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強秦 作者: 晶晶亮(連載中)

 
e010203 2013-10-13 02:42: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4 49374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20:07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十七章 人心


    佔領江東,讓黥布一飛沖天,由偏居一隅的小股勢力一躍而成為可以比肩秦、楚、魏、長沙、南越的割據力量。

    而西楚國倏然失去江東根基之後,僅保有彭城周圍的東郡、碭郡、陳郡、泗水郡、薛郡、琅琊郡、齊郡、東海郡、濟北郡、膠東郡這十個郡,實力大為縮減,而更加嚴重的是,這些地方歷經多年的戰亂,百姓大多流離失所,楚國要想振興,沒有民眾、沒有積累的財富肯定是萬萬不能的。

    病榻之上的項羽,在聞聽江東失守的消息後,氣急於胸,本想要翻身而起親率楚軍南征黥布,卻不想眼前一時發黑,哇的一口淤血噴出,染紅了身邊前襟處。

    人走揹運,才能彰顯人心。

    項羽寵倖的江東五美,此時也沒了逢迎項羽的心思,這些美姬讓她們歌舞助興可以,而讓她們服侍病人顯然不是強項。

    被冷落了多日的虞姬在最合適也是項羽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了,這個虞地的柔弱女子就象一株任憑怎麼吹拂也不會倒伏的槐樹,將自己的根須深紮入土壤之中,在遍開花朵的地方靜靜的釋放著自己特有的芬芳。

    如此一個女子,卻遇上了項羽這個莽夫。

    不得不說,這真是造物弄人使然。

    西楚國自保堪虞,讓黥布更加的驕橫,九月間,九江的盜賊軍橫掃了整個會稽郡,黥布隨後自立建國,也定國號為楚,按照黥布、呂澤等人的說法,楚國的正統已經不在項羽那裡,而應當由他們來繼承。

    由此,在原先楚國的土地上,出現了兩個楚國,項羽建立的楚政權被統稱為西楚。黥布建立的楚政權被稱之為東楚。

    十月一日。

    黥布移都秣陵,並正式恢復自己的原名:英布。同時,東楚軍開始在大江邊上操練水師,厲兵秣馬,準備揮師北進。

    ——。

    楚國內部發生的這些劇變,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不過。對於千里之外的李原來說,英布與項羽之間的爭鬥充其量只能看看熱鬧,再不就是派遣暗間到江東一帶收集一些情報,以備將來收復這些地方時所需。

    秦國順利吃下燕地,在擴張了版圖的同時,也給治理工作帶來了諸多的困難。在這個時代,交通條件的限制,讓政令在路上的時間要遠遠多過施行的時間,往往朝廷頒佈的詔令在關中一帶施行幾個月了,而到了燕地、河西等地,卻是才剛剛開始推行。

    同樣的原因,官員的任免和到任也是難題。一個中央政府派出的官吏,要到達這些邊郡,除非象軍隊行軍一樣,用快馬日夜兼程,否則的話,二、三個月在路上是正常需要的時間,這樣的狀況對秦國的發展很是不利。

    重新修建馳道。

    讓始皇帝大力推行的通往天下三十六郡的“高速公路”重新暢通起來,一時成為秦國發展迫切的問題。

    除了道路之外。其它的內政事務也是不少,隨著秦軍佔領了一個又一個新歸附的地域,秦國內政的三架馬車:丞相陳平、廷尉蒙虎、御史大夫李政也跟著忙碌了起來,當然,這是一種幸福的煩惱,他們需要操心的,是派遣誰到這些地方去。這個人選的任用很是關健,因為按照秦國的法律,一旦下官出現貪腐或者叛敵的問題,作為提拔和推薦的上官也要承擔責任。其中嚴厲的還會因此而下獄。

    這種基於法家學說衍生出來的政令執行起來冷冰冰的,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但也正是有了這樣的制度,秦國內部的各項事務才能有序開展。

    對於陳平、蒙虎、李政這些秦國中央大員來說,這幾年身邊的人手永遠是缺的,好不容易培養出了一位,轉眼就又派到新的地方任職去了。這種緊張和急迫,讓陳平等人就象一匹不斷加速的快馬,雖然一次次的奮蹄揚鞭,卻依舊趕不到秦國擴張的步伐。

    於是乎,在初次聽到秦軍佔領燕地的消息後,陳平等人不是興高采烈,而是臉上一陣的麻木,然後個個發出聲聲的哀歎,幾個人在朝會時湊在一起,討論的不是別的事情,而是詢問對方手裡有沒有那種一個人能幹幾件事的超級人才。

    人才在哪裡?

    當然在民間,在鄉里,在未知名的角落,好在,隨著秦國的強大,反秦仇秦的人在慢慢的減少,通過鄉里父老的推薦,在各郡擔任官職的關東人開始增多起來。這是一個好的跡象,這表明,象趙、韓、魏故地的人再一次的開始接受秦國,並從心底裡認可李原治下的這個新秦政權。

    在經歷了烽起雲湧的反秦浪潮之後,不少的有識之士開始冷靜下來,思考破壞性的武力征伐給百姓帶來了什麼,思考秦國為什麼能在短時間內又一起複起——。

    十月。

    一個熟悉的名字被任命為秦國負責道路的專屬官員:酈商。

    這位昔日漢國的大將,劉邦西征軍的勇將,在隱居了近一年後,終於不甘寂寞出山了,當初,酈商選擇歸隱的決心本就不堅決,他只是一時拉不下面子,畢竟,堂兄酈食其間接死在了李原的手裡。

    而現在,時過境遷。

    當初,那些可能嘲笑他酈商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隱居了起來,又或者,逃到了江東一帶,跟著英布幹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

    秦國雄據中原,占了天下三十六郡中的一多半,李原這個秦國的神武侯更是屢屢創造戰場上不敗的神話,而更關健的是,李原足夠的年輕,就算項羽也已經過了而立之年,而李原卻剛剛才二十有四。

    甯欺老,莫欺少。

    眼看著秦國統一大業過不了幾年就將完成,要是再窩居在蜀都的青羊宮裡,酈商就真的沒有機會出頭了,到時候,酈氏一族或許就真的沒有了希望。一念及此,酈商終於決定,在李原還記得他的時候,在秦國朝廷裡還有陸賈這些熟人的時候趕緊複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20:08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十八章 四大名士


    人心歸秦。

    這個亂世,最能讓人折服的,還是實力,其它的大義、世仇、感情等等,在大多數人來說,就是糊在窗棱上的那薄薄的一層漿紙。

    酈商的歸秦,讓那些心存猶豫的前諸侯王部下感到了希望,這一年多來,他們的日子過得分外的艱難,隨著各路諸侯或被剿平,或者相互撕殺,當初反秦的十七八路諸侯、還有眾多的小勢力均沒了聲息。

    春秋戰國數百年,造就了諸子百家爭鳴的盛景,不同的學說,不同的流派合縱連橫,許多的異人志士駕著長車在各國之間遊說,試圖把自己的學問賣與帝王家,從而在為自己贏得功名利祿的同時,讓自己的主張流傳百世千年。

    在百家之中,法家與儒家之間的爭鬥是最激烈也是最殘酷的,秦國以法治國,而關東諸國則多輔之以儒學,在這樣的背景下,秦國的復興帶來的就是法家學說的全面盛行,與之相對應的是,儒術的全面衰落。

    李原在秦國新創的各項制度,包括了軍爵制的完善、憮恤制度、孤兒政府撫養制度還有賦稅徵收制度——,都成為了街頭坊間議論的焦點,在秦軍連戰連捷的消息刺激下,就連信奉儒學的孔孟弟子也開始對自己老師的主張動搖起來。

    陸賈、隨何、召平、蒯徹——,這四個活躍在秦末的舌辯之士,均是儒學的子弟,但在大秦新曆六年的這個秋天,他們不約而同的成為了秦國的官員。

    陸賈使南越,說動南越王趙佗與秦國修好,南越的使者轉而從黔地的夜郎一帶經巴蜀來到長安,他們不僅帶來了趙佗期望與秦國建立盟友關係的信函,還帶來了南海一帶的諸多海洋土特產。

    隨何的功勞,主要在於成功的遊說長沙王吳芮與秦國和好,吳芮在劉邦佔領南郡之後。一度派遣了梅涓一部與秦軍交戰,不過,在英布複占江東之後,吳芮對秦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東楚、西楚的分裂,讓吳芮感到了深深的失望,作為一個生存在夾縫中的小國。吳芮非常懼怕秦軍會出兵荊南。

    至於召平,兩次出使九江郡,均沒有取得什麼有效的成績,讓這位種瓜侯爺格外的沒有面子,在痛定思痛之後,召平決定跟隨白廣季的足跡。在廣闊的西域三十六國證明自己的能力。

    最後,蒯徹是四人中最後歸附的,本是楚國重臣的他,在說服秦國出兵援楚的事情上,有著讓人刮目相看的表現,可惜,這樣的功勞並不足以幫助蒯徹成為楚國的權力重臣。項佗在利用完了蒯徹之後,即以一個編造出來的偷盜的理由將蒯徹趕出了彭城。

    十月七日。

    蒯徹獨自一輛牛車出彭城的西門,這一刻,恐怕項佗也不知道,城下向東絕望而行的這個中年男人,最後會成為西楚國的終結者。

    十一日。

    李原率領一眾親兵回轉長安,這是他今年以來的第二次出征回京,一次次的征戰。帶給秦國百姓的是驕傲和自豪。

    這段時間,河西的態勢還算平靜,李仲翔已經和樓蘭公主安慶蘭成婚,與之相比,白廣季這個傢伙倒還打著光棍,不過,不甘於寂寞的他在請示了朝廷之後。又帶著一隊使團從樓蘭繼續向西,他要去尋找傳說中天馬的地方。

    北方安定。

    人心思秦,蒯徹等人紛紛來投,讓李原又一次感受到了秦國強大力量帶來的滿足感。為了應對來自楚國特別是東楚的威脅,李原迅速的任命蒯越為秦國駐江東會稽郡的特使,前往曲阿一帶會見英布。

    秦國與東楚的邊境線,主要集中在了荊南與九江郡一線,南郡的秦軍將領馮宣在這段時間,一直嘗試著從水路進攻九江郡的可能性,如果不是李原嚴令在秦軍北伐未有結果之前不得另啟戰場,馮宣只怕早就出現在了六縣的附近。

    在南郡的西面,是廣闊少有人煙的巴山蜀水,這段時間,巴蜀一帶除了一些小規模的部族械鬥外,沒有更多需要擔心的地方,秦國大將、蜀郡守王尚在平原開修水利,逐漸贏得了當地士人的愛戴,就連他個人的終身大事也在蜀地得到解決,一個活躍在蜀與滇之間的部落成為了王尚夫人的娘家。

    異地風情的女子,美貌不可方物的部落族長幼女,火辣辣直爽的求愛場景,讓一直在朦朧中憧憬的王尚徹底迷失了。

    這一年,位於青城山一帶的都江堰水利工程疏浚工程在經過三個月的施工後,順利完工,這條堰渠的灌溉面積足足比李冰期間要拓寬了數倍。

    在蜀地東南的在江州一帶,巴人七姓之中,羅姓實力最為膨脹,巴人的勢力在秦國的支持下,逐漸向大江以南拓展,這其中,最為重要的一條驛道的修建,讓秦國在開通南絲綢之路方面,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通常來說,從長安往西域的這一條商路,是我們講的絲綢之路,而其實在南邊的川滇一帶,一條由馬幫踏出來的道路同樣帶給了交流的文明。

    茶馬古道。

    這是我們一直所說的南絲綢之路,東方的茶葉和絲綢通過險峻的山道,運送到南亞一帶,然後再運回華麗的翡翠,珠寶、象牙等珍奇東西。

    五尺道。

    這是王尚在主政蜀郡一年之後,作出的最大貢獻,雖然這條在崇山峻嶺之中穿行而過的險道只能容納馬幫的簡單通行,但作為溝通南北的唯一一條通道,只要秦國能夠持續的保持它的穩定一年,王尚可以保證,他的蜀郡在成為秦國大糧倉之後,還能演變為秦國最為安定、最為富庶的一個郡。

    巴蜀與關中,有馳道二條,一東一西,橫貫南北,在這個秋冬季節,一隊隊裝載著糧秣的車隊從秦嶺腹地一路向北,你們的目標就只有一個地方:長安城。

    在蜀地的地位越來越重要的同時,作為秦國最早佔領的地方,李原也面臨著漢中一帶積弱積貧的問題,這裡的耕種就完全是靠天吃飯的那般手段,要是李原一鬆口收留,只怕早有多達百餘號的未成年幼卒成為第一輪戰場的犧牲品。(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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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20:09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十九章 呂雉現長安


    十月末。

    位於秦嶺以北的關中一帶,這一年的第一場冬雪開始紛紛揚揚的落下,長安城的百姓早早的穿上了胡商從西域販運而來的皮裘、蓋上了氈毯,這種用厚厚的羊絨毛織編而成的毯子相當的結實耐用,而更重要的一條就是保暖效果很好。

    長安的東市。

    最大的胡商,是一個叫烏氏倮的胡商,早在始皇在世時就來到咸陽的他,曾經得到過始皇帝的接見。

    在秦二世胡亥在位時,烏氏倮因為不願意將自己名下的財物獻予趙高,被這位權傾一時的中書令大人排擠,最後不得不黯然離開咸陽。

    大秦新曆五年。

    烏氏倮從西域走南線返回秦國,發現昔日的都城咸陽已經成了一座空城,而在渭水畔的樂游原上,一座規模宏大的新城正在迅速的崛起。

    憑著商人特有的敏銳,烏氏倮感覺到,眼前的這座長安城,將會是他發達的新起點,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烏氏倮一口氣在東市購置了十餘個鋪面,僅僅一年時間,這些鋪子的升值速度驚人。

    憑著商鋪的利潤,主要經營糧秣生意的烏氏倮,現在已經把業務拓展到了絲綢、鹵鹽、織錦等多個領域,說起來,烏氏倮的發達還要感謝秦軍的一次次大捷,如果沒有李原的東征西討,他烏氏倮就算想經營這些緊俏的物資,也不可能從其他諸侯那裡分得多少的利潤。

    隨著秦國與西楚關係的改善,東西方貿易的大動脈被毫無阻礙的連接了起來,對於商人來說,這樣的情況彌足的珍貴,受足夠了戰亂之苦的他們現在正抓緊一切時間賺錢。

    為了感謝秦國給予的方便,也為了更好的從秦國的復興中賺取更多的財富,烏氏倮會同一些大商賈這些年來主動的義捐了不少的糧秣財帛,也算是一種回報,而換來的。則是秦國重農經商的國策的悄然改變。

    始皇帝贏政對於商業沒有什麼好感,秦國歷代的君王對商貿也斥之以鼻,要想改變秦人的這些傳統看法,李原動了不少的腦筋,想了不少的辦法,最後,還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商人的經營活動國家不作干涉,而是交給商人們自己的協商解決,當然,國家在其中還是要抽取一定的稅收。

    在比例方面,李原並沒有如匈奴人一樣課以重稅,作為一個有現代商業頭腦的人。他很清楚,商業會給一個國家帶來什麼,而若是一個國家完全沒有了商品的流動,那麼這個國家也就走向了衰亡。

    只要秦國繼續保持進取的勢頭,那些逐利而來的商人們就不會離開,而李原現在要做的,是吸引象烏氏倮一樣。更多的大商人在長安定居下來。

    只要人在秦國,那麼商賈們擁有再多的財富,最後都是秦國的,在這一點上,李原很顯然學習了藏富於民的做法,烏氏倮等人的財帛不管是消費,還是屯積,只要在秦國的土地上使用和隱藏。就依舊逃不脫李原的掌控。

    東市街口。

    在寒風凜冽的早晨,一個個店鋪小廝縮著脖子,哈著熱氣打開店門,準備迎接新一天的第一拔客人,東市的鋪子現在已經價值迭升了好幾十倍,當初,李原下令督造長安城時。便在東市預留了十餘個鋪面,以作為自家的私用財產,這一決定僅僅過了二年,就證實了它的英明。

    烏氏糧鋪。

    一個面色臘黃的中年僕婦吃力的提著一個糞桶。一手掩著口鼻,一手費力的將散發著惡臭的污穢之物傾到進公共的廁間。

    隨著長安城人口的增多,李原和辛追當時設計的容納人數早已被突破,而這樣滿負荷的運轉狀態下,清潔衛生工作的嚴峻形勢擺在長安令閻樂的面前。

    一早即到公共廁所巡視情況的閻樂盯著那掩鼻婦人的背影,一陣的發怔,這身影瞧著熟悉,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漢王劉邦的遺孀:呂雉。

    只不過,呂雉也算是做過王侯夫人的人,其家鄉又在楚地,她又怎麼可能出現在了長安城,還成了一個下賤職業的僕婦。

    “這位大娘,你是哪裡人氏?”閻樂下馬,擋住了那婦人的去路,問道。

    “這,這位大人,奴婢是漢中郡人,漢中西城一帶人。”提著糞桶的婦人支吾道,她顯然沒想到閻樂會擋在面前,驚惶之中腳一軟,手裡糞桶一下傾倒,頓時汙物流滿了公共廁間的整塊青石道路。

    “申劉氏,你前些天不是說從南郡來嗎,怎麼又成了漢中人了,聽口音的話,你倒有點像是楚人?”

    旁邊,早有幾個一共倒糞的婦人不耐起來,她們一邊躲的遠遠的,一邊揭發起剛才的中年婦人來。

    東市的繁榮,在帶來財帛的同時,也催生了一個特殊的行當:倒糞。

    對於沒有一技之長的健婦來說,倒糞這個行當除了要起得早些,又要有一把子力氣外,幾乎不費什麼功夫,因此,在外人看來下賤的職業,在健婦們的內部,也是競爭激烈,這個被閻樂攔住的喚作申劉氏的女人還有幾分的姿色,在一眾膀大腰圓的壯婦中顯得格外的柔弱,而這也讓她倏的被孤立起來。

    “你們胡說——!”女人轉身,一直掩在臉上的手指著那群僕婦嘶聲叫喊道。

    她的這一聲嘶喊在閻樂聽來,卻分明有楚地的腔音,這一年來,秦與楚之間不管是官方還是民間的來往很正常,一個楚地的女人到長安城來討口飯吃,也不算什麼,但讓閻樂奇怪的是,她為什麼要反對?

    “是她?”閻樂的眼睛掃過女人的臉上,然後就停住了再也移之不開。

    “難道說我認錯了?”閻樂喃喃自語,自從擔任了軍情司的工作以後,閻樂即下令手下的人將秦國面臨的可能敵人一一畫像,這其中,漢王劉邦和他的一眾舊部無疑是閻樂最為關注的重點。

    呂雉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這是閻樂在仔細的察看了呂雉的經歷之後,做出的判斷,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在劉邦身死之後,閻樂也沒有降低對呂雉的關注度。

    從間作的情報來分析,呂雉、呂須、呂澤、呂釋之等諸呂已經聚集到了黥布那裡,這些人對秦國仇深似海,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值得閻樂密切關注。

    現在,一個形如呂雉的女人突然在長安現場,不管她是不是呂雉,閻樂都決定要好好的調查一番,看看這個倒糞的舉止又奇怪的女人究竟有什麼樣的目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3-12-8 20:24 編輯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20:10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二十章 女強人


    人走揹運,喝口涼水都塞牙。

    閻樂其實沒有認錯,剛才這個倒糞姿勢難看、又和一眾僕婦顯得格格不入的女人,正是前漢王夫人呂雉。

    從顯赫一時的漢王夫人,到一個倒糞的僕婦,呂雉的身份變化,映照了這個亂世成王敗寇的事實。

    黥布不是劉邦。

    對投靠自己的諸呂勢力,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些人有沒有利用的價值,至於魯元那個層面,則完全起不到什麼作用。

    女人。

    他黥布現在要有多少,就有多少,江東二十二縣,有的是想將族中女子送到黥布跟前的人,而魯元的相貌,比起江東女子來,可占不得多少的優勢。

    一下佔領江東,讓黥布迅速的成為橫跨會稽、九江、豫章、衡山、廬江等五個郡的大勢力,從地盤面積上看,當初就算是全盛時期的劉邦,也未有黥布這樣的意氣風發,在黥布瘋狂擴張的過程中,諸呂勢力發揮的作用不可小視。

    然而,就算有魯元、呂須兩個曲意逢迎,有呂澤、呂釋之在外帶兵征戰、治理地方,諸呂在黥布手底下討生活的日子也還是不太好過。

    原因很簡單。

    黥布雖然盜賊出身,但也經受過大場面,劉邦是什麼人,呂雉是什麼樣的人,黥布心裡明明白白,在享受著魯元年輕有活力的嬌軀、欺虐呂須的成熟豐腴時,這位鬱鬱不得志多時的前楚軍猛將還留了一手。

    “夫人,這盈小子不小了,但卻身子骨弱,不如就留在我這裡,每日跟著練練身體,還有魯元照看著,你就放心好了。”一想到黥布臨行前的威脅話語,呂雉心裡就一陣氣苦。

    在劉邦身死之後。兒子劉盈成了呂雉最大的心病,這個已經十歲的孩子性格就象女孩一樣,內向羞於見人,凡事多拿不定主意,與他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老子相比,實在有天差地別。

    亂世求存。

    這樣的性子如何能成就大事,如何能復興漢國。個性強硬、對王侯之位窺伺多時的呂雉在一次次的斥責劉盈無能的同時,又不得不抛頭露面,親自出面與黥布這個便宜女婿一次次的討價還價。

    王侯將相——,這是劉邦當年的理想。

    而成為王侯夫人,也是呂雉多年的願望,從本質上來說。劉邦和呂雉其實是一路人,而他們之間的分歧,只在於兩個人性格都很強硬,誰都不肯讓步所致。

    劉盈被黥布變相的扣住,讓呂雉心中一陣氣苦,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黥布的態度從面上來看。也是好意,劉盈已經十歲了,呆在魯元身邊,有姐姐姐夫教導,確實比在呂雉這裡要好的多。

    而更重要的是,這還是劉盈本人的意思,能夠擺脫如惡魔一樣的母親,讓劉盈的小心思碰碰亂跳——。

    劉盈被留在黥布身邊。讓呂雉在短時間內失去了目標,而這時,黥布有意在關中一帶籌建一個間作關係網的消息,讓呂雉再次的振作起來。

    女人能幹什麼?

    上陣不能殺敵,朝堂議事也要躲在後面,只有這情報的刺探方面,女人比男人有先天的優勢。呂雉最後狠下決定,她要搶下這一任務,只有這樣,她才能控制一股屬於自己的力量。才能從另一側面支持兄長呂澤為首的勢力。

    諸呂,現在最需要的是齊心協力,那段王侯夫人的日子對於呂雉來說,就如天上的浮雲,早早的飄蕩到不知什麼地方了。

    心中忐忑不安的呂雉急急惶惶的朝著烏氏糧鋪的方向奔走,剛才那個眼眸陰沉的男人讓她感到了懼怕。

    “長安令閻樂!”

    這個名字對於呂雉來說,就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劍,在臨來關中之前,呂雉就開始打探秦國重要官員的習性和交往,這其中:只有這個叫閻樂的人讓她感到了痛恨和迷惑。

    一個前秦國政權的重要官員。前丞相趙高的女婿,最後竟然遙身一變,成了新秦的一員,還做了都城的實際官員、並負責對外的情報工作。是什麼樣的際遇,讓李原會如此放心的器重一個敵對集團的官員,呂雉在對閻樂過往分析的同時,赫然發現,自己的老相好審食其的死竟然與閻樂也有關係。

    武功縣城門口的伏襲,如果沒有閻樂一家子的話,或許審食其得手的可能性要多那麼幾分,至少,也能讓李原躺在床上半年多起不來。而就是因為閻樂在場,還有閻妞妞的一聲叫喊,改變了那次刺殺的結果。

    “不行,閻樂肯定已經起疑,烏氏糧鋪已經不能再呆了。”呂雉腳步剛到鋪子門口,倏然停下了。

    在稍一停頓之後,呂雉腳步向右一拐,進了糧鋪旁邊的一個巷子,在糧鋪的住處,也沒有她需要整理的東西,一些從楚地帶來的小物器,還有劉盈的一卷書稿,是呂雉每次在思念兒子時翻看的。

    現在,顧不得這些了。

    以呂雉的判斷,閻樂這個時候,極有可能已經帶兵在趕往烏氏糧鋪的路上了,以他長安令的身份,要想查清她一個僕婦的住處,實在太容易了。

    長安。

    是秦國的國都,呂雉本意要想要靠近秦國的權力中樞,收賣和接觸一些與秦國官員關係密切的商賈,烏氏倮這個胡商本是很好的一個發展物件,可惜,現在因為一次疏忽就只能全部放棄了。

    “閻樂,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呂雉的手段。”在咬著牙恨恨的瞪了長安城最後一眼後,呂雉的身影融入到了灞橋上川流不息的早市人流中。

    只是因為對汙物本能的一次厭惡反映,讓呂雉暴露了,不過,在其他方面,呂雉的一舉一動已經和平常僕婦沒有什麼分別了。象她這樣打扮的婦人,在灞橋上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就算是守城門的士兵擁有火眼金星,也無法從人堆裡找出呂雉來。

    閻樂還是晚了一步。

    畢竟,他也沒有真正見過呂雉,只憑著可疑的猜測,加上間作提供的畫像,要想確認呂雉的身份並不容易。而等到他回到府中,再從堆積如山的竹簡中找出劉邦、呂雉那一卷時,時間也在一點點的流逝。

    烏氏糧鋪人去屋空。

    在呂雉住過的床鋪下,閻樂只找到了一卷小兒書寫在絹帛上的稚嫩文字,在這個時代,絹帛極為寶貴,而一個不識字的僕婦卻有一卷絹書,這情形委實可疑,而更讓陪同閻樂搜查的烏氏倮冷汗直冒的還有,在字裡行間,漢王劉邦幾個大字清清楚楚、不帶一點的潦草打折的地方。

    劉邦是誰,就算烏氏倮再不過聞時局,也知道昔日漢王是秦國的死對頭。而他現在卻收留了一個極有可能是劉邦女人的敵方暗間。

    “傳令,全城搜捕,另外,烏氏大人,讓你的人都不許妄動,相信廷尉蒙大人會對他們的話感興趣的。”閻樂冷笑一聲,道。

    長安城,因為呂雉的出現,而變得緊張起來。

    當然,這一層緊張氣氛在表面上是瞧不出來的,在秦國漸趨強大的過程中,各級官員的自信心也在逐步確立。

    呂雉離開長安,正在前往她在秦國的下一個落腳點:漢中郡。

    劉邦當漢王的日子雖然不長,但在漢中的人脈也是有一些存留的,當初,退出漢中時,呂雉也預先的留了一批人在南鄭、西城等地,不過,當初的打算是準備反攻漢中時啟用的,後來隨著漢軍的接連失敗,這一伏筆也終告無用。

    時過境遷。

    呂雉也想不到,她會以黥佈勢力代言人的身份來到秦國,現在的她,身家足夠的豐厚,黥布的盜賊生涯做得有聲有色,在財帛方面也很是慷慨,這也是他給予呂雉為自己賣命的一點回報。

    南鄭。

    漢中郡的郡治所在。

    這座位于漢水與石牛道交匯處的城市,已經漸漸的取代西城,成為整個郡的中心,不過,就是如此,南鄭在秦人的眼裡,也只不過是一座小的不能再小、只有三、四條主幹道的小城池,要是放在關中的話,南鄭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座縣城。

    在秦國徹底的將巴郡、蜀郡、南陽郡融入到大國版圖中後,漢中也就顯得不再那麼重要,這塊位於秦嶺以南的土地,在競爭的大發展中落後了。

    呂雉到達南鄭的時候,是一個迷霧重重的日子,算起月份的話已經要接近十一月份了,漢中郡需要有秦嶺的阻擋,在氣候上比北面的關中一帶要緩和一些,但也因為有秦嶺、米倉山、大巴山的阻擋,讓這裡的小氣候空氣流通不暢,迷霧陰濕的日子經常性出現。

    出於經濟和天氣的雙重影響,遷居到關中的人越來越多,願意留在貧寒的土地上耕種的人越來越少,看上去繁華的城鎮大多集中在到幾道溝通南北的馳道邊上,至於遠離道路的地方,則完全處於原始的自耕自足狀態,缺少足夠基層官員的秦國實際上也沒有能力去管理這些地方。

    這是不可避免的,畢竟,不管是李原還是陳平、李政,評價這些年輕人的治政能力,客觀的一句話就是衝勁和創新能力有餘,沉穩和細膩方面還不夠,而這又需要時間和經驗去慢慢的積蓄,急不得的。

    秦國在治理漢中郡上的疏忽和失誤,讓呂雉看到了一點機會,而她現在,就要借著黥布提供的方便,在漢中,這個劉邦曾經的封地,重新招攬人手,籌畫佈局屬於自己的力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3-12-8 20:2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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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二十一章 神鬼魃魈


    貧窮與愚昧。

    正在逐漸的侵蝕漢中並不豐饒的土地,再過三百餘年後,這裡會誕生一個影響整個中國的宗教:道教。

    時間前推到西元前202年,一些自稱是天師的巫婆神漢開始在漢中郡的鄉亭出沒,他們用粗淺的醫術,再混雜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學說,籠絡著周圍不開化的民眾。

    呂雉來到漢中,要聯絡的也正是這批人。

    在荒僻的鄉野,秦國的治理機構形同虛設,這就給巫醫等天師的存在提供了生存滋生的土壤,在一眾巫醫之中,最為出名的是褒國一帶的一個瞎了眼睛的老巫婆,這個老虔婆的影響力非同小可,而更可怕的是,她在褒國一帶地位超脫,幾乎達到了說一不二的地步,尤其是那些散落生活在大山深入的羌人,對她更是言聽計從。

    除了上述的原因之外,還有另外一層關係,那就是秦國在南鄭一帶的治政官員讓她感到可以利用。

    趙賁。

    這個和閻樂一同為趙高勢力羽翼的傢伙,其投靠李原的過程讓人無語,守著一座堅城,卻被人裡應外合攻破,並且刀劍架到脖子上,而趙賁居然無恥的投降了,並且在降了李原之後,趙賁還反向一擊,帶著李原軍殺向咸陽,徑直將趙高、胡亥給拉下了馬。

    昔日,漢國還存在時,呂雉也曾參與劉邦與一眾部下的國議,當時張良就提出,如果不是趙賁的無能,劉邦的西征軍應當可以搶先一步,從漢中郡到達咸陽,要是那樣的話,也就沒有現在秦國的所謂復興了。

    李原的崛起,有著太多的謎團,對於象呂雉這樣的外人來說。要想接近和探究李原的底細,趙賁這種人無疑是合適的物件。

    一個貪生怕死的懦夫。

    一個被排擠出了秦國中樞的前核心集團重要人物,這樣的人心態肯定不平衡,畢竟,現在漢中與關中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等級,這就如同鄉下的某個小鎮與大都會一樣,彼此距離遙遠而不可及。

    呂雉選擇將漢中作為備選的落腳點。原因就在於此,如果能夠在漢中這個七寸上籠絡一股勢力,截斷褒斜道、石牛道,進而佔據整個漢中郡,那就相當於截斷了秦國與巴蜀、南郡的聯絡。

    到時候,孤立無援的南郡、巴蜀郡將暴露在黥布的兵鋒之下。以屠夫黥布的赫赫威名,對付名不見經傳的什麼馮宣,呂雉閉上眼睛也能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在漢中郡,煽動一場席捲全郡的暴亂。

    這是呂雉最為渴望的目的,也唯有這樣,她所期望的王侯之夢才有可能實現,當然。王侯夫人什麼的估計以她現在的姿色不太可能了,但王侯太夫人還是有可能的,只要能夠輔佐兒子劉盈上位,呂雉就能通過控制劉盈而掌握大權。

    強烈的權力欲望下,呂雉開始從後臺走向前臺,漢中這片土地,在她的眼裡,就是起家發跡的根據地。

    大秦新曆六年。十一月十五日。

    一個平常的日子,長安城的異常變動還影響不到位於秦嶺以南的漢中郡一帶,一條商船在褒水中緩緩而行。

    呂雉一身庸俗的大紅大綠打扮,滿身的富貴氣逼人,而在她的身邊,十餘名膀大腰圓的壯漢瞪著吃人的眼珠子,不客氣的掃視周圍的人。讓一路上的民眾見了就遠遠的躲開,在長安的這段日子雖然短暫,卻讓呂雉見識了商賈在秦國的地位。

    於是乎,在逃離了長安之後。呂雉一邊召集人手,一邊改變形象,將自己裝扮成了一個大商人的家眷。

    這個時代,商人手裡有錢,在外養上一個女人,再是正常不過。

    商船夜行于褒水之上,這條河流位於南鄭正北方的四十餘裡的地方,它發源於秦嶺深處,與沮水一樣,是漢水兩條正源中的一條。褒水的得名,來自于西周時的著名美人褒姒,幽王烽火戲諸侯,贏得了美人的傾心,卻讓各路諸侯為此寒了心,周幽王最後也落了個國破身亡的下場。

    圓月照在漢中郡褒水平靜的水面上,泛起一輪淡淡的光暈,幾片金黃的落葉旋轉著從枝頭落下,然後又緊緊的將失去生命跡象的身子貼在水面上,慢慢的,它們開始下沉,最後融入到這片溪水之中,化作腐泥、化作塵土。

    呂雉命侍女打開窗戶,任由山間的冷風吹進艙內,侍女有些猶豫,呂雉的身體其實很怕冷,但現在,她最需要的是冷靜和清醒,而不是保暖。

    這段日子的變故,讓呂雉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下,而現在,終於擺脫了閻樂這條惡狗,她也可以好好的盤算接下來如何在漢中郡發展勢力、招攬人才的事情。

    首先,是住處的安頓,選擇在漢中郡的哪裡住下,對於身處敵境、如驚弓之鳥的呂雉來說很是重要。

    呂雉在抵達漢中之後,即選擇在褒姒鋪住了下來,這個地方位於褒斜道的出口處,正處於交通要衝地段,不論是陸路還是水道,要離開很方便,而更重要的是,這裡雖然不是南鄭,但來往的人卻很多,呂雉一個女人躲藏在這裡,不會引起什麼注意。

    ——。

    南鄭。

    在不平靜中,迎來新的一天。

    而對於身軀寬大、走路都要顫上三顫的趙賁來說,昨天與今天,並沒有多少的區別,唯一能引起他注意的秦軍在戰場上的捷報,現在也讓他提不起什麼興趣來了。

    人,一旦沒有了目標,也就沒有了希望。

    趙賁在剛剛投奔李原的那段時間,確實很努力,但隨著李原身邊能人志士越來越多,趙賁發現自己已經湊不到李原跟前了。

    他的利用價值,在趙高、胡亥身死之時就差不多用盡了,而要是聰明的話,趙賁就應該有強烈的危機感,努力和侯喜、關躍等人一樣,幹好自己的老本行,畢竟在治理地方上,國相陳平手裡可用之人不多。

    “好不容易混到了開國功臣的份上,怎麼著也要舒舒服服的過好後面的這十餘年,至於其他的,就算了吧。”也不知是某一天,趙賁忽然覺得很沒意思,決定放棄的他開始懈怠放鬆下來。

    在幾次官員考評成績不理想之後,趙賁遂被陳平發配出了長安城,當然,他所據有的那座能夠隨時洗漱、還有沖洗汙物的府邸也被收回。

    “大人,褒谷一帶,聽人說有天師在作法,我們不如出城去看一看,那裡秋日的景致很好看——。”趙賁身旁,從長安買來的小妾跺著腳,嬌嗔道。伺侯一個胖子,而且還是年紀甚大、又無甚情趣的胖子,對於年輕小娘來說,就像是被囚禁了一般。所以,外面的消息不管是好與不好,小娘都表示出了很大的興趣。

    “好了,就聽小美人你的。”趙賁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點頭應道。

    人生得意,當盡歡。

    男人有槍,就要上馬衝殺,不戰至淋漓盡致,決不收兵,昨晚,躺在床榻上享受了小妾一晚上服務的趙賁現在心滿意足,對於小美人的辛苦,他自然要慰勞一番。

    日上三竿。

    南鄭令趙賁帶著一隊親隨,乘船沿著漢水逆流而上,在行了四、五裡之後,由三條船組成的小船隊轉頭向北,朝著褒水駛了進去。

    ——。

    褒穀。

    在一處長滿了箭竹的山坡上,一溜的五、六間由青石整齊砌成的房舍顯得很是與眾不同,在這個貧困愚昧的大山深入,建造象這樣一處住所,只有顯赫的人家才有可能,而且,還必須動用大量的勞力。

    呂雉的坐船遠遠的停泊在下游的褒水河道裡,今天,她要來見一個重要的人,一個能夠讓她在短時間內爭取到最大可能支持的巫婆。

    從山腳下,往上走到巫婆居住的地方,一共有九百九十九級石階,據這裡的人說一千級石階就意味著到達了神仙居住的地方,而只差一級也表明,這位瞎了眼睛的老虔婆是能夠和天上神靈溝通的半仙。

    石階很陡。

    呂雉腳上換過了一雙布鞋,走起山路來倒也足夠的穩當,有長安那一段當僕婦的經歷,呂雉也重拾了在沛縣時養家糊口的力氣。

    “夫人,我們到了。”帶著的當地嚮導領著呂雉來到一處黑漆漆的屋子裡面,然後微一點頭退了出去。

    四下裡。

    寂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見,呂雉的眼前,一片漆黑,剛剛從外頭亮處走進黑屋子裡,她的眼睛還無法適應光線劇烈的變化。

    “你從長安來,到這裡是為求人,還是殺人?”黑暗裡,一個陰惻惻的嘶啞聲間突兀響起,頓時嚇得呂雉身畔的小侍女花容失色,聯手裡捧著的盒子也拿捏不住。

    呂雉也是臉色一變,她沒有想到,被漢中人吹得神乎其神的巫女婆婆聲音會這般的難聽,而且還躲在暗處窺探自己,這種別人在暗處自己在明處的感覺實在太不妙了。

    “婆婆說到哪裡去了?”呂雉艱聲問道。

    “小婦人還跟我耍心機,你要是不為這兩個目的而來,我老虔婆今日就承認失算了。”黑暗中的聲音裡隱隱的帶了幾分的怒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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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二十二章 幸福的滋味


    在黑暗之中,呂雉的眼睛有與無,差別真的不大。

    而說話的老巫婆雖然瞎了眼睛,但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物一器,她都是摸熟了的,在屋子裡面,呂雉一個明眼人反倒成了一個瞎子。

    “神婆,你說,要是我想殺人,應該怎麼殺最好?”呂雉落了下風,也就索性放開了警惕,至少她還能慶倖一點,面前的這個虔婆聲音裡敵意並不那麼強烈。

    “殺人——,那要看殺什麼人,如果是區區一個粗漢的話,只需用一些財帛,雇用那些無所事事的賓客就能成事,而要是殺那些權傾一時的大人物的話,可要花費大價錢和大功夫了,不知,小婦人要的是哪一種?”

    “當然要殺大的,只殺一個粗漢的話,怎麼要來驚動神巫大人?”呂雉一邊說著,一邊摸索著對方聲音的方位。

    知己而不知彼。

    這可是兵家之大忌,呂雉雖然是一女子,但在漢軍諸將的耳瀆目染之下,也知道現在這種情形對她很是不利。

    “哼哼,小婦人還是別動為好,這裡的地上很猾,還有一些毒物,要是萬一踩上了小心命沒了。”不過很顯然,黑暗中的對手也很是老辣,僅從呂雉的腳步聲就判斷出了面前的情況。

    “神巫大人,如果我要說,想殺的人是秦國的大人物,你會不會告發我?”呂雉輕歎息一聲,幽幽說道。

    黑暗中的言語交鋒,讓呂雉很不習慣,這種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很糟糕,與其這樣,呂雉決定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

    至少,從前期瞭解的情況來看,這個號稱能夠讓漢中數萬人為之膜拜的女人,對秦國的中央政權很是敵視。那些生活在蒙昧狀態下的羌人、狄人在她的影響下,甚至還發起過幾次針對漢中郡偏遠小縣城的襲擊。

    “呵呵,小婦人想要殺的大人物,莫非是秦國的武侯?”嘶啞的聲音忽然笑了起來,笑聲難聽的讓呂雉禁不住要捂住耳朵。

    “莫怕,李原那賊子,不過是因緣際會罷了。要想殺他,只要機會合適,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好罷,既然我們目的一樣,那就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說說你的籌碼有多少?”一盞昏黃的油燈在黑暗中逐漸亮起,呂雉尋著燈光亮處看去,卻見一個形容枯槁的老婦端坐在屋子的正對面,她的兩隻眼睛處只剩下了大大的眼眶,就如同沒有生息的黑洞。

    在權力的道路上,有成功,也就有失敗。

    無疑。李原是最成功的一個,他的崛起,也讓眾多野心份子的夢想破碎,這其中,有如劉邦、呂雉這樣的青史留名的顯赫人物,也有另外的一些籍籍無名的人。

    面前的這個老婦,如果李原和閻樂見到的話,一定會認出來。贏氏——,這個在灞橋上失足跌入渭水之中的老虔婆,竟然沒有死又活過來了。

    贏氏死而復活。

    而當初咸陽之行,帶給她的,除了失去兩隻眼睛外,還有唯一的兒子也溺死于渭水之中,而原因只是贏玉漱生下的那個孩子。

    贏姓一族唯一的血脈。現在竟然姓李,還叫什麼狗屁燁,贏氏每想及此,就對贏玉漱和李原這一對姦夫淫婦恨得牙癢癢的。當初。虧得她放棄了在魚國的基業,巴巴的跑到咸陽去照料贏玉漱生產,而等到孩子一生下來,李原那賊子就狠下殺心,借著調她兒子去外地為官,將她們欺騙出城暗下毒手。

    贏氏落水之後,很幸運的遇到了一條往漢中去的商船,這讓她在獲救之餘又避過了閻樂隨後的追殺隊伍。而不幸的是,在跌落灞橋的一瞬,她的臉部被橋下的青石撞到,眼眶裡血水與河水混雜在一處,立時讓她眼前漆黑一片。

    好不容易回到漢中的贏氏隱姓埋名,憑著她宮中出身的見識,加上詭辯的口才和對漢中一帶風俗的瞭解,贏氏迅速的在漢中郡的各處有了些名氣,神巫的身份更讓她如魚得水,在一眾信徒的照應下,日子過得很是舒適。

    “此仇不共戴天!”如果一直這麼下去,或許贏氏也能安穩到老死,但她不甘心。呂雉一進屋子,贏氏就感覺到了,這個女人和她一樣,身上帶著一股子深深的恨意,而這種恨已經浸透到骨子裡,就算是毀天滅地也不能解脫。

    兩個心狠的女人湊到一處,足以掀起一番巨浪,呂雉一個外鄉人鬧騰,或許趙賁還能應付,而加上一個地頭蛇贏氏,以趙賁的智力和心態,吃虧也是在所難免。

    ——。

    長安。

    在忙碌之中,迎來了秦新曆六年的最後一個月。

    十二月的北風呼嘯,長街之上已經少有人影,就像是最想發財的商人,也早早的躲進了買下的私宅裡,享受買來的侍女的溫柔照顧了。

    長安令府內。

    閻樂面上陰沉沉的,不見一點的喜色,就算是他最寵愛的小女閻妞妞湊到跟前,也不能讓這個嚴父從堆積如山的卷牘裡抬起頭來。

    一招疏忽,放走呂雉這條大魚,讓近一年來在情報工作上無所見樹的閻樂很不滿意,但是呂雉就像是一條潛入深海中的小魚一樣,只在閻樂的視線範圍內閃了一下,就沒了蹤跡,要想在秦國的廣闊地域內尋找一個女人,實在太難了。

    大秦的傅籍制度在動盪之後,已經完全崩壞,而要想再完整的重新對人丁進行造冊,又需要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這種登記相當於後世的人口普查,如果不投入足夠的人手,做好先期的發動工作,就算弄出了傅冊也基本沒什麼大用。

    “阿爹,今天鳳兒到武侯府上去了,李大哥家的小弟可愛極了,一直纏著我不放哩。”閻妞妞剛剛五歲,口齒已經比之前要清楚了許多,不過,在稱呼李原時,她卻始終不肯改口稱叔叔。

    閻妞妞的大名已經取了,單字一個鳳。按照閻樂的意思,是希望自己的姑娘象鳳凰一樣,出落的婷婷玉立,美貌動人,他的這一願意到目前為止,應當說達成了心願,閻鳳在長安的官眷圈子裡很是惹眼。她和辛追一大一小的組合讓眾多的官眷稱讚不己。

    “不是說了嗎,叫武侯或李叔,這輩份亂了?”閻樂一瞪眼,沖著閻鳳道。

    “嘿,阿爹,你們當官的就是麻煩。我就叫大哥,那天我看李大哥還挺高興的呢?”閻樂一扭腰肢,嗔怪道。

    細說起來,閻鳳也是人小鬼大,在長安城裡,閻樂“閻王爺”的綽號幾乎家喻戶曉。相比其他官員,閻樂的劣勢就在於他的過往。再加上軍情司的職業,別人要想接近他還要提心吊膽三分,這般始終的距人三裡之外,對於閻樂來說得勢時不算什麼,萬一要是有哪裡被人抓住把柄,恐怕連個替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好了,武侯的回師大軍已經在河東郡蒲阪了,這段時間。阿爹要好好的整肅長安的治安,你可不要亂跑給我闖禍,聽到嗎?”閻樂臉色一正,吩咐道。從燕地的薊縣到長安,就是後世北京到西安的距離,當初李原率軍增援項羽時,因為軍情緊急而日夜兼程。而這一次班師回長安,則不需要那麼的急促。

    “知道了,我不亂跑,我去找辛姐姐說話去?”閻鳳吐了吐俏舌。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快速的轉身跑了出去。

    閻樂目送閻鳳離去的小小身影,陰沉沉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這句話不管什麼時候都一樣,有過與趙蓉那一段不幸婚姻的閻樂,對於夫妻之間琴瑟相合之類的傳說早已不信了,他的願望只剩下了找一個實實在在的女人,相濡以沫的過好以後的日子,閻鳳的母親雖然是個村婦,但閻樂卻覺得很安心。

    幸福。

    就象天上的彩雲,飄來蕩去,捉摸不定。

    閻樂、閻鳳有他們小家的幸福,同樣的,長安城最為顯赫的一家人,也在悄悄的期盼中,等待著團聚的一天到來。

    有了李燁每天的陪伴與哭鬧,年輕母親贏玉漱一天天過得充實無比,女兒與父親,兒子與母親,相互之間的親旎旁人是不知道的,沒有了贏氏的管束和牽絆,贏玉漱就象一個掙脫了牢籠的鳥兒,可以盡情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充實的生活。

    不僅是她,就連同居一處的顧芸娘也湊了過來,再加上時不時前來逗逗李燁小子的辛追,三個女人一度生疏的關係在有了燁小子這個共同的話題後,又再次的和睦起來,贏玉漱在為了人母之後,也開始有了當大婦的一點霸氣。

    安樂宮。

    早早的有隨侍燒起了煤石,通過用糯汁密封的青石通道將熱水迴圈,散發的熱量將屋內烘烤的暖洋洋的,同時,為了防止煤石燃燒造成屋內空氣稀薄缺氧,當初在宮殿的設計時,辛追結合李原的描述,將煤石的燒灶間放到了宮殿的東南方向。

    長安的冬天,西北風猶烈,燒灶間位於東南,正好不影響整座宮殿的通風,當然,象濡汁巷道環繞整座宮殿的浩大工程,所花費的人工和物料也是極大的,在督造長安之時,李原手裡的財力還不充裕,他能下決心為贏玉漱修造這麼一處與眾不同的宮宇,其中傾注的感情不言自喻。

    說實話,在感情方面,李原的天份不高,屬於木訥的一類,這也是當初顧芸娘嗔怪他木頭的原因,如果不是穿越到了秦代,李原這樣的性子要想得到姑娘的垂青,就只能用老天幫忙來祈禱了。

    人的個性決定著性情與經歷。

    或許是有著穿越者悶騷的習慣,又或許是軍中生涯久了,李原並不象在戰場上那樣鋒芒畢露,而是更加的內斂一些。這種內斂的個性,如果碰到了象辛追這樣活潑開朗的性子,那一切都好說,沒什麼問題。

    而要是碰上細膩敏感的,比如贏玉漱這般性子的,則雙方的磨合期變得很長,彼此之間一旦有一些小的芥蒂,就會引發一連串的變故。

    “嗯,嗯,玉姐姐,這些天我看你天天笑著不停,是在盼著武侯早早回來吧,可惜了,我剛剛從國相府回來,聽陳丞相說——!”辛追穿著厚厚的一身白色狐狸皮縫製的皮裘,腳下蹬著一雙鹿皮小蠻靴,一邊在屋子裡踱著方步,一邊怔怔自語。

    “丞相說什麼?難不成哪兒又有戰事?你這小娘可別又胡編亂造些東西嚇我們——。”贏玉漱眼眸裡盡是寵溺,她的眼睛只盯著懷中正在吃奶的小李燁。

    對於王族的女人來說,能夠哺育自己的孩子,是一種極大的恩賜和幸福,在贏氏被趕出長安之後,贏玉漱終於真正的成熟起來,開始履行起自己的職責來,有了李燁之後,她原先的不自信和忐忑也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國之母成熟的風韻。

    “嘻嘻,丞相說,李大哥還要在河東巡視兵造和鹽池,估計要到十二月底才能回來,玉姐姐,你可不要失望呐!”辛追笑嘻嘻的說道。

    “我有燁兒呐,他回不回來,有什麼打緊,到時追兒你,是忍不住了吧,要是真想的話,你就去河東找他嘛。”贏玉漱取笑道。李原在修造安樂宮時的細心讓她身體溫暖的同時,心也跟著暖暖的,況且現在的她,屬於有兒在手,天下我有的王霸姿態,根本不擔心辛追會對自己產生什麼威脅。

    “嘿,姐姐答應了,可不生氣,芸娘,你去不去?”辛追蹦跳了一下,興奮的沖著一旁沉靜低頭織繡的顧芸娘問道。

    “我可不去。外頭風大雪大,女兒家著了涼可不好。”顧芸娘搖了搖頭,勉強笑道。

    “芸娘別擔心,太醫不是開了藥方了嗎,只要堅持調養,到時候孩子自然會來的。”贏玉漱安慰道。

    贏玉漱有了李燁,心事了了,而顧芸娘的心病同樣也是一樣,前些天她雖然很努力了,卻肚子也一直沒有反應,後來請了太醫來看過,診斷的結果是她以前練功傷了身子,需要多加調養才能恢復過來。

    這個診斷讓顧芸娘很是鬱鬱,所以,在聽得辛追在大冬天要往外跑時,她也提不起多大的興趣。

    女人的眼界,在於男人和家庭;男人的世界,在於國家天下。

    長安城裡的女人們,在暖和的宮殿中憧憬著美好日子的到來,而她們的男人,此時正在河東的惡劣天氣中,呵著熱氣冒風雪而行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3-12-8 20:21 編輯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20:11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二十三章 河東鹽池


    風蕭蕭兮易水寒!

    二個月前,秦、楚、常山、魏四國聯軍在此誓師北伐,為了解救一衣帶水的袍澤,為了擊潰敢來搶劫家園的豺狼。六十餘天的撕殺與征戰,帶給聯軍將士的,不止是滿身的征塵、數處的創傷,還有濃濃的化不開的友情。

    弩兵將領甘勇帶著一隊士卒守衛在浮橋邊上,目送著一隊隊聯軍的將士從燕地回歸,魏軍過去了,只有五百士兵的他們,更多的只是經歷了一次打醬酒的旅行,但在這些魏卒的臉上,依舊能夠看到濃濃的欽佩之情。

    隨後是常山軍的佇列,鐘離昧已經決定,重新回歸楚國,項羽對於鐘離昧的回歸,表示出了極大的善意,楚國現在將領凋謝,鐘離昧如果回到楚軍之中,不亞於是給連吃敗仗的楚軍將士一針強心劑。

    楚軍在常山軍後面過河,項羽高昂著頭,將斷了腕子的左手藏在袖子裡面,他的臉上沉鬱的就如同化不開的一團墨。

    “大楚,大楚!”

    項莊策馬來回,不停的鼓舞著全軍將士的士氣,然而,楚軍的軍容就象冬日的冰棱花一樣,棱角被早早的磨平,剩下的是一灘軟綿綿的濁水。

    薊縣被圍。

    隨同項羽、項莊突圍的八千餘精銳經此一戰,傷亡慘重,項羽的一千親騎折損得幾乎沒有了,而隨項莊突圍的人,也不過三千人不到,至於因傷病留在薊縣的楚軍傷卒病卒,雖然保全了性命,但這些楚卒要想恢復戰鬥力,至少需要大半年以上時間的休養。

    與楚軍失落的情緒相比,秦軍上下則是士氣高漲,燕地之戰,秦軍出動的部隊,除了九原的邊騎是精銳外。其他的士卒均為新組建的二線部隊,秦軍士兵也多為如季心這樣的俘卒或者來自趙地、韓地的關東士兵。

    如今,這些新卒也和老卒們一樣,高唱著“赳赳老秦、複我河山、血不流幹、死不休戰”的秦軍戰歌,就連新加入序列的新卒也感受到了“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的那一份執摯的戰友之情。

    “李武侯,這次蒙你相救。項籍謝了,他日秦國若是有難,我大楚也絕不會袖手旁觀。”項羽在催馬踏上浮橋之際,勒住馬韁沖著李原大喝道。

    “霸王,此番你我合兵一處,共抗匈奴。彰我華夏之威風,揚我炎黃之銳氣,我大秦軍旗所向,擋者披靡,希望霸王回轉彭城之後,能夠考慮兩國結盟之事,唯有如此。才能使我秦楚百姓免遭戰亂,免受流離之苦。”李原勸慰道。

    救出項羽之後,李原對於秦國與楚國未來的關係,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在以往,秦與楚勢不兩立、肯定要拼一個你死我活,但在這一次聯合對匈作戰中,卻讓李原看清楚了。兩國只有聯合起來,才能對抗更強大更兇險的敵人:匈奴。

    冒頓的反撲,隨時有可能到來。

    在吃過一次大虧之後,李原確信,這頭草原上的餓狼會更加的兇殘,而秦國與楚國則唇亡齒寒,只有齊心協力才能與強盛到頂點的匈奴人相抗衡。若是兩國先拼一個高下的話,那即便一方勝了,也會傷筋動骨失去與匈奴人決戰的力量。

    “結盟——,哈哈。我項籍還沒有依靠和投降他人的習慣,李武侯,你若是看得起我項籍,就來日在戰場上見輸贏吧,到時候,項某也饒汝一回。”項羽傲然道。

    這句話,項羽說的坦坦蕩蕩,重瞳之中更是流露出希翼與李原一戰的念頭,一直以來都是孤軍奮戰的項羽,實在無法接受秦軍給予的施捨,他要回去好好的整頓隊伍,然後一掃前恥,堂堂正正的將李原打敗。

    “項籍,你會再次失敗的,我保證。”李原淡淡說道。

    項羽的驕傲和固執,就如同他的人一樣,讓他人接近不得,就算李原給予了他幫助,也無法動搖項羽的信念。

    面對項羽的挑戰,李原也是無所畏懼的應戰了。

    救楚,是大義,是民族與民族之間的競賽,他無怨無愧;而接下來的滅楚,則是王朝的終結,

    是國與國的交替,他勢在必行。

    ——。

    楚軍離去,常山軍離開,最後,李原也要率領本部親兵離開幽燕,離開這塊讓他從陌生到熟悉了的土地。

    秦軍諸將之中,韓信已經被任命為燕地和代地的新郡守,統一指揮這兩個地方的秦軍部隊,他的麾下,將士達到了三萬餘人,在秦軍行列之中,韓信一部也正式從二線部隊榮升為一線的主力。

    韓信的燕代軍也是繼李原的關中軍、九原的邊軍、蓋藏的河西軍之後,第四支足以威懾周遭、並能夠獨立統兵作戰的強大集團。

    代郡,顧城。

    韓信一路從易水護送李原到顧城,在這個風蕭蕭兮的冬日,秦軍將士們感受到的是濃濃的戰友深情。

    只可惜的是,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這一次北地作戰,也讓韓信真正的見識了李原的果斷,能夠在秦國面臨內患的情況下,依舊出兵救援曾經的仇敵,這一份胸襟韓信自問他不能夠做到。

    “武侯,一路多保重。”韓信一勒馬韁,道。

    “韓大將軍,這回你獨留在燕地,責任重大,如果發現匈奴人或楚人有異動,可與邊郡的王離將軍聯繫,一句話,大秦之安危,在汝一身,有什麼事情,可烽火傳訊,報與長安知曉。”李原點頭吩咐道。

    “武侯放心,末將理會的。”韓信應允道。

    燕地遠離關中,相當考驗將領的統兵和判斷能力,要知道在幽燕的北方,是強悍不肯認輸的匈奴人,燕地的南面,是退守回齊地的楚軍,因此,能夠給予韓信增援的,就只剩下了西面道路遙遠的邊軍,還有趙地一帶的郡兵部隊。

    凱旋回朝。

    李原率親騎一路經邯鄲、過朝歌,再經河東郡,於十二月末到達距離大河不遠的解池,聽聞李原回師抵達河東,在晉陽一帶負責兵造事宜的司馬印早早的迎接在這裡。

    多日不見。

    司馬印的精神比幾個月前要更好了些,這次秦軍出征,一多半將卒已經更換了鐵制的矛、槍,就連戰刀也開始在軍隊的中下級將領中推廣,而據不少的秦軍將領反映,他們的新武器在與匈奴人的粗劣青銅刀比拼中,取得了幾乎完勝的輝煌戰果。

    不過,今天司馬印和李原的會面,談話的重點肯定不會是兵造方面,在武器的打制方面,現在秦國兵造的那些匠師們,已經遠遠的將一知半解的李原給拋在了後面,他們在一次次的實踐中,已經開始嘗試鍛造百煉精鋼的技術。

    解池。

    也被稱之為鹵池。

    它的位置,就在今年的山西省運城市解縣一帶,這裡位於中條山的北麓,是大河由北向東的轉彎處,這裡的鹽湖在夏日東南風的吹拂下,池中的鹽水會加速的蒸發,然後自然的凝結成池鹽。

    這樣自然產生的池鹽,也被秦人和晉人稱為大夏之鹽,可以說,在楚國海鹽無法運到關中之前,中原人主要的食鹽供應地就是在解池,為了這座天然鹽池的歸屬,傳說中炎黃與蚩尤就曾大打出手。

    李原停駐於此,主要目的,就是想要恢復解池鹽的開採,始皇末年,各地暴亂頻頻,河東郡一帶被殷王司馬卯佔據,池鹽的開採設施也多遭破壞,其中損失最為慘重的就是有經驗的鹽工,在瘋狂的殺戮面前,司馬卯的河東軍就象一群蝗蟲過境一樣,不僅將鹽池給全部搗毀,還將鹽工悉數給活埋了。

    當時,司馬卯的藉口很是堂而皇之,鹽池產鹽,最後都被運到了關中,供給了老秦人食用,他們關東人什麼也沒能得到,而那些鹽工則為秦人出力,更是罪該萬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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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二十四章 資本投資


    諸侯爭霸。

    與普通又卑微的鹽工來說,又有什麼關係,他們只是為了討一口吃食而彎腰駝背煮著鹽巴,以換取那麼一點點糊口的糧秣。

    解池鹽井高處。

    一個秦軍士卒正在向井架上綁著一面秦軍的旗幟,自即日起,李原已經下令在解池駐紮一隊士兵,以護衛鹽池的安全,而這個正在綁旗的士卒很顯然就是其中的一個。

    十二月的北風呼嘯。

    將旗幟吹得獵獵作響,李原抬起頭,掃了一眼夕陽日落下的中條山,倏然有一種大漠落日的荒涼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因為,解池一帶是在中原的腹地,並不是在地廣人稀的沙漠裡面。

    “司馬,河東郡現在能徵集多少青壯,其中,有懂得采鹽和煮鹽的又有多少?”李原一邊察看鹽井的受損情況,一邊問道。

    司馬印在年前,正式從蘇角那裡接過河東郡守的擔子,與粗漢蘇角相比,出身河東的司馬印明顯更加勝任這個位子,同樣的,對河東郡的情況,他也比外來和尚蘇角更清楚的多。

    “武侯,河東數經戰亂,境內十室九空,眾多的流民滯於關中不肯回歸,至於采鹽煮鹽的鹽工,當年也多被亂軍殺戮,能存活下來的寥寥無幾,這一時要找到,著實太難了。”司馬印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熟悉李原性情的司馬印清楚,象這樣的郡內實情,李原其實早就從軍情司那裡得到了情報,現在他若是不說真話,只怕轉頭李原就會下令把他給免了。

    “你兵造那邊,不如先調一些有經驗的匠師過來?不管怎麼樣,先把鹽場的架子搭起來,不然的話,一直荒廢在這裡。瞧著也不好看。”李原吩咐道。

    “可是。這采鹽是個技術的細活,我手底下那些使慣了大錘的粗人,只怕做不來——。”司馬印一臉為難的說道,兵造的地位,在秦國來說舉足輕重,而每一個兵造的匠師,他的供養都有著完備的體系。尤其是那些技術精湛的大匠師,更是被司馬印當作寶貝藏著匿著。

    “司馬,你那兵造裡的人要是粗人,那我大秦就真無人了,這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鹽池這邊必須恢復起來。不然的話,我們一直受制于楚國,萬一哪一天打起來,這斷鹽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李原正色道。

    秦國目前所需的鹽巴,主要來自二個方向,最主要的一條是楚地的海鹽,位於齊楚交界處的幾處大鹽場是出產海鹽最多的地方。楚鹽採用的就是傳統的“夙沙氏煮海為鹽”方法,夙沙氏也被世人推崇為鹽宗。

    第二個來源是巴蜀一帶的井鹽,這一片大山之間的盆地,因為地勢地貌的關係,造成了鹽份的積累,巴人和蜀人自遠古時期就在這裡開鑿鹽井,巴鹽也是南方一帶極為重要的物資,它的存在也醞育了燦爛的古蜀文明。

    很顯然。這兩個方向的供給管道對於目前的秦國來說,是遠遠的不夠的,楚鹽不必說了,未雨綢繆,楚國現在有求于秦,還不會切斷鹽巴的供給,但若是兩國之間關係有了變化。以項羽、項佗的作風,斷鹽的可能性很大。

    至於井鹽,則主要是開採的技術難度很高,巴人采鹽往往要下到井下開鑿。有時一個塌方下來,就有可能連人帶鹽悉數埋在下面,而更關健的是井鹽的采量不高,有些地方出產量與所費人工不成比例。

    加上從巴蜀要把鹽運抵到關中的費用,這一趟下來,一擔鹽的價值足足翻了十餘倍不止,相比較而言,如果秦國能夠恢復解池池鹽的開採,那麼鹽的成本就會大大的降低,至少在運輸這一環節,損耗的會小的多。

    一路說著,兩個人的位置越來越靠近鹽池的中心地帶,透過一縷霞光,李原能夠看到在破敗的棚子裡面,幾具白骨躺在了冰冷的地上,很有可能是有鹽工被河東軍給殺了,就這麼遺屍于荒野上。

    “來人,去將那些骸骨都清理一下,然後找個地方給埋了,再豎塊石碑,就寫上大秦鹽工之墓。另外,給甘勇將軍傳令,留一隊士卒在解池,作為保護這片水域的專屬部隊。”李原想了想,回頭對著跟隨的親兵道。

    “諾!”

    眾親兵領令而去。

    恢復池鹽生產。最關健的是組建一只有技術、有經驗的鹽工隊伍,李原邀了司馬印前來,就是想從兵造那邊先均出一部分工匠,參與到鹽井的督造中來。至於,後續的要怎麼樣讓鹽井架起來,李原還沒有考慮成熟,同時,他也想多聽聽司馬印這個地頭蛇的想法。

    “武侯,這鹽井荒的連只老鼠都找不到,將一個軍侯的將士留在這裡,是不是太多了點。”司馬印陪在李原身邊,不解的問道。

    “多麼?司馬,你說,要是這些鹽井恢復生產,然後白花花的鹽巴堆積成了小山,這一隊將卒要保護這裡不受盜寇襲擾,能不能夠做到?”李原看了司馬印一眼,不動聲色的問道。

    “盜寇,這大秦天下,哪個盜寇還敢打我大秦軍的主意,除非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司馬印強笑道。

    李原的話裡,潛藏的意思他多少明白幾分。殷王司馬卯縱兵劫掠,連窮苦的鹽工也不放過,在他短短統治河東郡的二年時間裡,曾經繁華一時、並孕育了春秋五霸晉國的這片沃土,成了一處處無有人煙的廢墟,解池的今與昔,只不過是河東郡一處地方的真實寫照罷了。

    曲沃、新田、晉陽等河東郡的大城,在一次次戰火中化為塵土,司馬家族作為河東郡的豪族,這縱容司馬卯為禍地方,不可推脫也有很大的責任。

    “司馬,你現在不僅僅是司馬家族的一員,還是我大秦河東郡的郡守、兵造的大造師,我希望,你能看到秦國最長遠的未來,看到秦國真正成為這個時代最強大國家的一天。”李原長籲了一口氣,對著落日下的一輪殘日,緩緩說出心中的期望。

    成為一言九鼎的人。

    其實是很寂寞的,在很多時候,連一個說說心裡話的人都找不到,就你是枕邊的人,你也不能預知在睡醒之後,她會不會將你的喃喃自語告訴他人。

    司馬印也算是很早的一批追隨李原的人,雖然在隨後,他漸漸的淡出了秦軍一線,但在兵造和治政方面,司馬印的能力重新得到了體現,這次到河東郡為郡守,他背後的司馬家族可謂出力不少。

    對於這個從秦末一直延續到後漢三國兩晉的世家大族,李原心裡多少有些忌憚,先不講司馬氏的那些名人,就是前事司馬卯、後恭司馬印的勢利做法,李原就對這個傳承幾百年的世家觀感不佳。

    所以,他要對司馬印敲一敲邊鼓,以督促他擺出自己的位置,而不要被所謂的世家血緣關係給迷惑住了。

    “武侯,你放心吧,我腦子清醒著呢,家族裡的那些個老傢伙想要把我當槍使,司馬卯死了,我司馬印決不會上當受騙。不過,武侯要是想在短時間內恢復解池產鹽的話,這資金和人力兩缺,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司馬家族參與進來,有人出人,有錢出錢,而只要鹽井恢復出鹽,我們的困難就算解了大半。”司馬印鄭重的點了點頭,諫議道。

    他的這一席話說得凝重無比,李原從司馬印的眼眸裡,看出了他的決心和信任,而從剛才的一番話裡面,更是流露出了司馬印拳拳為大秦國事著想的一片赤誠。

    “司馬,有你這句話,那我們就一起合作一次,且讓司馬家族的那些老古董們瞧一瞧,現在的大秦,不是他們想像的玩物了。”李原暢快的笑道。

    鹽,是一國之命脈。

    人若是食無鹽,不消十幾天,就會感到全身無力,頭暈眼花,再往後就是生病不起,氣絕身亡。

    李原與司馬印一拍即合,不約而同把主意打到了河東大族司馬氏身上,距離解池最近的豪族就是司馬氏,他們有人有財,正是最合適的敲打物件,而更恰巧的是,李原要是打司馬氏的主意的話,連藉口都是現成的。

    當初,解池鹽井是司馬卯帶兵破壞的,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現在由司馬氏出資出人把鹽井恢復起來,那也是當然之舉。

    在接下來與司馬氏的談判中,李原和司馬印這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將司馬家族的老傢伙們氣了個不輕,他們有心甩手不管,但又有些擔心秦國報復,更何況,鹽井一旦恢復開產,將帶來的巨額利益也讓他們很是動心。

    當然,這樣一處重要的產鹽地方,李原是絕不可能交給司馬氏手裡的,他的底線是給予司馬氏一定的股份,從而讓司馬家族在鹽井的開發中得到一些甜頭,這也是為了今後更好的引進商賈資本,為秦國的基礎建設大業出力。

    解池鹽井。

    是秦國恢復經濟、投資基礎產業的第一步嘗試,李原希望,在司馬氏與秦國合作開發的模式下,其他的大商賈也能迅速的跟進,在各郡掀起大幹特幹的建設高潮。(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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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二十五章 凝聚人心


    秦國,正以勃勃的生機展現在世人面前。

    參與其中,你就能獲得幾十倍甚至於上百倍的回報,這是李原用心描繪的一幅宏偉藍圖,他也希望,有越來越多的志同道合之人能夠融入到這一發展的洪流之中。

    秦軍以德報怨,施救危險之中的楚軍,這一事蹟隨著楚軍、常山軍的回歸,逐漸在關東大地上傳揚開來。

    始皇帝時,秦國以酷法嚴律而聞名,讓關東諸學士儒生望而生畏,如今的秦國,卻是包融萬物、容許各個學說流派的人士入仕。

    “焚書坑儒”帶來的消極影響在漸漸的散去,說實話,只有身處在這個時代,才能真正感受到歷史的真實,曾經被儒學子弟視為奇恥大辱的始皇帝汙儒之說,其實不過是一波很小的波浪罷了。

    始皇下令焚毀的,只是儒家的一部分學說,至於農桑、墨家的技術類書籍,則被咸陽的大秦府庫認真收藏著,而在歷史上,這些珍貴的書籍卻被項羽一把火燒了個一乾二淨,至於坑儒之說,則更是無稽之談。

    始皇這樣的雄才偉略之人,平素最受不得誇誇其談的傢伙,而不幸的是,在秦末最為出名的儒家學士淳于越卻正是那種只會口辯而不懂實務之人。

    在巨大的戰功面前,關東的百姓對秦國的忿恨漸漸的消散了,再怎麼說,秦國真正統治關東的時間不長,始皇的律法雖然嚴酷了些,但在胡亥、趙高胡作非為之前,秦國的國政在李斯、蒙毅等人的治理下,還是顯示出了發展的勢頭。

    如今的新秦,對於人才的渴求比以往任何時候更要強烈。

    不僅僅是關中的老秦人。

    秦國,需要更多的人才,關東的那些豪門大戶,在觀望了許久之後。也是應該作出決擇的時候了。

    李原求賢若渴。

    吸引豪門大戶投資鹽井這樣的官營機構,正是吸引人才的一條重要途徑。

    在昔日晉國的故都曲沃,李原與司馬家族的族長司馬長庚的會面在友好的氣氛中進行,作為春秋時“文能附眾、武能威敵”大名士司馬穰苴的後人,司馬長庚這老傢伙很不好對付,對於入股解池鹽井的事情司馬長庚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這充分證實了他個人的眼力和智慧。但在具體的參股比例上,司馬長庚卻又表現出了斤斤計較的另一面。

    缺乏長遠的謀劃,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是象司馬長庚這樣家族族長的通病,他們的一生都被家族事務所牽絆,極少有機會外放為官,這讓他們在眼界方面、在考慮事情上多從家族利益出發。而不會去謀算更大更廣闊的天地領域。

    “胸有大溝壑,心有大氣度。”這是司馬家族族長司馬長庚對李原的第一印象,經過一系列的談判,司馬家族最終還是決定,將家族的利益與秦國的發展綁在了一處。

    河東郡郡守司馬印,現在不僅僅是司馬家族新的代言人,也是李原嵌入到司馬家族的一枚棋子。而現在鹽井入股的誘餌已經拋出,李原相信,那些聞了腥味的豪門大鯊們,一定會爭先恐後的前來洽談合作事宜。

    在司馬家族作出決定之後,河東郡、邯鄲群的大戶也紛紛回應,通過商業上的合作,關東的豪族大戶與秦國利益共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唯有這樣。象司馬家族這樣人才輩出的豪門才有可能追隨秦國的步履,否則的話,豪門心生怨恨,又遲遲不能融入秦國的權力中樞,必然會帶來不安定的因素。

    時間。

    就象一條永不停歇流淌的溪流,不管你是順境也好,逆境也好。它都以自己的節奏向前奔流著,而要想趕上它,就必須擁有超前的意識和創新的勇氣。

    蒲阪。

    李原與司馬印作別。

    解池鹽井開發等具體的事務,則司馬印的河東郡負責。作為一個國家實際的管理者,李原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在河東停留,離開長安已經有半年時間的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回到那個他一手督造出來的新都市。

    親軍一過大河渡口,關中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隨著秦國版圖的東擴,函谷關這座昔日秦國的雄關,徹底的失去了它防禦外敵的功能,現在,它不過是關中通往關東的一處小隘道,當年李原率軍搶關時的城樓還在,不過,也已經歷經風雨,破舊不堪。

    在甘勇的陪同下,李原率一眾親兵登隘遠眺。

    這些人中,當年隨他從三川郡拼死向西殺出一條血路的人,只剩下寥寥的三、四個老實漢子,其他的人,有的戰役於沙場,有的被外放做了校尉、將軍,就算是最不濟留在身旁的幾人,在親兵隊伍中也做了軍侯一級的軍官。

    腳下。

    在巍巍的萬丈山崖,依稀看去,還可見到山谷之中隱有車輛殘骸的影子,這些戰場上的遺物早已和這座關城一樣,成為了見證歷史的最好憑證。

    從函谷關城樓高處向西北方眺望,奔騰不息的兩條大河交匯在一處,已經開始泛黃的大河,依舊清澈的渭水,就象一對孿生的兄弟,緊緊的依靠在一起,然後合成一股,向東奔流到海再不復返。

    “武侯,你看——!”一名親兵指著兩河的交界處,驚叫起來。

    眾人定睛看去,卻見大河的河道裡,眾多的冰棱正在擠壓著向合攏口而來,一塊又一塊的大冰塊相互推掇著,發出吱呀吱呀的怪異聲音,傳說中的大河棱汛就這樣以霸氣無比的氣勢突顯在李原等人面前。

    從高處往下看,感覺又是不同。

    而兩河交匯處的棱汛,又更是與眾不同,渭水走向由西向東,一般來說,不會出現和大河這樣的奇特自然現象。

    李原目視河口處的滂溥氣勢,久久無語。

    人的一生,在自然的長河中,是何其的短暫,而要想留下自己的足跡,更需要大智慧和大毅力。

    這幾年來,他從一介小卒,因緣際會的成為了秦國的實際君王,中間有諸多的必然也有偶然,但最根本的還是一句話:盡最大的努力去做好事情,最後不管是什麼結果,就要在心裡坦然的面對。

    回顧過往,秦國的崛起的過程中,看似一帆風順,實際卻是危機重重。

    李原的每一次出征,都蘊含著極大的風險,萬一要是失敗,那秦國復興的契機也隨之中斷,可以說,李原就象一個賭徒一樣,將自己和這個滄桑短暫的秦國聯繫在了一起。

    “報武侯,長安急報!”甘勇急促而來的腳步聲打破了李原的暇想,在燕地一戰後,李原決定讓甘勇真正的獨立領兵作戰,只不過一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接替他的人選,所以,這一趟長安之行他還陪伴著。

    急報。

    還是來自長安的,這讓李原心頭一怔,長安的內政事務,在李原的一力堅持下,早在二年前就由陳平、李政負責的內政機構各級官員接管了過去,一般性的事務,陳平等人自然會處理,只有緊急的有可能影響到國家穩定的大事,陳平才會向李原彙報。

    從甘勇手裡接過帛書,李原展開看去,卻見上頭潦草的寫著:漢中愚民兵亂,郡守趙賁被殺,南鄭等數縣盡陷亂民之手,褒斜道、石牛道斷絕,沮水兵造被敵圍困——。

    “甘勇,速速集合隊伍,我們下山。另外,飛檄傳書關中、漢中、巴蜀各郡將領,聚集整肅隊伍,隨時侍命。”李原沉聲喝令道。

    漢中。

    突生變亂——。

    這是李原不曾料想到的,現在,他迫切的需要回到長安,向陳平、閻樂等人瞭解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否則的話,一旦秦國與南方諸郡的聯繫被切斷太久,那極有可能會給那些窺伺份子以可趁之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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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二十六章 數路討伐


    (十月月末了,謝謝小吉利、色魚2訂閱、投票,另厚顏求下月票,咳咳,浪費是可恥的!)

    大秦新曆六年,十二月末。

    就在李原與司馬家族圍繞著解池開發談判之時,在陳平忙於應對秦國龐大複雜的國家機器運轉時,漢中暴亂爆發了。

    一場漫天的遍及整個關中的大雪,讓馳道變得異常難行起來,而在秦嶺以南的漢中郡,連日的降溫讓陰冷更加的難熬。

    漢中郡作為連接巴蜀與關中的通道,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證褒斜道和藍田關武關馳道的通行,對於一個初生的政權來說,能夠把機構架設起來,把這項重點工作完成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至於治理內政、應對突然其來的冰凍災害方面,秦國各級官員的經驗缺缺。

    趙賁等官員的表現平庸,遍數這個時代的官員,能夠如秦國官員這樣還算盡職救災的,就已經算是不錯了,要是災害換到楚國,只怕早就流民遍地,災禍連綿了。而若是沒有呂雉、贏氏的推波助瀾,這一場凍災可能倏起又倏息。

    缺少足夠的禦寒衣服,加上山裡獵物的短缺,讓一個又一個藏于深山中的羌人、狄人部落不得不走出深山,來到令他們陌生的平原壩上,這些性情暴噪的異族流民的到來,一下打破了漢中郡本就脆弱的平衡。

    一場流民乞食的災禍,在贏氏、呂雉等別有用心的人推波助瀾下,漸漸的演變為一場席捲整個漢中郡的大動亂。

    褒縣。

    經過幾個回合的較量,呂雉和贏氏這兩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合作坐到了一處,呂雉需要贏氏以神巫身份鼓惑愚民,而瞎了眼的贏氏也需要有一個代言人替他出頭露面,於是乎,在一番改頭換面之後,呂雉改名為紀其,身份也換成了神巫的大弟子。

    紀其。

    也就是記著審食其的意思。

    在劉邦寵倖戚姬的最後幾年裡。真正陪伴呂雉的,其實是那個叫審食其的男人,而呂雉現在,就是要用這個方式以告慰自己生命裡最重要的男人。

    短短的十天時間內,以贏氏為首的神巫勢力聚集起了上萬人,他們在佔領只有寥寥幾十人的褒縣之後,又縱兵阻斷了褒水。流民隊伍在褒斜道上獲得重要輜重補給後,一路浩浩蕩蕩的朝著漢中郡郡所南鄭殺去。

    對於流民亂起的災變,漢中郡地方官員的反應是災難性的,荒于政事的趙賁在冬日裡攜著新寵的小妾到定軍山麓享受溫泉浴去了,留在南鄭的一眾官員眼巴巴的一次次遣人往勉地送信,卻不知如何應付流民浪潮。

    南鄭。

    被流民圍攻二日後。陷落。

    “快關閉城門,不要讓外頭的亂民進來。”這是趙賁下達的第一個錯誤的命令,流民們本來還抱著一線希望,在看到城門關閉之後則徹底的陷入到了絕望之中。

    “反正活不成了,我們不如殺了這些狗官,搶了城裡的糧倉,也痛快的活那麼幾天。”

    “哈哈。城裡有酒有肉有稷子,我們拼了。”流民群中,一個粗壯的虯須漢子騎著一頭騾子,揮著一杆木柄銅頭的長矛,大聲的叫喝著。

    “拼了,拼了!”

    “殺狗官,推翻暴秦——!”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們殺進城去。會一回王侯的滋味。”亂民群情激奮,不知是誰,在人群之中叫喊起了當年陳王勝大澤鄉舉事時的口號。

    守衛南鄭的秦國一千名郡兵,在郡守趙賁驚惶失措的胡亂指揮下,幾乎沒有做出什麼像樣的抵抗來。在擔任漢中郡守的一年時間裡,趙賁除了每日裡批點來往的簡牘外,幾乎沒有做過什麼預防性的措施。現在,當南鄭城外一下擁來這麼多的流民時,趙賁只覺得天快要塌下來了。

    一千郡兵人數本就不多,而趙賁居然還分兵四門。擺出死守的態勢,以軍事指揮能力而論,趙賁就象一個原地踏步的嬰兒,五年過去了,在他的身上,除了看到一身的肥肉外,再發現不了其他的閃光點。

    木板城門在轟然聲中倒塌。

    大批流民用伐來的樹幹撞破南鄭城門,冬天乾涸的護城河道裡只有幾處小水窪,根本無法阻擋為了活命而蜂湧而上的流民。

    趙賁聽到流民破城的消息,呆呆的愣了半響,好半天之後,面露絕望之色的他,一把奪過報信郡卒的佩劍,跌跌撞撞的朝著郡府門口奔去。

    “殺賊,殺賊!”

    “大秦,血不流幹,死不休戰。”趙賁拖著肥胖的身體,如一個圓球般的滾出郡府門口,郡府的那些衛卒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郡守大人英勇的挺身而出,一個個愣愣的不知所措,眸子裡盡是不信神色。

    幾個流民沖進郡府,正與趙賁相遇,窄窄的門口被趙賁這麼一擋,就遮了個嚴嚴實實,不耐的流民頭領怒駡一聲:“死胖子,還不快滾!”

    趙賁氣喘吁吁,手裡的青銅劍胡亂的揮弄著,依稀也能看到幾分以前的底子,但說實話,趙賁剩下的,也只有幾分了。

    流民頭子上前將奪來的劍朝趙賁劍上猛力一撞,就聽到嗆啷一聲,剛剛還很像樣子的趙賁虎口一麻,手裡唯一的武器也掉落到地上。

    “死吧!秦狗!”流民頭子獰笑著搶前一步,一劍刺入趙賁肥胖的身體裡。

    “楚蠻,你是楚蠻子!”趙賁失聲驚叫起來。從對方的話音裡,他聽出了迥異於漢中人氏的楚地腔音,在漢中郡的流民隊伍中出現楚人,而且還成了頭領,這事情就變得越發的詭異起來。

    “咳,胖子,本來還想饒你一條狗命,現在,不用了。”流民頭子臉色倏變,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劍身壓進趙賁多肉的軀體。

    血滴搭滴搭的順著劍柄和褲腳流下。

    由幾滴到成血流。

    “快走,走——!”趙賁聲音越來越弱,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但他依舊死死的頂在了郡府門口。就象一尊笑呵呵的佛像,讓人在為他擔心的同時,又生出些許的憐憫。

    愣神的郡吏們終於回過神來,驚慌的四散奔逃,他們逃命的時間是趙賁用最後的一點力量換來的,至於能不能走脫,就要看各人的幸運了。

    趙賁這個郡守在漢中郡一年任期內做了什麼?

    沒有比他們這些跟隨的人更清楚了。雖然談不上欺男霸女,但也沒幹過幾件像樣的事情,整日裡不去帶著小妾遊山玩水,就是召集一幫子的所謂賓客高朋滿座,這樣的一個怠忽職守之人,在生與死的最後關頭。竟然表現出了出人意想之外的英勇。

    在轉身逃亡的一刹那,不管是郡吏還是郡卒,對趙賁的印象完全改觀。

    ——。

    長安。

    在漫天的風雪之中,一隊隊秦軍斥候披著白鎧,呵著熱氣從陳倉、藍田一帶飛奔進城,而在平素朝議的外廷,眾多的官員紛紛聚集在國相陳平周圍。以惶急的目光注視著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秦相國。

    五年的歷練。

    留給陳平的,除了顯赫的地位外,還有額頭深深的法令紋,耳際的幾縷華髮,不過,他的精神保持的不錯,這要歸功於張素娘飲食方面的調養。這個潑辣的比陳平大了三歲的寡婦,在照看和駕禦小男人方面,確實有她自己的一套。

    秦國鑽石男。

    可不僅李原一個,陳平翩翩風度,在長安的一眾小娘眼裡,更是搶手的不能再搶手的好男人,更重要的是。李原經常出征在外,身邊熟女少女不缺,而陳平的內眷,卻只有張素娘這一頭母老虎。

    老虎在凶。也有打盹的時候。

    無孔不入的小娘們,開始以攔街、偶遇甚至於告狀等多種形式,尋求與陳平會同的可能,以致于長安的勾欄鬧市,關於這位年輕國相的傳聞總能成為街頭巷尾熱議的焦點,陳平當年欺嫂盜金的故事,也被改編成了嫂子欺負貧困小叔,奪其家產將其掃地上門的另一個版本,而在這個版本裡面,張素娘以慧眼識人的眼力,相中還不發跡的陳平更是成為長安眾官員內眷津津樂道的傳唱經典。

    身處高位。

    陳平從長史令到國相,其中也經歷過一次的波折,因為李必反腐的事情,他被李原著令降職,一直到李必事件調查清楚,一切風平浪靜之後才又恢復了國相的職務,現在,又一個考驗擺在了陳平面前。

    李原還未回歸,漢中暴亂漫延的勢頭越來越明顯,要是再不斷然採取措施的話,整個漢中郡有可能全部陷落。

    留守關中的一干秦軍將領在聽聞漢中倏變之後,也是悉數到來,廷尉蒙虎更是頂盔貫甲,一副即要出征的樣子。

    “陳相,這漢中暴亂已經十餘日,郡中各縣惶惶告急,聽有逃回來的郡吏說,這些流民中還有楚人混雜在內,依老夫之見,我們必須迅速出兵,堅決鎮壓下這股亂民。”章邯鬍鬚俱白,瞪著渾黃的眼眸怒道。

    與出征河西時的身體康健相比,僅僅過了一年,章邯的樣子就完全變了樣,河西的艱苦條件榨幹了這位老將身體裡最後的一點積存,現在的他,和街上任何一個風蝕殘年的老人並無兩樣,要說有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脾氣了。

    “老將軍且休怒,出兵之事,宜當考慮周全才行,平召集諸位前來,就是為出兵漢中之事,大家且說說,這兵從何來,將由誰領為好?”陳平安撫著章邯,轉身對著眾人問道。

    “陳相,在出兵之前,樂將與軍情司的人先行前往漢中打探情報,我們小股部隊,翻越冬日的棧道也容易些。至於出兵之事,不如先調南陽郡兵馬,從武關入漢中討伐,另外,我們還需遣人從別道往蜀郡告知王尚將軍,請他從南線向北進攻。”長安令閻樂一貫沉默少語,這一次意外的搶先說道。

    這次漢中流民作亂,作為郡守的趙賁無疑要負主要責任,但作為軍情司的實際負責人,閻樂也感到壓力很大,尤其是在聽逃回的郡吏說流民中間有楚人存在時,他敏感的感覺到,當初從長安逃亡的呂雉等人極有可能到了漢中。要是那樣的話。他閻樂真的要好好的反思一下,這些天來失誤在哪裡了。

    “如此甚好,閻使令辛苦了。”陳平點頭應允道。

    “陳相,閻使令說翻越秦嶺難,漢中的那些流民肯定也會這般認為,這兵法上說,出奇不意。攻其無備。我們要想迅速的平定暴亂,就要出奇兵才行,所以,虎以為,組建一支奇兵部隊,從褒斜道南下是破敵的關健。”蒙虎沉聲道。

    雖然久不領兵。但蒙虎的軍事見解還在,他的這一諫議也立即獲得了章邯、辛追等老將的認可。

    蒙虎的提議被採納,自然而然的,他也被任命為這支救援部隊的統兵將領,這次臨時性的任命,讓蒙虎興奮不己。

    “蒙廷尉,漢中各地雖然郡兵多不成氣候。但在沮水一帶,還有我大秦兵造一部駐守著,以沮水一帶的險峻地勢,流寇要想攻佔極不容易,汝從斜穀入漢中,可先往沮水一帶與兵造的彭勝聯繫,別的不說,武器方面也有了保障。”陳平想了想。囑咐道。

    “陳相放心,彭勝那邊,我這就先期派人聯絡,且讓他們安下心來,等侯我援兵到達。”蒙虎應允道。

    秦國中樞終於統一意見,達成撲滅漢中暴亂的部署,前往南陽郡的斥候在風雪中沿著驛道不要命的飛奔送信。一路上不管是人,還是馬,都在以最極限的耐力和速度堅持著。

    南陽郡。

    秦將章平在秦楚和好之後,按照李原的命令。率領本部人馬回撤宛城,隨後擔當南陽郡的郡守,這個地方現在處在于秦國的腹地,四下裡除了伏牛山一帶尚有盜寇外,幾乎沒有什麼大敵存在,章邯的部隊也多以維繫地方治安為主,算是秦國的二線部隊。

    沒有仗可打。

    也就意味著無法進入李原的視線,不甘心沉寂的章平幾次往長安去信,想求著大哥章邯在李原那裡訴說訴說,調自己往別的地方,不過,章邯見到李原的機會也是不多,這事情就拖了下來。

    精力無處發洩的章平只好將怒氣發洩到演練郡卒身上,在斥候急報到達時,章平正要帶著一隊郡兵出城操練。

    漢中流民暴亂,朝廷急調南陽郡兵平叛。

    這個意外的消息,讓章平在震驚之餘,又喜出望外,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大叫著一邊下令調集更多的部隊集合,一邊親率著操練的郡兵往武關急奔而去。

    與急吼吼的章平相比,王尚得到消息的時間要更晚一些,報信的斥候從武關經米倉道入巴郡,再從巴郡轉道往蜀郡,這一路上艱辛程度可想而知,好不容易見到王尚的斥候從懷中一取出帛信,就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能夠擔當斥候,多是軍中的驍勇之士。

    而這一次的急奔報信,從長安派出的一隊斥候,到了蜀郡時只剩下了二、三人,而堅持著見到王尚的更是只剩下了唯一一人,最後,連這個最堅強的斥候強兵也累倒了。

    王尚剛從蜀郡的南方回來。

    在主政蜀郡與巴蜀之後,王尚就一方面安撫郡內的多個不同民族的部落,另一方面調集人力拓寬石牛道,並在大江以南的地方,開始修建五尺道,也就是被後世稱之為茶馬古道的險峻山道。

    茶馬道的意義,不亞於通向西域的絲綢之路,而王尚,就是要給秦國的復興裝上第二個翅膀。

    蜀郡的郡兵。

    只有約六千餘人留駐在平原一帶,這支力量快速的被召集了起來,王尚隨後在錦裡誓師,率領這一支蜀兵沿著石牛道北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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