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極度屍寒 作者:全雨 (已完成)

 
mk2258 2013-11-4 20:55:5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130018
bpii 發表於 2015-7-20 15:13

第六章惡心

    突然傳出來的聲音就像驟然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十分淒慘,在寂靜的鬼山當中顯得異常刺耳。劉雨生第一時間取出了砍刀握在手,看上去非常緊張,其實他一直在冷眼旁觀的留意眾人的反應。

    安塵若無其事的往火堆上添了根柴,他就像一個聾子,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任何異常。吳窮站起來雙拳緊握,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辣,曦然坐著沒有動,皺著眉頭若有所思。曲然然尖叫一聲,一頭紮到了肖寶爾懷。肖寶爾摟住了曲然然,臉上也十分驚恐,倒是幽珀非常鎮靜,她隨手抓起手電筒就往貓叫的地方照了過去。

    一個黑影靜靜的站在樹叢,被燈光照到之後,大家都看清了它的本來麵目。這是一隻耳朵尖細的山貓,說它是山貓有些牽強,因為人們從來未見過體形如此巨大的山貓。它站在那,背後的毛色彩斑斕,體長接近三米,尾巴短而粗,身形十分強壯。這哪是什麼山貓?分明是一隻長著山貓耳朵的老虎!

    這隻巨型山貓被手電筒的光照到,綠油油的眼睛眯了起來,身子趴伏到地上,發出“嗚嗚”的聲音。山貓性子凶猛,一般以中大型野獸為獵物,尤其這一隻如此巨大,它要是把眾人當成了食物,那可大大的不妙。

    “把燈關掉!”劉雨生壓低聲音急促的說。

    幽珀急忙把手電筒關掉,大氣也不敢出的盯著那隻山貓。劉雨生鄭重的說:“大家不要亂動,慢慢靠到火堆這兒來,每人手拿一支火把。”

    大家不明白劉雨生的意思,不過見他十分嚴肅,就按他說的全都靠到了火堆旁邊。劉雨生小心翼翼的從地上撿起燒烤時剩下的幾塊牛肉,用力的扔到了離山貓不遠的地方。山貓對扔過去的牛肉看也不看,死死的盯著火堆,過了一會兒,它搖了搖尾巴縱身跳到了樹上,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劉雨生鬆了口氣,把砍刀收起來,心有餘悸的說:“好大一隻貓。”

    “那不是貓,是山貓,又叫猞猁,是一種猛獸,”曦然淡淡的說,“不過這麼大個頭的確實少見,一般的山貓也就一米多長,這個得有三米了。”

    劉雨生擺了擺手說:“看,我早就說過,這鬼山上危機四伏,像這樣的猛獸不過是小兒科,以後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別的危險。大家可一定要小心啊。”

    “嘁,大叔你別顯擺了,你說的都是鬼的怪的,哪提過猛獸啊,”吳窮得意的說,“其實大家不用緊張,這隻山貓沒衝過來算它聰明,不然的話我一定扒了它的皮做一身衣服來穿。”

    說完他從腰摸出一把手槍晃了晃,挑著眉毛說:“看到沒?有這個東西在,大山貓算得了什麼?曦然,把你的家夥亮一亮,讓大叔見識見識。”

    曦然皺了皺眉頭,似乎對吳窮的做法很不滿,但是當著劉雨生的麵,他並不想讓吳窮難堪。他轉身走到自己的包跟前,從麵取出了一把新式雙管獵槍,他抱著獵槍對劉雨生笑著說:“大叔,我們雖然年紀小,不過卻不是傻子。就像你說的那樣,這深山老林的,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危險,我們怎麼會不多做防備呢?”

    難怪他們敢邀請劉雨生到營地來,在這種地方遇到不明底細的人,竟然隨意的邀請人家同行,本來劉雨生還以為這些人太幼稚,如今看來其實是他們早有準備。的確,在普通人的眼,槍這種大殺器能帶來極大的安全感。

    曲然然從肖寶爾懷站起來,惱羞成怒的說:“有槍怎麼不早告訴我呀,害的我被那隻大貓嚇了一跳!你們……你們太過分了!”

    那隻山貓出現的時候,曲然然被嚇的尖叫一聲鑽到了肖寶爾懷,麵子丟了個精光,又害怕又傷心,她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肖寶爾和幽珀急忙在一旁安慰曲然然,曦然也屁顛屁顛的湊了過去,點頭哈腰的賠不是,不知道許了什麼不平等條約,才逗的曲然然破涕為笑。

    山貓的事到此就算告一段落,經過這麼一打岔,大家也沒了聊天的興趣,紛紛準備收拾帳篷休息。隻有吳窮不滿的說:“你們都講故事了,我還沒講呢!我這個壓軸的故事都醞釀半天了,你們怎麼能不聽我說呢?”

    “算了,明天再講吧,”曦然淡淡的說,“今天大家都沒興趣聽了。”

    “不行!一定得今天講,這個故事可好玩了。再說,我要是不講故事,那今天晚上到底誰守夜呢?然然說好的規矩,誰的故事不嚇人誰就守夜,我連講都沒有講,這怎麼算啊?”吳窮攤著手說。

    “我來守夜好了,”劉雨生自告奮勇的說,“其實我不會講故事,說的事情也不夠嚇人。再說,剛加入咱們這個隊伍,我也得表現表現。”

    吳窮斜了劉雨生一眼說:“你要真是心甘情願的守夜,那還差不多,可不能說我欺負新來的。”

    曦然麵沉如水,冷冷的說:“不行,大叔初來乍到就讓你守夜,這不公平。大家湊過來,聽吳窮講故事,最後投票,投到誰就是誰。”

    “這……”吳窮剛想反駁,看到曦然冷冰冰的眼神,立刻把剩下的話都咽回了肚。曦然行事一向有著超出他這個年齡的穩重,甚至比很多中年人都要成熟,他做每一件事必定深思熟慮。就像現在,他不同意劉雨生守夜,一定有他的道理,吳窮雖然咋咋呼呼大大咧咧,但是打心眼對曦然服氣,因此也就沒再堅持。

    三個女孩子都已經鑽進了帳篷,又被叫了出來,曲然然不耐煩的說:“怎麼了嘛?不讓人家睡覺,要是有了黑眼圈,你們誰負責?”

    “是這樣的,”曦然換了一副溫和的表情說,“吳窮還有一個故事沒講完,咱們得聽他講完投票來決定今天到底誰守夜。這不是你的主意嗎?我們堅決服從你的領導。”

    “嘁!”曲然然不屑的說,“你們是不是男人啊?這種事你們自己決定就行了,叫我們過來什麼意思?哼,難道我和寶兒還有九兒姐姐的故事不恐怖嗎?”

    “恐怖,恐怖!絕對恐怖!”曦然苦著臉說,“叫你們來投票,主要目的是從我們四個人麵選。”

    用屁股想也知道,三個女孩子是絕對不可能守夜的,不然四個男人臉往哪兒放?曲然然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那好吧,吳窮你講點,我們還要去睡覺。”

    吳窮答應了一聲,假模假式的咳嗽了兩下說:“有一艘遊輪在海上遇到了暴風雨,遊輪沉了,船上的乘客被衝到了大海。有一個女人和三十個男人一起流落到一個海島上,這個海島物產豐富,人們吃喝不愁,但就是沒有法子離開。”

    “一個月以後,女人自殺了!”曲然然搶著說,“因為她覺得這一個月以來發生的事實在太惡心了!”

    “啊?你怎麼知道的?”吳窮驚訝的問。

    “嘁!”曲然然沒有理他,轉身對肖寶爾說:“寶兒,你來接著講。”

    肖寶爾紅著臉忍著笑說:“又過了一個月,男人們把女人的屍體埋了起來。因為他們覺得,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實在太惡心了。”

    曲然然哈哈大笑著對幽珀說:“九兒姐姐,你來繼續!這個故事你懂的。”

    幽珀好笑的白了她一眼,輕輕的說:“再過了一個月,男人們又把女人的屍體挖了出來。因為……”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接著說:“因為他們覺得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實在太惡心了。”

    曦然和安塵麵色古怪,吳窮在一旁瞠目結舌,唯有劉雨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好奇的問:“發生什麼事了?什麼事這麼惡心?為什麼要挖屍體出來啊?”

    聽了劉雨生的話,大家一起笑了起來,就連吳窮都沒忍住,他一邊笑一邊搶著說:“好吧好吧,原來你們都聽過這個故事,那麼我來講結局!又過了一個月,上帝把女人複活了!因為他覺得,島上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實在太惡心了!”

    “哈哈哈哈哈……”

    眾人放聲大笑,劉雨生在一旁要多沒趣有多沒趣,他納悶的自言自語:“什麼事這麼惡心?難道是屍變?或者海中冤魂製造了幻覺?沒道理啊,不管有什麼惡心的事,挖屍體出來都隻能使事情更加嚴重……”

    最終的投票結果毫無疑問,吳窮和曦然被罰守夜,二人一個守上半夜,一個守下半夜。這倆貨都是從網上聽來的段子,沒想到別人早就聽過了。曦然還好些,起碼講的故事還有點恐怖的意思,吳窮就操蛋了,講的故事內涵非常深刻,可是,跟恐怖有個毛線的關係啊?

    眾人收拾營地,把三個女孩子的帳篷圍在中間,其他人的帳篷分散在外圍,互道一聲晚安就各自休息去了。隻有曦然抱著雙管獵槍靜靜的坐在過火旁邊,不時的起來巡視一番。
bpii 發表於 2015-7-20 15:16

第七章守夜

    爬山是很消耗體力的一件事,尤其是地勢和環境都很險峻的鬼山,爬起來消耗更大。眾人鑽到各自的帳篷,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一個個睡的像死豬一樣。難怪晚上要安排人守夜,如果沒有人在夜保持清醒,恐怕所有人都會在熟睡中被山貓吃掉。

    篝火燒的很旺,不時傳出“劈啪”的火花聲。劉雨生悄悄從帳篷鑽了出來,躡手躡腳的往黑暗中走去,走到營地外圍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大叔,你要做什麼?”

    劉雨生身子一僵,回過頭來尷尬的說:“曦然,我要上廁所……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髒東西,肚子不舒服。”

    曦然盯著劉雨生的眼睛看了半天,淡淡的說:“大叔真是見外,上個廁所這麼小心做什麼,搞的我還以為鬧鬼了。”

    “哈哈,”劉雨生打了個哈哈說,“曦然你真會說笑,我是怕吵醒了別人休息,不禮貌。”

    曦然隨意的看了看營地,漫不經心的說:“大叔,這深山老林危機四伏,還是你教我們的不要單獨行動,我看還是我陪著你去方便吧。”

    “那怎麼能行呢?”劉雨生急忙拒絕,“你還要負責整個營地的安全,不能因小失大。我不走太遠就是了,有事一定會叫你幫忙的。”

    曦然不由分說的拉住劉雨生的手往回走,邊走邊說:“大叔你考慮的對,營地的安全最重要。反正也到輪換的時候了,咱們去叫吳窮起來,他看著營地,我陪你去方便。”

    “啊,這太興師動眾了吧,被你這麼一搞,吳窮不得生我氣啊?”劉雨生苦著臉說,“不然還是算了吧,我也不拉屎了,撒泡尿就得。你也別那麼麻煩了,攪人好夢,我怕落埋怨啊。”

    曦然對劉雨生的話置之不理,徑直拉著他來到吳窮的帳篷跟前,拍了拍帳篷低聲喊道:“吳窮,吳窮,起來換班。”

    吳窮睡的很死,曦然連著叫了好幾遍才從帳篷爬出來,他睡眼惺忪的說:“喊什麼,到時間了嗎?我的鬧鍾都還沒有響。”

    “少廢話,”曦然不客氣的說,“我跟大叔去方便方便,你起來守夜,反正也不差幾分鍾就輪到你了。”

    吳窮不滿的嘟囔了幾句,轉身鑽進帳篷,拿著手槍和一包肉幹走了出來,不耐煩的揮著手說:“滾吧!懶驢上磨屎尿多,真是麻煩。”

    曦然轉身看著劉雨生說:“大叔,走吧。這回沒事了,你可以放心大膽的拉個痛。”

    劉雨生翻了翻白眼,不爽的說:“還拉個屁啊,折騰這老半天,屎早憋回去了。”

    他三兩步走到離營地不遠的樹林旁邊,解開褲子對著一棵樹撒了一泡尿,然後提上褲子轉身回了自己的帳篷。吳窮愣愣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不滿的說:“我靠,這老小子拽什麼拽?”

    曦然眼神冰冷,凝重的說:“你晚上守夜,一定要看好他,這個人的來曆十分可疑。我懷疑他跟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我早就說嘛!”吳窮一拍大腿說,“我早就看這老小子不順眼了,他撒謊也不看看對象。我可是真正的攀岩高手,根據我的經驗,那處山崖沒有特定的裝備絕對爬不上來。他全身上下有哪一樣是可以用來攀岩的?還有他那細皮嫩肉的模樣,手上連個繭子都沒有,還高級攀岩教練呢,我呸!”

    “不錯,他絕對不可能是攀岩教練,更不可能是從山崖那邊爬上來的,他可能早就留意到我們的行進路線,特地早進山了幾天來製造和我們的偶遇。這個人可能真的是一個通靈師。”曦然壓低了聲音冷冷的說。

    “真的嗎?”吳窮驚訝的說,“我說怎麼這麼巧在這深山老林遇到一個單身驢友,原來這貨是早有預謀啊。你既然早就看出來了,為什麼還邀請他來我們的營地,還要他和我們同行?這樣會不會有危險?不行,然然她們搞不好都被這家夥給騙到了,不如讓我殺了他?”

    吳窮說著亮出手槍就準備去劉雨生的帳篷,曦然急忙阻止了他,曦然淡淡的說:“別著急,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心懷不軌,以後多加小心就行了。通靈師一般都有陰靈護體,我怕你殺不了他,反而會把他驚動。到時候我們雖然吃不了虧,可是也奈何不了他,萬一他逃走了隱藏在暗處偷襲,到時候防不勝防。”

    “然然她們不用你擔心,”曦然看了一眼曲然然等人的帳篷說,“寶兒和然然可能會被這個人騙到,她倆不諳世事,閱曆太淺。不過,別忘了還有九兒姐姐,她不會看著然然跟寶兒吃虧的。”

    吳窮恍然的點了點頭說:“對,打蛇不死後患無窮,確實不能貿然行動。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什麼時候才能找機會幹掉他?”

    “想殺人,未必一定要我們親自出手。鬼山上危險的地方那麼多,有這個人同行,我們不就多了一個炮灰?他可以替我們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要是真的遇到什麼危機,我們在後麵推他一把也就是了。嘿嘿嘿嘿……”曦然陰森森的說。

    吳窮聽了這番話大為佩服,豎起大拇指說:“太君,高,實在是高。”

    曦然得意了笑了笑,指著劉雨生的帳篷說:“你守夜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看好他,不要給他任何機會耍花樣,不管他想幹什麼,你都要陪著,有任何不對,立刻開槍。剛才他說自己要去方便,依我看肯定是想幹別的事情,不過被我給揪住了。隻要盯緊了他,相信他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好,你放心吧,我保證他放個屁都瞞不過我。”吳窮拍著胸脯保證道。

    曦然點了點頭,回帳篷睡覺去了。

    吳窮隨便收拾一下,就坐到了劉雨生的帳篷門口。他撕開手中的真空包裝袋,拿出幾塊肉幹嚼了起來,肉幹口感十足,咬的時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顯得非常刺耳。吃完了一整包肉幹,他無聊的站起來圍著營地轉了一圈。不論走到哪兒,他的眼神始終在盯著劉雨生的帳篷,不過劉雨生很老實,帳篷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當吳窮繞著營地轉第六個圈的時候,天色就要破曉,天上的星星全都消失不見。這段時間是一天當中最黑暗的時候,被人們稱為黎明前的黑暗,又叫做亡者的歸途。最黑的這段時間,也是怨靈凶物最活躍的時間,活躍過最後這一點點充滿陰煞的時間,它們就會回到地下,直到下一個黑夜的到來。

    吳窮熬了大半夜,此時哈欠連連,早沒了一開始的精神頭。不過他牢記曦然的交代,死盯著劉雨生的帳篷一刻也不敢放鬆。劉雨生好像睡的很死,他的帳篷悄無聲息,沒有鼾聲,沒有夢話,如果吳窮夠仔細的話就會發現,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

    “呼……”吳窮又打了個哈欠,正當他準備坐到地上的時候,忽然發現劉雨生的帳篷外站了一個人影!他急忙舉起槍低聲問道:“誰!誰在那?”

    人影默不作聲,晃了一晃就消失不見了。吳窮大驚失色,急忙追了過去,走近了才發現,原來黑影是一根樹枝。因為山風吹的樹枝飄來飄去,飄到正麵的時候,看上去像個人影,飄到反麵時,就隻能看到一片漆黑。樹枝飄來飄去,看上去就像一個人影若隱若現,不明就的猛然見到,還真能把人嚇一跳。

    吳窮鬆了口氣,轉身準備回去,可是剛走了兩步,他就僵在原地。今夜他圍著劉雨生的帳篷轉了不知多少圈,對帳篷周圍的環境了如指掌。劉雨生很會選地方,帳篷周圍空曠而平坦,連野草都沒有,哪來的樹枝?

    更何況,隻有樹枝,樹在哪?

    吳窮咬了咬牙,慢慢轉過身,眼前的一切讓他迷茫了。他使勁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劉雨生的帳篷,隻見帳篷旁邊,一棵掛滿了藤條的歪脖子樹靜靜的立在那。這棵莫名其妙出現的樹長的奇形怪狀,風吹過的時候樹枝張牙舞爪顯得十分猙獰。

    如果帳篷周圍有這樣一棵樹,圍著帳篷轉了一夜的吳窮會看不到?他又不是瞎子!那這棵莫名其妙出現的樹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幻覺?

    吳窮壯著膽子走到怪樹旁邊,小心的摸了摸伸出來的樹枝。樹枝觸手冰涼,有一種黏黏的感覺,他用力掰斷一根,斷開的地方流出了濃濃的汁液。他皺著眉頭,對這棵樹充滿了戒心,正當他準備退回去叫曦然來看看的時候,天忽然亮了。

    東方出現了魚肚白,人的視野隨之清晰起來,吳窮驚恐的發現,怪樹斷開的地方,流出來的赫然是粘稠暗紅的血液!他轉身就要逃走,但是怪樹上無數的藤蔓忽然瘋狂的纏到他身上,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他大聲的呼喊,希望曦然能來救自己,可是整個營地死氣沉沉,沒有一點動靜。人都哪兒去了?
bpii 發表於 2015-7-20 15:23

第八章幻滅

    藤蔓越纏越緊,吳窮身上被勒出了無數血痕,他感到大腦一片空白,呼吸困難,渾身無力。

    “難道我要死在這兒?”他絕望的想到。

    “吟風,吟風……”

    一個飄渺而又熟悉的在吳窮心底聲音響起,瞬間讓他的精神崩潰了。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是深埋在心靈最深處的秘密,是任何人都不能碰觸的禁忌。

    吟風是吳窮的本名,他原本應該有一個樂的童年。他的家境富裕,父親為人溫文爾雅,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總是在微笑;他的母親美麗善良,任勞任怨的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條;他還有一個牙牙學語的妹妹,天真可愛到了極點。可是這一切,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中,統統被毀掉了。

    吟風的父親開車在鬧市忽然加速,不僅撞翻了幾個行人,最後還一頭撞到護欄上。莫名其妙的車禍,經過鑒定是他重度酒駕所引起,結果導致了兩名路人和他本人的死亡,還有一個人受了重傷。酒駕出事,自然要承擔大部分責任,吟風的父親雖然已經在車禍中死去,可是他的家庭卻要麵臨著巨額的賠償。

    吟風的母親從那天開始就再也沒有笑過,她每天四處奔波,希望能重新調查丈夫的死因。因為吟風的父親從來都不喝酒,怎麼會酒駕身亡?可是她的聲音太過微弱,根本沒有引起人們的絲毫重視,反倒是車禍中受害者的家屬們帶著法院的人找上了門來。

    那一幕淒慘的畫麵,一直在吟風心中定格,他從未忘記過。許多人在他的家進進出出,搬走家具、家電、首飾等等,甚至他最心愛的玩具都被拿走。最後房子也被查封,他們可憐的孤兒寡母被趕出了家門,母親一臉呆滯的看著房子默不作聲,妹妹躺在母親的懷哇哇大哭,吟風握緊了小拳頭,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恨。

    為了給車禍受害者的家屬們賠償,為了付清重傷者的醫療費,吟風的母親不僅賣掉了家中的一切,還用房子做抵押四處舉債,最後負債累累,房子也被人收走了。娘仨走投無路的流落街頭,母親似乎一夜之間老了許多,鬢角不知不覺都已經發白。

    這時候一個男人找到了他們,這個男人是吟風的父親生前的好友,他收留了母子三人。雖然寄人籬下,但總算不用餐風露宿,吟風感到了一絲溫暖。可是在一個雨夜,一切都破碎了。吟風半夜起來尿尿,起來之後不見身邊的母親,他迷迷糊糊的走到客廳。一道閃電劃過夜空,他看到那個男人正站在母親身後拚命的聳動屁股,母親趴在沙發上神情迷醉,睜開眼的時候正好跟吟風的視線交匯到一起。母親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閃電再次亮起的時候,吟風已經不見了。

    從那以後,母親和那個男人似乎就不再避諱吟風,吟風隱約知道,那個男人一直單身,就是因為對母親有好感。現在,吟風的父親死了,他們之間沒了阻礙,可以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吟風小小的心中充滿了憤怒!是對母親背叛的不滿還是對自己無能的痛恨?他還分不清這其中的區別,父親死了,母親不應該為他守身如玉嗎?怎麼可以和父親生前的好友搞在一起?可是,如果沒有這個男人,他們母子三人就要在街頭流浪,饑餐渴飲溫飽無依。吟風對母親不滿,可是又沒有勇氣讓母親離開,在種種矛盾的心態下,他對母親的態度日益冷淡。

    吟風的母親正大光明的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那個男人有了另外一重身份——繼父。吟風對繼父說不上喜歡,但也說不上仇恨,他更恨的是母親,更恨他自己。可是吟風的妹妹卻對繼父很親熱,失去父親的時候她還很小很小,她以為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父親。

    吟風每天都拉著妹妹玩,給她講親生父親的事,告訴她母親的背叛。可是妹妹實在太小,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吟風的母親有幾次聽到了他的話,卻隻能流著眼淚默默的走開。

    這個家並不被吟風承認,他對這也沒有任何的歸屬感,可這畢竟是一個家。如果故事就這麼進行下去,或者吟風將會是另外一個結局。但是,繼父的公司出事了,先是資金鏈斷開,然後巨額的虧損,最後就是破產。

    吟風的繼父從此開始酗酒,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對母親動輒打罵,母親總是默默忍受。繼父意誌消沉,脾氣也變的十分暴躁,不僅打罵母親,甚至還打罵吟風。吟風開始對母親遭到毒打還感到解恨,可是母親默默承受了許多,他又覺得不忍,他開始和繼父爭吵,並被繼父痛打。

    暴力成為這個家庭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的主題,隨著吟風漸漸長大,他開始和繼父動手。不過他到底身板還弱小,總是被繼父打的頭破血流。繼父破產了,這個家全靠母親的支持,她每天打好幾份工,給人做保姆,做鍾點工,努力的維持著這個家。盡管如此,她依然要挨打。

    這個家,隻有一個人不被家庭暴力所困擾,她就是吟風的妹妹。吟風的妹妹出落的像個大丫頭了,亭亭玉立,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繼父對吟風和母親動輒打罵,唯獨對吟風的妹妹很有愛心,經常抱著她逗她笑,還給她買零食和玩具。他從未給吟風買過任何東西。

    吟風的妹妹不諳世事,對家中的矛盾感到很迷茫,她不明白為什麼哥哥和父親要打架,為什麼父親要打罵母親?吟風每天都要給妹妹講親生父親的故事,可是在她的心,這個對自己很好的男人才是父親,哥哥說的親生父親,人在哪?

    吟風不去上學了,而且整天不回家,他跟一些小混混一起坑蒙拐騙。他要攢一筆錢,他要帶妹妹永遠的離開這個家。有一天,妹妹來找他,要他回家,並對他說繼父的行為有點古怪。他問妹妹怎麼古怪?妹妹紅著臉沒有說話。

    吟風當時正忙著跟另外一批混混打仗,他忽略了妹妹臉上的羞澀和恐慌,他安慰妹妹說:“不要怕,你先回去。等我攢夠了錢,我就帶你走!”

    妹妹跟吟風說要留在他身邊,可是吟風拒絕了她。跟另外一群混混火並在即,他不能讓妹妹留在自己身邊,那太危險。妹妹一臉失望的離開了,身影無比的落寞。

    幾天後,傳來的吟風母親的死訊,她是失足從樓上跌下去摔死的。吟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呆在那很久都沒有動。母親死了?那個一直默默忍受所有痛苦的女人,那個用盡全力要給孩子們一個家的女人,死了?

    吟風發瘋一樣的跑回家,直到見到母親的屍體那一刻,他才確認,那個一直默默疼愛他關心他的女人,那個半夜為他蓋被子,為他疊衣服的女人,真的死了。在這之前,吟風對母親充滿了恨意,他覺得母親對不起父親,對不起自己和妹妹。可是,現在母親死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傷,這時候他才明白母親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

    看到吟風的時候,繼父神情有些慌亂,但很又恢複平靜。他大聲的趕吟風走,說這個家不歡迎他。吟風冷冷的看了繼父一眼,轉身就要上樓,母親已經死了,他要把妹妹帶走,誰也不能阻止!他推開了繼父的阻攔,衝到了樓上,找了很久才在儲物間找到妹妹,見到妹妹的那一刻,他驚呆了。

    妹妹衣衫淩亂眼神呆滯,身上滿是淤青和咬痕,她見到吟風的時候,痛哭著爬到他的懷說:“哥,那個畜生,他不是人!他強奸我,媽媽發現了阻止他,他就把媽媽推下樓……”

    後麵的話吟風沒有聽清,他像風一樣衝到樓下,繼父卻早就逃走了。當他回到樓上的時候,見到了妹妹最後的身影——她從樓上跳了下去,摔的麵目全非,流出的血染紅了大片的地板。

    吟風發了瘋一樣的尋找那個男人的蹤跡,那個被叫做繼父的男人。最後在一個廉價的小旅館,他把繼父堵在一間房。吟風割斷了繼父的手腳筋,用麻袋把他裝起來帶了回去。繼父活了一個多月才死掉,這一個月,吟風每天都要從他身上割下一小塊肉來生吃掉,他最後被吟風切成了一副骨架。

    殺死了仇人,吟風沒有感到開心,他隻覺得更加空虛和孤寂。他的人生全無樂趣,甚至連毒品和女人都不能讓他有一絲感,似乎,隻有在用刀切割人肉的時候,他才能感到一種幸福。

    吟風所生活的城市,從此開始經常有人失蹤,這些失蹤的人,過去很久才會被發現,不過,已經成為了一副骨架。

    直到有一天,一個神秘人找到了吟風,他揭穿了吟風所有的秘密。吟風瘋狂的想要殺死這個人,可是在這個人麵前他根本毫無反抗之力,這個人強大的超乎他的想象。最後吟風被這個人帶走了,經過一番秘密的訓練,改名為吳窮,重新出現在世人麵前。

    這個神秘人是誰?他長的什麼樣子?吳窮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努力的想要回憶起這些,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腦袋忽然一陣劇痛!
bpii 發表於 2015-7-20 15:27

第九章好吃嗎

    “啊!”

    吳窮痛苦的抱著頭,劇烈的疼痛使他從往昔的回憶當中清醒了過來,他意識到了不對勁。這些記憶深埋在心靈深處,尤其神秘人的事情,更是一個絕對不能碰觸的禁忌。他受過特殊的訓練,就算催眠師對他進行催眠,也不可能問出這些事情,可是現在他卻在不由自主的回想這些,而且是一遍又一遍的想。這是怎麼了?

    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清醒過來的吳窮敏銳的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落入了別人的圈套。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喚醒一個人內心深處的秘密,必定是高級的幻術,而破解此類幻術,就需要……

    吳窮眼神一凝,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口中大喝:“血靈術!”

    血靈術是那個神秘人教給吳窮保命的神通,能破解一切幻術並以血食引誘惡靈,還有許多神奇的功效,不過吳窮修煉的時日尚淺,根本不能發揮全部的威力。饒是如此,隨著他一口鮮血噴在空中,眼前猙獰的怪樹忽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就像烈日下的冰雪,瞬間消融了。

    吳窮恢複了行動能力,他氣喘籲籲的一屁股坐倒在地,渾身汗出如漿。血靈術看似簡單,隻需噴出舌尖一口鮮血就能起作用,但這口鮮血是吳窮運用神秘的靈術溫養許久才得來的,並非普通的血液。如今一下噴出去,吳窮瞬間整個人都虛脫了。

    不對!放鬆下來的吳窮感到毛骨悚然,幻境真的破解了嗎?如果破解了話,營地為什麼還是死氣沉沉?曦然他們人呢?如果沒破解的話,那麼……

    吳窮又緊張了起來,如果連血靈術都破解不了的幻術,那麼施術的人要麼是高級的通靈人,要麼是怨氣衝天的厲鬼,無論那一種,都不是好惹的。難道,是劉雨生?劉雨生親口說自己是大通靈師,難道他並不是在信口雌黃,而是在說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個劉雨生就太可怕了,城府之深令人望而生畏。

    劉雨生一邊做出一個攀岩教練的樣子,一邊又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通靈師,偏偏他說話的表情就像是在明白的告訴別人:我在撒謊,不要相信我。人們對自己看穿了的謊言,總會下意識的去尋找一個自認為的真相,所以聽到他這番話的人,無不以為他根本就是一個攀岩教練。雖然曦然和吳窮看出來劉雨生有些不對勁,可是他們也沒能當時和劉雨生翻臉,一則曦然另有打算,二則他們也不能肯定劉雨生是否真的在撒謊。

    盡管吳窮很用心的看守營地,對劉雨生的帳篷更是重點照顧,一夜之間不知圍著轉了多少個圈,可是仍舊無聲無息的中了招。究其原因,就在於劉雨生事先隱藏的太好了,沒有流露出一點點敵意。不過,這些還隻是吳窮的猜測,到底是劉雨生在搞鬼,還是有高級的惡靈來襲?他並不能確定。

    一陣山風吹過來,帶著逼人的寒氣,顯得陰氣十足。山風吹到吳窮身邊,猛的打了個旋兒,竟然停在了那!起旋的風是陰風,陰風黏人,必定是有怨鬼來了!吳窮見狀大驚,他強忍著幾乎要暈厥過去的虛弱感,站起來對著陰風破口大罵:“尼瑪!混賬王八烏龜老鱉甲魚蛋!冤有頭債有主,橋歸橋路歸路,認錯人了有多遠滾多遠!”

    這幾句話聽上去十分的無厘頭,好像吳窮被嚇瘋了在說胡話,其實不然。見著旋風罵街,此乃民間曆來的傳統,尤其是旋風黏人的時候,對著它破口大罵,隻要這風中的冤魂和你無冤無仇,多半就會自動散去,不會與你為難。罵人一則讓冤魂聞到你的氣息,辨認你的身份,二則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陽氣也會格外猛烈,冤魂想要為難你,就得先考慮考慮。

    當然,要想使陽氣猛烈,並非一定要罵人,不過這個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法子。民間許多傳統和忌諱,自有其道理,要知道,空穴來風必有因。

    吳窮一通大罵之後,旋風似乎猶豫了一下,圍著他轉了幾圈之後,旋風中傳出一個飄渺的聲音:“吟風,不要罵人,要有禮貌。”

    “媽?”吳窮激動的大聲喊道。

    旋風漸漸散去,一個人影慢慢清晰了。這是一個女人,飽經風霜的臉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歲月痕跡,斑駁的白發使她看上更顯蒼老。但即使如此,仍舊難掩她的美麗,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魅力。吳窮難忍心中的激動,他不敢相信,那個日夜思念的母親,那個讓他愧疚一生的女人,真的出現了?

    “吟風,你還好嗎?我和妹妹都很想你。”人影輕輕的說。

    吳窮流著眼淚說:“我很好,你好嗎?妹妹好嗎?你們……你們不是已經死了嗎?”

    說到這,吳窮心猛的警覺起來,母親明明已經死了,眼前的女人是?

    “哥哥……”

    女人如同水中的倒影,一陣晃動之後,變幻成了妹妹的樣子。她淒然的說:“哥哥,你見到的是我們的魂魄,我和媽媽都很想你,所以特地來看看你。”

    雖然妹妹的樣子很逼真,可是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吳窮心生根發芽。他冷冷的問:“你們是怎麼來的?”

    妹妹愣了一下,仿佛對吳窮的這個問題完全沒有預料到,她有些局促的說:“就是那麼來的呀,你知道的,鬼嘛,飛來飛去的。”

    “可是,你們不是已經被超度了嗎?”吳窮疑惑的說,“是聖仙親自告訴我,你們已經投胎去了!”

    提到聖仙,吳窮的神情猛的一變,感覺整個換了一個人。他冷冰冰的說:“什麼東西藏頭露尾的迷惑我?是誰?”

    眼前的女人淒慘的一笑,整張人皮竟然開始脫落,而且她身上的肉也在一小塊一小塊的往下掉。不一會兒,她就變成了一副骨架,她的臉殘缺不全,半截帶血的牙床一張一合的說:“吟風,我的肉好吃嗎?”


     
bpii 發表於 2015-7-20 15:29

第十章咒語

    劉雨生最擅長利用人性的弱點,他會仔細的觀察目標,發現目標的陰暗麵,並挖掘出目標內心深處的遺憾和痛苦。如果林碧雲在這兒,肯定會不屑的說一句:“怎麼又是這一套?這必然是劉雨生搞的鬼。”

    但不可否認的是,劉雨生這一套心魔幻術相當好用。而且吳窮並不是林碧雲,他不知道眼前的一切究竟是幻覺,還是真的有厲鬼來找自己索命。他為了追求那種血腥的滿足感,曾經把十七個女人活活剝皮割肉折磨致死,眼前的女人,是其中的一個嗎?

    吳窮強忍恐懼,咬破食指猛地把鮮血向麵前的女人灑了過去,同時嘴大聲的喊道:“去死吧!”

    心頭熱血已經用來施展血靈術了,吳窮咬破食指妄圖辟邪,但卻做了無用功。幾乎化作骨架的女人,身上還帶著滴血的碎肉,她發出“”的聲音,一點一點的靠近吳窮。吳窮站立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手腳並用的往後退,眼神驚恐的說:“不要過來,不要逼我,不要過來……”

    “……”

    恐怖的殘缺女屍骨架有些鬆散,似乎重心不穩般趴倒在地,她兩個血洞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吳窮,下頜顫動著說:“吟風,我的肉好吃嗎?你吃的還不夠幹淨,你看,這還有一些,來吃了它。”

    女屍顫巍巍的舉起幹枯的手臂,上麵掛了幾塊腐爛的肉,發出一股惡臭的味道。她努力的想把肉遞到吳窮的嘴,吳窮極力後退,可是怎麼也擺脫不了這個行動緩慢的女屍。他拚命的後退,拚命的後退,殘缺的女屍就鍥而不舍的追著他爬呀,爬呀。

    “”的一聲,吳窮撞到了身後的一塊大石頭上,匆忙間也來不及思考石頭是從哪兒來的,他慌慌張的就要站起來。可是腳下卻忽然一沉,經過這麼一耽擱,恐怖的女屍伸出枯骨一樣的爪子,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腳踝。

    “來吧,來吃吧!乖,這是我身上的肉,你不是最愛吃了麼?”女屍殘缺的牙床上下擺動,竟然發出了似水一般溫柔的聲音。可是這聲音配上那幹枯而布滿血絲跟碎肉的骨架,更令人毛骨悚然。吳窮被她抓住了腳踝,幾乎渾身的力氣都在一那消失了,他隻覺得渾身冰涼,腐朽的屍氣刺入骨髓,讓他動彈不得。

    吳窮心中充滿了絕望,他大聲的喊叫,希望能驚動曦然等人,可是空曠的山林,隻有他的回聲。他很後悔血靈術用的太早,以至於現在束手無策,隻能被眼前這恐怖的女屍玩弄,女屍離他越來越近,他甚至聞到了那種繃帶的味道。那是他為了讓被割肉的女人死的不要太,特地去醫院買來的上好的醫療繃帶,那種味道他刻骨銘心。

    女屍殘缺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她慢慢爬到了吳窮的身上,把手伸到他嘴邊說:“乖,吃下去,吃下去,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吳窮拚命的搖頭,可是女屍的力氣大的驚人,他根本反抗不得。眼看那惡心的腐肉一點一點被遞到嘴邊,女屍笑的更詭異了,她嗓子掉出了幾塊碎肉,發出的聲音:“吟風,你的聖仙呢?怎麼不來救你?還有誰能幫你呢?”

    吳窮心中一動,鬼使神差的,腦子忽然想起了劉雨生的話:“怨靈害人一般都是靠幻覺,靜心神咒對幻境有極大克製。你聽好了,咒語是:太上泰星,應變無停!智慧明淨,心神安寧,護我魂靈,急急如律令!”

    吳窮抱著萬一的希望,奮力扭過頭去大聲說:“太上泰星,應變無停!智慧明淨,心神安寧,護我魂靈,急急如律令!”

    隨著咒語聲響起,吳窮身上似乎放出無量金光,被這金光一照,女屍猛的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即身上冒出濃煙,而且還發出茲茲的聲音。天空的陰霾都被這金光衝散了,整個營地都變的明亮起來。女屍的慘叫聲越發高亢,吳窮的耳膜被震的生疼,他不由得捂住耳朵閉上眼睛趴倒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吳窮睜開眼睛,發現他趴在劉雨生的帳篷附近,女屍不見了,所有的異常都消失了。幻境消失了嗎?明明過了那麼久的時間,為什麼天色還這樣早?看看東方,天際剛剛出現魚肚白。吳窮記得,在發現那棵詭異的怪樹的時候,天就已經要亮了,難道幻境和現實中的時間流逝都不一樣?

    盡管看上去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吳窮仍舊不敢掉以輕心,他步走到曦然的帳篷外輕聲喊道:“曦然,曦然!”

    “嗯,怎麼了?”曦然在帳篷低聲問道。

    “呃,沒什麼。我想上個廁所,你起來替我一下行嗎?”吳窮到嘴邊的話,不知道怎麼出口就變了樣子,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就是那麼自然而然的撒了謊。

    曦然在帳篷磨蹭了一會兒,晃晃悠悠的鑽了出來,看了看天說:“夜怎麼樣?劉雨生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他老實的很,一晚上都沒見他出來過。”吳窮有些慌亂的說。

    “嗯,我想他也不會這麼早就露出馬腳,”曦然掃了吳窮一眼納悶的說,“你怎麼了?很緊張?”

    吳窮摸了摸肚子,苦著臉說:“不是我緊張,是我的屁股緊張。屎拉褲襠了,不然我也不用叫你起來。”

    曦然皺了皺眉頭,有些厭惡的說:“趕緊滾你的蛋吧!真惡心。”

    吳窮二話不說,立刻鑽到了營地旁邊的樹林。曦然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掏出手機看了看,慢慢走到三個女孩的帳篷旁邊輕聲說:“九兒姐,然然,寶兒,該起床了。”

    帳篷一點動靜都沒有,曦然無奈的大聲喊道:“走水啦!起床救火啊!”

    帳篷依舊沒有反應,三個女孩睡的像小豬一樣。曦然歎了口氣,捏著嗓子說:“王冰瑩來簽名賣唱片啦!”

    “呼啦”一聲,帳篷像開了鍋一樣,一陣亂七八糟之後,三個衣衫淩亂的女人全都跑了出來。然然激動的喊著:“王冰瑩在哪兒?王冰瑩我愛你!我愛你!”

    肖寶爾和幽珀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激動和眼中的期盼,也說明了她們對這個王冰瑩的喜愛。曦然轉過身抱著頭,哭喪著臉說:“王冰瑩這麼大的腕兒,怎麼會來這陰森森的鬼山啊?我不過是想叫你們起床而已。哎喲,先說好,不許打臉啊!哎喲……”

    劉雨生被外麵的吵吵鬧鬧給驚醒了,穿好衣服從帳篷出來,第一眼就看到曦然正在被三個女人暴打。三個女人一邊拳打腳踢,一邊還憤憤然的說:“叫你撒謊騙人!叫你說冰瑩壞話!叫你……”

    “住手!住手!怎麼了這是?有什麼話好好說嘛,怎麼還動上手了?”劉雨生急忙上前阻止道。

    三個女人打了半天也累了,見劉雨生過來拉架,三人仰起頭驕傲的哼了一聲,轉身進帳篷整理衣服去了。曦然捂著臉慢慢站起來,苦笑著說:“多謝你了劉大叔,要不是你,我非得被這三個女魔王給揍個半死。”

    劉雨生不解的問:“到底怎麼了這是?她們為什麼打你啊?”

    “唉,一言難盡,”曦然歎了口氣說,“天都亮了,我想叫她們起床,可是她們左叫也不起,右叫也不起,我就撒了個謊。”

    劉雨生大為好奇,追問道:“是個什麼樣的謊話這麼招人恨?看你惹的天怒人怨的樣子,這種事情你沒少幹吧?”

    曦然尷尬的笑了笑,揉著後背吸了口冷氣,齜牙咧嘴的說:“嘿,三個丫頭下手還真狠啊。劉大叔,你知道王冰瑩嗎?我就是因為她挨的揍。”

    “知道啊,就是那個紅遍中土,事業已經衝向全世界的宅男女神?”劉雨生疑惑的說,“她跟你挨打有什麼關係?”

    “唉,她們三個是王冰瑩的腦殘粉兒,一天到晚吵吵著想見人家。每次她們賴床不起來,我就說王冰瑩來啦,這招絕對好使,她們立刻就會起床。不過我就慘了,少不了一頓胖揍。”曦然鬱悶的說。

    “哈哈,難怪。這世上最沒有理智同時也最可怕的就是那些明星的粉絲了。”劉雨生深有感觸的說。

    曦然點了點頭道:“誰說不是呢。不過我每次挨打也不是白挨的,大叔,她們聽到王冰瑩的名字就會發瘋,跑出來的時候穿的衣衫不整。雖然身上挨打了,可是我的眼睛卻享福了,都是男人,大叔你懂的。嘿嘿嘿嘿……”

    劉雨生:“……”

    眾人起床之後把營地整理了一番,收拾停當之後,正準備向山頂進發,安塵忽然疑惑的問:“吳窮呢?他怎麼不見了?”

    安塵這麼一問,曦然才想起來,果然半天都沒見到吳窮的影子。他臉色一變,沉聲道:“吳窮早上起來說是要去廁所,離開了營地之後就一直沒回來!你們呆在這,我和劉大叔去看看他出了什麼事!”
feghong 發表於 2015-10-11 12:48
第十一章 上山

    曦然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盯著劉雨生,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在曦然心中想來,吳窮不出事還倒罷了,如果出了什麼事,最有嫌疑的人就是這個神秘的劉大叔。不過劉雨生表情驚愕,似乎和大家一樣對吳窮的失蹤感到很意外,看上去沒有絲毫破綻。

    “安塵,你保護好她們!”曦然冷冷的說。

    安塵默不作聲的走到三個女孩子身邊,靜靜的站在那裡,雖然他很安靜,可是卻忽然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就像一隻即將奔襲獵物的豹子一樣。劉雨生眼神一凝,心裡對安塵多加了一層戒備。咬人的狗不叫,越是這樣沉默寡言的傢伙,就越是心狠手辣,絕對不好惹。

    “大叔,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們去找找吳窮。”曦然對劉雨生擺著手說。

    劉雨生點點頭說:“好,鬼山十分危險,大家一定要互相幫助,互相依靠。我和曦然去找吳窮,你們在這裡小心點,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劉雨生絲毫不把自己是個外來人的身份放在心上,反而處處發號施令,仿佛他是這個探險小組的領導者。曦然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劉雨生姿態擺的高,在沒有抓到他的把柄之前,曦然並不想貿然撕破臉。

    劉雨生對曦然那黑的像鍋底的臉視而不見,拍了拍他的肩膀問:“吳窮往哪個方向走了?”

    曦然不著痕跡的推開劉雨生的手,指著營地左邊的樹林說:“他說他肚子疼,然後匆匆忙忙的就往樹林裡去了。”

    “走吧,咱們進去找找。”劉雨生一馬當先往樹林裡走去,曦然猶豫了一下,隨後跟上。兩人堪堪走到樹林邊緣,忽然聽到身後曲然然尖叫一聲:“啊!”

    曦然聽到曲然然的叫聲,如同受驚的貓一樣,“噌”的一聲,轉身就沖了回去。劉雨生見狀,只得無奈的跟上。二人跑回營地,只見曲然然正雙手叉在腰間說:“你這個混蛋,知道錯了嗎?神出鬼沒的,以為你是007呀?害得人家腳都崴了!你真是……”

    被曲然然好一通數落的男人,人高馬大帥氣逼人,不是吳窮還能是誰?也不知道吳窮究竟怎麼惹到曲然然了,就那麼低著頭任由她指責,也不辯解,也不求饒。曦然見到吳窮出現,心中就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他走過去拉開曲然然,不滿的說:“怎麼回事?為什麼吵架?也不怕外人笑話?”

    曦然所指的外人,自然就是半路上殺出來的劉雨生了,眾人聽到他這麼說,都拿眼看劉雨生。劉雨生攤了攤手說:“是啊,這麼吵架,我會覺得你們很幼稚。”

    曲然然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劉雨生,肖寶爾和幽珀白了劉雨生一眼,把曲然然拉到一邊安慰去了。曦然若無其事的說:“吳窮,怎麼回事?你剛才上哪兒去了?收拾營地都不見你人。”

    吳窮坐在地上,低著頭一言不發,對曦然的話置之不理。曦然被弄的很沒面子,臉色一沉就要發作,安塵見狀不對,急忙拉住他說:“吳窮沒去那邊樹林,是從這邊走過來的,他精神不大好,來了之後就沒說過話,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曦然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劉雨生,冷哼了一聲說:“走吧,我們得加快速度了,剛才我用手機上網看了一下天氣預報,未來幾天可能有大暴雨。我們得在下雨之前趕到山頂,然後儘快下山去,不然很可能會被暴雨困住。等下你們把沒用的東西清理掉,輕裝前進。”

    安塵點了點頭,拉著吳窮去收清理背包了。曦然轉身看向劉雨生,劉雨生笑著指指自己的背包,曦然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劉雨生似乎想說什麼,但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說出口。

    吳窮神情木然,走起路來跌跌撞撞,一副拉肚子傷了元氣的樣子,讓人禁不住的暢想這貨究竟吃了什麼才能拉成這樣?很明顯,安塵就是這麼想的,他一直在偷偷的觀察吳窮,想看看他的背包裡到底放了什麼逆天的東西。

    吳窮的手臂很僵硬,抓起背包嘩啦啦往地上倒了好大一堆,然後他又開始一點一點的往回收拾。他的背包裡,除了一些登山必需品之外,大部分都是真空包裝的肉乾。不過,這些肉乾全都沒有商標,沒有任何品名和產地等資訊,根本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肉。吳窮把水壺、備用衣服、防潮墊等必需品重新收回背包,一地的肉乾卻一包都沒有揀,就那麼扔在了地上。

    吳窮愛吃肉乾是出了名的,打從幾個人互相認識開始,他就一天到晚的在嚼這些東西,好像肉乾就是他的命,一頓不吃都不行。如今這是怎麼了?發什麼神經,竟然把他最愛吃的肉乾都扔掉?安塵這麼冷淡的性格都忍不住了,他好奇的問:“吳窮,你怎麼把肉乾都扔了?”

    吳窮表情十分生硬,他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笑的比哭還難看,顯得非常詭異。他慢慢的說:“壞,吃,肚子,疼。”

    他說話的時候,好像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從嗓子眼裡往外蹦,而且聲音有些嘶啞,腔調也十分怪異。安塵先是疑惑的啊了一聲,雖然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你是說這些肉乾壞了?吃了肚子疼?哈哈,你可真逗,肚子拉成那樣了還有心思開玩笑呢。”

    吳窮恢復了那個木訥的表情,背上自己的東西蹣跚的向曦然等人走了過去。安塵在後面冷笑了一下,卻沒有再嘲笑他。他對吳窮的裝腔作勢有些看不慣,不過剛才說這幾句話已經是破天荒了,要知道他一直以來奉行的原則都是少說多做。

    安塵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整理好了之後,正準備追上吳窮的腳步,可是路過吳窮扔掉的肉乾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

    “這是真空包裝啊,包裝沒有破損,也沒有膨脹,肉怎麼會壞?”安塵拿起一包肉乾研究了一會兒,自言自語的說。他小心翼翼的撕開一袋肉乾,從中捏了一小塊放到嘴裡,眯著眼睛咀嚼了一會兒,眼睛慢慢瞪大了。

    看了看四下無人,安塵狼吞虎嚥的把一袋肉乾吃光,然後七手八腳的把地上所有的真空袋全都裝到了自己包裡。

    “神經病!這麼好的肉乾竟然說壞了?你不吃我吃!”安塵憤憤的說。

    說實在的,探險小隊裡三個女孩子的背包,應該清理的東西最多。各種化妝品、小鏡子、小零食、雜誌,甚至還有一個玩具熊。但是最後她們清理出來的東西卻最少,當曦然想跟她們討論一下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們振振有詞的說:“我們的東西每一件都是必不可少的!”

    曦然指著玩具熊說:“這個東西對爬山有什麼用?”

    曲然然抱著小熊得意的說:“爬山會累呀,累的時候就要休息,休息的時候它就可以陪著我了!”

    曦然很想說其實我們也可以陪著你,不過看著三個女孩子殺氣騰騰的眼神,這話到底也沒敢說出口。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他灰溜溜的敗下陣來,男人們整理背包的用途,就是可以再多為女孩子們分擔一點重量了。

    一行人收拾停當,女孩子們的行李給幾個男人分配完畢,再次清點人數,這回一個不少。於是眾人開始向山頂進發,大家排成一條直線,劉雨生被曦然安排在最前面開路。表面上是因為他手中的開山刀十分鋒利,幹這個活兒最合適,至於真實的緣由,當然就不會那麼簡單了。不過劉雨生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下來,揮舞著砍刀在前面幹的十分賣力。

    曦然緊緊跟在劉雨生身後,三個女孩子在中間,吳窮和安塵殿后。七個人互相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三米,誰都不能爬的太快,也不能掉隊,大家得保持穩定的速度。鬼山當中太過危險,山貓都像老虎那樣大個兒,誰也說不好會不會還有別的猛獸。三米已經是最低的警戒距離,一旦有人出事,其他人也來得及救援。

    得益于劉雨生的加入,眾人爬山的速度較之前快了許多。他開路的速度不是蓋的,原來困擾曦然等人的灌木、藤蔓、樹枝等等,統統在他的刀下化為碎屑。

    不過,眾人慢慢的都發覺到有些不對勁。太安靜了。

    一路爬上來,除了劉雨生砍樹的聲音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動靜。眾人甚至聽不到互相的腳步聲,如果不是扭頭就能看到對方,大家還以為這路上只有自己一個人呢。這種安靜絕對不正常,雖然鬼山危險重重,但是這裡的環境也很原生態,那些生活在這裡的動物哪去了呢?時常可以見到的那些嘰嘰喳喳的鳥類呢?甚至就連本來讓人非常討厭的蚊蟲都不見一隻,鬼山真的名符其實了。

    三個女孩子之前還有說有笑,不知道什麼時候感受到了這種詭異的寧靜,也都默不作聲了。眾人在這種氣氛下爬了很久,忽然,開路的劉雨生站立不動了。

    曦然見狀揮了揮手,示意後面的人暫停,他走到劉雨生身後問道:“劉大叔,怎麼了?”

    劉雨生默默的伸出手指向前方,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 本帖最後由 feghong 於 2015-10-11 15:44 編輯

feghong 發表於 2015-10-11 12:53
第十二章 幽冥路


    曦然往前走了兩步跟劉雨生站了個並排,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頓時也驚呆了。

    只見崎嶇的山路到前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平坦而整齊的青石板路。石板路蜿蜒悠長,似乎沒有盡頭,在人們的眼前呈現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路一直向前延伸到一片濃霧之中,人們根本看不清濃霧裡面的景象。

    劉雨生和曦然看著石板路半天沒動靜,後面的人不耐煩了,三步並作兩步爬了上來。見到眼前這條詭異的石路之後,全都呆住了。

    鬼山是一座孤零零的山頭,它很高,也很險,但是卻絕對不寬廣。這條石路出現的實在太詭異了,不是向上,不是向下,而是平平向前延伸開去。按照正常的思維來說,石路的盡頭,應該是懸空的。那麼,它究竟會通向哪裡?無論哪裡,反正答案絕對不是鬼山的山頂。

    眾人盯著石板路研究了半天,曦然慎重的說:“你們看,這條路出現的完全沒有道理,一定有問題,我建議大家走別的路。”

    “哪還有別的路呀?不往前走的話,我們就只能下去了。”曲然然搖了搖頭說。

    曦然抬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曲然然說的沒錯,石板路莫名其妙的出現,佔據了眼前所有的視野。除了往前走這一條路,就只剩下原地返回了,哪還有什麼別的路?他緊緊皺起眉頭,心裡十分猶豫。理智告訴他,趕緊下去,離這條路越遠越好!可是,來到鬼山,為的不就是探秘嗎?眼前這條路如此詭異,必然隱藏著驚天的秘密,說不定跟那件事也有關係,到底要不要走過去?

    “我聽說過這條路,”劉雨生壓低了聲音說,“這條路是幽冥之路,是地獄和人間的通道。聽說路的盡頭,是消失了的神廟,也不知是真是假。”

    聽到“神廟”這兩個字,曦然眉頭一揚,轉身正要詢問劉雨生,沒想到曲然然搶在他前面興奮的問道:“大叔,你說的是真的嗎?這條路是幽冥路,那裡面一定有鬼啦?鬼長什麼樣子你見過嗎?我還從來沒見過鬼呢,真想見一見!”

    劉雨生攤了攤手說:“有沒有鬼,我不知道,我跟你們一樣也是頭一次來。見鬼什麼的,我建議你還是別這麼好奇了。你別問我為什麼,問我也是白問,我不會說的。”

    曲然然失望的撅起了小嘴,不滿的說:“大叔真是討厭,看你雞賊的樣子就知道,你肯定是藏了秘密不想跟我們說。”

    劉雨生無奈的苦笑,沒有反駁曲然然的話。曦然盯著他的眼睛問:“大叔,既然你聽說過這條路,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是往前走,還是退回去?”

    “我不知道,”劉雨生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我個人建議大家退回去,這條路被傳的有鼻子有眼的,空穴來風必有因,其中一定有古怪。我們貿然進去,可能會遭到莫名的危險,甚至可能見到鬼怪。”

    “大叔你不是通靈大師嗎?鬼怪對你來說有什麼好怕的?”曲然然撇著嘴說。

    劉雨生正要說話,曦然攔住了曲然然的話頭說:“人鬼殊途,大叔說的對,鬼怪什麼的,還是不見為好。既然大叔這麼說,那咱們就原路返回,等下去了再找別的路上山。”

    曦然內心非常掙扎,他很想沿著幽冥路一直走過去,看看盡頭到底是什麼。但是劉雨生給他的感覺太詭異,他總覺得這條路的出現,跟劉雨生有某種莫名的聯繫。所以,他決定試探一下,沒想到劉雨生並不慫恿大家踏上幽冥路,反而建議大家下山去。這樣一來曦然對自己的看法也有了動搖,難道這條路並非劉雨生搞的鬼?

    他始終難以釋懷,所以乾脆就著劉雨生的話頭讓大家下去。如果劉雨生出言反對,那就一定要下山去。如果劉雨生不反對,那就證明這條路跟他沒有關係,到時候再找個由頭回來就是了。他一直以隊長的身份發號施令,大家也都很配合,這次也不例外。雖然曲然然有些不情願,嘴裡嘟囔著想要進去見識見識,不過被肖寶爾和幽珀拉著,也沒多說什麼。

    大家好不容易爬了這麼高,沒想到被一條路給嚇的要回去,說不沮喪那是假的。眾人正準備轉過身下山去,沒想到吳窮忽然躥了出來,踩著幽冥路上的青石板一陣狂奔。他的速度極快,一點也沒有之前那種笨拙的感覺,眨眼就鑽進濃霧中消失了。

    眾人被這個變故驚呆了,紛紛看著曦然,等他拿個主意。曦然猶豫了一下,隨即就做出了決定——追上去!做這個決定並不為難,雖然不明白吳窮發的什麼瘋,竟然擅自行動,但他屬於這個小團體,大家一起來到這裡,自然要共同進退。再者劉雨生的表現,也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曦然的戒心。

    一聽說要走上幽冥路,曲然然高興的直跳腳,她一臉激動的念叨著:“我要見鬼!我要見鬼!我要看看鬼長什麼樣子!”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上了幽冥路,腳跟剛一接觸到青石板,立刻感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那是一種蒼涼、駁雜、充斥著古老和血腥的氣息,這種氣息言語無法形容,它並非實際的存在,但眾人就是切實的感受到了。

    曦然帶頭領著大家正準備沿著青石板走過去,忽然聽到後面安塵冷冷的說:“大叔,你在做什麼?”

    曦然心中猛地一驚,怎麼把這個人給忘了?他急忙轉過身去,只見劉雨生站在原地,根本沒有踏上幽冥路半步。安塵正死死的盯著劉雨生,他的肌肉緊繃,手放在後腰上,看樣子如果劉雨生不能給出一個合理解釋的話,一定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劉雨生對安塵視若無睹,他直直的看著地上的青石板,眼神中充滿了恐懼。曦然走過去說:“大叔,你怎麼了?怎麼不走?”

    “這是厲鬼冤魂的超度之路,不是給活人走的路!不是!”劉雨生忽然歇斯底里的喊道。

    劉雨生的話音剛落,眾人就感到一股寒風吹了過來,吹在身上刺骨的冰涼。大家都被他的話給嚇住了,不由自主的往鬼山上靠近了幾步。曦然掃了眾人一眼,回過頭微笑著對劉雨生說:“大叔,你不要亂開玩笑,會嚇著女孩子們。”

    劉雨生的手顫抖起來,他指著遠處的濃霧說:“一旦走進那片霧,生死就不再由你自己掌握。這裡實在太危險,我們還是快下山去吧。”

    之前劉雨生還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曦然狐疑的看著他,心裡盤算了一會兒,神情凝重的說:“大叔,你究竟想到什麼了?為什麼忽然這麼說?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劉雨生默不作聲的低下頭,對曦然的問題置之不理。曦然沉默了一下,猛地掏出槍來指著劉雨生說:“大叔,我們有一個同伴已經進去了,我們不會拋棄他!我希望你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不然的話,我也只有不客氣了。”

    劉雨生就像傻了一樣,曦然拿槍指著他,他卻沒有一點被威脅的反應。他只是低著頭,嘴裡喃喃的嘟囔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曦然面色一沉,把槍口頂在了劉雨生的胸口說:“大叔,別演戲了!我這把槍見過血,你不要逼我。”

    劉雨生依舊沒有反應,曦然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給安塵使了個眼色。安塵會意,走到劉雨生身後使勁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了幽冥路上。劉雨生腳踩到青石板上,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猛的跳起來就要跑出去,他大喊大叫,說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話。

    曦然和安塵兩個人把劉雨生按住,曦然用槍頂在劉雨生的腦袋上說:“大叔,我知道你聽得見,如果你再掙扎,我一定會開槍,我發誓。”

    “你們夠了!”曲然然忽然走過來拉開了曦然說,“大叔雖然討厭,可是不像什麼壞人啊。他不想進去,就讓他回去好了,幹嗎一定要逼他?”

    曦然聲色俱厲的說:“然然,你不要亂發同情心!這個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我們在鬼山上逗留的時候,他就來探險了。這真的是巧合嗎?還是說他別有用心?他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很明顯他對眼前的幽冥路很瞭解。吳窮已經走進去了,我們說什麼也得把他找回來,如果沒有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引路,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

    “可是,”曲然然看著劉雨生猶豫的說,“可是大叔他一早就解釋過了,遇到我們說不定真的是巧合呢?他看上去好可憐,你們不要逼他了好不好?”

    “然然!別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這件事不行!”曦然斬釘截鐵的說,“劉雨生一定要跟我們一起進去,我不管他對這裡究竟瞭解多少,總之,我們安全,他就安全,我們危險,他第一個死!”

    曲然然還想說點什麼,一旁的幽珀拉住她淡淡的說:“然然不要鬧了,曦然做的對。” 本帖最後由 feghong 於 2015-10-11 16:38 編輯

feghong 發表於 2015-10-11 12:57
第十三章 神廟

    遠處的濃霧看上去離的很遠,可是劉雨生一行人在幽冥路上沒走幾步,身邊就已經霧氣彌漫,才走了幾分鐘的路,可見度就已經不足兩米了。曦然在最前面開路,他讓大家儘量靠近一點,三個女孩子緊緊挨在一起,安塵抓著劉雨生的胳膊走在最後面。

    劉雨生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大好,他呆呆的任由安塵拖拽著往前走,嘴裡不停嘟囔著:“我們都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

    這條路上本來就安靜的可怕,濃霧讓人心煩氣躁,劉雨生的嘮叨更添了幾分驚悚的味道。曲然然不停的左右張望,興奮的說:“好恐怖呀!”

    不過,在經過了最初的新鮮之後,曲然然慢慢感覺到了無聊。不止她一個人覺得無聊,所有人都開始覺得厭倦。因為這條詭異的幽冥之路,似乎永遠走不到盡頭,他們一直不停的走,不停的走,可是除了腳下的青石板,就只有身邊無盡的濃霧。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很久,期間眾人停下來吃過一次飯補充體力,並且休整了一個多小時。但是無論眾人走多久,情況都沒有絲毫的好轉,依然只有寂靜的石板路和無盡的濃霧。前後左右,全都被濃濃的霧氣包圍,這種讓人窒息的安靜和重複,一點一點的折磨著眾人的神經。眾人也曾經產生過放棄的念頭,可是往回走的話,跟往前走一模一樣,來時的路似乎消失了。

    “九姐,”曦然忽然停下來開口說,“這裡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地方,你看?”

    幽珀淡淡的說:“想怎麼做儘管動手就是了,不用問我。”

    曦然轉身走到後面對安塵說:“這麼走下去不是辦法,遲早大家都得發瘋。不能再拖下去了,動手吧。”

    安塵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曦然,同時兩手食指交叉,做了一個隱秘的手勢。曦然回頭看了曲然然一眼,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給安塵使了個眼色,倆人拉著劉雨生就走進了濃霧。等到遠離曲然然等人的視線,確信她們一定看不到這裡發生的事情之後,曦然對安塵說:“本來想用肖寶爾做祭品,不過這個劉大叔來的正巧,就用他來代替肖寶爾吧。這樣也好,省的我因此跟然然吵架。”

    安塵點了點頭,把劉雨生按倒在地上,用槍指著他的後腦,手慢慢摸到了扳機上。曦然伸手阻止了安塵,他低聲說:“別用槍,動靜太大。用繩子。”

    安塵隨手把槍收了起來,從兜裡掏出一根結實的尼龍繩,一臉平靜的慢慢走向劉雨生。劉雨生對眼前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只是低著頭傻傻的看著地上。曦然見狀歎息道:“劉大叔,不管你是真瘋還是假瘋,總之都難逃一死。不怕老實告訴你,我們有幸遇到過一位真正的通靈大師,跟他學過一門血祭的通靈術。本來吳窮和肖寶爾都是我們血祭的物件,現在你可以很榮幸的替他們去死了。”

    劉雨生依然癡癡呆呆的,跟一個傻子一般無二。曦然接著說:“這門血祭通靈術,需要以一個活人的性命為血食,引出地獄的巡查使者,到時候無論什麼邪魔厲鬼,都要被巡察使者帶走。這條路不管是什麼在作祟,我相信它絕對逃不過巡查使者的手心,到時候幻象破除,我們就能找到傳說中的神廟了!”

    安塵忽然出聲打斷曦然的話,他冷冷的說:“幹嗎跟個要死的人這麼多廢話?快準備儀式吧。”

    曦然愣了一下,疑惑的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特別想說話。不管了,準備開始吧。”

    安塵把繩子套到劉雨生的脖子上,劉雨生也不知道反抗,就那麼任由他擺佈。曦然拿了一把小刻刀,開始在地面上刻畫一些奇怪的符號,他拿的刻刀非常鋒利,儘管地上全是青石板,但仍舊很輕鬆的在上面刻出了圖案。

    忙活了半天,曦然累的滿頭大汗,他停下來喘了口氣,抱怨道:“這裡的石板太硬了,血祭需要的符號又太多,這麼弄下去儀式還沒準備好,我就先累死了。”

    安塵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曦然也只是隨口抱怨一下,並不是真的想停下來。他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正準備繼續,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老老實實的劉雨生忽然開口說話了。他驚恐的指著遠處說:“血!血!血……”

    曦然皺了皺眉頭,以為劉雨生又在發瘋,就沒有理他。但是安塵卻伸手拍了拍曦然的肩膀,然後示意他往前看,曦然順著安塵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心中一驚。安塵手指的方向,是在幽冥之路的範圍之外!

    本來眾人也曾經嘗試過往路邊上走,但是青石板之外的地方,竟然是懸空的!也就是說,幽冥路就像是建在了山脊上,除了路面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走不成。為了探尋路兩邊的情況,曦然還差點掉下去,當時真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誰知道掉下去會是什麼結果?會不會被摔的粉身碎骨呢?

    可是,現在在安塵手指的方向,離幽冥路還有很遠的距離,路面之外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塊平整的土地。這塊地呈現出不尋常的顏色,暗紅而發黑,就像有無盡的血液滲透過一樣。更怪異的是,無處不在的濃霧對這塊地退避三舍,地面上的狀況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地面上血跡斑斑,還淩亂的散落著一些東西。曦然伸出手指做了幾個手勢,示意安塵呆在原地看好劉雨生,他則慢慢的往那塊憑空出現的地面上走了過去。腳踏到地面上的時候,曦然先是一隻腳試探性的踩了踩,待確定了安全之後,他慢慢的從幽冥路上走了出去。

    地面上散落的東西讓曦然大吃一驚,除了暗紅而粘稠的血液之外,地上還扔著一把槍。槍的保險已經打開了,而且子彈被打的精光,槍的周圍滿是彈殼。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褐色的登山包以及一隻沾滿了血的登山鞋。

    曦然撿起包和鞋子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結果讓他的臉沉了下來。登山包和沾滿血的鞋子特點十分鮮明,分明就是吳窮的東西!吳窮所有的東西,都會在隱秘的地方刻上他的名字,這是他一貫的作風。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吳窮遭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他的子彈都打光了,包掉落在這裡,鞋子也掉了一隻,那麼,他人呢?是死是活?地上的血跡,是屬於吳窮的嗎?

    曦然愁眉不展,眼前的一切讓他感到危險似乎正在靠近,但他怕的並不是危險,而是根本不知道危險從何而來。這種神秘的未知,才是人類恐懼的根源。

    “咻!咻咻!”

    遠處的安塵發出聲音,詢問曦然事情的詳細。曦然站起來正準備走回去跟安塵交流一下,可是抬頭的一瞬間,他呆住了。

    遠方的天際,一座宏偉的寺廟浮現了出來,透過無盡的迷霧傳來了鐘聲。隨著鐘聲響起,迷霧漸漸散去,鐘聲的範圍一直影響到了幽冥路旁邊才停止。當一切安靜下來的時候,除了幽冥路上依然濃霧翻滾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都清晰了起來。

    曦然看著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這種神奇的超出了人類想像力極限的事情,讓他的心被徹底震撼了。奇怪的是,安塵就站在離這塊地不遠的地方,可是他卻對這一切毫無察覺,兩個人就像身處兩個不同的世界。

    曦然可以聽到安塵的聲音,安塵也能看到他的動作,可是他在這裡看到的寺廟,聽到的鐘聲,以及那濃霧散去顯露出來的神奇世界,安塵卻看不到。幽冥路就像一面貼了膜的玻璃,曦然在裡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安塵,安塵在外面,就只能模糊的看到曦然,其他的一切都看不到。

    “咻!咻咻!”

    三個女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安塵匯合了,安塵發出焦急的訊號,催促曦然回去。曦然依依不捨的看了看遠處的寺廟,轉身向幽冥路上跑了過去。

    “怎麼了曦然?那裡出了什麼事?”曲然然焦急的問道。

    “出了大事!”曦然興奮的說,“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是神廟!一定是神廟!就在那裡!”

    安塵皺了皺眉頭,疑惑的說:“你發的什麼瘋?在那兒站了那麼久,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曦然愣了一下說:“我在那裡站了很久嗎?”

    “何止很久!”曲然然不滿的說,“我跟寶兒還有九姐姐在那邊等了你們一個多小時了!你們連個招呼也不打,我還以為你們出事了。”

    曦然聞言呆住了,他走過去查看吳窮留下的東西,再到鐘聲響起,充其量也就過了5分鐘,何來一個多小時?可是當他疑惑的看向眾人,所有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這證明他真的在那裡呆了一個多小時!

    是他被幻象迷惑了,所以忽略了時間的流逝?不!絕對不是這樣!曦然可以肯定,他看到的一切絕對不是幻覺,而且他對時間有著清晰的意識,從幽冥路走出去到走回來,時間肯定不超過十分鐘!但是其他人信誓旦旦,又不像是在撒謊,他們也沒有理會合起夥來騙曦然。

    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了——幽冥路之外的時間流逝,和幽冥路上的時間流逝,速度不同! 本帖最後由 feghong 於 2015-10-11 16:51 編輯

feghong 發表於 2015-10-11 13:00
第十四章 寶塔


    幽冥路上的時間流逝速度和神廟所在的幻世界當中的速度相差了好幾倍,目前還僅有曦然知道,只有他自己出入過這兩個地方。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對此秘而不宣,只是激動的把神廟所在告訴了大家。聽到有這樣神奇的地方,眾人自然不甘落後,紛紛從曦然說的那個地方走了出去。

    踏出幽冥路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震驚了。天際的神廟是那樣宏偉而神秘,那種蒼涼和古老的氣息,讓人有種跪下膜拜的衝動。不時響起的悠揚的鐘聲,更是讓人神智清明,心靈趨於平靜。此時此刻眾人眼裡的神廟,和之前的幽冥路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反差。一個是莊嚴、神秘、聖潔的空靈之地,另一個卻是陰森、詭異、恐怖的地獄之門,兩者是如何共存的呢?

    離開了幽冥路,劉雨生的瘋病也好多了,他搖了搖腦袋,似乎清醒了許多。他甩開安塵的手說:“想不到咱們可以走到這裡,真不知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安塵沒想到劉雨生老實了那麼久,這一刻卻突然發力,被他掙脫了開去,臉色一沉就要再次控制住劉雨生。曦然咳嗽了一聲,示意安塵不要亂來,他微笑著問道:“大叔,為什麼這麼說?”

    劉雨生仰望著神廟,恭敬的跪下磕了幾個頭,爬起來淡淡的說:“幽冥路上無數的惡鬼冤魂,可是咱們一路走來卻沒有遇上一個,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除了無盡的濃霧和漫長的路程這些輕微的考驗之外,我相信我們的磨難才剛剛開始。”

    劉雨生看上去有些神神叨叨,跟之前那個瘋瘋癲癲的樣子截然不同,大家對他的表現感到十分驚奇。曲然然走過來摸了摸他的腦袋說:“大叔,你剛才是不是發燒了?現在病好啦?”

    劉雨生不動聲色的推開曲然然的手,溫和的對她說:“我沒事,丫頭,謝謝你。”

    “嘁,”曲然然撇了撇嘴說,“大叔真虛偽,我摸摸你的腦袋你也要謝謝我,這麼客氣做什麼?”

    “我謝的不是這個。”劉雨生淡淡的說。

    曲然然愣了一下,想不明白劉雨生在謝自己什麼,她還想再問下去,曦然開口打斷了她:“大叔,這裡究竟有什麼秘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了嗎?”

    劉雨生歎了口氣,搖著頭的說:“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而是我自己也一知半解,不想說出來誤人性命。如果你一定要聽,那我就說,不過你最好不要當真。”

    “大叔早就應該這麼合作了,”曦然微笑著說,“只要你說出來,真實與否我們自然會判斷。你什麼都不說,讓大家怎麼才能相信你呢?”

    劉雨生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措辭,半晌之後緩緩說道:“傳說鬼山自古就是不祥之地,這裡貫穿陰陽不歸地府管轄,所以妖魔橫行鬼氣沖天,乃是活人禁地。後來有一位佛門高僧,以大法力、大願力、大功德,在鬼山之上建立了一座寺廟,就是傳說中的神廟了。神廟建立之後,鬼山上海晏河清,一派安寧祥和的氣氛。”

    “後來呢?發生了什麼變故?怎麼現在鬼山上還是這麼陰森啊?聽說神廟被一把火燒光了又是怎麼回事?”曲然然驚奇的問道。

    “然然,”曦然嚴肅的說,“不要打斷大叔的話,讓大叔好好說下去。”

    曲然然嘟了嘟嘴,不說話了。劉雨生笑了笑繼續說:“這安寧祥和只是表面現象而已,那位高僧雖然功德無邊,可是卻離羽化不遠了。他在的時候自然可以鎮壓住這些厲鬼冤魂,當他不在了之後呢?還有誰能主持神廟壓服厲鬼?”

    曲然然又忍不住打斷劉雨生說:“大叔,按你的說法這個大和尚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了。可是這位高僧很時尚嘛,還玩ps呢,他還懂羽化!”(注1.)

    曦然皺了皺眉頭,厲聲道:“然然!大叔說的羽化,是佛道中的高人超脫了生死輪回的意思,不是你玩的photoshop!不懂不要亂講話。”

    曲然然吐了吐舌頭,模樣可愛極了。雖然她幾次打斷劉雨生的話頭,讓聽的正過癮的眾人非常掃興,不過見她這個樣子,倒也無人忍心責怪她。曦然伸手示意劉雨生繼續往下講,劉雨生頓了一下接著說:“後來這位高僧想到了一個釜底抽薪的法子。鬼山之所以有這麼多鬼怪橫行,就是因為這裡不歸地府管轄,陰差根本到不了這裡。於是這位高僧走遍世間所有神聖與污穢之地,歷時九年,採集了無數珍貴材料,用以製成了一座寶塔。這座寶塔以金磚為底,美玉做骨,上面鑲嵌無數鑽石、瑪瑙、翡翠等等寶物。”

    “這寶塔看上金碧輝煌光彩奪目,其實裡面卻盛放著千年引魂草、百年陰魂木、大羅滅世卵、青骨吸魂露等等世間最惡毒的事物。而且還有從萬人坑裡取出來的煞氣之骨,以及胎死腹中的未成形嬰兒屍體七七四十九個。這位高僧以這座寶塔為引子,從鬼山上硬生生打開了通往森羅地獄的幽冥之路,從此地獄巡查使者可以在鬼山之上巡查,這裡的厲鬼冤魂就再也不敢作惡了。”劉雨生充滿敬佩的說。

    劉雨生的故事講的很精彩,大家都聽的入了迷。尤其是聽到那座寶塔,用金磚、美玉、鑽石、瑪瑙等等寶貝做成,眾人眼裡都開始放光。見劉雨生停了下來,曦然先開口問道:“大叔,後來呢?後來怎樣了?那座寶塔還在嗎?”

    劉雨生慢慢從每個人臉上看過去,苦笑著說:“你們是不是對那座塔很感興趣?”

    “當然感興趣!要是照你說的,塔上有那麼多寶貝,豈不是價值連城?別說得到它,就算得到它的一點碎片,我也發財了!”肖寶爾一臉憧憬的說。

    “很多人跟你有一樣的想法,”劉雨生搖了搖頭說,“可是後來他們都死了。為什麼你們只注意到建造塔的材料,卻不想想塔里鎮壓的東西呢?”

    肖寶爾蠻不在乎的說:“不就是什麼引魂草啦,什麼陰魂木啦,聽都沒聽過哎。大叔,這些東西名字好奇怪,是做什麼用的?”

    劉雨生沒有直接回答肖寶爾的問題,而是繼續講述神廟的故事。

    “許多年過後,鬼山變的安寧了,神廟名聲大震,於是有無數的信民爬山涉水的來這裡進香許願。或者是因為神廟鎮壓了幽冥之路,有大功德,來此許願的人十個有八個能如願以償。這樣神廟的名聲就越傳越神,越傳越離譜,來這裡的人也越來越多。上香許願之餘,人們還喜歡在鬼山上閒逛,說是要沾沾神氣。逛來逛去,就出事了。”

    劉雨生歇了一下接著說:“不知是誰閒逛的時候不小心見到了寶塔真身,這一來可炸了鍋,神廟裡有一座寶塔的消息不脛而走,引得無數人前來觀望。最後連當地官府都驚動了,當時的府台大人親自到神廟拜望高僧,並求寶塔一觀。高僧已經年紀老邁,寺中除了他之外,只有幾個小沙彌,誰也攔不住知府大人手下如狼似虎的官兵,於是寶塔被從神廟後殿給搬了出來。知府一見寶塔便生了貪念,想要將其據為己有。”

    長歎了一口氣,劉雨生低聲說:“人呐,貪心是原罪。知府命人將寶塔搬走,殊不知寶塔離位,幽冥通道立刻關閉。滿山的厲鬼冤魂當即開始害人,鬼山上陰風慘慘,好似森羅地獄重現人間。知府不知大禍臨頭,還死摟著寶塔不放,最後鬼山上數千人全都死絕,只有老高僧一人倖免。無邊的厲鬼圍住高僧,要報這些年被鎮壓的仇,老高僧端坐不動,口中念誦大日如來光明咒。一片熊熊天火燃起,把神廟燒了個精光,把老高僧火化在了其中。從此以後,神廟、寶塔、幽冥之路、厲鬼冤魂等等,全都消失不見了。”

    “神廟的故事到這裡就算告一段落,”劉雨生看了看大家說,“關於最後的結局,有好幾種說法。有一種比較靠譜的是說,高僧火化之後,他的佛骨舍利子繼續他生前的遺志,還在鎮壓幽冥通道和無數厲鬼。不過為了防止生人打擾,所以神廟和佛骨舍利隱藏了起來,輕易不會顯現在世人面前了。”

    “看來大叔你是相信這個說法了?你來這裡,是不是為了佛骨舍利?”曦然冷不丁的大聲問道。

    劉雨生表情一陣慌亂,那是被人看破了心事的驚惶。不過很快他就平靜下來,淡淡的說:“既然走到了這裡,大家不妨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不錯,我就是為了佛骨舍利而來!傳說這顆舍利子威力無邊,甚至可以令死人複生。那麼你們呢,你們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啪啪……”

    一陣掌聲響起,曦然拍著手說:“大叔果然夠坦誠,早說不就好了。我們來這裡,不為別的,就為那座神奇的寶塔!有了它,我們每個人都是億萬富翁!大家雖然目標一致,目的卻並不衝突,合則兩利,大叔你怎麼看?”

    注1:羽化,除了飛升的意思之外,在photoshop中,是比較常用的一種工具,針對選取的一項編輯。嗯,大致就是這個意思了,不是我盲目惡搞哦。 本帖最後由 feghong 於 2015-10-11 17:04 編輯

feghong 發表於 2015-10-11 13:32
第十五章 起誓

    肖寶爾看著慷慨激昂的曦然,偷偷的拉了曲然然一把問道:“咱們真是來找寶塔的?不是來爬山探險的嗎?怎麼沒聽你說過這什麼寶塔的事呀?”

    曲然然不解的說:“我也不知道,我跟你一樣莫名其妙。不行,我去問問他!”

    曲然然正要走過去質問曦然寶塔的事情,旁邊的幽珀拽住她的胳膊輕聲道:“然然別鬧,曦然這麼做有他的道理,等他跟這個劉大叔談完了,一定會來跟你解釋的。你現在不要過去,會壞事的。”

    雖然年齡不大,但曲然然並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刁蠻女生,相反她很懂事。幽珀的話音才落,她就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的含義,她低聲問:“哈,曦然是在騙這個劉大叔,對不對?寶塔什麼的,不管咱們知不知道,反正只要騙過這個劉大叔,讓他帶著我們去找。找到之後大家就發財啦!”

    幽珀贊許的點了點頭,示意曲然然不要說話,靜靜的看著曦然跟劉雨生交涉。劉雨生對於曦然的提議一點都不感冒,他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說:“不行的,不行的。進到神廟裡取了佛骨舍利之後,厲鬼冤魂懾于寶塔的威力一時間不敢出來,我們還有時間逃走。可是如果你們帶走了寶塔,或者不小心毀掉了它,那我們都得死在這裡,一個也跑不了。寶塔,是不能動的!”

    曦然和安塵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某種深藏的意思。曦然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安塵心領神會,他假模假式的說:“曦然,大叔說的有道理,寶塔依我看確實動不得。不過,佛骨舍利這麼稀奇,想來也是絕世珍寶。那老和尚法力無邊,死後的舍利肯定也不止一塊,不如這樣吧,我們一起行動,大家互相扶持,找到了佛骨舍利每人一塊,這總行了吧?”

    “嗯,我看行!”曦然一唱一和的說,“大家一起上山,找到了寶物沒道理一個人獨享,你說呢大叔?”

    劉雨生猶豫了一下,握著拳頭說:“我怎麼知道你們說話算不算數?如果找到了佛骨舍利之後,你們殺人奪寶,我自己哪是你們的對手?”

    安塵冷笑了一聲說:“大叔現在也只能賭一賭我們的人品了,如果你不合作,我們是不會帶你去神廟的。而且,也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去。”

    曦然在旁邊假裝疑惑的問道:“腿腳長在大叔的身上,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他要是非得自己去神廟,我們有什麼法子呢?”

    安塵捏了捏拳頭,指節發出啪啪的聲音,他陰森的說:“那我們只好打斷大叔的兩條腿,讓他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在這裡等死,省的他壞了我們的好事。”

    曲然然在旁邊偷偷的對幽珀說:“九兒姐姐,曦然跟安塵他們演的好像啊!要是我的話一定被嚇到了!”

    幽珀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隨即又隱藏了起來。她輕輕的說:“是啊,曦然和安塵都是善良的好人,他們是不會真的那麼對付這位大叔的。”

    曦然和安塵唱的好雙簧,話裡話外威脅的意思昭然若揭,而且曦然的手有意無意的總是在摸腰裡的手槍。劉雨生又驚又怒,身子氣的直發抖,他指著曦然破口大駡:“你們這些人言而無信,哪有什麼人品?賭你們的人品,我還不如直接去死!罷了罷了,你們現在就殺了我吧!哼,橫豎是一個死!你們也不用得意,神廟裡只會比鬼山更危險,我就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們!”

    見來硬的不行,曦然皺了皺眉頭,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指著劉雨生說:“大叔真是不經逗啊,我們跟你開玩笑呢!”

    劉雨生“嘁”了一聲,撇過頭去不理他。曦然一點也沒有覺得尷尬,他拉開安塵的手說:“大叔跟我們萍水相逢,不相信咱們也是情有可原。一拍兩散對大家都沒好處,沒了大叔的指點,我們在神廟裡一定寸步難行。沒了我們的話,大叔自己遇到危險,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也一樣不好。安塵,你能不能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呢?”

    安塵為難的說:“信任是建立在互相理解的基礎上的,如果大叔跟咱們相處久了,就能知道我們的為人。可是眼下,哪有時間讓我們互相瞭解呢?”

    “不瞭解就不能互相信任了嗎?難道沒有其他強制性的法子?”曦然意有所指的說。

    “這種強制的法子麼,倒也不是沒有。不過……”安塵看了劉雨生一眼說,“就是不知道大叔信不信呢?”

    劉雨生不屑的說:“你們倆究竟在賣什麼關子?有什麼話直說好了。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跟你們一起去探索神廟的。”

    安塵冷冷的說:“大叔,我們很真誠的邀請你同行。而且,為了打消你的顧慮,我和曦然願意發下毒誓!只要你同意帶我們探索神廟,我們就絕對不會傷害你。要是這樣你還不同意,那我們沒別的選擇,只好把你幹掉。生命可貴,大叔,你可要仔細想好了再做決定。”

    劉雨生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珍惜小命,他試探著問道:“你們真的願意發誓?發什麼誓?”

    安塵和曦然對視了一眼,各自舉起右手異口同聲的說:“我在此立下誓言,只要劉雨生盡心盡力帶我們探索神廟並找到佛骨舍利,在這鬼山之中我就絕對不會傷害劉雨生一根寒毛!我將用血液獻祭使此誓言成真,我將用生命去捍衛此誓言!如有違背,甘願靈魂墮入幻境,永世不得超生!”

    二人發完誓之後各自咬破食指,滴了幾滴鮮血出來。鮮血如有靈性,並未滴到地上,而是飄在空中,圍著安塵、曦然和劉雨生轉了幾個圈,然後化成一陣血光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三人均感到冥冥中有一種制約壓在了身上,至此誓言即宣告完成。

    劉雨生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彩,他心裡十分驚訝,不過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問:“你們發的這是什麼誓?聽上去很厲害啊。”

    曦然淡淡的說:“當然厲害,這是傳說中的九天十地破魔搜魂大誓言!只要發過這個誓,任何人都不可能違背,不然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會遭到報應。我們發了這個毒誓,性命可都攥在你手裡了,大叔,現在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劉雨生暗自冷笑,什麼狗屁九天十地破魔搜魂大誓言,分明就是藏頭露尾的心魔大誓!曦然和安塵發這個誓根本就是包藏禍心!可惜他們不瞭解劉雨生的底細,在這位看似憨厚的大叔面前玩詛咒,他們還太嫩了。

    在起誓的時候,曦然和安塵並未提及是向誰發誓,這就是一大漏洞。因為他們誓言當中沒有說到真靈,那麼當時感應到的任何一個靈物,甚至陰靈都可以為之應驗。但是他們在誓言裡又沒有提及自己的本名,而是反復提到劉雨生的名字,這表面上看只是聽上去有些彆扭,其實裡面的門道多著呢。

    感應到心魔大誓的任何一種靈物,都會追尋著誓言的軌跡去尋找應誓的人,曦然和安塵沒有說自己的名字,而是反復提到劉雨生。那麼靈物就會在冥冥中感應到劉雨生,並潛伏在周圍,只待有人違背誓言,無論違背誓言的人是誰,靈物都只會向劉雨生報復。

    即便應誓的陰靈非常強大,可以感應到曦然和安塵的存在,可是誓言本身還有很大漏洞。他們只說在這鬼山之中不會傷害劉雨生,那麼出去之後呢?出去之後,再對劉雨生下手,不就不違背誓言了?而且,制約生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劉雨生得盡心盡力帶他們找到佛骨舍利。這個盡心盡力,是由誰來判定呢?反正不可能是劉雨生自己來認定。

    這種誓言,不是正道,一般稱之為“假誓、偽誓”,其實質已經和詛咒一般無二。但尋常人是絕對不會接觸到這種東西的,能把心魔大誓改頭換面當成詛咒來使用,這絕對是高端通靈師才有的本領。曦然和安塵的底細劉雨生早就摸的一清二楚,這兩個人雖然有點小法力,但是距離通靈師還差著十萬八千里。他們身後,到底站著什麼人?

    這些門道說起來話長,其實在劉雨生心中只是幾個念頭一閃而過,他裝作驚歎的樣子說:“這個誓言聽上去就很毒辣,套一句你們年輕人喜歡用的話:我不明覺厲啊!哈哈哈哈,好吧,既然你們這麼有誠意,那咱們就一起去神廟走一遭!”

    曦然和安塵隱蔽的對視了一眼,一抹得意悄悄的浮現在臉上,隨即又迅速隱去。他們招呼遠處的幽珀等人說:“九兒姐姐,談妥了,咱們精誠合作,一起探索神廟去!”

    “哦!”曲然然和肖寶爾抱在一起歡呼起來,幽珀臉上再次出現那種神秘的冷笑,不過沒有人注意到她。

    大家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要向神廟進發,不過這時候劉雨生忽然攔住眾人說:“等一等,上去之前,得先做一件最重要的事。不做這件事的話,我們就算走到神廟門前,也進不去。” 本帖最後由 feghong 於 2015-10-11 18:3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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