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4027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3 18:55
第五百六十章 沈得印

  楊澤望著遠處的軍都關,用馬鞭一指,道:「爭取今晚便入關,咱們在關裡歇息,晚上放假,大家自己找樂子,只要明天早上別耽誤行程就可以了!」

  兵將軍大聲叫好,軍都關是大關口,裡面是有集市的,只要他們進了關,就會有好飯菜,還可以洗上熱水澡,而且晚上放假的話,那他們是還可以去玩耍一下,出征這段時間可是辛苦他們了,一個個的都快成了苦行僧,就算是苦行僧,也沒有他們辛苦啊!

  常成功跟上了楊澤的座騎,在旁邊討好地道:「想必那個琢州的刺史會來關口這裡迎接大將軍,大將軍凱旋而歸,他這個當地方官的,再怎麼不懂做,也得備上些禮物,好好巴結一下大將軍才對。」

  楊澤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禮物那是肯定有的,只不過應該是離開琢州時,他才會送,就算是他真的會來迎接,卻也不會帶著禮物來的。」

  頓了頓,楊澤又道:「就看他懂不懂做了,不過,送我禮物,卻不能算是懂做,只有讓我手下的人全都收到禮物了,那才叫懂事,不是有那麼句話麼,叫做閻王好見,小鬼難當啊!」說罷,哈哈大笑。

  聽楊澤把自己形容成小鬼,常成功不但一點不生氣,反而開心之極,楊澤這種說法,就等於是答應了,如果琢州刺史對他們行賄,那麼禮物他們只管收下就行了,楊澤不會追究的。

  琢州刺史要是個明白事兒的人。當然會明白,光讓楊澤一個人高興不成,也得讓楊澤手下的人高興才成,要不然手下的人覺得他小氣,在楊澤的跟前說他的壞話,那他的禮物不是白送了麼,楊澤肯定是聽身邊手下的話,不會聽他的啊!

  楊澤和常成功說話的聲音不小,周圍的兵將都聽到了,人人心中大喜。臉上也不由得帶出興奮之色,開始在心裡盤算,那個琢州刺史會給什麼樣官職的人送禮,送的禮物又該是多少。

  待到天色將晚之時,進入了軍都關。

  軍都關的守將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楊澤要帶領大軍入關,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各種勞軍之物,各種熱氣騰騰的吃食,應有盡用。反正大軍遠征班師,給多少犒賞都是應該的,用不著給朝廷省錢,守將還能落下好處進入自己的口袋。何樂而不為呢。

  一進入軍都關,楊澤便下令解散,今晚就讓兵將們好好享受一番,明天再往琢州進發。兵將們自然興高采烈,就連那些國子監的學生,也都呼朋喚友地去尋找酒樓。北地風情,他們直到此時才能領略到,出征的幾個月時間裡,可把他們給憋壞了,再不加風流一下,都快不會作詩了。

  軍都關守將一直將楊澤迎進了將軍府,雖然他只是個郎將,可將軍府卻修得富麗堂皇,看上去不像是個郎將住的地方,卻有點象楊澤這個大將軍住的地方了。

  花廳當中,軍都關守將很是巴結地湊近楊澤,道:「楊大將軍,琢州的刺史大人說了,他要來親自來迎接大將軍你,只不過道路不好走,所以這個時候還沒有到,還望楊大將軍包涵啊!」

  楊澤一聽這話裡的意思,就知道這個軍都關的守將和琢州刺史關係極好,想想也是,守將和刺史要是搞不好關係,那對於這種邊關城市來講,實在不是好事,由此看來,琢州刺史在大事的把持上,還是很有手段的,絕非是狄正傑所說,什麼事兒都不管的人,可惜狄正傑沒有在這裡,要不然這就算是給他上了一課了。看看,你認為啥也不是的老官僚,其實還是很厲害的呀,看問題不能只看表面。

  楊澤裝出吃了一驚的表情,道:「刺史要來迎接本將?這個,未免太客氣了吧,這個就讓本將心裡過意不去了!」

  軍都關守將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其實呢,這個……嗯,刺史大人是來視查軍備防務的,正巧楊大將軍班師回朝,好巧,這也是緣分嘛!」

  楊澤哈哈大笑,好個緣分,不過,跟一個老男人講緣分,還真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反而有點兒恐怖。

  可陪在一旁的常成功等將領,卻是個個眼中發光,聽軍都關守將話裡的意思,那個琢州刺史很會做人啊,既然會做人,那麼就應該有給眾人好處,要不然那就是不會作人了,一時之間,眾將領開始幻想起來,琢州刺史要是送禮的話,會送多少給他們呢?

  常成功心想:「咱們這裡將領這麼多,還有御前侍衛的人在,這麼多人,估計那琢州刺史就算再富,就算再會作人,可也不會拿出太多錢來的,大將軍有可能收到五百貫左右,他的三個徒弟大概能有兩百貫,而我大概一百貫,其他將領差不多也得在五六十貫上下吧,其實也沒多少,但這好歹是此次出征,第一次收到錢啊!」

  人一多,其實就算琢州刺史再懂做,拿出一大筆錢來「犒賞兵將」,可分到每一個人的頭上,也不會落下多少的,但將領們還是人人興奮,他們也不是特別在意這點兒小錢,可對於白來的錢,就算再少,也還是很開心的。

  楊澤看向眾將領,心想:「這和我上輩子的情況好相似啊,想當年我拿著手機刷**紅包,幾塊錢,幾毛錢的拿紅包,可還是興奮無比,搞得春晚都沒看上,大半夜的盡低頭刷紅包了。」

  楊澤笑道:「不錯,真正是有緣分,只是不知刺史大人何時到來,本將想要出去迎接一下,刺史大人夠意思,本將也不能不懂事呀!」

  這回輪到軍都關守將眼前一亮了,楊澤年少而身居高位,現在長安那邊卻是風雲變幻,這位楊大將軍要是回了長安。以有功之身,說不定就會再高昇,就算官職上得不到提拔,可要是得到了個爵位,那可就成為一代將門了,如此人物,要是現在搞不好關係,那以後再想著搞關係,也是來不及的啊!

  軍都關守將連忙起身,道:「末將這便派人去問問。刺史大人何時才能到達,不過,要勞煩楊大將軍迎接,這個可是實在……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楊澤的職位雖然比較虛,但右神武軍大將軍的官職,無論如何也要比一州的刺史要大,刺史是地方官,出迎凱旋的大軍,跑來拍馬屁還算說得過去。結果還來得晚了,可楊澤要是反過來去迎接他,那就算得上是踰越了,不過。只要楊澤願意,那倒也無所謂,緣分嘛,啥事兒都得講個緣分。

  軍都關守將連跑帶顛地出去了。只沒過多一會兒,又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道:「楊大將軍。刺史大人馬上就要到了,離著關口也就三四里地了,兵將們在城關上,就能望到車隊的火把!」

  楊澤哦了聲,站起身來,笑道:「那我們此時出迎,時間上剛剛好。眾將,隨我一起出城,去迎接刺史大人。對了,我最近腦子不太靈光,倒是忘了問刺史大人的名諱了!」

  琢州刺史,姓沈名得印,但卻不像楊澤想的那樣是一個老男人,相反,在官場上,他還算是年輕的,五十不到,四十九歲,保養得體,面皮白淨,留著非常漂亮的長鬍鬚,稱得上是個中老年帥哥,美髯公一枚。

  從表面上看,沈得印的官僚作風相當嚴重,但實際上他很會做官的,誰說當官就一定要沒日沒夜的伏案辦公了,他可不是這樣認為的,又能風花雪月,又能把公事處理好,還能得到最好的考評,然後陞官發財,那才是最好的。

  沈得印得知楊澤從關裡回長安,他早就做好準備了,非要好好地巴結一下楊澤不可,象狄正傑那樣的只知道傻幹活的人,對於長安的事情不夠瞭解,可他卻是時刻關注的,早就知道楊澤是大王爺李晏的人,而李晏此時已然被招回長安了,會不會繼承皇位可是誰也說不準的,趁著楊澤這個灶頭還冷著,他不好好的巴結,難不成等灶熱了再去燒?那時候他想燒,楊澤也不讓他燒啊!

  再說,就算燒錯了灶頭,那也沒關係啊,頂多損失的就是一些錢財罷了,誰還能把他怎麼樣,他一個地處邊關的刺史,朝中大佬們也不見得能想起他啊!

  沈得印從琢州出來,想要出了軍都關去迎接楊澤,可時間上卻估計錯了,沒想到楊澤回軍如此之快,還沒等他到軍都關呢,楊澤就已經進關了。

  遠處,一名騎兵飛馬奔來,等到了沈得印的馬前,這騎士下馬行禮,大聲道:「刺史大人,楊大將軍已經進關了,還說要來迎接您……」

  這騎兵是軍都關守將派來的,而且軍都關守將和沈得印是好朋友,屬於絕對官場上的自己人,這騎兵把軍都關守將交待的話說了出來,沈得印聽了,真可謂是又驚又喜。

  他萬沒想到,自己懂做,而那位楊澤楊大將軍更懂做,看來人家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大將軍,還真不是偶然的,這麼給人面子,可不是每個年輕人都能做得到的啊!

  沈得印心想:「我這次給楊澤帶了一千貫的禮物,看來得翻一倍才成。嗯,他手下的那些將領,也得翻倍給好處,送禮嘛,送到位那是正常的,不稀奇,得送到讓收禮的人又驚又喜,這才算是達到目地。」

  想罷了禮物,沈得印又想:「楊澤出征在外,對於朝廷裡的事,想必知道的不多,至少知道的也不及時,可我卻知道很多,讓我想想,有什麼消息是一定能引起他注意的呢?我賣出大人情,他總得還我個小人情吧!」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1 22:4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3 19:21
第五百六十一章 舊友陞官

  得知了楊澤會親自來迎接他,沈得印興奮之餘,立即加快了速度,總不能讓楊大將軍等他等的太久吧!

  沈得印是文官,騎馬本來就頗感吃力,可這時候也顧不得屁股了,連著給他的座騎好幾鞭子,使勁兒往前跑,他身後的隨從也只能跟著快跑。看著自家的老爺這麼興奮,隨從們也都打起精神,大家都能估計出來,自家老爺是在為前程奔波呢,估計著,要是巴結好了楊大將軍,很快就能陞官了吧,離開琢州這個苦寒之地。

  一路狂奔,等到了軍都關關口前時,遠遠地就看到城門那裡燈火通亮,足足好幾百人等在那裡,雖然離得遠,看不清都有誰等著,可看著陣勢,沈得印卻是心滿意足,楊大將軍真給面子啊,竟然帶著這麼多人出來迎接,搞得他都有點兒受寵若驚了。

  楊澤也看到了沈得印,一行幾十人都打著火把,黑夜趕路,除了沈得印之外,也不會有別人了。不等沈得印到跟前,楊澤便先打馬迎了上去,做人情嘛,要麼不做,要做就得做到位。

  軍都關守將緊緊跟隨,離得老遠,就提前叫道:「沈刺史,楊大將軍來接您啦!」說著他在後面猛指楊澤,示意這位就是楊大將軍,可不要認錯了人!

  沈得印滿臉堆笑,也加快了速度,等到了近前,搶先下馬,拱手笑道:「想必這位便是楊大將軍,果然同傳聞一般,年少有為。下官如雷貫耳,今日一見,當真是名不虛傳啊!」深深一禮行了下去,姿態放得很低,非常的討人喜歡。

  楊澤連忙上前一步,也拱手抱拳,笑道:「沈刺史太客氣了,其實本將原本想從長城外走的,只因久聞沈大人的大名,所以特地選了入關。就是想見見沈刺史的面啊,不為別的,就為能回到長安,別人要是問起,你可曾見過沈刺史了嗎,本將也能回答得上來,見過見過!」

  軍都關守將在旁邊聽得一咧嘴,這話說的,還特地來看沈得印。在剛剛入關時,你都忘了問沈得印叫啥了,還是在出門之前,現問的我呢。這會就變成久聞大名了!

  可同樣的話聽到不同的人耳朵裡,效果卻是大大不同的,沈得印明知楊澤是在胡說八道,但卻仍是心花怒放。看看,人家楊大將軍多會說話,小小年紀這交情攀的。真是讓人佩服啊,看來在扯關係拉人情方面,我還得多和人家學學。

  沈得印笑道:「楊大將軍這次凱旋,下官特地準備了些地方特產,用以勞軍,還望楊大將軍不棄,千萬要收下啊,這是下官的一點點心意,楊大將軍還有諸位將軍千萬賞臉收下!」

  此時常成功等將領也到了跟前,只是見沈得印和楊澤說話,所以沒過來打呼,再說他們和沈得印又不是從屬關係,也犯不上巴結他。可當他們聽到沈得印有一點點的心意,常成功等將領瞬間也心花怒放了,立即就上前來,給沈得印見禮,態度親熱,猶如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沈得印察言觀色,發現他一提「心意」,楊澤倒是沒什麼,可那些右神武軍的將領卻對他眉花眼笑,而且其中還有好幾個穿著御前侍衛服色的人,御前侍衛可是天子近臣啊,這是絕對要好好巴結的人物。

  沈得印連忙又說了好幾句「心意」,把暗示做得足足的,等到將領們都快把他當成親人時,這才和楊澤一同進了城關。

  軍都關很大,這是一座軍事堡壘,不過因為長年沒有大的戰事,頂多也就是土匪騷擾,最大的禍患就是乞乞保連帶著契單兵南下劫掠了,可因為乞乞保連並不攻打城關,都是繞道走的,所以軍都關向來沒什麼危險,這就導致了住在城關裡的人,並不全是士兵和家屬,而是各行各業都有,就連賣笑的場所都有十好幾家,還都挺大的,不少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樓上甩手帕。

  對於把守門戶的城關來講,這種情形是絕對不能允許的,別的不說,軍事堡壘裡面竟然有普通百姓,還這麼多,那麼會不會混進來奸細,如果一旦混進來奸細,那這城關還能不能守得住了?

  而進城關到將軍府的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對此視若無睹,軍都關守將和沈得印是自己人,而楊澤才不會管這些呢,對於御前侍衛和常成功他們來講,要是沈得印不懂做人,那他們非要抓這個小辮子不可,但沈得印都這麼會表達心意了,那他們也就裝看不見了,反正又不是他們的防區。

  進了將軍府之後,自然是大開宴席,吃喝玩樂一通,還叫來了唱曲兒的,現場表演,大家吃得開心,喝得過癮,盡歡而散。

  沈得印被楊澤請進了後面的小廳裡,軍都關守將知趣地告退,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見楊澤低頭喝茶,沈得印微一猶豫,還是決定主動點兒,他試探著道:「楊大將軍,聽說你曾去過鎮西,還在那裡待過一段時間,不知可曾見過鎮西王?」

  楊澤笑道:「當然見過,我是大王爺的鐵桿兒,這是朝野皆知的事,不用試探,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就成了。」

  沈得印微微一咧嘴,好麼,這麼直接,都讓我不好往下接話兒了。他幹笑兩聲,道:「下官在朝中無人,所以在琢州日久,卻一直得不到陞遷,下官有心為朝廷效力,卻一直有心無力啊,畢竟身為朝廷命官,不能為朝廷多盡一份綿薄之力,實在是心中有愧啊!」

  這是要找山頭靠,說得也很直接,看來上進心很強嘛,楊澤微微點頭,表示滿意,道:「我離京日久,對於長安那邊的事不是很瞭解了。你有什麼新消息沒有,如果只是從朝廷上的那些公文上得到的消息,那不提也罷。」

  他沒有順著沈得印的話茬兒,但意思卻表示得很明顯,你要想靠我這座山頭,就要看你能出什麼力氣了。

  沈得印嚥下一口唾沫,想了想,道:「朝中現在倒是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但楊大將軍在趕回長安之前,也就是這一兩個月。下官擔保,朝中現在的那些大人物,得有一半要回家養老了,所以下官想要為朝廷多效些力……」

  他的意思是,要是朝廷裡有了空位,那他想著能進京補個位子,不過因為他身處琢州,離著長安太遠了,而且朝中又沒有倚靠。所以就算是空出再多的位子,也幾乎是不可能輪到他的,那麼,就得請楊澤幫幫忙了。

  楊澤一皺眉頭。道:「前段時間,朝廷裡的大臣變動就極多,我從鎮西回到長安之時,發現幾乎沒有幾個認識的人了。完全都換了新的,嗯,也不能完全算都換了。還是有認識的,不過,也就只有一個人是認識的了,當時那個人還在坐牢。」

  他說的就是吳有仁了,當時他被長公主陷害,坐大牢時,看到了隔壁院子裡的吳有仁,又做了一把獄友,當時他還感到好笑呢,為什麼看到吳有仁的時候,他倆總是都在坐牢呢,難道說這是一種緣分?

  沈得印道:「下官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兒,不過……嗯嗯,有些話,要是說出來真是誅心啊,下官不敢說呀!」

  沈刺史就算是地處邊疆,可他仍舊也不敢說獨孤女皇的身體健康不健康的,那不是在詛咒獨孤女皇會死嘛,就算他話裡沒那個意思,也會被人強行解釋成這個意思的,但獨孤女皇身體不好的話,要是不先說出來,後面的話就沒法說了呀,朝廷中的所有事不都是基於獨孤女皇快要死了的這個前提上的麼。

  楊澤也不敢說,但他卻敢說別的,他道:「有些話說出來那真是夠砍頭的了,其心可誅,這四個字可不是開玩笑的。不過,說長公主為人放蕩,還有那個相王糊裡糊塗,臨淄王莽撞衝動,這個卻也夠不上要誅心的!」

  沈得印瞬間眼前一亮,雖然說的不是獨孤女皇的事,卻非常明確的表達了楊澤的立場,這是同長公主、相王、臨淄王勢不兩立啊!反正小廳裡也沒有別人,他順著話茬兒便道:「下官對他們也是不滿,只可惜人在邊疆,就算是想要說他們,他們也聽不見啊!」

  楊澤忽地笑道:「對了,還有那個二王爺,雖然沒有見過他,可我也能猜到他是一個糊塗蛋!」

  沈得印立即道:「要是下官能去長安,見到那個什麼二王爺,一定要指著他的鼻子,管他叫糊塗蛋!」

  楊澤大為高興,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勵,道:「那就讓我想想辦法,把你調進長安去。」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道:「只是不知我回去之後,會是誰在朝堂上得勢呢,要是我不熟的人得勢,那我就沒法替你想辦法了,你可知道,誰能做吏部尚書嗎?」

  其實吏部尚書是沒權管刺史這種大官的陞遷調任的,但吏部尚書的舉薦是很重要的,只要吏部尚書舉薦一個刺史入京為官,別是太顯眼的位置,那鳳閣是會批准的,這點兒面子無論如何也要給吏部尚書的。

  沈得印遲疑了一下,道:「下官在京裡是有些熟人的,時常能得到些消息,時間上比朝廷的公文來的快,而且也更加可靠些,前幾天得到個信兒,據說吏部尚書的位子空出來了,但應該很快就會被人補上去,人選都定好了,聽說叫吳有仁,以前在鳳閣裡做中書舍人,不知楊大將軍,有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1 22:4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3 19:26
第五百六十二章 要交投名狀

  楊澤咦了聲,道:「是誰,叫什麼名字?」

  沈得印忙又說道:「姓吳,叫有仁,這個名字倒是好記得很,聽說他以前是在鳳閣裡當過中書舍人,算得上是天子近臣,這次據說他要當吏部尚書了,從消息在道兒上走的時間算,估計這時候他已經當上了吧!」

  楊澤忽地笑了,道:「這個消息可靠嗎,能確定吳有仁肯定能當上吏部尚書?」

  沈得印猶豫了一下,這世上哪有完全肯定的事,尤其是現在朝堂上風雲變幻,那些大臣們,昨天還可以被稱為重臣,說不定今天就被罷官了,明天更說不定就成階下囚了,吳有仁能不能真的當上吏部尚書,他可是拿不準的。

  楊澤見他猶豫,道:「不能肯定,那你也能說是有幾成把握吧?」

  沈得印這才說道:「至少八成,這個把握很大了,但卻不能說是十分。楊大將軍見諒,下官身在琢州,就算是能和京城長安那邊互通有無,可消息還是要晚一些的,所以實在不能肯定啊!」

  楊澤點了點頭,覺得沈得印這個人不錯,拿不準的話就不多說,這很好,說明這個人辦事靠譜兒。

  「可怎麼會有消息說,是吳有仁當吏部尚書呢,吏部尚書可是六部當中最重要的了,有天官之稱,宰相之下就是他了,吳有仁的資歷似乎還不足以坐上這個位子吧!」楊澤沒有表露他認識吳有仁,反而皺著眉頭問話。

  沈得印道:「這個消息千真萬確,下官就是從吏部那裡得到的消息,誰要當吏部尚書。吏部的人是最關心的啊,所以應該不會錯的,要是其它衙門傳出來的消息,那下官就不敢稱是八成把握了,頂多也就五成而已。至於說到資歷,楊大將軍有所不知,現在聽說長安的朝堂上,也不講啥資歷了,有資歷的大臣都……都活得不那麼太滋潤。」

  「還真沒想到會是他!」楊澤嘿了聲,他是知道的。吳有仁一直勵志想進入中書省,當上宰相,不過這個理想再怎麼著也得十幾二十年後才能完成,還得是吳有仁官運亨通,一切都順利的情況下,才有可能進入中書省。

  可現在吳有仁卻有可能當上吏部尚書,這離著進中書省,不就只差一步了麼,要是邁得快些。怕是用不了三五年,甚至更快,他就能進中書省了,成為大方帝國最年輕的宰相之一了。

  沈得印小心翼翼地問道:「楊大將軍認得這位吳大人?」

  楊澤哈哈大笑。笑道:「豈止是認識,我和吳大哥關係好得很,我們兩個兩次坐牢都在一起,不但交情深厚。還差點拜了把子,關係再鐵不過,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情比金堅!」

  噝地一聲。沈得印吸了口涼氣,他可沒想到,楊澤會和吳有仁有交情,還是大交情,情比金堅的那種,幸虧剛才沒有說吳有仁的壞話,要不然可不就得罪楊澤了。其實,對於沈得印來講,吳有仁那麼年輕,就能當上吏部尚書,他幾乎都要恨透了,那傢伙憑什麼啊,就憑以前在鳳閣裡待過?

  沈得印道:「楊大將軍,真是沒想到,你竟然和吳尚書是如此的關係,那這次回到長安之後……嗯,您身邊的那三位徒弟,怕是都要高昇了吧?」

  他沒好意思直接問楊澤,他能不能借點兒光,而是說楊澤的那三個徒弟,付丙榮譚正文和木根,這三個傢伙太有名了,沈得印在沒到軍都關之前,就聽說過了。

  楊澤笑道:「隨他們自己的心意吧,如果吳大哥真的當上了吏部尚書,那他們三個想當什麼官,還不是自己去挑嘛!」

  沈得印嫉妒得眼珠子都發藍了,甚至有種心思,要不要馬上跪下,給楊澤磕三個響頭,從此也拜楊澤為師,然後當官也隨他自己的心意去挑!

  非常善解人意地,楊澤道:「沈刺史不是總想著為朝廷效力麼,那麼,我在回了長安之後,要不要在吳大哥的面前,替沈刺史說說,給你換個位置啊?比如說,侍郎啊什麼的,對了,侍郎這種位置,吏部尚書說了不算吧?我久不在長安,不知這規矩有沒有變!」

  沈得印心想:「你才多大的歲數,就算你這輩子都不在長安,這規矩也不會變的!」

  六部當中,部部都有侍郎之職,屬於尚書的副手,這絕對算得上是高官了,吏部尚書就算是再怎麼被稱為天官,也管不到侍郎這個位子的,這規矩從來就沒有變過,和楊澤在不在京中完全沒關係,可楊澤這麼說了,沈得印也不能反駁啊,那多不給楊大將軍面子,萬一楊大將軍翻臉,抽他,那不成他臉上疼了麼!

  沈得印道:「據下官所知,這個規矩現在還沒有改變。」他頓了頓,又道:「不過,要是有楊大將軍保舉,再由吳尚書提一提,那想必皇上是不會拒絕的,下官想為朝廷多多效力,等得頭髮都白了!」說著,他還真的指了指自己的頭髮。

  楊澤看著他,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要是你能現在就寫一份奏章,痛罵長公主和相王禍國殃民,那我就替你在吳尚書的面前,給你求來個侍郎的位子,我說到做到,絕對不會忽悠你的!」

  沈得印的臉色刷地就變綠了,這是要交投名狀啊,這份奏章楊澤不見得會真的呈給獨孤女皇,但他會掐在手裡,做為以後要挾自己的手段,這份奏章不寫也就罷了,要是寫了,他以後就只能上楊澤的船,休想再下船了!

  楊澤不再說話,只是看著沈得印,等著他做決定。

  而沈得印的臉色變幻不定,他在心裡不停地做著各種盤算,這份奏章,要是寫了。好處是顯而易見的,自己極有可能真的會進京做了侍郎,但卻也有可能會遭受到長公主和相王的猛烈報復,估計十有七八會性命不保,楊澤能不能保住他,這可是真說不準。

  而如果不寫,那麼楊澤就會修理他,不是盟友,那就是敵人了,這可不是和稀泥的時候。朝廷上的事已然到了槍尖見血的關鍵時刻了,自己要是拒絕,楊澤非得報復不可,而這種報復都不用等到楊澤回京後操作,說不定現在就能操作,派人把自己給殺了,然後報個匪患,他再裝模作樣的去剿一下匪,理由就是乞乞保連的餘孽殺了自己。他不但可以除掉自己,還能再撈筆功勞,自己的家人說不定都得跟著一起被報復!

  沈得印這時候無比的後悔,自己幹嘛來拍楊澤的馬屁啊。太著急了,結果掉到坑裡了,掉到坑裡也就算了,還被坑裡的繩子給套住了。這下子想脫身都不行了!

  過了好半天,足足有兩刻鐘,沈得印這才重重地喘了口粗氣。他感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不過,該做的決定,必須現在就做,看楊澤的樣子,是不想等到天亮了,要是自己現在不答應,那極有可能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一咬牙,沈得印心想:「富貴險中求,要是不付出點兒代價,我這輩子都再難出頭,要麼惡了楊澤,要麼惡了長公主和相王,這兩頭,必須要選一頭,那我就選楊澤吧,選了楊澤,就等於是選了大王爺!」

  沈得印道:「下官這就寫奏章,還要勞煩楊大將軍帶進京去,替下官上呈皇上!」

  楊澤點了點頭,道:「要不然你和我一起進京也可以,免得路上耽誤時間,你早點當上侍郎,也能早點兒為大王爺效力!」

  這回沈得印不敢答應了,做為地方官,在自己的轄區裡轉轉,那是沒問題的,可要是出了轄區,那必須得有朝廷的公文才行,否則就算是擅離職守了,這可是大罪,他是萬萬沒有膽子這麼幹的。

  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楊澤又道:「讓你現在就離開琢州似乎不妥,渤海州那裡的事剛剛平息,狄正傑剛接手,公務上,還有治安上,都怕是會有些困難,你得幫幫他才行!」

  沈得印總算是鬆了口氣,他感覺和楊澤相處,真是很有點力不從心,他想什麼,楊澤總是能先他一步想到,這個可實在太可怕了,像是透明人一樣,什麼都被別人看穿了,他當官這麼久,如此年輕又如此厲害的人物,還真是頭一回見著。

  楊澤道:「那你做好準備,隨時準備出發,你寫完奏章之後,我派人先送進京去,連同著我給吳尚書的信,一起送去,這樣就快得多,估計還不等我回到長安呢,你的任命就能下來,這樣你從後面趕上來,說不定我們還能一起進京。」

  沈得印倒也乾脆,既然決定投靠大王爺李晏了,他就不再猶豫,立即研墨鋪紙,提筆便寫了份奏章,他寫文章的水平極高,畢竟是科班出身,真正憑寫文章考出來的進士,寫一份罵人的奏章,那真可謂是一氣呵成,半點沒有滯澀,只一刻鐘的功夫,便寫好了一份上千字的好文章。

  楊澤在旁看著,連連點頭,厲害,用毛筆寫字,比電腦打字都快,這人要是在現代,光靠這份寫字的速度,就能當上日更過萬的作者了。

  拿起奏章,楊澤吹乾了墨跡,道:「這回換我寫了!」他寫了一封書信,是寫給吳有仁的,很簡單,別說上千字,連二百字都沒有,主要意思就是讓吳有仁保舉沈得印當上侍郎,理由更簡單,就是此乃自己人!

  寫完之後,楊澤叫進一名鎮西兵,讓鎮西兵把奏章和書信,立即就送回京去,半路不得停留,換馬不換人。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1 22:4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3 19:26
第五百六十三章 甜棗加大棒

  看著出門去的鎮西兵,沈得印心想:「我這一步棋不知是走的對,還是不對,反正下半輩子是官運亨通,還是到此為止,就看楊澤辦事可靠不可靠了!」

  楊澤看著沈得印,忽然說道:「沈刺史,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是騙你的呢,我要是根本不認識吳有仁,只是想騙你寫那份罵人的奏章,而你又上當了,那你以後怎麼辦?」

  沈得印一愣,隨即冷汗就冒出來的,冷汗之多,冒得他差點兒失水倒地,頭腦發暈,他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過楊澤會騙他,萬一真是騙他的,那該怎麼辦?那他就完蛋了啊!

  這時候要不要立即把那個信使叫回來?可怎麼叫回來呢?自己現在就出門大喊大叫?這個應該是可以的,軍都關守將是自己的好朋友,肯定會幫這個忙的,可楊澤卻有大軍在側,如果真的翻起臉來,軍都關守將怕是不行啊!

  現在他真是後悔了,自己從來都不過問軍都關的事,結果軍都關生意做得挺紅火,每個月收上來的稅錢,孝敬他的也不少,可卻偏偏城防不行,如果翻臉,那些守兵也打不過楊澤的軍隊啊,差得遠了!

  「這,這這,楊大將軍乃是行而有信之人,怎麼會欺騙下官這個小小的人物呢?」沈得印都快哭出來了,這輩子就沒這麼害怕過。

  楊澤表情嚴肅,道:「就因為你是個小人物,所以欺騙了你,你又能怎麼樣,你還能吃了我不成?」

  沈得印身子晃了晃,真的是差點兒就從座位上滑到地上。他真是有種要吐血的先兆,難道自己真的被騙了?他自認處世手段高超,從來都是他利用別人,卻從來沒有人利用過他,比如說狄正傑,那樣一個有能力有本事的人,還不是被玩弄於掌心,可這次卻成了打一輩子雁卻被雁給啄了眼睛,上了一個年輕人的當!

  楊澤看著沈得印那副就要暈過去的表情,忽地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沈得印的肩膀,笑道:「開個玩笑罷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應,現在確定了,你不是長公主或者相王的人,不會是他們派來想要靠近我的奸細,如果是的話,那肯定不會是這種表情,這我就放心了!」

  沈得印還是有點暈糊。他現在想不清楚,如果他是長公主或者相王派來的奸細,那麼應該是種什麼樣的表情。

  他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把汗。道:「楊大將軍這個玩笑,實在是把下官給嚇壞了,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啊,下官豈有不害怕之理!」

  「我們是要讓別人掉腦袋。自己的腦袋卻要長得牢牢的,絕對不能從脖子上掉下去。」楊澤笑道。

  沈得印有種脫力的感覺,只覺得楊澤這個人太厲害了。一句玩笑就能把自己嚇個夠嗆,幸虧自己剛才沒有衝出去喊人,要不然還不知道得有什麼樣的結果呢,說不定今天晚上就會被楊澤給咔嚓了吧,或者認為自己不夠穩妥,沒有處大事而面不改色的本事,所以不再提拔自己了,那麼自己又得罪了長公主和相王,又被楊澤給鄙視,那可真是前途無亮了。

  沈得印可不敢在楊澤的跟前多待了,心臟受不了,隨時都有要停止跳動的先兆,他嗓子發乾,這麼一會兒,就像是過了一年似的,嘶啞著嗓子道:「楊大將軍路途勞累,還請早點休息,要是沒別的吩咐,那下官就告退了!」

  楊澤點了點頭,笑道:「還要去你的琢州呢,路上有的是機會說話,今晚就到這裡吧,沈刺史也回去好好休息,看你的臉色有些灰暗,這是沒有休息好的表現,不可忽視,得多多休息才成,來來,我送沈刺史出去。」

  說著,楊澤很是親熱地拉起了沈得印的手,只感這位刺史大人的手心裡全是汗水,他也不以為意,仍是拉著沈得印的人,把他送出了門,一直目送沈得印出了院子,他這才回去。

  楊澤關上房門,心想:「這個人貪財怕死,而且陞官心切,卻又有些本事,正好可以一用,收為黨羽,可以替我辦很多的事,嚴格來講,他比狄正傑更好使喚,很好,很好。」

  沈得印出了院子,走出幾步之後,被小風一吹,只感全身冰冷,他這才發覺自己已然汗透衣衫,他畢竟是有官場經驗的人,現在沒有楊澤在旁給他壓力,他的腦子就清醒了很多,仔細一想,楊澤玩的這招,他以前也玩過的,只不過沒有楊澤這麼兇猛罷了。

  楊澤先是答應給他好處,並做出承諾,還抓住了他的把柄,然後緊接著就嚇唬他一頓,這不就是先給個甜棗兒吃,然後再結結實實地給一棍子麼,這是再普通不過的招術了,可自己咋就上了當呢?

  沈得印想明白之後,真是哭笑不得,這麼低級的錯誤,他竟然就犯了,而且還是在犯了之後,離開了現場才想明白的,看來這楊澤很不好糊弄啊,不過這樣也好,只有他投靠的人手段高超,那這棵大樹才不會輕易地倒掉,而自己的前程也才會更有保障。

  嘆了口氣,沈得印心想:「希望自己的投名狀能起到作用,吳有仁吳尚書能給自己個侍郎的官噹噹……」想到這裡,他忽然又擔起心來,萬一吳有仁沒有當上吏部尚書,那該怎麼辦?

  這份糾結啊,他就連路邊和他打招呼的木根都沒有看到,只是低頭想著心事,不停地糾結,回了自己睡覺的地方。

  木根正要去楊澤那裡,看到了沈得印出來,還打了個招呼,卻見這位刺史大人低著頭走路,竟然沒有聽見,他嘿了聲,心想:「肯定又是被師父給修理了一頓,還在茫然著呢。要不然能這樣兒麼!」

  他對於楊澤修理別人,早就見怪不怪了,也不以為意,大步進了楊澤住的院子,說道:「師父,咱們的人在城裡花天酒地,估計著明天不見得馬上就能啟程啊,可能得午後才能上路,這個時間可以嗎?」

  楊澤沒有開門,隔著門道:「那就明天下午再啟程吧。讓弟兄們睡個懶覺,這段時間都辛苦他們了。」

  木根答應一聲,想了想,又道:「師父,剛才看到那個沈刺史,好像有點兒失魂落魄的樣子,是不是你修理過他了?」

  楊澤嗯了聲,沒有回答別的,木根在門外回了聲哦。便離了院子,出去找付丙榮和譚正文他們去玩耍了,這段時間他也被憋壞了,也想著該好好玩玩了。

  一夜無話。楊澤也有些疲倦,一覺睡到快晌午時,才起了床,還沒等他洗漱完畢。就聽外面有人敲門,他開門一看,竟然是沈得印。就見沈得印兩眼通紅,顯見是昨晚沒有睡好,可卻異常興奮,臉上竟著一種病態的紅色,明顯是又沒休息好,又興奮過了頭。

  沈得印見楊澤開門,都來不及問聲好,就迫不及待地道:「楊大將軍,今天下官收到長安那邊的信兒了,說吳大人真的當上了吏部尚書,已經開始坐衙辦公了。」

  楊澤心中一喜,看來吳有仁還算是挺有手段的,自己出京時,他還沒怎麼樣呢,自己出征一次,他竟然就當上了吏部尚書,看來蹲大牢混資歷,這招還是滿管用的,自己坐牢坐成了大將軍,而吳有仁坐牢坐成了吏部尚書。

  他哈哈一笑,道:「看來我們兩個坐的那牢,還真是風水寶地啊,竟然一出獄,我做了武將帶兵打仗,而他做了吏部天官!好,沈刺史……不,應該是沈侍郎了,這回放心了吧,準備準備,等著進京當侍郎吧!」

  沈得印連聲道謝,他也是喜出往外,可心中卻想:「坐牢出來就能陞官?那是什麼牢?嗯,問人家怎麼坐的牢,這個太不像話了,等以後有機會我去查一查,要是真跟風水有關,那我也去坐坐,說不定能坐出一個尚書令來呢!」

  「那來報信兒的人呢?我想見見他!」楊澤道。

  沈得印忙道:「就在外面等著呢,下官猜想楊大將軍十有七八會問他,所以便讓他在外面等著,隨時等候大將軍的召喚。」

  說著,他衝著院外大喊了一聲,這聲喊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會這麼大聲?他要是此時摸摸自己的臉頰,那麼就會發現,他的臉頰燙的嚇人!

  隨著沈得印的一聲喊,外面立即小跑進來一個行商打扮的人,這人進了院子立即就跪下磕頭,看樣子是真的平頭百姓,卻不是士兵裝扮的。

  楊澤一連洗臉漱口,一邊聽這人說事兒,這人神情猥瑣,可卻口齒伶俐,說起事情來相當地有條理,就在楊澤洗個臉的時間,他就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了。

  原來,獨孤女皇病情加重,可她的病卻不是讓她臥床不起,需要人照顧什麼的,當然,也是要人照顧的,只是並不需要成天躺在床上養病,而是一種高度亢奮,估計有點像是迴光返照的樣子。

  可女皇就是女皇,就算是迴光返照也和別人不一樣,迴光返照竟然足足照了一個多月,而且還沒有照完的跡象,可她是高度亢奮了,卻把朝裡的大臣們折騰個夠嗆,重要職位的大臣,幾乎被一掃而光。

  可這麼一來,長公主和相王,還有臨淄王李正隆的黨羽們,卻都全軍覆沒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1 22:4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3 19:27
第五百六十四章 有錢難買早知道

  這個行商模樣的人話說得很快,而且裡面有不少的市井俚語,不過大概意思卻表達得很清楚。

  楊澤聽完,問道:「你是長安本地人?平常是做什麼營生的?」他看這個人表情猥瑣,估計不是什麼好道道兒,沒準兒是個地痞無賴,那這種人的話可就沒啥好相信的了,如果連市井無賴都能知道的消息,那這個消息還值什麼錢,一文都不值了呀!

  這人稍微一猶豫,看樣子是不太好意思,不過,楊澤問他話,他是不敢不答的,只頓了頓,便道:「小人是在青樓裡討生活的,那裡的老鴇是我乾娘!」

  楊澤啊了聲,原來是類似韋小寶一樣的人物,不過,可是長得太歪瓜劣棗兒了,而且年紀也太大了些。

  但這種人物說的話有沒有可信度,楊澤還有點吃不準,畢竟他從不去那種地方,雖然知道朝中的大臣們都喜歡微服私訪,而訪的地方往往就是怡紅啊,倚綠啊,什麼的這些地方,可在這種地方說的話,能信嗎?

  沈得印見楊澤微微皺起眉頭,便知楊澤不太相信這話的可靠程度,忙道:「楊大將軍,下官也知道,皇上這段時間……嗯,宮裡的事,外人哪會知道,不過,這人的話還算是可靠的,下官通過他們那裡打聽京城裡的事兒,幾乎從來沒有出過差錯,往往比朝廷裡傳出來的消息還要早呢!」

  楊澤這才點了點頭,道:「但願這次也是如此吧!」

  他心想:「我臨走時就覺得獨孤女皇快要完蛋了呀,而且是沒法治的。年紀太大了,但躺在床上拖一拖,卻還是可以的。但怎麼搞的,我都走了這麼久了,她竟然還更歡實了,什麼迴光返照那是不可信的,沒有哪種迴光返照能回一個多月的,估計是獨孤女皇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服用了些所謂的仙丹,那玩意可是有毒的。短時間內能見著效果,可如果毒性一發作,可是會立即喪命的,再也沒有辦法拖時間了,是誰給她獻的所謂仙丹啊?」

  想到這裡,楊澤就問這人道:「你在長安,有沒有聽到皇上見過方士或者高僧什麼的?她有沒有服過什麼靈丹妙藥?」

  這人瞬間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可沒想到,楊澤竟會問這種話。因為朝中還真的出現了這種方士,並且給獨孤女皇獻上了仙丹,楊澤又不在長安,怎麼會知道這種事兒呢。

  沈得印在旁邊也是一愣。他打聽的事兒不少,可就是沒往這方面問,他哪會去想什麼方士仙丹啊,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自然也就沒有讓這人去打聽,現在聽楊澤忽然提起,他感覺好像差不多。獨孤女皇沒準就是吃了什麼好東西,所以才這麼能折騰的,都快把京城裡的大臣們全給折騰死了。

  這個人忙道:「回楊大將軍的話,京裡最近確實是有方士,而且還真的給皇上獻上了靈丹妙藥,這事兒長安城裡的人全都知道,算不上是機密的事情!」

  楊澤哼了聲,這傢伙還真把他自己當成個人物了,就以為他這德行的,還真能探聽到什麼機密嘛,也就是沈得印這種在朝中沒有靠山,打聽不到事情的人,才會用這種市井之人來當耳目的。

  對於朝中的事情,那些官員們去這個院那個樓裡玩耍時,發發牢騷,說說酒話,在女人面前顯示自己知道的多時,隨嘴胡咧咧是有可能的,也會有一些真實的消息傳出來,可要是真涉及到了那些機密之事,要是這人都能知道,那可真不是什麼秘密了。

  楊澤緊接著就問道:「那個方士是誰舉薦給皇上的,我猜一定不是長公主,也不是相王!」

  這人臉色頓時就紅了,他的臉皮一向很厚,在長安城裡算是包打聽,可楊澤問的這話,他還真沒法回答,只好說道:「是誰舉薦的小人不知,長公主和相王……他們倒是從來不去小人的院子裡玩耍,他們府上的人這段時間,倒也很少去的。」

  沈得印不耐煩地道:「本官還真忘了問你這點,那個方士真的給皇上獻藥了?那這個方士是誰舉薦的呢,要是沒人舉薦皇上怎麼可能會見這種人,又服了藥?」

  這人大感驚慌,他是真的不知道,就算他是包打聽又能怎麼樣,這可算是絕對的機密了,他一個在什麼院子裡當差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打聽到的,而且就算是朝中有大臣去吃喝玩樂,也不會說這種事的,這可是大大犯忌的事情,可不是能隨便說的,除非有人挑頭,可朝中有實權的大臣被處分了一大堆,剩下的估計還在想著怎麼保命,哪還敢再去碰獨孤女皇的逆鱗,去痛罵方士這種人?不要命了嗎!

  楊澤隨即又問道:「最近朝中只有吳尚書這樣曾經的天子近臣,得到了提拔,別的人呢?以前鳳閣裡,可不是只他這麼一個中書舍人吧!」

  這人總算鬆了口小氣,這個就不算機密了,他道:「最近似乎只有吳尚書一個人得到了提拔,別的人……據小人所知,還沒有得到這麼重要職位的,但小人來琢州也是要用時間的,離京這段時間有沒有,小人就不清楚了。」

  這回他就沒敢再打保票,因為他發現自己的消息對沈得印是有用的,可對這位楊大將軍卻似乎沒啥太大的用處。

  楊澤一擺手,打發了這個人出去,也不用給賞錢,估計沈得印會給的。

  等這人出去了,沈得印著急地道:「楊大將軍,看來那個方士是關鍵啊,誰舉薦的這個方士,誰就是皇上的貼心人啊!」

  楊澤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沒有表態,過了一會兒,才道:「這事兒要等我回京之後。才能知道,這種市井之人,是打聽不出來什麼的。好了,準備啟程吧,今天咱們還得去琢州呢!」

  沈得印見楊澤興趣缺缺,只好告退,他現在還有點迷糊,因為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方士這種事,現在想到了,卻抓不住重點。不知該怎麼利用這個消息。

  楊澤站在院中,心中嘆氣,什麼情況,他已然猜得到了,雖然有可能不準確,但從現在京中的情況上看,根據誰出力誰收益的原則,那麼給獨孤女皇舉薦方士的人,十有七八就是吳有仁!

  吳有仁是原鳳閣的中書舍人。屬於天子近臣,肯定是極受獨孤女皇信任的,而吳有仁必定是投靠了哪個重要人物,在為那個重要人物奔走。那麼,那個重要人物又必定認識一個方士,而方士給他吃過所謂的仙丹,這個重要人物親身感受過仙丹的好處。所以才敢把方士舉薦給獨孤女皇,通過的人就是吳有仁。

  這個重要人物一定不知道所謂的仙丹是有毒的,當然在這個年代。知道仙丹有毒的人不會很多,就算是有,這個時候也不見得敢站出來說話,而這個重要人物一定不知道,或者說他知道,卻因為某種原因,假裝不知道。

  而這個重要人物卻不會是長公主或者相王,更加不可能是臨淄王,因為吳有仁是不會投靠他們的,做為曾經的中書舍人,深懂燒冷灶的重要性,是不會去燒熱灶的,而且長公主和相王,還有臨淄王李正隆也不見得是很熱的灶。

  是誰?已然呼之欲出了!

  二王爺,一定是那個二王爺!

  楊澤長長吐出一口氣,那個二王爺和大王爺李晏一樣,也是當過皇帝的人,也同樣被發配到了邊疆,可大王爺有一個事多的王妃,還有一個能惹禍的菜菜在身邊,成天事兒多,他的心思也就不會太消極,至少相比二王爺不會那麼太消極。

  可如果二王爺沒有這種家人在身邊,消極心情影響之下,他很有可能就開始信神信鬼了,想要升仙什麼的,那麼認識方士也就不奇怪了,服些仙丹,估計就算身體受損,卻也不會掛掉,所以這次他回京,便有可能帶著方士一起回來,再通過吳有仁,把方士和仙丹一起獻給獨孤女皇。

  也只有二王爺這個當過皇帝的人獻上仙丹,別的大臣們才不會亂議論,如果只是吳有仁一個人去獻上,那麼別的大臣肯定會跳出來大罵,罵吳有仁是奸臣,他還想當上吏部尚書,那就和白日作夢是一個道理了。

  要是放在以前,獨孤女皇一定不會信什麼方士和仙丹的,但人之將死,反正試什麼都無所謂了,就算是皇帝又能怎麼樣,也怕死的,也會想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在這種心態下,信信方士和仙丹也就是可以的了,臨急抱佛腳的心態,一試之下,發現還真挺好用,那可不就真的要一直用麼,當然能用多久,多活幾天,也就不會在乎了,能挺一天是一天啊!

  原來,吳有仁是二王爺的人,那就是敵人了!

  楊澤眯起眼睛,吳有仁接到自己的信後,是絕對會給沈得印陞官的,很簡單,現在他們共同的大敵是長公主和相王,等這兩個人擺平了,才會輪到大王爺和二王爺!

  獨孤女皇說不定會暴斃,自己只要趕回去的及時,那麼這個機會就可以利用得上!

  今天的天氣不錯啊,楊澤深深吸了口空氣,慢慢吐出,聽著院外雜胡勇士們的喧嘩聲,忽然感到心情無比的愉快!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1 23:5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3 19:28
第五百六十五章 我收你做小弟吧

  在沒有回京之前,楊澤就已經知道了主要敵人都是誰,這對他回長安後進行戰鬥是有很大優勢的,否則別人都知道他是大王爺李晏的人,就等於是他在明處,而別人是在暗處,那要是一旦開戰,他要是不吃大虧,那就真沒有天理了。

  楊澤吃罷了飯,催促了一下領兵的將軍,所幸兵將們還算是識相,雖然昨天晚上又吃又玩的,但好歹在中午之後算是集結起來了,離開軍都關,往琢州進發。

  大軍離城之後,軍都關守將站在關口,望著越行越遠的大軍,對手下說道:「看來那位楊大將軍很厲害啊,聽人說他昨天晚上把刺史大人給降服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身邊的一個小校說道:「絕對是真的,絕對是真的,標下昨天晚上看到了,刺史大人從楊大將軍的屋子裡出來,失魂落魄,進了他自己的屋子後,那蠟燭可是成晚都沒有熄滅過,不過今天上午,他又興奮之極,又急著去給楊大將軍拍馬屁,種種表現,不就正好說明他被楊大將軍給降服了麼。」

  軍都關守將點了點頭,這話他今天都聽了好幾遍了,可每次聽說,他都會感到驚訝,很難相信是真的,琢州刺史是一個多麼厲害的人物啊,反而那位楊大將軍看上去笑眯眯的,手下還是一幫貪財之人,連自己的手下都管不好的大將軍,還能是個厲害人物嗎?

  可就是這樣連自己手下都管不好的楊大將軍,卻讓沈得印這個厲害之極,起碼在琢州這片地方,厲害之極的刺史大人。又是害怕,又是急著拍馬屁,如此說來,楊大將軍豈不是更厲害!

  軍都關守將很是感慨地道:「看人哪,還真不能看表面啊,誰能想到那麼和氣,那麼年輕的人,竟然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呢!」

  「是啊,誰說不是呢!」小校也很是感慨。而他們身邊一起跟著遠望大軍的兵將,也都一起點頭。都發出了真是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的感慨!

  楊澤位於大軍中央,他和那些國子監的學生走在一起,而沈得印也是如此。沈得印現在相當地疲倦,興奮勁兒一過,他就感覺到累了,可國子監的學生卻拉著他問東問西,不停地問他為官之道,把沈得印弄得心頭火氣上升。要不是楊澤在這裡,他非得斥責這些學生,一個個的太不識相,就這種眼力價兒就算知道為官之道又能如何。不識相的東西,這輩子都別想有什麼前途的!

  路上不停,軍都關離著琢州並不算近,走了兩天才到了琢州城外。琢州乃是此處最大的城市,如果單從面積上來講,大概有長安城的六分之一大了。這就絕對算是大城了,但裡面的百姓人口,卻是要少得多,但也有十幾萬之數了,尤其是在地廣人稀的北方,這樣的大城真算得上是獨一無二的了。

  楊澤望著遠處的城牆,回頭看了眼沈得印,就見這位刺史大人眼圈兒發黑,看來這幾晚都沒有休息好。

  楊澤招了招手,把沈得印叫過來,指著前面的城牆,說道:「沈刺史,這座琢州城可是不小啊,你在京中沒有靠山,卻能出任這座大州的刺史,這也是有大本事的表現,你比別的官員都要強上許多的。」

  沈得印的臉上瞬間便露出了光彩,看來楊澤這句誇獎還是很讓他開心的,不過,隨即他的表情就又有些沮喪了,道:「下官在進入仕途之前,有位好座師,便是曾經的宰相姚恩師,姚恩師對下官很是照顧,下官得以出任琢州刺史,也是在姚恩師的提拔之下才能實現的,只是可惜,下官不爭氣,做了這琢州刺史之後,便再也沒有尺寸之功,原地蹉跎,如不是遇到楊大將軍,下官想再回長安,怕是此生無望了。」

  他一說,楊澤就明白了,沈得印以前是有靠山的,他的靠山就是他的老師,可那位姚宰相在多年前就去世了,沈得印失了靠山之後,便再也沒有升過官,只能在琢州這裡原地踏步了。

  那位姚宰相看來還是很寵愛沈得印這個學生的,而且餘威還在,要不然沈得印靠山一失,別說陞官了,能繼續當琢州這裡的刺史,都是大問題。嗯,也許不是姚宰相的餘威,現在的朝廷裡,大臣們哪還有什麼餘威,活著的都沒什麼威風了,何況是死了的,看來還是沈得印會做人,所以才沒有人動他。

  楊澤道:「這些年來,沈刺史遠離朝堂,其實也算是好事,風險小了許多,要是你早早回了長安,怕是此時已然性命不保了,琢州這地方儘管偏遠,卻是保命的好地方。」

  沈得印深以為然,但是做官不能在長安做,他還是不甘心啊,他道:「楊大將軍,那這次長安的風雨更加疾勁,您回了長安,也是有風險的啊……」

  他有心想說:「要是那位吳有仁吳尚書辦事給力,早早地就把他的侍郎之位給定了下來,那他豈不是就也要進京了,長安城裡正是風大雨大之時,會不會影響到他啊?」

  楊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道:「風險當然是有的,不過,不趁著有風有雨之時回去,等雨過天睛了,那什麼好處可也都沒有了,富貴險中求,什麼時候都一樣。」

  沈得印連連點頭,他心想:「我回去之後,就趕緊做準備,只要長安那裡公文一下,我就立即啟程,反正進了京之後,我只要迎奉得好,熬過這段時間,等換了天子,天一放睛,我豈不就前途大亮了!」

  說說聊聊,過不多時,便進入了琢州城。琢州城裡街面整潔,商戶眾多,而且尤其是道路。幾乎都是用青石板覆蓋的,車馬過去不起灰塵,這在別的城市裡是很難看到的。

  楊澤又大感安心,不管這青石路是不是沈得印修的,但能保持得這麼好,城裡的商業也能這麼的繁榮,就說明沈得印是有本事的,莫要以為都是狄正傑的功勞,如果沒有沈得印的支持,這城裡是不會如此安定繁榮的。

  等到了刺史衙門之後。楊澤發現這座刺史衙門修得華麗之極,非常的闊綽,完全可以說這是大方帝國所有的刺史衙門裡,最闊綽的一座了,而且還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制,這說明沈得印既懂得享受,又深懂朝廷法度,在規範之中,盡最大能力的為他自己著想。這也是好本事之一了。

  這個沈得印,我必須要把他帶回長安,讓他成為我的左右手,不能光等著吳有仁幫忙。吳有仁就算肯幫忙,可卻也會留著後手的,我明白的事情,吳有仁也會明白。沈得印成了我的副手,在對付長公主和相王時會出大力,可一旦長公主和相王被幹掉了。那麼就會成為吳有仁的敵人,他豈會不提前做好防備呢!

  進了刺史府後,先是把住處安頓好,當兩人獨處之時,楊澤道:「沈刺史,這次和我一起回京吧,不必等著吏部的公文了,你升任侍郎已是鐵板釘釘的事了,所擔心的只是哪個部的侍郎,不如一同和我回京,你也能為自己的前程奔走一番,要是能進入吏部當侍郎,豈不是更好麼!」

  沈得印眼睛一亮,道:「吏部侍郎……這,下官的資歷怕是不夠,如此重要的位置,就算是再缺人,也不會安排給下官的。」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吏部侍郎這麼重要的位子,肯定不會給他這個無根無基之人的,就算是楊澤和吳有仁再怎麼幫忙也沒用,獨孤女皇雖老卻並不糊塗,對於這麼重要位子的候選人,當然要親自考較,他一個小小的刺史,哪可能得到獨孤女皇的另眼看待,除非獨孤女皇吃錯藥了!

  楊澤卻道:「不管怎麼說,在如此風雲變幻之時,親自去京裡跑跑官,都是很重要的。」

  「可沒有朝廷公文,下官不能離開治所啊,不能出了琢州的地界,擅自回京,可是要砍頭的!」沈得印被楊澤一攛掇,倒是起了提前回京的想法,可卻不敢,他是懂規矩的人,既然懂,那就不敢挑戰,也沒有僥倖的心理。

  楊澤嘿然一笑,道:「我帶大軍出征,立有大功,這份功勞可以分你一份,而且大軍行進,也是需要糧草的,不如就由你來押送糧草,我再為你寫份請功的奏章,讓你隨大軍進京,你看如何?這也是為你升任侍郎做鋪墊。」

  沈得印眼睛更亮了,雖然眼睛裡充滿了紅絲,可精神卻有亢奮的前兆,他道:「如果是大將軍讓下官押送糧草,這便不違反朝廷法度了,不過,這個功勞方面……下官實在是沒有在此次征戰中立過功勞啊!」

  在這次右神武軍出征的事情當中,沈得印沒有半分功勞,他甚至連親自去渤海州看看都沒有,還只是派了狄正傑過去,要是楊澤硬塞給他功勞,他自己都感覺不好意思。

  楊澤笑道:「乞乞保連的惡行,不就是你提前告訴我的嗎,而且如何擊殺這個惡王,並且讓渤海州不至於生靈塗炭,這些主意不也是你出的嗎!沈刺史不必謙虛,有功就要賞,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

  沈得印頓時愣住,隨即哈哈兩聲,又啊地一聲,腦袋晃了晃,向後摔倒,竟然暈了過去!

  楊澤一咧嘴,幹什麼,用得這麼開心麼,竟然玩起了范進中舉的把戲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1 22:2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3 19:29
第五百六十六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楊澤趕緊上前,把沈得印扶了起來,幸虧屋子裡鋪著地毯,而且還是突覺出產的那種極厚的羊毛地毯,沈得印沒有受什麼傷,楊澤仔細檢查了下,知道沈得印只是單純的激動得暈了過去!

  取過桌上的茶水,楊澤含了口茶水,噴到了沈得印的臉上,沈得印這才慢悠悠地醒轉,腦子一清醒,這位刺史大人第一句話便是:「楊大將軍,不是在忽悠下官吧?」

  楊澤扶他坐到了椅子上,笑道:「這有什麼好忽悠你的,我這是為你著想,做好兩手準備,就算是吳尚書辦事不利,沒能為你搞到侍郎的位子,但你只要有了我給你的功勞,那你就一樣能陞官,至於升到什麼樣的位子,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但不管怎麼樣,都肯定會比琢州刺史要大得多!」

  沈得印當然知道其中的關鍵,要不然他能激動得暈過去麼,有了軍功做為保障,那他想不陞官也是不可能的了!

  雖然激動萬分,但沈得印好歹算是穩住了心神,他從椅子上站起,撲通一聲就給楊澤跪下了,口稱恩主,道:「楊大將軍,您以後就是下官的恩主,但有所命,下官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這算是正式投靠楊澤了,打算成為楊澤的鷹犬,效犬馬之勞了!

  楊澤大感滿意,看看,還是沈得印更會做人,像那個狄正傑也有投靠之心,卻因為臉皮太薄,所以不會這麼表確地表示投靠。雖然他和沈得印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官場之上,大多數時候,不就是互相利用麼,這很正常,只要能利用得好,那就無所謂,再說這時候他缺黨羽缺得厲害,也顧不得別的了,能收一個小弟是一個。至於人品方面……誰在乎啊,那種人品清高的傢伙,頂多就能耍嘴皮子,辦起實事來,還得是這種有很著超強「上進心」的人才行。

  楊澤笑著扶起沈得印,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在這裡不能多待,你籌備一下糧草之事,三天之後。我們就啟程,路上儘量不耽誤時間,越早回長安,對咱們的大事就越有幫助!」

  沈得印站起身來。卻道:「嗯主不必擔心耽擱時間,三天時間太長,下官這就去做準備,明天中午之前。必定準備好,那時就可以啟程了!」

  楊澤更感滿意,這就是有能力的人。和光耍嘴皮子的人的區別了,上進心很重要啊,看看,不到一天時間就能準備好,就算是那個狄正傑,也不敢這麼說吧!

  楊澤笑道:「在渤海之時,那個狄正傑總是自誇這琢州的事情,都是他處理了的,可今天看來,並不是那回事啊,這琢州的大局還是在沈兄手裡掌握著。嗯,以後沈兄不可稱我為恩主,還是以兄弟相稱便是!」

  沈得印忙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下官這就照大將軍的吩咐,去準備糧草了!」

  他倒退出門,風疾火燎地出門辦事去了,他也知道總叫楊澤為恩主不妥,那也太顯眼了,沒人的時候稱稱還行,有外人的時候嘛,還是叫官職比較妥當。

  沈得印平常不辦事,只喜歡玩平衡術,可一旦辦起事來,還真不愧是宰相的得意門生,那真叫乾淨利索,琢州還算是富裕,庫中有糧,沈得印把糧庫裡的存糧一掃而空,盡數裝車充做軍糧,又在城裡購買各種腊肉燻肉,結果導致城中熟食憑空漲了三成,這還不算,他還大批徵集車馬,所需銀錢全都從府庫中出。

  反正他也不打算再回琢州了,他也清楚得很,這次隨楊澤進京,如果成功了,他當然不用回琢州了,可如果失敗了,他就算是想回來,也回不成了,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把府庫裡的銀錢留著給下一任琢州刺史嗎?估計下一任刺史,就連一丁點兒感激之情都不會有的。

  沈得印這麼一忙乎,手底下的官員們當然也更要忙乎,機靈的手下當然就明白了,刺史大人這是要進京啊,這是要全力地巴結楊大將軍,一旦想明白了,自然也要全力的討好,那些小官小吏的自然沒有跟著楊澤一同進京的想法,他們算哪頭大蒜,沒那個資格,可這些人卻在想,要是刺史大人進京了,而狄正傑去了渤海,那這琢州怎麼辦?各人的職位是不是要變一變了?

  當然,能想到位子要變變的,都是想著自己的位子能往大了變,沒有一個人是想往小了變的!

  可還有些不機靈的人,這種人在什麼地方,在什麼時候都有,他們見沈得印這麼折騰,自然心中不滿,辦起事來當然也就會拖拖拉拉,出工不出力了!

  沈得印往常總是裝好人,讓手下人分成派系去互鬥,他在上面看著,誰不行了就幫誰一把,可這次他卻不玩平衡術了,那真是誰不出力,他就親自出手,不過是幾個時辰的光景,就一口氣罷免了十多個官吏,而頂替這些官吏的人,全都是副手,副手是主官天然的敵人,副手一上位,那肯定是全力配合,都為沈得印這個大上官賣力氣幹活!

  不過是一夜時間,上萬大軍所需的糧草就全數調配完成,等到天亮之時,竟然都全都裝上大車了,隨時可以出發,比右神武軍的集結速度都要快!

  今天楊澤倒是沒有睡懶覺,正常時間起床,洗漱之後,去了前院,還沒等走到正堂,就見付丙榮大步趕來。

  見到楊澤之後,付丙榮道:「師父,那個沈得印真是人才啊,不過一晚上的功夫,就把糧草全給徵集齊了,徒兒剛才去看了下,估計從琢州出發,一路上再不用徵集糧草了,完全夠支撐回到長安了。這個人師父可得好好提拔提拔,徒兒看他比那個狄正傑都好使喚啊!」

  楊澤衝他一沉臉,道:「胡言亂語,什麼叫使喚,辦事麻利,乃是官員的份內之事,沈刺史只是把份內之事做到了最好而已,當然,現在這種好官不多見了,我還是要好好提拔的。」

  他小聲把要帶沈得印進京的事說了,付丙榮聽了,道:「師父未雨綢繆,所想之深遠超徒兒,咱們可不是正需要一個得力的文官麼,依附咱們的人不少,可像刺史這樣的大官,卻是著實不多。」

  這時,譚正文走了過來,他道:「哪會是著實不多,而是乾脆沒有啊!這個沈得印是要投靠咱們了?」

  「豈止是投靠,還要跟著咱們一同進京呢!」付丙榮把楊澤的話小聲重複了一遍。

  此時,楊澤已經進了正堂,卻不見沈得印,聽了刺史府裡的小吏報告,說沈得印還在外面督促糧車出城,以免大軍啟程之時造成混亂。

  楊澤更感滿意,就在這時,卻聽見側院有喧嘩之聲傳出,問了小吏才知道,那是沈得印的家眷在出門,沈得印竟然要帶著家眷一起走,看來是真打算不再回來了。

  這算是沈得印對楊澤表忠心了,而且他能帶著家眷一起走,本身就有讓楊澤放心的意思在內,這個忠心表得極為準確,楊澤當然非常的滿意。

  能早走,當然要早走,楊澤下令全軍集結,不許磨蹭,早點上路,他簡單地吃罷了早餐,也出了城門。

  一出城門,就見城外的大道上,一字排開,足足有三百來輛裝糧的大車,每輛大車上面都裝滿了糧包,從數量上來講,還真像付丙榮說的,足夠大軍吃到長安了,這一路上再不用耽誤時間徵集糧草了。

  沈得印眼裡的紅絲更加濃重了,估計要是再不讓他好好地休息,這位沈大人非得累倒在大道邊上不可。

  楊澤對沈得印大誇一通,並且強制要求沈得印上車休息,不許再這麼辛苦了。沈得印自然先表現出一副感激涕零,然後才鑽上了他家眷的馬車,他也確實是累壞了,自己也知道不能再熬了,否則不用等到了長安,這種強度的工作,就足能要了他的老命。

  右神武軍大隊啟程,一路朝著西南方向行進,遇山登高,遇水乘船,路上不止一日,直行了上千里,離得長安城越來越近了。

  一路之上,各地州縣聽聞遠征大軍得勝還朝,地方官自然全力的巴結,禮物和馬屁齊飛,不少地方官也想學著沈得印的樣子,投靠楊澤,然後跟著大軍一起回京,而楊澤也想多收幾個小弟。

  然後,讓楊澤失望的是,幾乎所有想要投靠他的官員,本事方面都遠不如沈得印了,就連狄正傑都遠遠不如,沒本事的小弟,要的再多也沒用,楊澤挑了又挑,選了又選,在挫子裡面拔大個,又挑了兩個人,不過都是官位較低的人,一個是縣尉,一個是縣裡的主薄,都是為人機靈,有些本事,渴望上進,卻什麼依靠都沒有的人,但象沈得印這種又有本事,又是刺史這樣高官的人,卻一個都沒有了,甚至連縣官一級的都沒有。

  越是靠近長安,得到的消息越多,又行了半月,楊澤已然能得到最新的消息了,有一個消息極為可怕,獨孤女皇的身體突然垮下去了,已然臥床,太醫們全都束手無策,朝中一片混亂,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跡象!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1 22:2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3 19:30
第五百六十七章 火速回京

  獨孤女皇的體身突然間就垮下去了,這已然在楊澤的預料之中,但一件事情能預料得到,卻不等於能利用得到,楊澤要想回京,至少還得走上五天時間,而獨孤女皇的身體既然是突然垮掉的,那就意味著可能支撐不了多久了,楊澤不見得能及時趕得回去。

  再者,就算他能及時地趕回去,見上獨孤女皇一面,那又有什麼用,來不及佈置了,也就意味著他可能是失敗的一方。

  當晚,在帳篷裡,楊澤急得直跳腳,可他卻不能拋下大軍,自己快馬加鞭的往回趕,他手下的將領還有新收的三個小弟,誰都沒招,頂多出些誰都知道的主意。

  沈得印看著在帳篷裡走來走去,不停轉圈的楊澤,道:「大將軍,依下官看,現在只有催促大軍快速行軍了,不分晝夜的趕路,只要拋下輜重,大軍輕裝出發,那麼全速行軍的情況下,估計也就一天的時間,就能趕到長安了。」

  楊澤一擺手,道:「這不行的,這個消息是私下流傳出來的,雖然我相信是真的,但朝廷沒有下公文,我帶著大軍急行軍趕回京城,會讓別人誤解的,還以為我帶著大軍撲城呢,不用等到城門,估計就會有別的禁衛軍出來阻擋了。到時某些人再給我安個罪名,估計我都不能見著皇上,就先被先斬後奏了!」

  沈得印一想。確是這麼回事,這種節骨眼兒上,要是舉動有所失常,那是隨便都可以安上罪名的,不用等楊澤進城,在城外就容易被人請了尚方寶劍,給咔嚓了。

  「要不然。秘密進京?」譚正文出了個主意。

  這個主意聽起來非常的誘人,似乎是很正確的。譚正文一說出來,幾乎所有的人都點頭,認為這個主意好,只要楊澤化化妝。然後秘密進京,那什麼事情不都解決了麼!

  幾乎所有的人,那就代表著有人不同意,而這個不同意的人就是楊澤!

  楊澤哼了聲,道:「我秘密進京有個屁用啊,我又不是那種一人便可扭轉乾坤之人,就算我秘密進京了,可手中沒有可以使喚之人,又能如何呢?我還是什麼事都做不了啊!」

  木根忽然道:「咱們還有鎮西兵。他們現在可都住在城外呢,只要帶上了他們,師父你進城。還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啊!」

  付丙榮也道:「是啊,師父,咱們在城外可是留著一支奇兵呢,那些鎮西兵都是咱們自己人,還有一大群的市井之徒,那些市井裡的小混混們幹別的不行。可把水攪渾,然後讓咱們渾水摸魚。這卻是完全可以的。」

  鎮西兵和那些市井小混混,都是楊澤事先留下的棋子,就等著關鍵的時候用呢,付丙榮和木根同時提起,倒是聽起來很正確的。

  楊澤卻仍是搖頭,道:「不行,這種時刻,我們知道是要緊時刻,別人也知道啊,咱們的鎮西兵是在城外,可誰能保證他們不被監視了?」

  這話一說,帳篷裡瞬間就又變得寂靜了,楊澤說的沒錯,鎮西兵和那些混混是很好的棋子,如果楊澤現在已經回到了京城,那是肯定會用得上的,可現在的問題是楊澤還沒有回城呢呀!

  如果秘密回長安,當然所謂的秘密,也不會保持很久的,右神武軍或者御前侍衛裡一定有長公主和相王兩派的眼線,估計楊澤一回長安,剛剛去找鎮西兵,那麼長公主就會派人來抓了,那麼多的鎮西兵藏得了一時,卻不可能連著藏幾個月,都不被長公主他們發現的,那小村周圍,估計已經全是密探了,專門打探鎮西兵的各種情況,只要稍有動靜,長公主他們就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所以楊澤只要一去找鎮西兵,那麼還是會被抓到,安個罪名咔嚓了,可如果不去找鎮西兵,楊澤一個人回京,那還和剛才說的一樣,有啥屁用?

  眾人想了片刻,都不說話,都在想辦法,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好辦法來,似乎除了催促右神武軍在趕路時,走得快一點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忽然,楊澤新收的一個小弟,也就是那個縣尉說話了,他名叫王佩倫,三十來歲,為人十分的機靈,想事情總喜歡繞個彎子想,正因為如此,才總能想出別人想不到的辦法,從而解決問題,這是個優點,所以才被楊澤收為小弟。

  王佩倫道:「大將軍,如果這時候朝廷裡有人招你火速進京,那就非常之好了,如果有人說你無功有過,那就更好了!」

  帳篷裡的人一聽,都感莫名其妙,在這種時刻,招楊澤進京的人,怕是沒有幾個,而且這個招出征大將軍回京的人,必須是宰相一級的人物,就連吳有仁這樣的吏部尚書,都是沒有這個權力的。

  而說楊澤無功有過,那就更加的莫名其妙了,楊澤明顯有功,怎麼可能有過呢,除非是長公主或者相王,對楊澤進行這種誣陷,可長公主或相王才不會這麼傻呢,這時候誣陷楊澤,只能讓楊澤更早的進京,不用帶著軍隊了,如此一來,不是給他們自己找麻煩麼,光靠誣陷有什麼用,還真能直接把楊澤抓起來啊!

  可這番幾乎大家都認為莫名其妙的主意說出來後,楊澤突然間眼睛一亮,他哈地一拍大腿,笑道:「好,你這可算是提醒我了,我不用著急了,因為我估計就在今晚,或者明天一早,就會有人讓我進京了。理由就是讓我進京自辯,並且還要讓我帶足了證人,以此來辯解自己是清白的!」

  沈得印應該算是這帳篷裡最老謀深算的人了。可他卻都沒有明白楊澤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別人更加不明白了,就連出主意的王佩倫都不明白楊澤為什麼會這麼說。

  付丙榮和譚正文互視一眼,心想:「好像有點兒明白,但卻仍要想想,師父的話有點兒深奧了。」

  可木根卻點頭:「師父說的對,估計今晚宮裡就會有人來。」

  付丙榮和譚正文同時啊了聲。他們知道是誰會來叫楊澤進京了,為什麼因為是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到。那是因為楊澤得到的消息是很直接的,消息一出來立即就傳遞,而宮裡的那個人要是想辦法叫楊澤回去,就必須得想辦法。還要進行操作,這都需要時間,所以晚上個一天,那是很正常的。

  宮裡的那人必須是非常需要楊澤,並且對楊澤無條件信任的,而且在宮裡這個定語很重要,宮裡有誰是最需要楊澤的?

  肯定不是獨孤女皇!

  那會是誰?那就是菜菜啊,大方帝國的承乾公主!

  菜菜一定會想辦法,用最快的速度把楊澤弄回京城的。而且正常情況下,要想弄回楊澤,那是要費很大力氣的。所受阻力會大到沒邊兒,不管她用什麼理由,長公主或者相王都不可能贊同。

  可有一個方法卻行,那就是說楊澤有罪,讓楊澤回京自辯,這就不需要進入朝堂討論了。說一個人有功很麻煩,述職。論功,考證,評定,如此一番的討論之下,所需時間是很多的;但要說一個人有罪,那就太簡單了,什麼討論都不用,直接就可以叫回來,甚至因為怕這個人跑掉,還會派人來押解,而且不需要通過鳳閣和門下中書尚書等省,只需要一紙詔書就行了。

  詔書這東西……菜菜就專門學過怎麼寫詔書啊,還有梁大忠幫忙,這個就太簡單了,只需要和獨孤女皇說一聲,獨孤女皇都不用說話,只需要點點頭,或者連頭都不用點,迷迷糊糊地在床上嗯一聲,菜菜就能把詔書發出來,而發出詔書之前,誰都不會知道。

  楊澤道:「速度準備,你們全都和我進京!還有,把咱們帶出來的那部份鎮西兵,還有高牛力他們,全都帶上,讓他們立即做準備,今晚咱們就趕路,半路上就能碰到使者!」

  木根答應一聲,連跑帶顛的就出去了。

  過了片刻,隨著楊澤出發的那一小部份鎮西兵,還有高牛力等雜胡勇士,便都準備好了,就在帳外聽命,楊澤一點兒時間都不敢耽誤,立即就出帳上馬,他留下常成功照顧大軍,還按著正常速度返京,而他則帶著這支精兵,連夜上路,往長安城趕回。

  快馬疾馳,奔出五十來裡地,楊澤讓軍隊停下,稍做休息,兩刻鐘之後,又再趕路,又走出四十來裡,正要再次休息時,就聽見前面的大道上傳來馬蹄聲,月光之下,迎面奔來十幾騎!

  楊澤舉起手,讓軍隊停下,他則衝前面喊道:「來者何人,有何事需夜半趕路,我乃右神武軍大將軍楊澤,來者通名報姓!」

  他話音剛落,就聽前面有人叫了起來,操著公鴨嗓子叫道:「是楊澤啊,是楊兄弟啊,咱家梁大忠啊!」

  來的人不是別個,竟然便是內宮大總管梁大忠,這人以前也被楊澤修理過,領教過楊澤的手段,而且還和菜菜交情不錯,估計這幾個月來,又進一步的投靠了菜菜,要不然這種時刻,也不會叫他來找楊澤。

  眨眼功夫,梁大忠便奔到了楊澤的馬前,老太監一勒座騎,叫道:「楊澤,你犯事兒了,你可知罪?」

  楊澤立即回道:「不知罪,我不服,我要自辯,我連證人都帶來了!」

  「詔書就在咱家的身上,咱們現在就宣旨啊?」梁大忠道。

  「先不用,先趕路要緊,早回城一刻是一刻啊!」楊澤道。

  「好好,有道理,咱們先往回走走,等休息時咱家再宣旨!」

  楊澤和梁大忠一起往回奔馳,後面的眾人卻都大奇,這位老者穿著宦官服色,想必就是先前提到的那個宮裡人吧,倒和楊大將軍挺心有靈犀的,可是……楊大將軍怎麼會和一個老宦官心有靈犀呢?好奇怪的事啊!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1 22:2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3 19:31
第五百六十八章 說動手就動手

  畢竟宣讀詔書是大事,就算楊澤著急趕路,可也不能耽誤太久,又奔出了十來裡,確實需要再休息下了,楊澤便停下馬來,跪在道邊,捻土為香,接了梁大忠帶來的詔書。

  詔書寫得非常的長,辭藻華麗,裡面引經論典,梁大忠一一念了出來,念的楊澤都沒怎麼聽懂,而他身後跪著的那些將領也都一頭霧水,這詔書是什麼意思,咋寫的聽不懂呢?

  只有沈得印能聽得懂,因為他本身不僅是科班出身,而且更是寫公文的高手,公文裡面的貓膩,他明白得很,詔書也算是公文的一種嘛,雖然和普通公文有區別,但大同小異。

  梁大忠唸完詔書之後,楊澤接過了詔書,問道:「梁大總管,這詔書裡的文辭太過深奧,小將沒怎麼聽明白啊,能否解釋一二?」

  梁大忠笑道:「這詔書是承乾公主寫的,咱家執筆,說實話,裡面有些典故咱家也不甚明白,實在是太生僻了,也不知公主殿下是怎麼找出來的。」

  楊澤嘿嘿一笑,道:「有可能還用得不對,要不然我不會聽不懂的。估計意思就一個,就是讓我趕緊回京,帶著證人一起回去,然後當著皇上的面自辯,是這樣吧?」

  梁大忠連連點頭,低聲道:「對,就是這個意思,簡單得很,其實一句話就能完事兒,不過公主殿下非要寫這麼多,不知是什麼意思,你再看看吧!」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明顯是不想讓別人聽見。

  說著,梁大忠示意楊澤,把詔書打開再看一遍,眼神閃爍,似乎是有話要說,卻又不能說,因為這裡的人實在太多了,梁大忠可不能保證,要是把話說出來,會不會有人洩漏。

  楊澤立即明白了。裝成是很隨便的樣子,掃了一眼梁大忠帶來的人,見除了四個御前侍衛之外,都是宮裡的小宦官,送一道詔書而已,用得著這麼多的小宦官一起出來嗎?

  這裡面肯定有長公主和相王的人,說不定還有吳有仁的人,都是跟來監視梁大忠的,看來梁大忠和菜菜在宮裡。日子也不是想像的那般滋潤,隨時都要應付宮裡各方的勢力啊!

  楊澤打開詔書,只掃了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眼皮不由得一跳,心想:「要糟,看來我想到的事情,別人也想到了。而且還拿出了應對的手段,果然朝堂之上,沒有傻子啊。嗯,是傻子也站不到朝堂上去!」

  原來,菜菜想辦法,得到了獨孤女皇的同意,寫了這份詔書,但獨孤女皇病重,是不可能看詔書是怎麼寫的,而詔書念出來,也不會聽出什麼問題,可如果文字落在紙面上,就能看出其中的真實含義了,竟然用的是類似藏頭詩的形式,寫的這份詔書,但因為每段話長短不一,所以可不是那麼容易聽明白的,只有真正的去看這些文字,看是怎麼斷句的,才能看出裡面的真實意思,菜菜還是滿聰明的,能想出這種辦法。

  如果把每段開頭的幾個字連在一起讀,那意思就太明顯了,而且是大白話,和全文的華麗辭藻完全不同,就算是三歲小孩都能看懂,這幾個字就是:不可帶兵入城,小心刀斧手!

  楊澤把詔書又捲了起來,心想:「要是按著這句話的意思去辦,可真是難為我了,不過,這也說明,現在朝廷裡面,鬥爭已經白熱化了,已經到了要動刀子的地步了!」

  不可帶兵入城,不管楊澤帶的人是不是證人,只要是帶著的人太多,而且以兵將為主,那麼長公主和相王兩派的人必定會聯合起來,找理由先把楊澤幹掉,而幹掉了楊澤,就等於是幹掉了大王爺李晏,所以楊澤進城時,身邊絕對不能帶著兵將。

  小心刀斧手,這是在提醒楊澤,皇宮裡已經被政敵們控制了,但是誰在宮裡佔上風,現在說不清楚,但楊澤要是一個人進宮,那麼很容易被殺掉,獨孤女皇已經病入膏肓,楊澤又不是身份顯赫的大人物,所以楊澤就算是被殺,只要理由「合理」,那死也就白死了!

  這可太難了,帶兵會被按上罪名殺掉,不帶兵還是會被殺掉,這已然成了一個死局,不管楊澤怎麼蹦跶,也是蹦不出這個圈套的,除非楊澤不回京,可不回京還是會被安上罪名,還是一個死字,這是一個無法爬出來的陷阱!

  楊澤抬頭看向梁大忠,道:「梁大總管,看來皇上對小將還是很不滿的,要不然區區一道詔書,哪還能讓大總管你親自送出來呢!」

  梁大忠低聲道:「這是承乾公主的意思,特地讓咱家送出來的,別人她不放心,而且也送不出來。」他皺起眉頭,宮裡的情況他豈有不知之理,其中危險他更是知道,但卻苦於無力破解。

  梁大忠和菜菜是不一樣的,梁大忠年紀大了,經歷的事情多了,想事情當然有他自己的固定思維,往往會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想到,所以他覺得楊澤可能要完蛋了,可他自己年紀也大了,就算這時候改換門庭,別人也不會要他了,所以乾脆就一條道兒走到黑,既然投靠了大王爺李晏,那就成王敗寇,不再換主子了,所以到此時他仍舊支持楊澤和菜菜。

  但菜菜想法就和他不一樣,菜菜對楊澤屬於盲目的信任,她認為只要把宮裡的詳細情況和楊澤說清楚,那楊澤總是會想到辦法的,所以她的任務就是說清楚事情,以後的事情由楊澤去辦,她放心的很,這就導致她說了事情的危險性,但卻並不在乎裡面有自相矛盾的情況。

  又不能帶兵,又要小心刀斧手,這種大難題,也就只有她能認為楊澤可以破解了!

  這可真是考驗腦力的時候,楊澤眼睛一眯。回身看了一眼自己帶來的人,他帶來的人,要麼是新收的小弟,這種人在短時間內是不會背叛的,可以放心,以後會不會背叛,以後再說,還有就是付丙榮他們,也絕對放心,再有就是鎮西兵和高牛力等渤海勇士。這些人就算想背叛他,也沒有別人可以投靠,所以也是絕對放心的!

  楊澤看著自己的部屬,這些都是對他忠心的部屬,有什麼話可以直截了當地說,於是,他突然說道:「京中已經布好了陷阱,我要是帶你們回京,就會有人找藉口說我想造反。我得死;如果我不帶你們回去,那麼他們就會安排刀斧手,把我刺殺了,我還是得死;如果我不回去。還是會給我安上擁兵自重的罪名,我仍舊得死,這個陷阱怎麼跳出來,死局如何破解?」

  楊澤的部屬全都愣住。隨即個個臉上露出憤怒之色,而梁大忠則是臉色大變,驚駭之極。這種話怎麼可以當眾說出來,那些跟著他出京的小宦官們,可都是長公主和相王,還有二王爺的人啊,大王爺李晏的人,只有他一個,被這些派來監視的人聽了這話,那非得去告訴他們身後的主子不可,楊澤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而幾個御前侍衛則立即後退,想要靠近自己的馬匹,楊澤翻臉了,他們誰都能聽得出來,而那些小宦官則反應慢了一拍,他們只是震驚,卻沒有去找馬,沒有做好逃走的準備!

  這種時刻就是考驗一個人的反應速度了,沈得印和王配倫等文官都是先一愣,隨後眼睛中都射出了殺氣,但他們沒有吱聲,因為他們知道楊澤在說出這話之前,就肯定已經有了打算,不必他們再推一把!

  而付丙榮和譚正文同樣先是一愣,可隨即就把腰中的佩刀給抽了出來,大步向那些御前侍衛和小宦官走去,鎮西兵立即散開,而高牛力則輕呼一聲,他身後靠得較近的渤海勇士一起取出了弓箭!

  楊澤突然轉身,一把拉過了梁大忠,大聲道:「梁大總管站在小將的身後,其餘的人,別留一個!」

  就聽嗖嗖聲響,渤海勇士一起放箭,把那些還來不及逃走的小宦官一起射死,而付丙榮和譚正文也停下腳步,並沒有過去砍殺御前侍衛,怕被自己人的箭給傷到!

  而那幾個御前侍衛倒也乾脆,他們雖然靠近了戰馬,可卻都知道這時候就算是跳上馬背,也同樣是逃不走的,馬就算跑得再快,還能快得過箭去?而且,看楊澤那些手下的樣子,個個都是騎術高手,就算是不放箭,他們也一樣會被抓住的,那還不如乾脆點兒,說不定能撿條性命!

  幾個御前侍衛不約而同地跪倒,大聲求饒,說他們不是奸細,也不知道什麼要害楊澤的計劃,他們只是被臨時指派出來,保護梁大忠的普通侍衛而已!

  梁大忠卻哼了一聲,現在的御前侍衛,幾乎被長公主給控制住了,長公主早就在拉攏御前侍衛了,平常給了那麼多的好處,御前侍衛豈有不支持她的道理。

  楊澤也是知道的,他第一次進宮,就見過長公主拉攏御前侍衛,給那些御前侍衛好處,現在宮裡要出大事了,長公主做了那麼多年的準備,御前侍衛估計早就都成了她的人了!

  「你們都把刀槍扔了,爬過來,我有話要問!」楊澤說道。

  那幾個御前侍衛聽了,連忙聽話地扔掉了武器,手腳並用,向楊澤爬了過來。

  楊澤卻道:「我又不想問了,你們這些小角色,肯定也不會知道什麼的!」

  他把手一揮,十幾個鎮西兵立即擁上,將這幾個御前侍衛砍翻,這伙送詔書來的人,除了梁大忠之外,全部被楊澤給解決掉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1 22:2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3 19:33
第五百六十九章 去北城

  梁大忠見小宦官和御前侍衛全被殺了,他道:「楊兄弟,這些人命賤得很,死了也就死了,可他們都是有靠山的,你這回沒法回京了啊,真要再回軍營?那右神武軍……」

  他的意思是,右神武軍可不會聽你的話的,你只是暫代右神武軍大將軍一職,可就算不是暫代的,就算是正式的右神武軍大將軍,可這支長安的禁衛軍,也不會聽他的調遣的,讓右神武軍造反,或者進京剷除「奸邪」,這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楊澤沉著臉,說道:「我沒打算回軍營,我還是要進京的,京裡的那些人給我設下了陷阱,我卻並不一定非要往裡跳,跳進去可就爬不出來了!」

  他哼了一聲,又道:「我幹嘛要按著他們的計劃行事,我也有我的計劃!」

  梁大忠輕輕嘆了口氣,反正他是孤身一人,老宦官一枚,也沒什麼好牽掛的,既然楊澤決定要做什麼了,他也不問為什麼,只管盡力配合就是,成功了什麼都好說,失敗了大不了就找根繩子結果了自己,也就是這麼回事了,想開了也就成了。

  楊澤看著自己的部屬,想了片刻,招手叫過來付丙榮,道:「我回城可以,但進宮卻是不行,那裡面必定有人安排了刀斧手,我看都不用摔杯為號,只要是見著了我,就要衝過來殺了我,這點你明白嗎?」

  付丙榮微微想了下,道:「我和師父身材相差較大,如果裝成師父的樣子。怕是瞞不住別人的,只有木根的身材差不多,讓他穿著厚底鞋就成了,我到時可以幫他逃走!」

  到底是師徒,楊澤一說,付丙榮就明白了。讓一個人假裝成楊澤進宮,只要敵人們以為是楊澤,讓刀斧手動手殺楊澤,那麼就是他們先動的手了,楊澤立即就有藉口。不管是帶兵進城,還是帶兵衝進王宮,都有了正當的理由,主動權易手,楊澤就等於是破解了死局。

  而冒充楊澤的人,那必定是極危險的,這個非得自己人去冒充不可,別人都不能做到完全相信,人選也就是三個。付丙榮自己,還有譚正文,最後一個就是木根了。

  譚正文上前一步,道:「徒兒在宮外接應。如果大師兄和三師弟逃不出來,那我就殺進去救人!」

  楊澤點了點頭,道:「只能如此了,你們逃出來後。立即找地方藏起來,不要再出現了。還有,我預計。他們不光是要殺我,還要殺承乾公主,宮裡一亂,她也會性命不保的,你們要把她也救出來,如果救不出,那也要在宮裡找個地方藏起來,只要熬過大亂初起的階段,等我進宮,那就一切都好辦了。」

  付丙榮和譚正文一起點頭,看向木根,木根則道:「躲藏的時候,我可以鑽到床底下,二師兄裝成是宦官,大師兄嘛,可以裝成是宮女,你們都擋在床前就好了!」他這話就是同意進宮冒險了。

  關鍵時刻,到底還是這三個徒弟最可靠!

  楊澤又問高牛力道:「我要找些勇士,要特別適合巷戰的那種勇士,人不要多,十幾個足夠了!」

  高牛力遲疑了一下,道:「巷戰?標下倒是找不出擅長巷戰的人來,大將軍是要找能翻牆的人吧?」

  渤海勇士連城市都沒有居住過幾天,怎麼可能擅長巷戰呢,不過,擅長山地戰的人卻是極多,比如說他所在的雜胡部落,部落裡的勇士個個都擅長山地戰,登高爬低的是看家本領。

  楊澤點了點頭,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尤其是要擅長近身廝殺,進城之後,弓箭的用處就不是太大了。」

  高牛力一拍胸膛,道:「這樣的勇士咱們要多少有多少,標下自己也是最擅長近身廝殺的!」

  「你要留在我身邊,我還要你指揮軍隊呢!」楊澤道。

  高牛力嗯了聲,立即去找勇士,挑了十幾個最擅長近身廝殺,最兇猛的勇士出來。楊澤讓這些勇士脫掉右神武軍的盔甲,這裡沒有普通百姓的衣服,只好等進城之後再換。

  楊澤對梁大忠道:「從這裡進京,怕是午後就能進城,可那卻是在白天,不如再等等,等天色擦黑時再進城,你看如何?」

  梁大忠想了想,道:「可等天快黑時進城,咱家能帶著人進去,楊兄弟你卻進不去了,現在京城可是要關城門的了,城門再不日夜打開了!」

  楊澤道:「我曉得,天黑關城門,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沒關係,我不用進城,等天亮時再進也可以,一晚上的時間,估計也夠你們逃出宮的了!」

  梁大忠嘆了口氣,道:「咱家年紀大了,也是無所謂的,可承乾公主卻還年輕,大王爺一家也都在城裡,萬一激怒了那幾派人,怕是他們會有危險啊!」

  楊澤微微搖了搖頭,道:「那幾派人反應不會那麼快的,正因為不是一派,所以他們才會互相顧及,而他們一旦行動遲緩,那咱們就有時間應對了。梁大總管放心,這次事情是有風險,但風險卻不會像現在想的這麼大!」

  梁大忠哈哈一笑,道:「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嗯,下輩子再不當太監了,就算是再窮,也要好好過日子!」

  他轉身上了座騎,道:「楊大將軍,還有什麼吩咐的嗎?」

  楊澤衝他拱了拱手,道:「隨機應變吧,我可沒有錦囊妙計給你們!」

  「咱家知道,就算是你有妙計,現在也找不到錦囊!」梁大忠調轉馬頭,往長安城返回。

  付丙榮和譚正文衝著楊澤行了一禮,也翻身上馬,而木根卻嘀咕道:「師父,這回事情要是辦好了,我要一座大宅子。我要當地主老財,三妻四妾,良田萬畝!」

  楊澤道:「都依你,只要有命在,還怕沒有富貴麼!」

  那些渤海勇士倒是沒什麼廢話,更加沒有什麼悲傷的感覺,沒有認為這是極有可能一去不回的任務,反而都有些興奮,殺敵立功,對他們來講是最渴望的了。

  楊澤目送他們遠去。片刻之後,他對高牛力說道:「把地上的屍首都埋了吧,處理得乾淨些。」

  沈得印道:「大將軍,咱們應該怎麼辦?還要往長安那邊趕路嗎?」

  楊澤眯著眼睛,想了片刻,道:「當然,不過我們從這裡走,那麼就算是進京,進的也是東面的城門。這條路上,一定有長公主和相王的人在監視,如果我們一過去,那麼他們就會得到消息。根本保不住密,所以我們繞道走,繞個圈子,從北面的城門進京。」

  沈得印微微一哆嗦。道:「大將軍,從北面可不好進城,那可是玄武門的所在啊!」

  王配倫也道:「大將軍。玄武門是至關重要之地,長公主和相王必會在此地派駐大批兵馬,他們可不想有人從此門入宮啊!」

  楊澤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他道:「誰說從北面進城,就要從玄武門的,我說的是進城,又不是進宮,北面好幾個城門呢,幹嘛要從玄武門走,再說就算要衝進宮去,我也不會選玄武門的。」

  玄武門的典故,大方帝國沒有人不知道,那可是前朝皇位交替之時,發生政變的地方,後人要是再搞什麼宮廷政變,這裡當然仍舊是重中之重。

  而且這回換成是長公主和相王在內,楊澤在外,長公主和相王當然要把好玄武門了,不可能在這個地方出現紕漏的。

  玄武門既是城門,也同時是宮門,因為皇宮在長安城的最北面,以一道城牆為皇宮的北宮牆,而北宮牆上的宮門就是玄武門,這座大門並不是老百姓可以走的,是皇帝和大臣們才能走的,用現代的話來講,就是不對民間開放。

  可北城牆卻並非全是宮牆,只有一小段才是宮牆,那麼在其它的部份,當然也有城門,是供老百姓走的,楊澤就打算從這些城門進城,而不是說要走玄武門,沈得印和王配倫會錯意了。

  沈得印想了想,一挑大拇指,道:「大將軍高見,別的城門都遠離皇宮,一來範圍太大,長公主和相王不可能擁有太多的兵力,他們不可能把所有城門都控制住的,我們可以直接衝進城去,二來如果我們進了城,卻可以直撲皇宮,反正除了玄武門,別的宮門一定好衝進去,那麼我們就能掌控整個局面了,局勢反而會對我們有利!」

  他是涿州刺史,拋棄了一切跟著楊澤進京,結果還沒等去吏部討個侍郎的官噹噹呢,就要跟著楊澤發動政變了,他當然希望楊澤能得勝,要不然他全家都得完蛋,再無翻身之日!

  王配倫也興奮異常,他一個小小的官吏,連縣官都沒有混上,現在卻跟著楊澤發動政變,而且他還能出主意,這不是和那些前朝的元勛差不多了麼,如果楊澤要是敗了,那一切休提,要是贏了,自己豈不是也能進凌煙閣內留幅畫像,供後人敬仰了麼!

  王配倫道:「沈大人所言極是,不過下官以為,我們在衝進皇宮之前,似乎可以停頓一下,派人探查一下長公主和相王在哪裡,還有那位二王爺,我們如能釜底抽薪,先把他們抓住,那時再衝入皇宮,得勝的成算就更大了!」

  沈得印立即點頭,道:「王賢弟所言極是!」此時他可沒有嫉妒的念頭,大家同舟共濟,誰的主意更好,就要用誰的,可不是你的官比我小,但想的比我周全,我就要嫉妒你的時候。

  楊澤想了想,點頭道:「好,到時候,咱們隨機應變,也不一定非要進城之後再探查敵人的位置,如能提前得知,那是更好的。」

  商量好了大概的計劃,楊澤命令軍隊再次上馬,繞了個大圈子,往長安方向奔去。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1 22: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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