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強秦 作者: 晶晶亮(連載中)

 
e010203 2013-10-13 02:42: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4 49371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45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九十七章 勝利會師


    秦軍首次跨出國境作戰的難度,比預想的還要大一些,畢竟,匈奴人作為遊牧民族中的一支,適應能力要比秦人更強。

    秦軍漫長的補給線,暴露在匈奴鐵蹄之下。

    馬金很興奮,對面的匈奴人同樣心懷激動。

    呼衍邪是這支奇襲騎軍的主將,他對於右賢王折蘭松花的指揮能力,就從來沒有信任過,只不過,折蘭部落的實力比他呼衍部落要強大了許多,大單于冒頓的命令呼衍邪還不敢公然違抗。

    這次,折蘭松花被秦軍包抄後路一刺激,好象開了竅一樣也準備襲擊秦軍的漫長補給線,這個任務還交到了呼衍部落的手裡,僅從這一次的命令,呼衍邪對折蘭松花的不滿要減弱了許多。

    不管怎麼樣,一個能夠容人的上官,還是有肚量不錯的。

    從金城到烏鞘嶺,呼衍邪已經整整跟蹤了這支秦軍輜重部隊一路,本來,他還有意直接率軍進攻金城,但在週邊遠遠的搜索了一圈之外,呼衍邪放棄了。

    呼衍邪只希望這次的破襲戰,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秦軍的補給線給完全的切斷。而不是損失慘重的去贏得一場勝利,因為呼衍部落的每一個男丁都是寶貴的人力財富。

    呼嘯而至的匈奴人與秦軍輜重部隊的距離越來越近,一隊隊的運糧車隊就如同敞開了衣服的女子一樣,毫不設防的迎接著強暴他的客人。

    “兒郎們,殺上去,搶了秦人的武器,焚了他們的糧秣。哈哈。”呼衍邪得意洋洋的大聲叫喊著。

    迫不及待的匈奴人就象一群瘋狂的頭腦發熱的淫棍,看也不看前面究竟是陷阱還是其他。就一個勁的策馬沖了過去。

    奇襲與破襲。

    就象一對孿生的兄弟,在戰場上反復無數次的上演著悲喜劇本。這一次,秦、匈兩軍的直接對手,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章邯以及年輕氣盛的呼衍部落酋長呼衍邪。

    “匈奴,匈奴蠻殺過來了!人數約一萬!”負責巡邏的秦軍遊騎高聲叫喊著。身體斜斜的靠在馬背上,身後是一連串滴落的血珠子,這些並不算精銳的秦軍斥候為了搶先一步送回軍情,耗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和熱血。

    匈奴人來襲。

    這是一個壞消息,對於二萬新卒來說,在這樣的野戰中。與騎兵遭遇,基本上等於是領到了一張死亡通知單。

    幸好,他們還擁有一位經驗豐富的統兵將領,章邯經歷過的戰事大大小小有幾十起,每一回面臨的情況都不相同,而能夠在危難中率一眾刑徒將陳勝軍殺敗的章邯。也絕不是一個固化不知變通的人。

    “命令:全軍解開騾馬韁繩,將糧秣搬至山上,所有車轅圍成彎月弧形陣防禦!”章邯蒼老的臉龐上,顯示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馬金,你來指揮弩手,一、二、三排準備,等敵靠近到距離之內。射殺!”章邯的命令接二連三,讓心中恐慌的新卒心中漸漸安定下來。

    戰車禦陣。

    弧形防守——。

    這些秦軍傳統的作戰方法被章邯運用的爐火純青,在集體力量的作用下,每一個單一的個體左右,都有同伴保護,每一回出戰的命令,都是齊心協力的結果。秦軍的團隊能力,也在章邯的指揮下,在最大限度上讓新卒們有限的實力得到發揮和施展。

    祁連山麓的緩坡,坡度不過三十度左右。這一點的坡度從遠處看上去,也只是一條淡淡的向上延伸的粗線,但真正到了近前,你就會發現,向上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秦軍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就搬空了運糧騾車,並沿著半坡構築起了一道看似不起眼的戰車防線。

    匈奴騎兵想要突破這一車陣,威脅到車陣後面的秦軍將卒,就必須冒著馬失前蹄的風險。在車陣的後方,是一隊隊持著機弩的步兵射手,這些未曾經歷過大的戰事的新卒雖然持弩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好在還有馬金等經驗豐富的將校壓制著,新卒們終於穩住了心神,開始將注意力放到瞄準進犯的匈奴人身上。

    “距離二百步,準備。”負責校準的秦軍號兵大聲叫喊。

    “一百五十步,第一排,射擊!”站在第一排中央位置的馬金瞪著血紅的眼睛,將自己的胸膛挺得高高的。在他的示範下,一個個弩兵凝神靜氣,讓望山與敵騎瞄成一個平行線,然後輕輕的一扣機刮,讓箭矢掛風而飛行。

    “一百步,第二排,疾射!第三排,準備。”

    “放!”

    “再放!”

    喊聲此起彼伏,伴隨著嗖嗖的機刮聲的,是一陣陣戰馬無助的悲鳴。

    秦軍將校的號令此起彼伏,在他們的面前,疾沖過來的匈奴騎兵動作緩慢的就象垂垂的老人,戰馬在仰跑中喘息的厲害,每前進一步都要將前蹄抬得比平時高出一倍,這使得高頭健馬被弩矢射中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呼衍酋長,前方戰況不妙,秦軍擺下了戰車陣,並以弩箭密集射擊,我軍損失很大。”面前的慘烈戰況將呼衍邪從美夢中拉回,讓他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

    “從側翼迂回過去。”好半天,不甘放棄的呼衍邪恨恨下令道。

    “大酋長,秦軍以弧陣佈防,又有山坡為阻礙,我們的騎軍無法發揮出速度,這仗實在難以取勝。”一名匈奴將領無奈的歎息道。

    “嘿,這次敵將是誰,問清楚了嗎?”呼衍邪問道。

    “是一個姓章的老傢伙,聽說以前還是什麼秦國的名將,後來吃了一次大敗仗後被革職了,這次剛剛起複。”章邯的事略到了大單于冒頓的級別,才有可能知道得更清楚一些。呼衍部落的匈奴人顯然對秦國國內的情況也是一知半解。

    “便宜了這老傢伙了。我們撤退!待下次再覓機會。”呼衍邪恨恨的啐了一口,在日漸加大的傷亡面前,匈奴人承受不住了。

    河西之戰。

    就在你進我退、你來我往的對峙中慢慢的過去。

    呼衍邪在吃了一次大虧之後,也學精了,他開始將匈奴騎卒分散開來,以小股部隊的形式對秦軍輜重部隊進行襲攏,其中多次不再以接近為目標,而是直接拋射火把等引人之物,這樣的戰法改變,也讓秦軍遭受到了一些損失。

    ——。

    祁連山上。

    白色的雪線慢慢上移,山巒之間如星星點點的穹廬帳蓬在初春的暖風中,迎風搖擺,在雪線以下的亂石戈壁荒灘上,秦軍與匈奴撕殺過的殘留痕跡漸漸的遠去。

    二月下旬。

    秦軍一直期盼許久的西域聯軍終於在白龍堆一帶出現,下定了決心的樓蘭王出動了二千五百名士卒,加上各國的派出部隊,這支由十餘小國組成的雜牌軍隊人數約有六千餘人,對於在沙漠地帶生活的塞種人來說,這樣的一支力量足以震懾各國。

    安慶蘭領軍,李仲翔副將,這樣的配備,開始時還有諸小國的將領要挑釁,隨後便一個個沒了聲息。

    在神射李的威名面前,什麼王子、猛將,俱都是箭下亡魂。

    二月二十六日,聯軍攻破敦煌城,將留守的匈奴千長一舉斬殺,二十七日,聯軍進抵居延海,掃蕩遊牧於此的匈奴各部。

    三月一日,曹信的奔襲部隊與西域聯軍在居延海會師,兩軍合併兵員達到了一萬餘眾,勢力大漲,折蘭雷的追擊部隊一直尾追著曹信的月氏兵不放,想要報毀家滅族之仇,在性急之下,這位個性魯莽的折蘭部落大王子落入李仲翔設下的圈套。

    兩軍在白龍堆一帶纏戰,結果折蘭雷一戰盡墨,身死於荒漠之上,所部七千餘人也被曹、李聯軍殺得慘敗,至此,河西局勢開始向秦軍一方傾斜。

    烏鞘嶺一線,右賢王折蘭松花在兵力不夠的情況下,連吃敗仗,不得已從谷水退守到了蓋藏城腳下,這座夯土的城牆現在成了他的唯一屏障。在實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折蘭松花開始向大單于冒頓告急,請求援兵快快到來。

    聞知河西戰事不利的冒頓大為光火,他本以為以八萬餘精騎的力量,對付少於自己的秦軍,縱算不能速勝,也不會失敗,但折蘭松花的急報,卻讓他本來樂觀的情緒緊張起來。

    在衡量了一番之後,冒頓決定將匈奴主力從漠北征討鬼方部落殘餘的戰事中抽調出來,去增援河西一帶,畢竟,這條絲路也是匈奴人主要的補給生命線。

    正當冒頓要親率大軍西向之際,忽又聽報河套一帶的秦軍有北上的異動,這讓他大吃一驚,以為這是李原蓄意與匈奴大決戰的意思,好在隨後,匈奴的斥候探明,秦軍邊騎只不過對大青山一帶的牧場感興趣,而並沒有長驅直入的意思。

    被李原戲弄了一回的冒頓,在大怒之下又隨即冷靜了下來,他迅速的下令匈奴大軍向河西一帶增援,至於九原、河套一帶,冒頓決定先行放棄,這些地方距離漠北要更近一些,要奪回的話,也更容易一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45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九十八章 秦楚伐匈奴


    鳴鏑的刺耳聲響,在北方大地久久回蕩。

    機會,青睞的是有準備的人。

    與人才濟濟、群星閃耀的秦國相比,匈奴這個崛起於北方的異族和這個時代的其他草原部落一樣,因一人的強大則強大,因一人的死去而衰亡。

    右賢王折蘭松花的軍事才能,與冒頓相比,相差甚遠,與計謀迭出的李原相比,也要相距十萬八千里。

    事實上,從秦軍進入河西以來,折蘭松花就被秦軍牽著鼻子走,樓蘭的匈奴使團遊說失利,使得河西匈奴人陷入到兩面夾擊的危險之中,再往後,秦軍奇襲部隊對焉支山一帶進行破壞打擊,他又一次次的分散有限的兵力,這使得在烏鞘嶺、蓋藏城一線的正面,匈奴人的力量從略佔優勢變為了劣勢。

    而更加嚴重的是,隨著後方一個又一個壞消息的傳來,匈奴人的士氣也在一天天的低落,只是依靠部落鬆散聯盟出兵的匈奴人,在聽到本部落被秦人劫掠、妻兒被殺戮之後,就再也沒有了繼續戰鬥的興致。

    就在冒頓為河西戰事不力而惱羞成怒,並決定派出一支五萬人的精騎增援時,一直保存實力的李原在獲知西域聯軍到達之後,終於下令秦軍對匈奴右賢王餘部全力一擊。

    三萬秦軍主力部隊如鋪天蓋地的黑色洪流,洶湧的向著匈奴人並不高大的堤壩沖了過去,頓時壩塌人亡,一片狼籍。

    蓋藏城下。

    匈奴人死傷累累,被留在大部隊的二千月氏重步兵懷著收復家園的憤恨,擔當起了第一波進攻的先鋒。

    後陣。

    三十輛拋石車被集中推到戰場前沿。現在,它們無需擔心匈奴騎兵的突襲了,一塊塊的鋒利棱角石頭被堆積在了拋石車的後面,這是二千月氏士兵從祁連山腳下一點點肩扛硬拉搬運而來的。

    為了蓋藏城這個月氏人的故土聖地,這些月氏兵拼命了。

    在月氏人的兩翼。駱甲部騎軍、甘勇部騎軍、還有章邯支援上來的一部新卒,成為了進攻的大部隊。

    一個多月的對峙,讓這些身經慣戰的秦軍將卒心裡憋了一團火,尤其是當聽到插入敵後的曹信軍、李仲翔的西域聯軍屢屢取得戰果時,更讓這些自認為老子天下第一、別人都是第二的將卒們火氣直往上沖。

    “殺!”

    “佔領蓋藏城,會師焉支山!”與其餘兩支秦軍部隊會師的口號一經喊出。就讓秦軍上下士氣高昂。

    總攻的時機終於來臨。

    三月二日。

    秦軍在黎明時分,突然發動了對烏鞘嶺、蓋藏城一線匈奴人的總攻,已經知曉後方不穩的匈奴人已經沒有了死命抵抗的念頭,開始時是一個又一個小部落悄悄的脫逃,然後即是全軍的大崩潰。

    對於習慣騎馬征戰的匈奴人來說,天為被、地為床。只要有馬在,無論什麼地方都是他們放牧生活的居所。

    匈奴人大敗。

    秦軍一戰殲敵二萬餘人,右賢王折蘭松花絕望了。

    大兒折蘭雷在白龍堆誤中秦、西域聯軍埋伏,慘死於荒灘之上,二兒折蘭懷恩在樓蘭被扣留,生死不明,折蘭部落的未來被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苦戰不支的折蘭松花。最後在弱水西岸被秦將曹信追上,一矛刺死于馬下。

    失去首領的匈奴各部隨即或投降秦國,或驚惶失措的卷起帳篷,向著漠北的王庭方面逃跑,河西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一個美麗的幻夢。在這個夢裡,他們只呆了不到二年的時間就無奈的退出了。

    秦、匈河西之戰硝煙在持續了二個多月後,漸漸散去。

    一場局部戰事的結束,讓秦國終於打通了河西走廊,成功的將秦國與西域諸國連接起來。滯留在樓蘭、於闐、精絕一帶的胡人商賈們在聽到匈奴人被驅逐之後,一個個歡呼著趕著駝隊透過沙漠來到秦軍佔領的地方。

    ——。

    同年,二月末三月初。

    一場關係匈奴未來的大會盟在北海(今貝加爾湖)舉行,也正是這次會盟的原因,讓冒頓錯過了親自領兵增援河西的機會。冒頓在軾父。自行接任大單于之後,雖然戰功顯著,但在匈奴內部,不同的聲音一直存在。

    這次的百部會盟。

    目的就是在匈奴各部內形成一個強有力的領導機構,並從中選出一名大單于,這是匈奴部落聯盟體系下最為重要的一個不成文制度,冒頓非常渴望通過這次的會盟,真正的成為匈奴諸部無可爭議的大單于。

    會盟的過程波瀾不驚,僅有幾個小部落表示對冒頓軾父行徑的不滿,不過很快,這些沒眼力的傢伙就嘗到了苦頭,徹底的閉上了嘴巴。

    死人。

    是不會說話的。

    同樣的,一個部落被吞併了,代表它的人也就沒有了發言權。

    心情甚好的冒頓,隨後從增援部隊那裡得知右賢王大敗,匈奴各部逃亡的消息,在盛怒之下,冒頓即決定發兵三十萬,大舉向南攻伐秦國,他決意要給秦人一點教訓,特別是那個有過一面之交的秦神武侯李原,更讓他有種被盯上了的不爽感覺。

    有些人,天生就是敵人。

    只憑直覺,冒頓就認准了,李原崛起的最終目標,就是匈奴。

    與之相對應的,南方的任何一個勢力,之前都沒有象秦國一樣,表現得與匈奴人有深仇大恨一樣。

    冒頓的戰略眼光,不用質疑。

    而這一回,他卻看走眼了,在會盟之前,對於秦國的下一步軍事動作,冒頓也有過分析,但怎麼也想不到,在內有反秦力量牽制的情況下,李原竟然還會選擇出兵攻打河西,而且表現的如此的毫不猶豫。

    天下英雄,唯李原與吾二人耳!

    至於那個號稱天下無敵的楚國霸王項羽,冒頓並沒有放在心上。

    南人善楫,北人善馬。楚軍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在北地大平原上取得什麼佳績,這一點,冒頓信心很足。

    然而,一切均已改變。

    包括人和事,西楚國,也不再是之前那個內亂頻頻的國家、項羽也不用忙於四處滅火,有李原這個榜樣在前面,項羽的戰略眼光也漸漸的從國內,關注到北方草原上。

    秦新曆六年,三月春。

    一場發生在關東諸侯之間的口角,出乎意料的引發了一場諸侯之間內訌的戰事。

    在反秦的各路諸侯之中,有的人表現如溫厚長者,比如漢王劉邦;有的人急功近利,比如魏王魏豹,還有的人,則是誇誇其談,除了一張嘴巴厲害之外,幾乎一無是處,他們之所以成為一方諸侯,只是因緣際會罷了。

    河南王申陽、燕王臧荼就是後者之中的突出兩位。

    申陽被秦軍攻滅,臧荼在這一年的春天,也終於將諸侯王的位置坐到了盡頭,秦國西征,作為諸侯盟主的霸王項羽卻始終按兵不動。臧荼在叔孫通的鼓動下,竟然頭腦發熱,不自量力的在薊縣發起了一場聲討項羽的大會。

    臧荼的用意很明顯,就是你項羽已經喪失了與秦交戰的勇氣,已經沒有資格再做盟主了,接下來,新盟主的產生,應當由各方勢力代表重新推薦。至於推薦哪一個諸侯王出來,自然不用多說,在燕地開會,被推選的人選除了他臧荼之外,不復他人。

    得知臧荼在燕地搞小動作,項羽的火暴脾氣一下發作,在他的親自率領下,楚軍以七千騎軍為先鋒,從齊地向北,突然佔領了燕國的襄縣、右北平、薊等地,臧荼的主力部隊都在易水畔防備秦軍,根本沒有想到楚軍被從背後殺將過來。

    經過四個多月時間的操練,得到秦國一部分戰馬和馬具資助的楚騎軍基本成型,嘗到了騎軍甜頭、志得意滿的項羽想要西向攻秦,卻發現秦國雖然舉兵於河西,但在關東卻依舊保留了韓信、蔣渝兩個主力軍團。

    韓信的能力已經在實戰中經受了鍛煉,而蔣渝,這位善於固守的秦將也給項羽留下了深刻印象。

    秦國無隙可乘,項羽環顧四下,發現楚國的周圍,能夠讓他進一步壯大騎軍實力、有戰馬資給的只剩下了一個地方。

    燕國。

    臧荼的挑釁,正中項羽下懷。

    燕軍在與楚騎的交鋒中,幾乎是潰不成軍。

    可笑的是,臧荼嘴皮子功夫很厲害,實際能力卻是一般般,以他這樣高調反對項羽,燕軍卻完全沒有針對性的佈防,悲劇的燕王臧荼一戰身死,叔孫通這個無恥的儒生節操全無的再度降楚。

    臧荼死後,余部歸屬兒子臧衍繼續在漁陽郡、遼東郡一帶堅持作戰,為了徹底的剿滅這股殘餘,項羽遣楚將桓楚率一部騎軍對燕長城一線的漁陽郡進行清剿,臧衍在秦、趙大戰之時曾經作為燕國的使者出現過一次,這個傢伙的求生存能力比其父要強了不少,桓楚的部隊在漁陽郡來回掃蕩多次,也沒能將臧衍給抓獲。

    四月初。

    臧衍率餘部投奔匈奴,聞知這一情形,桓楚率領楚軍越過長城一線,朝著正北方的翰難河方向追擊。

    在突然的變局之中,一直在南方一帶活動的楚軍,竟然成為了討伐匈奴的急先鋒,桓楚所部也成為了深入北方最遠的一支諸侯部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PS:這兩天工作忙,更新不給力,萬分抱歉,以後補上。謝謝大家不棄支持。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46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凱旋


    四月十二日。

    楚、燕兩國的戰事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折,桓楚率楚騎二千餘人在渾河一帶將臧衍殘部擊敗,此時,臧衍正和匈奴左賢王手下的一名百夫長在一起,桓楚在擊破殘燕的同時,也將混在一塊的匈奴人給剿了個乾乾淨淨。

    倒楣的匈奴百夫長陣亡,幸運的臧衍又一次逃脫,在找到遊牧在烏桓山一帶的匈奴左賢王之後,立即哭訴自己被南蠻楚人給欺淩的遭遇,為了讓匈奴人發兵擊楚,臧衍還自行加入了楚人羞辱匈奴戰士屍體的情節。

    聞知自己部下被一向看不起的南人給剿滅,而且還受到了屈辱待遇,左賢王丘力金大怒,他幾天前剛接到冒頓的命令,正要締結軍隊與秦軍拼一個你死我活,卻不想秦人沒來,楚人倒先貼上來了。

    渾河畔。

    匈奴左賢王部二萬餘騎將孤軍深入的桓楚一部楚騎團團包圍。楚軍隨即轉向回撤,以捨死忘生的拼命姿態向南突圍,最後全軍在太子河流域全軍覆沒,桓楚戰死,這個一年前在對秦戰事中身受重傷的楚軍年輕將領終究還是逃不過馬革裹屍的命運。

    桓楚兵敗的消息,在三天之後傳到薊縣,聽聞這一惡耗的項羽臉色一白,哇的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

    楚軍新五虎上將之中,桓楚位列第四,他和周蘭兩人與項羽的關係非比異常,他們是項羽一手從江東帶來的子弟,也是項羽最為親信的將領。

    痛失愛將、又一向心高氣傲的項羽這些年來,也就對秦國的李原有認同之感,至於匈奴人。在他心裡,只是一群未開化的蠻夷罷了,志在為桓楚報仇的項羽率領楚軍主力前出,與匈奴的南征先頭部隊在渾河一帶遭遇。

    遭遇戰。

    對於雙方來說,幾乎沒有什麼計謀、戰術運用可言。主要考驗的是將領的勇猛,在這一點上,項羽很快就用事實證明瞭自己,而他的個人英勇表現也讓楚軍士氣高漲。

    十戰十捷。

    項羽在對沖大戰中,斬殺匈奴千夫長三名、萬夫長一名,其餘什長、酋長之類的不知名將領不知多少。

    丘力金在與楚軍的交鋒中被打得狼狽而逃。大勝之下,項羽率楚軍追擊匈奴逃卒於翰難河流域,楚國的國勢因為這一戰而大振。

    外戰。

    總是最能激起民眾的愛戴之情的,項羽的聲望在持續低落了一段時間之後,第一次止跌反彈,在沒有劉邦等競爭對手的情況下。項羽已經是楚人的唯一選擇。

    秦在西線、楚在東線。

    強盛一時的大匈奴,倏然之間陷入到雙線作戰的不利局面中,接二連三的敗報,讓新晉大單于冒頓氣撞於胸。

    締結完成的三十萬匈奴騎兵從漠北王庭迅速出發,向著燕國齊齊壓迫過來,與將河西走廊佈防的嚴嚴實實的秦軍相比,項羽的楚軍對於冒頓來說。無疑更適合作為南下總攻之前的開胃菜。

    ——。

    北方,一片混亂不堪。

    剛剛解決了河西走廊匈奴人的李原,此時正率部從居延海一帶撤回,在此次作戰中立下大功的曹信,被任命為河西郡守,統領金城以西、敦煌城以東的廣闊區域,至於想要回歸蓋藏城一帶的月氏人,李原採取了謹慎的有限度放歸的策略。

    秦國真正的支柱,只能是老秦人,至於其他國家、部落的歸附子民。可以適度的加以利用,卻不能完全的給予信任。

    這是歷史上那個強盛的大唐王朝覆滅帶來的教訓,月氏人一旦全部回歸,則極有可能在以後的日子裡成為河西新的威脅,一旦有一天月氏人強大起來。民族與民族之間訴求不同帶來的戰爭就不可避免。

    所以,月氏人有限度的回歸,同時,加快秦人遷移河西乃至西域的速度,鼓勵關中的老秦人到新的疆土上建設家園,才是最正確的應對方法。

    長安。

    陽春三月,垂柳斜斜生長在灞橋周圍,當西征回歸的大秦軍隊到達城門口時,一早在此迎候的父老官員爆發出激動的呼喊聲。

    “大秦,大秦!”

    “武侯萬歲,武侯萬歲。”

    “將士們辛苦了,將士們辛苦了。”呼喊聲此起彼伏,不僅僅有對秦國的熱愛,還有對李原這個秦國的舵手、對萬萬千千參與拓展疆土戰事的秦軍將士的愛戴。

    贏玉漱抱著未滿一周歲,還只會呀呀學語的臭小子也在其中,當然,為了保護這位秦國的尊貴國寶,長安令閻令、延尉蒙虎一早就嚴陣以待,對長安城附近的所有可疑人員,特別是來自北方草原的異族人等實施清查。

    這種大海撈針式的大掃蕩,效果一般來說很差,不過這一次,閻樂卻是意外的網到了一條大魚。

    一個名叫中行說的燕國人進行了閻樂的視線,這個人年紀只有十七、八歲模樣,據本人交待是在燕國被楚國滅亡之後逃到關中的,但從初步審問的情況來看,中行說對燕國的實際情況並不十分熟悉,相反的,對北方遊牧部落的生活習性倒是知道的不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閻樂在察看了審訊記錄之後,即將中行說移交給了廷尉府,等待他的結果,就是漫長的不知何時才能出來的漫長牢獄。

    “乾娘,你看你看,是爹爹,爹爹他們回來了。”在贏玉漱的身邊,一身火紅的閻妞妞就象一團熾熱的精靈,在不停的蹦跳著。

    自從武功縣初見之後,閻妞妞不久即隨父移居到了長安,這個小丫頭的脾性完全不象閻樂那樣的不合群,在母親只帶了她幾次內眷交往之後,閻妞妞就成了長安城中眾官員女眷的開心果,也正是有閻妞妞的存在,才讓只是農家出身的閻氏漸漸的融入進了秦國眾將、官員的內眷之中。

    閻妞妞的身畔,有贏玉漱、顧芸娘、張素娘等一眾女眷在,她一口一個乾娘的叫過去,反倒讓這些比她大了許多的女子們個個面紅耳赤起來。

    “小丫頭,瞎說什麼,小心乾娘挖了你的眼睛,然後扔到油鍋裡炸了吃。”性子潑辣的張素娘一瞪眼,沖著閻妞妞說道。

    贏玉漱、顧芸娘與李原之間,早就不用多說,閻妞妞這麼乾娘乾爹的叫著,倒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只不過,她張素娘是國相陳平的夫人,與李原之間渾沒有半分的關係,被閻妞妞這麼一叫,反倒讓一向自在的張素娘羞紅了臉龐。

    “吾等父老,恭祝武侯率軍得勝凱旋,特在灞橋上略備薄酒,以示慶祝,還請武侯滿飲此盅,以壯我大秦聲威。”歡迎隊伍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柱著拐杖走到前面,前面還有兩個童子捧著酒盅酒器。

    據說,當年劉邦入關中,約法三章之時,有父老們也是如此相迎,只不過,劉邦的所謂約法不過是口惠而實不至的虛言罷了,父老們的渴望也就象泡影一樣,輕輕一碰即告破滅。

    “這酒,首先要感謝為大秦復興而戰死於沙場的將士們。”李原下馬,將酒盅持在手中,鄭重的輕灑於大地。

    “其次,要感謝為大秦軍出征而提供糧秣、輜重的父老們。”第二盅酒,李原沖著圍觀的民眾一拱手,再灑於身邊的地上。

    “這第三杯酒,請允許我感謝追隨著一起征戰、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們,你們是大秦的英雄,是最可愛的人。”李原回轉身,沖著風塵僕僕而歸的秦軍將士們大聲呐喊,他的這一句話讓秦軍將士更加的激動萬分。

    “武侯,武侯,無敵,無敵!”一波波的聲浪在灞橋上空回蕩,這個春天,對於秦國的百姓來說,是一個美妙的不能再美妙的季節。

    “沒有武侯,就沒有長安城,就沒有大秦的現在。”這已是秦人共同的心聲了。

    在長安。

    一年的建設和跟進,讓這座城市越來越顯示出其突出的優越性,在相對高度上建造,避免了渭水洪災可能帶來的災害。同時,八條幹渠的引水工程,又為城市提供了清潔乾淨的水源,當潺潺清流從城市中央流過時,就算當初極力反對的一眾老人也改口稱讚起李原的一意孤行來。

    在晉陽。

    兵造的第三處新址的規模越來越龐大,司馬印親自坐鎮,露天煤礦的開採、加上冶煉技術的不斷創新,讓晉陽成為秦軍制式武器的最大供應商,相比之下,酈山兵造和沮水兵造則轉而生產民用的一些物器。

    在巴蜀。

    由前蜀守李冰督造的都江堰水利工程,在王尚的督導下,重新進行了浚通,這使得蜀郡的水害大大減輕,灌溉水田的面積比之前擴大了近三分之一,平坦的蜀中平原也越來越成為秦國最重要的後方糧秣供給地。

    在秦國旗幟插遍的任何一個地方。

    人們談論最多的,就是秦軍在外征戰的一個個戰役,一次次勝利,男人是如此,女子也是一樣,與當年始皇帝健在時相比,如今的秦國更加的自由、更加的強大,也更加的讓人有歸屬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48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章 小推恩令


    實力,決定一切。

    秦國依靠強大武力,實現了國家的短暫統一,又因為軍隊的戰場失利,使得國家陷入到覆亡的邊緣。

    六載,征戰與榮辱,勝利與失敗,幸福與淚水——。

    父老的相迎、傾慕的目光、妻兒的歡欣、在這一刻,均化作漫天的柳絮,飄飄灑灑,如同一曲曲高昂急促的大秦戰歌,滋潤和傳唱著,西到敦煌、北至河套、南接大江、東臨虎牢的大片秦國土地。

    連接這廣大區域的,是一條條四通八達、重新經過修葺的馳道,這一條條馳道就象連接秦國的血脈,將秦國治下的各郡與長安緊密的連接在了一起。

    要治理好這樣一個地域遼闊的龐大國家,很不容易,在這一點上,李原說實話,做得很是不夠,這二、三年來,真正讓秦國的中樞順利運轉的,是以陳平為首的一幫內政官員,其中李政、關躍、侯喜、趙賁等人是支撐起這個復興國家的支柱。

    在經過了李必賄賂一場風波之後,陳平終於有了一個大國丞相的七、八分樣子,現在的他對李原的心思也更加的熟諳。

    “李侯,就是一個懶人呐。”每每夜晚批閱各處的報奏時,陳平總會無奈的對著星月苦笑,自從五年前被李原忽悠上賊船之後,陳平就成了一個整天忙得不著家的人,就連張素娘要想見一見他,也要事先預約了才行。

    當然,這一種忙碌也讓陳平感到了信任的力量,古往今來,還沒有哪一個君王會這般放心大膽的將國事託付給另一個人來掌控,這其中沉甸甸的信賴讓陳平在感動之餘。也不敢再稍有放鬆。

    李原的雷霆手段,就在眼前。

    照理說,李必縱算罪該萬死,也情有可願,可還是被李原下令依律處決了。喜怒無常是帝王,陳平在相位上已經一上一下,他可不想再有什麼波折。

    除了陳平這個國相之外,秦國的刑律大權,現在統一收歸到廷尉蒙虎的手中,這個蒙氏家族的年輕後輩。從軍中轉職為亦文亦武的廷尉,做的也是有模有樣,秦國內部的反貪力度在他上任之後大大加強——。

    至於關躍、侯喜、李政等人,他們的名字,或許不如駱甲、李仲翔、曹信一樣閃耀,也鮮有人提及。但若是沒有他們的努力,秦軍的勝利也就象建設在沙丘上的城堡一樣,輕輕一推即告倒塌。

    就比如河西的移民工作,說起來是一句話、一個命令的事情,但真真的執行起來,卻有千難萬難。

    關中富庶,又接近都城。

    不到萬不得己。誰願意離開家園,到漫天黃沙、又遍是異族、生存不易的地方去討生活,除非是那些涉罪的刑徒。

    為了吸引民眾西遷,李政等官員們想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辦法,在這些措施中,減免河西三年的賦稅、同時將關中平原一帶的稅率調整為十稅一,被當作首要的一條。

    由郎中令李政、治粟內史關躍起草的賦稅調整的可行性研究報告,正在秦國朝會上討論,也是在這次的朝會上,支持一方和反對一方辯論得很激烈。

    稅收是國家之根本。

    也是一切重大活動、朝政正常運轉的基礎。換句通俗的話說,沒有錢財,國家也就不能再稱之為國家。

    一直以來,秦國的國稅一直保持在十五稅一的水平線上,這個徵稅的幅度比起周圍的楚國、長沙國、魏國來說。要輕的多。

    之所以有差異,原因很簡單,秦國的地域雖然很大,但軍隊規模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龐大,李原的精兵策略與諸國那種大量暴兵、以數量取勝的做法也大不相同,在這一點上,唯一和秦國有著類似做法的就只有項羽的楚國。

    精兵,才有戰力;才能在戰場上決勝千里,當然,這樣做的首要前提,就是要有一個強有力的領導人,項羽、李原能夠這樣做,吳芮、魏豹等人則不行。

    支持賦稅調整一方官員,以李政、關躍為首,他們的意見是目前關中一帶經過幾年的休養生息,人口因為其它地方的大量擁入,人多地少的矛盾已經開始顯現。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調整賦稅,那麼關中的人、地矛盾會越來越大,最終導致動盪和變亂的產生。與關中相反,位於邊陲的河西、雲中、南郡等地,則應該繼續執行低稅、減稅政策,鼓勵百姓移民到那裡,開墾荒田、發展經濟。

    反對調整的一方,則以國家政策為立國之本,不能擅自妄動,當初,李原在雍歧一帶推行的低稅政策,已經證明了它的優越性,現在要推翻它,勢必會讓相當一部分人感到國家的言而無信,進而可能會引發國家的動盪。

    與旗幟鮮明提出改革的李政、關躍相比,反對的官員聲音要更模糊一些,也沒有哪一個中央官員敢站出來,明確的表示自己的反對意見,倒是相當一部分來自地方提拔出來的縣、亭一級官吏上書陳情。

    提高賦稅,對於擁有土地的豪族大戶來說,就是減少自己的收入,這是他們不希望看到的。基層官員多來自既得利益的大地主,就算有少數有名望的平民階層,也在成為一縣之長後蛻變為大地主階級的代言人。

    勝利回到長安之後,李原稍作休息,聽取和察看了各部的運轉情況,在就是否免稅增稅作出決定之前,李原決定前往重新擴大面積之後的鄭國渠灌區視察,鄭國渠一帶是關中重要的產糧地,這裡的真實情況如何,是決定秦國國策走向的重要依據。

    ——。

    一年之計在於春。

    三月的關中,一派欣欣向榮的繁忙景象,在李原車駕抵達鄭國渠西首的歧山腳下時,這裡的農人正在農田裡面開通溝渠,讓積存了一冬的存水從田邊的溝壑周圍流走。

    經過幾年的試種,小麥的種植田畝數量已經超過粟稷,佔據了關中糧食產量的三分之二強,這種耐寒高產植物的適應性,也比粟稷要強得多。

    “嘿嘿呦,嘿嘿呦!”

    一聲聲號子從不遠處傳來,李原下了車乘,在農桑令張負的陪同下,朝著正在開挖一道支渠的農人走了過去。

    “這裡的父老、孝悌在不在?”張負上前詢問道。

    “哪個找我?”一群卷著褲腿的農人之中,站起一個臉色黑黝的漢子,瞧他的樣子,和周圍一般農人別無兩樣,卻沒想到是歧山縣下麵這一處鄉亭的孝悌、父老。

    “這位是——,是來自蜀郡的王大商人,有事相詢,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張負怔了一下,話到一半才想起,李原早先囑咐不得洩露他的身份,這次的尋訪鄉里,李原的隨行人員中,除了張負之外,也只有甘勇等一隊保護的將卒身著便裝相隨。

    “蜀郡,那裡可是產糧的好地方,比關中強過許多,怎麼,大商人是想要收糧還是販糧,這糧價在關中可是幾天一價,越來越貴,收糧的話不合算,販糧的話那就賺了。”漢子冷笑一聲,道。

    李原臉上一動,靠近這群農人跟前,叫上甘勇等隨眾幫著開挖起溝壑來,農活于李原來說,是很陌生的活計。

    不過,他做的很認真。

    一個人的精力,並不能保證他在每一件事情上都能完美,李原在戰場上的表現,已經足夠的驚豔,而在農桑事務上面,他更需要傾聽來自不同階層的聲音。

    “關中去歲糧秣豐收,怎麼還會出現糧價上漲的情況?”李原問道。

    “豐收,這糧秣都存在大戶的屯倉裡面,百姓家中餘糧不多,現在,朝廷說要提高賦稅,採取十稅一的政策,大戶的賦稅最後還不是又轉嫁到我們這些小戶、無田只能租住的佃戶頭上,這糧價不漲才怪了。”這不知名的漢子冷冷的回復了一句,再也不理會李原諸人,繼續埋頭和一眾農人忙著幹活了。

    張負待要再問,李原擺手制止了他,這個漢子很明顯,不想多說什麼,方才短短的幾句,已經是他能夠給出的全部資訊了。

    秦國提高關中賦稅的消息傳出,那些大族豪門就坐不住了,他們開始屯積糧食,哄抬糧價,並以此為要脅,試圖迫使朝廷放棄提高賦稅的政策。

    隨著經濟的發展,關中土地的兼併勢頭又開始顯現,這是一個農耕國家在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的發展軌跡。

    農民動亂起義,原有的權力階層被打破,有眼的土地資源被重新分配,然後大族豪門兼併,小戶離散失所,再往後又是新一輪的迴圈。

    新興的秦國。

    能不能避免這樣的輪回,讓國家走上一條不一樣的發展道路,這是擺在李原面前的最大一道難題。

    四月末。

    在連續的對關中富庶各縣進行了一連串的私訪之後,李原召集內政官員開了一次重要的會議,著手對農桑、人丁政策進行調整。調稅的上折在這次會議上被通過,與之相伴的,是另一條對秦國內政有深遠影響的政策。

    經過慎重的考量,李原決定採取男丁成家之後,必須自立開戶交稅的人丁管理政策,這個形同推恩令的措施祭出之後,大族豪門的形成難度會大大增加,那些依附在大族羽翼下苟活的人,也將失去家族的蔽護,不得不自食其力,依靠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3-12-8 16:04 編輯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49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零一章 開疆拓土


    國力的強盛。

    讓李原終於有了改革國內守舊政策的機會。

    隨著絲路的打通,預計在未來的一年之內,秦國將逐漸的擺脫以農業為主的國策,轉而施行農、商並重的策略。作為連接東楚、南越等地與西域的紐帶,秦國一方面可以利用過境的機會,賺取豐厚的差價,另一方面可以在廣闊的地盤上養桑種麻,織就蜀錦等西方人喜愛的東方物器。

    當源源不斷的錢帛通過絲路大動脈輸入秦國的血液中時,李原相信,就算是最保守的秦國人,也會對此感到驚奇與自豪。

    小推恩令的施行,讓秦國的家族世家體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在這一政策的實施過程中,最為關健的失孤兒童的撫養問題,由原本的家族供養體系,逐漸被國家撫養制度所屬替代。

    在秦國各郡,一個類似于孤兒院的機構在此背景下成立,國家每年拔出專門的款項,來資助那些失去父母、親人撫養的兒童,在這些孤兒之中,如果是大秦軍隊的子女,還會得到專門的照看。

    在經濟發展的同時,這一年的秦國還發生了諸多看似微小的變化,比如:官員的選拔不再單純依靠父老的推薦,而是採取由鄉、亭中長者推薦與毛遂自薦相結合的方式,每一個新錄用的官員在正式任命之前,都有一個試用期的考核。

    在考核期間,負責官員政績考評的御史大夫、大夫會下發一些具體的評價指標,比如罪案的發生率、糧秣生產的產出率、荒田的開墾率、人丁賦稅的平均水準等等,這些指標綜合起來,就構成了官員政績的評分系統。

    官員是否稱職,由分數說了算,而不單單由上一級的官員說了算,這是秦國在官員體制上邁出的一小步,卻對秦國的未來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作為秦國的國相。陳平這個權重一時的文官領袖,更多的時候,被當作了一個匯總意見的人,他要做的是,在不同的意見之中,評判出認為最合適的一個,寫上自己的意見。然後再呈送到李原這裡備案過目。

    在備案期間,李原有可能會支持他的決策,也有可能會推翻他的意見,不管是哪一個決定,在作出之前都不會影響到政令的施行。這句話聽起來有些讓人迷糊,通俗的說。就是陳平有執行權,而李原則擁有最終的裁判權。

    ——。

    秦國在一次次的變革中艱難前行著。

    這一年的初夏,在楚國出兵燕國、並與匈奴人大戰一場之後,北方的匈奴人,南方的兩強秦國與楚國,逐漸的形成了新的三國對峙局面。

    大單于冒頓剛剛完成對草原各部的統一,雖然根基不能算有多穩固。但至少不會影響到他對南面用兵。

    秦國、楚國對匈奴左、右賢王的打擊,讓冒頓火冒三丈,匈奴人也隨即加快了來援的速度,六、七月間,大舉南下的匈奴人從河套、雲中、代、漁陽、遼東等多個郡縣竄入秦國北境、楚國北境。

    一場邊境襲擾與反襲擾的戰事在初夏時分打響。

    河套一帶。

    一早就準備匈奴人反撲的秦國邊軍部隊沿著大青山、陰山一線布下了一道道由石壘壘成的簡陋防線,這道石牆雖然無法阻擋匈奴人的南侵,卻可以讓他們在南下的路上,因多道石壘需要跨越而失血。

    而在石壘的背後。在大河九曲的地方,秦國邊騎也以嚴陣以待的姿態面對一支支竄入河套平原的匈奴部落。

    不過,冒頓在河套的進攻,只是佯攻性質,吃過秦軍幾次苦頭的匈奴人,也無意對秦國發動大規模的進攻,冒頓這一次的真正目標。是東面的楚國。

    老對手楚國在捲入到對匈奴的戰事中後,則經歷了由大捷到相持,又到苦戰的一個過程。

    在聽到秦軍在河西走廊大捷的消息後,志在與李原一比高低的項羽率領楚軍一路窮追猛打。將匈奴左賢王丘力居部殺得狼狽不堪,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十戰十捷的輝煌隨著一次次的戰鬥而漸漸的遠去。

    匈奴人的援兵越來越多,楚軍在與匈奴人的交戰中,對北方燕地水土不服的劣勢開始顯現,乾燥的幽燕平原讓習慣了在河流沼澤地帶求生的楚人渾身不得勁,與之相比,匈奴人儘管也是在異地作戰,但在大平原上,他們的騎兵快速移動的優勢顯露無疑。

    漁陽。

    楚軍臨時軍營。

    中軍帳內,一陣燈火通明,霸王項羽重瞳中佈滿了血絲,正在察看斥候送回的繪製在羊皮卷上的北地地圖。

    “來人,去喚了項莊、周蘭兩位將軍過來,另外,再去叫婁敬先生一併前來議事。”項羽沉默的盯著地圖好一陣,出聲吩咐道。

    親兵依言領令下去。

    不一會兒,項莊、周蘭、婁敬等隨軍出征的楚軍將領、謀士到齊,項羽沖著幾人點了點頭,道:“剛剛輜重營清點來報,我軍目前的糧秣還能支持一個月時間,而軍中戰馬健壯者,還有三千騎左右,至於軍中將卒的士氣,諸位都看在眼裡,本王就不多說了,這一仗,要怎麼來打,請諸位議上一議。”

    一向獨斷專行的項羽以這樣的口氣,與項莊、婁敬等部下商量,這是極為難得的妥協姿態,其實,對於楚軍目前的困境,謀士婁敬一早就勸諫過項羽,可以適當的回收一下,將匈奴人引誘到薊縣、易水一帶。

    易水河畔,駐防有秦國的東線部隊,韓信軍的約四萬余步卒,這支秦軍的戰鬥力不弱,要是能想辦法讓秦軍捲入到楚與匈奴的戰事中,燕地一帶不利的戰局就能一下被打破。

    “霸王,屬下的意見,還是要回撤一下,沒有騎軍的支撐,我軍各部對匈奴人沒有多少的優勢,接下來若是再發生野戰,只怕形勢會更加的危險。”婁敬一臉的凝重,白皙的臉上顯現出幾縷的紅潮。

    “關於戰馬的交易,秦人怎麼說,有沒有答應我們的條件?”項羽沒有接婁敬的話頭,而是問起了另一件事情。經過幾番的惡戰,通過與秦人交易壯大起來的五、六千余楚騎目前只剩下了三千不到,這讓項羽感到了分外的不快。

    燕地。

    也是牧馬的一處好所在,楚國佔領燕地,目的就是獲取戰馬這種重要的戰略資源,這也是項羽一直不肯後撤放棄的原因。只不過現在,匈奴人來犯,讓項羽沒有時間去經營那些位於長城邊境上的一個個牧場。

    在無奈之下,繼續與秦人交易,讓楚軍維持必要的騎軍快速部隊,是項羽眼下不得不做的一件事情。

    “秦國的意思,要是想要戰馬的話,可以用海鹽和絲綢作為交易,不過,那些交易來的戰馬必須被用在對匈奴人的戰場上,如果不是,那交易就自動終止。”婁敬回答道。

    持續了半年之久的以俘虜換取戰場的交易,隨著秦軍戰俘的一個個回歸,而漸漸的失去了交易的對等條件,隨著楚軍的北上,迫切需要戰馬這一緊需輜重的楚國向秦國提出了繼續交易的條件。

    婁敬是這一後續計畫的參與者。

    在秦國一方,參與商談的官員是生意場上老奸巨滑的治粟內史關躍,兩個人一個善辯,一個奸滑,倒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答應他們。只要能打敗匈奴人,我們楚國就能牧馬在烏桓山下,到時候,高大的戰馬有多少,要多少——。”項羽冷哼一聲,道。

    “霸王,婁先生所言甚是有理,末將聽斥候回報,這次匈奴大單于冒頓親自帶兵前來,這樣的話,我軍的壓力會越來越大,就算秦人將戰馬交付過來,只怕也無法擋住匈奴人的南侵,薊燕一帶畢竟不是楚地。”楚將周蘭諫道。

    桓楚戰死。

    周蘭心懷戚戚,與項羽志在復仇的決心相比,周蘭這個桓楚的老戰友,卻是生起了驚懼之心,他開始害怕了。

    “周蘭,汝是害怕了嗎?這點小陣仗,我大楚健兒豈能貪生怕死,畏懼後退,霸王,末將願領一支步軍駐守薊縣,以為全軍之根本。”項莊嗡聲嗡氣的請令,一如他的神情一樣,沉默的讓他感到陣陣的不快。

    項莊變了。

    又有些地方沒有變。

    就比如,在遇上硬仗時的勇氣一如既往,在這一點上,項莊與他的堂兄項羽從骨子裡一模一樣。

    “項莊,你休要口出傷人,我周蘭也是霸王身邊出來的,豈會苟且偷生。”周蘭漲紅了臉,面露一絲愧色道。

    “好了,燕地已歸我大楚,自當寸土不讓,汝等不必再爭執了,匈奴冒頓來了又如何,我項籍當初,連四十萬秦軍都無懼色,今日又豈會怕了蠻夷。”項羽眸中神采奕奕,顯示出一股無以倫比的自信。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項羽就在不知不覺之間,將李原作為競爭和模仿的標杆來看待。李原能夠開拓河西疆土,他項羽同樣也能夠。(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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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50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零二章 三國志


    大秦新曆六年,夏(西元前201年,六月)。

    隨著秦、匈激戰、楚、匈戰事的開啟,秦、楚、匈奴——,這三個稱雄一方的強大勢力集團以混戰的形式,揭開了新一輪爭霸的序幕。

    新三國。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把秦、楚、匈三方比喻為三個國家,雖然,從政體上來說,只有李原治下的秦國真正達到了政令統一,楚國方面項羽對各郡、縣的治理基本還維持在自治的基礎上,這是奴隸制向封建制轉型的一個過渡期。

    最後的匈奴一方,則完全是原始的部落鬆散聯盟,它的強大只源於一個人:冷酷無情又有著卓越軍事才能的大單于冒頓。

    人的視野,會隨著目標的不同而改變。

    曾經,項羽的人生目標就是打敗秦國,然後錦衣還鄉,在家鄉父老面前炫耀自己的功績,讓那些年少還春的少女眼眸發亮,脈脈含情——。

    這個願望在攻佔關中、分封諸王之時即告實現,項羽隨即便在彭城建造宮殿樓宇,模仿始皇的舉止行度來。

    這一時的項羽,志得意滿,就覺得一輩子所有的目標均已實現,接下來就是躺在床榻上好好享受了。在楚漢四年的爭霸戰中,項羽的失敗其實就源在於此,源在他失去了目標,失去了前進的動力,與之相比,一直渴望打敗項羽、超過項羽的劉邦則是動力十足,一點也沒有放鬆的意思。

    現在,秦國在覆滅之後又迅速的崛起,李原這個後起之秀給予項羽的壓力是如此的大,如果說打敗劉邦、申陽、司馬卯之流還算不得什麼,那麼,今年的河西一戰,則完完全全的讓心高氣傲的項羽震驚了。

    什麼是英雄?

    在一個窩裡稱王稱霸,算不得什麼?

    只有在對外族、異邦的戰場上擊敗對手。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英雄豪傑,李原的榜樣力量,讓項羽在迷失了自己之後,再一次尋找到了新的目標。

    楚軍處境艱難。

    項羽相信,匈奴人也不好受。

    從河西到海東,匈奴的邊境線上,秦國與楚國形如兩隻張開利齒的小老虎。雖然整體實力比不上正處於最強盛期、又習慣在草原上作戰的匈奴騎兵,但在局部的戰場上,楚軍只要能保證輜重和武器戰馬的供給,完全有可能守住幽燕這一片肥沃土地。

    對於項羽的堅持,楚軍將領內部,雖有不同的意見。不過,這種異議至多也是如周蘭一樣提提而己,真正到了執行層面,楚軍上下唯以項羽的命令是從,這也是經歷過幾次內亂之後的楚軍戰鬥力提升的重要方面。

    只有霸王項羽,才是楚國當之無愧的第一號人物,其他人等。都無法憾動他的位置。

    與步入封建社會、國家號令統一的秦國不同,冒頓這個匈奴大單于雖然聽起來顯赫,但其權力還是不能與秦國的皇帝相比,那些在會盟時唯唯諾諾的草原部落們,在回去之後,心態又會有所不同。

    從這個意義上來分析,匈奴人要想發動一次大規模的戰事,準備時間要比秦國、楚國長得多。同時,由於各部想法和目的不同,軍事行動如果勝利還好說,萬一要是失敗一次的話,冒頓的威信就會一落千丈,這也是匈奴內部最大的弱點。

    從六月初開始,匈奴王庭從漠北南移。已經有十餘天了,在冒頓向各部發出徵召令之後,平靜的大草原上,再次響起鳴鏑的尖銳呼嘯聲響。

    烏桓山。

    匈奴臨時王庭。

    大單于冒頓正在為破楚戰事調兵遣將。前不久作戰不力的左賢王丘力金神色黯然的呆坐在一旁的角落裡,他的部隊已經被冒頓悍然收編,接下來的戰事,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逆者亡、順者昌。

    能者上,庸者下。

    草原上殘酷的生存競爭,更符合適者生存、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律,丘力金被奪了賢王位置,落一個回歸本部落待命的下場,其實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更多的失敗者,則是在敗亡之後連性命也保不住。

    大單于冒頓與二年前侵入隴西時的模樣相比,身軀要更粗壯了一些,這主要體現在其體形比之前更加的寬闊,橫臉上年輕時被鞭打過的笞痕也更加的猙獰可怖,同時,唇邊頜下的鬍鬚要更剛硬了許多,當然,其中也無法避免的穿插了幾根的白須。

    鬍鬚是如此,頭髮也是一樣。曾經強健有力的身體在經過了一次次的奔波、受傷之後,開始顯現出酸痛、疲勞和肌無力的初症狀。

    漠北苦寒。

    人的壽命一般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女子要更短的一些,四十歲可稱為老嫗,男子如果能活到五十歲的話,就算是長壽了,與之相比,中原一帶人的壽命要長了十歲左右,漢王劉邦最後身遭橫死時是五十有三,如果正常的話,他應該能活到六十左右。

    總的來說。

    冒頓目前的身體狀況,還算處於強盛期之內,不過,已經開始出現了走下坡路的跡象,在李原、項羽兩個更為年輕、更有衝擊力的對手面前,冒頓就象一個苦苦奔跑的領先者,一面竭盡全力的奔跑著,一邊還要時時留意來自身後的競爭者。

    “左谷蠡王聽令,你部從遼東郡繞行至楚軍側後,目標有兩個,一是襲擊楚軍的輜重部隊,二是迅速南下佔領薊縣,只要拿下這座大城,楚軍就會不戰自潰,這一路上,多動動腦子,想想怎麼樣讓燕人和楚人的矛盾尖銳起來,不要學丘力金那蠢貨,除了死拼硬打之外,什麼本事也沒有。”冒頓冷森森的聲音就象北海深處遊巡尋找獵物的大鯊,讓人感到後背上陣陣的冷意。

    “大單于放心,須蔔氏一定為大單于取了楚酋項籍的首級回來,以為溺器。”一個高大健壯的匈奴漢子大聲應令。

    匈奴大單于以下,主要有四個王組成權力階層,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在左賢王丘力金被革職之後,左谷蠡王須蔔渾很幸運的被冒頓委為統禦散亂的東部各部落的重任。丘力、須蔔兩大部落之間,明爭暗鬥一直不休,這一次趁著丘力金被罷的機會,被壓了許久的須蔔氏終於有了翻身的機會。

    “嗯,其餘諸將,多備擅箭之士,隨吾南移渾河,包圍那支突入北岸的楚軍。”冒頓眸中,淩厲的殺機漸顯。

    秦人擅弩。

    匈奴人擅弓,這是不同民族之間不對稱的優勢,秦人能夠以機弩為利器,將匈奴人驅逐出了河套,而現在,匈奴人同樣可以用弓箭讓楚人知道知道厲害。

    ——。

    六月二十一日。

    一場雷陣雨突襲了燕地的漁陽郡,對峙數日的匈奴、楚國戰事隨即發生了讓人驚異的變化。

    楚軍一方。

    霸王項羽目視著帳下大雨,臉上一陣興奮,楚軍善水,在雨中作戰也是來自南方的江東子弟的強項。

    “來人,準備舟楫、戰馬武器,大軍出擊!”楚營之中,低沉的喝令聲讓楚軍士卒個個緊張起來。

    “大王要反擊了,嘿,匈奴蠻子,這回看你們往哪裡跑。”一個楚軍壯漢飲著皮囊中的烈酒,就著半熟的牛羊肉大口吞著,大笑出收。

    “薛公,你部不過是側翼部隊,神氣什麼,要立功的話,還要看少將軍的本事。”另一員楚軍將校諷刺道。

    “哈哈,到了戰場上,誰也料不准會發生什麼?到時候,說不定還是薛某先遇上匈奴蠻子呢。”楚將薛公不以為意的笑道。

    “出發!”

    就在楚軍眾將私語之際,項羽披了一件黑面紅底的披風,冒雨騎在烏錐馬上,這一時,高大的烏錐馬、高大的項羽、高大的鑌鐵大戟,讓項羽如同一尊下凡天神一樣,威風淋淋,不可一世。

    出奇不意,攻其無備。

    在政治方面能力一般般的項羽,在軍事方面嗅覺之靈敏讓人驚歎,這樣的一個雨天,能夠想到楚軍會拔營而起,主動發起進攻的人,這個世上不超過三個人。

    項羽是第一個。

    第二個人,應該是有著穿越作弊器的李原,這還要多虧歷代史學家對項籍統兵打仗能力的詳細記錄。

    至於第三個人,很幸運又很不幸,就是匈奴大單于冒頓。

    其實,冒頓倒不是真的想到楚軍會在雨天奔襲自己,他只是跟項羽想到了一處,趁著楚軍防備鬆懈的時候,給予致命的一擊。

    匈奴騎兵呼嘯過茫茫草原。

    夏季,一陣陣甚大雨量的雷陣雨雖然讓不習水性的匈奴人感到煩惱,但在雨中行軍也有一個優勢,那就是嘩嘩的雨聲,可以很自然的掩蓋馬蹄聲響。

    渾河的水量。

    在一天一夜之間,由細流變為一股洪流,當看到四下裡俱是一片迷茫之後,沉浸在興奮中的匈奴騎兵們在齊腰間的水流中艱難的跋涉著,高大的戰馬“希律律!”的嘶叫著,卻無法發出一如往常的清亮聲響。

    時不時的,有馬蹄脫滑的戰馬失去平衡,連同背上士卒一起被激流卷起,一下在洪流中失去了蹤跡。

    這個時候,無論是匈奴騎兵,還是楚軍將士,都沒有能想到,他們之間真正的較量已經就在眼前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PS:今天能夠二更了,節後事超多,又不敢公開說碼字,小橋的教訓在眼前,咱小職員一個也害怕老闆開除。所以,嗯,只能以穩定更新來回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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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52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零三章 雨中惡戰


    雨勢滂沱。

    將渾河流域變成一片澤國。

    一名楚軍斥候艱難的爬上一處高丘,試圖從積水漫地的曠野裡找出已經模糊了的方向,匈奴人的穹廬帳建立河北沿山脈走向的地方,應該地勢較高,若是平素的話,只要以山脈為基準,就不會出差,但今天,一切都模糊了。

    “那是什麼?”倏然,斥候驚叫起來,手指的方向上,正有一大片的緩慢移動的草原“黃羊群”。

    匈奴人的著裝多以畜皮為主,黃羊是這個草原上最為重要的一種食草動物,由於其繁衍的速度很快,其皮毛也多被普通的匈奴人所利用。

    “不好了,是匈奴人,快報給將軍。”楚軍的斥候隊率明顯比同伴要警覺得多,站起半個身子的他臉上刹白一片。

    “噗!”

    雨幕之中,匈奴的前哨巡騎幾乎同時發現了楚軍斥候部隊,雙方在遠端打擊能力比拼方面,楚軍斥候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手段。

    斥候隊率不甘心的捂住了腹部,掙扎著倒在泥漿裡面,不過,他的眸子裡卻是流露著欣慰,剛才那個年輕的被驚嚇到的楚軍斥候已經轉身回報去了,相信只要一會兒,楚軍前部項莊將軍就能得到緊急的軍情。

    作為一名楚軍中的老卒,在臨死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這個無名的斥候隊率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自己從俯趴的姿態翻轉過來,變為全身向著天空,沐浴天霖的樣子,很快,他模糊的眼眸中,即出現了幾個手持著箭簇和青銅刀的匈奴人模樣。

    “剁了他的頭。”帶隊的匈奴什長冷漠的命令道。一個楚軍的低級軍官,很明顯沒有入這個渴望立下大功的匈奴漢子眼裡,而他的部下則興高采烈的沖了過去,將戰死的楚人頭顱按住。然後猙獰的舉起了戰刀。

    ——。

    項莊為楚軍先鋒。

    這次出征,霸王項羽沒有留什麼後手,薊縣有周蘭一部鎮守著,只要不輕敵的話,守住城池不會有太大問題,這主要是薊城有著讓匈奴人生畏的城垣,沒有攻城的器械。匈奴人頂多也就是圍著城池打幾個轉轉,然後就不得不返回了。

    聞知前方發現敵蹤,同樣大驚的項莊沒有象雒陽和秦軍作戰時那樣慌亂,他一面遣斥候向中軍的項羽送信,一邊迅速的帶領本部精兵搶佔前方的高地。

    殺!

    楚軍士卒叫喊著,任由大雨從臉頰上流淌下來。滑滑的鑽進甲衣裡面,將全身淋得通透,這種久違了的在江南作戰的熟悉環境,讓楚軍將士勇力倍增。

    “兒郎們,大雨助我,匈奴蠻夷就在面前,他們的戰馬陷在泥沼裡面不能動彈。他們的皮裘沉重的就象一具具灌水的死豬皮,我們是大楚的男兒,我們是無敵的霸王的部下,我們是江東子弟,殺啊!”項莊大吼著,當先沖著匈奴的陣中殺去。

    前面。

    縱然有再多的匈奴人,此時也擋不住他項莊的殺意。這一戰,他已經等了很久。他要證明自己,不再是那個吃了敗仗跑回江東哭訴的莽撞少年郎。項莊的部下將校之中,多數是他從江東帶著北上的子弟,他們的心中與項莊一樣,湧動著抗擊外虜的無盡自信。

    這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

    這是一個不同於歷史上那段屈辱的時代。

    這是一個強者為王、寧可站著死不願跪著生的時代,在李原將秦國的大旗高高舉起之後,項羽和他的江東健兒們。也將楚人的血性淋漓到了極致。

    楚軍破陣而入,項莊一騎當先,殺入敵陣的他就象一頭尋食的稚虎,長戟在手。刺、挑、扯、劈,傳承自項羽的多樣戟法讓項莊縱算面對多名匈奴騎兵,也沒有半分的懼色,而從秦國購入的高橋馬鞍的應用,也讓項莊有了雙掌力敵四手而無懼的爽快感。

    “射殺楚賊。”

    在連殺了數名匈奴什長、百長之後,項莊的個人勇力終於讓匈奴人震驚了,他們開始驚恐的叫喊起來。

    “保護少將軍。”江東子弟中,同樣爆發出了異口同聲的聲音。

    渾河滔滔。

    楚、匈兩軍的雨天惡戰就象這一場夏日的雷雨一樣,突如其來,完全沒有什麼章法,兩支先頭部隊的激戰讓跟進的軍隊熱血沸騰,在情報上搶先了一步的楚軍來到戰場時,項莊一部已經深深嵌入到了匈奴戰陣的中央位置。

    連續的沖陣。

    冰冷的雨點、濕滑的泥地,還有匈奴人無處不在的箭矢,讓沖陣的楚軍將卒一個個的倒下,其中最為慘重的就是項莊的親兵部隊,為了保護項莊不受箭矢的暗射,一個個年輕的親兵將他們的身體擋在了前面。

    “薛公,汝部從左翼穿透敵陣,勿使匈奴人回援中軍。”

    “周殷,你率本部為預備隊,一旦發現有敵侵入,擊破之。”

    “其餘各部,隨本王去屠了奴狗。”項羽怒吼著,一勒烏錐馬的韁繩,大雨之中,一人一馬當先沿著項莊衝開的匈奴戰陣口子再度殺入。

    楚人群情振奮。

    項羽在他們的眼中,就是無敵的存在,而跟隨著在野戰中禦敵,就是一次次收割和掃蕩敵軍敗卒的過程。

    匈奴半渡渾河,前軍就被楚軍斥候發現,隨即項莊的殺入,讓半截身子還在激流中掙扎在中軍部隊被沖走了不少,這使得匈奴人的中軍與前軍之間,有了一段空隙,也正是發現了匈奴人的這一問題,項莊才會不顧一切的殺入。

    楚軍的猛攻,讓坐鎮於後方的大單于冒頓怒不可遏,急忙下令匈奴大軍全部壓上來,這次冒雨南征,本是他彰顯武力、顯示威望的大好機會,現在卻被楚蠻子給破壞了。

    河畔。

    一名匈奴萬夫長獰笑著眯起了眼睛,借著雨幕間隙的白光,他盯上了正在沖陣而入的楚軍主將霸王項羽。

    楚人好幾萬。

    最值錢的一個首級,無疑是項羽項上那個,而不是前面那個莽撞的愣頭青小子,雖然他也一樣姓項。

    大匈奴控弦之士近三、四十萬,萬夫長細算起來也不過四十來個,能夠在草原上脫穎而出的人,心智與勇猛都需要俱備。

    “嗖!”

    微顫的弓弦發出微弱的聲音,在雨聲裡幾乎聽不到,為了讓箭矢在前進過程中不偏離目標,這名萬夫長還特意的將瞄準的方向抬高了一點。

    “大王,小心。”當項羽的親衛郎中發現有危險接近時,這一支利矢已經離項羽近得不能再近了。

    “豎子,小伎倆也敢倡狂。”項羽冷笑一聲,身體向馬側一傾,同時在電光火石之間,他的右手拔下大戟的戟尖,猛力的朝著偷襲的對手擲了過去。

    箭至。

    人已無。

    項羽在馬上的騎術之精熟,讓匈奴人不及提防,一般來說,南人對戰馬的操控水準是比不過馬背上過日子的匈奴人的,但這也不是絕對的,至少在項羽這裡,匈奴人的判斷出現了致命的偏差。

    短戟在其本身的重量下,很難將它擲出二十丈開外,也正是基於這點常識,匈奴萬夫長在一箭射空之後,並不理會項羽危殆之時的這一擊,他只是很鎮定的從箭壺中再取出一枝箭,準備繼續將目標盯在了項羽身上。

    這一次,他的目標改為烏錐馬了。射人射馬,擒賊擒王。既然對手的騎術很不錯,那就乾脆箭射其馬,迫其下馬步戰。

    “呃,那是什麼?哎呀,痛死了。”當銳利的破空聲響在耳畔響起,然後劇烈的刺痛從咽喉處傳來時,這個沉浸在美夢中的匈奴漢子才始驚覺起來。

    短戟劈落雨勢。

    徑直穿透了匈奴人的脖子前頸部分,腥紅的血從戟尖紮入處流出,然後與雨水一道,變成了一道道血與水的泥漿。(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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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52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零四章 不分勝負


    雨天。

    匈奴人的牛筋胡楊木硬弓射程大為減短,足足比正常的射程短了將近一半左右,同時,在精准度上也是大打折扣。這是因為牛筋在受潮之後,原本曬乾後縮短的長度會變長,從而影響其張力和彈性。

    為了保證一擊致命,匈奴百夫長慢慢的潛伏在隊伍中間,試圖借助周圍士兵的掩護,接近目標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戟尖破喉。

    項羽的強悍臂力,讓短戟的戟尖在刺穿了匈奴百夫長的咽喉後,繼續勢頭不減,又重重的砸在一個匈奴兵的胸口。

    不甘心的匈奴萬夫長捂著咽喉,搖晃了幾下身體,然後“卟嗵”一聲倒在了泥水裡面。這一刻,所有的美夢都離他而去。

    他的失敗,除了低估了項羽的反擊戰力外,還由於自然的不可抗力。牛筋胡楊弓雖然在夏日的雨天能夠發射,但卻威力銳減,而正是這層致命的局限,讓匈奴人喪失了性命。

    烏錐馬長聲嘶鳴。

    主人的神勇,讓它感到分外的自豪,紛飛的前蹄重重的踏過失敗者的屍體,在踩斷骨頭的同時,也讓一個個敢於冒犯的對手畏懼後退。

    項羽策馬疾奔,沖過這道阻攔之後,項莊前軍的影子也離得不遠了,只要兩軍會合,楚軍就如鑽進匈奴人肚子裡的孫行者,不論是從哪個方向衝殺,都夠匈奴蠻子好受的,更何況,在週邊,還有薛公、周殷兩支友軍支援著。

    楚軍憑著勇猛,在戰場的第一回合占得了上風,匈奴人在連續失去了多名戰將之後,開始四散潰逃。

    渾河畔,察覺到戰事不妙的冒頓已經在河北高處立起了穹廬大帳,在他的嚴斥下。匈奴將兵冒著被激流卷起的危險,繼續向渾河南岸投放兵力。

    “右大將,你部繼續纏住楚蠻,後軍,再遣兩個萬夫長過河,告訴他們,拼光了部族我冒頓給補上。要是發現畏縮逃跑,就等著滅族吧。”冒頓陰沉著鞭傷的疤臉,沖著身邊的人大聲喝斥道。

    不用多說什麼?

    冒頓這幾年來,在草原上說一不二,威望無人可及,他是怎麼樣的一個脾性。身邊的人知道,那些部落的酋長、將領也是一清二楚。

    稍臾,匈奴人就從混亂中蘇醒過來,重新組織起一道道的包圍圈,試圖將楚軍的銳氣折磨待盡之後,再一舉全殲來敵。

    一方布下天羅地網。

    一方揮動銳利長槍。

    比的就是誰更堅持的久一些,誰更有耐心和決心將對手的反抗消失於無形。

    不得不承認。在戰場嗅覺方面。項羽和冒頓都有著天生的敏銳感,在這一點上,李原的能力要更綜合一些。

    在政治大局觀、發展經濟等方面,秦國是三雄的領頭羊,匈奴人則是在軍事實力上有先天的優勢,至於楚國,在幾個方面都不突出,不過有項羽這個猛人在。加上楚國地處富庶的東部,使得楚軍在戰場上並不弱於其它兩個對手。

    隨著夜幕的臨近,這一場持續了整整一天的惡戰告一段落,楚、匈雙方的惡戰結果讓雙方都不甚滿意。

    不分勝負。

    雖然項羽一路猛打猛衝,將匈奴人的陣形殺得淩亂不堪,但隨後的天氣變化卻是他無法掌控的。

    午後,雷陣雨漸漸停歇。雨後的彩虹初現,讓匈奴人的心情也好轉起來,只要不下雨的話,匈奴的弓箭就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楚軍在銳氣待盡之時。項羽見戰事漸衰,即虛右實左,率軍從左翼與薛公的部隊會合,匈奴各部應變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楚軍大部脫圍而出。

    大雨傾盤。

    將地上的一切污垢沖刷的乾乾淨淨,只留下一具具被洗的泛白的屍體,雜亂無章的堆積在渾河河道的彎角處。

    黃泥顏色的是匈奴人的屍體。

    大紅顏色的是楚軍將士的屍體。

    這一刻,這些曾經的敵人,相互的擁抱著交錯在一起,就象一對對孿生的兄弟一樣。

    渾河遭遇戰。

    雙方在算計之中,誰也沒占到便宜,是役,楚軍折損了五千餘人,匈奴一方,戰死的部族達到了一萬一千人。至於受傷的人,則更是不計其數。

    這樣的戰況,冒頓雖然不滿意,但還能承受,因為在總兵力上,匈奴人數倍于楚軍,而楚軍則不然,遠道北上的他們,滿打滿算也就五萬餘人,一仗打完就損失十分之一的兵力,是項羽無法承受的。

    ——。

    薊縣。

    故燕的都城。

    這座在後世會成為首都的城市,現在不過是北方的一座邊城,就算經歷了戰國七雄之一的燕國的加固,其城垣也無法與中原的邯鄲、大樑、臨輜等大城相比。

    楚將周蘭奉命駐守於此。

    燕王府內。

    周蘭懶洋洋的斜躺在披著虎皮的錦榻上,一口一口的飲著北地的烈酒,前襟幾處的酒漬表明,他已經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在出擊匈奴的軍事會議上,周蘭謹慎的提議沒有被採納,隨即他被項羽放置在了後衛部隊的位置上,這一變動對於志在功勳的周蘭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而當楚軍與匈奴騎兵在雨夜遭遇,發生激戰的消息傳回薊縣時,周蘭慌亂了。一隊又一隊的傷卒從前方被運回,他們能夠回來,還是屬於幸運的一群,而更多的士兵,則長眠於這北方的白山黑水間了。

    “霸王太固執了,要是聽從我的勸告,也不會有此結果。”周蘭心灰意冷,對著部屬一次次的歎息道。

    主將的情緒,也直接影響著薊縣楚軍的士氣,在前方的楚軍主力浴血奮戰的時候,在它的後方,危險開始臨近。

    其實,出征北上之時,周蘭的情緒也一樣高昂,一樣的信心滿滿,那種擊破外虜,光宗耀宗的榮譽感同樣的存在。

    但桓楚的死,讓周蘭狂熱的情緒似被澆了一頭冷水,讓他感到驚懼和擔憂,萬一戰場上不幸,家中的新婦才娶了不到一年時間,正是你情我濃的時候,若是有一天陣亡了,那未亡人會怎麼樣,周蘭不敢去猜測和猜想。

    楚國。

    並不象秦國那樣,有一套較為完備的憮恤體系,它更多的是依靠權力和血緣關係在維繫著國家的運轉,這種方式的弊端就是一旦家族中處於權力最上層的那個人出現問題,那麼整個家族的保障體系也會隨之而崩潰。

    “將軍,大事不好了,城外二十裡發現匈奴人的騎兵?”就在周蘭昏昏欲睡的時候,守城的楚軍校尉急衝衝的進來稟報。

    “什麼匈奴人,在哪裡?”周蘭搖了搖頭,好半天才始反應過來。

    “就在城南二十裡的燕山附近,我軍一支運送武器和糧秣的輜重隊被匈奴人洗劫,五百名青壯被殺死。”

    “全部死了,確定是匈奴人,不會是秦人?”周蘭臉色刹白,眸中閃現過一絲的驚懼。秦軍雖然是老對手,但在李原主軍之後,廢除了以首級定軍功的制度,複起的秦軍雖然一如以往勇猛,卻不象之前那樣野蠻了。

    而匈奴人則不然,這些北方的蠻族最喜愛的就是將敵人的首級用來作溺器,每每想到死去的桓楚腦袋會被盛滿黃黃發臭的尿液時,周蘭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驚栗起來。

    “是匈奴蠻子沒錯,事後我們去察看過,除了一地的無頭屍體外,就是散落的箭矢,這些箭枝上的標識,就是匈奴人的骨箭樣子。”楚軍校尉的回答讓周蘭更加的絕望。

    “知道了,你下去吧,這件事,勿在軍中傳揚,凡是知曉的士兵,都給我嚴加看管起來。”周蘭冷聲吩咐道。

    匈奴人憑籍著馬上作戰的優勢,可以出人意料的將楚軍的後勤補給線一次次的截斷,而對於楚軍來說,顧得了這一頭,顧不了那一頭,要想維持前線四、五萬軍隊的補給,難度可想而知。

    周蘭試圖用隱瞞的方法維持住楚軍不高的士氣,但這種欺騙的手段其實是最容易出問題的,一次、二次或許還有可能瞞得住,而接下來三次、四次發生這樣的襲擊事件,當一隊又一隊的同伴沒有回來時,楚軍內部人心惶惶,軍心動盪之極。

    襲擊楚軍的匈奴人,不是別人,正是奉命從遼東郡一帶迂回到楚軍後方的左谷蠡王須蔔渾一部,這支匈奴偏師實際上人數不多,只有六千人左右,但它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六千匈奴騎兵俱是一人雙馬,甚至於三馬。

    這樣的恐怖配備,讓缺少戰馬的楚軍輜重步卒只能望塵莫及,匈奴人依靠健馬的速度優勢,可以在齊地至燕地的廣闊地域範圍內來回襲擊,而楚軍卻只能一味的被動挨打,找不到一點防備的辦法。

    本來,秦軍的制式機弩是最契合的對付匈奴騎兵的利器。但這些楚軍二線部隊顯然裝備不起這種需要精湛製作工藝的武器,他們手裡的木杆長槍更多的只能作為嚇唬小股盜寇的工具,面對健馬長刀的匈奴人,這些匆忙送入軍隊的農夫只有待宰的下場。(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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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54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零五章 後路被斷


    速度。

    才是匈奴人最為倚仗的優勢。

    周蘭束手無策的面對一隊隊派出去的運糧部隊覆滅,楚軍後勤補給陷入困境。面對一個個失敗的急報,周蘭蒼白的臉上絕望之色漸顯,他的全部心思都被恐懼所佔領,心中想的更多的不是如何想辦法擊敗匈奴遊騎,而是怎麼樣逃得性命,回到彭城的家中。

    楚軍軍心動盪。

    而更緊迫的是,後路遇到的危險,位於渾河一線項羽有所瞭解,但並沒有太過重視,以他的想法,襲擾的只是匈奴人的一支偏師而己,以周蘭所部近二萬人的兵力,消滅一支沒有根基的遊蕩部隊或許一時辦不到,但保護輜重不會有什麼問題。

    楚軍新五虎將,周蘭雖然排名最末,但也跟隨著他項羽經歷了巨鹿等多場惡戰,能力不用懷疑,只是,項羽沒有想到的是,周蘭在被晉為五虎將之後,就漸漸的失去了前進的動力和目標,而摯友桓楚的戰死,更讓他對未來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封妻蔭子、能夠享受高官厚祿帶來的特權嗎?現在,他周蘭已經爬上了楚國上將的位置,再往上升的可能性已經沒有了,而繼續的呆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上,就只會象桓楚一樣,成為一具無頭的冰冷屍體,一想到這裡,周蘭就覺得全身發冷,整個人都會不住的戰慄起來。

    七月初。

    當從彭城發送而來的又一隊輜重被須蔔渾部劫掠之後,忍受不住項羽嚴斥的周蘭在心灰意冷之下,出人意料的率本部一萬人離開薊縣,向齊地一帶撤退。

    傍徨中的周蘭最終作出決定,效仿自主獨立的鐘離昧,在齊地的大海邊上尋覓一個偏郡,過過自己的小日子。

    他的這一命令在薊縣楚軍內部引發了分歧,也不是所有的楚軍守卒都聽從了周蘭的命令。城中有四千余楚軍選擇了繼續守城,他們之所以留下,主要還是寄望於項羽在戰場上的武勇能夠繼續下去,帶領他們贏得更多的榮耀與功勳。

    而追隨周蘭的將卒,則多是對目前戰局感到失望和不滿的人,他們如周蘭一樣,只渴望尋一個安安穩穩的所在。再娶上一個女人,繁衍自己的後代。

    周蘭這支楚軍的異常變動讓一直在薊縣週邊一帶苦尋戰機的須蔔渾喜出望外,其實,楚軍被襲擾的很苦,須蔔渾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強攻城池,不是匈奴騎兵的強項。而對付一支在野外沒有什麼遠端打擊能力的步卒。則是匈奴騎兵們最喜歡幹的活計。

    六千遊騎。

    真正作戰折損的倒是不多,但因病而倒下的卻占了有四分之一,這些來自烏桓山、漠北的漢子,在夏日炎炎的濕熱天氣下戰鬥力銳減。

    幽燕不是漠北。

    經過燕國二百餘年的開墾與發展,這裡的土地更多的被用來耕作而不是放牧,這裡的百姓也多習慣了中原的農耕文化,對於草原上遊牧民族始終抱有敵對的態度。在這種人地相生疏的陌生地方作戰,匈奴人只能風餐露宿在野地上,無奈的忍受夏日蚊蟲的叮咬。

    傳染疾病,是這個時代比戰爭更恐怖的一樣東西。匈奴人的醫術,只能用原始蒙昧幾個字來形容,在無奈之下,須蔔渾只得下令將生病的士兵欺騙至無人的荒穀之中,然後。以集體屠殺的方式,説明他們解除痛苦。

    等待是一件痛苦無比的事情,尤其是看著同伴一天天慘呼著死去,與無欲無求的周蘭不同,為了右賢王的位置,須蔔渾必須咬牙堅持著,就算到最後的一兵一卒。他也要等到冒頓擊敗楚軍的那一刻。

    周蘭部就在撤退的過程中,不斷的被匈奴人放血,每一次的損失雖然不多,但卻對士氣產生著極為重要的影響。

    七月十日。

    周蘭在易水北岸被匈奴人包圍。絕望之下,這員楚軍將領發動了一次自殺式的進攻,結果很悲催,極力避免被匈奴人削去頭顱的周蘭,最後只能成為匈奴左谷蠡王胯下溺器中最新的一個。

    一萬楚軍輜重部隊,最後只有一千人不到從易水的淺灘處搶渡過河,逃到秦國地域,才始逃過了匈奴人的截殺。

    聞知後軍劇變,項羽在無奈之下,不得不放棄在渾河一線與匈奴人對峙,轉而將防線後退到薊縣一帶,而冒頓在得悉須卜渾偏師得手之後,立率大軍全力猛撲了過來,試圖南北夾攻,一舉將楚軍圍殲于燕地。

    北方。

    風雲突變。

    七月十二日。

    楚國緊急派出了使者蒯徹,來到秦國的邯鄲城,在這裡,蒯徹見到了秦軍在邯鄲郡、代郡一帶的主將韓信。

    去歲,蒯徹在爭奪楚國主導權的政治爭鬥中敗北,隨後被項佗投入大獄,他的老師叔孫通出走燕國、安期生則受冤而亡,聯盟的外戚虞氏力量也被邊緣化,反抗項氏的新勢力集團在爭權鬥爭中全面失敗。

    在被關押了近一年之後,蒯徹低頭了。

    作為一個以縱橫術見長的智者,就這樣白白的送了性命是愚蠢的,在最後給項羽的請罪書中,蒯徹沒有再多言自己的功勞和主張,他只是反復的陳述楚國目前擅辯之士缺乏,而他蒯徹還有報效霸王的赤誠之心。

    至於之前那些分歧,不過是內部的義氣之爭,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希望霸王和相國大人不計較為怪。

    這次,楚軍面臨被匈奴人全殲的危險,坐鎮彭城的相國項佗在得悉燕地周蘭一部兵敗之後,即決定派出使者,前往秦國遊說。同時,魏王魏豹、常山侯鐘離昧、長沙王吳芮等諸侯處,項佗也是別遣使節前往。

    此一時,彼一時。

    當前,諸侯各國最大的敵人,已經不是秦國,而是來自北方的巨大威脅:匈奴。

    面對多達三、四十萬的匈奴騎兵,僅僅依靠邊境線上破碎的夯土長城,僅僅依靠一國之力,是無法阻擋住志在掃蕩中原的冒頓的。

    其他諸侯處,人選容易選擇,只要能言善辯即可,而派往秦國的使者卻讓項佗犯了難,本來項伯是合適的人選,上次成皋會盟也是項伯一力遊說而成,但這一次,項伯卻隨同項羽往北方燕地了。

    留在彭城的官員之中,與秦國有交情的,遍數起來,寥寥無幾,其中,象項氏子弟與秦國李原這一支根本沒有關聯,項佗這麼思來想去,倏的看到蒯徹的這一封陳情,就立時決定讓蒯徹戴罪立功,出使一趟秦國。

    蒯徹早年,曾經投奔魏王豹,與秦國東線大將韓信有過幾面之識,而在上一次出使秦國時,更是與秦國朝中的陳平、關躍等人相處甚睦,由他一個罪臣前往,縱算遊說無功,也不會損失楚國的聲望。

    代郡。

    昔日中山國的故地,位於易水以南、太行井陘以北的地域,西北與雲中郡接壤、東南與常山國相連,它的東北方面,則是燕國的管轄範圍。

    在楚、匈戰爭爆發後,韓信即將駐地的位置不斷北移,秦軍的東線主力部隊也同時向北移防,以防備有可能的突變。

    秦軍的多股斥候,在這個夏天活躍在故燕地域,匈奴偏師與楚軍周蘭部的連續糾纏,讓韓信在吃驚於匈奴人的戰力的同時,也對楚軍即將面臨的困境憂心衝衝。

    是趁著楚國後方空虛的有利時機,乘隙而入滅了西楚國?還是以抵禦異族入侵的大局為主,發兵聯合楚軍共抗匈奴?

    在關係到秦國國策方針的大戰略上,韓信只是一方主將,真正的決策權,必須由李原來決定,他能做的,就是將燕地的戰況,如實的回饋到神武侯府。(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15:57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三百零六章 聯楚救援


    楚國心急如焚。

    韓信在接見了蒯徹之後,頓感事態嚴重,急修書一封,快馬送往長安。

    這個夏天。

    關中一帶,新開墾的耕田、遷居河西的移民、還有來自西域、巴蜀、滇南、東海的商賈,將新都長安點綴的如花團般錦繡。

    神武侯府。

    掩映在一片綠色之間,高大的國槐、垂河的楊柳,還有一朵朵紅的、白的、粉色的花朵,將院牆裝點的分外的漂亮。

    負責設計這座府邸的,當然不會是李原這個毫無情趣、只懂得上馬征戰的大忙人,只有象辛追這樣的小娘,才有裝扮家園房子的心思。

    府中。

    一眾女眷圍著一個胖娃正在解悶逗樂,六個月大的小兒正是最不怕人的時候,被李原小名喚作臭小子的傢伙此時正左擁右抱,在幾個大美人之間玩得不亦樂乎。

    “臭小子,還不快快早睡,想要打屁股嗎?”李原唬著一張臉,沖著兒子嚇唬道。

    “哇,哇哇!”回答李原的,是胖娃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在他幼小的心裡,李原就象一個大惡魔一樣,每每在他最快樂的時候跳出來,將他的幸福從手裡一下搶走。

    比如現在。

    他又要來和自己搶親娘了。

    李原從河西回來後,終於有了一點時間,將疲憊之極的身體稍稍調養了下。同時,在這不多的時間裡,也讓他第一次有時間與新誕的幼兒親熱一番。這幾年的征戰,他就象一台不停歇的機器,在透支著自己未來的生命。

    現在,秦國終於走出了復興的正確道路,李原這個掌舵者,要做的,就是在這條航船需要轉彎或調整方向時,用力的推上一把。

    “吾兒。既是冬日生辰,必有火助,不如就叫李燁,示意為華夏之火生生不息,永久相傳。”和眾多的年輕父親一樣,對於自己的後代,特別是男孩子。李原也有自己的期許,雖然他並不一定認為李燁是治理一個龐大帝國的合適人選。

    “李燁,燁兒,這名字怎麼樣,好不好聽?”贏玉漱抱著李燁濕濕滑滑的身子,眼眸中俱是慈愛和歡愉。

    “哇。哇!”只不過六個月大的幼兒自然不會回答母親的提問,他的眼睛縫裡,盯牢的只是母親胸前那一團脹鼓鼓的能夠喂飽他肚子的好東西。

    “你看,把孩子嚇的。”贏玉漱白了李原一眼,低頭將鼓鼓的乳頭堵進李燁的嘴裡,在母乳餵養這一點上,贏玉漱的想法倒是和李原一樣。而且她一力堅持自己親自餵養,不要其他專門的奶娘來替代。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

    北方戰事的變化,讓這段時間平靜的秦國不可避免的捲入到楚、匈大戰的迷團中來,蒯徹的到來,讓秦國面臨著新的決擇。

    “代郡急報,快快開門。”長安城門口,在夜幕之中,一騎叫喊著由遠而近。

    城門口。巡城的一隊士兵,高高的挺起胸膛,向遠遠打量自己的路人顯示自己是河西征戰歸來的壯士。

    “這是怎麼了,代郡發生了什麼事?”一名年輕的士卒小聲的問道。

    “沒聽說楚國在和匈奴人交戰嗎,代郡就在燕地的南邊,這急報上寫的,一定是事關戰事的。不信的話,我們打賭——!”年長的鬍鬚壯漢嘿嘿笑道。

    “這有什麼好賭的,韓信大將軍的行營就在代郡,以他的本事。肯定是要大幹一場的,你看好了,武侯這次說不定又要親征了。”在兩個士兵的背後,一臉沉鬱的馬金跨著佩劍,正帶著一隊士兵巡視到這裡。

    河西一戰。

    馬金在章邯的手底下,與匈奴人小戰了一回,雖然立了一點功勞,但與秦軍主力部隊的將校相比,他的功績實在微不足道。好在有了這一次的表現,加上章邯的一力推薦,馬金終於從輜重部隊調出,重新編練進秦軍的一線部隊中。

    接下來,他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下一次出征的機會,而現在,機會出現了。

    蓬!

    船漿重重的啪打著河面,濺濺一朵朵浪花。

    舟楫中流擊水。

    接到韓信的急報,李原告別家中的妻兒,再一次踏上東線的戰場。作為大秦的男兒,必須有直面挑戰的勇氣,兒女私情,在國家大義面前,只能先放置一邊。

    楚軍被圍薊縣。

    從表面上來看,這是一場與秦國不相干的戰事,但實際上,它的結果卻會對未來的時局產生深遠的影響。

    經過這幾年的歷練,李原已經不再是那個只局限於內戰一隅的年輕校尉,從河西之戰開始,他的著眼點就放在了最大的對手匈奴大單于冒頓身上。

    楚軍必救。

    與項羽聯合,打敗不可一世的匈奴人,符合秦、楚兩國的利益,兄弟之間,就算打生打死,也是內部的事情,對付匈奴這樣的外敵,就應當一致對外,同心協力。也只有這樣,秦國才能贏得楚人的支持,並為接下來的統一之戰奠定堅實基礎。

    從長安往代郡,李原這一次選擇走的路線是水路,這主要是因為夏季大河的水量增加,使得河道的通行條件大大改善,同時,乘坐船隻也更方便休息,船中的人可以一邊辦公,一邊休息,完全沒有騎馬或乘車趕路那般辛苦。

    在船行了三天之後,李原的親兵部隊在雒陽登岸,然後沿著新修建的三川郡至邯鄲郡的馳道一路北上。

    七月二十日。

    李原順利到達代郡的郡所:顧城。

    隨同他一併到來的,還有甘勇的親兵部隊五千餘人,渴望立功證明自己的馬金也位列其中,並擔任軍侯一職,雖然比輜重部隊的校尉要降了一級,但馬金心裡還是很興奮,因為,李原麾下的親兵部隊每一個將士都是百裡挑一出來的,若是有一天被外放出去,那就是鎮守一方的重將。

    蒯徹在代郡已等得望眼欲穿,早早從韓信那裡得悉秦國神武侯會親自前來的消息,這讓他既興奮又有些慚愧。

    興奮的是,以李原常勝將軍兼對匈奴二戰二勝的戰績,要想給楚軍解圍的話,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慚愧的是,一年前他就在李原面前誇下過海口,要一力促成秦國與楚國的聯盟,可最後,他自己身陷牢獄,至於聯盟也只能不了了之。

    “蒯公,一年不見,汝的氣色可不太好,怎麼,要是彭城的天氣不適合的話,那就到我秦國的長安來,在那裡,我可早就為先生準備了一座上好的府邸。”李原一見到蒯徹,即笑著迎上前去。

    人才。

    尤其是象蒯徹這樣有先知先曉能力的舌辯之士,是秦國目前急需要的,一個陸賈,還不足以支撐起秦國外交的全部,隨著地盤的擴大,秦國需要面對的對手也在逐步的升級。在未來與匈奴乃至更西方的異族強悍對手的競爭中,蒯徹如果能夠投秦的話,無疑會讓秦國在外交領域有更出色的表現。

    “咳,咳,武侯,蒯某此時前來,是為霸王在燕地被困之事,如今北地戰事膠著,薊縣已經被匈奴蠻兵包圍有半個月之久了,要是再無援兵趕到,霸王恐怕——!”蒯徹老臉一紅,眸子裡希翼的光芒閃爍。

    顯然,對於李原的公然招降,他心動了。只不過,囿于面子,蒯徹作為楚使,還做不出在出使期間投奔他國的舉動。

    “韓將軍,易水北岸的情況,你可有瞭解,且詳細說來。”李原點了點頭,一邊策馬向著秦軍軍營方向奔去,一邊對著韓信問道。

    “武侯,這些日子以來,末將多次遣了斥候往北,據悉,圍困薊縣的匈奴人可戰之兵約有十五萬人左右,另有約三、四萬人因疾病而失去戰鬥力,這些病卒被冒頓統一安置在城北的一座楚軍廢棄軍營內,然後由匈奴人分期分批的運送回北方,也正是因為病卒的拖累,匈奴人才遲遲沒有發動對薊縣的進攻。至於城中的情況,由於匈奴人封鎖消息甚嚴,目前尚無法知曉,不過在十天前,曾有一支楚軍從城中趁夜殺出,試圖突破包圍向我軍駐守的方向而來,可惜,最後在河對岸被匈奴人追上——。”韓信緩緩而答。

    十五萬人。

    這個數字比李原預計的要少了許多,按照韓信的情報,應該是冒頓分批派出部隊護送病卒北上,才使得匈奴人的兵力減少了很多,而更有可能的是,冒頓對目前的戰況感到樂觀,認為不必要在燕地再維持大規模的軍事力量了。

    “我軍目前在東線,可以動用的兵力有多少?”李原問道。

    “東線主力五萬將卒,再加上地方郡兵部隊二萬人,均已準備就緒,隨時聽從武侯調遣,另外,常山侯鐘離將軍差人來通報,他準備領軍北上救援項羽,其所部約一萬人,已經在趕往易水的路上了。”韓通道。

    “兩軍相加,不過六萬,還是少了點,令九原的邊軍王將軍,速從河套一帶抽調一支騎軍東進,配合我軍作戰。”李原在分析了敵我態勢之後,即下達了第一個作戰命令,象這樣需要協調東線和北線兩支秦軍的命令,也只有李原才能做出,這也是韓信要等著李原前來的原因所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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