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強秦 作者: 晶晶亮(連載中)

 
e010203 2013-10-13 02:42: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4 49369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28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八十七章 斷敵右臂


    河西之戰迫在眉睫。

    不管是從商路通暢的角度,還是從軍事戰略方面,秦國都要奮起一搏。

    李原主意已定。

    當然,出兵的最後決定還需要通過正式的朝議,在這次的朝議上,秦國內部第一次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壤外必先安內。

    這是來自保守派為代表的章邯、辛勝等老派軍人的意見,他們認為在關東尚有西楚這般強敵的情況下,去出兵河西走廊,與草原上來去無蹤跡的匈奴人交鋒,這萬一要是大軍被敵圍殲,則大秦的根本就會動搖。

    章邯等人的這一觀點,也同時得到了李斯、王離等人的贊同,在朝中形成了一股反對出兵河西的勢力。

    與保守勢力相對應的,是那些年輕的官員將校,白廣季、李仲翔在西域孤軍奮戰,面對著百倍甚至於千倍於自己的敵人,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被敵人包圍然後力戰而竭,象駱甲、曹信、馮宣這些年輕將校早已按奈不住。

    李原目光清澈。

    初為人父之後,他的視野仿佛一下子開闊了許多,許多歷史的不解謎團也在各方情報的匯總中,得到答案。

    白、李二人的這一封羊皮卷書,傳回了一個重要的信號,那就是在未來的某一天,等到冒頓徹底的平定了西域的反抗力量後,他的兵鋒就會立即南下,到時候,李原面臨的。就將是和白登之戰時劉邦同樣的選擇。

    若是選擇戰,秦軍在面對不熟悉的匈奴人時。還能不能取得如內戰時一樣的戰果,這是一個未知數。

    若是選擇避戰,那麼秦國就只能和歷史上的西漢一樣,向匈奴低頭認錯,並選派公主往匈奴和親,送去匈奴人急需的酒、棉絮、絲綢、糧秣等等慰問品。

    這樣的一個結果,絕不是李原想要的。

    大秦的錚錚鐵骨不允許他這麼做,來自穿越者的靈魂也不充許他在擁有強大兵力的時候。還去向另一個蠻夷的王者臣服,那樣的話,就算最後贏得了至高無上的地位,也終將在史書上留下不光彩的一筆。

    最後,在李原的一力堅持下,秦國發佈了出征河西的動員令,新一輪的戰事即將打響。

    同時。由於匈奴人的強盛,在九原一帶的王離軍團不得不留守在北境按兵不動,在關東一帶,秦軍還要面臨楚軍越來越大的壓迫,在趙地的韓信軍、在三川郡的蔣渝軍俱不能動,而在南郡一帶的馮宣部也要擔負守衛漢中門戶的責任。同樣不可輕動。

    在秦國東部邊境局勢不穩的情況下,這數支軍隊都無法調動到西線,李原最後決定,任命韓信為東路軍將軍,蔣渝為副將。統一指揮東線的秦軍,任命王離為北路軍將軍。蘇角為副將,指揮九原、雲中郡一帶的秦騎軍,任命王尚為南路軍將軍,馮宣為副將,指揮南郡、南陽郡、巴、蜀各處的秦軍。

    在不動用這些慣戰主力的情況下,秦軍西征部隊共有六萬將士組成,主要由駱甲的三萬騎軍、曹信的五千月氏步兵、二萬由老將章邯、辛勝統禦的新募輜重兵組成,另外,再加上甘勇率領的本部中軍五千步騎。

    甘勇在秦、趙之戰後,本可以如王尚、曹信等人一樣,獨領一軍作戰,但在李原徵求他意見時,這位秦軍中的後起之秀卻一力拒絕了。

    同時,在這支西征軍中,讓人意外的是章邯、辛勝兩位老將的再次出山。

    雖然在朝議時,對李原一力堅持西征持保留態度,但在出征之事定下來之後,章邯、辛勝表現出了一個宿將的風度。

    “武侯,老夫雖不是廉頗,但也還有十戰之力,河西之地,地廣人稀,匈奴騎兵又來去控惚,輜重之安全當慎之又慎,故此,邯自請領二萬新卒固守後方,以為武侯張鼓略陣。”章邯在朝堂之上,大聲請將。

    “章老匹夫,汝還未老,辛某又豈能苟食於世?”章邯話音未落,另一員秦軍宿將辛勝也是士氣滿滿。

    從年齡來看,章邯、辛勝都已近六旬,本來花白的鬚髮現在已經全部白了,這幾年來秦軍的一次次勝利讓他們兩個老傢伙再也坐不住了。

    “武侯,這開疆拓土之戰,昔日始皇時,曾遣蒙恬大將軍率軍二十萬,北逐匈奴於河套以北,今日我大軍再度出塞,我等二人若是此生能站在異邦的土地上,則就算閉眼也心足矣。”見到李原遲遲不應,章、辛兩個老將激動的老淚縱橫,急請將道。

    開疆拓土。

    是每一個秦國軍人的夢想。

    不管是年紀大的,還是年紀輕的,秦軍上下面對如兇惡豺狼般的匈奴人,有著一股子與狼搏命的氣勢。

    ——。

    秦新曆六年,正月春。

    隴西郡,狄道。

    在沉寂了很長時間之後,這座秦國西陲邊境上的橋頭堡城市再一次忙碌起來,各支秦軍在此會聚,等待出征的號令。

    第一個到達這裡的,是一直在隴西駐守的駱甲部三萬騎軍,經過將近三年時間的休養生息,在駱甲的全力調教下,秦國騎兵的戰鬥力已經能夠與匈奴騎兵相抗衡。

    駱甲在獲知西征河西走廊的命令後,興奮的連連擊掌,喜出望外,這些年來,作為秦軍中有數的大將,因為西境的局勢需要,他不得不一直在隴西留守,以致於多次大戰都沒能夠參與,現在,終於有他上陣的機會了。

    其實,駱甲這兩年在隴西也不是毫無建樹,要知道當年秦軍連隴西都保不住、還被匈奴人突破了長城,進入關中的腹地,而現在,河西靠近隴西的金城一帶,已經被秦軍完全佔領,大河對岸的金城甚至已成為了秦軍進攻的一個前沿營壘。

    正月六日。

    李原親率大軍抵達狄道,秦軍隨即在此誓師,在此次大會上,李原的動員號令讓秦軍將士群情激昂。

    “大秦的將士們,你們是大秦的驕傲,是大秦的勇士,今天,你們將要踏上遠征的戰場,去切斷匈奴人的右臂,張我大秦的左掖,你們要去與殘暴的洗劫過我們的匈奴人拼命搏殺,去為那些慘死在匈奴人手中的兄弟姐妹報仇雪恨,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諾,諾諾!”回答李原的,是六萬將士的齊聲高呼,是一個個青筋裸露,渴望在戰場上證明自己的將士臉龐。

    “你們要明白,河西不是關中、不是溫暖的關東,而是天寒地凍、冰天雪地的北方,在那裡,我們的敵人不僅僅是匈奴人,還有這萬惡的老天爺,或許,有一天,你們不得不砸開冰面,喝一口徹骨的雪水,有一天,你們會抱緊雙肩,躲在雪地裡瑟瑟發抖,有一天,你們會流幹熱血,躺在冰河裡面慢慢死去,你們準備好了嗎?”

    李原的聲音如同一首低沉有力的戰歌,在他這樣敘述的時候,秦軍將士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幅幅慘烈撕殺的戰場畫面。

    “諾,諾,諾,諾諾!”

    “大秦,大秦,大秦!”

    “赳赳老秦,複我河山,血不流幹,死不休戰。”

    “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國恨,滄海難平。天下紛擾,何得康寧,秦有銳士,誰與爭雄!”

    戰歌陣陣,六萬將士的呼喝叫喊,讓狄道的天空也為之變色,讓奔騰的大河也仿佛停歇了腳步,讓草原上遊牧的異族齊齊色變。

    誓師畢後。

    秦軍以駱甲率騎軍二萬人為先鋒,從金城出發,向著匈奴人在河西的老巢蓋藏城殺將了過去,與此同時,李原本部中軍也前移至金城,隨同著秦軍的前進方向而一步步向西進軍。

    在秦軍向西進攻的同時,李原遣派的使者也先行到達了樓蘭,並在這裡與留在此處的白廣季、李仲翔使團會合。

    李原在給白、李二人的信中,要求他們說服樓蘭王殺掉匈奴使者,然後從鹽澤起兵呼應秦國西征軍攻打匈奴在河西一帶的重要據點:敦煌、令居,最終實現與秦軍在蓋藏城會師的戰略意圖。

    這一戰略構想,從氣魄上來講,甚稱大手筆,河西走廊在被匈奴人攻佔之後,就迅速的成為了匈奴大單于冒頓的重要資金來源地,來往于西域和秦國之間的客商要想經過這裡,就必須交付給匈奴人一大批的過路酬金。

    正是有了這些酬金,冒頓才能在短時間內擊敗其它反抗他的部落,一統草原諸部,現在,秦軍將進攻目標指向河西,對於秦與匈奴來說,就是一次決定未來強盛或衰亡的關健戰役。

    對於盤踞在鹽澤一帶的樓蘭人來說,他們也面臨著兩難選擇,一方面不堪忍受匈奴人的盤剝,渴望絲綢之路重新開啟,從而讓樓蘭國能夠繼續汲取絲路的營養,而另一方面,他們又擔心,秦軍會打不過匈奴騎兵,萬一夾擊匈奴失敗,那麼獨自面對匈奴騎軍的樓蘭國就很有可能被匈奴人給滅國。

    是苟延殘喘的活著,還是抓住機會拼命反抗,樓蘭國內的形勢變得越發的詭異,白廣季、李仲翔的秦國使團要完成說服樓蘭王的任務,難度也是相當的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30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八十八章 斬樓蘭


    (月票榜上落後了,加油呀,兄弟姐妹們!)

    出匣龍泉血未汗,平生志氣斬樓蘭。

    樓蘭國,位於大漠的東端,它的西南,通向扞泥、且末、小宛、精絕、于闐等國,北面通往車師(姑師),西北通焉耆、龜茲等,東當白龍堆,通往匈奴人控制的敦煌、居延一帶。位於鹽澤(今羅布泊)和孔雀河交匯處的樓蘭城是西域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不管是南道、中道還是北道,東西方文化的會聚點就在這個西域最東陲的國家。

    樓蘭境內,主要地方皆是沙漠,有水草的地方只在鹽澤和孔雀河附近,境內主要以商貿、畜牧為主,農耕田地不多。

    全國人口一共約有一萬餘人,其中可募集的勝兵三千人。這樣一點兵力夾雜在秦、匈奴兩個龐大無比的國家之間,樓蘭國的處境可想而知。

    白廣季、李仲翔接到李原的快馬急報時,正在驛館裡面商量如何勸說樓蘭王安祿投附秦國的事情。

    安祿是在始皇二十五年當上樓蘭國王的,在這個國王的位置上,已經有十餘年了,他的膝下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安貴被送到了匈奴王庭做人質,第二個兒子安屠耆剛剛十歲,留在了身邊,在兩個兒子中間,樓蘭王還有一個女兒安慶蘭,今年正好是十七歲。

    樓蘭人屬於塞種人,藍眼高鼻,身材修長,女兒家在十七這個年齡一般來說都早早的出嫁了。安慶蘭生得花容月貌,很有顧盼風流的美人模樣。這些年來,西域各國的大小王子也是紛紛前來樓蘭求婚,但卻均遭遇了拒絕。

    原因無它。

    這些養尊處優慣了的王子們,沒有一個能夠過了安慶蘭的考驗關口,不過,就在七天前,匈奴右賢王的二兒子折蘭侯來到樓蘭,向樓蘭王提出要迎娶公主的請求。並帶來了大量的財帛和馬匹作為贈物,樓蘭王雖然沒有一下答應,但很明顯他開始動搖了。

    驛館內。

    秦國使團個個愁雲慘霧,這一趟西域之行,對於使團中的每一個人來說,均是一次生與死的殘酷競賽。

    五個月前,使團有居延海一帶就是被匈奴折蘭部落給追殺。要不是李仲翔斷後連射十餘箭,迫退匈奴追騎,他們這些人能不能到達樓蘭還不知道。現在,更為嚴峻的局面擺在面前,匈奴折蘭部落與樓蘭國一旦聯姻,他們這些秦國的使團就很有可能會被樓蘭人當作見面禮移送給匈奴人。

    “仲翔。這一次你若再不答應,這公主就會那個什麼狗屁折蘭侯給搶了,你甘心嗎?”驛館之中,白廣季皮衣皮裘,全身上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只有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巴在不停的勸說著。

    在白廣季的對面。李仲翔低著頭,一聲不吭,事實上,在到達樓蘭後不久,李仲翔的頭就沒怎麼抬起過。

    三箭神射的比試,三名匈奴勇士在馬上騎射的比拼中,被李仲翔以一對三射落馬下,這樣的戰果不僅讓匈奴人感到震憾,同時也打動了崇拜英雄的樓蘭公主。

    “老白,你以為,我若娶了安慶蘭,這樓蘭王就會選擇與我大秦結盟,這絕不可能?”李仲翔被白廣季說得不耐,悶悶的抬起頭反駁道。

    “怎麼不可能,樓蘭王不是最心疼他的女兒嗎?你要是做了樓蘭國的駙馬,憑你的本事,樓蘭的那三千勝兵還不都歸你來指揮,到時候,什麼匈奴、什麼折蘭侯,都直接殺了了事,省得樓蘭王左右兩邊搖擺不定。”白廣季殺氣騰騰的說道。

    作為名將和殺神白起的子孫,白廣季的骨子裡對殺戮有著天生的渴望,在深入漠南和河西的這些年裡,作為一名斥候暗探,他沒有辦法去統禦一支軍隊上陣殺敵,這讓他一直深以為憾,現在,奪取樓蘭兵權的機會擺在面前,白廣季充滿了期待。

    “樓蘭王的大兒子安貴還在漠北為人質,聽那公主說樓蘭王對這個大兒子很是期許,他是不會因為私情而影響國策的。”李仲翔搖頭道。

    “聽公主說,這麼說來,你們私下裡見過面了,怎麼回事,快跟我老白說個清楚,不然的話,小心白某人將這一件事上報給朝廷。”白廣季好整以暇道。

    “咳,咳,老白你要報就報吧,仲翔與那公主,也不過是在那次比試之後,見過一面,當時樓蘭王的小兒子安屠耆也在場。”李仲翔臉上一紅,辯解道。

    在射術大發神威之後,李仲翔即被安屠耆這個少兒王子捧為老師,也正是由於這一層關係,樓蘭王才沒有立即拿秦國使團開刀。

    “安貴算什麼,要白某說,我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折蘭侯,然後逼迫樓蘭王讓位,然後立安屠耆為新王,如此,則大局定矣。”白廣季重重的一擊掌,他的這一提議說出,讓周遭的使團將士個個心情激蕩。

    能夠出使異邦的,哪一個不是英雄好漢,這些秦使在目睹同伴身死,頭顱被匈奴人當作酒器之後,對匈奴人的仇恨也是與日俱增,此時聽得白廣季如此豪言壯語,立時轟然答應。與白廣季等人的激動相比,倒是更年輕的李仲翔顯得平靜了許多,這或許是他與樓蘭人接觸的比較多的緣故,對於襲擊匈奴使團的可能性,他還在一點點的衡量究竟有幾成的勝算。

    “老白,你來看,匈奴人的驛館就在樓蘭城的西首,孔雀河的邊上,這裡二面皆是臨水,另外的二面則是由匈奴人、樓蘭人重兵把守,憑我們這區區百餘人,要想斬殺折蘭侯,著實不易。”李仲翔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卷,上面草草畫就的正是樓蘭城的方位。這些天來,他藉口陪著小王子安屠耆遊玩,心中卻將樓蘭城的重要地方一一標注在羊皮卷上。

    “嘿,仲翔早有預謀,還不快快將想法告知。”白廣季嘿嘿一笑,湊過去仔細觀瞧李仲翔繪製的羊皮地圖。

    “老白,諸君,從目前掌握的情報來分析,匈奴折蘭侯帶來的使者有三百多人,其中勇士一百六十余人,僕從二百余人,這些人中分居在兩個地方,僕從我們先不必管它,就說折蘭侯的一百六十人如何對付,要是匈奴人聚在一處的話,我們就算夜晚突襲,也無多大的勝算。”李仲翔搖了搖頭,道。

    “不如這樣,突襲之時,我來吸引匈奴人的注意力,仲翔你從孔雀河那邊偷渡過去,等到折蘭侯露出身影,再一箭射殺此僚。”白廣季殺氣騰騰道,有李仲翔這麼一個神射手在,就好比手裡有了一把遠程的狙擊步槍,匈奴人就算擋住了秦使的襲殺,也擋不住來自黑暗之中的狙殺。

    “仲翔,此戰是否能完成任務,關健就在於你能否一射破敵,機會只有一次,我相信你,為了大秦的光榮,我們這些人,就算是戰死,也死而無憾。”白廣季臉色凝重,雙手緊緊的握住了佩劍的劍柄,喝令道。

    “老白——!”李仲翔聞言動容,道。

    “諸君,武侯大軍已經從金城出發,先鋒部隊正在向焉支山一帶進軍,而在河西一帶,匈奴的右賢王部眾足有十萬之眾,我大秦軍以少擊眾,要想取得主動權,就必須在樓蘭後方開闢第二戰場,在大局面前,我們這些人,就是全部戰死了,也是應該的。”白廣季站起身,壯實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無比的高大。

    ——。

    樓蘭王宮。

    老邁的樓蘭王安祿正在為兩個大國的使者齊聚樓蘭城而傷腦筋,匈奴人的咄咄逼人讓他有種透不過氣來的窒息感,而同時,秦國使者的到來,讓他在看到希望的同時,又陷入到了深深的擔憂之中。

    “父王,你還在擔心什麼,匈奴人的要求我們根本不能答應。”一個風風火火的聲音把宮殿裡的沉靜撕破,帷簾輕啟,一個高挑身材,有著淡藍色眼眸、白皙皮膚的少女蹬蹬蹬的沖了進來。

    “慶蘭,這些事你不用管,快去看好你弟弟,莫讓他亂跑。”安祿臉色一沉,喝斥道。這個花容月貌女兒是他的最愛和驕傲,也是他現在的煩惱之一,匈奴的折蘭侯求親使團就在城中,明擺著就是不答應不走的架式,可是,這死丫頭卻對那個右賢王兒子根本看不上眼。

    “父王,反正我就一個意思,那個折蘭侯我死都不嫁。”安慶蘭嬌嗔了一句,然後也不理會樓蘭王是否同意,即跑了出去。

    “死丫頭,你給我回來,聽我說,那個秦使不過是射箭射的准一點,又哪裡及得上匈奴王侯有地位——。”樓蘭王搖了搖頭,喃喃道。

    作為一個父親,當然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嫁得好,如果在嫁入豪門的同時,還能幫助母國獲得更大的利益,則是兩全其美,最佳的選擇。

    然而,匈奴右賢王的求婚條件卻讓安祿很不滿意,強勢的匈奴人顯然並不認為樓蘭一個區區只有三千勝兵的小國能夠對大匈奴有什麼作用,折蘭侯這次來求婚帶來的財帛雖然不少,但實質性的讓樓蘭王最關切的減賦和減少進貢的回報匈奴人卻隻字未提。

    匈奴人的重賦,讓樓蘭國不堪重負,在這一壓迫下,樓蘭王安祿本有意作出聯合秦國的樣子,從而逼迫匈奴讓步,而現在來看,匈奴人對此似乎並沒有在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31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八十九章 王子與公主


    (生日了,今天,呵呵,有種不相信的感覺。感謝各位書友陪伴!)

    匈奴驛館。

    折蘭侯懷恩躲在房間裡,眼睛呆呆的看著面前的一幅仕女圖,神情有些驚喜又有些迷惑,畫中的女子,並不是那個什麼個子高挑的樓蘭公主,而是一個穿著襦裙、神態表情溫和的中原女子。

    “阿母,你說,父王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娶那個樓蘭公主,我一點也不喜歡,我喜歡的是溫柔可人、脾氣好、又親和的中原女子。”懷恩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白皙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一股紅暈,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平添了幾分的嫵媚。

    折蘭部落。

    是剛剛從漠南遷移到焉支山、居延海一帶的匈奴部落中的一支,作為最早支持冒頓的部落,折蘭部在冒頓軾父成為大單于後,得到了王庭的豐厚賞賜,河西走廊一帶是匈奴新近佔領的豐茂土地,也隨之成為了折蘭部落的放牧地。

    與粗豪壯碩的大哥不同,右賢王的這個二王子懷恩是他與一個強虜來的秦人女子所生,或許正是因為這一緣故,懷恩的個性有些隨母,有些柔弱而感性,他喜歡的女子,也偏向於更具有母性的中原女子,而不是風風火火、脾氣直爽的西域或匈奴女人。

    這一次,懷恩是被右賢王逼迫而來。

    樓蘭王國位置上的重要性,還有王國本身百餘年積累的財富,讓匈奴人垂涎三丈。這是一塊風水寶地,讓樓蘭人占了實在是有些暴斂天物。懷恩與安慶蘭的聯姻正是匈奴人試圖吞併樓蘭的第一步。

    先讓其成為大匈奴的附屬國。然後掌握樓蘭的軍隊,再發動一場政變,殺掉對匈奴人有異心的王子,然後再扶持一個聽話的上臺,如此經過幾年運轉之後,匈奴人就能夠徹底的讓樓蘭這個名字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中。

    懷恩在自怨自憐。

    這個多愁善感的匈奴折蘭侯,現在還不知道,一場針對他和匈奴使團的襲殺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

    ——。

    驛館門口。

    安慶蘭怒氣衝衝。淡藍色的眸子裡充盈了憤怒,在她的面前,一個年近五旬,身材肥胖的匈奴使者正在色迷迷的打量了她。

    “喂,你這老頭,去叫折蘭王子出來,就說。我,我有話要和他說。”安慶蘭被眼前的老男人盯得心裡癢癢的,差一點要舉起鞭子抽人。

    “公主,王子這會兒怕是還在午睡,沒有辦法見你,要是你實在有事急的話。不如先到驛館裡面等一等。”匈奴使者也不生氣,湊近安慶蘭的胸前,一個勁的盯著高聳的地方瞄個不停,仿佛在測量其高度和緯度一樣。

    “你,你什麼人?敢替王子作主?”安慶蘭厭惡的睨了一眼匈奴老者。問道。

    “嘿嘿,公主你問對人了。我是折蘭部落的右監尉宗日達,主要負責這次王子與公主你的聯姻事務,有些事情,公主要是急的話,不妨找老夫就成。”老男人猥瑣的一笑,道。

    “宗日達,你算什麼東西,快去稟報王子殿下,就說我安慶蘭要見他,立即,馬上。”安慶蘭氣衝衝的嗔道。

    宗日達被眼前這女子不客氣的一罵,臉上不自然的神情一閃即過,他眸子一轉,道:“公主休要生氣,這王子估計這會兒該起來了,老夫這就去回報,你且稍等一刻。”說罷,宗日達朝左右的匈奴勇士使了一個眼色,即悄悄的朝後退了出去。

    安慶蘭並沒有在意宗日達的小動作,驛館雖然是由匈奴人控制著,但還在樓蘭城內,她的安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除非匈奴人狗急跳牆,要和樓蘭鬧翻,從目前匈奴人希望聯姻的情況看,這種可能基本沒有。

    這一等,便是從日頭偏西,等到日落,在驛館裡面足足等了二個時辰,也沒有見到懷恩一點影子的安慶蘭心情差到了極點,好幾次她都想甩袖而走,卻每每又被老奸巨滑的宗日達跑過來攔住了去路。

    按照宗日達的解釋,懷恩王子先是正在梳洗,然後又是正在穿戴,再往後是正在即食,等到安慶蘭暴走的時候,宗日達獰笑著鋒芒畢露,命令匈奴勇士將這位樓蘭公主給捆綁起來,然後準備押送進懷恩的屋內。

    生米只有烹成熟飯,才會散發出香甜的氣味。

    宗日達不是心慈手軟之罪,以他老於世故的眼光,一早就看出,安慶蘭對懷恩王子沒有什麼意思,而在早前的比試場面,安慶蘭與李仲翔之間的眼神互動,宗日達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安慶蘭,這位樓蘭公主這次登門,很有可能就是找懷恩攤牌,這是匈奴使團絕對不能夠接受的,在此情況下,宗日達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先發制人,將安慶蘭和懷恩關到一間屋子裡,他就不信,孤男寡女在一起,不會發生什麼。

    “你們放開我,你們這群匈奴的強盜、蠻夫、惡棍。”安慶蘭一邊掙扎著,一邊高聲叫駡宗日達等匈奴人。只不過,她的這一聲聲叫駡對於那些冷漠面孔的匈奴人來說,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驛館上房。

    懷恩驚訝的看著被推進房內的安慶蘭,在認出了她就是樓蘭公主之外,懷恩冷淡的朝案幾後面的錦榻點了點頭,然後又繼續的對著掛在牆上的仕女圖發呆去了。

    “她是誰?”安慶蘭好奇的問道。女人總是天生有八卦的心理,剛才被匈奴人一番粗暴對待,安慶蘭心裡還有些懼怕,現在見懷恩柔柔弱弱,象一個靦腆的少年,立時她的膽子又壯了起來。

    “她,她是我阿母,秦國人,她會吹笛子,敲打編鐘,還會譜曲子。”懷恩興奮的訴說起來,在匈奴部落中,沒有人會聽他的這一番訴說,對於匈奴人來說,一個被強虜來的女子只是發洩性欲的工具罷了,根本沒有談論的必要。

    “那她在哪兒?”安慶蘭被懷恩的一番訴說弄得有些糊塗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匈奴折蘭部落的王子竟然是這付柔弱可欺的模樣。

    “她死了,在我七歲的時候。”懷恩好看的眼眸一黯,道。生母是怎麼死的,他迄今還記得清清楚楚,這個柔弱又美麗的女子是在一次折蘭部落與草原上的另一個強大部落交戰中被俘虜,然後不甘受辱而自盡的。或許也正因為這一原因,讓懷恩對中原的女子心存好感。

    安慶蘭沒有想到,匈奴折蘭部落的二王子是這副多愁善感的模樣和性情,這倒讓她忐忑不安的心放了下來。

    這樣的一個男人,完全是還沒有長大的少年。

    “懷恩,你能不能放我出去?”安慶蘭壓低聲音,問道。豐盈的身軀斜斜的向懷恩身上一靠,反倒把懷恩嚇了一跳退出去老遠。

    “右監尉看得緊,連我都只能中午時分在驛館裡來回走動一陣,要出去的話,門口幾處都有勇士把守著。”懷恩搖搖頭,回答道。

    “那你就不能幫姐姐我想一個辦法?”安慶蘭朝著懷恩輕呵了一口氣,道。

    “這個,這個真沒有什麼辦法,我就連上廁間都會有人跟著。”懷恩漲紅了一張臉,為難萬分的答道。

    “呸,你這算什麼男人,連自由都沒有,還想娶我安慶蘭,想都不要想?”安慶蘭被懷恩的怯懦氣得不行,忿忿然道。

    “公主,我真沒有想,真的,我不想娶你。”懷恩急辯道,安慶蘭适才表現出的剽悍讓他有些吃不消,草原上的女子大多就是這種直爽的有愛說愛的個性,懷恩或許是見得多了,反倒在心裡沒有了同鳴。

    安慶蘭被懷恩很“老實”的話氣得不行,懷恩的心思她雖然能猜得到,但被人明確的當面拒絕,還是讓貴為樓蘭國公主的安慶蘭感到一陣陣的心煩氣悶。

    “李仲翔,你要是今晚不來,我死都不會原諒你。”鬱悶不己的安慶蘭被懷恩木頭氣得不行,隨後只得在心裡沖著想像中的那個人恨恨不已。

    ——。

    正月二十日。

    月光早早的躲進了厚厚的雲層深處,這樣的夜晚對於樓蘭一帶的百姓來說,是極為難得的好天氣。

    沒有錯。

    有雲層聚集,就意味著老天即將恩賜下甘霖,這對於位於沙漠邊緣,只能依靠孔雀河在雨季的洪流補給的樓蘭國來說,是值得歡慶的大好日子。

    白廣季、李仲翔率領著三十八名秦國使者夾雜在載歌載舞的人群之中,慢慢的向城東的驛館靠近。

    “仲翔,你帶著十個人從孔雀河邊上繞過去。然後找一處僻靜的地方躲起來,等我這邊喊殺聲響起,你再沖入後院,射殺匈奴折蘭王子。”白廣季手按衣襟內的佩劍,壓低聲音沖著李仲翔命令道。

    “老白,我只要三個人就行了,其餘人都跟著你。正門那裡,匈奴人一定戒備森嚴,你那裡缺人手。”李仲翔搖了搖頭,拒絕道。

    暗殺。

    這種技術活不是人多就能行的,相反,人一旦多了,就很有可能暴露目標,到時候一旦被圍攻,那什麼計畫都實現不了了。

    “那好,仲翔,為了大秦,讓我們拼盡全部的力氣,流幹身體裡的每一滴血,走!”白廣季嘶啞的叫喝一聲,帶著麾下的死士隊伍穿入人群,朝著匈奴驛館直直的殺將了過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33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九十章 三十六使


    三十六使夜襲匈奴驛。

    白廣季率眾遁入人群,悄然靠近正在享受天下淋雨爽快的匈奴守卒,北方草原的乾旱,讓匈奴壯漢們一個個忘記了危險,他們只顧著仰著頭,眯起眼睛,張開嘴巴去痛飲這來自上天的恩賜禮物。

    雨勢漸漸增大,逐漸的由小雨轉為中雨,人群漸漸散了,在寒冷的冬日裡,身上的皮裘若是被打濕的話,要想幹透也是不易。

    “殺!”

    白廣季低喝一聲,朝著帶隊的百長身上猛力的一刺。

    匈奴百長正沉浸在甘霖普降的喜悅之中,在長久征戰的本能驅使下,劍鋒入體的一刹那,他終於察覺到了危險。

    “南蠻!”百長一聲痛呼,劍鋒入體的刺痛感讓他本能的叫喊了一聲,白廣季的這一劍徑刺入了匈奴人壯碩的腹部,但被厚厚的皮裘一擋,力道卻小了不少,這才使得匈奴百長還能轉過身來瞪視偷襲的對手。

    “北蠻,你才是蠻子?”白廣季怒吼一聲,奮力讓鐵劍在匈奴人的腹腔裡搗了一下,然後一腳飛起,將不甘心的對手踢入孔雀河中。

    河水冰徹。

    受創的匈奴百長這一下跌入冰窟窿裡面,重重的身體壓破冰面,瞬間就被了蹤跡,在這樣的惡劣天氣下,這個幸運的匈奴壯漢的生命也意味著終結了,當然,如果他夠有運氣的話,或許在一、二千年後,會成為羅布泊中的一具化石或者乾屍。並成為科學家們爭相研究他是如何死亡、生前又是擔任何職的謎團。

    白廣季這邊一發動,隨同的三十六勇士也是各發一聲喊。齊向落單的匈奴人和驛館裡面殺了過去。

    雨幕之中,刀光劍影。

    血水與雨水早已分辯不清,回過神來的匈奴人也不示弱,拼命堵在門口,不讓秦人衝殺進去,白廣季見此情景,赤紅了眼睛提劍而上。

    匈奴百長陣亡。

    這些匈奴人在倉促之下,群龍無首。被白廣季一下搶入門內,短時間內,還沒徹底反應過來的匈奴人只得節節敗退,死守各級樓梯。

    “快搶入後院,其他的不用去管。”白廣季急令道。

    匈奴使者的人數有一百六十餘人,比秦使的三十六人足足多了五倍,在這樣的敵眾我寡情況下。分散兵力去攻擊那些無關緊要的目標顯然沒有必要,而且按照事前和李仲翔的約定,白廣季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引出匈奴使團中的首腦,特別是那個主事的折蘭部落的王子。

    ——。

    前院。

    一陣陣喊殺之聲隱約傳來時,正在自己房中的宗日達並沒有多在意。

    這些匈奴蠻漢一天天的呆在驛館裡。精力多的無處發洩,彼此之間比試較量一番也是常有的事,今天,估計是看到天淋之後就些興奮過頭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

    方才。在將安慶蘭推入懷恩房中之後,宗日達還在門口側耳傾聽了一陣。那安慶蘭開始時還時不時的有幾聲叫駡聲。不過很快,裡面就是男、女的對話,還有相互調笑的聲響,再往後,就什麼聲響都聽不到了。

    這是一個好跡象。

    極有可能,那悍性十足的小妞已經被折蘭二王子的俊朗和儒雅給征服了,要知道,在匈奴部落之中,懷恩王子可是眾多匈奴少女心儀的物件。

    可惜了。

    一朵帶刺的玫瑰就被懷恩這小子給摘了,想到這裡,宗日達只覺得胯下的物器在慢慢的抬起頭來,在他想像著剝光安慶蘭衣服的時候,小兄弟高高揚起,時刻準備要呐喊著衝鋒,在他想像著要猛撲上去時,忽然一陣抖動,然後垂頭喪氣的軟塌了下來。

    在意淫的興奮中,宗日達久經沙揚的小兄弟沒有能夠堅持到最後,在中途就成了逃兵,這讓宗日達很是失望。

    或許,是年輕時候太過放縱,想想以前,每每在勝利之後,他就會讓自己尋上被俘部落的女人,好好的發洩一番自己的欲望,這一種習慣十幾年下來,除了讓宗日達將自己的種子灑落到草原各地之外,就帶來了一個後果。

    堅不持久。

    這種只屬於男人的痛苦,讓宗日達的心理漸漸的開始變化,就如他在見到安慶蘭之後,就立即將自己化身為懷恩一樣。

    面對那些成熟妖嬈的女子,年邁的宗日達早已力不從心,他也就是幹看著過過眼癮的份,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沒有淫穢的念頭。

    懷恩不過是一個柔弱的沒有主見的王子,匈奴使團的一應事務,其實都由他這個右監尉在實際操縱著,包括向樓蘭王施壓的條件,包括匈奴使團的一應財帛,這些東西都歸他宗日達一個人心意支配。

    外放,出使。

    看起來是件很危險的事情,當初,攬下這個任務時,宗日達心裡還有幾分的不滿,畢竟,還離右賢王之後,他想要進一步往上爬的可能性要小了許多,但現在,他滿足了。

    房中。

    兩個只有十一、二歲的月氏女奴只穿著單薄的露臍短裝,瘦弱的前胸除了兩點小小的突起之外,就只有一根根的肋骨清晰可見了。

    月氏奴一個蹲在宗日達的胯下,正在費力的吞吐那根醜陋的東西,只可惜,就是在這樣的刺激下,宗日達的兄弟還是象打了敗仗一樣,垂頭喪氣沒有一點勃起的意思。另一個月氏奴則被老傢伙抱在懷中,嬌小的面容上垂垂滴淚,一對櫻唇正與散發著老年人腐朽氣息的嘴巴緊緊的貼在一起。

    以一對二。

    宗日達從來沒有過象現在這樣興趣昂然,這兩個大月氏的少女是他從匈奴當戶那裡買過來了,雖然還沒有長開,但這種憐虐未成年少女的快感,卻是旁人無法體會到的。今天,受了安慶蘭高聳誘人的身體誘惑,宗日達的性欲一下子勃發了起來。

    荒淫之下。

    早已沒了日日夜夜。

    “什麼人叫喊?竟敢打擾本監尉休息?”宗日達怒喝道。

    外頭的喊殺之聲,讓閉著眼睛享受著上下服務的他很有些不耐,本來正在再度起來的兄弟也在一聲淒厲的叫喊之後,徹底的沒了聲息。

    “監尉大人,不好了,秦使秦使殺進來了?”仿佛是在回應宗日達一樣,驛館不太結實房門在一陣大力撞擊下,轟然倒地。

    滿臉血污的匈奴勇士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愕然的看著宗日達赤裸的身體、還有二個未長開的半裸女子,在愣愣了一會之後,終於閉上眼睛發喊一聲,轉身沖著屋外又跑了出去。

    瞧見上司不堪入目的情景。

    這是大忌,宗日達在羞奮之下,很有可能會拿倒楣的下屬開刀,一想到這裡,忠心耿耿的匈奴壯漢就恨不得前來報告的不是他,而是別人。

    “秦蠻子。”宗日達臘黃的臉色倏變,一腳推開騎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又飛起一腳將胯下少女踢翻在地,迅速披上皮裘奔出房門。

    秦國的使者在樓蘭城中另一處驛館歇息,這個事情他知道,不過,他並不認為區區百人都不到的秦國使團會給他帶來什麼危險,即便前一段時間,那個叫李仲翔的南蠻子在比武場上一連射殺了三個匈奴勇士。

    李仲翔那樣的人,秦人只有一個。

    而大匈奴的勇士們,卻有一群,甚至更多,能夠擔當出使護衛任務的,無一不是部落中的猛士,在這一點上,秦人二、三個也對付不了匈奴人一個。

    ——。

    匈奴驛館前院的喊殺之聲,在靜瑟的夜裡,聽起來分外的清晰。

    李仲翔緊緊的將身體貼在孔雀河的河沿之上,旁邊沿河生長的一株胡楊為他提供了有力的支撐,在他的身畔,三個同伴靠後一點,也貼靠在河岸邊,他們的位置距離方才那個匈奴百長跌落的地方不足一百步。

    從胡楊樹上翻越進驛館,這是李仲翔一早就設計好的路線,不過,他必須等白廣季在前院動手之後才能開始行動,因為他要等在胡楊樹下警戒的那兩個匈奴遊哨被吸引了注意力之後,才能有所動作。

    “嗖!”

    李仲翔張弓引箭,瞄準了留下的那個匈奴斥哨,他的同伴已經跑到前頭增援去了,沒有了友卒,他也就沒有了存活的可能。

    “噗!”

    箭入咽喉,李仲翔的第一箭就穿越了持著火把的匈奴斥哨的脖子,這個倒楣而死的匈奴斥哨很不明白,在夜晚的情況下,是誰還會有如此好的眼力和箭術?

    輕微的屍體撲倒的聲響,在前院的高亢喊殺聲遮蓋下,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李仲翔幾步蹬上粗大的樹幹,然後一躍而過只一個高的夯土牆,驛館後院亮起燈火的房間只有二處,分別是一東一西。

    這其中,哪一個才是折蘭王子的住處,李仲翔一時還有些吃不准。也就在這時,那個目睹了宗日達醜行的匈奴報信士卒出現在樓道之上。本來想一箭射殺此人的李仲翔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決定等上一等。

    東還是西。

    這一下的判斷,決定著這次襲擊的成與敗。

    黑暗之中,李仲翔將利箭瞄準了被匈奴兵撞開的房門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35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九十一章 神射


    (感謝大家的生日禮物,謝謝!)

    火光四起。

    匈奴驛館在這個夜晚,成為了樓蘭城中最熱鬧的地方,剛剛從街頭回家的樓蘭人一個個緊張的將自己的家門堵實了,不停的祈求兵禍不要波及到自己家裡。

    區區三千的勝兵。

    這點兵力對付匈奴人、秦人都遠遠不夠,匈奴驛館的殺戮很顯然,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秦人發動了突襲。

    樓蘭王安祿帶著矛盾的心理,不安的來回在宮中踱步,讓他心焦的不僅僅是兩個大國使團的火拼,還因為公主安慶蘭下午去了匈奴驛館,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快去集合隊伍,往驛館——,等等,先找幾個人去打探一下消息。”安祿臉上,急得開始冒出冷汗。

    這種牽一髮而動全身的襲殺,不是身入局中是不可能體會到了,作為樓蘭的國王,他要為萬餘的子民負責,萬一處置不當,召來匈奴大軍攻打,那樓蘭國就真的要被滅國了。

    ——。

    白廣季從驛站門口殺入。

    開始時趁著匈奴人不注意的當口,很是風光了一把,除李仲翔三人外,三十三個秦使就如虎踏狼群一般,將不及防備手無寸鐵的匈奴使者殺得哭爹叫娘,僅一會兒,就有十餘個倒楣的傢伙橫屍於地。

    “快,朝後院走!”白廣季大叫著,連續的揮動戰刀,想要繼續的朝裡而來。卻不想在甬道口,與正從裡面出來的二十余個匈奴勇士相遇。

    雙方堵在一處。誰也不讓,衣衫不整的匈奴人有的赤膊著上身,只持了一把短矛就沖了出來,在寒冷的天氣裡,匈奴人這種不怕凍的英勇精神為他們贏得了一點點的喘息之機,衝殺到了前院的白廣季被糾纏在了院中。

    其他的秦國使卒有的被堵在了門外,有的隨著白廣季在前院拼鬥,還有的乾脆被匈奴人逼進了偏房。在裡面以少擊眾,這幾個秦使的命運可想而知,不過,就算形勢不利,這些在異邦出使的秦國使者也沒有退縮,他們一次次的用盡力量衝殺著,希翼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為李仲翔的奇襲成功贏得時間。

    ——。

    箭如流星。

    劃破黑夜沉沉,劃破所有阻礙,全神貫注的李仲翔在宗日達推門而出的一瞬間,捕捉到了絕佳的戰機。

    “嗖!”

    “嗖,嗖!”

    連發三箭,李仲翔的射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僅僅是房內的一點亮光,就給他指引了目標和方位。

    宗日達虛浮的腳步剛剛邁出門口,探出的半個身子即遭到了重重的一擊,額頭上正中一箭,強力的箭矢從兩隻眼睛中間插入。穿透腦顱,然後又從天靈蓋附近鑽出。未等宗日達吃痛叫喊,第二箭即已到達。

    仿佛是算准了對方的反應一般,李仲翔的第二箭射的目標是胸部,這也是因為胸部的目標明顯比頭顱要大的多。

    第二箭穿心。

    勁矢的強勁讓皮裘的豁口處如同被燒焦了一般,一個大大的破洞中央,一枝箭矢自前往後,箭尖從後心口冒出一個小尖尖。

    “呃!”

    宗日達仰天而倒,嘴裡咕嚕嚕的冒出些血沫,他瞪著一對渾濁的眼睛還有種死不瞑目的冤念,幸好很快他的頭就一歪,再也沒了聲息。屋內兩個被淩辱的月氏少女目睹這一情景,嚇得躲到床角瑟瑟發抖,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後院牆角。

    李仲翔臉色微變,迅速的將身體隱匿到暗處,剛剛射殺的目標身體肥胖、從體貌特徵來看不會是折蘭王子,殺錯對象也就意味著這次夜襲成功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一想到這裡,李仲翔不禁手心冒汗。

    “外面,是李大哥嗎?”右側主房內,一個熟悉的清脆女子聲音響起。

    李仲翔一怔,這聲音很熟悉,能用樓蘭語叫他名字的,在樓蘭就只有一個人:安慶蘭。

    “李大哥,你要是在外面,就朝著窗棱上的那朵窗花射一箭,要是中了,你就是真的,要是不中,那你就是假冒的,還有,折蘭王子就在這屋內,要見的話,就顯示一下本事吧。”安慶蘭俏皮的聲音似乎沒有受到外面變故的干擾,依舊顯得生機勃勃。

    懷恩在房中,並與安慶蘭在一起。

    這個消息讓李仲翔為之一振,方才的錯射讓他心中後悔不迭,這時聽到襲殺的目標再又出現,心中怎不驚喜。

    挽弓。

    搭箭,深吸一口氣,顫動的箭羽以微小的幅度一次次的搖擺著,朝著窗棱上的小小的花朵疾奔了過去。

    ——。

    安慶蘭很興奮,俏臉上泛著喜悅的紅暈,外面的動靜和聲響,讓習慣了平淡的樓蘭公主感受到了不是驚懼,而是強烈的刺激。

    李仲翔的二箭,將宗日達射死於門口,這一幕剛好被離窗戶不遠的安慶蘭目睹,對於宗日達這個色鬼老匹夫的死,安慶蘭感到了除了痛快還是痛快,兩間房相隔不滿百步,宗日達房中的那些勾當安慶蘭隱約也能聽到。

    作為女子。

    對於宗日達殘害少女的行徑,安慶蘭是深惡痛絕的,只不過,買賣女奴在這個時代也是受合法保護的,兩個月氏奴的生死由她們的主人宗日達來支配,外人是不能夠說三道四的,在這種情況下,宗日達不管做什麼,也不關別人什麼事情。

    現在好了。

    這老淫棍被李仲翔二箭射殺,再也不能逞什麼淫威了,而且,匈奴使團沒有了宗日達這個實際的主事者,只剩下不管事情又懦弱的懷恩,安慶蘭想像著,和匈奴聯姻的這樁不靠譜的婚事或許可以告一段落了。

    只要懷恩提出悔約,相信樓蘭王也不好硬將女兒塞給匈奴人,況且,安慶蘭也清楚,自己老爹對於匈奴人的條件其實很惱火。

    “噗!”

    如安慶蘭所料,窗棱上的花朵在瞬間綻放裂開。

    “李大哥!好射術。”再不懷疑的安慶蘭叫喊著推開房門,在燈火映襯下,女子婀娜高挑的身影就象一朵沙漠裡嬌豔開放的沙棘花,渾身帶著刺,卻散發著讓人無法抗拒的花香。

    李仲翔緩緩從黑暗之中走出。

    他的身後,二名隨從一左一右,將李仲翔的側翼給保護了起來,在臨來之前,白廣季已經鄭重交待過了,他們兩個的主要任務不是什麼殺敵,而是讓李仲翔能夠心無旁騖的全力發揮最佳的射術。

    安慶蘭一見李仲翔的身影,即輕快的跑了過來,完全沒有提防的意思,在她身後,懷恩慢慢吞吞的探出半個身子,然後斜斜的靠在門上,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兩個表情奇奇怪怪的年輕男女。

    “李仲翔,你是來殺我?”懷恩問道。面前持弓的男子是誰,懷恩當然認識,早在秦使團與匈奴使團的那一場比試中,李仲翔的大名就如雷貫耳,在樓蘭人人皆知了。

    “懷恩,你不怕死嗎?”李仲翔急步上前,喝道。

    這個看上去有些瘦弱不輕風的匈奴王子,膽量倒是不小,在對面宗日達死屍就躺在門口的情況下,在前院喊殺聲一片的情況下,還能如此鎮定自若,倒也不失為一條漢子。

    “怕呀。不過,你不會殺我的。因為,我不是你們秦國的敵人,我的母親就是秦人。”懷恩一臉嚴肅的說道。

    “就憑這一點。你就肯定我不殺你了。”李仲翔一把將安慶蘭扯在身後,在說話的功夫,他的腳步一點也不緩。

    懷恩是真不怕,還是假不怕。

    李仲翔無從辯別,他只知道時間最寶貴,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靠白廣季在前面以每一個兄弟的性命來換回的,所以,儘快的將懷恩殺死或者擒獲,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當然,生擒與射殺相比,前者肯定會更有震憾力一點。

    只要將懷恩掌控在手,匈奴使團的所有抵抗也會煙消雲散,而到時,樓蘭王的態度也會逆轉而向秦國靠攏。

    “李將軍不用擔心,我懷恩願意心向大秦,如果可能的話,請將軍在回程時,將懷恩帶到大秦的都城去。”懷恩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李仲翔,繼續說道。

    他這一句話說出,不僅是李仲翔感到了驚訝,就連安慶蘭也愣了,以匈奴和秦國如今的敵對關係,懷恩竟然要投秦,這真是一樁大事件,要是讓大單于冒頓知道部落之中有貴族投靠了秦國,他恐怕要氣得領兵從漠北王庭殺到河西來。

    “王子若是真有此意,可願到前頭下令匈奴使團放下武器。”李仲翔稍一沉吟,道。

    “這有何難,李將軍若是不放心,可隨本侯一併前往。其實,說出來,本侯還要感謝李將軍,要不是你那一箭,這房門要邁出,也不是件易事。”懷恩安然的笑了笑,說道。

    宗日達的身份很特殊,除了使團的右監尉外,他還是右賢王派來的實際全權代表,而在部落之中,懷恩這個二王子對於折蘭部落來講,不過是花瓶一類的存在,真實的權力和繼承人就是他的大哥:須支赫裡。

    換句話說,宗日達是須支赫裡的代言人,也是派來監視懷恩的人,現在,宗日達一死,匈奴使團中能夠壓服懷恩的人不復存在,剩下的一些蠻漢就算有些蠻力,也沒有什麼號召力,所以,只要懷恩一出場,這一場夜襲也基本算是結束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36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九十二章 海市蜃樓


    次日。

    天色漸漸開始亮了,在東面的白龍堆戈壁方向,一輪紅日正在漸漸的升起。樓蘭城中的居民也在戰戰兢兢中,迎來了新一天的到來,昨一晚的烏雲密佈到了早晨,變成了彩霞滿天的景象。

    最先看到日出的,就是位於高丘頂端的樓蘭王宮。二王子安屠耆推開寢宮的窗戶,打著哈欠揉了揉紅腫的眼睛,不自禁的看向東方的天際,昨晚,城中的殺喊聲讓他既感到興奮,又有些擔心。

    興奮的是,他渴望的激戰大戲終於上演,秦與匈奴,這兩個虎視眈眈的強大對手,在樓蘭城內的比試,這是難得一見的有趣事情,擔心的是,聽父王說,阿姐安慶蘭昨晚一夜未歸,很有可能就陷在匈奴驛館裡面了,這又讓姐弟感情不錯的安屠耆不安起來。

    “咦,那是什麼?”

    安屠耆揉著眼睛的手停下了,一雙未經世事的清澈眼眸大大的盯著西邊的天際,一眨也不敢眨一下。

    “神城,神仙居住的城。”安屠耆突然大叫起來,在他手指向的地方,下層是漫漫的黃沙大漠,而在彩雲之上,卻是一座飄浮著的繁榮城市。

    中原特有的四方形青石城垣,四角形的城樓,還有城門外面的護城河,河邊停靠的幾艘來往的舟楫,在碼頭的附近,甚至還能看到酒肆飄蕩的旗幡、趕著驢車的商賈、一隊隊盔明甲亮正在巡城的士卒——。

    神跡顯靈。

    隨著安屠耆的叫喊,王宮之中看到這一幕海市蜃樓的人也越來越多。一陣陣的驚歎和歡呼聲也把早上才剛剛睡下的樓蘭王安祿給驚醒了,讓侍從來報說神跡出現時。這位已入殘年的樓蘭王激動的從床榻上滾落於地。

    這一跌倒,結果就讓安祿徹底的與神跡沒了聯繫,一條老腿無巧不巧的骨頭開裂,讓安祿一邊痛聲大叫,一邊連連的拍打床沿,為自己錯過與神靈交流的機會而痛心疾首。

    雲端的神秘之城,僅僅持續了一刻鐘就消失在了天空之中,當日頭無遮無擋吹開霧氣。直直的照射到樓蘭城的夯土城垣上時,一切又都恢復到往常的平靜之中,只不過,在樓蘭城的百姓那裡,昨夜的殺戮與神城的出現,卻讓他們一個個交頭接耳,臉上興奮不已。

    樓蘭城的一萬二千居民中。以家庭為單位,有近三分之二從事的是與商貿相關的活計,其中直接經營商鋪,買賣東西方貨物的就占到了一半。

    剩下的一部分人中,也多從事著客棧、酒肆、小吃鋪等生意,從這一層面上來說。是這一條東西方溝通的絲綢商路讓樓蘭城存在著,所以,這些居民最渴望的事情,就是秦國能夠戰勝匈奴,從而讓河西走廊的商路變得更加的通暢。

    “嘿。聽說了沒,昨晚大秦的使者攻下了匈奴人的驛館。殺了好多人,那血都流到了孔雀河裡面,讓河裡的魚都變成紅色的了。”酒肆中,早早就有喜歡嗜酒的醉漢大著舌頭,語無倫次的講述聽到的事情。

    “阿裡木,你又在胡說了,這孔雀河都冰掉了,就算有血流下去,也一樣結冰了,怎麼可能還能讓魚變紅。”一個彎背的樓蘭老者笑駡了一聲,道。

    “蘇可巴大叔,你不相信,要不,等再過一個月,河流開封了,你再打上魚來瞧瞧。”醉漢阿裡木瞪著紅通通的眼睛,不服氣的辯解道。

    “阿裡木,你這醉漢,快回家去吧,要不打賭輸了,小心你家那悍婆娘又來叫駡。”蘇可巴老漢寬容的笑了笑,沖著大夥兒一擠眼。

    這蘇裡巴祖輩都是在孔雀河、鹽澤一帶以打魚為生,河澤裡有沒有紅魚別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的,阿裡木與他打賭,顯然是找錯了對象。

    取笑完阿裡木,酒肆裡關於早晨出現神跡之城的議論又讓樓蘭人興奮起來,與王宮內的驚惶失措相比,這些普通的樓蘭人倒是要鎮定了許多,畢竟,海市蜃樓的浮景之前也發生過好幾回,這一次之所以讓人驚異,主要還是時間節點太過巧合了。

    這樣的爭論,在樓蘭城內每一個聚集的地方都有發生,將秦使夜襲匈奴驛的故事與神城聯繫到一起,顯然物件阿裡木這樣的八卦眾來說,只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情,於是乎,傳言到了午後,秦國的使者們就從勇士升級為英雄,再升級為神仙了。

    日落時分。

    樓蘭公主安慶蘭攜秦使白廣季、李仲翔入宮晉見樓蘭王,仔細稟報了匈奴驛館發生的事情,為了證明事件的真實性,白廣季還差人押了俘虜懷恩、並將宗日達的人頭清洗乾淨,放在胡楊木盒裡面帶了過來。

    樓蘭王安祿昨晚驚嚇了一夜,早晨又跌了一跤,然後,下午又很不幸的見到宗日達死不瞑目的一張死人臉,頓時嚇得攤在榻上動彈不得。

    大秦人,惹不得。

    這是安祿瞧見殺氣騰騰的白、李二人的第一反應,而在聽了安慶蘭講述一晚上的倏變後,安祿更是再沒了首鼠兩端的想法。

    昨夜。

    大秦三十六壯士,斬殺匈奴使者宗日達以下四十一人,俘虜自折蘭王子懷恩等三百餘人,以這樣的戰績站在安祿面前,秦國使團中的每一個人都挺直了胸膛,臉上神情無比的驕傲。

    此役。

    秦使之中,陣亡十人,受傷者六人,在眾寡懸殊的情況下,白廣季、李仲翔以大無畏的勇氣和魄力讓倡狂不可一世的匈奴人吃盡了苦頭。

    懷恩降秦。

    大兒安貴遠在漠北,留在樓蘭城的安慶蘭、安屠耆又都心向大秦,秦與匈奴之間的天平開始向著秦國方向傾斜,特別是在聽到有著百勝名將稱號的神武侯李原率大軍親征河西,安祿終於下定了決心。

    “白使君、李使君,我樓蘭國的安危,就要靠你們了,本王已經差人往姑師、于闐、精絕等國送信,請求他們派遣軍隊前來會合,至於聯軍的統帥人選,本來本王是當仁不讓,可惜我這腿不爭氣,這樣好了,就由慶蘭公主代為統帥,請李使君為副帥,率領聯軍東出白龍堆,與大秦軍夾擊河西的匈奴人。”安祿眼珠溜溜的轉動著,滿臉堆笑道。

    西域諸國,同愾連枝。

    其中:樓蘭位於河西走廊與大漠的最東首,也是附近十餘小國中最大的一個,樓蘭王的號令一出,各國或多或少都會派出軍隊前來,這樣的一支聯軍,從戰鬥力來說,基本上弱得可以,紀律性也根本不可能與秦軍相比,但對於西域諸小國來說,能夠下決心與匈奴人決戰就已經很難得了。

    白廣季見李仲翔有些發愣,連忙喜出望外的上前,道:“大王如此安排,最是妥當不過,我這李兄弟是大秦軍中難得的猛將,他若是出馬,不說別的,匈奴蠻子單單聽他的名字,就望風而遁。”

    李仲翔被白廣季這番自吹自擂說出面紅耳赤,一邊又有安慶蘭脈脈注視,更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安慶蘭為統帥明顯只是一個擺設,他若是副帥的話,就能掌握這支軍隊的控制權,這對於一直苦無力量的白、李二人來說,不亞於是上天的恩賜。

    西域諸國聯軍開始組建,這讓秦國在對抗強大的匈奴人的時候,終於有了另外的一張底牌,白廣季、李仲翔雖然還有些不滿意,但除此之外,他也不可能再變出一支強力的軍隊來。

    這張底牌從兵力配備來說,對匈奴人的影響微乎其微,但能夠聯合樓蘭、于闐、姑師等國,對於目前的秦國來說,就已經是很大的運氣了。歷史上的西漢雖然屢次派使往西域尋求同盟者,但卻一直沒有什麼效果。這中間,主要還是錯過了聯合的時機,一心想打完內戰再和匈奴決戰的老劉,從一開始就在河西走廊的爭奪戰中輸給了對手。這一失去,也就被匈奴人徹底切斷了漢與西域的聯絡和信任。

    一月二十三日,秦騎軍一部逼近谷水、烏鞘嶺,與匈奴的須支部落遭遇,兩軍交鋒,駱甲率秦騎斬殺匈奴二千餘騎,追亡逐西百餘裡——。

    須支部落的敗亡,讓沿途的各匈奴小部落再無交戰之心,他們一邊緊急向在焉支山駐防的匈奴右賢王告急,一邊向河西走廊東首的最大城池蓋藏城靠攏。

    蓋藏城。

    昔日月氏人的牧地,今日已成為匈奴人炫耀武力的所在。在蓋藏城的西面,是河西最大的兩處高山牧場。

    祁連山和焉支山。

    這兩個過冬歇息草場是匈奴人立足河西、窺伺西域和關中的根基,在大月氏、小月氏人被打敗之後,匈奴人在西起弱水、居延海,東至大河、南至祁連山、北靠大漠的廣闊地域內繁衍生息,各部落在短時間內獲得了大量的財富,這為他們入侵西漢創造了條件。

    現在,李原揮師西征,這一記重拳穩、准、狠的打在立足未穩的匈奴人的腰眼上,秦軍的西進兵鋒一路如破竹之勢而進,讓散落在祁連山腳下的各個匈奴部落驚惶失措,甚至於他們連帳篷等一應物品也沒有時間去搬走。

    一月二十八日,秦軍先鋒部隊一部進抵蓋藏城週邊,與此同時,聞知東線戰事吃緊的匈奴右賢王折蘭松花大為震怒,親率控弦勇士五萬余眾前來迎擊,由此,秦與匈奴爭奪河西走廊的大決戰正式打響。(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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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36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左車獻計


    正月末的河西。

    天寒地凍,茫茫的大草原上,四野裡除了風吹荒草之外,就連惡狼野狗的吠叫也聽不到,這樣的天氣,對於習慣了嚴冬的動物來說,也希望能夠躲進鋪著厚厚乾草的窩裡,閉著眼睛美美的睡上一覺。

    谷水河谷。

    淺淺的結冰的河面,已經被一隊又一隊的馬蹄印、車轍印給撕開,一塊塊不規則的冰棱突起著,劃過戰馬的馬掌,如果不是釘了厚厚的鐵蹄,這些戰馬僅這一次的出戰之後,基本上也就報廢了。

    戰馬與挽馬、驂馬之間,最明顯的差距,就在於是否具備長距離奔跑的腳力和耐力。

    李原中軍淌過谷水,行不及遠,即與駱甲的前部騎軍相會合,在谷水和烏鞘嶺的西首,即是河西大城蓋藏城。

    當然,這個大城的形容詞只能和漠北等地相比,如果與關中相比的話,蓋藏城就如同一個小小的集市,不要說青石城牆了,就是夯土牆也只是低矮的只及一人高,力氣大點的士卒稍一用力,就可以翻入城中。

    城牆的防禦功能,對於象匈奴、月氏這樣的遊牧民族來說,基本廢棄無用,草原民族的血液裡面,浸透的除了進攻還是進攻,要不就是撒開韁繩逃跑得無影無蹤。

    秦、匈兩軍對峙于烏鞘嶺一線。

    駱甲的秦騎先鋒部隊四千騎在二日前,與增援而來的匈奴騎兵一萬人迎頭碰撞,秦騎毫無懼色的迎了上去。

    這一場大撕殺從正午一直殺到晚上。雙方折損將卒無數,秦軍一方由於裝備了精良的鐵馬掌、馬鞍。再加上統一更換了制式的長矛,在戰鬥力方面已經和擅長馬上作戰的匈奴輕騎不相上下。

    甚至於在紀律性方面,秦騎要比匈奴部落士兵更加的嚴格,越發激烈的戰事讓駱甲作為騎軍主將也親自加入戰團,最後,匈奴人在冷血嗜殺的秦騎面前,終於心理先行崩潰,失去鬥志的部落漢子開始時是一、二個。然後是一隊又一隊的撤離戰場。

    等到清掃戰場之時,殺得渾身是血的駱甲才發現左脅中了敵方一箭,幸好兵造打制的鱗甲遮住了要害部位,使得匈奴人的箭矢只劃開了表面的皮膚。

    秦軍是役,戰死四百餘人,傷七百餘人,斬殺匈奴騎兵三千餘眾。在兵力少於對方的情況下,有如此的戰果,實在不易。

    一場試探之後。

    匈奴人吸取了教訓,天時、地利、人和三樣都在他們這一邊,右賢王最後決定不再狂妄的尋求與秦軍的野外決戰,他們開始圍繞著蓋藏城和烏鞘嶺紮下營帳。佈置防線,以期依靠山勢和地形擋住秦軍的進攻。

    匈奴人身後,大片的牧場就是他們天然的補給地,而秦軍遠道而來,除了騎軍方面戰馬可以就地食草外。將卒對於河西一帶的氣候一時也適應不了。

    至於當地牧民的支持方面,原先生活在河西東部的小月氏人、羌人早已經被匈奴人不是驅逐就是同化掉了。在這裡,秦軍不可能得到什麼援助和支持,所以,秦軍的補給將完全要依靠從隴西的大後方長遠運輸而來,這條補給線是否安全,將對這次西征起到關健作用。

    秦軍中軍大帳。

    李原一臉凝重,眼睛自打盯牢了河西走廊的沙盤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匈奴人對河西一帶的滲透讓他感到了重重壓力,駱甲軍的初戰看起來是秦軍占了上風,其實卻是兩敗俱傷誰也沒占得什麼便宜。

    匈奴這個部族,幾乎全民皆兵,三千騎傷亡於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個小部落在內訌中消亡罷了,根本動搖不了筋骨,而要想徹底的解決河西問題,秦軍就決不能被匈奴人拖在烏鞘嶺、蓋藏城這一線。

    “武侯,樓蘭國白、李二位將軍差信使來報,他們已經成功斬殺匈奴使團,並開始組建各國聯軍,一旦時機成熟,隨時可以發兵東向。”隨軍司馬李左車一臉喜氣的進帳,沖著李原回報道。

    李左車在秦趙大戰中歸降了秦國之後,因為在北線戰事中的突出表現,很快得到李原的重用,對於這位趙國名將的後代,李原從內心來說,是對他的未來非常期待的。

    歷史上韓信與李左車關係不錯,在韓信被誣反叛之後,李左車也悄然退出了我們的視線,早早的退隱,就連生卒年也落了個不詳的結局。或許,正是因為老劉的這一番猜忌和殺戮,才造成了後世白登之戰無將可用、只能親征的下場。

    與韓信相比,李左車的智謀不相上下,而在野心和駕禦方面,則要小得多,這樣的一個智囊人物,正是秦軍目前最急需的人才。

    李原點了點頭,示意李左車召集諸將一併過來,這是一個軍司馬的職責,也有助於讓李左車儘快的融入到秦軍團隊之中。

    眾將之中,以資歷來論,騎軍主將駱甲無疑是第一號人物,他的臉色有些臘黃,一戰受傷,且損失了千餘騎,這對於三萬初上戰場的秦騎軍將士來說,是一個並不十分美好的消息。

    “武侯,從初戰的情況來看,匈奴人依靠靈活機動的戰法與我軍遊鬥,他們的馬上射術非常厲害,我軍的集團作戰戰術雖然能夠在近距離撕殺中有優勢,但若是無法沖近敵陣,那優勢就發揮不出來,這也是我軍初戰損失較大的原因。在指揮方面,末將確實輕敵和疏忽了,請責罰。”等到曹信、甘勇、陸賈等軍中將校謀士一併到齊,駱甲第一個開口,檢討道。

    對於渴望在對匈奴一戰中贏得榮耀的駱甲來說,初戰的結果確實不能令人滿意,這主要還是秦騎在前一陣風捲殘雲般的進攻中迷失了,以為匈奴部落不過如此,等到發現接戰的是真正的匈奴精騎時,一切都已晚了。

    慶倖的是,駱甲身上的傷並不是很重,要不然,初戰就被抬回隴西,那他這個騎軍主將也就再無顏面做下去了。

    “初戰敵我情況不明,損失難免,駱將軍不必多加自責,倒是軍中將士的驕狂輕敵的苗頭,必須狠狠的刹住,我不希望,在下一戰中,還會出現冒進而導致全軍被動的局面。此次召集大家前來,是來一議破敵之策。目前的戰場情況相信大家都清楚了,匈奴的五萬大軍橫亙於前,我軍現在前進不能,都說說看,有什麼主意?”李原指著縮小了數倍的河西戰場態勢,緩緩說道。

    對於駱甲這個一手栽培和成長以來的親信將領,李原還是留了些面子給他,駱甲、李必、王尚,這三員從雍丘就跟著他的年輕人,在經過了幾年的打磨之後,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王尚已經是秦國駐巴蜀的最高長官,三人中最為成熟的他,也是李原最放心的一位,駱甲的性子有些魯莽和衝動,但又有勇敢和無畏的一面,在隴西郡郡守的任上,這員年輕的秦軍將領經歷過委屈,經歷過不解,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成熟,他需要的是在挫折中一次次成長的機會。

    至於李必,他的結果讓許多人都為之噓噓,有著那麼好的起步機會,卻在紙醉金迷中徹底的失去了人生的目標,死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解脫。

    強敵在前。

    五萬匈奴精騎,在兵力上比後軍二萬人還沒有趕到的秦軍要多出了一萬,這一點兵力上的優勢,乍聽起來似乎不算什麼,但真正到了戰場上,卻能讓匈奴人騰出一隻手來,從而掌握戰場的主動權。

    “武侯,兩軍對峙下去,對匈奴人來說,有豐茂的草原作為後盾,他們不怕,但我們不行,金城到烏鞘嶺這一帶的草地貧寒,戰馬就食不易,加上補給線漫長,萬一被敵所乘,則軍心動盪,戰事將變得越發的困難。”作為軍司馬,李左車有全盤分析戰局的權力和義務,這也是李原將這位智囊人才帶在身邊的原因。

    李左車的話,雖然不中聽,但卻很是實在,他的這一提醒,也讓一直以來在國內戰場上順風順水的曹信、甘勇等將領表情凝重起來。

    “左車,繼續說說你的設想?”李原鼓勵道。李左車為人沉穩,一向不多言,他的意見提出,一般就是心中有了主見。

    “武侯、諸位,左車的先祖牧昔日曾率十萬趙軍與匈奴人戰於雲中,先祖以戰車圍陣,另遣一支騎軍奇襲匈奴人的牧場,由此而大勝之,今日戰局,我軍不妨也效此法。奇軍一旦深入敵後,則進可以掃蕩祁連山、焉支山一帶,退可以繼續向西,與東進的西域聯軍會合于居延海一帶,如此,則僵局可破矣。”

    李左車神采奕奕,慨慨而談,這種戰役的分析是他的強項,開始時的拘謹在李原的鼓勵下,也漸漸的放開了,這是他嚴格意義上第一次為秦國獻計,雖然心理上還有些彆扭,還有些不適應,但趙國現在已經不復存在,就連趙歇都安心在接受任命做秦國的邯鄲令了,他一個趙人也不需要再遵守什麼複國的理想等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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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九十四章 月氏奇兵


    以一部步騎在烏鞘嶺一線牽制,再遣一支精騎深入敵後,摧毀匈奴人賴以生存的牧場,掠奪各部落的後方輜重,確實是打擊匈奴這種行蹤不定的遊牧部落的一個有效辦法。

    若干年後的漢武時期,武帝遣衛青、霍去病等幾次北伐匈奴,都是分兵幾路,以輕騎突進的方式對漠北王庭進行閃擊,這種戰法典型的就是你可以阻擊我一路,但你不能阻止我破壞你的後方,如此幾番來回,匈奴人終於敗下陣來。

    今日的情形,與漢武時期有相同之處,又不同的地方。

    相同在於,秦軍的主動進攻態勢沒有變,李原一貫以來的積極進攻姿態,讓秦軍在內患還未消除的情況下,繼蒙恬遠征之後第一次跨過大河,來到秦人從未沒有踏足過的地方。

    不同之處,則是秦軍現有的兵力與休養生息幾十年之後的大漢相比要少了許多,但在士卒的素養方面,又要強了許多。

    在軍隊建設與內政的關係方面,李原並沒有沿續秦國一直以來的全民皆兵的策略,尤其是在贖回了十余萬秦軍俘卒之後,關中男丁緊張的問題已經得到了緩解。兵員的補充更多的是靠提高士兵的待遇、增強將士的榮譽感,吸引適齡士卒主動加入的方式。

    李左車的提議,讓帳中眾將議論紛紛,幾年的戰事下來,就算是最不喜歡動腦子思考的曹信也開始有了“猛張飛”的幾分韻味。

    “李司馬,精騎襲敵後方,萬一匈奴人從漠北再調兵馬來援,我軍到時進退不能,當如何?”曹信嗡聲質疑道。

    曹信這一問。讓眾將皆對他有刮目相看的感覺,李原也是一樣,能夠跳出河西走廊再來看戰局,這說明曹信的能力有了新的提升。

    李左車略一沉吟,道:“武侯。曹將軍所慮甚是,既然要戰,那我軍就不能只限於在河西小打小鬧,莫如讓九原的邊騎擺出北伐的態勢,以震懾冒頓不敢輕兵往西。”

    要打就打大的。

    不僅限滿足小打,這是李左車的思路和設想。

    對於這一戰略思路。李原在決定對匈奴一戰之時,就有準備,他之所以在河套地區保留王離的邊軍集團、並將蘇角一部調拔給北路軍指揮,就是為了準備有可能中的對匈北伐事宜,當然,在目前的情況下。這是一種戰略上的試探,也並不代表秦邊騎會一路殺奔匈奴的漠北王庭。

    英雄所見,略同。

    李左車的分析,幾乎就是對李原想法的一種補充,這倒讓一直以來都親歷親為的李原,有了解脫束縛的暢快。

    讓人才為我大秦所用。

    讓他們在未來的對外戰事中,顯示我大秦的國力。彰顯泱泱大國惹不起的氣魄,這是秦國與西漢所不同的地方。

    休養生息、和親進貢。

    這樣的屈辱條件,李原絕不答應,也絕不會去做,秦國的好兒女,豈能送給匈奴人玩弄,秦國的財帛,也絕不送給強盜享用。

    “河套邊軍佯攻之事,王離將軍已在準備,諸位。現在我們要決定的是,誰來擔當這支奇襲部隊的帶兵將領,你們都有什麼想法,說出來聽聽。”李原鼓勵道。

    “咳,河西一帶地勢狹長。若是要奇襲的話,我秦國將士地形地貌不熟,難度甚大,況且,匈奴人高鼻塌額,與我大秦人有許多的不同——!”李左車一面分析著,一邊將可能碰到的困難一一說了出來。

    他這一說,本來躍躍欲試的諸將頓時又沉寂了下來,紛紛皺緊眉頭思索要是自己碰上了,應該如何處置。

    稍臾,曹信挺身而出,咧嘴笑了笑,信心滿滿的說道:“李司馬真是曹某的知己,你說的困難,恰恰就是我部的優勢,河西的情況,沒有比月氏人更加的熟悉了,就算是匈奴蠻子,也不過才來了二年不到,而月氏人卻是世世代代的生活在祁連山、焉支山、居延海一帶,不誇大的講,那裡何處有湖泊,哪裡有牧草,月氏人都一清二楚,至於相貌,哈哈,匈奴占了蓋藏城,俘虜了幾萬的月氏人,大家說,我們還需要偽裝嗎?”

    李原與李左車見曹信請令,對視一笑,李原笑問道:“曹信,月氏人對匈奴早已失去了戰鬥的信念,你部五千將卒擔當後勤支援應當沒有問題,至於深入敵後作戰,恐怕——!”

    曹信被李原一激將,頓時急了:“武侯,去歲與漢軍交戰,我小月氏將士表現怎麼樣?今年與趙軍的戰事,我月氏兵也同樣不輸給任何一支兄弟部隊,現在,是我們證明自己的時候了,末將懇請武侯,此番若能擔當敵後作戰重任,我曹信定率月氏將卒全力以赴,就算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不讓匈奴人占了便宜。”

    曹信急眼了,早在來中軍帳之前,麾下的一眾小月氏將校就將他圍了起來,志在復仇的小月氏人好不容易等到了回歸故土的這一天,蓋藏城就在眼前,他們渾身的力量都聚集在了這一刻。

    “曹兄弟,吹牛說大話誰不會,要是完不成任何,該如何?”駱甲一睨眼,質疑道,這種偏師奇襲的任務,他駱甲名聲在外,匈奴人早已準備,但這並不代表駱甲麾下沒有羌人、狄人將領擔當此任。

    “武侯,曹某甘立軍令狀,要是月氏人拉稀,曹某以首級來擔保,懇請武侯下令,我小月氏將卒出兵復仇。”曹信赤紅了眼睛,大聲喝道。

    “好了,曹信聽令,你部不打旗號,不穿秦甲,從祁連山間的小道穿插到匈奴人的後面,具體如何行事,以實際戰況為准,但有一條,不管遇到多大困難,也要破壞匈奴人的補給牧場。”李原持起將令,吩咐道。

    “末將領令。”曹信大聲應道。

    敲定了奇襲隊伍,李原心情大好,又道:“駱甲聽令,你部明日繼續對蓋藏城一線進行攻擊,記住:與匈奴人交戰不要冒進,只要吸引住他們的注意力就可以了。”

    “甘勇,明日我中軍大纛繼續前移,一定要讓匈奴右賢王知道,是我李原來到陣前了。”

    “左車,再給章邯老將軍去信,讓他注意兩翼的保護,勿讓匈奴人包抄了我軍的後路。”

    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從李原這裡發出,領令的諸將依言而行,快速的來又快速的回去,到了己軍之中,他們還要將命令傳達到軍侯、屯將、校尉一級的中、下級將校那裡,以便讓軍中號令能夠統一一致。

    秦軍以攻為守,同時,又以守為攻。這樣的戰法,目的就是爭奪戰場的主動權,在這場鬥智鬥勇的大戰中,匈奴的右賢王是不是李原的對手,需要通過戰場的表現為證實。

    ——。

    蓋藏城。

    匈奴右賢王中軍所在。

    五萬控弦將士對敵秦軍的四萬人,右賢王卻還是覺得後背上一陣冷汗,前日初戰,一萬悍卒與敵四、五千人馬戰交鋒,結果卻讓信心十足的匈奴人大跌眼鏡。

    “右日逐王,你部作日是怎麼回事,都沒吃飯嗎?怎麼連區區四、五千秦蠻騎兵也拿不下來?”右賢王折蘭松花面沉似水,喝斥道。

    右日逐王呼衍邪一臉的苦相,支支吾吾道:“稟賢王,這秦蠻的騎兵奇怪得緊,他們屁股下面有一個高墊的鞍子,腳上有套子可以鑽進去,這兩樣東西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那秦蠻子騎在馬上,兩隻手可以空出來拿著劍矛作戰,我匈奴精騎就算再擅騎戰,單手也不及秦蠻子兩隻手厲害。”

    “呼衍邪,你部打了敗仗,還不承認,秦人我們又不是沒戰過,不就是弩騎兵機弩厲害點嗎,我大匈奴的弓箭也不是吃素的。”右賢王怒道。

    河西匈奴各部,以折蘭部落和呼衍部落為最大,在兩部之中,右賢王折蘭松花、右日逐王呼衍邪都是能在冒頓跟前說上話的重要人物,在兩部之間,也存在著競爭的關係,呼衍部在初戰就失利,在對李原秦軍不瞭解的折蘭松花眼裡,不亞於是呼衍邪在背後暗算於他。

    “右賢王要是不信,明日何不親自上陣,以證明我呼衍邪說的是真是假?只不過,本王要提醒賢王,這李原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以我河西目前的力量,只怕擋不住秦蠻的進攻,所以,還是早早向大單于請求援兵為上。”呼衍邪冷笑一聲,道。

    呼衍部落佔據著河西走廊的東部,對秦國的變化瞭解的比靠近西域的折蘭部落要多一些,知曉李原是勁敵的呼衍邪當然不肯接受折蘭松花無意義的指責。

    “哼,你以為我不敢出戰嗎?明日,你且看清楚了,我折蘭勇士如何斬秦蠻于馬下。”折蘭松花笑道。

    “那末將就等著看折蘭將士的好消息了。”呼衍邪低頭,道。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折蘭部落,這次出征的將卒共有四萬餘人,雖然包括了依附的一些小部落,但在實力上,還是要比只一萬人的呼衍部落要龐大的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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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40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九十五章 血戰蓋藏城


    二月初春。

    河西的氣候乍暖還寒,祁連山頂的積雪還未融化,谷水河畔,幾株枯黃的雜草彎下了身體,蟄伏在河灘低地上,等待著雪水的滋潤。

    河西。

    匈奴折蘭部落大軍早早的開始埋鍋造飯,喧鬧的聲音在靜寂的曠野裡傳出老遠,從帳篷裡鑽出的匈奴漢子一臉迷糊的鑽出門外,毫不在意的解開褲檔,讓飽脹了一夜的傢伙一泄如注之後,任由幾滴渾濁灑落在草地上。

    “嘿,折蘭雷,聽說你那位象小姑娘一樣的兄弟,到樓蘭求婚去了,這小子長得象娘們,運氣卻好的很呐。”一個滿臉橫肉、連鬢絡緦鬍子的壯漢走過撒尿的漢子跟前,帶著嘲諷的笑容道。

    “鐵弗當戶,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想和我折蘭部決鬥嗎?”折蘭雷怒形於色,手按刀柄喝道。這位折蘭部落的大王子今年三十歲,正是男人一生中最為血氣方剛的時候,作為折蘭部落理所當然的繼承人,折蘭雷最不忿的就是有人拿他那個不爭氣的二弟說事。

    “決鬥,哈哈,本當戶已經奉了賢王的命令,即時出戰迎擊秦蠻子,怎麼樣,敢不敢和我鐵弗部落一起並肩作戰?”鐵弗勒獰笑了一聲,沖著折蘭雷揮了揮手。

    “這有何不敢,你且等著,等我去通稟父王再說。”折蘭雷性子魯莽,在部落之中又習慣了說一不二的霸道個性,鐵弗勒一向與他不睦,這一激將折蘭雷自然不甘弱了士氣。

    埋了行灶。

    匈奴人精神抖擻,右賢王折蘭松花親自率大軍從蓋藏城殺將而出,這一次。折蘭松花出動了部落中最為精銳的鐵弗部落,並由猛將鐵弗勒為先鋒,誓要找回呼衍部落失去的面子。

    “哧哧,哧哧哧!”

    一隊隊匈奴蠻兵怪叫著,高舉起手中的刀劍。向著谷水東面的秦營呐喊起來,他們的身上穿著用狼皮、黃羊皮縫製的皮甲,手中持著青銅的刀劍,在戰馬的側後方,則是胡楊木製成的硬弓和一簇簇的鳴鏑。

    ——。

    秦營。

    一眾將士個個怒髮衝冠,尤其是駱甲麾下的隴西騎卒。對於他們來說,匈奴人並不是陌生的對手,在一年前,冒頓帶兵追擊小月氏人進犯隴西、入狄道與隴西秦軍接戰,當時還只是初創階段的秦騎軍毫無懼色,在那次保家衛國戰役中表現的可圈可點。如今,兩國再度交鋒,秦軍將士又怎麼可能畏懼。

    “將軍,武侯怎麼還不下令出戰,可急死兄弟們了。”駱甲前鋒營中,一名羌族校尉怒氣衝衝的道。

    昨晚,駱甲從中軍帳中回來。帶回的消息讓他們感到陣陣的不甘,奇襲敵後的任務被曹信的月氏兵搶去了,這讓一直和月氏人有競爭關係的羌人很是不滿。

    隴西一郡。

    秦人、羌狄人、月氏人現在各占了三分之一,秦人多為三年前從關中遷移而來的關中子民,他們已經完全的拋棄了祖先養馬的老本行,仿照中原人依河谷而居,主要從事農耕、捕魚等活計,而羌人、狄人依舊沿襲著老傳統,放牧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本,當同樣以此為業的月氏人到來後。兩者之間的競爭不可避免的開始了。

    “都吵吵嚷嚷什麼,要是你們爭氣,我也不會在武侯面前失了面子,還被曹信那莽夫恥笑,就先讓匈奴人叫喚一陣。等武侯下令,都給我用足了力氣。”駱甲惡狠狠的沖著一幫將校喝斥道。

    在隴西四年,駱甲已經完全的融入到了羌狄這些遊牧民族之中,甚至於連他新娶的女子也是羌人姜水部落的族長的女兒。

    “武侯有令,騎軍一部五千人隨中軍出戰,戰,戰戰!”駱甲話音方落,一名傳令的中軍士卒已經高叫著策馬來到前營。

    “武侯萬歲!”

    聽到這一命令,憤懣了許久的羌狄將校轟然而應,一個個精神大振,急急的回去準備出征的一應武器戰甲,這倒讓駱甲長出了一口氣,被部下圍攻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而更絕望的是,方才那質詢的羌人漢子,還是自家夫人的兄長。

    ——。

    轅門開啟。

    兩隊黑色戰甲、手持著明晃晃制式長矛的秦軍銳騎魚貫而出,旗幟翻卷處,可看的真切,“駱”字的將領旗分外的醒目。

    五千騎卒之後,是一杆粗大的中軍大纛,這種用秦嶺深山中圓木製成的木杆大旗,非常的結實,只用銅劍去削的話,根本無法憾動它分毫,大纛之下,年輕的將領甘勇一身鱗片甲衣,手中一枝長矛,頭上板帽將髮際梳理得整整齊齊。

    “大秦,大秦!”甘勇策馬奔出轅門,大聲叫喝起來。

    “赳赳老秦,複我河山!”

    “血不流幹,死不休戰。”秦軍軍伍之中,爆發出的呐喊聲地動山搖,讓匈奴人個個臉上震憾不己。

    與秦軍紀律嚴明的制度體系相比,匈奴人鬆散的陣形就象一張千創百孔的大網,雖然足夠的廣闊,但若是與鋒利的戰刀相遇,網破的結果顯然要大得多。

    右賢王折蘭松花面如鍋底,很不好看,方才的一番顯陣氣勢上,匈奴人落了下風,現在,必須想另外的辦法振作一下士氣了。

    “鐵弗勒!”

    “末將在。”

    “你部出戰,去挑了秦蠻的威風。”折蘭松花喝令道。

    “賢王英明,且看我鐵弗部的勇士是如何殺敵的吧。”鐵弗勒沖著折蘭松花旁邊的折蘭雷擠了擠眼,道。

    “父王,秦人勢大,鐵弗部落孤軍出戰,恐有失,兒願領一軍與鐵弗兄弟一起出擊。”折蘭雷一早被鐵弗勒擠兌得不行,此時見對方又搶了頭功,急忙上前請令。

    “吾兒,這戰事才剛剛開始,有的是撕殺的機會!”折蘭松花眸中精光一閃,勸說道。這個大兒子,是他和同部落的女子所生,雖然其母親不久之後因色衰失去了寵愛,但兒子終究還是兒子,相比二兒折蘭懷恩的柔弱,這個大兒無疑更象自己。

    愛分為許多種。

    折蘭松花,對大兒折蘭雷的期待,肯定要比折蘭懷恩多出許多,這也是他一直以來都對折蘭雷嚴厲有加的原因。

    “父王,這大敵當前,兒身邊折蘭部落的勇士,豈能碌碌無為讓人恥笑,兒懇請父王准許出戰。”折蘭雷不依不饒道。

    顯然,折蘭松花的苦心,性子莽撞的折蘭雷並不領情,他還以為折蘭松花這是想要打壓自己,也扶持他心愛的兒子折蘭懷恩上位。

    鐵弗勒殺將而出。

    沖著秦陣想要顯示一下自己的勇猛,那廂駱甲騎兵早已按耐不住,兩軍迅速的接近,渴望立功的羌騎和匈奴人糾纏在了一處,一時殺得難解難分。

    半個時辰。

    鐵弗勒殺得氣喘吁吁,秦騎的編隊作戰戰法讓習慣了單兵作戰的匈奴人很不適應,以往這種近身肉搏是匈奴人的長項,號稱馬背上民族的他們,比後學者秦人有更多的優勢,但現在,這點的優勢已漸漸的忽略不計。

    駱甲雙手合戟。

    戟類的小牙來回的吞吐不停,一次次的割開匈奴人柔軟的皮甲,留下一道道的血槽,鐵弗勒氣得哇哇亂叫,他的雙腿雖然結實有力,但夾住馬腹也需要相當的力氣,這使得在與駱甲的單挑中使不上全力。

    李原靜靜的駐立在大纛下凝視戰況,在他的身邊,李左車一身儒生文士打扮,裝扮有點象搖旗呐喊的文職官員,當然,這是不熟悉脾性的人的誤認,對於知曉李左車根底的秦軍將領來說,這個趙國來的新晉司馬絕對惹不起。

    原因很簡單。

    李左車每每能料敵於先,當你還在想著怎麼對付他時,他已經早早的準備了後手,這樣的人物誰也惹不起。

    “左車,你來看,匈奴出擊的這一部,似乎不是折蘭部落的人馬,那旗號很奇怪,鐵弗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李原問道。

    李左車眯著眼睛,打量激戰中的前陣,緩緩說道:“武侯,鐵弗是遊牧在賀蘭山北麓的一個部落,這個部落的祖先本是鬼方部落的一支,後來才遷移到了北方。現在,他們竟然成了匈奴的一部,如此來看,匈奴內部逐漸在形成統一的號令,這對於我大秦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既如此,擂鼓聚戰,打垮它,以震懾各部。”李原冷笑一聲,喝令道。

    匈奴百蠻,這種鬆散的部落聯盟體制脫胎於原始社會,其內部結構和已經步入封建社會的秦國沒有辦法相比擬,而匈奴如今之所以強大,關健還在於有一個強力的首領,冒頓正是憑籍他個人的冷酷無情和傑出的軍事才能,拉攏住了草原各部,而要想破除這種聯盟,秦軍就必須讓象鐵弗一樣的小部落看到秦軍的強大。

    鼓聲陣陣。

    秦國騎兵第一次與匈奴騎兵近距離面對面的肉搏戰讓觀者無不心驚膽戰,這樣的惡戰就是折蘭松花也多年沒有遇到過了。在他的眼眸中,一名鐵弗部落的勇士被秦騎一矛挑到半空,重重的拋到地上,隨即便在戰馬的踐踏下變成一堆肉泥。(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3-12-8 15:43 編輯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42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九十六章 襲擊後方


    鐵弗勒渾身是血。

    驕橫的臉上,再不見平素的趾高氣揚,對面秦騎的堅韌和勇猛,讓一向自認為是猛士的他也不禁心生懼意。

    駱甲的情形,並不比鐵弗勒強了多少,本就帶傷上陣的他,這一次負氣出戰,麾下將校也是個個奮勇人人爭先,在人數上與鐵弗部落持平的情況下,秦軍漸漸佔據了上風。

    “秦人竟然敢正面交鋒?”

    “奇怪的鞍具,還有腳上的那個套具,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夠上秦人在馬上坐得如此安穩。”心中存了疑惑之後,鐵弗人的鬥志越來越低落。

    有著這樣驚訝想法的,不是鐵弗勒一人,一直以來,匈奴將領們雖然對秦軍心存忌憚,但他們主要是恐懼秦軍機弩密集的射擊,對於近戰,特別是馬上近戰,匈奴人一直很有信心,但今天,一切顛覆了。

    “鐵弗部落的勇士們聽著,賢王有令,今日陣斬秦蠻三人者,有厚賞!”就在鐵弗勒決定撤退之時,折蘭雷嘲諷的聲音響起。

    早上。

    還在恥笑折蘭雷不敢上陣的鐵弗勒,終於嘗到了報應的滋味,折蘭部落的加入,讓他徹底的沒了退路,而在秦軍一方,看到對方增兵,秦軍迅速投入了又一波的騎兵參戰。

    李原從頭至尾目送著一隊又一隊秦騎遣上戰場,這是一場毅志的較量,也是一次秦人與匈奴人士氣漲跌的比拼。李原就是要用匈奴人最引以為豪的方式,來擊敗對手,讓他們徹底的喪失戰場上的優越感。

    蓋藏城下。

    谷水谷地。

    無主的戰馬、伏倒於地的將卒屍體、一杆杆折斷的旗幟,在無言的訴說這場戰事的殘酷,從這一天開始。秦、匈兩軍的對峙局面相伴著一次次激烈的角逐而開始。

    ——。

    在蓋藏城血戰的同時。秦將曹信奉了李原的將令,率領精心挑選出來了三千名月氏悍卒踏上了孤軍深入敵後的征途。

    這是一條無人行走的路線。從烏鞘嶺的南麓出發,鑽入茫茫的積雪覆蓋的祁連山,然後插向祁連山與焉支山之間的狹谷高山平原,最後以突然姿態出現在匈奴人面前。

    憑著對河西走廊的熟悉。小月氏人選擇的路線位於深山叢嶺的溝壑之中,平素裡只有放牧的牧民才會走這種危險萬分的小道。這條道是小月氏人綜合了多個方面,最終給出的行軍方案,看著部下一個個赤紅了眼睛、握著武器的雙手顫抖的模樣,就連一向粗線條的曹信也不禁動容。

    這一次,小月氏人懷著對故土的無限眷戀。懷著對匈奴人奪去家園的刻骨仇恨,重新鼓起勇氣,拿起刀劍,將胸膛挺了起來。

    積雪漸漸開化的草地,看上去就象一層層鋪著厚厚草毯的鬆軟墊子,這樣的草墊若是缺乏眼力和經驗。一腳踏上去就是一個陷阱,而一旦人陷了下去,就基本上沒有了生還的希望,在自救都不久的草甸上行軍,考驗的就是人的膽量。

    曹信深一腳淺一腳的行進在祁連山穀之中,透過草墊的縫隙,可以看到有幾根著急著想要搶先一步鑽出來的嫩草悄悄探出了頭。似乎在沖著過往的所有生命唱歌,在秦軍隊伍行進的方向,不時有飛鳥被驚起,撲愣愣的扇動翅膀,想要引開對窩巢產生威脅的這一群敵人。

    “射殺!”軍中的箭矢準確的射出,讓驚飛的鳥兒從半空中直直落下。

    這一次的襲擊行動隱秘,任何一點的疏忽,都有可能帶來滅頂之災,落下的鳥兒直直的陷入爛泥沼澤之中,只顧著行軍的月氏將卒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偵察敵情上面。美食的誘惑在復仇的壓力面前,變得無足輕重。

    “將軍,過了前面那一片深甸草地,就是焉支山了,我們先在這裡休整一下。待斥候探得匈奴部落位置後,再行進攻!”帶路的月氏校尉一臉興奮的從草甸上小心翼翼的返回,壓低了聲音說道。

    “記住:我們是大秦的軍人,我們勇敢無畏,我們所向無敵!不要讓羌蠻子、匈奴蠻子小瞧了我們。”曹信銅鈴般的眸子裡噴射著熾熱的火焰。

    初戰。

    如果能夠首戰劫掠成功,月氏人就能夠以此為跳板,獲得匈奴部落一連串的資訊,這對於情況還不明晰的秦軍來說,至關重要,相反,若是失利的話,被匈奴人驅逐入草甸裡面,那隨身的乾糧快要吃完、又無其它補給的秦軍就會陷入覆滅的危險之中。

    ——。

    一個個白色的穹廬帳篷星星點點的散佈在向陽的斜坡上,這裡是焉支山的北麓,昔日月氏人的聖地。

    現在,這裡是匈奴折蘭部落的牧場。

    穹廬的邊上,幾頭健壯的戰馬被系在了木樁上,正在低頭啃著積雪下面的草根,在它們的旁邊,一個失去了雙腿的匈奴壯漢正在無限留戀的看著自己空空蕩蕩的下半身,在那裡,除了二條正常的腿不見之外,其實就連男人尊嚴的那一條也不復存在。

    一年前,追隨著小月氏人逃亡的腳步,這個匈奴悍兵殺進了長城,殺進了族人夢想中的富庶國度——秦國。

    自從右賢王虜獲了一個美貌動人的秦人女子為二閼氏之後,折蘭部落上上下下都以能將秦女征服於胯下為光榮。

    “真是可惜呀,就差那麼一點,要是再快一些,說不定老子已經是右大將了。”曾經的匈奴軍官歎著氣,喃喃自語著。

    忽然,他的眼睛裡顯露出驚恐的神情,在不遠處的草地與雪山的盡頭,出現了一支奇怪的隊伍。

    他們中有的騎在馬上,有的則是步行,還有一些人穿著過去月氏人的牧袍,這樣一支迥異的隊伍讓這個受傷的匈奴老卒感到了危險的接近。

    “有敵!”

    他嘶聲叫喊起來,同時奮力的想從旁邊的草地上抓緊一根木棍,軍人的本能還在,但只剩了半截的身體卻早已不復往日之靈活。

    “嗖!”

    一枝利箭射來,直直的釘在了匈奴傷卒的咽喉上,讓這個幻想著升官發財的傢伙徹底的沒了念想。

    看到匈奴部落就在眼前,小月氏人一邊大口大口的吞咽著冰冷的凍雪,一邊飛快的從箭壺裡面取出利箭,奔跑中射擊是草原民族的特長,當一枝枝箭矢密集般的射入匈奴人歇息地時,只剩下老弱的折蘭部落營地一下子陷入到了混亂之中。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過程與當年匈奴人佔領河西,驅逐月氏人時一模一樣,多少年以來,草原民族之間這種你爭我奪的戰事重複的上演著,一個部族消亡了,另一個部落又強盛起來。

    僅僅付出了十餘人受傷、五人戰死的代價,曹信的月氏兵們就收穫了奇襲路上的第一枚沉甸甸的果實。

    有了第一次的收穫,曹信底氣十足。

    在隨後的一個月裡,這支由月氏人組成的秦軍隊伍在兩山一海之間迂回側擊,神出鬼沒,將匈奴各部騷擾得苦不堪言,迫不得已,右賢王折蘭松花只得從烏鞘嶺一線抽回折蘭雷一部,去保護自己的牧場。

    與此同時,發了狠的折蘭松花受到秦軍襲擊後路的啟發,命令呼衍邪率本部精兵一萬,從北面的草原繞到秦軍的後方,破壞秦軍的補給線。這兩支力量派出之後,蓋藏城一線的匈奴人由攻轉守,只憑著有利的地勢進行堅守,幾乎不再主動的對秦軍主力發動什麼進攻,河西戰局隨即由第一階段的遭遇戰轉為相互破壞的持久戰。

    ——。

    金城。

    位於大河以西的這座新興城市,是秦國最年輕的一座城池,現在,它也是秦軍在河西的重要輜重補給地。

    來自晉陽、南鄭、酈山三處兵造的武器、來自巴蜀的糧秣、還有從長安城傳遞過來的關東一帶的軍情變化,都會先在金城進行中轉,然後再送往谷水前線。

    這一次,章邯將親自押送五千石的小麥送到秦軍軍營,為了保證此行的安全,這位久經戰陣的老將選擇了一條穩妥的路線。

    從金城沿著祁連山腳下的大道一直向西,雖然路程上要遠一些,但在安全方面卻能得到一定的保障,一面高山使得以步卒為主的秦軍在遭遇匈奴騎兵時,可以選擇爬上半山腰構築臨時戰車陣固守,而匈奴的戰馬在仰攻之時也會失去速度上的優勢。

    馬金披著一件普通秦卒的黑色甲袍,手裡提著一柄青銅劍,指揮著一隊士兵向騾車上搬運糧秣,這是他重新入伍之後的第一次出征。

    昔日的榮耀已經過去。

    新的一切又重新開始,渴望重新證明自己的秦軍老卒,不只是馬金一個,在他的這一隊裡面,從彭城而回的昔日戰卒不少於二十個。

    馬金與老上級章邯有過一面之識,在缺少基層軍官的這支二萬人的後勤新兵部隊中,馬金這樣的有經驗的軍官是極為寶貴的,章邯在考量了一番馬金的能力之後,即將他任命為前軍一部的軍侯。

    軍侯與校尉相比,有著一個級別的差距。

    對於馬金來說,這是他新的起點,所以,在遠遠的瞧見斥候兵急速狂奔而來的身影時,馬金遍是傷疤的臉上,露出了渴望戰鬥的笑容。

    “來吧,匈奴蠻子,嘗嘗馬爺爺的厲害!”馬金鬥志昂揚,情敵韓四在困境中不屈不撓的形象讓他感到深深的屈辱,現在他要證明自己,證明給自己的女人、女兒看一看,他馬金同樣是一條錚錚鐵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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