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三國之我來當主公 作者:三七開 (已停更)

lolo7766 發表於 2013-12-6 00:48
第60章關鍵時刻還得看白虎

宋霜正在聚精會神的盯著朱桓看,想看看朱桓能計畫什麼樣的計策。冷不防,嚴白虎一聲甜甜的師兄,還拉了拉他的袖子。

  頓時,宋霜是一陣惡寒。然後,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嚴白虎的模樣,更是汗毛倒豎。

  十一二歲,身子壯碩,虎頭虎腦的少年,正拉扯著他的袖子,涎著一張笑臉,甜甜的叫他師兄。

  這若是放在別人的身上,宋霜沒準還會伸出手摸摸人家的小腦袋,叫一聲乖。但是放在嚴白虎身上。

  又是這笑容,又是這麼親熱的叫師兄,你知不知道我每次見到你這個模樣,我都想吐。

  宋霜汗毛倒豎,噁心的想吐。但是面上卻又不得不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問道:「怎麼了,小師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嚴白虎覺得這個待人如沐春風,舉止得體的師兄嘴角居然抽搐了一下。

  嗯,一定是眼花了。

  嚴白虎沒往心裡去,他先是四處瞄了瞄,探頭探腦了一會兒,然後一臉神秘的對著宋霜說道:「師兄,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了。」

  「什麼問題?」一見到嚴白虎的這副模樣,宋霜越發的汗毛倒豎了,準沒好事。但面上卻還是不得不耐著性子,問道。

  「我發現對付討伐十常侍這件事情,一直都是盛大人在吆喝,老師他似乎情緒不高的樣子。」嚴白虎小聲說道。

  「這小子是想引誘我去反對聲討十常侍,讓老師,讓盛憲反感嗎?真是好狠毒的心肝,好低劣的手段。」

  宋霜一聽頓時眉毛一豎,卻是認定了嚴白虎是想引誘他犯錯,只見得自己表現的好,卻見不得他表現的好。

  有道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就是這個模樣了。而且,說的這麼赤裸裸,騙小孩呢。

  「嘿嘿,待我與你玩玩。」心中冷笑了片刻,宋霜故作驚訝的說道:「是這個樣子嗎?」

  所謂人心隔肚皮啊,嚴白虎真沒察覺出這宋師兄與他一樣,生的一顆黑黑的心肝。反而因為這宋師兄似乎聽進去了,而興奮不已。

  「是啊,師兄你不見每當盛大人叫好的時候,老師都是各種借口,搪塞了過去了嗎?」嚴白虎小臉通紅,興奮的說道。

  「沒怎麼留意啊。」宋霜一聽心中冷笑更甚了,讓你裝,讓你裝。我繼續跟你玩玩。於是宋霜裝作想了想的模樣,說道。

  「沒留意沒關係,師兄你且聽我分析分析就知道了。十常侍聖眷正隆……。」嚴白虎還是誤會了,見宋霜如此認真,頓時興奮的將自己的分析給說了。完了之後,嚴白虎希冀的看著宋霜,說道:「老師心中肯定也沒把握,所以才拖延的。我們幫老師助漲一下聲勢,讓老師好繼續拖延盛大人。」

  「這小子說起來像是那麼回事。」聽了嚴白虎的分析之後,宋霜倒是有些心驚了,他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有這份見識。

  不過,下意識的,宋霜覺得嚴白虎不是好人,上一次就讓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一次準沒好事。

  「看來他是花了點心思,一心想我出醜了。」最終,宋霜還是人為嚴白虎不安好心,心中冷笑不已。

  而且,宋霜還覺得玩夠了,不跟這小子玩了。於是,宋霜輕笑了一聲,朝著嚴白虎搖頭道:「小師弟你的分析是有幾分道理,但是你卻不知道天下士人聯合起來的力量有多大,我們老師的名望有多大,在這股力量面前,十常侍雖然不好動,但也能動得。」

  「這師兄平常看起來像個好人,但是這個時候怎麼這麼自大啊。」嚴白虎一聽,暗自跺腳。

  對宋霜的印象大是下降了,扳倒十常侍?不等到袁紹動手,十常侍就永遠不倒。

  不過,嚴白虎雖然心中有點看不起這師兄了,但還是不得不好言相勸道:「師兄……。」

  這邊,宋霜卻是自以為看透了嚴白虎的嘴臉,徹底的不耐煩了。說道:「好了,且先聽完了朱師兄的計策再說。」

  說著,宋霜抬頭向朱桓看去,高傲的給了嚴白虎一個後腦勺。

  「傲氣。」嚴白虎碰了一鼻子的灰,頓時有些悻悻。隨即,嚴白虎也看了一眼朱桓,這個時候大師兄似乎還在沉思,有點時間。

  於是,嚴白虎振奮了一下,向四周的師兄們兜售自己想法,但是無奈,沒一個人賞識。

  都是笑呵呵的,但都沒答應。

  「你們這幫傢伙,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了,好心當做驢肝肺。」嚴白虎大是火光,心中咒罵不已。

  「要不,乾脆我自己上得了?」最終嚴白虎無法,心中想著。

  「但我人小力弱,在盛大人看來,怕是小鬼頭一個,說話沒什麼份量。而且,也沒有老師必敗的理由,怕是一開口就會被罵的狗血淋頭。」

  但緊接著,嚴白虎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垂頭喪氣了起來。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呢。嚴白虎心中越發的焦慮了。

  就在四周沒人搭理嚴白虎,使得嚴白虎焦慮無比的時候,那一邊朱桓似是想好了對策,撫平了皺起的眉頭,朝著方當,盛憲作揖道:「老師,盛大人。學生我志不在做官,而是領兵廝殺。看法與諸位不同。」

  「哦,有何見解?」現在是集思廣益的時候,盛憲聽了之後,立刻眼前一亮,興趣道。

  連灰心的方當,垂頭喪氣的嚴白虎聽了都是精神一振,盯上了朱桓,想聽聽什麼見解。

  這一位大師兄,不愧是出身世家子弟,面對老師,郡守,師弟們的關注,面不改色,作揖道:「十常侍外無兵權,論身體強壯,連匹夫都不如。若真想除掉,只許派遣兵卒殺之即可,何必大費周章。」

  嚴白虎聽了眼前一亮,好計啊,真不愧是朱桓。

  在嚴白虎看來,方當等人集合朝野力量一起圍攻十常侍,是用了軟實力,跟漢靈帝作對,必敗無疑。

  但是朱桓說的就不一樣了,只需派遣兵卒橫行皇宮,將十常侍誅殺即可。

  這方法看起來險惡了一些,但卻是唯一有效的辦法。這就是兵諫,到時候兵卒橫行,十常侍伏屍,漢靈帝又膽小如鼠,怕就做了縮頭烏龜了,也就天下太平了。

  歷史上,十常侍不就是死於袁紹率兵攻打皇宮的時候嗎?

  「歷史?歷史?」忽然嚴白虎靈光一閃,似乎抓住了什麼東西。但是一時間,卻又把握不住。這讓嚴白虎焦慮無比,一時間抓耳撓腮,靜不下來了。

  「我應該有辦法阻止方當的,什麼辦法,什麼辦法呢。」嚴白虎恨不得破開自己的心肝,看一看是什麼辦法。

  就在嚴白虎認為朱桓是好計策,並因此靈光一閃的時候。

  在場的人,聽了朱桓的計策之後,卻是都沉默了下來,一時間大廳內落針可聞。

  朱桓乃驚人之輩,血氣方剛,果敢有膽,所以他行事勇往直前,想到就做。但是方當,盛憲,以及在座大部分的弟子,都沒朱桓那份資質。

  驅兵將十常侍殺死?有那麼容易嗎?殺死之後,又該如何面對天子的雷霆之怒?

  就算是剛強如盛憲也沒有這等決斷力,一時間也是如此。總之,大部分人對於朱桓的計策,都沒有想要執行的意思。

  「妄動干戈,於國不祥,這事兒莫要提了。」最終,方當拍案道。

  朱桓為人高傲,果敢有膽,但是他並不是欺師滅祖之人,而且很聽老師的話,聞言立刻不再辯解,只是作揖道:「諾。」

  而後,朱桓就恢復了原樣,神色淡淡的跪坐著,正經無比。

  「這一位大師兄才真是語出驚人,讓人心驚肉跳。不過,大師兄還真是剛猛果決,不愧是將才。」包括宋霜,陳風在內,所有的方當弟子,都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對朱桓佩服無比。

  「這才是忠義之士,果敢有膽的人傑。你小子?哼。」宋霜則回過頭看了一眼嚴白虎,想起了嚴白虎剛才勸說他的事情,頓時不屑一笑。

  狗才,縮頭烏龜。還是玩低劣手段的縮頭烏龜。

  「有了。」不知道是不是宋霜的那一眼起了效果,嚴白虎忽然抓住了那一抹的靈光,頓時興奮了起來。

  這件事情好啊,只需要用這件事情告訴對付十常侍必敗無疑,那麼盛大人也就會放棄這個荒唐的想法,老師也就有了個台階下了。

  老師也就不用遭到報復,反而有殺身之禍,我的人脈,我的未來,我的野心,我的江東也就保住了。

  一時間,嚴白虎樂呵呵的傻笑了起來。

  雖然說,朱桓的計策被撲滅了,讓人可惜。但卻也讓現場的熱血青年們,狠狠的冷靜了一把,士氣下降了。

  也讓方當找到了一個繼續拖延時間的借口。

  「孝章,你看集思廣益挺好的。今天就有了這麼多主意,計策了。我們是不是冷靜一下,明天再議,或者是召集名宿們,一起再議?」方當正想這麼說。

  但方當的話沒出口,盛憲卻先開口了。

  「白虎,你怎麼看?」

  卻是盛憲察覺到了士氣下降了,有些焦慮。又瞥見嚴白虎樂呵呵的傻笑,頓時眼前一亮。

  這可是大罵十常侍,甚至嘔出了一口血的忠義之士啊。

  雖然年紀小,但爆發力十足。

  若是他能說一些激勵士氣的話,士氣一定會回升的。

  「呃。」方當頓時覺得噎住了,臉色一變,暗暗叫苦,這小子向來都是熱血的,這會兒可不要添亂了。

  「好,輪到師弟表現了。」吾粲一亮,他一直期待嚴白虎的表現的,可惜這一次商議,嚴白虎居然沒開口說一句,讓他很遺憾,現在機會來了。

  「這小子,自己明明想配合老師一起討伐十常侍,但勸我一起向老師勸說,分析了一些無聊的事情,想讓我難堪。這一下你總不至於勸說老師不要聲討十常侍吧?」

  宋霜懷揣著這一下你沒辦法裝了的心思,看起了嚴白虎的笑話。

  「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你能說的就是贊成討伐十常侍而已,今日你注定是配角,沒法再像上一次一樣光芒萬丈了。」

  陳風也是冷笑,不認為嚴白虎能有什麼新意。

  面對眾人的目光,嚴白虎自信很足,比剛才的朱桓還牛,比。

  因為辦法他想到了啊,一個百分百成功的辦法,即討了老師的歡心,又能化解危機,再好好表現一番的牛逼辦法啊。

  想到這裡,嚴白虎昂首挺胸,氣勢十足的朝著方當,盛憲作揖,說道。

  「老師,弟子認為不可。」

  頓時,房內落針可聞,隨即,響起了一片抽氣聲。
lolo7766 發表於 2013-12-6 00:55
第61章1張嘴定了乾坤

而今天下,朝堂昏暗,緣由無不因十常侍而起。十常侍的存在,可謂是天下人無不切齒,而恨不得生吞其肉。

  在場眾人,皆是小有學識的士人,知道忠君報國,因而無一不贊同方當聯合士人,外戚等力量一起聲討十常侍。

  一個個熱血沸騰,就跟火山爆發似的,恨不得染紅天際。而嚴白虎的一席話呢?

  唱反調。

  就跟瓢潑大雨似的,欲將眾人之火給熄滅了。

  這,這,這。

  這豈能不讓眾人驚駭莫名,乃至於倒吸一口冷氣呢?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嚴白虎,一時間寂靜可聞。

  「此子,心中有何思?」雖然說,方當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夠將盛憲拉住,挽回這一次的莽撞行動。但是在他心中,這個人永遠也不是嚴白虎。

  大罵十常侍,嘔出一口血。此子忠義剛烈,可謂能托付以大事的人選。

  但是現在,嚴白虎卻是斷然否決了,容不得方當不思索,為什麼。

  「白虎,你怎麼這樣說啊?眼下可是有吳郡郡守盛憲,老師方當在場的,若是在二老心中落下不好的印象,怕是要糟糕了。」吾粲本來見嚴白虎出場了,振奮非常,旦見嚴白虎一口否決了,頓時臉色凝固了,焦慮無比,為嚴白虎擔心不已。

  「這小子,腦子發熱嗎?」陳風距離較遠,剛才嚴白虎騷擾四周靠近的幾位師兄,很遺憾的沒有他,因而,陳風很摸不著頭腦,最終以腦子一熱,想自己找死來判斷嚴白虎的這一次行動。

  「不管怎麼樣,這個小子居然這麼說了,那麼肯定會讓老師,盛大人大失所望。剛好,輕輕鬆鬆的就去了個強敵。」

  繼而,陳風心中冷笑不已。

  「這小子,還真這麼說?怎麼回事?」倒是宋霜卻是有些驚疑不定了,剛才嚴白虎對他的一番話,頓時歷歷在目了起來。

  「師兄,你看就盛大人熱血沸騰,老師情緒不高。」

  「師兄,我看老師其實是不想聯合朝野力量,聲討十常侍的。」

  想到嚴白虎的那一句句話,宋霜心中頓時湧現出了一陣陣的不安。

  「莫非,這小子說的是真的,真想聯合我一起幫助老師?」想到這裡,宋霜就坐不住了。

  「冷靜,冷靜。」宋霜極力讓自己冷靜,漸漸的,宋霜還真冷靜了下來,再次分析起了嚴白虎的一舉一動。

  最終,宋霜腦中靈光一閃。

  「沒準這小子只是單純的想出風頭呢?就像是上一次一樣,一部孝經,讓他演出了那麼多的花樣。這一次也想與眾人背道而馳,來一個一鳴驚人。」

  「對了,肯定是這樣。但是可惜,想法是好,結局卻未必好。一旦一個說出的話不經大腦,縱使再怎麼吸引目光,那也只是小人一般,滑稽可笑而已。」

  想到這裡,宋霜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嘴角翻起了一抹嘲弄之色,彷彿嚴白虎已經立在了懸崖邊上,只差一步,就落入萬丈深淵了。

  「他,似乎有所仰仗。」眾人中,就朱桓臉上泛起了異色,因為他感覺到了嚴白虎的自信,以及渾身洋溢的一股神氣。

  彷彿勝券在握一般。

  想著,朱桓的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趣之色,這一位小師弟,沒準還真是屬龍的,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是光芒萬丈。

  若說在場最激動的,怕就是盛憲了。在盛憲的眼中,嚴白虎有一身傲骨,不懼權貴,恨十常侍甚至嘔出一口鮮血。

  無愧於忠義之士。

  正因為如此,盛憲打算以嚴白虎的一席話,作為壓軸,激勵士氣,然後與方當一起商議,如何行動了。

  但沒想到,嚴白虎的一席話,卻是讓他大跌眼鏡。

  那一剎那,盛憲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一切,緊接著,自然是激動無比。若不是以前嚴白虎表現的太好,盛憲怕早已經喝聲了。

  縱使如此,盛憲也是壓仰了心中的激動,開口問道:「為什麼?」

  「晚輩認為,十常侍聖眷正隆,一世無敵。在此之際,聲討十常侍,必敗無疑。」嚴白虎深呼吸了一口氣,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頓時,房內再一次寂靜一片。

  「白虎,你莫要瘋了。」吾粲雙目欲裂,心中發出了一聲呻吟。

  「好,說的好,繼續說,你繼續去死吧。」宋霜,陳風興奮無比,瞪大了一雙眼睛,細看嚴白虎是怎麼死的。

  在二人看來,繼續頂撞只會粉身碎骨。

  「有道理。」朱桓臉上異色越濃了,他出計,只需聯合兵將,將十常侍剪除即可,就是看準了十常侍這一世無敵了。

  因而,見嚴白虎的一席話,很欣賞。

  「對。」方當聞言眼中泛起了異色,因為這也正是他所擔憂的。

  不管如何,眾人不管是與嚴白虎親近的,還是與嚴白虎的敵對的都為嚴白虎心驚膽戰不止。

  「老夫不信,與伯尚一起,聯絡朝中三公,九卿,郡守,列侯,朝外當世大儒,名宿,再聯合大將軍何進,還扳不到十常侍。」

  盛憲聽了之後,卻是發倔,這一位老大人死死的握緊了拳頭,渾身戰慄,剛硬非常。

  「以卵擊石。」嚴白虎寸步不讓,昂首看向老大人,言如利劍,聲如雷鳴。

  「轟隆,轟隆。」

  巨大的雷鳴聲,在眾人的腦中迴盪,這一下眾人可不止是心驚膽戰了,都感覺嚴白虎瘋了。

  一臉煞白,不可置信。

  這麼頂撞,豈不是要成了以卵擊石的那卵了?

  就連方當也是心中一沉,擔憂的看了一眼嚴白虎,雖然他明白嚴白虎說的對,但自己這位老友,可不是一般的牛脾氣。

  若是嚴白虎能說出個理由來就算了,否則就真糟糕了。

  「縱使以卵擊石又如何?只要對得住老夫的心肝,縱使刀刃加身,也當無懼。」盛憲已經壓仰不住激動了,豁然站起,一指自己心肝,字字擲地有聲,發人肺腑。

  幾乎所有人都敬佩的看向盛憲,這才是真正的國之棟樑,忠義之士啊。

  正因為盛憲的光芒萬丈,所向披靡。大家都對嚴白虎投去了不滿的目光,一方是光芒萬丈,所向披靡,那麼另一方自然就是星輝黯淡,屢戰屢敗了。

  在大部分人的心中,嚴白虎就是縮頭烏龜的代名詞了。

  這一刻就算嚴白虎也不能責怪師兄們嘴毒,因為他正是一副欠扁的模樣。

  但縱使如此,嚴白虎還是昂首挺胸,神氣十足。

  「老大人忠義,晚輩佩服。但縱使是滿腔熱血,忠義有膽,若無謀略,也不過莽夫,一卒之敵爾。」嚴白虎再一次挑戰了盛憲的神經,言語依舊犀利。

  就差說有勇無謀了。

  「小師弟。」吾粲渾身顫抖,額上都冒出冷汗來了。

  「好。」宋霜,陳風二人心中拍手叫好,更興奮了。

  方當則更擔憂了。

  「你說老夫有勇無謀?」盛憲自然不傻,聽不出嚴白虎話中的味道,頓時雙目噴火,他發誓,這小子若再說不出所以然來,再罵老夫幾句。

  老夫一定將他扒下衣服,狠狠的打幾個板子。

  此處可見盛憲真性情,雖然牛脾氣,但不至於因為幾句頂撞,就要將嚴白虎趕盡殺絕,真的粉身碎骨。

  不過,若是嚴白虎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脫層皮,那也是活該。

  「正是。」嚴白虎承認了,坦然的承認了。當然,嚴白虎也不是傻子,見到盛憲已經這樣了,也不再火上澆油了。

  我若再說難聽的話,這老大人怕是要咬上來咬我一口了。

  心中不無擔憂,因而嚴白虎在坦然承認了之後,立即朝著盛憲作揖道:「敢問老大人。以老師的名望,可比得上李元禮大人?」

  「不如。」

  盛憲一愣,搖了搖頭。

  「敢問老大人,以當朝諸公,可比得上陳太傅?」

  嚴白虎又問道。

  「不如。」

  嚴白虎問的快,盛憲回答的也快,果斷的再次搖頭。

  而此刻盛憲也漸漸的明白了,嚴白虎要說什麼了,頓時,眼神恢復了清明,再也不負剛才的果敢,反而是冷汗盈盈了。

  他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托大了。

  「那麼敢問老大人,當朝大將軍何進,可能比得上大將軍竇武?」

  眼見盛憲節節敗退,嚴白虎寸步不讓,彷彿要將盛憲的心肝給挖出來,語出如刃,刀刀見血。

  「不如。」說這兩個字的時候,盛憲已經是滿面蒼白,神情恍惚了。但縱使如此,盛憲還是做出了正確的評價,說了兩個不如。

  而此刻,不僅是盛憲漸漸兵敗如山倒。縱使是其餘師兄們,也理解了嚴白虎的一席話了。

  「這,這,小師弟果然是非常人,居然反敗為勝了。」吾粲即驚又喜,歡喜的看向嚴白虎。

  「這,這,這。」

  陳風,宋霜頓時面若死灰,彷彿鬥敗了的公雞,再也不復剛才的神氣,凌冽。

  尤其是宋霜,面若死灰的同時,心中更是肝腸寸斷,後悔不已。剛才,就在剛才,這一位小師弟,提醒了他啊。

  他有眼不識金鑲玉,反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這小師弟只是藉機海他,但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真的。

  「師兄,我們一起勸說老師吧。」

  「師兄,我看老師不想討伐十常侍呢。」

  嚴白虎的一句句勸說,就像刀子一樣,讓宋霜疼,疼的無以復加。想大罵自己一句,打自己一個耳光。

  「蠢貨啊。」

  「說的好啊。」朱桓緊盯了嚴白虎許久,終於發出了一聲讚歎。

  為何嚴白虎問了三個問題,盛憲說了三個不如,就會讓盛憲兵敗如山倒呢?

  其中,緣由大了。

  大如天。
lolo7766 發表於 2013-12-6 00:58
第62章帝王秘策

「沒錯,已經有兩個前車之鑒了。我們大漢朝,宦官橫行並非只有十常侍,前邊還有曹節,侯覽,王莆等人。先賢,李膺字元禮。太傅陳蕃字仲舉,外戚大將軍竇武字游平,他們聯合朝野力量,有兵權,有名望,聲討宦官。先後多達兩次,但結果卻是三人都敗亡了,相繼死亡的足有百餘人,牽連著更有成千上萬。多少俊傑,名宿紛紛飲恨,至今還含冤莫白。這就是黨錮之禍。而今日雖然朝野的力量恢復了幾分元氣,但老夫的名望不如李膺,在朝的諸公不如陳蕃,大將軍何進不如竇武,我們就算聯合,又何以怎麼可能抗衡十常侍呢?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嚴白虎的一席話,使得房間內的氣氛瞬間跌入冰點,最終,方當打破了沉寂,只見他用無比苦澀的聲音。

  前有兩次前車之鑒,我們又何必再次撞個頭破血流呢?

  「老師所言甚是,前有兩次前車之鑒,不能再莽撞,犧牲士人的力量了。」嚴白虎重重的點了點頭,作揖道。

  這就是嚴白虎的依仗,嚴白虎根據他所知的歷史,知道十常侍漢靈帝這一世當是無敵當世的,所以想要阻止方當,盛憲白白送死。

  也為了自己那錦繡前程,江東霸主的野心。

  與此同時,也因為嚴白虎瞭解歷史,想起了前兩次的黨錮之禍,用這樣血淋淋的例子,讓眾人的士氣冷卻,繼而接受事實。

  到了現在,嚴白虎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了,這一戰當真兇險,若是,若是老師等人聯合,那後果。

  想想那後果,嚴白虎就驚出了一身冷汗,慶幸不已。

  慶幸不已的還有方當,他所憂心的正是嚴白虎所憂心的,但這番話他不能說,他說出來,盛憲聽不進去。

  而現在嚴白虎將這一番話給說了出來,怕是當頭棒喝吧。

  「這小子怎麼一改初衷,反而變得有謀略了。」方當心中對於嚴白虎本嘔出一口血的忠義,變成了現在的有謀略,知進退,有些疑惑。

  但是這些疑惑,很快就化作了擔心了。他回過頭看了一眼盛憲,只見這老友臉色灰敗,一臉喪志。

  「孝章,事不可為,看開一些。」方當心下憐惜,勸說道。

  「等等。」盛憲卻是朝著方當擺了擺手,而後睜目看向了嚴白虎,作揖說道:「受教了。」

  「這?」嚴白虎倒是愣住了。

  那邊,盛憲卻繼續說道:「老夫熱血沸騰,滿腔忠義,恨不得集合所有力量,將十常侍剷除。但也正因為如此,被蒙蔽了雙目。被你當頭棒喝,才發覺後果之嚴重。大漢朝,已經再也折騰不起,不能有第三次黨錮之禍了。」

  「老大人言重了。」嚴白虎聞言肅然起敬,人果然是不同的。若是遇到老頑固,或者是自尊心高的。

  縱使是道理是那個道理,但或許會死不認賬。尤其是盛憲年老官高,若是頑固起來,絕對是頭疼無比的。

  但是盛憲驚醒之後,卻立刻作揖,稱了一聲受教。這是何等的知錯能改。

  至於盛憲的熱血沸騰,盲目莽撞,嚴白虎也能理解。

  這個時代的人,這個國家的人,當然是愛這個國家的,現在十常侍作亂,黑暗非常。這位老大人怕是痛在心頭,恨在心頭,才會熱血上湧,怒髮衝冠的吧。

  嚴白虎心中儘是諒解與敬重。

  「這事兒老夫錯了,沒什麼好說的。」盛憲卻是擺了擺手,一臉的堅定。然後,盛憲又緊盯著嚴白虎,充滿了希冀的問道:「你既然知道兩次黨錮之禍,並以此來勸說老夫莫要行動。很深思熟慮,那麼按你說,什麼時候才是力量成熟,可以將宦官一網打盡?」

  聽盛憲這麼一說,方當,朱桓,吾粲等,總之除了沉浸在不可置信,懊悔之中的宋霜,陳風之外,所有人都看向了嚴白虎,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很希冀。

  都懷揣著對於這個大漢朝的希望。一個個赤子之心,天地可鑒。

  感受著四周的目光,嚴白虎卻是黯然一歎,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大漢朝根本不會有明天的。

  就算是他,也是想分一杯羹的亂臣賊子。

  但是目標早就已經定下了,路還是要走啊。想著,嚴白虎定了定神,違心的朝著盛憲說道:「若求快,則聽從大師兄的意見,聯絡忠義將軍,發兵誅殺十常侍。快刀斬亂麻。若求穩,則在儲君。」

  儲君,就是當今天子之位,易世之後,太子即位,方有可能的意思。

  嚴白虎這一番話是深思熟慮,並且也是對付十常侍,僅有的兩個辦法。

  其餘不管怎麼計謀,怎麼號召朝野人力,對付十常侍都是枉然。

  「果然如此。」盛憲聽了黯然。方當,眾多師兄們也都是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一下子歇菜了。

  「不想,他居然贊同我的話。」只有朱桓一人露出了異色,心中對於這個小師弟,居然升起了一點點心心相惜的味道。

  只是也僅僅如此,他這個人心性高傲,不怎麼合群,很少主動與人親近。

  「哎。」盛憲長呼短歎,喪氣不已。

  「算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誰也不許外傳,否則別怪老夫無情。」見老友頹廢,方當知道完事了,該讓老友去休息了。不過,方當在之後,又不無冷酷的掃視了一眼在座弟子們,威儀道。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就算沒有成功,也不能洩露消息,否則若是讓十常侍探得一二,在座都要受到牽連。

  「諾。」在座的弟子們也能想到後果,一個個本就暗自警惕,現在感受到了方當的冷酷,就更加驚出了一身冷汗,無不乖乖應諾。

  「白虎,你隨老夫來。」說著,方當扶起了旁邊的盛憲往外走,只是臨走前,對著嚴白虎招呼了一聲。

  頓時,在場的師兄們無不向嚴白虎投去了羨慕的目光,因為他們都知道,今天他們都栽了,熱血沸騰,迎合了盛憲。

  只有嚴白虎一人迎難而上,力挽狂瀾了。

  當然,也有一些師兄們暗自後悔,捶胸頓足。譬如說,與宋霜一樣,被嚴白虎勸說,但紛紛婉拒的師兄們,他們恨不得時光倒流,與嚴白虎一起大大的露了這個臉,被老師招呼一聲,跟著去了。

  但是他們也只能後悔而已,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我恨啊。」其中猶以宋霜為最,他都掩飾不住臉上的扭曲猙獰了,只得以低下頭來避免被別人看見。

  「嚴白虎,又是你。」陳風的目光似能噴火一般,咬牙切齒。

  在眾師兄的羨慕妒忌恨之中,嚴白虎乖乖的低著頭,低調無比的應了一聲。

  「諾。」

  現在這個時候,還是低調比較好啊。

  吃了獨食的嚴白虎,心中告誡自己。

  然後,方當,盛憲,嚴白虎前後消失在了眾士人的目光中。

  走出了房間的方當先是讓陳伯扶著盛憲下去休息了,然後與嚴白虎一起到達了書房。到達書房後,二人互相對坐。

  坐下來後,方當睜開了一雙眼睛,打量著嚴白虎,這目光就彷彿要將嚴白虎裡外剝光了,第一次看見嚴白虎似的。

  讓嚴白虎心裡發毛,深深的低下了頭。

  「老夫聽說你恨十常侍,甚至是嘔出了一口鮮血。為何今日又會這樣做決斷?」剛才,方當在擔心盛憲,現在冷靜下來後,方當心中的疑惑,就浮現了出來,自然就開口問了。

  「弟子感覺人小力弱,那種不甘,鬱悶,使得弟子一口氣上不來,就昏死了過去。但是一瞬之間,弟子彷彿就長大了,沉穩了許多。」

  嚴白虎知道這是誰都會起的疑惑,因而並不感覺到意外,找來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搪塞道。

  「遭遇大變,一瞬間就長大了。」方當聽了之後,琢磨了一下,最終是點了點頭。

  「過了。」

  嚴白虎聽了之後,心中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今日真的險象環生,還好我反應快,一一化解了。

  對了,想想我今天表現的還算不錯,不知道老師有沒有獎勵?

  一旦大事過去了,嚴白虎就沒了正形了。心中浮想聯翩,雜七雜八的亂想一通,尤其是對獎勵最為火熱。

  表現的好,當然有獎嘛。

  嚴白虎這邊還在幻想,自個兒樂著。那邊,方當卻真開口了,結果還真是有獎。

  「你讀孝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覺得如何?」方當問道。

  「知道上忠於天子,中孝順父母,下禮敬老師。」嚴白虎回答道。

  「好,這就是孝經的精髓了。」對於嚴白虎的見解,方當表示了讚賞。然後,方當又開口了,「既然如此,老夫就教你帝王秘策。」

  「蝦米?」嚴白虎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帝王秘策?

  這老師難道知道我要造反了,教我帝王秘策?一瞬間,嚴白虎就覺得自己的心肝不安的跳動了起來。

  「所謂帝王秘策,就是輔佐帝王成事,不管是治理國家,出謀劃策,甚至是率軍出征,都囊括其中。」

  方當並沒有察覺到嚴白虎的反常,而是繼續說道。

  方當的話還沒完,只見他緊接著又說道:「這一類就是為丞相才準備的,也不是一門學問。而是包括諸子百家,旁門左道,你都要涉及。讀史書知道豪傑成敗,讀兵書,知道兵事,讀韓非子,你會知道怎麼治國,讀孔子,你會知道仁義。你要記得,作為丞相,你一定要把自己練的鋼鐵一般堅不可摧。否則,前車之鑒,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他們的下場你都知道的。」

  說到最後,方當的口氣極為嚴厲,鋒利的讓人感覺到寒冷。

  丞相路,就是荊棘路,稍有不慎,身死族滅那是輕的。

  而嚴白虎也知道,自己是誤會了老師了。帝王秘策,是輔佐帝王成事的秘策。

  嚴白虎就鎮定了下來,而感覺到老師的嚴厲,嚴白虎頓時倒頭便拜,一聲雄壯的應答聲從他口中吐出。

  「諾。」

  這一日,嚴白虎成為了方當最特別的一位弟子。

  即不研究經典,又不做那文章,只涉及諸子百家,學那帝王秘策,來個百煉成鋼。
lolo7766 發表於 2013-12-6 01:04
第63章嚴府消息

這一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烏程縣,方府,弟子們讀書交流的房間內。大家還是坐在一起,或高談闊論,或是細心讀書,學術氣氛濃濃。

  「呼。」嚴白虎長呼了一口氣,合上了手中竹簡。

  「諸子百家,真是浩瀚如海。」呼出了一口氣之後,嚴白虎又看了看手中的竹簡,上邊寫著斗大的三個字。

  「韓非子。」

  現在距離嚴白虎穿越到這個時代已經兩年了,距離那一日嚴白虎被授予帝王秘策也有接近一年了。

  這段時間內,嚴白虎每日都要讀書,孔子,韓非子,兵法,春秋左傳,史記等等,諸子百家都有涉及。

  當然,這些書浩瀚如海,嚴白虎就算過目不忘,也只是死記硬背,才啃了下來,按照老師方當的話,就是粗通大意,而不知其理。

  只是初窺門徑而已。

  但就算是這樣,也給嚴白虎帶來了難以想像的變化,再加上又長了一歲,嚴白虎發育的很快,與一年前相比,嚴白虎已經大大不同了。

  此刻的嚴白虎漸漸褪下了稚嫩之色,走向了成熟。甚至下巴上,已經有柔軟的鬍鬚了。他的身軀漸漸強健,有了幾分吳越勇士的氣象。

  而變化最大的是嚴白虎的一雙眼睛,這一雙眼睛褪去了許多浮躁,輕佻,多了許多沉穩,睿智。

  書能養人,讓嚴白虎的心性也更進一步的成熟了。

  「韓非子,真是浩瀚如海啊。」嚴白虎閉起了眼睛,消化了一下今日所得,這才又睜開了眼睛,發出了一聲感歎。

  作為諸子百家中,法家之首,韓非子的著作,這一本書中,闡述了太多的治國之道了。

  他認為治理國家,一定要用殘酷的法律來懲罰不聽話的民眾。用賞賜來激勵聽話的民眾。

  在對待大臣上,他用這樣一句話來形容。君王賣爵,而臣子賣才。剔除不必要的仁義,用赤裸裸的利益關係,讓整個團體有一致的利益,並強大起來。

  這個話當然是偏激了一點,但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譬如說,而今天下混亂,就需要用嚴酷的法律來進行整肅。

  在用人方面,也可以不講求仁義,道德,唯才是舉。

  所以說,治國一定要讀韓非子。

  「小師弟,你就算是感歎一聲,也不要說出來。怪讓人妒恨的。」旁邊一位師兄聽了嚴白虎的感歎之後,玩笑道。

  這一位師兄長的只能算中等,但是皮膚很白,更有一雙黑白分明,彷彿會說話的大眼睛。

  「卜師兄,有什麼好妒恨的,您也一樣可以看韓非子啊。」嚴白虎回頭看了一眼這人,無奈道。

  這人正是嚴白虎所知的歷史上與陸遜齊名的卜靜。這人性格開朗,好開人玩笑,經過一年相處,嚴白虎已經習慣了。

  不僅是卜靜,還有徐祥,許昭,吾粲,除了一個朱桓之外,嚴白虎所熟悉的歷史上有所作為,而且來頭都不小的人物,都在嚴白虎的附近坐著。

  這就是嚴白虎這一年來所獲得的另外一樣東西,友誼。

  因為談的來,大家就調了位置,坐在了一起。

  也因為坐在一起,大家都知道嚴白虎被方當特別對待,可以破例學習諸子百家,而艷羨不已。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除非天縱奇才,否則都是主攻一門學問,然後以其他學問輔佐。譬如吾粲就專門苦讀春秋左傳。這是因為人力有限,而學海無涯。

  人們都認為只有把一個經典給吃透了,才能研究其他。

  而現在嚴白虎是諸子百家,什麼都可以看,可以涉及。說實在的,讓大家都比較羨慕。

  因而,每當有機會,他們都會使勁的挪揄嚴白虎。

  這不,卜靜開口之後,許昭,徐祥也是笑了笑,說了幾句。你言我語,讓嚴白虎都難以招架了。

  最終,還是吾粲看不過去,笑著說道:「你們幾個就知道欺負小師弟,也不害臊。」

  「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吾師兄你與小師弟特別投緣,萬事都護著他。」卜靜白了一眼吾粲,很幽怨的樣子。

  「別說了,別說了。汗毛都豎起來了。」吾粲難以招架了,連連擺手,一臉的晦氣。

  「哈哈哈。」眾人大笑。

  隨著這笑聲響起,四周充滿了寬鬆,溫馨的氣息。感受著這一股氣息帶來的祥和,嚴白虎微微閉起了雙目,露出了享受之色。

  這就是朋友,這就是人脈。

  就算不是為了野心,能與這些人相處,並投緣也是挺不錯的。

  「對了。今天晚上,有本縣士人許越先生帶著兩名弟子,前來拜會家父。家父特地邀請了一些朋友來參加,你們去不去?」

  吾粲忽然開口說道。

  「嗯?」嚴白虎聽了之後,脫離了那種祥和氣息,睜開了眼眸。睜開眼眸的一瞬間有一閃而逝的疑惑,許越,似乎有些耳熟的模樣。

  「哦,什麼人能讓吾老先生親自招待,並邀請好友?」卜靜聞言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詫異道。

  要知道,吾粲的父親吾朝,乃是吳中名士,名聲不小。家族勢力在吳程程又是首屈一指。

  而現在吾粲親自招待,難怪卜靜會覺得詫異。

  「這許越與家父有些淵源,所以才破例的。」吾粲也不大清楚,聽了之後,搖搖頭說道。

  「說好聽點是淵源,說難聽點是關係。這種人大半沒真材實料,不去,不去。」卜靜聽了之後,連連搖頭,失了興趣。

  「你們呢?」見卜靜不在意,吾粲也不勉強,而笑著問許昭,徐祥,嚴白虎道。

  「不去。」徐祥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去。

  「這種見面,說好聽點是文人聚集,說難聽點是帶著弟子去揚名去的。聽到的估計都是自吹自擂的大話,沒意思,沒意思。」

  許昭也是連連搖頭,說道。

  在座的都是士人,而且是士人中的佼佼者,不管家世,才識,還是師門都是顯赫異常的人物。

  別看嚴白虎能與他們打交道,稱兄道弟。一方面是嚴白虎確實有過人的光芒,另一方面還是因為同門的緣故。

  若是無緣無故,嚴白虎想結交他們是千難萬難。

  而這些人眼裡更揉不得沙子,對於那些沒有才學,卻想成名的人物,通常都是不屑一顧的。

  那許越帶著兩個弟子去拜訪吾朝,而且還是靠淵源,而不是一位許越有真才實學。這在他們看來肯定是帶著弟子去吹牛皮,揚名去的。這是他們所不恥的。

  「不去就不去,何必表現的這麼不屑一顧呢。」吾粲見大家都不去,有些悻悻道。

  其實吾粲也是奉命行事,那許越當年對吾朝有大恩,剛好許越有兩個弟子已經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歷練,有了才學,一定的小名氣。於是想請吾朝出馬,進一步揚名,成長為名士。

  因為有大恩在,吾朝斷然答應了,並親自邀請朋友一起參加,還特地讓兒子領著幾個師兄弟去助漲聲勢。

  吾粲違抗不了父意,就只得應下了。

  不過,吾粲也是鬆了一口氣,「父親啊,這可不能怪兒子。是大家不肯去,不是我沒盡力。」

  就在此刻,嚴白虎開口了。「師兄,這許越帶著的弟子叫什麼名字?」

  「小師弟有興趣?」吾粲聞言詫異的看向嚴白虎,問道。隨即,吾粲又暗罵了一聲自己。

  這小師弟讀書兩年,類似的聚會還沒參加過呢,怎麼會沒興趣呢。

  「對聚會沒什麼興趣,就對那兩弟子有點好奇。」嚴白虎搖了搖頭,說道。

  「喔。」吾粲點頭。隨即,才想了想,說道:「那許越的兩個弟子的名字,父親沒有跟我說過,但我隱約聽誰說過的樣子,似乎是姓嚴。」

  「說起來,跟小師弟你是本家呢。沒準是宗族兄弟?」

  吾粲露出了興趣之色,說道。

  「極有可能啊,這吳郡中姓嚴的不多。」卜靜聽了之後,也一掃剛才的不屑,興致盎然道。

  「應該不會吧。若真是宗族兄弟,他們若是想揚名的話,只要小師弟再長大一些,有了極大的名聲,就可以著小師弟屁股後邊,到處溜躂一下,就可以揚名吳郡了。何必捨近求遠,去尋伯父呢?」

  許昭卻是搖了搖頭,有另外一番分析。

  「你們別猜了,猜來猜去還不如小師弟一句話靠譜,是不是啊,小師弟?」徐祥撇了撇嘴,表達了對師兄弟們的不屑,最後才又轉過頭去看向嚴白虎,問道。

  「是啊,小師弟。」

  徐祥的一句話驚醒了夢中人了,吾粲,徐祥,卜靜,許昭等人都轉頭看向嚴白虎,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想知道這兩個姓許的有什麼關係。

  「不好說,不好說。」嚴白虎卻是搖頭晃腦了一下,然後一個起身,一溜煙的跑了。

  「這其中定有貓膩。」

  「有齷蹉。」

  嚴白虎跑的快,吾粲等人一下子沒能攔住,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嚴白虎已經跑遠了,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頓時,傻了眼了。

  不過,他們越發覺得,其中有齷蹉了。

  「都兩年了,沒想到再一次聽到了那兩個傢伙的消息了。不知道小弟嚴輿過的怎麼樣了。」

  逃脫了師兄們的糾纏後,嚴白虎快速的出了方府,他長出了一口氣,自語道。

  卻原來嚴白虎覺得那許越耳熟,但又不敢肯定是誰。於是,問了吾粲那兩個弟子的名字,想確定一下。

  姓嚴,就可以確定了。

  那許越定是嚴爽請的老師,那兩個嚴氏子弟,怕就是嚴方,嚴充了。
lolo7766 發表於 2013-12-6 01:13
第64章喜氣洋洋的嚴府

「想當初,我才剛剛來。四處打聽什麼時代,什麼地方,什麼身份地位。那小弟嚴輿虎頭虎腦,傻乎乎的太好騙了。」

  嚴白虎回想起當初的歲月,嘴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笑意。

  「不知不覺,兩年不見了,還真怪想念的。」想到小弟嚴輿的模樣,嚴白虎卻又不由自主的想念了。

  歲月匆匆,不知不覺。

  「而且,那嚴方,嚴充二人在許越的帶領下,真正的殺入了士族的圈子,甚至能拜訪吾朝這樣的吳郡名士了,若我跟著去,怕是挺有趣的吧。」

  想到這裡,嚴白虎心下一樂,覺得很有趣。

  當聚會上,名義上的三兄弟聚首,當那兩個小子見到他立在吾師兄的身旁,得知了當初被趕出家門的嚴白虎,真的進入了士人的圈子,拜入了方當門下的時候,那兩個小子會是個什麼表情呢?

  怕是眼睛都要掉下來了吧。

  嚴白虎想想都覺得很有趣了,更不要說是真去了。但也僅此而已了,他不想去。

  因為嚴白虎對那個家本來就沒有多少的感覺,再說了,兩年的時間過去了,當年的恩恩怨怨,嚴白虎也沒所謂了。

  時間就是一把殺豬刀。

  嚴白虎發出了這樣一聲感歎,然後他起身往家中去了。要溜走就溜的徹底,莫要讓那幾個好奇心旺盛的師兄,步步緊逼,讓他招供出他與那兩個許越弟子是什麼關係。

  他的家世,可還在保密階段呢。

  此刻下午,街道上的人流比上午要少了許多,但還有一定的規模,除了人流還有兩旁叫賣的小商小販,一派熱鬧景象。

  嚴白虎自由自在的穿梭在其中,以極快的速度趕回了家。

  這一條路,他已經走了一千多次了,說句不客氣的話,閉著眼睛都能回去。穿過了街道之後,嚴白虎就回到了自己家了。

  沒錯,家。

  當初,嚴白虎母子二人留宿街頭,連個落腳點都沒有。於是就在城東這邊租了一座房子。

  後來,還收留了鄧當一家人,將房子給改建了。

  因為胡亂改建,讓房東大發脾氣,差點趕走了嚴白虎一家。於是,嚴白虎只得灰溜溜的向師兄吾粲借了錢,將房子給買下了。並且順便的買來了右側的一座房子,連成一片。

  現在的嚴白虎母子所住的家不僅是屬於自己的,環境也大大的改善了。

  在嶄新的家門前駐足了片刻,嚴白虎才起身走了進去。進去之後,就是一個很大的前院。

  這處前院用途可不小,乃是凌操,吳貴,陳大等人率領少年軍訓練的小校場。每天早晨,那群少年都準時操練。

  順便說一下,嚴白虎在得了吾粲的允許後,將吳貴這個行伍老手給挖過來了,現在正式身份,乃是嚴白虎門下,賓客。

  因為嚴白虎方當門下弟子的身份,再加上嚴白虎這個人挺和善的,吳貴也沒什麼不樂意,很安心的在嚴家呆著。

  「此刻,那幫小子應該在城外行軍吧。」嚴白虎看了看空蕩蕩的前院,心中暗道。

  操練,行軍,弓矢。一年來,少年軍的訓練項目都是排的滿滿的。

  「白虎?你咋回來了?」正在嚴白虎看著前院有些出神的時候,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

  這口氣,不用說嚴白虎就知道是誰了。嚴白虎抬頭看向前方,果然見到了自家娘親俏生生的立在不遠處呢。

  手上還牽著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傢伙。

  別誤會,這不是俏娘親生的。而是那節操碎了一地的呂蒙,呂大將軍。

  這小子果然是屬大老虎的,才一歲半的模樣,但長的跟二三歲的小孩兒沒什麼區別了。目前正姍姍學步,牙牙學語。

  「叔,叔。」這小子跟嚴白虎挺親近的,一見到嚴白虎大大的眼睛頓時一亮,咬著嘴唇,哼哼了兩聲聽不清太清楚的話,然後扭動著大屁股,搖搖晃晃的朝著嚴白虎走來。

  再順便說一下,在嚴白虎的引誘下,鄧當與嚴白虎算是兄弟相稱,而且鄧當也有意領兵作戰。

  目前,也正和少年軍們一起行動。

  「乖侄兒。」一見到呂大將軍,嚴白虎一雙眼睛頓時半瞇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一把將呂大將軍摟在了懷中,狠狠的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口…,口水…瞅(臭)滴(的)。」小傢伙一聞臭的,立刻扭動了小身子,掙扎了起來。但卻被嚴白虎死死的按住,繼續揉搓。

  「臭的?哦,中午似乎吃了大蒜了。」嚴白虎心中想著。

  就這般,直到呂大將軍差點被嚴白虎給熏悶死的時候,嚴白虎才放開了可憐的小傢伙。

  小傢伙雙腳一沾地,就一溜煙的跑了,躲在了俏娘親的背後,只露出一個小腦袋,怕怕的看著嚴白虎。

  「你這小子,明明是這麼喜歡小蒙,卻老是欺負他,真是的。」俏娘親見自家孩子的俏皮舉動,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真是的,明明別人家的孩子,十三歲都已經娶妻了,我們家的兒子就是長不大。

  俏娘親心中吐槽不已。不過她也不想想,她自己也跟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沒事,一串糖葫蘆就可以收買了。」嚴白虎眼眸笑意盎然,瞅著呂蒙的模樣就像看著是一隻大白兔。

  一串糖葫蘆就能收買呂蒙,這是嚴白虎經驗總結。

  「去,他現在胃口大了,一串不夠了,起碼兩串。」俏娘親挺幽默,笑著說道。

  「兩…,串。」呂大將軍也聽得懂,睜大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嚴白虎,細看之下,嘴角掛著晶瑩細長的口水。

  「哇哈哈哈。」俏娘親仰天大笑。

  「額。」嚴白虎噎住了。

  「我驚訝常妹妹為什麼笑的這麼歡快,卻原來是白虎回來了。」正在這時,呂母走了出來,笑看著眼前的一幕,說道。

  「呵呵。」呂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邊上,樂呵呵的笑著。

  「這就是我家,我現在的家。」看著眼前的一幕,嚴白虎覺得欣慰不已,什麼嚴府,到角落裡去吧。

  不久後,凌操,吳貴,陳大,鄧當,以及一眾少年軍們回來了。

  俏娘親,呂母他們煮了好大一頓膳食,給眾人吃用。家中,歡聲笑語,氣氛很是活潑。

  這一日,關於嚴府兄弟的事情,嚴白虎什麼也沒對俏娘親說。

  不過,嚴白虎不搭理人家,卻不代表人家不搭理他。

  在同一時間,嚴府裡發生了與嚴白虎有關的事情。

  嚴府還是嚴白虎初來時看到的那副模樣,建築很龐大,到處都是院落,屋子,走廊。

  不時有下人在走廊上行走,看起來即氣派又富貴。

  此刻,嚴府裡的一家大小正聚集在大廳內。

  今天嚴爽穿了一件大紅色的外袍,頭上戴了冠,臉上紅光滿面,顯得喜氣洋洋,作為一家自主,他當仁不讓的跪坐在主位。

  嚴爽舉起酒杯,朝著下方的子嗣,夫人,妾們舉杯,歡笑道:「雖然說,士人講究一個低調。但是方兒,充兒今晚上就去拜訪吳郡名士吾朝先生,實在是可喜可賀,不得不慶賀一番。」

  說著,嚴爽看了一眼坐在下邊的兩個兒子,嚴方,嚴充。只見這兩個兒子身穿儒服,頭戴方巾,一派儒雅氣象。

  嚴爽頓時滿心驕傲。

  我嚴氏世代豪強,今日終於在我的手中培養出了兩個士人,我嚴氏一門飛黃騰達不遠了。

  「來來來,痛飲一杯。」驕傲了片刻,嚴爽大笑了一聲,而後舉杯飲盡。

  「諾。」

  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該慶賀的就應該慶賀,不過,你們也不要驕傲自滿,因為士人只是開始,你們未來還有大好的一段錦繡前程。」

  酒意上湧,嚴爽豪氣蓋天,他對兩個兒子的期望,已經上升到了一個高度了。趁著這個興致,嚴爽嚴厲的掃視了一眼嚴方,嚴充,喝聲道。

  這一番話,說是嚴厲其實卻不乏溫暖的疼愛。

  嚴方,嚴充兄弟二人一聽,頓時乖的不得了,應了一聲,「諾。」

  教訓了兩個兒子,嚴爽還有一些意猶未盡的味道。他在下方掃視了一下,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吳氏母子的身上。

  兩年的時間,並沒有在吳氏的身上留下任何歲月,她還是如此的俊俏,不僅如此,因為歲月的沉澱,使得吳氏多了成熟的韻味,顯得艷麗非常。

  不過,吳氏在府中地位不高,就算艷麗也不顯得奪目,她始終低著頭,低眉順眼的模樣。

  至於嚴輿,兩年的時間讓他長高,張壯了不少,最近還糾集了一批下人家的娃子,一起練習行軍打仗,越發有將軍氣概了。

  「還有輿兒也是,也別太沉迷於將軍的遊戲了。要知道,將軍不過武夫,大多被士人差遣而已。有那功夫遊戲,不如多拿點時間讀書。像你二位兄長一樣,成為士人,光大我嚴氏門楣。」

  嚴爽不乏溫厚的說道,不過,想到嚴輿這段時間,遊戲什麼練兵打仗,嚴爽的聲音漸漸趨於嚴厲了。

  在他看來,武夫不過是被士人差遣的低劣貨色而已,士人才是王道。

  在某種意義上,這也沒錯。但是這卻刺中了小嚴輿的要害了。

  「做將軍,那是大兄給我立的志向,我長大後,一定要做將軍,做大將軍。」小傢伙脆生生的說道,縱使面對父親,也是無所懼怕。

  因為在他的心中,大兄要比父親可親多了,大兄總是護著他。而父親只會數落他。

  頓時,大廳內落針可聞。

  因為大兄,嚴白虎,乃是嚴府中的禁忌。
lolo7766 發表於 2013-12-6 01:19
第65章興奮

「輿兒,別說了。」吳氏臉上一白,趕緊拉了拉嚴輿的衣袖,低聲說道。

  「男兒大丈夫,說出志向又有什麼關係。」兩年的時間,使得這當年躲在兄長背後的小子,有了幾分膽色,他沒理會娘親的話,大大咧咧的說道。

  這模樣,若是放大一點,就是一個大馬金刀,粗豪之氣直衝雲霄的武將。

  若是一般父母見了嚴輿的這副模樣,怕是要驚喜的。但是吳氏低眉順眼,又知道嚴白虎惹怒嚴爽有多深,她此刻沒有驚喜,反而是畏懼異常。

  神色閃躲,根本不敢看向嚴爽。

  而嚴爽呢?他喜歡士人,而不喜歡武夫。他們嚴家是要書卷傳家,而不是以軍功傳家。

  又因為嚴輿言語間對嚴白虎極為推崇,當場嚴爽的一張臉就黑了下來。

  「有好戲看了。」

  陳氏在旁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妒婦永遠都是妒婦,她當年吹了耳邊風,把嚴白虎母子給逼走了。

  算是去除了一個心腹大患。嚴白虎母子走後,她又覺得嚴輿母子是眼中釘,不除掉實在難過。

  因而,這兩年的時間裡,她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辦法,除掉這對母子。可惜,吳氏低眉順眼,又守本分,她根本沒機會下手。

  不過,今天或許是個機會。

  在我兒子即將拜訪名士,在這光榮的時刻,這小子居然提起了嚴白虎,這不是找死嗎?

  「這小子傻乎乎的,一點也不知道拐彎,跟他做兄弟,簡直是侮辱。」嚴方,嚴充二人對嚴輿根本就沒有兄弟感情,相反嚴輿這麼大大咧咧,說話不經過大腦的態度,讓他們很是反胃,也覺得很羞恥。

  他們的目光非常冷,森冷,森冷的。

  「你這逆子,滿嘴胡言亂語。」對嚴輿的態度,志向非常不爽的嚴爽,先是呵斥了一聲。然後,又黑下了一張臉對吳氏說道:「回去好好管教兒子,讓他好生讀書。老夫我不期待他這榆木腦袋能做上士人。老夫只求他能懂點禮貌,知道什麼是好歹。」

  「哼。」說完後,嚴爽黑著一張臉走了,拂袖而去。

  「那逆子冒充方當的弟子,謊話連篇,這是多大的膽子啊。而現在這個小子,也是敢頂撞我了。」

  嚴爽真的是氣瘋了,今日本是大喜日子,卻偏偏提起了那個逆子。提起也就罷了,這幼子卻已經漸漸向那逆子靠攏了,有再出個逆子的跡象。

  這讓他如何不怒?

  想起嚴白虎的膽大包天,說謊不打草稿的態度。嚴爽就更怒了。

  「你這個逆子,就算是在老夫面前消失了。但還是帶壞了老夫的幼子了。」嚴爽恨恨不已,咬牙切齒。

  嚴爽走後,大廳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吳氏瑟瑟發抖,神色蒼白,她將嚴輿緊緊的摟在懷中,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溫暖,安全。

  陳氏居高臨下,充滿了冷笑的看著吳氏。

  嚴方,嚴充兄弟二人的目光,也是冰冷非常。

  「妹妹啊,聽姐姐一句勸吧。把小子管好了,別捨不得打。他若是再說什麼大將軍的志向,你就打斷他的腿。不然啊,他若是成了第二個嚴白虎,你們母子也是被趕出家門的下場。到時候,淒淒涼涼,不用我多說了吧。」

  陳氏的話,很尖酸刻薄。

  「喔,不僅淒淒涼涼,沒準現在那對母子已經餓死街頭,成了兩堆黃土了。」不僅言語刻薄,陳氏還露出了一個哀歎不幸的表情,讓人作嘔。

  吳氏聽了身子更加抖的厲害了,如風中的柳絮,看起來脆弱不堪。

  「你說謊,大兄他不會死的,大兄會飛黃騰達,將來領著我去做將軍的。」倒是嚴輿見這可惡女人說大兄已經死了,頓時生氣了,握著小拳頭,惡狠狠的看著陳氏,怒喝道。

  「小孩子不懂事,請夫人原諒。」吳氏沒想到自己兒子會說出這番話來,沒來得及阻止,知道壞事了,連忙放開了嚴輿,對著陳氏連連磕頭,哀求道。

  而此刻,陳氏的臉已經有些黑了,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你這是什麼態度?頂撞嫡母,看我不打死你。」嚴充怒了,一腳踢開了眼前的案幾,就想衝上去打人。

  嚴方在旁一見,也捲起袖子,打算衝上去。

  這兩兄弟就像是兩頭餓虎,讓吳氏母子更顯得弱小,單薄了。

  「且慢動手。」就在這時,陳氏卻是開口喝止了。

  「娘親,這小子目無尊長,該打。」嚴充氣沖沖的說道。

  「是啊,現在就這樣了,長大了還得了?」嚴方很支持兄弟的這番話,回過頭去說道。

  「你們是士人,何必動手動腳,這般粗俗呢?傳出去,會惹來笑話的。」陳氏聞言笑著說道。

  雖然笑著,但是眼眸中卻沒半分笑意,反而是森冷非常。

  「諾。」

  嚴方,嚴充二人一聽,頓時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了,趕緊應諾了一聲,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衫,儀容,又跪坐了回去。

  不管是神態,坐姿,風度,他們二人都無愧於士人,與剛才惡狠狠的模樣,大相逕庭。

  「至於你呢?我要讓你心死。」陳氏教訓了兩個兒子後,又將目光看向了嚴輿,那目光更冷了。

  「我的心才不會死呢。我還要跟著大兄東征西討,建功立業。」小嚴輿膽氣十足,大聲說道。

  頓時,又引來了吳氏的顫抖,以及嚴充,嚴方兄弟二人怒目而視。

  「嘿嘿。」陳氏冷笑了一聲,沒理會嚴輿。而是將頭轉過來,看向嚴充,嚴方:「二年了,你們大兄被趕出家門兩年了。你們父親心狠,沒派人去探查過消息。你們二人就去打探一下,他們是死,還是活。若是死了,就把墳墓找到。帶著這小子去看看,好告訴他,什麼是春秋白日夢。」

  「諾。」

  嚴充,嚴方聽了之後,頓時一喜,不過,他們的想法卻是不同。陳氏是巴不得那母子二人餓死街頭。

  他們卻盼望他們還活著。

  「活著好,讓他睜大了狗眼看看,我們兄弟才是士人。好讓他回過頭來,看看自己當年吹牛皮拜方當為老師,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情。」

  兄弟二人興奮極了。
lolo7766 發表於 2013-12-6 01:23
第66章輕快的一天

「殺,殺,殺。」

  天剛剛亮,但是烏程縣東城,嚴宅前院內,卻傳出了一聲聲吼殺聲,這些吼殺聲並不洪亮,有的甚至帶著幾分稚嫩氣息。

  但是聚集在一起,卻也有了幾分森然氣象。

  若是膽小怕事的人,走過這裡怕是要瑟瑟發抖的。

  不過,四周的人卻是已經習以為常了。不僅習以為常,他們還很樂意聽到這些吼殺聲。

  「這些調皮搗蛋的孩子,以前整天沒事幹,惹下了不少麻煩。甚至還學人搶劫,若是這麼發展下去,一定吃不了兜著走。現在好了,被那嚴小公子管教住了,真好。」

  「是啊。那嚴小公子,真是有能力。雖然他召集少年,練軍,肯定有志向的。孩子們跟著他,難保不會戰死沙場。但這也比不務正業強。」

  路過附近的兩個大嬸對這院子裡傳出的吼殺聲極為滿意,對嚴白虎的更是推崇備至。

  總之,附近的人都知道這座宅子裡住著個嚴白虎,能管教人,也是個做大事的人。

  不提外邊的人議論,方府內。嚴白虎,鄧當,凌操三人排成一排,看著吳貴訓練少年軍們。

  吳貴也是鳥槍換炮了,身上穿著一件極為厚重的皮甲,腰間懸掛著一柄鋼刀。整個人散發著行伍英雄的氣息。

  少年軍們沒有皮甲,但也有統一的裝束,每個人的手上,也拿著鐵傢伙,鐵製長矛。

  在吳貴的率領下,少年軍們揮汗如雨,不斷的練習最簡單的刺殺之術。

  「要知道,沙場險惡,既然你們選擇了從軍,那麼就要有面對死亡的覺悟。而這個時候,你們多練習一些,多流一些汗,就會讓你們能在戰場上多些幾率活下來。你們若想做校尉,將軍,甚至拜列侯。這些首要的條件,就是你們必須活下來。所以,努力吧,兒郎們。」

  吳貴一絲不苟的看著少年們訓練,口中更是大聲說出了激勵的話語。

  聽了吳貴的話之後,少年軍們都是氣勢一變,變得更加積極,更加的拚命了。

  「不錯。」嚴白虎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這一幕他已經見過無數次了,但是事到如今,他還是覺得滿意。

  覺得將吳貴給挖掘過來,是一個很明智的決定。

  「走,我們去商量一下少年軍的未來。」嚴白虎朝著凌操,鄧當招呼了一聲,走向了一邊的書房。

  「嗯。」凌操二人都是面色一動,應了一聲,趕緊跟上了。

  當初,嚴白虎改建房子,將自己的書房給騰出來,讓呂母居住。而現在宅院擴建了,嚴白虎的書房又回來了。

  而且,比原先的更大,更氣派了。

  地上鋪著草蓆,草蓆上,擺放著一張案幾,案幾上堆積如山的竹簡,空氣中散發著一陣陣墨香味。

  嚴白虎對書房瞭若指掌,進去後,以最短的路線,在主位上跪坐了下來。凌操,鄧當則跪坐在了嚴白虎的對面。

  「二位兄長,我們練兵已經有一二年了。外邊的少年們不管是軍陣,還是刺殺都已經不錯了。是不是該拉出去見見血了?要知道,沒見過血的士卒,就永遠都是弱者。」嚴白虎問前邊的鄧當,凌操道。

  鄧當跟著吳貴練兵一年,使得鄧當渾身上下再也沒了書卷氣息,取而代之的則是行伍氣息,說話的時候,還頗有幾分威嚴。

  對於嚴白虎的問題,鄧當思考了一下,而後才抬頭說道:「見血是應該的,只是我覺得還得需要個一年半載。」

  「對,少年們還可以進一步的成長,現在讓他們上戰場,還不是時候。」凌操也是贊同了鄧當的意見,說道。

  一年的時間,凌操的變化也很大,整個人皮膚黑了許多,渾身也更加健壯了,跟一頭小牛犢似的,散發著雄壯氣息。

  尤其是一雙眼睛,更是精芒四射,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銳利。

  「這樣啊。」嚴白虎聞言有些失望,他本來是打算讓少年正式成軍,去剿匪,增長經驗,身邊的收攏一些殘兵敗將什麼的,好增加勢力。

  但現在,似乎還不是時候。

  「雖然現在去戰場還為時過早,但是我覺得,也應該有些行動了。」凌操忽然說道。

  「怎麼行動?」嚴白虎聞言眼前一亮,他可知道凌操長的不僅是個頭,腦袋也是頂頂好用,至少在軍事方面,嚴白虎是自愧不如的。

  「譬如說,我們可以在縣裡謀個一官半職,將少年軍們編製進入縣裡的軍隊裡邊,讓他們更加熟悉軍旅生涯。而且,謀個一官半職,還可以擴編。若想建功立業,手底下至少得需要一支三五百上下的精兵才行。

  凌操深思熟慮了一下後,說道。

  「這個辦法挺好。」嚴白虎一聽,頓時眼睛大亮。精兵啊。他練兵不就是為了一支精兵嗎?

  有什麼能比謀個一官半職,帶領軍隊更好的呢?

  以前,嚴白虎沒想到這個問題,那是因為他麾下凌操太小。但是現在,嚴白虎回過頭來看了看鄧當,這不就是個好人選嗎?

  「我倒是能去,但是卻沒能夠打點的關係啊。」鄧當見嚴白虎將目光投向了他,頓時露出了無奈之色,說道。

  「這沒關係。我吾師兄在烏程縣的影響力,那是頂天的。謀個校尉可能有點難度,但謀個五百人將軍候的位置,怕是不難。只要有了軍候的這個位置,軍隊就不難了。」嚴白虎笑著說道。

  人脈,這就是人脈的威力。

  別的嚴白虎不敢說,就說這吳郡境內,他是可以橫著走的。到哪裡都有他的關係,吳郡郡守自不用提。

  餘杭許昭,烏程縣吾粲,還有什麼什麼的總之是一大堆。

  「那行,若是白虎你能給我謀上個職位,我願意領兵。」鄧當早想報答嚴白虎了,只可惜沒機會,現在既然能搞定,他自然是當仁不讓。

  「好,那我現在就去上學去。順便,請師兄出馬。」嚴白虎一聽,事兒成了。頓時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

  「好。」凌操,鄧當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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