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強秦 作者: 晶晶亮(連載中)

 
e010203 2013-10-13 02:42: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4 49373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20:49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三十七章 無路可逃


    武關。

    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素有“三秦要塞”的稱號。

    在它的北面,是高峻的少習山,南面是武關河,這樣依山傍水的地形下,秦國與楚國為了爭奪武關的控制權,經歷過數次的激戰,最後,秦國憑籍著強有力的軍隊,攻取武關,並在隨後取得了對楚戰事的主動權。

    李原的車駕是在二月十二日抵達武關的,隨同他一起前來的,除了一千五百名從各部精心挑選出來的驍勇將士外,還有一名久別中原的秦軍將領陪同著。

    李仲翔,這個已經成為樓王國駙馬的傢伙,在與安慶蘭成婚之後,日子過得很是舒服暢快,不過,西域高鼻藍眼女子的火辣顯然讓他有點吃不消了。這不,借著到長安晉見的機會,李仲翔死皮賴臉的跟著李原到了武關。

    “武侯,這甘勇小子不在,親兵營的這些驕兵悍將沒人管束可不行,不如讓末將隨行,到時且看那些亂賊瞧一瞧,我樓蘭神箭手的厲害。”李仲翔驕傲的挺了挺胸膛,眼神中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樓蘭,雖然是西域三十六國中的所謂大國,但這個大與幅圓廣闊的大秦相比,就如同米粒與珍珠相比一般。

    李仲翔統率三十六域國聯軍擊敗匈奴左賢王部落之後,這支由多個國家組成的聯軍不久即告解散,只剩下二千人左右的樓蘭士兵歸併到他的部下,這還是因為安慶蘭的放權。要不然李仲翔這個外來的駙馬能不能掌兵還是未知數。

    對於西域各國的塞種人來說,秦人和匈奴人一樣。都是屬於異邦外族,在危難時候的聯盟充其量只是一種暫時的措施,而一旦危機解除,秦人的作用和地位自然而然的下降。

    李仲翔的這次東入長安,目的其實是遊說李原再出一支生力軍出邊陲,在鞏固河西走廊安全的同時,發動一場對西域各國的掃蕩攻勢,尤其是對那些還心向匈奴、對秦國實力持有懷疑態度的諸國。如果可能的話,就要不惜代價將傾向匈奴的國君和大臣悉數趕下臺。

    對於李仲翔的這一大膽提議,李原說實話,很感興趣。

    上一次河西激戰,對於秦、匈奴兩國來說,只是一次相互試探性的戰鬥,匈奴人因為天祭而沒有傾盡全力。而秦國則因為受制于關東一帶諸侯國的牽制,派出的兵力也是不足,按照李原的猜測,在經過燕地失利的教訓後,冒頓下一輪次的南侵一定會更加的謹慎、同時出兵的控弦之士也會更多。

    要應對匈奴人咄咄逼人的進攻,光靠一味的死守不行。要知道匈奴與秦國如今的邊界線東起大海、西至玉門關,這樣漫長的防線上,秦軍要是面面俱到的防守,只能陷入被動挨打的境地。

    在這一場民族與民族之間生存的競爭中,匈奴人佔據了先天的優勢。他們居無定所、澤草而居,就連冒頓的王庭也是在不斷的變換著地方。而秦國一邊,固定的城鎮、農耕的民眾、炊煙的村舍,這些都是不可移動的。

    不過,匈奴人也有弱點。

    那就是他們一旦被人包抄了後路,只剩下婦孺老人的部落留守者因為缺少堅固的城垣作為屏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的草原部落失去後代,最後悲哀的消失在了大漠部落之間殘酷的競賽中。

    這支能夠抄襲匈奴後路的奇兵,在什麼地方?由哪些人來組成,帶兵的將領又是誰?李原在見到李仲翔的一刻起,就有了主意。

    關於西域的謀劃只是李原與李仲翔從藍田關經商洛驛到達武關一路上的談話內容之一,這樣的關於戰略性的交換意見,標誌著李仲翔逐漸從一名只知道執行命令的將領成長為一名可以獨當一面的將帥。

    人生的閱歷,因為際遇的不同而走向不同的道路。

    李仲翔率領聯軍征戰的經歷,讓他在重壓之下,迅速的成長起來,而這是其他秦軍將領沒有機會遇到的。

    ——。

    見到李原和李仲翔的援兵到來,閻樂大喜過望。

    從暗間處一步步獲知呂雉隊伍靠近的消息,讓他在欣喜之餘,又焦慮萬分,喜的是呂雉這一次終於插翅難逃了,急的是守衛武關的秦軍在哪裡?難不成僅僅靠他手底下的幾十號的間作精英還有一群只知道亂哄哄不知所措的郡兵。

    “武侯,李將軍,你們終於來了,間作剛剛報信,呂雉那女人帶著亂賊正在朝武關而來,二日前,他們佔領了西城的外圍城廓一帶,現在距離武關的距離不會超過三十裡——。”閻樂稟報道。

    三十裡。

    在平原一帶,只需要二個時辰就能趕到,而所幸的是,在漢中郡的山區地帶,特別是少習山一帶,三十裡蜿蜓曲折的山路,呂雉等人又攜帶著搜刮而來的財帛等輜重,他們一天能走上二十裡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秦軍還有一天時間準備,這點時間對於李仲翔這樣經驗豐富的戰將來說,已經足夠了,而更重要的是,他對麾下這支親兵部隊有十足的自信。

    秦軍嚴陣以待。

    在夯土城牆的縫隙之間,一支支閃著寒芒的箭矢就如同奪人性命的噬血厲鬼一樣,正張開巨口,迎接一輪狂歡與盛宴。

    而此時,正沉浸在即將突圍而出的呂雉、郭亭、張平等人對武關的變化一無所知,他們這一路上躲躲藏藏,主要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不被章平的秦軍發現上面,對於武關方向是否有另一支秦軍援軍到達並不清楚。

    二月十三日。

    夜色將臨時分。

    呂雉軍三千餘人終於達到武關關隘下面。

    “郭將軍,你部準備好了嗎?這武關一側靠山、一側臨水。要拿下它可不容易,當年。漢王也只是憑了留侯的建議才詐開了關隘?”呂雉目視少習山巍峨的山勢,激將道。

    危難顯忠臣。

    留侯張良在劉邦兵敗之後,即心灰意冷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在九江郡時呂雉也曾親自往張良隱居的鬼穀探詢過,最後卻只請得了張良的兒子張釋之、張不疑出山,至於張良去了哪裡,就連他的兒子也不知道。

    呂雉這個時候提及劉邦與張良,目的是要用這兩個對郭亭有恩的人的名字。換得郭亭為她血戰的支持。

    “夫人,你看好了,區區一座小隘,郭某只需半個時辰就奪了它。”郭亭信心十足的響亮回應道。

    一座空隘。

    又有何足道哉!

    郭亭的信心同樣來自於他麾下的一千名從流民中淘汰下來的精壯,這些士兵在經過了一個冬天的殘酷生存體驗後,已經從一名農夫獵人變成了一個個只知道殺戮的機器,而郭亭正是掌控這台機器的人。

    “兒郎們。殺入武關,我們喝酒、吃肉、睡女人,要什麼有什麼,殺呀!”郭亭大叫一聲,當先沖在前面。

    “殺,殺。殺!”郭亭軍亂賊急紅了眼睛,跟在郭亭的後面,叫喊著呼喝起來。郭亭的口號是如此的直白,正好嵌合了這些不識字流寇的心思,要是用一些國家大義、兄弟情仇之類的呼喝。這些每天在刃口上玩命的漢子還不會這般興奮。

    “嗖!”

    一支利箭帶著淩厲的風聲,射中了郭亭身後的火紅旗幟。

    旗斷!

    跌落下來的旗面一下覆蓋住了持旗士卒的口鼻。讓他一時無法呼吸,同時,視線也被阻擋,以致於對接下來逼近的箭矢完全沒有反應。

    “嗖,嗖,嗖!”

    箭如雨蝗,在連聲慘叫聲中,郭亭軍士兵幾乎沒有反抗,就象被砍倒的樹木一樣連根伐倒,在這一波箭矢雨中,郭亭倒是幸運的躲過了一難,在剛剛旗斷的時候,憑著以往的經驗,他倏的預感到了危險來臨。

    顧不得狼狽,郭亭側身一滾,將身體緊緊的貼在了一名中箭而亡的士兵後面,對面,讓他驚懼又熟悉的秦軍機弩的機刮聲正在不間斷的傳來,而從整齊有序的聲音裡判斷,對面守衛的秦軍絕對是訓練有素的勁敵,而不是什麼郡兵部隊。

    而更讓他絕望的是,從箭矢的密集程度來分析,守衛的秦軍人數估計要超過千人,這還只是弩兵的數目,要是還有其他兵種在關隘內的話,郭亭頓時感到如烏雲壓頂,看不到一絲一毫佔領關隘的希望了。

    “這是哪裡來的敵軍,怎麼如此的兇悍?”就在郭亭吃驚不已的時候,位於後陣的呂雉已經派人送信過來。

    關隘上。

    剛才還是空空蕩蕩,現在已經升起了一面漆黑如墨的大纛,上面繡著的隸體書寫的“李武”兩個字就象刺眼的光芒一樣,讓呂雉在刹那之時失去了全部的力量。

    “怎麼可能是他,怎麼會是他來了?”呂雉喃喃自語。

    李武,是秦國神武侯李原的親軍旗幟標誌,這支親軍立下的赫赫戰功,已經被這個時代的所有與秦國為敵的對手所傳揚,當然,象劉邦、項羽這樣的對手,多是在說到李原時,略略的提及李原親軍的強悍戰鬥力。

    “夫人,先讓郭將軍撤下來吧,要不,再沖上去也是活靶子。”張平見呂雉一時不說話,也是有點急了。

    “給郭將軍下令,先回撤吧。”呂雉無奈的說道。

    作為一個女子,象這樣領兵打仗作出判斷的事情,並不是她的強項,她更喜歡的是揣磨人的心理,從而尋找對手的薄弱點一擊致命。可惜,李原這個傢伙實在太狡猾了,讓呂雉幾乎找不到什麼破綻。

    贏氏,這個老虔婆已經是呂雉在多番思量之後,找到的唯一一個可以利用的物件,但現在,李原親自來了。

    面對殺夫的仇敵。

    呂雉只覺得全身冰冷,感受不到一絲的熱量。

    關隘下。

    流寇的進攻陣形散亂無比,在亂哄哄的衝殺了一陣後,這些流寇就無可奈何的撤退了,這讓李原一時有些無奈起來。

    說實話。

    以精銳中的精銳去對付一群流寇,本身就是殺雞用牛刀的舉動,李原的赫赫威名在秦國早已世人頌揚,就像是最為強悍的流寇,在聽到李原兩個字時也會禁不住發顫起來。

    “頑者殺,降者免死。”李仲翔棄了弓箭,沖著逃跑的郭亭等人大叫起來。

    “頑者殺,降者免死。”秦軍將卒也跟隨紛紛叫嚷起來,他們的聲音一直傳送出去,在少習山的山谷裡回蕩。

    誰不想活著。

    就算是再殺人不眨眼的流寇,也渴望能夠活下去,尤其在面臨絕望的時候,聽到秦軍的這一聲呼喊,明顯的郭亭軍中的一些人逃跑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11 00:21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流寇自亂


    郭亭、張平、薛歐幾人的能力,在昔日漢國群星燦爛的將領群中,只能算是中游水準,面對秦軍突如其來的打擊,他們一時失去了應對的沉著。

    呂雉下令撤退。

    讓郭亭等人長出了一口氣,這些流寇精壯好不容易敗退下來,一個個亦是面如土色,不復再有驕狂之色。

    少習山山坳。

    呂雉軍臨時營地,這支原本由三千餘流寇精銳組成的隊伍士氣低落,不復一路以來拔山奪寨時的高昂氣勢。對於一支沒有根基的隊伍來說,失敗是不可饒恕的,因為,他們表面上的強大,禁不住一次哪怕是很小損失的失利。

    尤其是當見識了秦軍在武關的堅韌守禦之後,呂雉軍內部的矛盾開始激化起來。見到軍心動盪,呂雉無奈之下,只得下令退出五裡,尋了一處山坳暫作臨時的歇息地。

    “呂釋之那小子在哪裡!讓他來見我?”郭亭剛一撤下來,就瞪著紅通通的眸子大聲叫嚷起來。

    呂澤死後,呂雉將統兵打仗的權力分別交到了郭亭、張平、薛歐等漢軍舊將手裡,這種表面上的親厚開始確實感動了不少人,但隨後,郭亭等人發現,呂雉又暗暗的將呂澤餘部交給了呂釋之。

    同時,呂釋之又兼任了刺探秦國軍情的任務,這個差使說難很難,說輕鬆又很輕鬆,在秦國的腹地,要真想打探秦軍的動向,難度不小。而要是隨便應付的胡亂扯了一通,以呂雉、郭亭等人現在的艱難處境。也很難發現呂釋之的不作為。

    呂雉當初讓呂釋之負責這一塊,主要還是想一方面平息了呂釋之要帶兵的念頭,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做給郭亭等人看看,他呂家的人也一樣在冒險,一樣有可能在與秦人的交戰中喪了性命。

    不得不說,呂雉用心良苦,可惜,呂釋之不是呂澤。他的能力充其量只能算作平庸,甚至於有時連平庸也算不上。

    呂釋之的無能,讓郭亭軍損失慘重。流寇莽撞的一輪進攻,在秦軍的矢雨下損失了接近三百人。郭亭怒火中燒,方才,他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的部下哀嚎著倒在前進的路上,其中的一些人在不久前。還曾經衝殺在攻陷漢中城廓的戰事中。

    “他媽的,這仗打的真是窩囊,出戰之前,是誰拍胸脯說武關上沒有秦軍的?”郭亭赤紅著眼眸,忿然大叫道。

    “大哥,這話可別在夫人面前說。你我兄弟畢竟是外人,人家是親姐弟?”張平一把將郭亭扯進自己的帳篷,迭聲勸說道。

    “姐弟就怎麼了,要是沒有咱這些舊部,他呂氏再能。也無法在漢中掀起這麼大的動靜,要不是呂澤有恩於我等。這時候老子早就直接帶兵進山了。”郭亭罵罵咧咧道。

    這一仗下來,就數他的部隊損失最多,其中還有十餘個是追隨他從雲夢大澤跟來的老兄弟,沒了手下的這些驕兵悍將,郭亭說話的底氣可就不足了。

    “進山。郭大哥,這進山也不容易,這麼多人一旦進山,吃什麼,穿什麼,要我說,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反了!”張平擺出一副半開玩笑的架式,湊近郭亭的耳邊道。

    “反!你說什麼,呂將軍待我們恩重,這反叛的話,你我又有何面目去見他?”郭亭驚聲低喝道。

    “大哥,呂將軍已死了,這人死如燈滅,當初,你我也是商量好了,要是夫人待我們深厚,這舍了一條命也沒什麼,只是現在,我可聽說,夫人在收拾東西——!”張平吞吞吐吐的說道。

    呂雉要跑!

    這是郭亭刹時的第一反應。

    呂雉是什麼樣的人,郭亭可是領教了,她既然能拋棄贏氏這個合作物件,自然也能夠不顧郭亭等人的生死。

    “張兄弟,你的消息確切?”郭亭驚聲問道。

    張平點了點頭,神情糾結的說道:“我在呂釋之那小賊的身邊有人,不會錯的,要是夫人還念著我們的話,早就派人來知會了,可是直到現在,我們還是什麼消息都沒得到?”

    “這你再派人去盯著,最好能抓幾個那邊的人回來!還有,薛歐那裡,你也去盯牢了,這小子最近與呂釋之走的近了些。”郭亭惡狠狠的吩咐道。

    流寇軍心動盪。

    要想維繫一個團體的忠誠度,單靠感情顯然不行,單靠利益也無法形成長久的向心力,只有兩者相輔相成,才能保持長久的凝聚力。在生與死的決擇面前,人的本性會暴露出來。表面上的忠誠,口口聲聲的表態,其實並不能夠掩蓋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呂雉、呂釋之與郭亭、張平之間的猜忌和不信任,就象一顆剛剛發芽的種子,正在一點點的破土而出。

    等待這支流寇武裝的,只能是即將分崩離析,各自逃生的結果。

    ——。

    武關。

    守關秦軍軍姿整齊,絲毫沒有擊退流寇部隊的喜悅,說來也是,對於這些千挑萬選出來的精兵悍將來說,區區一隊流寇怎麼看都算不得對手。至於郭亭、張平、薛歐這些個對手的名字,也跟阿狗阿貓無甚差別。

    隘中一處高大的住宅內。

    李原正在審視間作從南郡一帶送回來的緊急信件,相比已經控制住局面的漢中,南郡面臨的緊急情況更牽動李原的心。馮宣面對東楚、盜寇還有山越的聯合進攻,他能不能堅守住,能不能保全秦國在大江中下游一帶的領土,李原有些懷疑。

    畢竟,秦國在南郡一帶的兵力配備太弱了。只憑區區五、六千的新卒,要和數萬的富有水戰經驗的對手相抗衡,勝算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

    “武侯,沙羨失守之後,馮將軍已經下令收縮兵力到郢都一帶,另外,南郡的水軍也撤退到了武功山,距離武關不過一天一夜的路程。”閻樂守在一旁,亦是神色凝重的說道。

    牽一髮而動全身。

    漢中暴亂的延續惡果開始顯現,章平軍的調防,給了東楚趁隙而入的機會。現在,雙方比拼的就是時間。

    究竟是馮宣守到了援軍來到。

    還是東楚和江寇們搶先一步,占了郢都將秦國勢力趕回到大河流域。

    “從巴郡出發的援軍還有多久到達?”李原若有所思,問道。東楚軍這次西進,很明顯就是為了謀奪南郡,不過英布這個顯然沒有破釜沉舟的銳氣,在鐘離昧、項莊的壓制下,他還不敢擅離江東半步。

    東楚軍西征主將周成,只是英布手下的一員偏將,從以往的戰績來看,並沒有多耀眼的才幹,而英布之所以用他,還是因為周成是一早就跟著英布的老兄弟的緣故。

    “羅憲回報,他們已經到達屈夫故里了,估計到郢都還需要三天時間。”閻樂稍一思索,回答道。

    “給羅憲下令,二日內必須到達郢城,否則,告訴他巴郡守就不用想了,另外,給陳豨送信,讓他在南下之後,第一時間發起攻擊,以救援為主,不要苟求圍殲。”李原又道。

    “屬下這就去擬令。”閻樂依言而行。

    情報工作,是他的主要任務。

    象秦軍各部的動靜和方位,閻樂確實是最清楚的,現在,他留在李原身邊,可以最快速度的保證秦軍各部消息的快速傳遞。

    李原在關注南郡的事態,不只是他,隨著漢中暴亂的逐漸平息,在大秦新曆七年的這個春天,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圍繞著南郡爭奪戰而議論紛紛。

    這是反秦勢力在長期蟄伏之後,第一次正式的向秦國發動反攻,這也是秦、西楚關係逐漸和緩下來後,關東局勢再一次緊張的預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11 00:21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三十九章 贏氏被斬首


    二月。

    初春的暖風,開始繞行於秦嶺以南的山巒鄉野,蟄伏在雪線下一冬的植被在努力的挺直身體,將嫩綠的芽苗展現在世人面前。饑餓了一個冬天的灰熊從樹洞裡出來,開始四處轉悠尋找食物。

    這樣一個季節,希望和失望並存,對於有經驗的獵人來說,艱難日子終於過去,而對於不諳獵術的人來說,山林就是葬身之所。

    米倉山。

    十八龍潭。

    這裡的巨大山岩因為雨水的長期沖刷,而變得支離破碎,中間的幾處斷層深陷下去,漸漸的形成一個又一個碧綠的池子。如果單單從欣賞風景角度看的話,絕大多數的人會很興奮,並由衷的讚美這裡,但若是荒不擇路逃亡到這裡,那處境和心情可就大不妙了。

    呂雉等人在武關暴露了行蹤,得到李原要求回師夾擊的秦將章平在驚出一身大汗後,日夜兼程的從西城前線返回,這一次,章平的動作迅速無比,渴求將功補過的他,在米倉山狹穀將正在逃竄的呂雉等人堵了個正著。

    郭亭、張平心存戒備,這使得呂雉一開始設想的讓郭、張二部吸引秦軍注意力、自己帶著親信從山間小道突圍的計畫無疾而終。不過,郭亭對呂氏終究還是心軟了,顧念呂澤舊情的他,沒有採納張平的建議,而是選擇了一路“護送”呂雉等人。

    如此一來,呂雉軍的行跡在圍堵的秦軍面前。幾乎毫無隱蔽性可言,在閻樂提供的可靠資訊支援下。秦軍方面僅僅出動了章平這一支軍隊,就將呂雉、郭亭的一眾敗兵包圍在了這人跡罕至的深山之中。

    經過幾日的逃亡,呂雉、郭亭身邊相跟著的士兵,從接近二千五百餘人,逐漸下降到只剩下了四百人不到。

    其中,更讓呂雉抓狂的是,呂澤舊部三將之中,唯一投靠他們的將領薛歐在一開始就戰死了。帶著被欺騙的羞辱,秦將章平一路死追不休,其個人的戰鬥力也是猛然提升了好幾個檔次,這讓薛歐在單挑中吃了大虧。

    薛歐戰死,呂雉軍士兵更無鬥志,趁著將領不注意的時候,這些流寇出身的士兵三五成群的鑽進了茂密叢林。轉眼再也找尋不到。春天即將到來的米倉山,發芽的植被開始有了鮮嫩的根莖,再加上渡過一冬出來尋食的野獸,要是運氣好沒有碰上虎豹熊等大型動物的話,或許還能逃得一條性命。

    將士皆散,軍心動搖。

    好不容易到達十八龍潭。呂雉等人已是筋疲力盡,就連挪動腳步也是不能,好在章平也是受制于道路崎嶇,沒能繼續粘在後面。

    呂雉軍臨時駐地。

    簡陋搭起的幾個草棚,成為了呂雉的住所。

    呂雉此時。也早已不復當初暴亂初起時意氣風發的樣子,多日的謀劃與苦想。臨到了最後快要成功的一刻,卻發現自己所做的,不過是虛幻殘夢一場,這般心理上的打擊,比身體上的疲憊更令呂雉痛心。

    “阿姐,盈兒又在咳嗽說胡話了,這要是再這樣下去,只怕——!”呂釋之神色哀哀,年輕俊朗的臉上早已沒了驕橫之色。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擅自作主,帶盈兒去獵什麼野獸,怎麼可能——!”呂雉氣急怒斥道。

    劉盈身子骨還未長開,連日來跟隨著部隊東奔西走,即便是乘著馬車,也一樣疲憊不堪,而漢中一帶多霧多瘴的地形條件,對於虛弱之人的侵襲可以說無孔不入,呂雉這段時間忙於應付面前的困難,對劉盈的照顧只能託付給了呂釋之,卻不想一個不慎,還是沒能保得劉盈康健。

    呂釋之這個親弟,在這個日子的各方面表現讓呂雉失望之極,不僅在軍事上沒有建樹,就是在這些生活細節上也疏忽大意,他的種種作為甚至於連侄子呂台都及不上。在恨鐵不成鋼的氣憤下,呂雉自然無好臉色於他。

    “阿姑,現在不是脾氣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找郎中相救盈弟才是。”呂台見兩個親人有吵鬧起來的意思,連忙勸解道。

    “郎中,這荒山野地,哪裡有什麼郎中可尋,這老天,是不給我呂雉一條活路呐。”呂雉嚶嚶垂淚,泣不成聲。

    在呂釋之、呂檯面前,她一向扮演的都是女強人的角色,但今天,當劉盈生命垂危的消息確認時,她全部的偽裝都不存在了。

    “阿姑,我們繼續向東南方向走的話,雖然有可能會走出這茫茫的原始大山,到達南郡,但也有可能還沒等我們走出去,就死在這路上了。不如這樣,阿姑要是信得過我,我帶著盈弟往西南走,要是能幸運的到達蜀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呂台沉默了好一陣,最後上前一步,攜扶起呂雉說道。

    “蜀地,台兒,你有把握瞞下身份,躲過秦人的搜捕?”呂雉有些不確信的問道。

    “說實話,這四周皆是秦人,哪裡有什麼把握,只不過,要是繼續跟著大部隊,目標太大秦人不會罷手的,而要是只有幾個人,只要躲藏起來,等風頭過去,也許還能有活命的一點點機會。”呂台苦笑道。

    “這——,這要不再等等。”呂雉低頭,注視著正在沉睡中的劉盈,有些依依不捨。在劉邦寵信了戚姬之後,呂雉生活的全部意義就傾注在了劉盈身上。現在,讓她拋下劉盈,這心裡又如何捨得。

    “阿姑,時間緊迫,後面的秦人不會停下腳步,要是晚了,就連這唯一的機會也沒有了。”呂台急聲諫道。

    相比什麼都不會的呂釋之,剛剛過了十八歲生日的呂台在壓力和困難面前,迅速的成熟起來,而他的這份冷峻和果斷,正源于于其父呂澤的身上。

    “阿台——,你是好孩子,盈兒我就交給你了。”呂雉附身抱起劉盈,將他交到呂台的手裡,輕聲囑咐道。一語說罷,心中傷痛再無法控制的呂雉默然走回草棚,背對著眾人再不發一言一語。

    呂台帶著三、四名呂氏的舍人尋了一條山徑而去,對於諸呂的這一動作,與呂雉已經心生隔閡的郭亭、張平等人並未阻攔,他們在意的是呂雉還有她身邊攜帶的搜刮來的大量財帛,而不是一個未成年的幼兒。

    在無望的痛苦行軍中,呂雉、郭亭等人還在苦苦掙扎著,而她們曾經的同盟者,漢中暴亂名義上的首領頭目贏氏,就在幾天後被秦軍梟首示眾。

    秦新曆七年,二月十九日。

    秦軍王尚一部攻佔南鄭,將此番漢中暴亂名義上的首惡“神巫”贏氏抓獲,這個瞎眼又被蒙蔽的老虔婆一直到被秦軍抓住,依舊還在向一眾信徒胡言亂語,她的那些鼓惑之言其實早已漏洞百出,但就是有人執迷不悟。

    這種盲目的信任,在秦時有之,就是再過去二千年,也一樣存在,所不同的只是,欺騙的手法在不斷的翻新罷了。

    贏氏在被確認身份之後,即被王尚在南鄭街頭斬首示眾,當時的一幕,被南鄭的萬余百姓親眼看到,瞧著所謂的仙人、神巫一樣驚惶失措、痛哭流泣的表情,漢中的民眾們終於開始醒悟。

    贏氏之後,那些追隨作亂的羌人頭目也相繼被秦軍殲滅,持續了近三個月之久的漢中暴亂被基本平息。

    這一次漢中叛亂平復的消息,很快傳回長安,因為動亂而高漲的糧價迅速的跌落下來,陳平、李政借著這一時機,遂開始執行由關中向漢中移民的計畫,漢中的羌人在暴亂中被殺戮大半,剩下的也再無反叛之心,趁著這個機會,讓關中的老秦人移民漢中,正好能夠穩固漢中這塊秦嶺以南飛地的根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11 00:22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四十章 呂雉殞命


    茫茫神農架。

    在二千年後,依舊讓人生畏,不敢擅自深入,而在先秦時期,這裡是人類的禁區,野獸的天堂。

    十八龍潭的暫時休整沒有讓呂雉改變目的地,相反,沒有了劉盈的牽絆之後,這個心如鋼鐵的女人義無反顧的帶領著隊伍一腳踏進了死亡的征途。

    一路追殺到此的章平最後見到的,是滿地的狼籍,還有被斬殺了的馬匹骨架,這些已經瘦弱的只剩下架子的牲畜在被榨幹了全部的力氣後,連身體也沒能逃過千刀萬剮的悲慘下場。在其中的一處潭底,秦軍還發現了十幾具被集體屠殺的士兵的屍身。

    這些傷卒很顯然是被遺棄了。呂雉、郭亭等人為了防止傷卒告密,在臨行之前將他們騙至深潭邊上,最後沉溺於潭底。

    自此之後,呂雉這一群人再未在其他地方現身,他們的最終結局如何?一直到七百餘年後,再有一隊闖入叢林深山的逃亡者在一處山崖下面,發現了數百具被野獸啃食的只剩下淩亂骨架的人類屍體。

    這些屍體死狀淒慘,其中能夠辯認出的,只有性別。

    不過,從屍體上插著的刀劍來看,他們在死前還經過了一場搏鬥,有些屍體甚至連相互的摟抱在了一處。

    據此分析,這些遺屍相互之間,不知道是為了食物,還是其他的原因起了爭鬥,最終的結果卻是同歸於盡。

    呂雉為了她的一己之私,裹脅著呂釋之、郭亭、張平等人一起葬身于叢林之中。她全部的幻夢也在這一刻停止。

    至此,昔日漢國的全部殘餘勢力在秦軍的打擊下。終於煙消雲散。

    ——。

    在漢中暴亂平息的同時,郢都之戰正進入到白熱化階段。

    周成率領的東楚水師在盜寇奚涓等人的引領下,將郢都團團包圍,東楚將卒憑著水性優良的優勢,不斷的從水門發起進攻。

    環繞城池的護城河,曾經是為了阻擋敵軍的進攻而挖掘,而現在,它們卻成為了東楚軍卒和群盜們利用它接近城牆、靠近城門的通道。

    水網地帶守禦。

    對手又是精熟水性的水賊。馮宣守城的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遠道而來缺少糧秣補給的東楚軍瘋狂的投入了將近三分之二的部隊猛攻城垣,雙方僅僅是為了爭奪水門,就各損失了近千人的性命。

    為了擋住敵軍的猛撲,馮宣領著親衛上陣,他的一次次衝殺,讓城中軍民感動不己,也紛紛上城助戰。其實,盜賊的兇殘郢都的這些百姓也都明白,他們一直抱著觀望和漠視的姿態,只是由於對秦人固有的戒心在作怪。

    二月二十四日。

    盼望了許久終於出現的巴軍趕到郢都戰場,這一支巴軍從江州一帶遠道而來,一路之上歷經千難萬險。而他們的出現,讓郢都之戰的勝利天平開始向秦軍一方傾斜。

    二十五日,晨。

    巴軍在郢都週邊與雲夢澤江寇奚涓一部發生激戰,羅憲在這一戰中表現讓人刮目相看,碰上奚涓這麼一個同樣不怎麼出色的敵將。羅憲爆發出了自己全部的潛能,奚涓被一箭射殺。餘部也跟著四散。

    二十七日,黃昏。

    李原的親衛部隊乘坐南郡秦軍水師的戰船沿漢水而下,在鄧縣一帶與從三川郡增援過來的秦將陳豨會合,兩軍水陸並進,秦軍的浩大聲勢讓在郢都城下進退兩難的東楚軍大驚失色。

    周成本就戰心不堅。

    這一回,又打探得是李原親率大軍殺到,僅有的一點勇氣終於也告消散,面對一個馮宣,他就已經束手無策,而面對連霸王項羽都不懼的李原,周成連對戰的勇氣都沒有,連忙下令將士登船撤退。

    只不過,他們現在要撤退,還是晚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雲夢大澤的江盜,可不只是奚涓這一股,其中最大最有實力的一支鄧拓部,在之前的戰鬥中,一直以觀望的態度存在著。

    而今,在見到秦軍重占上風之後,鄧拓發力了。

    雲夢澤中。

    東楚軍船隊滿載著失去鬥志又疲憊不堪的士兵東返,當他們的船隊經過盤龍城時,即遭到鄧拓部的襲擊。

    完全不及提防的周成,萬萬沒有想到,在大澤之中會遭到伏擊,要知道在之前的接洽中,鄧拓雖然並沒有表態支持東楚,可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敵意。

    初春的東南風勁吹。

    搶佔了上風口,又兼連艘朦沖快船的鄧拓軍在船頭點燃了火把,濃烈的煙霧掩蓋下,鄧軍盜寇一下沖入到了緩慢的東楚軍船隊之中。

    火助風勢。

    被火燒著的船帆在烈火中燒成灰燼,沒有了風力的支持,東楚軍滿載著士兵的船隻就象一頭沉重的老牛,開始在原地打起轉來。

    周成見狀大急,急令數條燒著的戰船斷後。水戰的關健,就在於速度。一旦東楚軍船隊停滯不前,在後面遠遠尾追的秦軍水師就會如惡狼一樣猛撲過來,到時在速度上處於劣勢的東楚軍將士將空有一身本領,也無法將快速移動的對手解決掉。

    東楚軍斷尾求生。

    二十餘條戰船,加上船上將近一千五十余士兵,眼睜睜的看著同伴揚長而去,這些被拋棄了的江東子弟在絕望之下,不停的破口大駡周成的列祖列宗和家中女性先輩,熟悉的聲音隱約的傳到周成耳中,讓這位吃了敗仗的東楚軍主將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

    得悉東楚軍戰敗的消息,還在長沙國往北路上的梅涓軍立即回轉方向,朝著嶺南一帶撤退,相比復仇,顯然守住自己的老巢更加的重要一些。

    南郡之圍解除。

    守衛郢都的秦軍將卒和楚地百姓經過這一次聯合作戰,彼此之間的隔閡終於被打破,從一張張洋溢著笑容的臉上,可以看到,這些南郡的民眾開始對秦軍有了認同感。

    等到李原帶著隊伍進入郢都時,夾道歡迎的人群更是爆發出來陣陣的歡呼聲,這一刻,李原等來自關中的秦人不是敵人,而是真真正正的幫助他們守衛家園的朋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11 00:23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四十一章 項羽VS英布


    東楚軍敗退。

    秦軍重新佔領一度失去的南郡靠近漢水和大江的沼澤區域,同時,因為鄧拓部的歸附、加上奚涓、王吸這些漢軍舊部紛紛敗亡,雲夢澤一帶盜賊四起、不斷劫掠來往商道的情況終於有了大的改觀。

    雖然依舊還有零散的小股盜寇在作亂,但秦軍水師現在兵力強大,從東楚軍俘獲的十餘條朦沖,加上鄧拓的歸附部隊,秦軍水師從弱小的僅能對付小股盜寇,一躍而成為縱橫雲夢大澤幾乎無敵的存在。

    識實務者為俊傑。

    這個紛紛擾擾的亂世,從來不缺乏投機者。

    鄧拓在秦國與東楚交戰的最後階段出現,讓周成全身而退的願望化為泡影。其實,周成要是更多一點瞭解鄧拓的過去,或許就會明白,鄧拓本來就不是什麼堅定的反秦份子。

    鄧拓的勢力傳承自其叔父鄧宗,而這位曾經的陳王勝南路軍大將,在攻伐穎川、南陽之後,見勢不妙即投降過秦國。只不過隨後,鄧宗又被殺心滿盈的章邯處死,這才使得鄧拓等人不得不逃亡雲夢澤,做起了盜寇。

    做盜寇,鄧拓是迫不得己。

    所以,在秦國暗間的稍一拉攏下,鄧拓就動搖了,之前的按兵不動,只不過是他對這一場戰事勝負判斷還不清晰,而當李原出現在郢都、東楚軍敗退的消息傳回時,鄧拓明白自己的機會到了。

    在李原面前,展現自己的實力和本領。只有這樣,鄧拓才能得到重用。並且,不會被其他的秦將當作邀功的工具。

    鄧宗當初投降後被殺,其中有章邯要殺人立威的因素,而更重要的一點則是,鄧宗的能力並不為當時的秦廷認可,或者說章邯這個秦國的大將軍覺得,鄧宗這種人除了殺之威懾眾賊外,沒有其他的用途。

    郢城。

    鄧拓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邁進戒備森嚴的郡府,這一趟郢都之行,對於他來說,既是一次重生之旅,又是一次生死輸贏的賭搏。

    是和叔父鄧宗一樣,被砍頭?

    還是幸運的成為秦國統一路上的一員,最後光宗耀祖。榮歸故里?

    順利收復了南郡,李原遂在郡府內擺下酒宴,宴請平叛有功的眾將及南郡的各位地方官員,在此次的守城戰中,南郡的文武官員在配合上可以說很是協調,沒有出現象漢中一樣彼此隔閡的局面。

    要不是主持地方的官員動員百姓內遷郡城。讓東楚軍食無秣、燒無柴,周成也不會攻城如此著急,以致于連戰不下軍心動盪。

    宴廳之內,李原居中而坐,閻樂、李仲翔分居左右。馮宣、羅憲、陳豨這幾個武將坐於一側,另外一側則是南郡的地方官員。鄧拓一進去,瞧見這般情形,一時不知所措起來。

    “鄧將軍,且往這邊相坐。”幸好,馮宣一眼瞧見了鄧拓的窘況,連忙站起身將鄧拓拉到自己一席上。

    酒宴開始。

    一個個秦軍將領和官員開始相互敬酒,同時也向正中的李原躬身請求,等到馮宣的時候,這位在此時南郡之戰中大出風頭的年輕秦將,硬拉著鄧拓一起上前。

    “穎川鄧拓,參見武侯。”鄧拓近前,等看清楚李原的相貌時,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雖然風聞秦國的神武侯很是年輕,但他實在沒有想到,李原的樣子不過二十四、五上下,甚至於比自己還要年輕了幾歲。

    “鄧拓,汝的駐所盤龍城聽說位於漢水與大江之間,且說說這大江以南的情況,原與諸位將軍一定洗耳恭聽。”李原微微一笑,問道。

    鄧拓聽李原這麼一問,頓時怯意一去來了精神,要說起雲夢澤南部一帶的情況,不論是水情還是風物,的確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

    “稟武侯,大江之南,舊為故楚夷族之地,楚莊王十年,曾在江水之南,設長沙、雲夢、衡水等諸城,並遷郢都一帶居民二萬人于南,這些移民經過幾代的繁衍,如今的人數已經無從考證。在諸城之南,又謂之嶺南,其中有山越、番夷、南越等多部夷族居住——!”鄧拓娓娓道來,通過他的描述,將長江以南的風土人情一一呈現在秦軍諸將面前。

    隨著雲夢澤的通暢,秦國通向長江以南的阻礙已經沒有了,在陸賈與嶺南趙佗勢力的接洽中,趙佗對新秦的態度也開始從冷漠變為關注,在最新一輪的談判中,趙佗已經提出,秦軍從北面進攻,而南越軍從南面進攻,兩面夾擊位於中間的長沙國以及五嶺一帶的梅涓勢力,最後會師的設想。

    對於這一戰略上的構想,李原還是很感興趣的。

    不管趙佗的真實想法是什麼,至少有一點利益是實實在在的,那就是貫通一條由嶺南往中原的通道,從而為南北方貿易的發展奠定基礎。

    在鄧拓引起議論風潮之後,秦國的這一場慶功酒宴隨後漸漸的變為了討論南下可能性的戰前分析會。

    而為了加強南郡一帶的軍事力量,李原這次除了收編鄧拓部為水軍外,還著令陳豨的部隊向東進攻東楚的衡山郡,以配合西楚軍正在進行的江東戰事。

    ——。

    江東。

    曾經的平靜在這個春天已經不復存在。

    英布的自大,終於讓他付出了代價,在周成率軍西征之後,沉寂了許久、又一直以養傷為掩護的霸王項羽秘密到達大江北岸。

    項羽的到來,讓西楚軍五萬余將士群情振奮,項羽遂以項莊為先鋒,以鐘離昧、季布為副將,在秣陵一帶渡過大江,兵力上處於弱勢,又兼之沉溺於性欲之中的英布大意之下,被東楚軍一戰即敗。

    隨後,退守曲阿的英布試圖調集兵力反撲,卻不想未等他在前線分出勝負,位於後方守城的將卒聞知項羽殺到紛紛叛變,其中會稽、吳等項氏影響力較強的地方,那些豪強更是拉起隊伍,直接佔領城郡,將英布派去的官員或殺或驅。

    氣急敗壞之下,英布狂性發作,也顧不得再和西楚軍糾纏,由盜賊組成的東楚軍二萬余主力部隊由曲阿往吳郡、會稽郡一路殺戮,將沿途各城悉數屠戮,而他的這一舉動,更激起了原本就對東楚不滿的江東子弟。

    三月一日。

    東楚軍在吳郡太湖邊上被西楚軍和從會稽而來的番人部隊包圍,英布大怒之下,率領將卒與西楚軍決戰,英布這個昔日楚軍的五虎上將,在江東一隅之地和他曾經的主帥霸王項羽成為了彼此敵視的對手。

    這一場兩個楚政權的內戰,持續了十餘天時間。

    英布確實不負殺人王、屠夫之名,在鐘離昧、項莊、季布等西楚諸將的連番進攻下,他依然表現的可圈可點,從這一戰的戰術效果分析,英布昔日位列五虎將第一位確實名至實歸。

    不過,英布個人再強。

    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比起西楚軍漸漸收攏的綜合國力,英布的東楚軍空有架子,卻沒有支架,他手底下的將領,象周成這樣的已經算是不錯了,而周成若是對上季布或者項莊,結果可想而知。

    三月十一日。

    東楚軍被西楚軍分割包圍,其中英布率領的將近五千餘盜寇出身的精卒被近三萬余西楚、番越聯軍圍困,而在另一處戰場,東楚軍將領周成已經失去鬥志,下令麾下的一萬餘將士放下武器向西楚投降。

    同樣的敗仗,不同的結果。

    周成對於向西楚軍投降,並沒有多大的抵觸情緒,事實上,在英布沒有反叛獨立之前,周成等人就是項羽的楚軍中的一員。

    周成的叛變,就象一副被連續推倒的骨牌一樣,在東楚國境內引發了連鎖反應,三月十三日,退回九江郡的東楚國官員張不疑、賁赫等人,在呂須、魯元等人的授意下,向進攻九江郡的西楚將領虞子期投降,她們的這一舉動,也標誌著東楚這個短暫的盜寇政權的覆滅。

    呂須、魯元對英布只有情欲,沒有感情,而真正對英布有感情的女人,卻是被英布冷落了許久的吳姬。

    這個長沙王吳芮的女兒,在聞知英布被包圍、東楚眾叛親離之後,在冷宮之內點燃柴火,自焚而亡。

    十五日。

    英布的部隊在連續的逃亡下,只剩下了區區八百餘眾,這位縱橫馳騁大江之中的盜寇頭子、昔日楚軍中的頭號猛將也走到了人生的盡頭。試圖發起決死衝鋒的英布,在最後的一次衝殺中,被左手持戟的項羽一戟刺落于馬下。

    英布的首級被項羽高高挑於大戟之上,江東,複歸西楚所有。

    在這一役中,項羽似乎又重新找回了昔日戰場上勇猛無敵的狀態,而右手被斷的殘缺也讓他在戰場上表現的更加的冷酷無情。

    十六日。

    秦將陳豨的部隊搶佔衡山郡和九江郡的西部,對於秦軍突入江南地帶,西楚軍並沒有作多少過激的舉動,虞子期的部隊僅僅是在六縣一帶象徵性的構築了一些簡陋的防禦城垣,便草草的縮回了城內。

    天下局勢,在新曆七年的這個春天,由複雜變為簡單,秦國與西楚,這兩個勢力集團的關係,也在一次次的碰撞中變得越發的微妙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3-12-11 00:25 編輯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11 00:23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四十二章 土地換和平


    英布倏起又敗亡。

    與其他弱勢的小諸侯不同,英布的勇敢和名氣,讓他在關東群豪之中擁有很高的聲望,而其“屠夫、殺人王”的名號,更是有令小兒止啼的傳聞。

    曾幾何時,項羽、英布這兩個名字經常性的聯繫在一起,而現在,他們之間就象秦與趙一樣,戰了一個你死我活。

    “英布死了,死於項羽之手!”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震憾,對於不甚清楚東楚與西楚恩怨的人來說,項羽這麼做,簡直就是親者痛仇者快。同時,這一殘酷的事實也讓那些曾經捧項羽為諸侯之王的人感到心驚膽戰。

    過去,他們總以為只有秦國會將他們視作敵人,諸侯會盟、合縱攻秦,在這樣的大義旗幟下面,諸侯勢力之間的矛盾也被掩蓋了起來。但在過去的二年間,關東一帶的諸侯勢力在一次次的相互攻伐中,存活下來的卻越來越少了。

    大樑。

    西魏國都城,隨著秦與楚之間關係的改善,這座位於兩國交界處的廢城再一次煥發出了勃勃的生機,來往于大河之上的商隊,還有那些既不想投秦也不想投楚的中立人士,他們的到來使得大樑重現了幾分昔日魏都的風采。

    能夠重新振興大樑,應該說魏豹的功勞不小,他之前也頗有些自得的想法,但在聽到英布身死之後,魏豹倏然醒悟了。

    危巢之處,焉有完卵。

    正沉浸在自己的小王國裡面的魏豹。猛然抬頭四顧,赫然發現在北地的中原地區。自己竟然成了二個還健在的老諸侯之一,剩下的另一個長沙王吳芮遠在大江之南,要想相互扶持也是不能。

    這是上蒼的眷顧,還是老天要看他的笑話?驚惶失措的魏豹緊急召集麾下將領謀臣商議下一步的出路,和英布這樣出身卑微的盜寇不同,魏豹王族後裔的身份倒也給他吸引了一些有名氣的人物。

    謀臣方面,前漢王劉邦曾經的故交好友,沛縣人雍齒在轉輾了多個雇主之後。選擇投奔到魏豹的麾下,另外還有一個熟悉人物的子孫第一次登上歷史的點將台,前常山王張耳在一路流離之後,終於病死在了大樑。

    在其父死後,張敖這位歷史上劉邦的駙馬爺,公主魯元的丈夫,漢初的著名美男子就近投奔了魏豹。這也是無奈之舉,遍數各方勢力,現在是秦與楚兩家獨大,而這兩家對張耳這個過時的諸侯皆沒有什麼好感。

    武將方面,蒲侯陳武被劉邦殺了之後,魏軍由蔡寅、張說兩個魏人為將。蔡、張的能力自不可能與陳武相比,但勝在忠心耿耿。

    “大王,這項籍殺了英布,接下來極有可能拿我們開刀,依末將之見。不如早作準備,乾脆投了秦國算了。”提出這一建議的蔡寅正是當時派往燕地的五百魏軍的統兵都尉。在見識過秦軍的強悍之後,蔡寅徹底的沒了驕橫的神色。

    “大王,萬萬不可,這蔡寅枉為統兵大將,卻未戰而先怯,只顧得鼓說大王放棄王侯之位,臣懇請大王奪了此僚的兵權,以敬效尤。”聽到蔡寅這麼力諫,對秦國一向態度強硬的張敖連忙上前,大聲質問道。

    “張敖,你算什麼東西,也想在我大魏放肆。”蔡寅大怒,作為跟隨魏豹幾度征戰的老人,蔡寅的忠心早已被事實所證明,但他卻想不到,今日會被張敖這等後輩誣衊。

    “好了,都不要吵了,投不投秦,本王自有主張,諸位先說說,項籍在取了江東之後,會有何動作,有沒有可能攻我大魏。”魏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沖著下面的幾個臣屬問道。

    依魏豹的想法,現在這樣獨立的小王國狀態是最舒服的。

    寧為雞首,不為牛後。

    在大樑,他魏豹就是天,就是君王,可以說一不二,即便地盤小了些,軍隊也弱了點,但只要他不去惹事生非,秦、楚兩個大國一般不用去理他,這是因為在上次成皋會盟的地點,就在魏國境內。

    有這麼一個緩衝地帶,對於秦與楚來說,很有必要,而現在,這種微妙的平衡卻極有可能被項籍打破。

    一個在戰場上恢復了勇猛無敵氣概的項籍,是很可怕的。比較而言,魏豹更願意信任西面那個徐徐緩進、卻又步步緊逼的秦國武侯,其實,一下子被推落懸崖和溫水煮青蛙兩種方法的結果是一樣的,但其中的過程和感受卻是截然不同。

    “大王,臣願即往彭城,探聽楚國的消息。”張敖到底年輕氣盛,在魏豹表示了擔憂之後,他即大聲請令。

    與張敖的激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象雍齒、蔡寅、張說這幾位卻一個個沉默著不多說話,他們似乎很是樂意張敖接下這個光榮的任務。

    “如此,張卿就辛苦了。”魏豹頓了頓,見依舊無人響應,只得沖著張敖說道。

    等到張敖高昂著頭,帶著勝利者的微笑下去,雍齒等幾人才始活泛起來,他們紛紛湊近魏豹的跟前,悄聲細說起來。

    “大王,這項籍生性涼薄,兼又勇力過人,昔日有范增在時,他尚能聽得一二,而現在的楚相項佗只會縱容於他,在失意之時,項籍也許會顧及天下人的感受,而到了得意之時,只怕這楚國也無人能勸動於他——。”雍齒摟了摟頜下的鬍鬚,一邊點著頭一邊說道。

    天下紛爭已過去八年。

    當年的老兄弟,還活著見證這段歷史的已然不多,雍齒也算是其中一個,曾經投奔過項梁的他,和項羽共事過一場,也算得上是知己知彼的一個熟人。

    “雍卿,照你這麼一說,那項籍真有可能來攻我大魏?”魏豹急聲問道。

    “大王,如今我魏國雖然只有大樑、成皋、平邑等四、五座城池,但相比戰亂頻頻的楚國各郡,魏地就象一塊放在嘴邊的肥肉,只要稍一伸伸手,就能搶到懷裡,以項籍和項佗的脾性,他們會放過我們嗎?顯然不會,他們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只不過是因為我們還不夠肥,還不夠豐饒罷了。”雍齒無奈的說道。

    “這又當如何是好?”魏豹聽雍齒這麼一分析,一時也是心浮氣噪,他其實心裡也是明白的,夾縫裡生存的滋味並不好受,這就如同在頭上隨時懸了一把利劍一樣,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

    “大王,臣有一議,不知當講不當講?”雍齒稍一沉吟,湊近說道。

    “有主意就且說來,本王決不怪罪?”魏豹一皺眉,說道。

    “大王,我大魏所轄城池,除了大樑、成皋這幾個夾雜在秦與楚之間的城池外,還有舊都平邑,那裡隸屬於河東郡,四周俱是秦國的地盤,要是大王捨得的話,我們可以用大樑、成皋來換取平邑的安全,屬下相信,李原會答應這個條件的,畢竟,能夠兵不血刃的拿下魏地數城,對於秦國來說,也是一件利大於弊的好事。”雍齒道。

    以土地換和平。

    雍齒是二千餘年前的古人,自然不知道在後世有一個叫巴勒斯坦的國家,也是用國土換來和平建國的希望。

    魏豹沉默了。

    放棄好不容易守下的故土,放棄這幾年的享受,然後,再跑到另外一個偏僻的地方,開啟新的生活。

    這實在不容易。

    但雍齒說的很對,面對秦與楚兩個大國,小小的魏國這種在雞蛋上跳舞的日子又能維持多久呢?

    也許是幾個月後,也許是明天或者後天,隨時隨地楚軍和秦軍會如鋪天蓋地的洪水一般洶湧而來,而僅憑區區三千余魏卒,再瞧瞧蔡寅、張說兩個驚惶失措的模樣,魏豹實在沒有信心和勇氣再在大樑呆下去了。

    “雍卿,你持了我的名刺,往雒陽去一趟,我聽說秦國神武侯正在從南郡一帶回兵,極有可能會經過那裡,到時候你審時度勢,去探一探李原的口風。”魏豹歎息著,一字一句艱難的說道。

    魏豹一直支撐著不願向秦國低頭,只是因為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魏國的王族,想當年,反秦大暴亂時,其兄魏咎就是被秦將章邯所殺,現在,讓他向秦國服輸這面子上和心理上實在過不去。

    但是,不低頭又能怎麼樣?強者面前,什麼都是浮雲。難道真的要等到楚軍殺來,新娶的姬妾淪為楚人的玩物,好不容易掙下的財帛被焚之一炬。如果真如雍齒所說,能夠以大樑、成皋換取平邑的安全,這結果細算下來,還是不差的。

    魏豹在傍徨無計中左右搖擺著,張敖和雍齒究竟哪一個的判斷正確,也只能用時間來證明,相比起魏豹,一直在巨野澤穩穩當當做盜寇頭子的彭越則要果斷的多。

    彭越。

    在歷史上有遊擊之王的稱號。這主要是他在楚漢戰爭中屢屢帶兵襲擾楚國的腹地,使得項羽一直不能夠盡全力來對付劉邦。

    而現在,一直處於半獨立狀態的彭越心裡也有點撐不住了,眼見著一個又一個比自己資歷淺、年紀輕的小傢伙跟著李原加官晉爵,而他卻由於自己的一點私心而失去機會,這種折磨已經讓將近四旬的彭越受夠了。

    帶著巨野澤的六千餘盜寇,正式的歸附秦國,這是彭越在一番苦苦思索之後,作出的最後的決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3-12-11 00:29 編輯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11 00:27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四十三章 英雄的舞臺


    彭越選擇放棄獨立,投奔正在欣欣向榮中發展的秦國。

    他的這一決策,其實還是遲了,在自立與給人打工的選擇面前,彭越似乎更喜歡前者,只不過他的部下明顯並不這麼想。

    人心思秦。

    對於生活在底層的普通民眾來說,哪個國家來統治其實並不重要,他們所嚮往的只是每天有一口吃食,將來可能會有一個讓子孫看到翻身希望的制度體系。

    夢想就是這麼簡單。

    但要實現卻是如此的不容易。

    如果地裡能刨食一口吃的,彭越手底下的這些盜寇又豈會舍了家人幹起這等無本的買賣,當來自關中的老秦人炫耀他們豐衣足食的生活時,盜寇們還能克制住好奇,認為這不過是秦人在玩弄欺騙的把戲。

    但當從邯鄲、晉陽等地而來的關東人也這麼驕傲的說著時,盜寇們終於動心了,事實就擺在面前,與兩年前,剛剛在關東立足時不同,如今的新秦就象一顆參天大樹,已經在關東的燕、趙、韓、魏、楚故土上生根發芽,開花並結果。

    以往的所謂國家概念,到了此時已經名存實亡,也只有象張良這般故國的世裔們,還在念念不忘反秦的口號。秦國重新統一天下的形勢漸現端倪,他們要是還眷戀巨野澤這一片水域的話,說不定等到天下太平時,盜寇們就是被秦軍抓捕的物件。

    這幾年來,群盜們經歷了大發展、被楚軍圍剿、又得到秦國在背後支持的整個過程。一次次鐵一般的事實讓他們明白,如今的局勢已經不是當初關東大亂、盜寇可以橫行的時候了。現在與其晚降,不如早降。

    至少,有項羽的楚國存在,他們這些熟諳楚地泗水郡、東海郡、碭郡情形的盜寇還有用武之地。

    有道是無功不受祿,彭越既然定了主意,也不再瞻前顧後,他也清楚的很,憑他手底下的這群盜寇。要想像正規的秦軍一樣上陣撕殺,只怕老兄弟們全部都死光了,也不見得能立下多大的功績。

    想清楚了這一點,彭越遂命令親信扈輒留守老巢,自己帶著一隊親信往雒陽而去。他這是要提早先到三川郡守蔣渝那裡探一探口風,然後再謀想投秦之後,有什麼功勞可以領取的。

    在潛移默化之中。

    關東的人心開始向秦國這一方傾斜。這樣的變化,是那些一直以來堅持反秦的六國遺族們不曾料到的。而李原領導下的這個新生中的秦國,在許多方面呈現出來的獨有特點,更讓他們感到迷惑和不解。

    如今的秦國,還能算作是那個養馬出身的贏秦的延續嗎?

    從國號來看,依舊是秦國的招牌。

    從旌旗的顏色來說。依舊是漆黑如墨,讓人不寒而慄。

    從建國的學術流派來看,法家理論在秦國繼續得到延續,尤其是李原掌握了國家的政權,李政成為新秦三個支柱重臣。秦國更有將法度體系擴大化、深入化的趨勢。

    但是,不同的地方也一樣比比皆是。

    首先。秦國沒有一個真正的君王,李原這個神武侯,更多的是憑著他一手將秦國從滅國邊緣拉回來的巨大威望在攝政這個國家。假如有一天,李原遭遇什麼變故,秦國勢必將陷入到一場繼承人的爭奪戰中。

    其次,象徵著秦國王族血統的贏姓子弟,直系子孫中只剩下了贏玉漱這個長公主還存在,其他的男丁俱都不復存在,而贏玉漱這幾年來,她的表現讓人覺得,這個始皇帝的女兒,似乎並沒有能力去治理好一個國家。

    不過,贏玉漱雖然讓人歎息其不爭氣,但秦人也能理解,畢竟,一個女人如果表現的強勢無比如宣太后、趙姬一樣的話,就又要讓人頭疼了。而更令秦人放心的是,贏玉漱嫁了一個英雄般的人物。

    只要有李原在,秦國就一定能夠統一天下。

    以前,只是關中的老秦人會這麼堅定的認為,而現在,但凡秦國治下的子民,幾乎大多數都會這麼認為。

    人心是最難揣磨的。

    也是最令上位者頭痛的,畢竟,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缺少了底層的支援,單憑個人的強橫終究只是一時之勇。

    魏豹和彭越不約而同的向秦國靠攏,使得秦、楚之間短暫的和平變得越發的脆弱,滅掉英布倉促建立起來的東楚,固然讓西楚國上下歡心鼓舞,但也正是這一次的內戰,讓楚國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國力又消耗了一個七七八八。

    內部挖潛。已經沒有可能,為了支撐這次江東戰事,項佗下令對海鹽販子、絲綢商販等課以重稅,同時,進一步加大了田賦,其抽成比例從十五稅一調整為八稅一。

    這一高徵收的比例下,楚國的百姓在豐年光景也就相當於白種一年的糧秣,要是碰上哪處地方發生災害,那就只能賣兒賣女或淪為流民了。萬幸的是,在過去的一年裡,楚地風調雨順,百姓的日子雖然過的辛苦,但至少還能有一口飯吃。

    本來,項佗也算計著,等江東奪回之後,可以好好的喘息一口氣,他還有自信,相信憑著楚國佔領的這一塊沃土,拼底氣的話,不輸於地廣人稀、又需要付出巨大開支的秦國。

    楚國的地盤,七個郡之間相距不遠,這在交通方面就有優勢,同時,在防禦起來也不會如秦國一樣困難。

    更重要的是,秦國需要對付北方如狼似虎的匈奴人、還有南方的百越人、西南方向的羌人,而楚國現在除了江東的番族有些內毛未靖外,境內並沒有太多的不安定因素存在。

    ——。

    彭城的三月。

    正是山花開遍、風光這邊獨好的時節。剛剛從江東趕回來的項羽心情大好,這一次江東攻略順利的讓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經過了燕北的一次慘敗之後,項羽痛定思痛,開始反思自己過去只憑勇猛、不顧計謀的做法,同時,在婁敬等謀士的勸說下,他前一陣日子,以養傷為藉口,深居簡出,幾乎消失在了眾人面前,國事也多交給了相國項佗在管理,其目的就是為了麻痹英布,以造成西楚群龍無首的假像。

    果然,英布這個腦子簡單的屠夫,在西楚軍大兵壓境的情況下,竟還分兵去攻打什麼南郡,而更荒淫的是,據說英布在西楚軍渡江的時候,還在女人的懷抱中沉沉入睡。

    “這還是那個在巨鹿面對強秦大呼酣戰的黥布?”項羽在挑落英布頭顱的時候,心中其實還有些不相信。

    楚國重新歸於統一。

    這使得項羽和楚軍諸將重新有了昂首闊步的底氣,這半年的俯首低頭讓這些驕傲的漢子受夠了,他們渴望能象秦人一樣,兵鋒所指,所向無敵。項羽雖然嘴上從來都不承認李原比自己強,但在心裡、在行動上,他卻在開始學著李原的做派。

    這些天來,李原的崛起之路,也被項羽、項佗、項莊等項氏重要骨幹反復的研究,特別是李原先擊弱敵,壯大自己、再破強軍的策略,更為項佗等人所推崇。

    但凡是人,都是有妒忌之心的。

    雖然項羽一直不認為,自己會對李原心存妒意,但實際上,他心裡很在乎,時不時的會將自己的一言一行和秦國的那個更年輕更加出色的神武侯相比。

    特別是從燕北回來之後,項羽雖然深居簡出,但外面的風聞他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彭城的楚人中間,也在私語要不是李原不計前嫌,率領聯軍解救,他項羽就不只是失去一隻手,而是連命也要喪在了匈奴人手裡了。

    這樣的話,第一次聽是感激,第二次聽是麻木,第三次聽則是冷漠,而到第四次聽到時,項羽心裡就只剩下了濃濃的羞辱、深深的妒忌,他堂堂大楚的霸王,在最為擅長的戰場上,竟然還要別人來施救,這是什麼,這不就表明,他項羽的能力不如李原,他項羽所謂的霸王之名名不符實嗎?

    雖然,那些說私語的人不會當著項羽的面這麼講,但從他們的眼神裡,項羽卻分明聽到了他們心裡的真實想法。

    要反駁這些流言。

    就要靠真真實實的戰例,要靠一次又一次戰場上的勝利來贏得,英布一個還不夠,項羽現在需要的是,更多的炮灰出現,以便為自己重新贏得戰功和榮耀。環顧楚國的周圍,畏縮在大樑一隅的魏豹、還有在巨野澤盤踞的大盜彭越,這兩股與楚國不睦的小勢力,就是最合適的攻伐物件。

    至於李原治下的秦國,項羽眼下還無法憾動,一方面是他不能也不願意背負忘恩負義的駡名,另一方面,對李原在戰場上表現出的頑強、智謀和勇氣,項羽多多少少有些摸不著底,同時,也存了幾分的畏懼。

    國家的利益,最終會高於一切。

    秦與楚之間,就象兩個惺惺相惜的對手,不管彼此多麼的欣賞,最後他們還是會較量出一個高下。

    英雄競逐的舞臺,笑到最後的,永遠只有一個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11 00:30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四十四章 酒後亂性


    楚軍凱旋而歸。

    彭城。

    載歌載舞的歡迎隊伍,將城門口擠得水泄不通,楚人好久沒有這麼熱鬧和揚眉吐氣了,雖然,江東那塊地方本來就是楚國的故土。

    受命出使楚國的張敖被堵在了城門外,眼前楚國上下團結一心、人人喜氣洋洋的場景,讓在魏豹處沒有見識過大場面的張敖心動不己。

    “大楚,大楚!”

    “霸王,霸王——!無敵,無敵。”楚人的陣陣高呼,讓年輕的張敖熱血賁張,仿佛身處在當年反抗暴秦的大浪潮中一般。

    “可惜,生不逢時,要是早生二十年,這天下英豪,也會留下我張敖的名字。”張敖衝動之下,遂也加入歡迎的楚人隊伍,跟著叫喝起來。

    項羽也是一掃多日的陰鬱,下令在彭城楚宮內擺上酒宴,宴請有功的楚軍諸將、還有一眾重要的官員、諸侯駐楚的使節還有留楚的那些有名望的閒散之人,剛剛來到彭城的張敖也有幸作為魏豹的使者出席宴會。

    在這次的宴會上,年輕的張敖意外的得到了楚相項佗的熱情接待,對於這位老熟人的兒子,項佗全然沒有一點大國之相的架子,親熱的拉著張敖坐到一處,不僅連連勸酒,而且還連續幾天放下了手頭的事務,陪同張敖參觀了昔日張耳出使時居住的地方、還有彭城附近的幾處風景秀麗之所。

    春江水暖鴨先知。

    三月的楚地,天氣一天天的轉暖。張敖在項佗和楚相府的一眾如花內眷的陪同下,遊歷著彭城附近的美景。

    開始時。張敖表現的還算鎮定,他心裡多少有些警覺,而隨後,當一個又一個楚地細腰的美人嬌柔的撲進他懷裡時,血氣方剛的張敖終於撐不住了。在一次酒後亂性之後,張敖如實的向項佗說出了魏豹遣他前來的真實意圖,同時,張敖還拍著胸脯向項佗表態。自己願意棄暗投明,投奔到楚國為項氏效力。

    “魏豹有投秦的意圖?”這個消息讓項羽、項佗大吃一驚。

    他們雖然有伐魏的心思,但在表面上還並不明顯,暗中準備的動作也算不得快,而現在,準備時間就變得很迫切了。一旦魏豹真的投奔了秦國,楚國要想再攻伐魏國。那就等同于直接與秦國開戰,這對於需要一個大義名份的楚國來說,不亞於是睛天霹靂。

    “霸王,魏豹已經遣了雍齒去秦國,我們不能再等待了,必須立即出兵。否則的話,一旦秦軍進駐大樑,我們可就失去唯一的機會了。”項佗有些著急的搓著手,諫道。

    身為楚相。

    項佗對於楚國現在的家底可是一清二楚,楚地的賦稅。抽取的比例已經達到了臨界點,接下來楚國面臨的選擇只有二個:其一是裁撤軍隊。減少開支,慢慢讓楚國內部的財政赤字降下來,其二是推行冒險的軍事霸權路線,通過侵佔和掠奪鄰國的財富,來以戰養戰,繼續保持目前楚軍的規模。

    毫無疑問,項羽的選擇只能是第二種。

    對於依靠軍隊和武力起家的項氏來說,放棄軍隊也就意味著放棄楚國,放棄已經擁有的一切東西。

    在權力和欲望的驅使下,項羽下定決心,出兵伐魏。他希望憑著楚軍現在高昂的士氣,一鼓作氣拿下豐饒的魏地,從而填補出征燕北和攻伐江東帶來的巨大虧空。

    這一重要的決策一提出,楚國重臣之中不出意外的出現了二種聲音,支持者與反對者各占了一半。

    支持的人多是項氏的子弟,屬於既得利益者的他們,項莊、項聲、項襄、項悍、項伯這些人眼裡,看到的是魏地那幾座城池,看到的是魏地大商賈積蓄的財帛。而反對者則是以季布、虞子期等武將為首,加上文臣中的齊人婁敬,他們這一方,更看重的是人心所向,還有伐魏可能帶來的風險。

    至於剛剛重歸楚軍的大將鐘離昧,對此並沒有表態,他似乎更期望自己能夠置身於朝堂紛爭之外,只單純的做一名武將。

    楚宮。

    深夜裡燈火依舊通明。

    “娘娘,霸王回告,今晚就在前殿歇息了,讓娘娘不必等了。”寢宮門口,一個年長的宮婦垂首回稟著。

    正在梳妝的虞姬長髮披肩,細細的腰肢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知覺:“知道了,你下去吧。”

    “諾!”宮婦應和一聲,身體一邊倒退,遍是皺紋的眼角卻似不經意的掃了虞姬對面的銅鏡一眼。

    從銅鏡裡看去,虞姬的俏臉上,平靜的就象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就仿佛項羽留宿在前殿,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一樣。

    “明日,著人將這宮婦趕出去吧,給她幾塊帛,也算積德了。”虞姬一邊說著,杏眼裡面隱隱泛起些許的淩厲。

    “姑娘,這霸王老是在前殿歇著,也不是個事,依老身之見,還是趕緊和好了吧。”在她身後,一個年長的老嬤一邊點頭應著,一邊手上不停的忙碌著。

    “和好,嬤嬤想的太簡單了。現在我說的話,霸王又能聽進去幾句?”虞姬歎息一聲,幽幽說道。

    宮中的日子,不比外頭。

    宮中是女人的天下,只要稍稍露出一點點的弱勢,這些眼皮子淺的只有一小窩的女人們就會群起而攻之。

    身邊的老嬤是她從小就帶著的乳娘,不用提防什麼,所以,她嬌柔的聲音裡,也去除了偽裝,帶上了幾分失望,幾分無奈。

    “嗨,那些狐媚子的手段,實在有些說不出口,老身聽說,這次江東回來,霸王俘虜了好幾個英賊的姬妾,這些騷蹄子還是要早些清除出去為好?”老嬤擔憂的說道。

    “嬤嬤說的甚是有理,來人,備車,去前殿。”虞姬心頭一驚,乳娘的提醒讓她從自憐自哀中清醒了過來。形勢讓她感到,如果還象以前那樣,只憑著項羽的寵信,那早晚有一天,項羽會被別的女人搶了去。

    項羽前一次經常性不歸,是被項佗從江南帶來的五個美姬纏住——。

    而這一回的“忙碌”,究竟是真的喝醉了很忙,還是又有什麼女人纏住了他,虞姬決定要親自去探望一下,弄個明白。

    男人的承諾,往往是不可靠的。

    這一點,虞姬在經歷了一次教訓之後,終於醒悟了過來。

    經過江南五姬事件之後,虞姬終於有了楚王妃的幾分樣子,在放棄了宮外與項氏爭奪的地盤後,她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對後宮的掌控上面,這也是逼不得己的一步,項羽對她的寵愛已經不復從前,這一點,別人可能還體會不到,而她卻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

    曾經的莽撞少年,已經成了眾人敬仰的英雄。

    曾經的山盟海誓,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新鮮感的消失而不復提及。

    有的,只剩下了彼此的習慣、相互的冷淡,還有沉溺於心底的那麼一點點的依戀,而或許就是這點的依戀,而人在越走越遠時,還不肯放手。

    楚國,朝陽殿內。

    項羽醉意朦朧的斜躺在一張臥榻上,身上衣衫已經被侍婢盡數褪去,只剩下健壯有力的男性肌體在有力的跳動著。在他身邊,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娘正認真的幫著擦拭嘴角的污漬,兩個人的身子貼得很近,遠遠的看去就像是抱在一處一般。

    小娘神情專注,半敞開的衣襟處,一對不大的椒乳泛著紅暈,正在微微的顫動著,而在它們的旁邊,正是項羽完好的左手的位置。

    “酒,上酒。”項羽胡亂的叫喝著,他的酒量其實不大,屬於那種一喝就臉紅、又特別喜歡喝上幾口的人。

    更讓人猜想不到的是,項羽在醉後的酒風不怎麼樣,他不是那種一喝即倒蒙頭睡覺的人,而是那種喝了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人。

    “大王,奴婢服侍你寬衣休息,大王,你捏痛我了。”在小娘低聲驚叫聲中,她的椒乳已經被項羽當作酒盞緊緊的握在了手裡。

    項羽在朦朧中只感到這“酒盞”實在太滑了,遂不知不覺的加大了手勁,這麼一來,小娘的前胸高聳處可就遭罪了。

    “哎呀,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呐。”小娘痛得眼淚漣漣,她不過是想趁著項羽喝醉的時機,趁機上位,卻沒有想到,項羽會這麼的粗魯。

    虞姬的車駕,從後面的寢宮到達前殿,只需要一刻鐘,這一點距離不長,但今晚,虞姬卻特別希望它能長些,再長些。

    小娘的驚叫聲,讓她的心猛然一沉。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雖然心裡也有準備,但真真實實的聽到項羽和其他女子歡好的聲音,虞姬心裡還是轉不過彎來。

    “是魯元那個小騷蹄子的聲音,娘娘憐她可憐,卻不想她膽子大了,竟敢媚惑大王?”未等虞姬說上什麼,身邊的乳娘已是怒形於色。

    這些天,沉浸在勝利喜悅之中的項羽幾乎天天宴請,一直到深更半夜才回來,而且一喝就是半醉,在前殿休息時起居一塊由宮裡調配的幾個侍婢服侍著,人員方面則定期進行一次輪換,以防止媚惑情況發生。

    不過,魯元因為是劉邦女兒的緣故,項羽顧念當初共同起兵的舊情,將她收留在了宮中,名義上算是義女的身份,對此虞姬也沒有多說什麼,卻不想就是這一點點的疏忽,讓魯元鑽了空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11 00:31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四十五章 虞姬失寵



    從聽到嬌呼聲,再步入房內,就步行來說,還需要一刻鐘的光景。

    之所以這麼遲延,主要還是當初楚宮建造時,將正殿的位置選在了高丘之上,極目望遠,一一覽無餘,這樣一處所在,才是大楚王侯的居所。

    虞姬等人在忿怒之中往上爬,這耳朵裡聽到的,極是男人粗重的喘息聲,還有女子一陣陣似驚乍喜的嬌呼,就算平素內斂個性的虞姬臉色也是鐵青的嚇人。

    對於項羽,虞姬從沒有象今晚這般的失望過。男人在興奮了喝點酒,這沒有什麼?但是,喝了酒之後就將什麼都忘記,就連做下苟合的錯事也還當做不知道,這也實在太荒唐了點。

    “碰!”

    宮宇的門被重重的推開。

    映入虞姬眼簾的,是極為不堪的一幕,項羽赤身裸體的躺在榻上,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而他胯下的位置正被魯元坐緊著,兩個人的結合部位是如此的緊密,以致于魯元身子一歪,也沒能將項羽的壯碩從身體裡溜出去。

    “無恥之極!”虞姬氣極怒斥。

    面前的情形讓她徹底的絕望,在奔跑過來的一路上,她還在不住的安慰自己。這一定是魯元這小蹄子在使伎倆,這老劉一家子滿肚子的陰謀詭計,一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然而,面前項羽那根黑乎乎直挺挺的東西讓她瞬間崩潰。

    感受到極大羞辱的虞姬掩面而走,以她的個性。自然不可能撕破了臉皮,與項羽、魯元這一對“狗男女”去較量。

    而這個時候。被魯元服侍的迷迷糊糊的項羽隱約聽到虞姬的一聲嬌喝,以為趴在自己身上的嬌柔軀體就是虞姬,還以為虞姬突然開竅了也懂得主動逢迎自己,心喜之餘一下把控不住精關不守,連續的朝天激射讓魯元差一點暈死過去。

    虞姬離開,她手下的老嬤自然不懼什麼羞與不羞,在呦喝之下,一眾宮侍就要上前將衣不蔽體的魯元給杖斃。

    這些宮奴對項羽的個性瞭解甚多。反正這個時候,項羽也沒清醒過來,魯元要是死了,估計以他的涼薄個性,在稍稍表示了下關注之後,也就不再過問了。

    “你們不要過來,我。我肚子裡懷了霸王的種!”魯元死死的抱住項羽的脖子,驚聲尖叫起來,渾然不顧自己已是春光大泄。

    項羽與虞姬成婚也有三年之餘,加上前面相識的時間,算起來總有四、五年了,而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項羽卻一直無子,不得不說,這是項羽一直耿耿於懷的地方,也是虞姬心底的一塊心病。

    而現在,魯元僅僅春風一渡。就高叫懷了項羽的種,她這話雖然有誇大的成份。但是誰又能保證她沒有懷上呢。

    在宮人之中,並不都是虞姬的人。其中有相當的一部分,是項佗安插進來的人手,這些人可不管虞姬痛恨不痛恨,他們真正關心的,是項羽有沒有兒子。

    經過這麼一折騰。

    精力發洩的差不多了的項羽終於醒了,待睜眼看去,只見身上貼著的女子不是虞姬,而是剛剛收下的義女魯元,再轉頭看到門口進退不得的一眾宮奴,項羽在感到胯下陣陣涼意的同時,也禁不住頭痛起來。

    魯元最後的那句話,其實,他也聽到了。

    這虞姬多年無子,是什麼原因?當初齊國最厲害的醫師安期生就把脈過了,說是虞姬體寒懷上不易,加上項羽又多時征戰在外,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這樣的機率下要有孩子自然不太可能。

    木已成舟。

    要是魯元真的有了自己的子孫,留她一條性命倒也不是不可以,雖然,從美貌來說,魯元充其量只是占了年輕這一條,與虞姬不能相提並論。

    這麼一想,項羽一臉不快的朝著宮奴們揮了揮手,喝道:“都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滾!滾得遠遠的。”

    項羽這一句吼。

    讓剛剛還義憤填膺的眾宮奴一下清醒了過來,這楚宮之中,誰最大?自然是霸王最大,就是楚王妃虞姬,要是沒有項羽的認可,也一樣什麼都不是,什麼權力也沒有,而現在,霸王懷裡摟的卻不是王妃,而是另外一個女子。

    這說明什麼?

    這不正表明,虞姬可能會失去寵信,而他們這些依附的人,要是一根筋的死跟到底的話,說不定有一天會被杖斃在哪個角落,就連屍體都沒人收斂。

    懷著深深的恐懼,一眾宮奴畏畏懦懦的退了出去,這一晚,楚宮裡面有許多的人失眠,他們在思想著,自己在這場大變革中,又將何去何從,投靠哪一方?

    “女人,就是妒忌心強,還有就是頭髮長,見識短。”項羽在吼了一句之後,撫摸著身畔年輕身體的彈性和活力,自我安慰的喃喃自語。

    信任,從來都是雙方相互給予的。

    在表面的和睦下,項羽和虞姬近半年來,相敬如賓的背後,是彼此越走越遠的冷漠與隔閡。其實,早在蒯徹、安期生等人提倡革命之時,虞姬與項羽之間關於楚國未來歸屬的分歧就已經存在。

    是要一個包容各方人才、象李原治下秦國一樣的大楚國,還是堅持一個以項氏為主,其他人員為項氏效力的項楚國。

    虞姬作為外戚,自然渴望是前者,同時,也因為與虞子期相接近的季布、鐘離昧等大將也俱都是外姓之人。

    而項羽受到項佗、項聲等人的影響,加上對叔父項梁的感情,要他割捨這份家族的情誼,幾乎沒有可能。

    兩個人意見相佐。

    自然話不投機,這要是換在了以前,虞姬一般都會退讓一步,畢竟,在她的心裡,項羽就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在這個時代沒有哪一個人能夠與他相比,但現在,虞姬卻不這麼認為了。

    雖然她足不出彭城,但關於西方秦國那個神武侯李原的事蹟,卻每每都能傳到她的耳朵裡,一個出生就被拋棄的私生子,一個秦軍中最為低級的小軍侯,卻在秦國陷入到亡國的危難之際,挺身而出,率領著一眾部下重新振興了秦國,並且,還不計前嫌的出兵燕地,救出了屢屢與他作對的項羽。

    如此作為,方為男兒大丈夫所為?

    當虞姬在心底讚歎李原的時候,她卻不知道,在她每每將項羽與李原進行比較時,這對項羽來說,也是不公平的。

    風景,有了距離之後才能看到美。

    人也一樣。

    近在眼前的項羽,自然不可能比上只存在虞姬心裡的李原。

    而這一種潛移默化的比較,一種只存於神情和平素動作中的生疏,又讓兩個人更加的陌生和冷落起來。

    ——。

    一夜無話。

    魯元在驚嚇之中沉沉睡去,她今晚的冒險獲得了成功,而為她出主意的人,正是徐娘半老的呂須。

    被楚軍俘虜,對於呂須、魯元來說,算不得什麼?反正她們兩個在英布的手裡,也不過是性奴的身份,不知哪一天英布玩膩了就有可能殺了她們,或將她們賞賜給部下的那些粗漢,與其那樣,還不如乾脆獻了城池給楚國,至少還能得到項羽的幾分照拂。

    幸運的是,魯元在說出自己是劉邦女兒的身份後,項羽顧念舊情,收留了她為義女,並將她留在了宮中。

    這一結果,讓呂須、魯元大感意外,而隨後,憑著對楚宮中內眷情況的瞭解,呂須即為魯元制訂了這麼一個大膽之極的誘惑計畫。

    魯元得到寵倖。

    得到這具年輕軀體的項羽,一時忘記了虞姬平時的勸告,他的身邊,逐漸有了新一批的追隨者,而這些人中,溜鬚拍馬之徒要占了一多半。

    在越來越多人的吹捧中,項羽也越發的得意起來,他對於目前楚國所擁有的地盤和資源,也越來越感到不滿意。

    幾日後的楚國朝會上,項羽召集楚國眾臣,下令派出使節,邀請近鄰西魏王魏豹前來彭城商議兩國結盟的大事。

    楚魏結盟,目的是什麼?

    從表面上來說,肯定是為了對付秦國,而從實質上來說,這是楚國想要吞併魏國的一次試探,只要魏豹膽怯松一鬆口,楚軍就可以順利的進駐大樑,從而達到兵不血刃就佔領豐饒魏地的圖謀。

    “大王,這萬萬不可!魏豹已是驚弓之鳥,他又怎麼可能前來我彭城一敘,要是逼得魏豹投了秦國,事情就糟了。”得知項羽這一計畫,鐘離昧、季布、虞子期等一眾楚將急急從外地趕回,向項羽急諫收回檄令。

    “汝等,皆是一群膽小的懦夫,我大楚要復興,靠你們根本不可能?魏豹投秦又怎樣,我大楚伐魏不可動搖,你們都下去準備出征就是了。”項籍赤紅了眼睛,揮動完好的左手,氣怒大喝道。

    這些天,在魯元、呂須等人的鼓吹下,項羽對李原的“卑鄙”為人有了更為深入的瞭解,也更加“清醒”的認識到,李原當初救援自己,不過是為了搏取一個大義的名份,這樣的奸詐之徒,如果不儘早的剷除,假以時日,必將成為楚國的大禍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3-12-11 00:33 編輯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11 00:32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四十六章 季布被疑


    恩與仇。

    就象一對孿生的兄弟,當你感恩的時候,或許仇怨就已經在心底滋生了,這是荀子“人性本惡”論的描述,而如今,項羽對李原態度的轉變,就源於他性格中深藏裡心底的惡性,當周圍的人一次次的將李原與他比較之時,項羽心中的天秤也在一天天的傾斜。

    在司馬公的史記描述中,項羽個性上的優點和缺點,被最大限度的呈現了出來,他的勇猛善戰世人無敵,他的驕傲輕狂也讓人感到無語。就算他與虞姬在垓下被圍時所唱的那首絕望的戰歌,也在透露出濃濃的責怪他人的意思。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除了讚揚自己舉世無雙的武藝之外,項羽讚歎的不是自己身上的缺點,而是說老天不幫忙,同時,他還絕望的問虞姬,現在應該怎麼辦?

    在生與死的關健時候,項羽就象一個被寵溺了的大孩子,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完全不知道怎樣做才是最合適的。與之相比,劉邦則是要果斷的多,該推開子女逃生的時候,決不心慈手軟,該拋下部下逃命的時候,在灑了幾滴鱷血的眼淚之後轉身就跑。身為君王,如果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那麼就算再勇敢十倍,也不能夠贏得天下。

    英雄也是有缺點的。

    毫無疑問,項羽不是什麼完人,也不是什麼聖徒。他與虞姬之間被傳唱了二千年的愛情,其實就是一個落魄的君王與一個愛妾的最後挽歌罷了。

    在項羽得勢之時。虞姬肯定不是他唯一的女人,要不然的話,虞姬也不會只有姓氏,連名字也不曾留下,而在項羽落魄之時,虞姬卻是陪在他身邊的唯一的女人,這就是霸王別姬愛情神話的殘酷真相。

    其實,項羽之所以受追捧。主要還是他是悲劇英雄,按照日本國對於英雄能力的評價標準,一般早死的豪傑在能力值上會自動的加上一級,這就是所謂的“早死者皆無敵”的論點。

    同時,那些持此論點的人,還會自動的加上,如果某某某還在的話。怎麼樣怎麼樣?如果某某不疏忽大意橫死的話,又會怎麼樣怎麼樣?這種給人以無限想像的論點,給予了不能親臨歷史的後來者臆想的空間。

    楚漢戰爭的硝煙疑去,隨著李原的突兀崛起,而變得面目全非,劉邦在漳水畔敗亡。代表著漢國殘餘勢力的呂雉等人也消失在了神農架的群山之中。

    現在擺在楚國面前的,是秦國這一座已經高聳入雲的大山,他們要麼臣服於山下,成為周圍眾多小山丘中的一員,要麼乾脆以小搏大。趁著秦國根基還不穩固的時候,拼了全力狠狠的撞上去。

    楚國戰爭機器隆隆啟動。

    在項羽的強橫和固執面前。沒有人敢說三道四,鐘離昧、季布等武將哀聲歎息而出,他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楚國的路要怎麼走,畢竟不是他們這些外人能左右的;至於項氏的楚國項佗、大司馬項聲、驍將項莊,則對項羽的決定表示出了堅定的支持。

    項氏要獲得更大的利益,僅僅依靠已有的七個幾乎被榨幹了的郡,根本沒有可能,內部挖潛之類的話,騙騙小孩子還行,在各郡重要官員皆為項氏子弟的情況下,的確沒有誰比項佗等人更清楚楚國的真實情形了。

    “佔領魏國,奪取大樑,張我大楚!”出征江東歸來不到一個月的楚軍再一次締結,短暫的休整之後,這些楚卒士氣卻更低落了些,原因無它,主要還是回鄉之後看到的情形,讓他們戰場苦戰的希望逐漸破滅。

    高賦稅帶來的後遺症,正在楚國各地漫延開來,那些家中缺少適齡勞力的家庭,在這一場生存的競賽中,已經落在了後面。而這些殘缺了的家庭中,有相當一部分的壯勞力就是參加了楚軍,但他們的運氣不怎麼的好,沒能活著回來。

    “又要出征了,這次不知還能不能回來?”在這樣的肅條環境下,每一個離鄉的楚卒心裡,差不多已經沒有了建功立業、光耀門庭的心思。

    安穩的回家。

    用自己並不結實的臂膀,護佑一家老小的安全,這是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決擇,與之相反,什麼國家大義、什麼封王成侯,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小卒是如此。

    楚軍中的中堅將領,象季布、丁公、薛公之流對於征討魏國其實也不熱衷。

    這主要是因為,他們目前的處境不上不下,要想再往上升,勢必威脅到項氏集團一系官員的利益,要想維持現在的位置,那只要不出大的差錯,基本上項氏對這些跟隨了項羽多年征戰的老人也不會痛下殺手。

    畢竟,共事的交情在那裡擺著,要是徹底的剝奪了外系的權力和位置,楚軍也就真正的成為了項氏的私軍,那樣的話,這一支軍隊也就和戰國時四大公子的私人賓客沒有什麼兩樣了。

    項莊經過江東一役,已經穩穩的坐穩了楚軍中頭把交椅的位置,除了他之外,項悍因為平叛會稽郡有功,軍中地位也是迅速的提升。

    陳郡。

    這個當年陳王勝揭竿而起的著名地方,隨著陳勝的敗亡而沉寂了下來。在大澤鄉的附近,一支二千余人的楚軍隊伍正在緩慢的行進著,從他們攜帶的車輛負重來看,這是一支擔任輜重補給的隊伍。輜重隊伍前進的方向,是陳郡的北部,與魏國交界的地方,在那裡,楚軍正在大規模的集結中,急需要輜重糧秣等補給。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支楚軍的中軍旗號上,卻分別繡著“季”字的將領姓氏,在楚軍中間,姓季的將領只有一個,那就是曾經的五虎上將:季布。

    什麼時候,季布淪落到給人打雜的地方了?

    要知道,楚軍將領之中,老五虎將中,雖然鐘離昧回歸了,但還健在的也只有季布、虞子期兩個,而虞子期擅長的是後勤一塊,在指揮作戰能力明顯又弱上一籌,在這種情況下,季布依舊不得重用,這說明項羽對他的信任已經不復存在。

    另外,陳郡雖然隸屬于楚國,但卻不是楚國的核心區域。這裡是昔日陳勝張楚政權的核心地帶,在陳勝覆亡之後,呂臣的蒼頭軍長駐于此,這支力量目前留駐在了彭城,而季布卻被派到了陳郡,不得不說,項氏在分化外系力量方面動作也是頻頻。

    絕不讓任何威脅到項氏根本的力量出現,這是項佗治政最重要的一條,也正是在這一指導思想下,項氏挺過了蒯徹、叔孫通等新興勢力、虞子期等外戚勢力的挑戰,如今,在楚國上下,唯項楚一系而決。

    季布被派往陳郡,基本上屬於被邊緣化了。與季布同樣命運的,還有他的舅父丁公。這位在楚漢戰爭中扮演過重要角色的楚將,最近一段時間過得很不如意。

    “阿布,這次出征伐魏,霸王看來是不準備派我們出戰了,這可又便宜了項莊那小子。”佇列之中,騎在一匹弩馬上的楚將丁公忿忿不平,面帶羞怒之色。這一次征魏之前分配任務,丁公被分派了這個押送輜重的差使,這讓一直以來都自認為是楚軍名將的丁公如何能咽得下這一口氣。

    “舅父,你怎麼還沒看明白,這楚國已經不是原先的楚國了,同樣的,霸王也不是那個渡江奮進,與秦人捨命搏殺的霸王了。”在丁公的邊上,並肩而騎行的季布神情落寞,有些無奈的說道。

    “阿布,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總不能讓人一貶再貶,最後連將軍也做不成不是?”丁公想了想,又追問道。

    “舅父,心弟來信了,他在秦國已經當上了校尉,統率的部隊也有三千人了,這可比你我出在要強多了。”季布苦笑一聲,答非所問道。一說到季心,季布臉上露出幾分欣慰,當初,季心被秦軍所俘,他還擔心季心的安危,卻沒有想到,僅僅幾年不見,季心竟然在秦國混出了一番天地。

    “阿布,要是項羽那小子堅持不用我們,咱何不投了秦國去,有阿心在那裡引見著,說不定我們還會得到秦國的重用。”丁公聽得眼前一亮,急切的諫道。

    “舅父,你且輕聲,我們的周圍,有項聲、項悍的部隊監視著呢,要是讓他們知曉了阿心在秦國的身份,這輜重營估計也用不著你我帶了。”季布苦笑道。

    說實話。

    在楚國混到這樣一個份上,季布的心也開始冷了。這一次貶謫,說不定就真是季心的身份暴露了,從而讓項羽、項佗等人對他存了更大的戒心。

    項羽的疑心病很重。

    這一點,季布是清楚的,所以,他一直瞞著季心在秦軍中效力的消息,但是,他沒有想到,項羽會這麼的不相信自己的部下和老兄弟。其實,兄弟各為其主的事情,在春秋戰國時期很是普遍,就算是告知天下,他季布也沒有什麼需要回避的,作為楚軍中的將領,季布憑的可是真實的本事,而不是其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3-12-11 00:37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e010203

LV:7 大臣

追蹤
  • 54

    主題

  • 18307

    回文

  • 2

    粉絲

200 字節以內
不支持自定義 Discuz! 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