衛處那邊了,自己也拿著手電筒和襯手的傢伙出來,總不能讓大院裏的教職工們去冒險。

  不過,門衛大叔過來之後也無奈,三隻狗太投入,而且顯然都被激起脾氣來了,此刻他貿然上去肯定會被牽連。

  抓抓腦袋,門衛大叔看了看旁邊蹲著的兩隻貓,「咋整啊?」

  鄭歎瞟了他一眼,然後走到捕貓籠那邊。

  門衛大叔拿著手電筒往鄭歎那裏照了照,很快認出那個籠子的用處。走過去將籠子提出來,看了看裏面沒怎麼動彈了的麻雀,又看了下籠子上的一些痕跡,顯然這個籠子已經抓過不少貓了。

  「喲呵,膽兒肥了,居然跑家屬大院裏來套貓!?」說著門衛大叔回頭看了看蹲在路邊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大胖,又看看被三隻狗在那裏欺負的捉貓人,撇撇嘴。

  跑這兒來套貓,這不是找死麼?

  就算咱國家關於這方面的法律不健全,但既然被抓住了,肯定不會輕饒的,更何況還涉及到了那隻胖狸花。

  有幾個大院裏的人過來,借著手電筒的光看了看那邊的情形,又聽門衛說了籠子的用處,都沒上去幫那個捉貓人,就站在旁邊看著,跟門衛大叔聊聊天。他們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抓貓的籠子,有些好奇。

  「像這種偷貓的,一般白天會睡覺,晚上將近十二點的時候開始偷貓,從半夜到早上五六點,可以偷個一二十隻,前段時間不是說很多人丟貓嗎?都是這些人做的。不過挺奇怪,這個人看著也是個偷貓的老手,居然會跑這裏的偷,而且還是在八九點的時候?」門衛大叔一邊說著一邊搖頭。

  鄭歎就蹲在不遠處聽他們談話,他也想知道一些關於這方面的事情。畢竟,在變成貓之前,他對這些一點都不關心,但現在不得已,畢竟關乎小命。

  「全都是偷寵物貓?就算吃的話,那些商戶不是可以飼養嗎?雞啊豬啊那些,用來吃的牲畜不都有專門的廠飼養嗎?為啥要偷家貓?」有個年輕點的小夥問道。

  門衛大叔笑了笑,「飼養?怎麼可能?還不如偷貓來得快來得省錢。貓可不像狗,它們很容易套著的。而且這些人套貓也有技巧,專套大貓,小貓就放過,等下一年,再過來套。反正不用他們自己費錢養貓。」

  「我去!這麼說,那些辛辛苦苦將貓養大的,就像是為這些人養的了?還有,不是還經常見到流浪貓嗎?逮流浪貓就算了,竟然還偷家貓!」年輕人歎道。

  「流浪貓才多少,市場的需求量大,這幫人就將目標放在家養的寵物貓身上了,而且家貓養得好,還沒病,賣的價錢也高一些。不過,丟貓的人就可憐了....」

  旁邊一個中年教師也插嘴道:「就是啊,養貓養那麼久,都有感情了,那些丟貓的人能傷心好久,之前那個誰不就是,丟貓之後整天茶飯不思的。」

  中年教師說的那個丟貓的人鄭歎知道,也住在東區大院,不過那家人的貓沒跟鄭歎幾個玩一起,那貓有次跑進B棟一樓翻進陽臺偷吃大胖的口糧,被大胖狠狠教訓過一次。可是過年那段時間聽說那隻貓不見了,鄭歎也沒想太多,現在再回想起來起來,鄭歎唏噓不已....

  「這一隻貓得賣多少錢?」年輕人好奇。

  「賣不了多少,幾十塊錢吧,土貓洋貓都差不多,賤賣。將貓抓回去之後,有的將貓皮剝下來,然後運往其他地方的皮毛市場,至於貓肉,則賣給一些飯店或者烤肉攤等,一些街邊小攤上的烤肉啊肉串啊,裏面可能就有貓肉,還有一些其他食品裏面,也可能摻雜了的,很多人吃過都不知道。

  有的貓直接被丟進沸鍋裏燙死,聽說剁頭剁腳加個工,就可以冒充兔肉或者其他肉,這是做皮毛生意和貓肉生意的。還有的抓貓組織做活貓生意,抓到貓後運往南方,整車整車的運出去....大城市裏面,要弄到這整車整車的貓,都是去偷家貓。」

  「難怪玲姐將她家的貓關家裏,最近都沒見著她家阿黃了。對了,抓貓組織很多嗎?」年輕人問。

  「多著呢。」

  「為什麼不抓這些人?」

  門衛大叔頓了頓,道:「抓貓的組織比你們想像的多,全國各地都有,這其中太複雜,涉及到的東西太多,有些人一車一車往南方拉,就算中途被攔住了,人家手上還有證呢,總有其他正當理由躲過去,你抓不了的。」

  鄭歎聽著他們的談話,突然覺得渾身發涼。因為現在是一隻貓,所以切身的感覺才更強烈。

  而聯繫到剛才門衛大叔和幾人的聊天內容,鄭歎知道,那隻偷大胖口糧的貓,丟了....也就再回不來了。

  大院的人逐漸往這邊聚攏過來,保衛處的那些人也趕來了。

  三隻狗都被自家主人給喚回去,而那個捉貓人,現在相當狼狽,臉上全是貓抓痕,褲腿被撕爛了,屁股上還流著血,衣服也被扯成破布。

  可是這裏沒有人同情他。

  剛才還提起的丟貓的那家女主人情緒很激動,揮著手要過來擅,被她丈夫攔住了。

  桂花樹下,那個偷貓人捂著臉趴在那裏,指縫間還有血流出來。很快這人被保衛處的人帶走。不過大院的人討論聲卻一直沒停。

  鄭歎見到焦爸後就跑了過去,還是和自家人待一起比較有安全感。

  大胖見到它家老太太後反應很激動,沖過去就往老太太身上跳。

  老太太就勢將它抱起,看那一連串的動作就知道這種事情沒少幹。

  鄭歎在旁邊看著,驚訝不已。

  麻痹的,這丫剛才還屁事沒有的,現在就一副受驚的樣子?!屎胖子,你那噸位....老太太一把年紀了你就不體諒一下!?

  感受到鄭歎的視線,大胖抬頭,眯著眼抖了抖耳朵,把頭埋進老太太懷裏繼續尋求安慰,每次這樣裝可憐回去之後老太太就會給它加餐~~!

  焦爸帶著鄭歎,和老太太一起往自家那棟樓走,一邊走一邊聽老太太說著大胖認得捕貓籠的事情。

  「大胖是受過訓練的,我兒子說,貓最大的敵人就是那玩意兒,所以每次去他那邊的時候,他就會訓練大胖,躲避各種各樣的捕貓籠,還有一些其他的抓貓的陷阱。唉....現在那些偷貓的,缺德啊!」

  在抓貓人被帶走,大院的人漸漸散去的時候,大院門口也有個人往外離開。

  ....


  PS:有個朋友給我推薦了個紀錄片,叫《三花》,裏面講了一條觸目驚心的黑暗賣貓貿易產業鏈,有興趣的朋友們可以看看。
  提示:情感比較脆弱的愛貓的妹子們還是別看了,會難受的。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11-29 17:46
第五十二章 黑炭真被抓走了!?


  東區家屬大院有人偷貓的消息不脛而走。

  誰都沒想到在大學校園裏竟然就有人套貓,而且還是在晚上八九點鐘的時候,而不是半夜?

  不得不說這下套偷貓的人膽子真大!

  一時間,楚華大學校園裏面,包括西家屬大院在內的各個養貓的住戶們,一到晚上就將自家貓拴在家裏,就算它們叫破喉嚨也不放出去,實在煩了就送去小郭他們那裏去做絕育,聽說做過絕育的貓會不那麼吵鬧。不管怎麼樣,總比跑出去被套走好,套走估計就成為別人的盤中餐了。

  所以這兩天小郭他們那個寵物中心的生意特別好,一些人就算不給家裏貓做手術,也會跑過去問問,看有沒有其他法子將自家貓安靜地困在家裏。

  至於那個被抓住的偷貓賊,保衛處的人在東區大院院牆那頭發現了一輛摩托車,上面還放著幾個大編織袋,其中一個袋子裏面有幾隻活的麻雀,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誘貓的食物等,看這些東西就知道,這人做這個已經很多次了。

  據這人交代,他自己只是聽到這邊有貓叫才一時興趣過來套貓的,原本準備去離這裏不遠的一個社區,那邊才是他的主要目標。

  這些鄭歎都是在焦爸焦媽談話的時候聽到的,不過,那個偷貓賊問出來的那些話鄭歎一點都不信,他覺得那人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太巧合了。那麼謹慎地監視一隻貓,剛結束就有人來偷貓?而且還是來東區家屬大院,相較而言,東區大院的貓並不算多,比一些專門的居民社區養貓的住戶少多了,那人何苦冒著風險八九點就過來這裏套貓?時間段還恰好在自己平時外出的點?

  臥房裏,焦爸手上拿著一本教材,但注意力卻並不在這本書上。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總是莫名地不安。不管怎樣,還是別讓自家貓出去了。

  鄭歎和焦爸的想法一樣,既然很多事情都不確定,都存在著疑慮,索性就安安分分待在家裏。而且這幾天別說鄭歎,就算是大胖也被關在家裏,陽臺上都不給趴。老太太稀罕大胖,就怕自己好不容易養大養肥養出感情的貓被套走....

  就這樣在家裏待了一周,鄭歎又開始不自在了。於是,在某個早晨,焦媽送焦遠和小柚子出門的時候,鄭歎跟著出門。

  為了保險起見,焦媽讓鄭歎跟著自己,一直將倆孩子送到附小之後,焦媽要去菜市場,鄭歎肯定不會跟著去,但是焦媽又不放心鄭歎到處跑,就叮囑鄭歎待在附小前面的一塊草坪那裏等。

  早晨的太陽出來不久,最近氣溫開始回升,學校裏很多花都開了,嘰嘰喳喳的鳥們到處聒噪拉屎。

  上課的鈴聲響起,不論是附小還是大學生們,有課的都開始上課了,這條路上又安靜了下來。

  鄭歎趴在一塊景觀石上,打了個哈欠,果然偶爾還是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一個哈欠沒打完,鄭歎就感覺到一股突然而來的危機。和前陣子被監視的情況差不多,但是卻多了濃厚的危機感,這是鄭歎變成貓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警惕地瞧了瞧周圍,最後視線落在一個穿著灰色運動服的青年身上,那青年背著一個雙肩包,帶著口罩,雙手插在衣服兜裏,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學生。

  由於去年的傳染事件,很多人出門都戴口罩,到現在戴口罩的人雖然沒那麼多了,但也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就算是那些騎小電動去市區上班的人有時候也戴著。楚華市市區的空氣不太好,很多地方在施工,粉塵多,戴口罩也不會被格外注意。

  雖然這人戴著口罩,但是,鄭歎還是認出了他。

  這就是前陣子監視自己的那個小子!

  既然認出來了,鄭歎肯定得警覺,見對方朝自己這邊走過來,鄭歎不準備硬碰,這時候周圍人少,對自己還真不利。

  但是,鄭歎剛準備跑,就感覺背上一痛。

  「嗷~」

  叫到一半也沒力氣叫了。

  麻痹感已經開始快速蔓延至全身,視線模糊,意識開始漸漸脫離自己的控制。

  鄭歎從那塊景觀石上滾下來,在背向那個人的一側,鄭歎艱難地將脖子上的那塊寵物牌扒拉下來,此刻他無比慶倖自己的貓牌繩是彈力的。

  就算被抓,鄭歎也要讓焦爸他們知道,自己是在這裏出事的!

  扒下貓牌扔到那塊景觀石底部角落那裏,然後鄭歎竭力往另一邊的灌木叢裏面鑽。無奈麻醉感太強,手腳都已經軟了,沒跑兩步便栽倒在地。背上還插著一支針。

  他瑪的!抓一隻貓竟然用麻醉槍!

  鄭歎在迷迷糊糊中,察覺到有人接近,然後被拎著一條腿,塞進袋子裏,再然後,周圍一片黑暗....

  而那個青年顯得有些緊張和匆忙,看到有人騎自行車經過,他便快速跑過去將貓塞進自己書包之後就趕緊離開了,也就沒發現景觀石下面角落那兒的貓牌。

  ....

  買完菜的焦媽手裏提著幾個大袋子,還買了排骨,準備今天做頓大餐給大家補補。可等她回來的時候,草坪上已經沒了自家貓的身影。離開之前自家貓還趴在石頭上的,難道玩去了?

  「黑炭!」

  叫了兩聲,焦媽在草坪周圍找了找,來到那塊景觀石後面的時候,發現了掉在那裏的貓牌。

  焦媽問了問周圍的人,都沒誰注意這邊的情況,不過附小教學樓那邊有個教師說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戴口罩的去過草坪那邊。只是從這裏的角度並不能看清楚草坪那兒的情況。

  也不管手上的菜了,焦媽趕緊掏出手機給焦爸打電話。以她對自家貓的瞭解,既然讓它在這裏等,就不會無緣無故離開的,更何況還是將貓牌扔在這裏。自家貓那麼聰明....

  想到前幾天的抓貓事件,焦媽很擔心,莫非真被抓走了?!

  教學樓那邊,焦爸正在上課,察覺到兜裏手機的震動,看了看兜裏的手機顯示幕幕,皺著眉拿出手機走出教室。

  一般老師上課是不准接聽電話的,當然緊急事件除外。焦爸在看到焦媽的電話號碼之後就知道肯定是有急事,不然不會在明知道自己上午前兩節有課的情況下還打電話過來。

  坐在教室的學生們就看到焦副教授出去接了個電話,不一會兒滿臉嚴肅地走進來關了投影儀,讓大家自習,然後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

  抓了鄭歎的那個小年輕急急走出楚華大學的校區範圍之後,原本還準備去找個地方處理貓的,這時候兜裏的手機響了。

  「叔,咋了?」

  「我一小時後就準備離開,你如果要走的話趕緊過來!」那邊顯得有些不安。

  「怎麼這麼急?不是說晚上才出發的嗎?」

  「不行,情況緊急,你趕緊過來!」說完那邊就將電話撂了。

  小年輕猶豫了一下,一咬牙,還是先離開再說,一隻貓什麼時候不能處理!只是要錢可能會稍微有些麻煩。

  一小時後,小年輕出現在近郊的一個庫房那裏,庫房前面放著一輛小貨車,車旁靠著一個四五十歲的人在那裏抽煙。

  見到小年輕後,那人不耐煩地道:「怎麼才過來!」

  「幹了一票。」小年輕也不多說,將背包拿出來給那人看。

  那人猛吸了一口煙之後,將煙頭扔掉,接過書包拉開拉鏈,瞧見裏面是一隻黑貓,拎著貓腿提起來看了看,「還不錯,可以賣個好價錢。這毛也不錯,到時候處理一下肯定有人買。」

  「這貓咋處理?雇主說讓我將它殺掉,我還準備到時候將它直接扔進江裏呢,叔你電話就過來了。」

  「扔掉幹啥!」那人瞪了小年輕一眼,「這貓餵養得好,運氣不錯的話,肉加上這光澤的皮毛,咱還能賣個幾百塊呢。純黑的這種毛質的不常見。」

  「也行。」小年輕也同意了,能賣錢誰不願意?

  那人將貓提進貨車裏面,扔到籠子裏。

  這個中型貨車的車廂裏裝著的都是一籠一籠的貓,根據貓的賣相和能賣的價錢分幾個等級,用不同的籠子關著。而靠車廂外面的,則是一些大紙箱,裏面裝著一些雜物,他們幫人順帶的,也多個路子撈錢。

  將貓扔進擱上層的一個籠子裏之後,那人便將車廂門關住,爬上駕駛位,開車離開。

  小年輕坐在副駕駛座上,之前一些問題沒時間問,憋到現在才說。

  「叔,怎麼走這麼急?」

  「這兩天不知道咋回事,有人檢查,販貓的幾個同行手上的假證都被查出來了,連整輛車都被扣下,我就怕往深裏查,還是先跑了再說。」這次貓沒抓太多,車廂裏面的籠子還沒塞滿,要不是事態緊急,他還會在這裏多待幾天。就算沒貓套,也能要幾隻狗,昨兒還看到幾隻長得肥壯的大狗呢。

  「往深裏查?不會吧?往年都沒這樣過啊。」小年輕詫異。

  「反正近幾個月我們是不準備來楚華市了,這邊風聲緊。真他瑪倒楣,以前也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那些人不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麼?現在怎麼就突然正經起來了....」那人一邊開車一邊抱怨。

  穿運動服的年輕人沒管自己親戚的抱怨,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他沒見過那個雇主,不過接活收錢就行了,見不見無所謂。

  「貓搞定了,錢你什麼時候打給我?」運動服青年問道。

  「貓死了沒有?」那邊問。

  「中了麻醉槍,扛不住估計就死翹翹了,就算扛下來也沒用,我叔帶著往南走,賣給那邊的市場,過去了就成盤中餐了。這個您不用擔心。」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沒說話。

  青年以為對方不想付錢,急了道:「最近楚華市風聲緊,您也催得急,我都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幫您辦事,買的麻醉槍幾千呢,您預付的定金全砸這裏頭了,您不能讓人寒心。」

  「....你放心,說好的三萬塊,等會就給你匯過去,還有,以後別聯繫我了。」

  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青年聽著電話裏的嘟嘟聲,罵了一句。

  「咋?那人想賴錢?」開車的人問。

  「誰知道呢!」小年輕嗤道。

  「你套個貓還買麻醉槍那玩意兒?」開車的人不屑。

  「我打聽過,聽說那貓受過訓練,雇主也說了,那貓精著呢,我連監視的時候都很小心。」小年輕說著,漸漸轉了話題,也不說那雇主總共給了多少錢。其實他那把麻醉槍是找一個朋友買的二手,就幾百塊。即便雇主不付錢他也賺了。

  那個去東區大院套貓的人就是小年輕聯繫的,利用那人試探一下,如果套到貓了當然更好,小年輕幾十塊錢就能將他打發,可結果證明,那貓果然不好抓。恰好一個朋友手頭有麻醉槍,小年輕便買了。可是接下來幾天那貓都不出來,他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時間拖得太久了,不得不激進一些。不知道那周圍有沒有攝像頭,要是有的話,接下來一段時間他最好在南方避避。

  抓一隻貓居然還用上了麻醉槍,小年輕自己之前都沒想到會這樣。

  而在這個中型貨車的車廂裏,擱在最上面的一個籠子裏面,鄭歎和幾隻貓擠在一起。

  籠子裏的很多貓都被喂了藥,昏昏沉沉,也不叫喚。就算清醒著的貓,也只是偶爾叫兩聲,估計沒啥力氣叫了。

  而昏迷著的鄭歎並不知道,因為他的消失,楚華市刮起了一陣「颶風」,一大批貓販子被抓,當晚幾個裝載著活貓和狗的貨車被扣。

  焦爸找關係看了附小那裏安裝的一個攝像頭,能隱約看到草坪那邊,雖然影像不清晰,但足夠確定自家貓被抓走了。

  焦爸拜託了一些朋友,還有衛棱、何濤他們幫忙,到處找貓,扣押的貨車和幾個販貓的地方都找了,看到黑貓就給送到一個地方,等焦爸他們辨認。

  可惜的是,這些裏面並沒有鄭歎。

  那天晚上,很多人都沒睡著覺。

  同時因這件事情而引發了一些利益衝突,明裏暗裏各種鬥爭不斷。這些鄭歎都不知道。

  那個小年輕用的麻醉劑藥量比較重,如果是一般貓的話,估計會挺不過去直接翹掉,就算挺過去也會昏迷好幾天,可是鄭歎比較特殊。

  鄭歎在昏迷幾個小時之後就醒了過來,但是,就算醒了,全身還是沒力氣。

  周圍都是陌生的氣息,陌生的貓,鄭歎能夠感受到它們的恐懼和茫然。餓了渴了也得受著。有幾隻貓在低聲叫著,像在嗚咽。

  鄭歎看了看漆黑的車廂,他所在的籠子離車廂門比較近,車廂門的門縫那裏有風透進來,讓鄭歎的意識清醒不少。

  門縫外面一片暗色。

  夜....還有多長?

  鄭歎躺在籠子裏,琢磨著接下來的應對之法。但琢磨琢磨著,鄭歎又睡了過去。

  夢裏,鄭歎看到了自己曾近生活二十年的那個城市,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11-29 18:05
第五十三章 逃離「魔窟」


  鄭歎是被一陣劇烈的震動、踩踏以及貓叫聲折騰醒的。

  藥效還沒有完全消失,剛睜開眼的時候鄭歎還有一種恍惚的感覺,不知身在哪里。

  身下不是焦家軟軟的沙發,周圍都是陌生的氣息,空氣中流竄著驚恐焦躁的因數。人的呵斥吼罵聲和貓叫聲摻雜在一起,攪得鄭歎頭痛。

  「嘭!」

  一個個裝著貓的籠子被擱放在架子上。

  鄭歎被裝在同一個籠子裏的其他貓踩了幾下。

  這次真的醒了。

  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這是一個小房間,充滿了騷臭味,還有一些血腥氣息。鄭歎能夠看到對面架子上擺放的一些鐵籠子,還有幾個木板竹子釘成的簡易貓籠。

  耳朵動了動,鄭歎還聽到了隔壁的狗叫聲。狗比貓叫得狠。

  歎了歎氣,鄭歎渾身還有些發軟,不過站起來動動,還行。

  同籠子裏的其他幾隻貓都是很健壯的,有幾隻還是名貴貓種,毛比較乾淨,還帶著光澤,好幾隻脖子上還套著項圈和寵物牌。都屬於賣相比較好的。

  對於鄭歎的醒來,籠子裏的幾隻貓也沒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家養的貓,特別是養過幾年已經養出點靈性的貓,這時候似乎都已經感覺到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了。

  這間房外面就是個餐館,整條街到處都是這種餐館。

  但就算它們有靈性,畢竟比不上人,知道有危險也不能想出法子自救,只能叫喚,或許它們還抱著一種僥倖的心態,希望自己主人能夠聽到。

  鄭歎大略看了看,這些籠子裏面的貓,絕大多數都不是流浪貓,即便身上的毛比較髒,脖子上也沒有項圈貓牌等,但流浪貓和家養貓的眼神是不同的,鄭歎能夠看出來。

  再看看籠子,好的是,籠子的鎖不複雜,不是那種需要鑰匙的小銅鎖。畢竟籠子多,每個籠子一個大鐵鎖或者小銅鎖的話,那也太麻煩了。那些用竹子或者木頭做成的籠子,鎖也是插銷式。

  有幾隻貓將爪子伸出去撥拉兩下籠子鎖住的地方,但畢竟智商不高,也不是每隻貓都像大胖那種受過專門的訓練,再撥拉也沒辦法將籠子撥開,這可不是撥自家窗戶門。而且要撥動這些插銷需要一點力氣,插銷卡得很緊,可不是普通貓能撥動的。

  對鄭歎來說,這種倒不費勁,但鄭歎摸不准外面那些販子們什麼時候會進來。按理說,剛清點過,暫時是不會進來看,但總得小心點,事關小命。

  這裏面也沒有安裝攝像頭,想想也是,就這種破地方,那些人怎麼會捨得花錢裝攝像頭?

  鄭歎支著耳朵,凝神聽了聽,門口有來來去去的腳步聲,還有人聲。鄭歎聽著有些耳熟,昏迷中迷迷糊糊的時候也聽到過這聲音。

  等腳步聲漸遠的時候,鄭歎才擠開正湊在籠子門口揮爪子的一隻貓。那隻貓脾氣不太好,對著鄭歎呲牙,挨了鄭歎一巴掌之後,那貓就算不太願意,但也乖乖讓開。

  鄭歎來到籠子門口,看了看只有小拇指粗的鐵插銷那裏,得轉一個角度才能抽出來。

  將胳膊伸出籠子外,碰到那根鐵插銷的時候,手掌一彎,爪子勾住鐵插銷的活動杆把,將把往上轉了九十度,往左一拉。

  由於剛才鄭歎抽了那隻堵籠門口的貓一巴掌,籠子裏其他幾隻貓都與鄭歎保持了一點兒距離,所以,鄭歎在將插銷撥開之後,推開籠子,一溜身出來,在其他幾隻貓擠過來之前又將籠子給關住。

  不是鄭歎不想救它們,鄭歎現在需要先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將這些傢夥們放出來,鄭歎怕打草驚蛇,壞掉自己逃生的機會。

  見鄭歎出來,籠子裏的貓們又開始新一輪的叫喚了。有幾隻貓也伸爪子勾鐵插銷,但只是徒勞而已。

  深呼吸,鄭歎看了看周圍,跑到門邊跳起來撥了撥門鎖,鎖著的。很顯然想通過門出去,不太可能。

  除了門之外,這個小房間裏面還有一個平開式窗子,木質的窗框,有些開裂,嚴重掉漆,都已經看不出本色了。窗子緊閉,插銷插著,看著有些時候沒開過了,縫隙處都是灰塵,窗子的插銷也帶著鐵銹,玻璃上糊著一層汙跡,只有中間部分還能看到點外面的情況。

  鄭歎從架子上走過去,靠著窗戶瞧了瞧。

  窗戶外面是一條窄窄的水泥路,這邊的房子和水泥路那邊的房子是背對著的,只有房子後門通向這條路。水泥路上放著幾個大的垃圾桶,都已經堆滿了垃圾,雖然很多是用袋子裝著,但還是能看到一些從袋子裏面露出來的砍掉的廢棄的殘骸內臟等,上面很多蒼蠅在飛。

  就算有心理準備,但真正看到,鄭歎還是忍不住發寒。

  如果自己醒不過來,拖幾個小時,或者多挨個幾天,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屍首分離,或者被扒皮剔骨?

  不過現在並不是感慨的時候,就算對自己被抓有很多疑惑,這時候也得壓下來,將全部精力放在逃跑上。

  鄭歎撥動窗戶的插銷,太久沒開窗,再加上插銷上都是鐵銹阻力大,鄭歎的力氣也沒恢復,費了不少勁才將窗戶打開。

  這時候好像是下午兩三點,天陰陰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水泥路上也沒人。

  鄭歎翻出窗子,出來的時候本來準備將窗戶推攏,以免有人發現異樣,但想了想,還是沒關,待會兒還得過來,省得麻煩。

  關貓的屋子旁邊就是關狗的,幸運的是,這間屋子的窗戶開著通風。畢竟狗不像貓那麼能跳躍,就算將它們放出籠子,也翻不了窗戶。

  裏面沒人,只有一籠籠狗在裏面叫喚,還有相互撕咬的聲音。

  鄭歎剛撥開窗戶看了看裏面。正好一隻大狗抬頭看向窗戶,瞧見了鄭歎。

  「汪汪汪!」

  叫屁啊叫!鄭歎扯了扯耳朵。

  狗和貓有些不同,有的籠子裏面擠著好幾隻狗,有的大一些凶一些的狗,一個籠子裝一隻。

  從小型的博美犬京巴犬等到大些的土狗、黑背都有。

  想將狗籠子打開,有些難辦。

  倒不是鎖的問題,這裏的籠子基本也是那種插銷式,也有些是卡口式,都不難開。

  有幾個低矮的籠子裏面擠著幾隻土狗,狹窄的籠身讓它們連站都站不起來,也不怎麼叫喚,精神狀態不太好,但鄭歎也不敢貿然打開,誰知道這些狗出來之後會不會對自己咬上一口?

  還有那幾隻叫得歡騰的,看那眼神就恨不得沖上來咬。

  咋辦?

  鄭歎看了看周圍,最後視線停留在一個擱架子裏的細鐵棒上。鐵棒前端磨尖,上面還有血跡。旁邊還有一些繩子和細鐵絲等。

  鄭歎翻進屋裏,四周的狗讓鄭歎感到緊張,很多狗身上帶著煞氣,喉嚨裏發出低吼,估計就想著怎麼來咬鄭歎。

  鄭歎將細鐵棒拖出來,將細鐵絲綁在鐵棒上,鐵絲圍成個圈。然後用兩隻手抓著鐵棒,兩條腿直立走動。雖然有些困難,但慢慢走動就行了。

  貨架上端放著一些棍棒等敲擊用的東西,都是血,鄭歎一步步走在上面,刺鼻的血腥味讓他差點吐出來。站在貨架上,就算打開籠子,那些狗也奈何不了鄭歎,它們跳不了這麼高。

  鄭歎將細鐵棒往下伸,直到籠子的插銷那裏,捆在頂端的鐵絲圈往插銷把上一套,提起鐵棒,帶動插銷轉動,然後往旁邊一拉。

  「哢!」的一聲,籠子門打開,裏面幾隻小狗跑了出來,到處竄動找出口。

  鄭歎也不管它們,接著開籠子。卡口的那種也比較好辦,戳上去撥兩下就開了。除了提鐵棒有些費力之外,開了幾個籠子,鄭歎也熟練了,越開越快。

  不過,如果這時候有人開門進來的話,鄭歎自己就扔傢夥走人,萬事逃為先。

  將籠子全部打開後,鄭歎也不多留。狗叫聲太大,幾隻比較凶的大狗有些發狂的徵兆,而這邊的動靜顯然也很容易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翻出窗,鄭歎又來到關貓的屋子,將貓籠一個個打開,窗戶開著,貓都從窗戶那裏逃出去。

  開完最後一個籠子的時候,鄭歎聽到外面有人的大喊聲。顯然這邊貓往外逃被發現了。

  鄭歎沖出視窗,周圍沒有什麼捷徑能夠直接遠逃開,周圍的住戶就算不是開餐館的,也不會對貓手下留情,鄭歎不敢在這裏躲著,儘量往遠處逃,心裏只有一個聲音:「逃出這條街道!逃出這片到處掛著『XX火鍋』『XX貓肉/狗肉/兔肉館』等牌子的區域。」

  在鄭歎忙著逃跑的時候,抓鄭歎的那個小年輕正和一個五十來歲的人說著話。

  「杆叔,您這次收穫挺大的啊。」小年輕遞給對方一支煙,說道。

  被稱為「杆叔」的那個人接過煙點著,吸了兩口,道:「小打小鬧,沒意思。」

  杆叔在這一片比較有名,屬於比較早的一批打狗套貓的人,也靠這個發家,一些年輕人手頭的技巧也是從杆叔這裏學來的,當然,教肯定不是白教,得孝敬。

  小年輕也是跟著杆叔學過來的,包括麻醉槍的使用,跟著杆叔打過幾次狗,技術比較熟,他本來學這東西就快,這幾年幹這個也多,賺了不少。去年冬天的時候也曾一度低谷,但現在漸漸緩過來了,忙著撈金。

  「你現在一年也能撈個十來萬了吧?」杆叔說道。雖然是疑問句,但很肯定。他這方面門兒清。

  小年輕笑笑,不直接回答,而是掏出個東西遞給杆叔看。

  「麻醉槍?」杆叔漫不經心地看了看,「還行,不過太小了,沒意思,拿著沒手感。這種針管也不好搞....按照這針的劑量,你打狗還是打人?」

  小年輕笑了笑:「打貓。」

  杆叔挑眉,「能耐啊,用這個打貓!」

  語氣充滿不屑。杆叔一直覺得,貓這玩意兒,笨得要死,好奇狩獵的天性也能害死它們自己,所以貓好抓。

  小年輕也沒在意杆叔的諷刺,「那貓不好抓,不上套,要不是急著回來,我也不會用這個。這次跟著我叔去中部幾個城市,搞了這把麻醉槍,還搞了一把BMQ玩玩。」

  小年輕真真假假說了些,至於最後一票撈了多少錢,一個字都沒說,說了就少不得要孝敬一些。

  杆叔哼哼兩聲,也不將小年輕的話當真,頓了會兒,說道:「我明兒要出去一趟,幹一票,有興趣不?」

  「去哪兒?」小年輕問。

  杆叔指了指西邊。

  小年輕不語。他雖然打狗套貓,有時候通過中間人介紹接幾個活,打人也幹過,但....偷獵這事,還真沒做過。

  一根煙抽完,小年輕將煙頭往地上一扔,腳尖碾了碾。

  「好!這次就跟杆叔去長長見識!」

  剛說完話,就聽到店子那邊一個夥計沖出來,膊上還帶著血。。

  「狗跑了!貓也跑完了!!」

  他們店裏開館子的同時也做批發生意,剛才有人要買狗,夥計就帶人過去看狗,還沒靠近庫房那邊就聽人說誰家的貓跑了,他心裏還偷樂,但走到門口,聽到狗叫得有些不對勁,忐忑了。一開門就看到撲面沖來的一隻大狗,要不是他反應快,這條胳膊估計得廢掉。

  小年輕聽到夥計的話,心裏咯噔一下,趕緊過去看看情況。走了兩步,又回過頭開看向杆叔,還沒說話,就看杆叔從他老人家的貨車上拖出打狗的工具。

  「走吧,剛好手癢,也幫你們一把。這幫畜生就是不安生。」杆叔話說得隨意,但卻透著一股子瘋狂而殘酷的殺意。

  鄭歎不知道館子那邊是什麼情況,只顧著跑。但之前開籠子費勁太多,藥效又沒完全散掉,這時候突然一陣疲憊和昏厥感襲來,

  禍不單行。

  身後那些人騎著摩托,開著車,沿途收拾逃出來的貓狗,不止那個館子,街上其他人也加入了行動。

  狗的慘叫聲,棍棒的敲擊聲,刺激著鄭歎的鼓膜。

  鄭歎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條街,這個「魔窟」一般的地方,但是腿腳不聽使喚了,心律也不齊,在趴下之前,鄭歎幾乎是爬著來到一個角落處。

  這裏已經算是出了街,可聽著跑過來的那些腳步聲,鄭歎心裏罵老天爺也沒用,喘了幾口氣,恢復點後打算鑽進拐角處的垃圾堆躲一躲,雖然很不情願,但保命要緊。

  正準備爬起來鑽垃圾堆,這時拐角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幾個年輕人手上拿著編織網,麻袋,鐵棍等,一路抓捕那些逃脫的貓狗,這條街沒有誰家裏專門去養寵物貓狗,所以,只要看著貓和狗就上去抓,或者直接一棍子,活的死的無所謂。

  路過拐角的時候,幾個年輕人看到蹲在垃圾堆不遠處的一隻大白熊。雖說見狗就抓,但這隻他們可不敢,熟面孔,一個大老闆家裏孩子養的,就住這附近,並不是他們那街上的。

  看了看蹲在那裏對他們呲牙的大白熊,大傢夥對這條街上的人態度一向不怎麼好,幾個年輕人也就趕緊離開了。

  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騎著折疊自行車路過,並朝這邊招手,「鬱見,走啦!」

  「汪!」

  大白熊應了一聲,看了看被擋在裏面的鄭歎,小跑著追上去。

  麻痹感只是那一陣出現,休息一會兒之後,鄭歎的腿腳又開始恢復知覺。可能是藥效影響,也可能是用藥後的副作用,不過現在確實感覺好了很多。

  想了想,鄭歎看著跑遠的那隻大白熊,也跟了上去。他現在很累,需要找個地方歇腳。養狗的人家裏應該不會吃狗肉吧?應該也不會吃貓肉?反正肯定比這周圍的人安全很多,儘量不被主人家發現就行了。

  ....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11-30 11:23
第五十四章 前往南城


  晚上。

  楚華大學東家屬區。

  焦爸在站在家門口,抬手搓了搓臉,將面上疲憊的表情隱去,掏鑰匙打開家門。

  客廳裏的沙發上依舊還是空空的,不再有一隻黑貓橫趴在那兒怡然自得地看電視。

  聽到開門聲後,兩個孩子的房門幾乎同時打開,但是,看到焦爸的面色之後,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已經一周了,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

  楚華市打掉的幾個非法販賣貓狗的窩點,也沒有他們想要的消息。

  「啪!」

  兩孩子的房門重新關上,做作業去了。

  剛知道自家貓丟了的時候,倆孩子眼睛都哭腫了,就算一周過去,眼睛還是紅紅的,心情一直低落。

  「還是沒消息?」焦媽低聲問道。她的情緒也很不好。

  焦爸搖頭不語。過了會兒才說道:「衛棱和何局都幫忙在找,趙董他們也拜託朋友注意這方面的消息,應該很快會有的。」

  剛說完,臥室的電話就響了。

  焦爸趕緊起身去接,而房裏倆孩子都將耳朵貼在門上,希望聽到一些好消息。

  可是,焦爸接電話後沒有多說,僅有的兩句話聲音也很低,不像是很高興的樣子。

  掛掉電話,焦爸掏出一支煙,站在陽臺上抽。

  平日裏焦爸是不抽煙的,除非心情很差。

  剛才來電話的是衛棱,將查到的結果跟焦爸說了,沒有他家黑炭的消息,那個賣麻醉槍的人卻查到了,又根據這條線往深處挖了挖,但買槍的人不是本地的,也比較狡猾,查不到太多。

  雖然沒有太多有用的消息,但焦爸心裏一直有懷疑對象,又想了想最近在院裏碰到任教授的情形,任教授最近,看上去有些得意啊....

  ....

  就在楚華市的人忙著查找鄭歎的消息的時候,鄭歎正趴在一棟別墅的閣樓裏面睡覺。

  那天他跟著大白熊和那個女孩來到附近的一個社區,社區檔次比較高,有電梯房,也有別墅樓,而大白熊它家就是其中一棟別墅。

  由於那女孩子騎車的速度並不快,看著像是散心而已,騎騎停停偶爾還下車買點東西,所以鄭歎也能躲躲藏藏地追上去,只是太疲勞有些吃力罷了。那天的狀態實在很差。

  女孩和大白熊從社區的正門進入,鄭歎卻從旁邊的圍牆柵欄那裏鑽進來的,尋著那一人一狗的方向到達一棟別墅,並在墅裏找了個還不錯的地方『閣樓』。

  對於一隻貓來說,爬這種美式別墅的閣樓並不難。

  這家的閣樓堆著一些雜物,平時也沒人上來,很多地方佈滿了蜘蛛網和灰塵。原來還有幾隻老鼠,鄭歎到來後,它們估計就捲舖蓋跑了,反正鄭歎沒再見到過。

  好不容易找到個臨時落腳的地方,鄭歎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緩了些。翻了翻閣樓的東西,從其中一個紙盒子裏找出個抱枕,也不管上面是不是帶著黴味,趴在上面就開始休息。

  鄭歎是被劈裏啪啦的雨聲吵醒的。

  雨水打在閣樓的窗戶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在閣樓這個幽靜的環境下格外清晰。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又是一天過去。

  在這裏,鄭歎能夠通過閣樓的窗戶看到這個住宅區的路燈,還有周圍住戶家裏的燈光,人影憧憧。

  這個時候應該是吃晚飯的時間,鄭歎動了動鼻子,只有閣樓裏帶著黴味的氣息。

  鄭歎知道這片地區是哪,也知道這裏離楚華市有多遠。

  一個中部城市,一個南部沿海地區。

  正因為清楚,才茫然。

  下河市,離自己生活二十年的南城,其實相隔也不太遠。

  鄭歎看著窗戶上的雨滴,不知道在想什麼,確切點說,他在發呆。

  不過,發呆也沒發多長時間。

  唉,肚子餓了。

  鄭歎琢磨著,等晚些時候,這家的人都睡了,再下去找找吃的吧。

  鄭歎也不準備暴露自己,這家人養狗,可能不吃狗肉,但誰知道會不會吃貓?這家人又是個什麼品性?

  他不想冒險。

  伸了個懶腰,鄭歎活動了一下手腳,想想以後怎麼辦。

  如果是人的話就好了,可惜現在只是一隻貓。

  幹等著也是無聊,鄭歎翻找了一下那些雜物,撥出來一個小皮球,兒童玩具那種。看上去放在這裏很久沒動過了。

  仰躺在那個抱枕上,鄭歎四隻爪子玩著球,手掌將球輕輕朝後推,再用腳碰回來。

  看著球在空中跳動,鄭歎感覺自己現在還真像馬戲團的那些動物。

  說起來,自己不在的話,焦家人不知道會怎麼樣,還有小郭那邊的廣告....

  鄭歎就這樣一邊玩球,一邊想著事情。

  閣樓下傳來那家人的說笑聲,還有電視機裏的廣告聲和許久未曾聽到的熟悉的方言。

  終於等到半夜,外面的雨好像停了。

  閣樓的一個斜面上有個窗戶可以推動,估計這家人也不知道自家閣樓這兒有個窗戶壞掉了,不過,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為這個窗戶很小,七八歲的小孩都不容易爬進來,也不怕有小偷從這裏進入閣樓。

  從斜面的窗戶出來,鄭歎看了看周圍。由於剛下過雨,周圍一片潮濕。

  看了看腳掌上粘著的水漬,鄭歎從房頂找地方下去,來到廚房所在。

  原本鄭歎看門上有個供寵物進出的門洞,準備從這裏進去,但試了試,鎖著的,估計是因為那隻大白熊太大,它小時候用還行,現在用不上,所以主人家就直接將這個門洞鎖住了。

  不能從門這裏進去,鄭歎就只能爬窗戶了,好在上面有個窗戶沒關,鄭歎從那個窗戶翻進去。翻之前鄭歎還專門在後門那裏放著的門墊上踩了幾腳,將腳上的水漬弄幹,到時候別在廚房裏踩出幾個貓腳印。

  廚房有個大冰箱,鄭歎打開冰箱看了看,菜倒是沒有多少,看這家的家庭條件,就算晚餐沒吃完的估計也會直接倒掉。不過好的是,還有一些超市里買的那種做好的肉丸子,鄭歎吃了幾個,半生不熟的,只能將就一下了。

  其他的大多數都是孩子吃的東西,有一些餅乾,果糕等,鄭歎都吃了些,那種帶獨力小包裝的零食,鄭歎拿了點出來,待會兒拿去閣樓。

  吃了點東西,鄭歎感覺好多了,雖然都是涼的,但總比挨餓要好得多。

  輕輕關上冰箱門,鄭歎抱著一些小零食悄聲離開,他現在用兩條腿走路越來越熟練了。

  翻窗戶的時候麻煩了點,兩條腿可不好翻,所以鄭歎又將這些小零食一袋一袋往外叼出去。

  離開廚房之前,鄭歎看了看關著的廚房門下面的門縫,從縫隙可以看到一些白色的狗毛——門那邊趴著那只大白熊。鄭歎相信它應該是發現自己了,但卻沒出聲。

  真是條好狗。

  對著那些打狗的人能呲牙,還會幫自己打掩護。挺聰明的。

  覓完食,將幾袋小零食搬到閣樓,鄭歎再次趴在那個散發著黴味的抱枕上。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像老鼠一樣在夜裏偷東西吃。

  淪落至此啊....

  晚上睡覺還睡得好好的,不知道是不是藥物的緣故,鄭歎最近總是犯困,有時候睡得很沉,就算有人在旁邊嘿咻估計他也聽不到。

  ....

  次日,鄭歎聽到了幾個消息。

  對於鄭歎來說,這消息確實不錯。

  第一,聽說賣貓肉狗肉的那條街上發生命案了。

  出事的是杆叔,這位整條街的名人。死因是狂犬病發作。

  很奇怪這位經驗老道的人物為什麼沒有打疫苗,或者說,沒有及時打疫苗。按理,他應該比別人更懂如何防護,可是,最後還是沒逃過。

  鄭歎聽這周圍的人談論的時候說了很多可能性,可能是疫苗出問題,可能是這位老手疏忽了,也可能是早就感染了卻沒打疫苗,或者是吃狗肉吃的,畢竟這條街的衛生狀況並不太好,做菜的時候偷工減料,沒能完全殺死狂犬病毒。這些都有可能。

  總之眾說紛紜,但事實確實是那位有名的杆叔死於狂犬病。

  除了這位有名的杆叔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倒楣,這人便是抓鄭歎的那個小年輕。

  聽說在杆叔發病的時候,小年輕去找他,結果被不太清醒的杆叔掄了一酒瓶,現在還躺在醫院裏。

  聽到這兩個消息,鄭歎心裏很暢快,雖然他不瞭解那位杆叔,但聽周圍人討論,這老傢伙手上的狗命不計其數,還教出了一大批打狗套貓的人,甚至還偷獵,死了也活該。

  而且,由於杆叔的事情,現在整條街人人自危,就算自家餐館沒殺狗的都跑去醫院打疫苗,畢竟狂犬病毒這玩意兒,很多動物都可能攜帶的。

  至於那個小年輕,鄭歎心想:「就算你能活著從醫院出來,別讓老子撞見,不然整死你!」

  這仇....鄭歎是記住了!

  除了這兩個消息之外,鄭歎還聽到這家人說這個週末要出去遊玩。到時候家裏沒人,方便鄭歎行事。

  鄭歎想用這家人的電話給焦爸那邊通個氣。就算不能明確說出來自己要表達的意思,至少能讓他們知道自己還活著。

  鄭歎想得很好,電話通知焦家那邊,然後焦爸打電話過來聯繫這家的人,最後過來接自己。反正這家人周日晚上就回來,等也等不了幾天。總比自己一直流浪在外強。

  兩天后的週五下午,這家人果然收拾好東西,等孩子放學回來就開著一輛越野,帶著家人和狗出去了。

  鄭歎等他們一走就迫不及待翻窗戶進屋,找電話。

  客廳的沙發旁邊有個座機,鄭歎跳上去,手臂一彎將聽筒撈起來,然後抬著貓爪一個個按數字鍵,焦家的電話號碼鄭歎記得,在焦遠和小柚子房裏都貼著三個號碼,家裏座機、焦爸和焦媽的。所以鄭歎對於這三個號碼熟記於心。不過到現在為止,鄭歎只在焦媽生病的那次給焦爸打過電話。

  按按鍵的時候鄭歎還有些緊張,可是,等按完號碼,聽筒裏那個聲音以萬年不變的語調說著「您撥的號碼是空號」的時候,鄭歎愣住了。

  再撥,還是一樣。

  焦家的座機換號了?

  鄭歎又撥了焦爸的電話號碼,打不通,換焦媽的,還是不通。

  麻痹的!

  這座機有問題嗎?!

  不能撥長途?

  也不對,昨天還聽到這家戶主給國外的人打電話呢,怎麼可能鎖長途?!

  鄭歎不死心,又試了試,還是一樣的結果。

  氣得鄭歎恨不得摔掉電話。

  可惜不記得楚華市那邊其他人的電話了,鄭歎蹲在沙發上抬爪子抓頭,早知道這樣就多記一些號碼,一個個試!

  衛棱的,易辛宿舍的,趙樂的,小卓的,阿黃它家的,大胖家、蘭老頭家、屈向陽家....這些人的號碼鄭歎一個都沒記!

  那次衛棱還說過他新換的手機號碼,可惜那時候鄭歎轉身就忘了。

  他瑪的!

  悔不該啊!!

  布匹開裂的聲音響起!鄭歎回過神,看了看身下的沙發,一不小心將這個布藝沙發給撓破了。

  希望這家主人不會聯繫到貓身上....

  鄭歎扯了扯耳朵,從沙發上跳下來,在廚房找了些東西填肚子,還翻出一罐牛奶喝了。

  雖然吃飽喝足,但鄭歎還是感覺心裏拔涼拔涼的。

  夜色降臨,偌大一個別墅,安安靜靜。

  鄭歎不喜歡這種冷冷清清的安靜,大幅度地甩著尾巴一下一下地拍打地面。

  周圍住戶的車輛駛過,光線變化,窗框的影子也在客廳的牆壁上移動著。

  嘀嘀!

  那家人回家之後還按了兩下喇叭。隱約還能聽到他們站在屋外的說笑聲。

  吵個屁!

  鄭歎煩躁地坐起身,翻窗出去,夜色掩護下,鄭歎也能避免被人捉走。

  杆叔的事情讓那條街的人收斂了一些,再說這裏已經不在那條街的範圍內,沒有什麼人在外抓貓。

  鄭歎漫步目的地走著,來到社區邊沿,從柵欄空隙鑽出去。

  還沒走多遠,路過一個速食店的時候,鄭歎的注意力被那邊兩個人的談話吸引了。

  「行了,我有事先走了,等我從南城回來再找你。」穿皮馬甲的人對另一人道。

  「你晚上開車小心點,到南城了給哥打個電話。」

  「知道。」

  披馬甲揮揮手,跟那人告別,然後甩著鑰匙往停車場那邊走,上了一輛皮卡。

  南城?

  鄭歎趕緊跑上去,跳上那輛皮卡的貨箱。

  貨箱裏面除了那個穿馬甲的人扔上來的一個行李箱和幾袋子,就沒啥了,裏面的空間還很大。

  鄭歎立起身,扒在皮卡的貨箱邊上往外看了看,然後找了個擋風的地方閉眼休息。

  快要睡著的時候,鄭歎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按照時間來算,如果這個時候還在南城上學的自己真實存在的話,好像和焦遠小屁孩一樣大?!

  ....

arty2008 發表於 2013-12-2 00:11
第五十五章 哥們兒,把貓牌交出來!

  說起南城,人們總會它那極具傳奇色彩的發展速度。

  這個國際化的大都市總是吸引著無數身懷夢想的人們奔赴而來。

  這一年,地鐵通車,中小企業開市,民間崛起等等,都在推動著南城的發展。

  街上穿著西裝提著公文包的人們來去匆匆,打扮新潮的年輕也越發顯得張揚。

  坐在皮卡貨箱里面的鄭嘆,抬頭看著外面那些高聳的大樓。

  倒退的地標似的建築開啟了鄭嘆記憶中的一扇扇大門,猛地見到這是何年的恍惚。

  陽光有些刺眼,氣溫很暖和,如果是身在一個比較安寧的環境,鄭嘆不介意睡上一覺。可惜,這裡並不是。

  鄭嘆對這座城市很熟悉,除了那些曾經經常出入的玩樂點之外,其他一些地方也開車去過,當年沒事就喜歡帶著個妞出去晃悠,所以很多地方都能記住。

  但畢竟這其中有著時間差,這座城市每年都在發生著變化,與幾年後相比,還是顯得稚嫩了,但卻不失活力。

  公交站點和街道牌時刻在告訴鄭嘆行車方向和路線。

  皮卡往市中心開,鄭嘆也樂得如此,沒高興多久,這輛皮卡就駛進了一個居民小區。

  這個居民區在南城來說算不上多高檔,規模也不算大。

  在皮卡停車之後,鄭嘆就立刻從上面跳了下來。沒讓那個司機發現。

  跳下車之後,鄭嘆首先找了個地方藏住。他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南城對流浪貓是個態度,街上如果見到流浪貓會不會被直接抓走?如果真當流浪貓抓起來,鄭嘆可不確定自己每次都能順利逃掉。

  此刻接近中午,感覺氣溫有個二十來度,相比起楚華市那邊要稍微暖和一些。

  鄭嘆藏在一個角落裡,動動鼻子,嗅到身上一股子臭味,身上還有點癢,不知道是不是惹跳蚤了。和其他貓關在同一個籠子裏。那麼多的貓放同一間屋,惹上跳蚤的可能性很大。

  真是個麻煩事!

  從被抓到現在鄭嘆還沒洗過澡,身上都是灰,估計還粘著一些血跡等。開狗籠的那時候架子周圍很多乾的或半乾的血漬,鄭嘆不免沾上了點。到現在還有味兒。幸好的是,身上的毛色讓這些污漬並不明顯,看上去也不算太狼狽。如果是白色的毛那就不好辦了,沒沐浴露洗也難得洗乾凈,所以鄭嘆很慶幸自己身上的毛是全黑的。

  鄭嘆從不自己舔毛,現在,在沒人幫忙燒熱水幫忙梳毛的時候,得自己想辦法解決。要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流浪貓,就得保持身上乾凈,毛也得順。

  鄭嘆在小區裡找了一圈,最後選擇了那個人工的水池,裏面還養著一些錦鯉等小魚。水池應該經常有人清理,水還算乾凈,假山也整理得很好。

  趁著大中午沒多少人在外晃悠,鄭嘆跳進水池裏面游了一圈,靠著假山蹭了蹭,洗掉身上那些粘著的髒塊,也將身上打結毛順一下,蹭了會兒之後鄭嘆玩了會兒魚,將那些魚趕得到處跑,鄭嘆對於生魚沒興趣,不會吃它們。

  覺得差不多後,鄭嘆從水池裏出來,抖抖毛將身上的水甩掉。有時候鄭嘆很奇怪,為貓身上有水的時候都是自己舔,而狗身上有水的時候則會使勁甩毛,或者在地上蹭,尤其是那些長長毛的狗,東區大院的撒哈拉就是,洗完澡就到處蹭,所以它主人每次給它洗澡都得拴著。

  鄭嘆身上的毛不長,甩也甩不了多少水下來,風吹過來還感覺有些冷。現在可不能生病,生病估計就會被當瘟疫一般給扔掉或者以其他方式處理掉。瞧了瞧周圍,鄭嘆看到有個住一樓的住戶陽臺上晾曬在外面的毛巾,跑過去勾爪子撈過來一條,將身上的毛擦了擦,這種事鄭嘆做起來熟練了。

  沒沐浴露,水池的水也就那樣,洗得不算乾凈,但也湊合,總比不洗好,洗了之後鄭嘆也感覺清爽很多。

  為了讓毛快點乾,鄭嘆跳到一棵樹上,找了個有陽光的地方曬曬毛。

  小區還算寧靜,偶爾能聽到一些狗叫聲,綠化也不錯,沒有楚華大學的東區大院舒服。

  鄭嘆現在形成了一種習慣,到哪兒都喜歡拿出來和東區大院作比較。

  打了個哈欠,鄭嘆換了個姿勢,背上的毛差不多乾了,但肚子上的毛還沒,所以側躺著,換個角度繼續曬毛。

  真懷念焦家那個兒童吹風機。

  鄭嘆閉著眼休息,耳朵一直支起,警惕心這東西必須隨時帶著,不然就得被坑,有了這次被抓的經歷,鄭嘆任何時候都不敢大意,更何況是這整個陌生環境下。

  周圍偶爾有人走過,只要他們不是往這邊走,鄭嘆就不會起身跑掉,盡量節省體力,畢竟現在不是那個時候想吃時候就能回家開冰箱的日子了。

  細小的腳步聲傳來,或者說,只是走過的時候摩擦草叢的聲音,鄭嘆耳朵動了動,這不像是人的,也不是狗,狗爪子在地上走動的聲音鄭嘆知道,所以,是同類。

  鄭嘆睜開眼瞧過去,一隻白色的波斯貓邁著優雅的步子朝這邊過來。

  很多人說,波斯貓天生就是一副嬌生慣養的樣子,也給人一種華麗高貴的感覺,像是一個貴族,不是土貓能比的。

  鄭嘆不管它貴不貴族,此刻他正盯著那隻波斯貓脖子上的貓牌,尾巴尖動了動,好像,還有個不錯的法子……

  就算身上的毛比較乾凈,但也沒有保障。並不是大都市的人們區分流浪貓和寵物貓的最直接的法子。而貓牌就像是人的身份證一樣,在這樣的大都市有重要的作用,有時候能改變路人對你的態度。

  有貓牌,證明主人家對貓比較重視,也告訴人們這貓有靠山。

  要擺脫流浪貓的印象,鄭嘆還得從貓牌下手,畢竟自己又沒長著一副名貓樣,只要出去打兩個滾沾上灰塵,估計就會被人認為是流浪貓。

  那隻波斯貓並沒不知道鄭嘆的想法,也沒察覺到鄭嘆的存在,肯定也不知道有誰在打它貓牌的主意。依然邁著優雅的步子往幾棵大樹這邊走,走過來蹭了蹭樹身,磨磨爪子,再尿個尿圈個地盤的。再優雅的貓。也不會擺脫掉某些天性。

  鄭嘆不再躺著了。從樹枝上悄然挪過去,等在那裡。

  那隻優雅的波斯貓依然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圈完地之後估計還準備過去旁邊的池塘看魚。當它翹著尾巴路過鄭嘆所呆的那棵樹的時候,鄭嘆瞧準往那邊撲過去。

  在東區大院的時候。鄭嘆看阿黃和警長他們玩耍打架,知道貓一般就那幾個技能用得最多,要麼撓,以抽陀螺似的氣勢抽巴掌,要麼抱著咬,雙腿再來個連環踹。

  所以,為了避免那些情況發生,鄭嘆撲過去之後騎在它背上壓根沒讓這隻波斯貓翻身起來。

  這隻波斯貓使勁掙扎著,發出憤怒的“喵嗚”聲,但畢竟比不上鄭嘆的力氣。

  鄭嘆將它摁在地面上,一邊空出爪子解它脖子上的貓圈。

  貓圈還是皮質,像皮帶那種扣式,而不是鄭嘆以前戴著的那種彈力的,貓牌也是土豪金的顏色,金屬刻字。

  要摁住一隻貓,還要保證別將它壓成內傷或骨折,確實不太好控制力道,而且這貓身上的毛又厚又長,壓上去的胳膊容易打滑,鄭嘆費了好些氣力。果然還是人的手摁起來比較容易,貓爪子還是沒人手靈活,解貓圈的時候好幾次差點被這貓翻身過來撓一爪子。

  這貓看上去挺溫和的,但被壓著的時候實在暴躁。

  “喵嗚——”被壓地上的波斯貓低吼,像是要立馬過來撓鄭嘆,充滿了憤怒。

  喵個屁!只是借個貓牌用用!乖乖將貓牌交出來就行了。

  這種長著一張高貴外表的就算不用貓牌也沒誰會認為是一隻流浪貓,再說丟了貓牌之後它主人肯定會再給它整一個的。

  為了讓自己的安全有保障些,鄭嘆只能打劫這位哥們兒了。

  “咦,那兩隻貓在幹嘛?打架嗎?”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

  鄭嘆朝那邊看了看,是兩個不大點的孩子,還沒焦遠大,剛才出聲的小女孩年紀和小柚子差不多。他們與鄭嘆所在的地方之間還隔著一個水池,所以鄭嘆並不擔心他們立刻跑過來。

  小女孩旁邊還有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看到鄭嘆這邊的情形之後,立馬捂住小女孩的眼睛,“哎呀,光天化日之下,羞羞!”

  鄭嘆:“……”

  羞你大爺啊!

  這小屁孩想哪兒去了?!

  看著那倆孩子跑遠,鄭嘆繼續和貓圈奮鬥。

  好不容易將這隻波斯貓脖子上的貓圈給解下來,鄭嘆叼著貓圈就往後退,這隻波斯貓翻身起來之後並沒有朝鄭嘆攻擊過來,弓著背警惕地看了看鄭嘆之後就跑了,估計回家找安慰去。

  叼著貓圈爬上樹,鄭嘆調整了一下鬆緊度,讓自己隨時能夠直接將它取下來,這樣戴著看上去稍微鬆了些,金晃晃的貓牌在黑色毛的襯托下太惹眼,但總比沒有好。

  彎爪子將貓牌勾起來看了看,上面刻著那隻波斯貓的名字。

  “凱蒂”?

  這名字真他媽高端洋氣,問題是給一隻公貓取這名字不彆扭麼?鄭嘆還是覺得“凱撒”更霸氣些。

  算了,將就著用用。

  調整好貓圈之後,鄭嘆沒有立刻戴上,而是先將它藏好,然後圍著小區走了一圈,找了個住戶翻進去“拿”了點東西吃。

  那家只住著一個人,正在午睡。鄭嘆沒驚動那人,吃飽之後就出來了,戴好貓圈,出了小區。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3-12-2 00:13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3-12-2 00:44
第五十六章 鄭嘆,你丫就是頭豬!

  從小區出來,鄭嘆準備搭便車。

  決定來這個城市的時候,鄭嘆就已經有了計較。

  鄭嘆以前極少坐公交,年紀太小還不能開車的時候,出門就打的,不去和人擠公交。正因為這樣,才能給很多人留下闊少的印象,當然,“闊少”的後面還有個“冤大頭”的尾巴。

  順著人行道往前走,鄭嘆來到一個站牌前。

  有幾個等車年輕女孩看到鄭嘆,還蹲下來逗一逗他,周圍人看到也只是笑笑,沒有太多其他的話。

  這就是戴著貓牌的好處了,在很多人看來,戴著貓牌皮毛乾凈就意味著面前這隻貓是打過疫苗的,被照顧得很好的家養貓,而不是那些身上可能帶著病菌的流浪貓,所以他們就算不怎麼喜歡貓也不會太過嫌棄。如果是沒戴貓牌的看上去又很普通的貓,即便這貓表現得很親近人,他們也會很排斥。

  鄭嘆面對那幾個年輕女孩也沒有立馬甩臉走人,很配合地上去蹭蹭,被妹子摸兩把也樂意,如果她們拿出一些鑰匙串上的小玩意,鄭嘆還假裝很感興趣地抬爪子撥兩下,賺取她們的好感。

  在假裝配合的同時,鄭嘆也留意了站牌上的公交線路和各個站點,很多站點不熟悉,但一些標誌性的建築名和地名還是知道的。

  大白天他不好行動,只能等晚上去蹭車。

  摸清大致路線之後,鄭嘆找了個地方閑待著,等待夜晚的降臨。

  不可能每次都能找那種皮卡蹭車,也不是每輛皮卡和小貨車都走鄭嘆計劃的路線,所以鄭嘆決定蹭的車是公交。

  雙層的那種就算了,電車也別想了,以免意外,鄭嘆選擇的是現在比較普通的單層公交。

  好不容易等著天黑,鄭嘆看著那些擠得滿滿的公交就胸悶,還好自己不用上去擠。

  待自己要的那路公交往站點開過來,沒等它開門,鄭嘆就加速往那邊衝,然後縱身跳上公交車的車頂。車內比較吵,也沒誰聽到頂上發出的響聲。

  “剛才怎麼回事?!”一個靠窗的乘客感覺餘光掃到黑色的影子一晃而過。

  “什麼怎麼回事?”

  “算了,估計是我眼花,我先睡會兒。到站了叫我。”那人說完便靠著窗戶開始打起盹來。

  而此刻跳上車頂的鄭嘆還有些詫異,原本他還以為自己在跳躍的時候會踩一下車窗或者其他什麼來輔助的,沒想到往車那邊加速的時候,突然就有一種強烈的自信能夠直接跳上去的感覺,再然後,就已經到了車頂。

  動了動腿,也沒有什麼不適感。

  嗤——

  乘客們下車上車已經完畢,公交的門關攏,開動起來。

  鄭嘆趕緊跑過去勾住公交天窗那兒的凸起。車頂比較光滑,公交速度開起來之後再一個急轉或者急停的話,鄭嘆估計會被甩出去,所以得牢牢勾住固定物來穩住自己。

  估計誰也不會想到這輛很普通的公交頂上竟然還趴著一隻貓。

  鄭嘆分辨不出車到了哪裡,也只能留意每次到達站點之後公交上的報站聲,

  這輛車的行車路線只有一段是鄭嘆期望的,所以,在到達某個站點之後,鄭嘆得下車,再換其他路線的公交繼續蹭車。

  有些公交是晚上九點多鐘就停班,有些是整夜都通車,每次換車的時候,鄭嘆還得看一下即將要乘的這路車幾點停班,最好是那種整夜通車的,這樣就不用怕等不來車了。

  乘公交很麻煩,但為了達到目的,鄭嘆不得不一次次重覆這種麻煩。這樣轉轉換換,鄭嘆也離心中那個目的地越來越近。

  在中間一個站點停車的時候,鄭嘆突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喂,鄭嘆,等會兒!”

  是個孩子的聲音,鄭嘆想不起來是誰。

  鄭嘆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了看,只看到幾個小孩走進一輛的士的背影,夜間的光影交錯,看得並不真切。

  這個站點周圍有電玩城,鄭嘆回想起來,小時候經常來這裡,興致來了就翹課過來,一玩就是一整天。雖說很多地方未成年人不准進入,但那也只是明面上說說而已,只要甩錢,自然有玩的地方。

  那輛的士走遠,路線和鄭嘆自己計劃的是是一個方向。但是鄭嘆看不清那輛車裡乘客的模樣,只能隱約看到裏面坐著的是幾個孩子。

     莫名有些緊張,以至於公交突然啟動的時候鄭嘆差點沒抓住而滑出去。

     到站下車,鄭嘆蹲在離站台不遠的地方看著站牌那兒的各路公交線路顯示。這是轉的最後一趟車,等那路車過來之後,再開個七八站路就很接近了。最後那一站的名字就是鄭嘆以前住的小區的名字,很好認。

     正想著,鄭嘆突然警覺,側身一躲,剛才蹲的地方一個橡皮彈打在那兒,然後彈起來不見了。

     經歷過被抓一事,鄭嘆的警覺姓提高很多,對周圍危險的感應力也敏銳了些,所以才能那麼迅速地避開射過來的橡皮軟彈。

     這種橡皮軟彈鄭嘆以前也玩過,孩子們都喜歡的玩具,焦遠也有一個。

     側頭看過去,鄭嘆見到有幾個年輕人坐在橫欄那里,看著像是喝多了,估計是一時興起看到路邊有一隻貓,就抬起玩具槍打了過去。

     他們平時喜歡玩射擊遊戲,橡皮彈,彩彈野戰等都玩過,現在手上的玩具槍就是剛才在俱樂部玩射擊遊戲贏的。雖然對這種小孩玩具看不上眼,但閑著無聊也能用它打發下時間,而且就算是喝過酒,他們對自己的射擊技術也很有信心,本以為會聽到貓的慘叫,沒想到那隻貓竟然能夠躲過去。

     於是,他們來勁了,幾個人起身往鄭嘆這邊過來。

     瑪的!

     鄭嘆心裏暗罵一聲,運氣真他瑪不好!

     那邊幾個年輕人拿著玩具槍,跟瘋子似的叫喊著,追趕鄭嘆,一顆顆橡皮軟彈射出來。

     鄭嘆不想跑太遠,他還想等最後那趟公交,可是後面那幾個瘋子一直緊追著。鄭嘆一邊跑,一邊觀察著周圍有沒有躲避的好地方。

     拐角處有一輛麵包車,尾部行李艙的門開著,鄭嘆直接衝了進去,找個地方躲起來。

     小麵包的司機一隻手夾著煙搭在車窗上,跟站在車外面的人說話,壓根沒注意到自己車上多了一隻貓。

     小麵包裏面除了司機之外沒有其他人,車座上都放著一些貨物,像是彩電之類的家電,行李艙那裡也堆著一些,後面都是日用品,牙膏沐浴露洗髮水等,鄭嘆就躲在這些貨物後面,從縫隙裏看著外面那幾個瘋子一樣的年輕人跑過來。

     “那隻貓哪兒去了?”其中一個年輕人撥弄了下頭髮,說道。

     這周圍都是一些商場,轉過拐角之後,除了道路兩旁的樹之外,沒有其他矮灌木和花壇了。

     “難道爬樹上去了?”另一個年輕人說著還看了看周圍的幾棵樹。

     之前最早開始朝鄭嘆射擊的那個人掃了周圍一圈後,朝這輛小麵包走過來。

     鄭嘆往後縮了縮,壓低身體,盡量將自己隱藏起來。

     而就在那個年輕人越走越近的時候,又一個人來到小麵包車後,這人就是剛才跟面包車司機說話的人,他抬起手,將行李艙的車門使勁往下拉。

     啪!

     小麵包的行李艙車門關住。

     鄭嘆︰“……”

     轉頭看看,司機已經抽完煙,將車窗關住,鄭嘆想從車窗跑出去的打算也泡湯了。

     麻痹!

     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再多的美妞也不足平復此刻鄭嘆內心撒蹄子奔騰的羊駝駝。

     鄭嘆現在突然很想大吼一聲︰尼瑪,放老子出去!

     但是,回應鄭嘆的是發動機的響聲。

     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你接近目標的時候又將你強制隔開。

     無法反抗。

     兩次都明明那麼接近了,卻還是這樣一個結果。

     天意麼?

     鄭嘆不知道。

     車內司機放著一些懷舊金曲,好幾首鄭嘆以前經常聽“將軍”那隻賤鳥唱過,再配合此刻鄭嘆的複雜心情,讓他有種撞牆的衝動。

     這裡沒有牆,鄭嘆撞了後車座。

     車內音樂聲太大,司機也沒聽到車後面的異常聲音,還在自我陶醉中,跟著哼唱。

     過了會兒,司機的手機響了,他將音樂調小,接了個電話。

     鄭嘆很想說開車打電話很危險,不過這種事他自己以前也是經常做,甚至連酒駕也是常事,鄭嘆真心覺得,自己能平平安安長那麼大真是幸運。

     “……行……到時候我給他打電話……嗯,我知道打座機……對了,京城那頭區號多少來著……010……好……我知道了……”

     司機歡喜地講著電話,而鄭嘆卻有種陷進淤泥之後又遭雷擊的感覺。

     區號?

     尼瑪,上次打電話沒加區號!

     至於手機,撥打外省長途大概似乎好像還要加個0?

     鄭嘆,你丫就是頭豬!

     太久沒接觸手機,連這個基本常識都不記得了!

     鄭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巴掌,關鍵時候腦子犯抽!偏偏那時候還抽得厲害,他是真沒想到。觸手可及的機會,就這麼過去了,還白受了這麼多苦,現在的處境更是無法預測。

     如果焦爸知道肯定會深深自責沒有教自家貓撥打長途的技巧。

     鄭嘆趴在一個紙箱上,回想當時打電話時的自己,腦子確實有些不太清醒,不太理智,一定是藥物的副作用,嗯,通信運營商也有錯!就算不能識別外地號碼也要做出某些提示啊!

     不管怎麼樣,機會錯過便是錯過了。

     現在咋辦?

     鄭嘆懊惱。

     要不把司機揍暈跳車?

     鄭嘆瞧著車窗外閃過的路燈,預估一下車速,再看看外面來來往往的車輛,危險也不小,一個不小心就得釀車禍。

     算了,等到達司機家的時候再找機會打電話吧,既然已經找到關鍵所在,就不怕無法解決。

     鄭嘆依然抱著樂觀的心態,計劃著後面的行動。

     可是,當車停下來,鄭嘆趁司機搬貨離開竄出小麵包的時候,被滿視野的樹林和田地給驚呆了。

     這尼瑪又是哪裡啊!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12-2 11:17
第五十七章 貓用幾條腿走路?


  鄭歎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天已經有些漸漸亮了。

  由於想事情想得太投入,鄭歎並沒有去注意這輛小麵包到底跑了多久,他甚至壓根沒料到會倒楣成這樣。

  只是碰巧坐了輛車,這車就出城了。連這地方到底還在不在南城都不清楚,不過,依照時間來看,恐怕是早就出南城老遠了。

  入眼的都是一片片樹林,和一直蔓延到天邊的田地。

  鄉野之地,卻並不算貧窮,居民的房舍都偏現代化方向,只有少數幾處還保留著那種老式的瓦房。

  鄭歎不知道這個地方究竟是地圖上的哪處,不過,看那些居民的房子很多都是兩三層的平房,知道這些人的生活條件不錯就好,這樣找電話也簡單一些,如果是太過貧困的地方,估計難得找到一個電話機。

  鄭歎先記下了小麵包司機他家的位址,如果司機再出車的話,他還可以繼續蹭車。之後,鄭歎準備先在周圍溜一圈熟悉一下地形和這個陌生的環境,要等待機會,就必須安然地度過等待的這段日子。

  看看哪些住戶比較好下手,容易找到食物,還要看看哪些村民家裏有電話機,以及容不容易找到機會去打電話。還有一點比較重要的就是,給自己找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要安全的話,鄭歎還是更偏向於比較高的樹枝。或許由於這個時節這邊的氣溫比中部地區稍微高一些,暖和點,很多落葉大喬木都枝繁葉茂的,這利於鄭歎藏身。

  在村落周圍轉了下,鄭歎碰到過幾隻土狗,還有在外抓蟲子玩的貓,都是放養著的。看到它們悠哉地到處閒逛,鄭歎也安心了些,能看到這些貓狗在外閒逛,就說明這裏沒有什麼人打狗套貓。

  找了棵枝葉繁茂綠蔭如蓋的大槐樹作為天晴時的臨時落腳點,鄭歎跳上去試了試,總體來說還算滿意,選了根樹枝趴下來,看看周圍。

  在這裏能夠看到村落那邊的景況,同時離得又不算很近,不會被那些村民騷擾。

  這棵槐樹附近有一片柑橘園,裏面拴著兩隻土狗。鄭歎剛才就看到有一隻貓進了柑橘園從那兩隻狗面前走過,那兩隻狗卻只是看了它一眼,然後什麼反應都沒有了,估計是彼此之間已經熟悉,懶得叫喚。

  一隻黑色的蝴蝶從大槐樹旁邊飛過去,飛進柑橘園,在柑橘樹之間飛舞。

  鄭歎記得這好像是一種鳳蝶,以前在蘭老頭的小花圃的時候也見到過類似的,最後那只飛進小花圃的鳳蝶被蘭老頭做成了標本。當時還有幾個學生在場,鄭歎聽到他們談論,說在有些地方,這種鳳蝶就是傳說中的梁祝蝶。

  這梁祝蝶也有講究,能作為梁祝蝶,這種蝴蝶就必須是性二型。所謂性二型就是說,雌性個體和雄性個體有著固有的明顯的差別,能夠讓人們通過這些差別來判斷它的性別。

  梁山伯和祝英台一個男一個女,再聯繫到傳說故事,人們就覺得他們化成蝴蝶的時候也應該有區分。反之,比如蝴蝶種類中的達摩鳳蝶等,由於雌雄鳳蝶的顏色都差不多,不容易分清楚,也就不被提倡作為梁祝蝶。

  鄭歎看這只鳳蝶翅膀上的花紋,像是雌蝶,也就是「祝英台」?

  鄭歎正欣賞著「祝英台」,突然!之前走進柑橘園的那隻貓從一株柑橘樹後跳起來,一爪子將那隻蝴蝶拍下來,連著拍了幾下,爪子撥動著玩玩,然後,就吃了。

  鄭歎:「....」

  不知道那些聲情並茂地講述傳說故事的人見到這一幕會是個什麼感想。

  梁山伯與祝英台化成蝴蝶雙一起飛之後,被貓吃了?估計聽到這個殘酷版故事的人表情一定如便秘一般。

  打了個哈欠,鄭歎眯著眼睛開始睡覺。沒辦法,要有所行動的話就必須得等晚上。

  ....

  鄭歎睡覺的時候做了個夢,夢到過年那段時間在焦家的日子,記得那天鄭歎和倆孩子坐沙發上看電視,裏面放著《看狗在說話》,那時候焦遠還說,「黑炭哪!一定要記得回家的路,要是你走丟了我們又找不到你,你能自己回來嗎?」

  留南城還是想辦法回楚華市,對於這個問題,鄭歎心裏一直矛盾著,不過最後還是決定回楚華市,貓與人的生活畢竟是不一樣的,能夠找到一個不錯的家庭,真的很不容易,更何況,鄭歎已經開始想念東區大院了。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鄭歎從槐樹上跳下來,朝村民的房子那邊走。

  這地方的人吃晚飯吃得早,睡覺也睡得早,也省得鄭歎等太久。

  先找了幾戶人家,翻出來點食物吃,不太美味,也只能將就一下。吃完就去找電話,找電話這個事情有些難度。

  這地方的人也喜歡將電話機放在臥房裏,還放在床頭,也就是說,這電話晚上一直有人守著。鄭歎換了好幾家都是這種情況。就算這些村民晚上睡著,鄭歎也不敢立馬過去打電話,電話機就在他們床頭,很容易驚醒他們。

  鄭歎可不想被人當做怪物,所以....也只能繼續尋找,看有沒有好下手的住戶。

  那些家裏養狗的,鄭歎不會選擇,這些狗並不認識鄭歎,見到就叫喚。對於這個,鄭歎也沒辦法,但偏偏大多數村民家裏都養狗,讓鄭歎的選擇面又窄了很多。

  好的是,鄭歎最後還真找了個不錯的住戶,而更巧的是,這戶就是開小麵包車的司機他家。

  躲在暗處聽著那些村民們談論了一些事情,鄭歎才知道,原來那個小麵包車司機的弟弟準備結婚,前幾天他去南城那邊有事,順便就買一些相關的用品,也幫忙給帶一些家電。

  婚期就是後天,這戶人家有個大院子,由於他們擺露天酒席,但伙房不夠大,就在院子裏開夥。現在他家的人基本都在院子忙活著,晚上天黑了就點燈繼續忙活。

  這樣一來,房間裏就沒人了,更好的是,這家還沒養狗,這讓鄭歎很滿意。

  一樓是老人們住的,電話不在這裏,大廳也沒什麼東西,鄭歎不多瞧。

  這戶人家二層小樓旁邊還搭著一個簡易的棚子,放車用,鄭歎就是從這個簡易的車棚上翻進二樓的。

  二樓的臥房裏面有電話,和其他住戶一樣,座機電話也放在床頭櫃上。鄭歎觀察了下,二樓這時候確實沒大人在,都去院子裏幫忙了。隔壁小房間裏有個不大點的小女孩,看著像是上幼稚園的年紀,她自己趴在鋪沫板的地上看書。

  只要沒大人就行!就算被這種數數都不會的小孩子看到,鄭歎也覺得無所謂,小孩子的話大人們都不當真的。

  鄭歎從窗子跳進去,激動地朝電話機跑,跳上床頭櫃,撈起聽筒就撥了熟記在心的號碼,當然,這次肯定沒忘記在手機號碼前面加0,至於座機號,鄭歎不太記得楚華市的區號是多少了,所以撥打的是焦爸的手機。

  這時候,焦家的人應該都在家?焦副教授應該也在家。

  鄭歎撥完電話後興沖沖等著,可是....聽著話機裏的提示聲,鄭歎的心情一下子又陰沉了。

  麻痹的!這座機居然沒開長途鎖!

  開鎖還得找鑰匙!

  去哪兒找鑰匙啊?!

  鄭歎翻了翻抽屜,壓根沒看到那種開話機長途鎖的小鑰匙。他就納悶了,至於將這座機的長途鎖給鎖起來麼?像這種地方不是應該經常使用長途電話的嗎?

  喪氣地將話筒重新放回去,鄭歎蹲在那兒想了想,這些村民家裏的話機不會每個都鎖長途,一個個試?不過最好能夠偷到那個司機的手機,其他人的手機也行,至少手機不會像座機這麼麻煩。

  看了看這間臥室,因為家裏要辦喜事,桌子上很多糖果之類的,還有其他零食,估計是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

  鄭歎從一個大包裏面翻了一袋牛肉幹出來,還有魷魚絲,拿出來後又將大包的拉鏈重新拉攏,然後跳上窗戶,抱著兩袋零食準備離開。

  站在窗戶那兒的時候,鄭歎是用手抱著零食的姿勢,兩條腿站在窗臺那裏,準備跳下去。跳之前,鄭歎察覺到有人看著這邊,側頭望過去。

  剛才還在隔壁看圖畫書的小女孩正躲在這間臥房的門外看著這邊,沒大聲叫,眼裏帶著好奇。

  鄭歎頓了頓,然後沒理會她了,直接跳下窗臺。兩條腿跳躍不那麼方便,但找電話的時候跳了幾次也還行。能空出手來抱東西,鄭歎也願意這樣,反正這時候除了那個小女孩之外沒誰看到,怕個毛?再說自己也不會一直留在這個地方,被發現大不了直接跑路。

  鄭歎是走得瀟灑,但給對孩子卻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

  晚上,孩子她媽過來拿著圖畫書教小女孩數數,從一數到十。為了配合記憶,她媽還特意結合現實中的一些事物來教導。

  「小鳥用幾條腿走路?」她媽問。

  「兩條。」小女孩伸出兩根手指頭。

  「大黃狗用幾條腿走路?」

  「四條!」小女孩數了數圖畫書中畫的那條大黃狗的腿,說道。

  「對!真聰明,小貓咪用幾條腿走路?」她媽面帶笑意地問。

  小女孩想了想今天見到的那隻貓,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然後伸出兩根手指,「兩條!」

  她媽:「....」

  ....

  鄭歎對於自己造成的影響一點也不知道,此刻他正抱著兩袋零食往大槐樹那邊走。這時候田地裏也沒人,果園那邊只有幾隻狗守著,沒誰會看到這裏有一隻用兩條腿走路還走得特自然的貓。

  鄭歎一邊走,一邊琢磨著「借」手機的法子,突然聽到一陣微弱的哼唧聲。又支著耳朵聽了聽分辨了下,鄭歎感覺這有些像狗發出的聲音。

  將手上的零食放下,鄭歎往聲音傳來的那邊走過去,如果有什麼危險的話,這副樣子,四條腿還是跑得快些。

  那邊有個凹坑,估計是以前誰蓄水養過什麼東西,現在凹坑裏全是雜草。而此刻在這個凹坑裏面有一個鐵籠子,籠子裏有三隻小狗,兩隻趴在那兒沒動靜,只有一隻個頭稍微大點兒的在裏面爬動,不斷地發出哼唧哼唧的聲音。

  ....

本帖最後由 obluecrystalo 於 2013-12-2 11:23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3-12-3 08:14
第五十八章 那絕逼不是真愛

  狗崽?

  還是關在狗籠裡的。

  這種狗籠並不像鄭嘆在狗肉貓肉館見到的那種,面前這個狗籠顯然更高檔一些,看著像是給寵物狗用的。

  鄭嘆記得今天從大槐樹那兒往村民房跑的時候還沒聽到有什麼動靜,這應該是在他找電話的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過,找電話的時候避開了一些養狗的住戶,這狗籠和狗到底是誰家的就不得而知了。

  動了動耳朵,周圍沒有其他人的聲響,也沒有陌生人的氣息。

  鄭嘆湊到籠子前看了看,由於狗崽太小,鄭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他對這個也沒研究。

  狗籠的籠門沒有鎖,但有個小卡口卡在那裡,狗崽也不會開,被困在裏面不知道多久了。

  山野的夜間氣溫比較低,雖不至於深秋嚴冬的那種,但也並不是這樣大小的狗崽能夠承受得住的。狗和貓一樣,比人類的體溫略高一些,周圍環境的氣溫十來度,這樣的溫差不知道狗崽能不能抗得了。

  察覺到站在籠子外面的鄭嘆,那只叫喚著的狗崽朝鄭嘆這邊過來,隔著籠子看著鄭嘆。見鄭嘆不動,它繼續哼哼,還用沒長出來多少的小牙咬籠子。

  鄭嘆爪子一勾將籠子門打開,那只狗崽頓了頓,試探兩下,然後跑出來。

  雖然還是狗崽,但這種狗的體型應該比較大,相對於現在的鄭嘆來說。這三隻狗崽單論體型的話,比自己小不了太多。

  沒管那隻跑出來的小狗崽,鄭嘆看著籠子裡沒動靜的另外兩隻,抬爪撥了撥,還是軟乎的。本以為這兩隻狗崽已經死了,沒想到這倆還蹬了蹬腿,嘴巴張了兩下。睡太熟了?

  鄭嘆看看周圍,這個凹坑太大,根本擋不住風。夜間的風比較大,如果三兩隻繼續扔在這裡,估計活不了太久。

  但是鄭嘆不想惹上這個麻煩,自己都生活困難,哪有心思顧上這三隻狗崽?還是早日偷一部手機琢磨回東區大院的辦法比較實在。

  但是,鄭嘆轉身走了兩步,跑出籠子的那隻在周圍晃悠的狗崽立馬湊過來,在鄭嘆身邊蹭了蹭。

  鄭嘆將它推到一邊,牠又歡騰地跑過來,估計還以為鄭嘆在跟它玩耍。

  鄭嘆索性直接將它扔進籠子裡了,關上籠子門也沒管它又開始哼哼唧唧叫喚。再次轉身離開。

  只不過。走了十來米,步子又慢了下來。鄭嘆回頭看了看蹲籠子邊上直直瞧著這邊的狗,夜空繁星點點,藉著星光,鄭嘆能夠看到,那狗崽身上基本是白色,一隻眼睛那裡有大片黑色,像帶著獨眼眼罩似的,這讓鄭嘆想起來大院裡的牛壯壯。只不過這兩者的長相不同,牛壯壯那個大頭太特別,這隻狗仔的身體比例不至於像那樣,也不像是村裡常見的那種土狗,估計也是個串串,不然不會被主人家棄掉。

  鄭嘆以前在大院裡遛彎的時候也經常聽那些養狗的人談話,知道很多養狗的人的態度,如果他家狗生的崽讓他們不滿意就會直接扔了。

  撒哈拉它家主人這麼說過,“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明知道它吃屎還養著它,不在意血統不在意品種,每天費心思照顧,容忍它在家裡刨坑挖洞埋骨頭、咬桌椅甩口水‘拆遷’造反的,那一定是真愛。”

  就算是土狗也有人愛的,那可是經歷了數千甚至上萬年的自然和人工篩選得出的犬種,其中不乏通曉人性、悟性好、忠實聽話、捕獵能力強的個體。

  至於串串狗,很多名種也都是串出來的。

  所以,扔狗的那家人,那絕逼不是真愛。

  等鄭嘆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再次走到籠子旁邊了,裏面那隻狗崽哼唧得更厲害,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嘖,煩死了!

  鄭嘆想,反正現在也沒事,順手搬走找個地方扔下就行了。

  記得那棵大槐樹旁邊有一些矮灌木叢,那裡應該能擋風,而且那邊也沒人經常過去。

  舉起籠子,鄭嘆往大槐樹那邊走去。至於那兩袋零食,待會兒再去撿回來,反正這時候也沒人會去撿。

  矮灌木那邊由於村民行走的比較少,草木比較密集,擋風正好。

  放下籠子調整了一下位置之後,鄭嘆又折了一些樹枝放籠子上方做個遮掩,扯了點藤蔓之類的繞在周圍,這樣應該不會太容易發現吧?

  布置好之後,鄭嘆回去撿那兩袋零食,但是,撿零食的時候突然想到,那狗崽餓一晚上會不會餓死?應該不會吧?就一晚上而已……

  雖然這麼想著,但鄭嘆覺得,如果那狗崽真的餓死了,自己這一番忙活就白費了,於是扔下兩袋零食,跑去村民那邊,面包司機他家的人已經睡下,院子裡搭起了一些大鍋和蒸籠等,鄭嘆看了看,在其中一個蒸鍋裏面找到些粥,還是熱乎的,放這兒沒太久,估計是這家人沒吃完就放著了。

  看了看周圍,鄭嘆找到主人家待客用的一次性碗,裝了一些粥。另一個大鍋裏面還有一些已經煮熟的雞蛋,鄭嘆找了個裝菜的袋子裝了幾個。

  粥端到大槐樹那邊的時候已經不熱了,鄭嘆也找不到東西加熱,反正他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粥端過來的,還放了個雞蛋進去,雞蛋清鄭嘆自己吃了,將蛋黃放裏面碾散和粥拌一起。

  這要是以前的鄭嘆,肯定不會做這些,至於現在的行為,姑且將之歸為在外流浪的衍生情緒。

  看著碗裏攪成糊狀的粥,鄭嘆覺得真沒胃口,不知道狗崽能不能吃這些,如果狗崽不吃他也不管了。

  打開籠子將碗放進籠子的一角,關好籠子,撿回那兩袋零食,爬上樹休息。

  半夜鄭嘆聽到籠子裡有嗒吧嗒吧的聲音,應該是狗崽在吃,而且好像還不止一隻。

  快天亮的時候鄭嘆跳下樹看了看,碗裏已經沒有粥了,之前那兩隻鄭嘆還以為它們活不了,現在這倆肚子鼓著,呼吸也有力了,估計是半夜爬起來吃過。

  生命力強就是好啊。

  第二天鄭嘆繼續往外跑,了解村民們在哪個時間段會做哪些事情,如果村民們去田裡或者果園裡忙活,就算是白天,鄭嘆也要去試試偷電話。不過這天也沒什麼收獲,最後又跑到司機他家去覓食,跳到二樓去看了看,再次順走一袋小孩子吃的那種拇指餅。

  離開之前鄭嘆又看到了那個小女孩,和之前一樣,小女孩躲在門後看著鄭嘆這邊,看得很認真,還掰了掰手指,像是在確定什麼。

  鄭嘆不知道她在幹什麼,這時候也聽到了腳步聲,忙活著的司機和他老婆終於上樓,鄭嘆趕緊抱著餅乾跳下窗臺,跑了。

  洗完澡閑下來,小女孩她媽又拿著圖畫書教導她。

  前面幾個問題小女孩回答得都很好,司機夫婦很滿意,但是,最後她媽想了想,問起“小貓咪用幾條腿走路”的時候,小女孩回答得不那麼乾脆了。

  “二……四……”本來準備說“二”的小女孩,看到媽媽驟然變色的臉,改了口,但是覺得很委屈,於是“哇”的一聲哭出來。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難了!到底是兩條腿還是四條腿呢?

  鄭嘆根本不知道自己帶來的麻煩,連續找了兩天,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那幫村民,就算有手機也貼身帶著,藏得很好,生怕被誰摸走了。

  也是,這個年代,手機還是很貴重物件,不像幾年後那麼泛濫。只是,這樣一來,就苦了鄭嘆。

  三隻狗崽現在精神好了很多,鄭嘆白天會把他們放出來玩一會兒,三隻狗崽也不亂跑,就在周圍玩,鄭嘆趴在離籠子不遠的樹上看著。

  其實,要是能一直放在籠子裡當然會好很多,但這三隻狗崽他們還得尿尿或者拉屎。拉籠子裡太麻煩,鄭嘆清理了一次就不想清第二次了,便直接將三隻狗崽放出來,拉完屎再扔進籠子裡去。

  白天看著三隻狗,晚上去找機會偷手機,也找點食物回來餵狗崽,就這樣持續了一周。

  這天,三隻狗崽在外玩,那隻吃蝴蝶的貓跑了過來,三隻狗崽就蹦踏著追過去,鄭嘆也沒阻止,依照這一周的情況來看,三隻狗崽追不上就會乖乖回來,不跑遠。

  但鄭嘆沒想到,那隻貓並沒有直接跑掉,而是走走停停還跟三隻狗崽玩一會兒。

  估計那貓平時和狗相處多了,也不排斥,玩得倒挺開心,時不時跑過去撩撥幾下,讓三隻狗崽追著咬。屁大點狗崽,就算長牙了,咬起來力道也不大。

  鄭嘆沒去管它們,相處融洽是好事,還有貓陪玩,就更不用鄭嘆操心了。

  正準備瞇一會兒,鄭嘆聽到有人聲傳來。

  從葉縫間往外瞧,鄭嘆看到一個三十來歲,背著大包的男人正往這邊走,走的同時還拿著一個手機,跟人講電話。

  那個男人講電話的口音並不像是本地人,看身上的穿著有些落魄感。

  落不落魄鄭嘆沒心思多想,他現在就盯著那人手裏的手機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3-12-3 08:56
第五十九章 想玩電話?給,玩吧

    鄭嘆看手機看得太專注,沒注意三隻狗崽和貓都往那邊跑了過去。

    那人打完電話,蹲身給蹭過來的貓撓了撓下巴,然後有些詫異地看著三隻狗崽。

    見到陌生人,狗崽沒有立刻湊上去,往前走走,又很快退後兩步,最大的那隻還很神氣地“汪汪”叫了兩聲,只是由於還太小,跑起來步子不穩,腳上一絆在地上打了個滾。

    “嘿,這誰家的小狗,跑這兒來了!”那人扯了根草,準備逗逗小狗,結果被旁邊的貓給截了。

    拍拍褲子,那人將手機裝進兜里,起身朝三隻小狗崽走過去。

    見陌生人走近,三隻小狗“汪汪”叫了幾聲,然後扭頭往回跑,沒有直接進籠子,而是跑到大槐樹旁邊,朝藏在槐樹上的鄭嘆叫喚。

    鄭嘆恨不得一頭撞樹幹上。

    你們朝老子叫有個屁用!老子的計劃全被你們攪渾了!

    原本鄭嘆準備了兩個計劃,一個是跟蹤這人,找機會下手,另一個是就在此地,趁他不注意,撿根棍子敲暈了搶手機,反正明搶這種事情鄭嘆已經幹過了,不介意再幹幾次。

    可是,這兩個計劃全被三隻狗崽給破壞了!

    鄭嘆覺得,將自己暴露之後,下手的成功率會降低很多,所以,現在他心裏很不爽,看著大槐樹下叫喚著的三隻狗崽,鄭嘆恨不得挨個抽上一巴掌。

    真他瑪背!

    方邵康只是出來打個電話,沒想到能看到三隻小狗崽,只不過,這裡離村子房舍那邊也太遠了點,誰家將狗崽放這麼遠?守果園麼?這麼大點的狗崽能守果園?

    而且就方邵康這幾天所知道的,在這邊守果園的是兩條公狗,哪來的狗崽?誰家新捉來的嗎?

    方邵康疑惑地跟了過去,這片果園是他借宿的那家人的,他沒聽過房東說新捉小狗了。

    看到三隻小狗崽都朝樹上叫,方邵康更詫異了,抬頭朝面前這棵大槐樹上看去。

    雖然在遠處看不明顯,但走近了,仔細瞧瞧,也能從葉縫間看到黑色的皮毛。

    貓?

    狗肯定爬不了這麼高,更不可能是黑豹子,要那樣三隻狗崽還能活?所以只能是貓。

    但問題是,三隻狗崽朝樹上的貓叫喚什麼?

    奇哉!

    鄭嘆知道自己被發現,也沒打算就這樣跳下去,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躲樹上比較安全。

    三隻狗崽叫了半天沒見鄭嘆有所表示,又開始哼唧哼唧了。

    方邵康看了看周圍,發現了那個遮掩著的狗籠,心裏疑惑更甚。

    疑惑歸疑惑,方邵康還是離開了,那隻貓跟著走遠。

    等那人走遠之後,鄭嘆才從樹上跳下來,三隻狗崽也不哼唧了,立馬湊過來,結果被鄭嘆挨個抽了一巴掌,沒用勁,這麼小的狗崽,大點勁鄭嘆都懷疑會將它們給抽傻了。

    可是三隻狗崽以為鄭嘆在跟它們玩耍,咧著嘴又湊過來。

    鄭嘆嫌煩了,再次跳上樹,思索著,什麼時候看到某個有手機的村民落單,就武力解決問題。

    沒到半小時,鄭嘆見到方才那人又走過來,這次手上還端著一碗粥,粥裏面可不是蛋黃,而是肉。

    方邵康端著碗過來後,將碗放在三隻狗崽面前。

    三隻狗崽早就聞到氣味了,趕緊跑過來嗒吧嗒吧開始吃。

    鄭嘆撇嘴,雖然對於三隻狗崽這麼輕易就相信人並且開吃,有點不滿意,但這也省得自己晚上跑出去給它們偷口糧。

    三隻狗崽吃得很快,不一會兒那碗粥就見底了,還將碗舔得乾乾淨淨。

    “咦,還真有狗呢!”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提著一把鐵鍬過來,見三隻狗崽往後退,他想了想,便笑著將鐵鍬放在一旁,徒手走過來。

    “栽完樹了?”方邵康道。

    “栽完了,不知道那幾棵所謂新品種柑橘會長成啥樣。”那年輕人擦了擦汗,靠著樹幹說道。

    “這狗看著不像是土狗。”方邵康指了指三隻正相互打鬧的狗崽。

    “嗯,串串狗,就是雜種狗,這估計就是村長他兒子家那隻杜高生的,昨兒還聽說他們將狗崽扔了呢,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那年輕人說起這個又來興致了,剛才栽樹的疲憊一掃而空。

    “杜高?我記得有人說過,村長他兒子家有兩隻杜高,一公一母。”

    “是啊,哈哈,咱村裡人都知道,他們家那隻母杜高沒看上那隻公杜高,便宜了一隻土狗,就是不知道是誰家的土狗,太能耐了。剛生下狗崽那段時間他們還能用狗崽太小,沒長開來糊弄人,這越長越大,越來越像土狗,還能到處跑了,他們也瞞不住,誰都不是傻子,大家明面上不說,但私下裏都當笑話講的,他們家估計覺得丟人,就給扔了。剛開始他家養杜高的時候多得意啊,還高價買回來的呢,結果還不是淪為笑柄。”那年輕人笑得很歡樂。

    “那這幾隻怎麼辦?”方邵康問。

    那年輕人走過來撈起那隻最大的狗崽。

    “喲,還挺烈姓的!”要不是有防備,他差點被狗崽咬了。

    被抱起來的狗崽見咬不到人,喉嚨裏發出嗚嗚的低吼。

    “這狗崽也還不錯啊,不過放村裡估計不太好,村長他家肯定有意見。我待會兒給我一朋友打個電話問問,他們家有個牧場,前幾天還說要買狗的,這三隻我瞧著就不錯。”

    “你朋友喜歡這種狗?”

    “倒不是說喜歡這種,他最喜歡的還是土狗,經常去山裡尋找那種純姓的土狗帶回去訓練,那種純土狗比較強壯,有靈氣也夠聰明,養久了也夠忠心。而且膽子大,捕獵不在話下,平時也能當工作犬用,他之前養的一隻狗就是,那狗看著不咋的,但那實力是真強,經常逮兔子回去加餐,絕對不會輸給那些所謂的世界名獵狗。可惜,過年那段時間被人用槍給打了,那狗帶著背上一支麻醉針強撐著回去的,回家就死了,沒能撐過去。為這他傷心好久呢,都好幾個月,一直沒再養,前幾天才聽說他要買狗。”

    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捏了捏手上狗崽的骨骼,看看狗腳掌。

    鄭嘆瞧著這人應該是對狗崽很滿意?而且聽他們的談話,鄭嘆覺得自己能夠從麻醉槍下活下來還真是難得。

    那年輕人繼續說道︰“真正的獵犬,不是看出來的,而是在不斷訓練中才體現出來的,當然,先天要求也得達標,這幾隻不錯,他如果要的話,我到時候直接給他送過去,反正留這兒也礙了村長他家的眼。”

    被放下來的狗崽抖抖毛,然後快步跑到大槐樹下,仰頭就朝鄭嘆叫,估計是在表示委屈。

    “這狗崽怎麼了?為嘛朝樹上叫?”年輕人道。

    “上面有隻黑貓。”方邵康伸出手指,指了指上方。

    那年輕人搖搖頭,“咱村裡沒人養黑貓,有人說黑貓不吉利,都沒養,就算有黑貓也送走或者扔掉。”

    “三隻狗崽估計就是樹上那隻黑貓撿回來的。”方邵康說道。

    “……黑貓這玩意兒就是邪乎,還撿狗崽。”年輕人對於黑貓沒太在意這話真假,他看那三隻狗崽越看越滿意,“方哥,我回去打個電話。”

    “用我手機就行。”說著方邵康準備掏兜裏的手機。

    “不用不用,我先走了,方哥你幫忙看著點狗崽,別讓人給搶了!”說完那年輕人就轉身提著鐵鍬往家裡快步走去。

    等那年輕人走後,方邵康將背包放下,從裏面拿出個相機。覺得太熱,便脫下外套放在旁邊的灌木叢上,原本放在外套兜裏的手機也拿出來放上面,起身拿著相機開始拍一些周圍的景物。

    鄭嘆瞧著樹下那人手上的相機,還是單反的,這年頭單反應該還算高端產品。玩攝影的?

    聽說一些玩攝影的就喜歡到處跑,把自己整得像個落魄逃難者。

    不管這人是不是玩攝影的,鄭嘆的注意力主要還是放在那個手機上。

    好機會啊。

    要不要搶了手機就跑呢?

    鄭嘆看了看拍照的人,動身往樹下滑,可惜那人很快就轉身回來了,走到大背包旁邊從裏面拿了水壺出來喝水,還給狗崽的碗裏倒了一點。

    鄭嘆估量了一下此刻與手機的距離,想趁那人不注意的時候將手機撈走,可那人也一直注意著這邊,不好下手啊。

    方邵康喝完水,將水壺扭緊放進包裏,拿過手機看時間。

    而在方邵康拿手機看時間的這個過程中,鄭嘆的視線也隨著那個手機移動。

    “想玩電話?喏,給你,玩吧。”說著方邵康便將手機放在面前的地上。

    顯然剛才鄭嘆的小動作沒躲過對方的觀察,

    鄭嘆瞧瞧面前這人,再看看地上的手機。

    莫非有詐?

    手機捨得拿出來給貓玩?不過,能玩單反,可能也缺錢。

    管他呢,聯繫上人再說!

    鄭嘆一勾手將手機撈過來,在撈手機的同時也注意著面前這人的動靜,見他只是坐在那裡沒有要動的意思,鄭嘆便將手機又放在地面上。

    這手機屏幕不是彩色的,放在幾年後,這就屬於“賊不理”手機之列了,不過,按理說能夠買得起單反的人,應該也能買得起新出的彩屏手機,為啥還用這個邊角都已經有磨損的?

    不過鄭嘆現在也懶得去琢磨太多,就這麼個機子,都讓鄭嘆激動不已,折騰了這麼久,又是翻窗,又是找電話的,原本還打算什麼時候直接暴力搶一個,結果現在手機就在眼前了!

    如何能不激動?!

    不過,這手機應該能打長途吧?

    也不會欠費吧?

    鄭嘆看了看坐在那裡一臉好奇之色的人,抬爪子開始按按鍵。

    方邵康只是看那隻黑貓一直盯著自己手機,便抱著好玩的心思,將手機遞過去,誰知道這貓還真按按鍵了,而且按的那還是個長途電話號碼,應該不是瞎按的。有意思!

    鄭嘆激動又忐忑地按完電話號碼,支著耳朵等待著,尾巴啪啪拍打著地面以降低緊張感。

    終於,電話在響了幾聲之後,那邊接通了。

    “喂?”

    是焦爸的聲音!

    在被抓這麼久之後,終於又聽到熟悉的聲音了!

    突然有種見到真正親人的感動。

    鄭嘆將心中各種復雜心情匯聚成一聲叫喊︰“嗷嗚——”

    方邵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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