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6700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6 18:47
1942年5月27日,瀨戶內海西部天已破曉,朝暉斜照著太平洋戰爭開始以來最大限度地集中的日本艦隊。經|典|書友群25779-060或240-0612

這個地方是柱島。它位於著名的廣島市南麵和不大出名的海濱城市岩國東南。柱島錨地周圍是許多丘陵起伏的小島,這些小島大多數從水濱到島峰都已種著莊稼

。島上幾乎每座小山頂都部署著加了偽裝的高射炮群,這些小島的和平外表隻是假象而已。錨地之大足以容納整個日本海軍,而且遠離商船航道。這是聯合艦隊的待機錨地。戰爭開始以來,聯合艦隊司令部便從停泊在這裏的戰列艦部隊安全地行使其職能。實際上,它駐在這裏已經很久了,以致海軍軍官幹脆把聯合艦隊司令部稱作“柱島”。

錨地的紅色係水鼓上,係著聯合艦隊司令長官山本五十六海軍大將的旗艦、六萬八千噸的“大和號”戰列艦通到岸上的海底電纜可以使“大和號”同東京直接通話在“大和號”周圍,集結著六十八艘軍艦,占聯合艦隊絕大部分主要水麵兵力。

這支藍灰色的龐大艦隊靜悄悄地拋著錨,每艘軍艦為了準備出擊,在吳軍港加滿了燃油和補給品,因而水線壓得很低。整個錨地上,隻有從高高的煙囪裏吐出濃煙的海軍黃色拖船發出突突的聲音,頻頻往來,在那些軍艦上,除了通訊聯絡的信號旗偶爾在飄動外,沒有什麽活動的跡象。盡管錨地一片寂靜,但人們都感到激動的情緒彌漫著整個艦隊。

太平洋戰爭開始半年以來,日本海軍取得的戰績似乎足以同三十七年前的勝利媲美。士氣很高。怎麽能不高呢!如今,他們正從事另一番事業。幾乎每一個日本海軍官兵都相信,它將為帝國海軍史增添新的光榮的一頁。

8點正,“赤城號”航空母艦升旗後,信號桅上升起了一麵信號旗,發出了人們緊張地等待的命令“按時!”

淵田站在飛行指揮所裏,觀望著第十驅逐艦戰隊的艦隻。驅逐艦開始起錨。錨鏈濺起了白色水花,這些沉重的錨鏈在穿過錨鏈孔的時候,上麵的淤泥都被水花衝刷掉了。第十驅逐艦戰隊隨即,後麵依次跟著第八巡洋艦戰隊,第三戰列艦戰隊第二小隊,第一航空母艦戰隊和第二航空母艦戰隊。南雲部隊終於開赴了另一個關乎帝國命運的戰場。

當這支艦隊駛出錨地時,比他們晚兩天出發的其餘部隊激動地向他們送別,水兵們順著艦上的欄杆列隊歡呼,揮動帽子,似乎羨慕他們幸運地能首批出發。艦隊的水兵們也向他們揮手告別;大家都喜氣洋溢。每個人都相信自己即將投入奪取另一次輝煌勝利的戰鬥。

幾個小時後,艦隊的艦上擴音器宣布:“水道通過完畢。收起工具!恢複正常部署!”

為了最後欣賞一下逐漸遠離的海岸,穿著白色軍便裝和綠色工作服的人們,開始湧向飛行甲板

。大約二十來個剛剛交更的無線電兵,來到飛行甲板上,脫掉襯衣,光著膀子,開始做體操。

第一航空艦隊作戰參謀源田實海軍中佐從艦橋上走下來,朝淵田這邊過來。他也是航空軍官,是淵田在海軍學校的同期同學。他們倆是老朋友了。他在淵田身邊的一把折椅上坐下,隨手點燃了一支香煙,說道:

“聽說,你在鹿兒島病了,現在完全好了嗎?”

“還沒完全好。有時胃還痛。”

淵田如實的回答道。

“是什麽病?”

“回到基地後,他們送我到陸軍醫院檢查。醫生好象認為是潰瘍。他們叫我在一個時期內戒酒。可不好受!”

“哈,哈,怪不得你回基地後變得那麽規規矩矩呢!”

源田笑著說道。

“是這樣。”淵田承認他的說法,“我還沒有完全康複。不過,我的飛行員身體都挺好。他們沒有受到很多的訓練,但都躍躍欲試,信心很足。你們搞艦隊出發準備,挺忙吧。”

“夠嗆!要求我們在結束南線作戰的同時,就準備好這次行動。我們實在沒有時間仔細研究這次作戰計劃。”

“我知道,”淵田點頭說道。

“原本,海軍對進攻中途島就有很多爭論,現在到好,因為美國人的轟炸,出於害怕國民產生恐懼心理,所以又匆忙的實施北方作戰,如果錯過這個夏天,就很難再實施北方作戰。所以計劃的很倉促。”

美軍對東京的轟炸改變了許多事情,前後兩次轟炸倒置海軍不得不結束爭論,與陸軍一同製了占領堪察加半島的計劃,盡管美軍的b17轟炸機隻是單程飛行,但是如果堪察加在俄國人的控製中,對日本本土就是一個威脅,而山本司令官決定,必須毫不遲延地發動攻勢,把防禦圈向東推進到中途島和阿留申群島西部,並且占領堪察加,徹底結束其陸基機場對帝國本土的威脅



“算了,我們現在至少是按計劃出發了。”

淵田似無奈的聳了下肩膀,準備的太匆忙了。

“是的,是按時出發了。”

源田的語氣中帶點譏諷地冷笑。

“我們簡直是把聯合艦隊的計劃囫圇吞下去就匆匆忙忙出發了。問題是這個作戰計劃並不周全。不過我想,南雲部隊能夠獨當一麵,把這一仗打好。至於別的部隊怎麽搞,那就隨他們的便了。”

“你想得對。”

淵田立即對老同學的看法表示同意。

“但有件事使我很擔心,那就是這次出發的消息泄漏的情況。好象誰都知道。我認識的一位軍官前幾天去刮胡子,吃驚地聽到理發師問他,‘這回你們要出去打一個大仗,是嗎?’”

“理發師的消息總是靈通的。既然有那麽多軍艦停在吳港修理、裝載補給等等,城裏的居民總不免會知道我們正在準備出發。再說,我們有些部隊顯然在作禦寒準備,這裏還是夏天,就連傻瓜也能猜出我們快要到北方去打仗了。”

淵田把這次出征跟珍珠港作戰在保密措施方麵作了比較,指出前次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其嚴格。

“這也是沒有辦法,我們整個艦隊必須在接到通知後這麽短的時間出發。如果艦隊先到一個地方,比如說,到馬紹爾群島停一個時候,等人們的注意力轉移後,再從那裏出發。這樣,我們就可能使敵人花更多的工夫去揣測我們的攻擊時間和攻擊地點,豈不更好些?”

然後淵田又問源田,聯合艦隊在製訂作戰計劃的時候,為什麽沒有考慮這個因素。

源田搖頭解釋道。

“他們還以為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他們的計劃早就製訂好了,完全是以他們自己的想象為依據的。其結果是把他們給限製得死死的。”

到中午時,艦隊已經通過豐後水道的東段,進入蔚藍色的太平洋水域。在艦隊排成環形隊形之前,各驅逐艦迅速疏開,進行反潛搜索,龐大的艦隊開始朝著目標駛去。

在這支龐大的艦隊開始朝著目標駛去時,遠在夏維夷珍珠港地下室裏的密碼人員也暫時處於兩眼漆黑的狀態日軍啟用了新密碼。但是對於尼米茲來說,這並沒有什麽妨礙,他已經知道的夠多了。

作為太平洋艦隊司令,僅僅就在一個月前,他剛剛指揮太平洋艦隊擊退了日軍的進攻,日軍試圖占領莫爾斯比港的目標被挫敗了,盡管太平洋艦隊失去了幾艘軍艦,但是對於美國而言,卻是一次戰略上的勝利。

而現在,他卻在中途島為日本聯合艦隊準備了一場盛宴,五月二十日,日本發出的一封長電被美國方麵截獲,而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個目標“中途島”,正因為掌握了這一情報,尼米茲才會將如此的自信,並且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日軍為什麽要派整整一支聯合艦隊來進攻中太平洋上一個小小的珊瑚島和阿留申群島中幾個沒有用的小島?”

“這是不是故意用來迷惑美國人的假電報?”

這樣的頭等機密通常是不用電報的,因為即使是用最保密的電碼發出,全世界都在抄錄,研究或進行破譯。此時,諸如此類的問題,盡管由參謀人員提出,但是卻沒有阻止尼米茲的決定。

“日軍為了對付美國的任何抵抗,可能動用大量兵力。他們的主要目的可能是要把處於劣勢的美國太平洋艦隊引出來,以便加以殲滅。用電報把作戰計劃發給部隊,是說明山本的作戰行動日程非常緊迫,除用電報及時下達外,再沒有其他辦法了……”

麵對參謀人員的反對,尼米茲從自己的辦公室,朝著窗外看去,哈爾西特混艦隊的二十一艘軍艦已經塞滿了珍珠港,他們即將從這裏啟程前往中途島海域,等待與日本艦隊的決戰。而對尼米茲來說,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戰,太平洋艦隊和美國太需要一場勝利了。

“勝利!海軍需要這場勝利!”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6 18:48
淩晨時分,占守島上處於一種詭異的寂靜。()繁星點點星空映照著微風吹過海麵時,讓漆黑的海麵呈現一片粼粼波光,夜晚的海麵是美麗的,美的甚至讓人感覺有些心醉。

“呼……“

突然,空中一陣密集的火車頭般的咆哮聲,瞬間打破了海麵原本的平靜,那似乎要撕破天空般的呼嘯聲消失後,漆黑的海天再一次恢複了先前的寧靜。瞬間,天際的盡頭的漆黑突然被撕破了,似白晝般的亮光撕破了黑暗。

涼涼的海風輕拂,嗆人的硝煙散去了。在占守島滿是雜草的沼澤邊緣,一片如足球場般大完全由鋼筋混凝土澆築的陣地上,數十名頭係白布帶的日本兵,再一次忙活了起來,整個陣地上到處是一片喧囂聲。

“吱……”

在幾名打著赤膊、頭係白布帶的日本兵的推動下,小型平板推車的鋼輪與輕軌摩擦時出些許摩擦聲

。推車上赫然是一枚尖銳榴彈。榴彈的彈體成修長的流線型,它遠比普通炮彈更為修長,但是彈體柱型部位卻顯得有些短甚至僅接近彈體直徑。

而在旁側的一輛推車上,則堆放著數個布製射藥包。在距離推車約百米的位置,一門巨大的火炮呈45度最大射角,黑洞洞的炮口直指遠方,炮位旁的日本兵正不斷的搖著炮身,以便將火炮搖至裝填射角。

月光照射在這些打著赤膊的日本的上半身。汗流浹背的身體上泛著些許光芒,從這門重炮投入使用後,他們就幾乎未曾停止過射擊,人工操縱如此巨炮,絕對是人類體力的一種挑戰。

沉重的推車,被推至炮尾後。炮尾吊車旁的士兵立即放下鋼索吊鏈。嘩啦啦的吊鏈脆響摻雜在士兵們的叫喊聲中,吊鏈被放下後,彈車旁的士兵立即用彈鉗卡住炮彈

“咣、鐺”

彈鉗在卡住喲毫米炮彈彈體時,出一聲脆響。

“嘩啦啦!嘩啦啦!”

隨著軍曹的一聲喝吼,吊鏈下的士兵連忙不停的拉動起重吊鏈。隨著鏈式起重機的工作,一枚近一千公斤的炮彈被吊索吊起,沉重的炮彈在吊台下輕輕搖晃,修長的炮彈旁站著兩名日本兵,他們用手扶著炮彈,隨著吊台的轉動。

“咣”的一聲炮彈置入拖彈台,吊鏈放下後彈鉗網一鬆開,托彈台旁的四名日本兵立即用盡全力推動彈台。隨即彈台抵入炮彈,另外幾名日本兵迅用助力推彈杆將炮彈推入彈膛。

“咣!”

炮彈進膛,數十公斤重的射藥包被一個個的塞入彈膛。

這個過程看似簡單,但依靠人力完成的裝彈,卻藥人經過需要長達數分鍾,方能完成一次裝填。

在身穿白衫的軍官命令下,被放至裝彈射角的410毫米巨炮,再次被緩緩搖起,直至最大射角。

“開火!”

“轟

!”

伴著震耳欲聾的炮聲,一團直徑數十米的炮焰映紅半邊天的瞬間,炮口衝擊波向四周擴散開來,在炮兵陣地周圍的草地猛的一下被炮口衝擊波壓倒,樹葉拍落,衝擊波向後反衝時,軍官身上的白衫猛的如脹氣一般向後一衝、擴大,然後再次貼身。

“喲西!”

在那團映紅半邊天的炮焰消失的瞬間,被炮焰映紅了臉的軍官有些興奮的點了點頭,過去的兩天中,這門安裝在占守島上410毫米重炮已經向堪察加半島上的洛帕特卡角一帶的露****防禦陣地傾到了的數十發炮彈。

參加炮擊的除非這門從東京灣要塞調來的410毫米重炮之外,還有其它各種口徑的遠程火炮,而在他們的身後第115師團,正等待著對對堪察加半島的登陸,因為僅有數艘驅逐艦以及老式的裝甲艦提借掩護的原因,所以,除了航空隊之外,能夠依靠的也就是這十幾門遠程火炮。

“呼……嗖……”

那種壓抑的、絕望的嘯聲從高空傳來時,在海岸戰壕內的米卡端著手中的步槍的習慣性的縮了一個身體,空中傳來的嘯聲幾乎達到震人心魄的地步,過去的三天,他這個曾經的楚科奇獵人,已經體會了到鐵與火的威力。

數百米外,一片被完全炸垮的鋼混工事就是前天下午的炮擊留下的。

隻有和那些海岸炮保持距離,才能夠……這是幾天的炮擊、轟炸給米卡的教訓,對於日本人來說,那些海岸炮、堡壘才能是他們炮擊的對象,至於其它地方,相對還是非常安全的。

一開始,那十幾座海岸炮台還是能夠反擊的,但是現在,扭曲變形的海岸炮早就變成了啞巴。

“日本人什麽時候會進攻?”

對於米卡來說,現在他所等待的就是日本人的進攻,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日本人會進攻,但是作為一個獵人,從去年他被征召成為軍人,他和許多人一樣,都在等待著日本人的進攻。

能寧住這裏嗎?

米卡的心裏沒有答案,甚至於作為一個俄國人,他都沒有俄國人自覺,他不知道自己在保衛什麽,盡管政委告訴他們,他們是在保衛偉大的蘇聯,但是,蘇聯是什麽?

當然這樣的問題,他是不會在嘴裏說出來的



他隻是茫然的守在這裏,等待著日本人的到來,當日本人出現在步槍能夠打到的地方之後,他會像過去打獵時一樣,用步槍瞄準他們,然後扣動扳機,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日本人什麽時候會登陸呢?

按照連長的說法,應該不遠了,從昨天開始,天空中再也看不到俄國的飛機了,而且,現在他們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海岸炮,而這正是日本人希望看到,也許,現在,日本人正劃著船,劃過不過隻有十幾公裏寬的海峽,朝著堪察加撲來了。

“該死的美國佬!”

乘著美國製造威利斯汽車,沿著那被鹿群踩出的道路從洛帕特卡角前線返回彼得巴甫洛夫的路上,尼古拉夫上校的嘴裏依然詛咒著美國人。

那些美國人的轟炸把日本人引到了原本如世外桃源般的堪察加半島,美國人曾經承諾他,會幫助他們守衛這裏,但是直到現在,他不僅沒有見到許諾中美國的軍隊,甚至連美國的飛機都看不到了,而且,他們甚至沒有送來那怕一輛坦克。

“指揮員同誌,如果沒有飛機的話,我們根本就不可能阻擋日本人的登陸!”

“指揮員同誌,如果沒有坦克的話,日軍的進攻是無法阻擋的!”

前線的指揮員直截了當的提出了他們的要求,他們需要飛機以及坦克,但這卻是他不可能給予的他既沒有飛機,也沒有坦克,甚至,他都沒有足夠的機槍提供給他們,那怕是沙俄時代的機槍,即便是大炮,在他們損失了全部的海岸炮之後,現在,也沒有大炮提供給他們。

“指揮員同誌,我們能夠守住這裏嗎?”

駕駛員的問題,讓尼古拉夫臉色微微一變,好一會他才說道。

“伊萬諾夫同誌,既然斯大林同誌將這裏交給了我們,那麽我們就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衛這裏,真至最後一人!”

直至最後一人,這或許是他唯一能為蘇聯做出的犧牲了,他既沒有足夠的士兵,也沒有足夠的武器,有的,恐怕隻有“保衛蘇聯”的勇氣以及決心了,盡管他懷疑那些楚科奇士兵壓根就不知道什麽是保衛蘇聯的勇氣與決心



“美國人,早晚有一天,會後悔沒有幫助我們保衛這裏!”

縮了縮肩膀,忍受著稍帶涼意的晚風,尼古拉夫在嘴裏如此嘀咕著,他不知道那些美國人為什麽放棄了這裏,但他卻知道,對於蘇聯而言,“孤懸”於太平洋的堪察加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俄羅斯……

念叼著這個名詞,作為一個俄羅斯人,尼古拉夫不知道,為什麽上帝不再惠顧這個民族、這個國家,所在過去的一年間,俄國失去了太多,甚至在寒冬的時候,俄國還失去了自己的首都,現在,即便是失去了堪察加,又有什麽呢?

在莫斯科都可以失去的時候,堪察加,也許對於斯大林同誌來說,還不如某一個歐洲的小城更為重要,對於俄羅斯而言,這隻是一個大陸盡頭的偏遠的港口罷了。

如果不是美國人使用這裏的機場用於轟炸東京,或許,斯大林同誌都很難想起這個偏遠的地方,畢竟,現在整個遠東都被日本人占領了。

“我們要守在這裏,隻要我們仍然在戰鬥,我們就要讓那些該死的日本黃猴子證明,這裏是俄羅斯的國土!”

絕不能投降!

對於尼古拉夫而言,這是唯一的選擇。作為一名軍人,他固執的認為,軍人是絕不應該投降的,即便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應該投降。

“我會守在這裏的!”

盡管知道自己無法堅守在這裏,但是還是做出了他的選擇,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這是古比雪夫給他的唯一的選擇。

“哎,這場戰爭……”

一聲感歎之後,尼古拉夫閉上了眼睛,在顛簸的道路上開著車燈的汽車繼續向北行駛著,此時他並不知道,在他的身上百公裏外的洛帕特卡角日本陸軍已經開始登陸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6 18:48
6月5日,這一天,中太平洋的靜寂隨著日軍艦載機的攻擊被打破了,在接下來的幾小時之中,在中太平洋,中途島以西海麵上爆發了一場規模空前的海空戰,這是繼珊瑚島海戰之後,在短短的一個月後,太平洋爆發的又一場大規模的海空戰。

戰鬥機、俯衝轟炸機、魚雷攻擊機引擎的轟鳴聲在空中激蕩著,高射炮彈在空中炸出煙團幾乎遮擋了陽光,在激烈的空戰中,一架又一架飛機或是拖著黑煙衝向了大海,或是淩空爆炸



如同珊瑚海海戰一般,中途島海戰雙方依然是相隔上百海裏之外,便使用飛機攻擊對方的艦隊,在這一刻,似乎這裏正在重新定意著海戰,這場殊死的海空戰似乎在這一刻正在決定著兩個國家的命運。

9點30分,周圍的天空布滿了炮彈煙團的“赤城”號航空母艦的艦橋望哨大聲喊道。

“敵魚雷機,右舷30°,低空接近!”

緊接著,艦首左舷望哨也喊道。

“敵魚雷機,左舷40°,向我接近!”

敵機緊貼海麵從兩側逼近。它們成單縱隊隊形,距離“赤城號”不到五海裏,看來它們的目標是直奔“赤城號”航空母艦。在航空母艦上水兵無不是屏息地觀望著,他們每一個人都知道,要避開敵機的全部魚雷是多麽不可能的事。但是,這批敵機仍然沒有戰鬥機掩護,它們已經正被掩護艦隊的戰鬥機攔截。在“赤城號”飛行甲板上,人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們麵前展現的這個緊張的場麵。伴著敵機一架接著一架被擊落,飛行甲板上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狂熱的歡呼聲和口哨聲。戰鬥機的精彩攔截使得航母轉危為安,而在整個攻擊過程中,美國飛行員不顧嚴重損失,仍然勇敢地進行了攻擊。

實施攔截任務的戰鬥機在激戰中用完了彈藥,回到母艦上來補充,但少數戰鬥機也耗盡油了。地勤人員熱烈歡迎歸來的飛行員,拍著他們的肩膀,高聲地鼓勵這些飛行員。等到飛機準備好了,飛行員馬上點點頭,打開油門,飛返天空。在這場殊死的海空戰進行中,這樣的場麵總是一再出現,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快點,快點……”

一架零式戰鬥機的飛行員不斷的衝著地勤吼喊著,他的飛機油料耗盡了,正在補充燃油,在機翼上站著的地勤正在為飛機加裝了子彈。與此同時,四艘航空母艦一直在繼續進行反擊敵人的準備。飛機一架一架地從機庫裏提上來,迅速在飛行甲板上排好。必須分秒必爭。10點20分,南雲海軍中將下令,一旦準備工作完成,飛機立即起飛。在“赤城號”飛行甲板上,全部飛機都已經發動了

。龐大的航空母艦開始逆風航行。五分鍾之內,全部飛機都可起飛。

五分鍾!

這五分鍾看似短暫,但在戰場上,有時候,就是這五分鍾,命運就會發生根本性的轉變。

此時見度良好。雲高三千米,雲層偶爾散開,給飛機的接近提供了很好的蔭蔽條件。這時是10時22分。加賀號的通訊參謀三屋靜水海軍少佐站在離指揮塔台不遠的飛行甲板上。俯衝轟炸機刺耳的尖叫聲越來越近,令人魂飛魄散。他迅速在甲板上臥倒。首批3顆炸彈未中的。接著一架美國飛機怒吼著俯衝到2500英尺高度投彈,炸彈在集中排列於右舷艦尾準備起飛的飛機中開了花。霎時間,飛行甲板上一片火海。飛機七倒八歪,有的被掀得機頭朝下,機身就成了煙囪的煙道,噴著烈火,吐著濃煙。

“嗡……轟……”

先是俯衝轟炸機可怕的尖嘶聲,隨後便是炸彈直接命中的轟隆爆炸聲。接著又是一次奪目的閃光,跟著便是爆炸,而且比頭一次更響。

靠航空母艦前段升降機附近又接連落下第七、第八顆炸彈,彈著點很近,其中一顆炸彈落進升降機井裏,在機庫甲板上停放著的飛機當中爆炸。這些飛機都已加足了油,載好彈,準備提升到飛行甲板上參加第二波攻擊,但現在他們再也起飛不成了。

此時淵田正全神貫注地準備派出“赤城號”上的第二波攻擊飛機,沒有留意“加賀號”受攻擊的情況。10時22分,指揮室下令戰鬥機一經準備就緒就馬上起飛。增田揮動白旗,第一架零式機沿飛行甲板迅速起飛。

這時一名觀察哨兵大聲喊道。

“俯衝轟炸機!”

淵田立即抬起頭,隻見3架飛機筆直地衝下來,似乎直衝著靠近艦橋他所在的位置而來,他們順著陽光,利用間歇雲的掩護向艦隊俯衝!

他剛剛識別出無畏式那粗短的外形,就看見飛機上掉下3個黑點,悠悠蕩蕩地朝“赤城號”飄然而下。淵田抬頭張望著天空,隻看到三架黑色敵機朝“赤城號”垂直俯衝下來。艦上的一些機關炮開始向敵機猛烈射擊,但已經晚了。這些美國無畏式偵察俯衝轟炸機的巨大的黑影越來越大,突然,許多黑色的東西從機冀下淒厲地搖晃而下。

炸彈



曾經引領著機群對珍珠實施攻擊的他在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了遭受轟炸的感覺。

“這個戰術實在是太高明!”

在讚歎之餘淵田又匆忙的爬到飛行指揮所的防彈護板後麵。

“嘭……”一發炸彈在海裏炸開,海水嘩嘩的掀起。站在艦橋中的源田和其它人一樣,被爆炸掀起的水柱澆得**的,個個臉色發紫。而南雲長官則驚訝的站在那裏,不過卻沒有一絲的驚慌之狀。

第二顆炸彈落在艦中部的升降機附近,把升降機炸得像一件未來派的雕塑作品、七扭八歪地掉進了機庫裏。在這之後,又一次震動,但稍微輕一點,顯然炸彈扔到艦邊,沒有擊中。機關炮頓時停止了射擊,跟著是一片死靜。

在這一波攻擊結束之後,淵田站了起來,他望望天空,敵機已經從視線中消逝了。

敵機**沒有遭到截擊,這是因為幾分鍾以前保護艦隊的戰鬥機還在攔截美國人魚雷機隊後剛剛歸來,還來不及起飛。

“該死的美國佬!”

作為一名航空參謀,淵田在一瞬間便明白了原因,美國俯衝轟炸機的得手是犧牲它們的魚雷機隊換來的。同時也因敵機在俯衝前一直躲在雲層裏,所以,到他們發現時,航空母艦已經來不及進行規避了。

而現在,整個艦隊是處在最易受攻擊的脆弱情況下給敵人鑽了空子飛行甲板上擺滿了裝好彈藥和加好油準備出擊的飛機。

“赤城號”中彈了!

在驚訝中,淵田接著又想。

“不要緊,不要緊……我們一定不會敗,我們還有第二航空母艦戰隊。”

此時淵田的樂觀情緒並非無根無據。在一般情況下,航空母艦中上兩顆炸彈還不至於致命。但他顯然忘記了一點,第一航空母艦戰隊在遭敵俯衝轟炸機攻擊時,甲板上全是滿載炸彈和油料的飛機,而且機庫裏還有裝好魚雷和油料待提吊的飛機。更糟糕的是,那些800公斤重的炸彈還沒有來得及被送回彈藥庫

。這些堆放著的炸彈被誘發後所產生的陣陣爆炸,加上飛機起火後引起的連鎖反應,轉眼之間將會把“赤城號”變成了一個烈火熊熊的地獄。

想到山口的兩艘航空母艦,於是淵田便朝“飛龍號”望去。隻見它也冒著白色濃煙。這一下,淵田這一生中第一次真正感到震驚了,他有生以來就這一次變得目瞪口呆,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注視著冒著滾滾濃煙的飛龍號航母。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劇烈爆炸使“赤城號”猛烈地顛了一下,淵田被高高地拋到半空,接著又重重地摔在飛行甲板上,踝骨、腳脖和腳跟處都摔斷了,下一刻,他便陷入了暈迷之中。

而此時,由於大火的蔓延,“赤城號”的作戰能力已經完全喪失了,特別是同外界通訊被割斷了。南雲的參謀長草鹿海軍少將主張立即把司令旗移到“長良號”。麵對“赤城號”已經失去通信能力的現實,南雲海軍中將勉強地點了點頭,而草鹿則耐心地繼續懇求道。

“長官,我們大部分軍艦完好無損,您務必指揮部隊。”

嚴峻的形勢要求立即行動,但南雲海軍中將整個人卻顯得極為猶豫。

“作為艦隊司令官,我不能離開我的的旗艦。尤其不能舍棄在戰爭中和我一起同甘共苦的“赤城號”官兵。“

司令的話讓青木艦長深鞠躬道。

“長官,有我照管軍艦。我們大家都懇求您把司令旗移到‘長良號’,繼續指揮部隊。”

這時,副官西林海軍大尉過來向草鹿報告。

“下麵的過道都起火了,逃出去的唯一辦法是從艦橋的前窗捋繩子下去,然後從左舷過道繞到拋錨甲板。“長良號”的汽艇將靠在拋錨甲板左側,您可扶繩梯下去。”

隨後草鹿又向南雲海軍中將作了離開旗艦的最後請求,南雲最後知道無法再從“赤城號”上繼續指揮了,於是跟青木艦長告別,由西林副官扶著爬上艦橋的窗口。參謀長和其他參謀人員以及司令部人員,跟著也離開了艦橋。在南雲踏上汽艇離開“赤城”號時,他又一次回看了一眼“赤城號”,盡管現在戰鬥仍在繼續,但他的心裏卻已經明白了這場戰役的結果日本敗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6 18:49
曆史上最大的海戰之一到此終於宣告結束,美國人控製了太平洋,當南雲率領著失去四艘航母的艦隊返航的同時。在東京。在為德國和意大利的使館人員舉行的晚宴上,參謀次長田邊盛武中將,悄悄的走到東條身邊,然後悄聲對他說道。

“海軍犯了一個大錯誤!”

是的,是錯誤!

海軍的失敗是錯誤的,相比於海軍的失敗,陸軍在幾乎沒有海軍掩護的情況下,成功的實施了“跨海作戰“一個師團的部隊成功登陸堪察加半島,並擊退了露****的反攻,現在陸軍的部隊正在朝著彼得羅巴甫洛夫進軍。

而在另一方麵,海軍卻失敗了。

“在中途島?”

不愛講話的東條連忙輕聲問道



“是的。他們丟了四條母艦。”

參謀次長的話讓東條禁不住說道。

“海軍就是這樣,從來不聽我們的勸告,硬要打這一仗,當初,我就告訴海軍,讓他們配合我們作戰,在堪察加實施作戰,這樣的話,海軍就能得到陸基飛機的掩護,可他們非說什麽,他們能得到陸基飛機的掩護,美國人一定也行,現在好了……“

在表露出自己的不滿之後,東條又接著說道。

“田邊,切不可把這個消息露出去。要絕對保密。”

次日,東條覲見天皇,但對中途島失利之事隻字不提,他害怕怕天皇因此受到驚嚇,同時他也是想等待經過核實肋詳細報告,至於日本的報紙以及廣播上,同樣也看不到任何關於這場戰鬥的消息,反倒是報紙上滿是“皇軍登陸堪察加“的新聞,對日本政府而言,這樣能夠轉移人們對海軍潰敗的注意力。

相比於日本人的秘而不宣,在美國,此時中途島之戰已家喻戶曉。從美國的西海岸直至東海岸,上億美國人把這一戰當作太平洋戰爭的轉折點來加以慶祝。而作為太平洋艦隊司令的尼米茲本人則在六月六日的公報中宣稱:

“……珍珠港之恥已得到部分洗雪,必須將日本海上力量打得再無行動能力,否則,不算完全報仇雪恨。如果我們說我們已朝這個目標走了一半路,大家也許能原諒我們冒昧。”

雖然有人批評尼米茲的經過推敲的提法有些為時過早,但是這並不妨礙美國人慶祝這前所未有的勝利美國海軍終於堂堂正正的真正擊敗了日本海軍擊沉了四艘日本的航空母艦,正是轟炸珍珠港的日本航母。

在白宮,在過去的幾個月中,一直被失敗的陰雲所籠罩的橢圓型辦公室內,繼航空兵轟炸東京之後,又一次傳出了真正的笑聲,那笑聲甚至比轟炸東京更為燦爛。

“我們贏得了這場戰爭!“

坐在橢圓型辦公室中,麵對著羅斯福總統,海軍部長諾克斯用極為興奮的語氣說道。而在他說話的時候,甚至煞有興致的看著那份來自中國的電報,是中國的華北地方長官發來的賀電。

“中途島海戰中,日本人損失,或者說丟棄了一支曾經威震太平洋的海軍航空兵部隊──一支精銳的、所向披靡的部隊

。它已經永遠不可能卷土重來了,永遠不可能再像在戰爭頭六個月裏那樣橫掃一切、令人聞風喪膽了。這就是中途島戰役的偉大意義……”

想到那份賀電的內容,羅斯福的臉上帶著笑容,對於幾乎每一個人美國人來說,他們所看到隻是這場勝利之後,珍珠港之恥的洗去,但是正如華北的管明棠一樣,羅斯福同樣看到了這場海戰對整個太平洋戰爭進程的影響。

“……它鼓舞了美國戰鬥部隊的士氣……它製止了日本向東擴張;它結束了日本人在戰爭的頭六個月中所向無敵的攻勢;它恢複了太平洋上雙方海軍實力的均勢,此後實力對比就逐步變得有利於美國了,它消除了對夏威夷和美國西海岸的威脅。“

念叨著賀電中的內容,諾克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在過去的半年間,日軍是銳不可擋的,無論是在陸地上,或者海洋上,亦或是天空中,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日軍,但現在,海軍不僅成功的阻擋了日軍,並且重創了他們。

“……聯合艦隊司令長官希望能盡早與美國艦隊進行決戰,最好在美國人建造出的艦艇數量還沒有占優勢之前進行決戰。現在他不得不放棄盡早地在遙遠的海上進行這場艦隊較量的想法。相反,他隻好坐等美國人的進攻了。由於損失了航空母艦,他的活動範圍比過去離本土近得多了。這樣,日本人被迫采取了守勢……“

念完管明棠的賀電之後,諾克斯有些興奮的說道。

“總統先生,正像管將軍的賀電中所說,這就是中途島海戰的最終的意義。現在我們是時候放下了盾拿起了劍,在接下來的交戰中牢牢的抓住戰略攻勢,一步步的向日本本土推進。“

“如果中國人加入戰爭的話,我們甚至不需要在太平洋一步步的向日本本土推進!“

諾克斯的話被赫爾打斷了,赫爾看著總統接著說道。

“總統先生,我們在中途島打了很漂亮的一仗,但是我們卻失去了堪察加,沒有了那裏,我們就沒有了對日本轟炸的前進基地,而且,我們在太平洋上的勝利,並不能阻止日本人在陸地上,對印度、對俄國的進攻,我想,現在,局勢似乎變得對我們有利了,但實際上,形勢卻和過去沒有太多的區別,現在,德國人已經占領了格魯茲尼,他們很快就會占領巴庫,在西伯利亞,日軍正在突破俄國人的防線……“

赫爾的話讓原本洋溢著笑聲的橢圓型辦公室,又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一場海戰的勝利,並沒有扭轉國際戰略局勢,國際局勢對於美國而言,依然是極為不利的



“但是,中國現在還不可能參戰!“

在長時間的沉默之後,羅斯福蹙著眉頭說道。

“總統先生,現在隻有中國參戰,才有可能扭轉對盟國極為不利的形勢,中國的參戰,不僅能夠阻止日本對印度的進攻,同時,他們能還能夠阻止日本對俄國的進攻,從而讓俄國將自己的力量投入到歐洲戰場,去阻擋希特勒的進攻!”

戰爭部長斯廷森用極為肯定的口氣說,幾乎所有的將軍都認同這一點,中國參戰必然將扭轉戰局,從而令國際局勢朝著對美國有利的方向發展,也正因如此,他們以及國會的議員們才沒有反對中國的援助,現在對中國的援助甚至超過了對俄國的援助。

“總統先生,丘吉爾首相同樣也這麽認為,他認為,現在隻有中國加入戰爭,成為盟國的一員,才有可能扭轉亞洲的戰局!”

霍普金斯在一旁補充道。

“還有斯大林,斯大林認為,如果盟國想在贏得這場戰爭,隻有兩個選擇,一是立即在法國登陸,開辟第二戰場,二就是中國立即加入戰爭,從日本人的背後給予日本人致命的一擊!”

“哈裏,你要知道,現在,我們並沒有力量開辟第二戰場!”

依然蹙著眉頭的羅斯福無奈的歎了口氣。

“而且,我們現在亦很難遊說中國加入戰爭!”

為了換取中國對同盟國保持“友好中立”,美國已經付出了太多,數十億美元的援助、支持中國人占領法國人的殖民地,甚至從美國極為緊張的軍艦中,抽調軍艦用於幫助中國人建立海軍。

而這一切所換回的,僅僅隻是中國保持“友好的中立”。中國參戰,在這個問題上,依然是遙不可及的



“丘吉爾首相和斯大林他們都有一個設想!”

望著麵露難色的羅斯福,霍普金斯在一旁試探著說道。

“嗯?”

“他們認為,如果進行充分的準備,那麽,通過適當的行動,是能夠挑動中國與日本之間的戰爭!”

看著總統,霍普金斯緩聲道出了他與英國以及蘇聯駐美大使會麵時,他們提出的那個建議。

“……現在,經過五年的臥薪嚐膽,在中國力量得到恢複的同時,民間的反日情緒並沒有因為時間而淡去,事實上,對於中國人來說,東北依然是他們的心底的創傷,無論南京利用這場戰爭獲得再多的利益收複再多的土地,都無法掩飾一點日本依然占領著東北,屬於中國人的東北,在那裏還有近四千萬同胞被日本奴役著,現在,對於中國人而言,他們需要的隻是一個理由!”

“哈裏,你的意思是一個導火索,就像薩拉熱窩的槍聲一樣!”

羅斯福在心裏將霍普金斯先前的提議一一連通之後,他立即明白了英國人和俄國人的想法。

“一個情緒爆發的理由,這是中國人所需要的,就像6年前,中**隊在北平一樣,英國以及俄國方麵都有相應的計劃,他們相信如果實施這一計劃的話,無論南京或者北平都不可避免的必須要麵對現實接受人民的意願,對日本宣戰!”

“但是……”

赫爾在一旁謹慎的說道。

“如果被中國人發現的話,這極有可能導致外交上的不利!”

“亨利,我們必須要明白的一點是……”

麵對赫爾的憂慮,霍普金斯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正如六年前一樣,無論其中是否有陰謀,隻要中國的民眾願意相信,那麽,即便是南京或者北平發現了,他們亦隻能踏上戰車,因為,除此之外,和六年前一樣,他們根本就沒有其它的選擇!”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6 18:49
十月,正值雨季,此時的野人山茂密的熱帶雨林完全被大雨所籠罩,泛濫的河流中水勢洶湧,這片被不見天日的熱帶雨林所籠罩的山地,被當地人稱之為“絕地”,除去少數販煙的馬幫以及世代居住於此的山寨山民外,這裏幾乎鮮少有外人來此,這裏在某種程度上屬於被遺忘的角落。請加經|典|書友新群9494-7767

不過野人山的寧靜,在過去的幾年間卻被打破了,先是在民29年,一隻規模不大的中**隊進入這片既有英國專員管製,山寨頭人卻又接受雲南省任命的被遺忘的“三不管地帶”,軍隊一邊進駐,一邊委任土官,同時在與密支那僅有邁立開江之隔的韋茂升起了國旗,宣布成立第三殖邊督辦公署,隨後,盡管英國多次通過外交渠道提出抗議,但最終,英國還是確認了中國對這一地區的主權要求。民31年5月,入侵緬甸日軍攻陷曼德勒,在英軍撤軍同時,第三殖邊督辦公署派兵進駐密支那,直至納巴遭遇日軍先峰部隊後,方才停止推進,隨後第三殖邊督辦公署移府至密支那。

1942年10月的密支那,作為第三殖邊督辦公署駐地,此時這座曾飄揚米字旗的城市,此時已經成為一座極為繁華的城市十數萬來自雲南各地的民工,在過去的幾個月前,經密支那往北參加“中印國際鐵路”的修建,相比於新疆那條由美、中、蘇、英四國共同勘測的“中印國際鐵路“北線””,南線鐵路盡管需要翻越崇山、雨林反倒更易修建,至少其不需要翻越上百座雪山以及大片的高原無人區,不僅工程難度較低,且從丁蘇吉亞至雲南大理不過僅數百公裏。

在數百名中美英三國工程師的努力下,僅隻用了4個月,便完成鐵路路線的勘測工作,隨後,這條鐵路便開始實施了艱苦的施工,十數萬雲南民夫進入野人山以及胡康穀地,而位於鐵路中段的密支那則成為了整個線路上的中轉站,從國內運來的物資在密支那進行中轉,民工在這裏集結。

密支那城市中央,有一棟兩層的維多利亞風格的建築,這裏便是曾經的英國密支那專員公署,而現在在米字旗降下之後,這裏則成為了第三殖邊督辦公署駐地,同時也是“中印鐵路公司(南)”所在,軍人、工程師在這棟建築中進出著,在這座公署之中,所有的工作核心都圍繞著一個核心鐵路



“……如果你們需要的話,可以從山寨中招募大約1萬名勞工,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話,極有可能影響到保安團的組織。”

張靈甫瞧著麵前的杜鎮遠,語氣顯得極為認真,在雲南十區之中,隻有他這麽第三殖邊督辦專員是由中央任命,修建鐵路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鞏固這裏的防禦。

十個月前,就任督辦專員後,在他乘飛機抵達密支那時,手下不過僅隻有一個旅的部隊,雖說中央給他全權組建“暫編保安部隊”,但他手下卻是要槍沒槍、要人沒人那些土司在觀望,他們或是親英,或是支持日本,至於中國,不過隻是傳統罷了。

幸好,當時數千英印軍從在撤出密支那進入中國領土時被他解除了武裝,在密支那火車站,更是繳獲了英軍遺留的數萬件輕重武器,不過武器並不是最重要的,更為重要的是在日軍占領緬甸的5個月間,日本人用他們的暴行幫助張靈甫完成了動員,成功的使那些如牆頭草般的土司轉而支持中國。

在土司的支持下,無論是征兵亦或糧食的籌集都極為順利,在短短幾個月中,第三殖邊區便組織了十個保安團,而按照張靈甫的計劃,他還準備再編成3個保安團,也在這時候,杜重遠卻上門要人來了。

“張將軍,我們要在明年6月完成鐵路的修建,現在,在吉大港、在達卡的碼頭上,在丁蘇吉亞,美國援助中國數萬輛卡車、上千輛坦克、幾千門大炮以及數萬噸彈藥,都堆積在那……”

杜重遠看著張靈甫,神情顯得很是急切,他說的是事實,美國援助中國的物資,現在都積壓在港口以及沿線的鐵路倉庫,那種看得見、摸得著,卻用不上的東西,往往更讓人焦急,南京那邊幾乎每個星期都詢問鐵路什麽時候能修通,而另一方麵,美國人卻是不溫不火的繼續將大量的武器裝備運抵印度,十萬數萬噸物資同樣引起了別人的眼光,就在一個月前,英國人毫不客氣的“借用”了剛剛運抵吉大港的150輛極為先進的m4坦克,這讓南京更是火冒三丈,官司更是一直打到華盛頓。

“現在,南京關心的第一是鐵路、第二還是鐵路!所以……”

所有的壓力,最終都落到了杜重遠的身上,這也正是這會杜重遠會發脾氣的原因,他打電話給雲南省政府要勞工,那邊推三阻四,想著雲南已經征發了15萬壯丁參加鐵路、公路修建,不可能提供更多的勞工,所以,他才把想法落在張靈甫的身上第三殖邊區還沒有征發勞工



“總工程師,不是我想不征發,你是知道的,那些山裏的,過去英國人拿他們都沒什麽辦法,大規模征發壯丁,肯定是不行的,就那一萬人,我還得想法從那些親近咱們的山寨裏弄……”

就在張靈甫話聲落下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接起電話,張靈甫先是一愣,臉色隨即一變,衝著電話大吼著。

“什麽!”

迫擊炮彈與空氣摩擦發出淒厲的尖叫,幾乎是在一瞬間,公路上的寂靜被打破了,平靜與和平在這一時被撕的粉碎,在河頭的哨卡,兩挺布倫式輕機槍噴吐著猩紅的火舌,發出嘶啞的咆哮,咆哮時斷時續,在激烈的槍聲中,數以百計的難民,更是乘亂試圖通過這條無名的小河,在他們的身後,機槍子彈不斷的在人群中“鑽”出點點血紅。

戰爭,在毫無征兆的瞬間突然爆發了。

是誰開的槍?

拿著英國步槍的諾盛,或者說楊盛武,此時他那被炮彈震的暈頭轉向的腦海中,隻剩下這麽一個疑惑,是誰首先開的槍?

這條位於納巴鎮南的小河,實際上中日兩國的控製區分界線,在過去的幾個月裏,許多不堪日本統治的緬甸人以及逃難的英國人從這裏逃進中國,一直以來,雙方都保持著某種程度上的克製,盡管彼些總是控製不住的會挑釁對方,但卻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但,這一切卻在幾分鍾前,雙方的士兵在橋麵上爭持不下的時候,隨著一聲槍響,一切都改變了,先是日軍的哨卡處發生爆炸,然後幾發迫擊彈落在中國哨卡處,再接著……

雙方大打出手了。

幾乎沒有任何準備,在三個月前剛剛成為一名軍人的諾盛,便和他的戰友一樣,被卷入了這場戰爭之中,帶著火焰與死亡的戰爭就這樣實打實的擺在他們麵前,像倒塌的牆一樣猛的一下朝著他們身上砸了過來。

“喂、喂,營長,我們頂不住了,小鬼子的火力太猛了……”

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滿身塵土的連長衝站電話機吼喊著,日本人的火力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他們這邊剛還擊,小日本的炮彈便沒頭沒臉落了下來



“是,是,營長,你放心,咱連裏頭沒有孬種!”

扔下手中的話筒,連長衝著身邊的人喊了一聲。

“奶奶的,小鬼子和咱們玩陰的,當年咱們沒服過軟,今天更不可能……”

連長在喊什麽,諾盛,不,楊盛武聽不懂,至多隻是勉強能聽懂,可是從連長的神情中,他卻知道,連長肯定是要和日本人拚命,他是絕不會撤退的,或許,楊盛武不知道幾年前,中國和日本為什麽打仗,可卻知道不論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在過去的日子裏,成天暗中較量著,誰也不服誰的氣,這會雖說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但雙方卻無不是鉚足了勁,想一下收拾倒對方。

就在這時,他看到三班似乎有一個人提著步槍朝後逃去,然後又有幾個人逃了,帶頭的似乎是瓦甲裏。

“?!#!”

伴著一陣楊盛武聽不懂的罵聲,一陣急促的槍聲中,瓦甲裏和那幾名逃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特麽的!”

雖是聽不懂多少中國話,但楊盛武知道這是連長在罵人,然後從班長那裏知道連長在說什麽。

“好了,弟兄們,連長說了,逃兵一率格殺勿論,別讓漢人瞧不起咱們山裏人!”

就在班長的話聲落下的時候,日軍開始進攻了,在日本兵開始進攻的時候,楊盛武能感覺到他們的火力更猛了,炮彈像是雨點般的落了下來,突然,一塊彈片打中了他身邊的班長,飛濺的鮮血頓時噴到了楊盛武的身上。

“一排,跟我上!”

就在日軍即將衝至橋頭的時候,楊盛武聽到排長吼了一聲,下一瞬間,提著衝鋒槍的排長跳出了沙袋,跟在他的身後是排裏的那些老兵,還有的是手中拿著砍刀的士兵……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6 18:50
“1942年10月,此時全世界人民的眼睛都在注視著遠東,注視著中國,任何一個稍有眼光的政治家都清楚的看到中國的動向,對於世界局勢的影響,即便是以現在的眼光看來,世界的安危在此一舉中國何時參戰?加入何方?對於當時全世界的政治家來說,都將影響整個世界的進程!許多人都說,大變局往往由某些小事件引發,小事件裏麵也往往埋藏著曆史的走向。但是他們卻忽視了一點,決定曆史進程的事件沒有偶然,隻有必然。”

《第二次世界大戰》1942決定命運一年

民31年10月27日,南京,此時的南京被一場秋雨籠罩著,綿綿秋雨使得南京多了幾分秋日的涼意,在下關火車站,輪渡將火車運過長江,在火車站內,旅客們在那裏焦急的等待著,或是等待著上車,或是等待著輪渡的過江,就在這時車站的喇叭傳出了廣播聲。

“旅客們請注意,從上海開往北平的517次火車停靠在6號站台,請上車的旅客……”

人很多。四麵八方來的人流從人們的身邊擦過,往車站的各個出口擁去,而在接站口外

。到處擠滿了高舉著牌子接站的人們。

通往站外的地下通道內,回蕩著擴音器裏傳出的單調而刺耳的聲音。不過,看來對這種尖嘯的廣播聲誰也不介意。背著旅行包、提著行李箱的旅客們,心裏都有自己的打算,不抓緊自己的時間無疑於讓浪費自己的生命,所以人人都在匆忙的趕著路。

同樣的混雜在人群中的一名軍官,也同樣在趕路,隨著擁堵的人流沿著地下通道,朝著站外走去。

“滋,此等背信……的行……我中……國所……給予的……唯有最……”

就在這時一個拖著行李的行人,手中的小型收音機中斷斷續續的傳來的一串電波聲,或許是因為在位於地下的關係,收音機的信號不良導致出的聲音不甚清楚,但還是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尤其是其中的一些字眼更是讓人意識到一些不好的事情生了。

“怎麽回事,羅駕,聲音能不能開大點!”

“新聞裏到底說的是什麽?”

下一刻斷斷續續的國旗歌的曲調從廣播中傳了出來。

“倭寇再一次拒絕了我們?”

蔣介石稍稍提高聲音問道王寵惠,準確的來說,是在王寵惠做了匯報之後,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了。

“是的,日本外務省的回應是我們必須要首先確認日本對南洋地區的占領,並承認南洋獨立國家,其方才能與我國簽署僑民條約……”

王寵惠如實的回答道,在過去的幾個月中,數十萬華僑撤回國內,這些華僑中不乏巨商豪富,他們中的許多人來到南京之後,便開始到處活動,要求政府立即與日本談判,要求全麵保護南洋華僑,不僅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還要求日本尊嚴他們的財產,諸如此之類的要求,通過各個方麵傳遞到中央,最終,作為外交部稱的王寵惠在幾周前開始與日本方麵進行談判。

“娘希匹!”

罵了一聲後,蔣介石沉默了下來,在他的辦公室中,此時隻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倭寇狼子野心,絕不可與之為伍,其要求我國承認南洋各國,其目的在於製造既成事實,我堂堂中國,又豈能受倭寇之威脅

!”

嘴上這麽說著,但蔣介石的心底卻是充斥著種種問題,而這些問題大都是日本的態度有著直接的聯係。

“日本人為什麽不讓步?按照道理來說,他們現在應該比過去更加需要中國中立才對啊?”

“難不成,日本人想動手了……”

“不,不可能的,雖說日本人肯定會動手,但肯定不會是現在,現在……他們不是正在進攻……”

反反複複的一係列的問題不斷的在蔣介石的腦海中浮現,同時不停的反複權衡當前日本所麵對的形式。現在,隨著國際局勢的發展,中國份量就顯得越來越重,這一點在國內早就形成了共識,無論是同盟國也好、軸心國也罷,無不是刻意維持著與中國的關係,以期中國至少保持中立。

而現在,日本人在“小問題”上的不讓步,在蔣介石看來肯定意識著什麽,這是否意味著日本對華態度發生根本性的轉變呢?

對於戰爭,蔣介石並不擔心,在過去的8個月間,空軍接收了超過2700架美國戰鬥機、轟炸機,而且還裝備有上千架“驅二式”驅逐機,即便是裝甲部隊,亦完成了1800餘輛t26戰車的升級,加之近700輛“四式戰車”。

相比於民26年,現在的中央軍不僅兵多將廣,而且裝備堪稱極為精良,戰爭有什麽可怕的呢?如果說上次抗戰軍興,中國高估了自己,現在,蔣介石卻知道,即便是排除華北,中央軍亦能擊敗日軍。

經過近六年的臥薪嚐膽,今天的中國已非昨日之中國,同樣,中**隊亦非昨日之軍隊,對於日本,在蔣介石看來,中日再國最終還是要堂堂正正的打一場決戰,隻有如此,才能解決最終的問題,但現在,中國正在臥薪嚐膽,正在靜待時機。

難道日本人不願意等下去了?

想到這裏,蔣介石的神情一肅,然後看著王寵惠詢問道。

“亮疇,你覺得他們是想討價還價,還……”

不待蔣介石的話說完,便聽到敲門聲,然後“咚

!”的一聲,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是參謀總長何應欽,不顧侍從官的阻攔,他徑直闖了進來,他的手中拿著一份電報,臉上盡是惶惶緊張之色。

“委員長……”

不顧得委員長的臉色,何應欽將電報朝桌子上一放。

“委員長,雲南的第三殖邊督辦公署急電,日軍進攻我位於納巴界河之哨卡,現在日軍正在向密支那進攻……”

“什麽,確定嗎?”

幾乎是驚聲喊了一句,蔣介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日本人進攻了!

“還有雲南省方麵的電報,應該……”

在公署的後花園,邁著步子,管明棠默默的吸著煙,一根接一根的吸著,而在一旁的石桌旁,曾澈則站在那裏,他看著老板,隻是靜靜的站在那,

“確定是他們幹的嗎?”

又一次,管明棠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色顯得極為難看。

“是的!”

曾澈點點頭,然後繼續解釋道。

“執行的是英軍特種部隊,計劃參與者即有英國人,也有美國人,還有俄國人!”

接著,曾澈將發生在西南的事件一一加以報告,誰能想到一個極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會引起那麽多國家的注意,英國、美國以及俄國,都參與其中,整個計劃根本就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中國的陰謀。

“該死的丘吉爾!”

恨恨的罵出這句話,管明棠的語氣充斥完全是前所未有的敵意,丘吉爾為了英國的利益,果然是不惜一切代價,甚至不惜派人挑動中日發生衝突,這不僅是本算不清楚的糊塗漲,甚至,現在中國隻能打掉牙朝肚裏吞,因為……

“他是號準了中國的脈,除了動手,咱們根本就沒有其它任何選擇

!”

除了英國,還有俄國人,如果不是因為俄國人,第三殖邊督辦公署的保安團又豈會為英國人所用,還有美國……果然都不愧是一群帝國主義列強!

“早晚得讓他們付出代價!”

冷冷一哼,管明棠深吸口煙,他的眉頭緊鎖著,心裏不斷的思索著一個問題。

現在,會不會早了點……

前腳剛進公署的後花園,楊傑等人便看到神情嚴肅的總司令站在那裏,在一旁的則是調查部的曾澈,一看到曾澈,他們頓時就明白了,他已經得到了消息。

“司令,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日本人向我們開戰了!”

“嗯!”

點點頭,管明棠並沒有說話,而是繼續默默的吸著煙。

“司令,現在廣播裏已經傳出新聞了,是上海的一家東方台首先傳出新聞,根據新聞報道稱,是他們的一名記者從前線拍來了緊密電報,在雲南的納巴界河附近,日軍首先向我守軍開火,我軍邊防部隊立即反擊,保安六團隨即加以反攻,並一度攻入日占區,但隨後其被日軍擊回……”

聽著楊傑的講述,管明棠隻是苦笑一下,簡單的一場邊境衝突的背後,到底隱藏了多少陰謀?有多少黑手插手其中?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廣播裏已播報了……”

動手夠快的,有了廣播,很快號外、報紙都會刊出發生在雲南的衝突,而國民呢?在臥薪嚐膽五年之後,他們肯定也不願意再等待了,這場衝突將會如盧溝橋一般,將成為中日兩國再次爆發全麵戰爭的導火索。廣播中的新聞將會挑動國民的情緒,國民壓抑數年的情緒被激發之後……現在,沒有誰能阻止戰爭的爆發了,

“好了……”

將手中的煙蒂扔在腳下,管明棠抬起頭,看著楊傑,然後用極為堅定的語氣說道。

“耿光,既然他們想要戰爭,那就給他們戰爭吧!”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6 18:50
淡藍色的天,襯著一片粉色的晚霞



此時的南京正處於風雲激蕩之中,汽車隻是勉強才能在擠滿了人的中山路上行駛,路上到處是遊行請願的人們,這些人既有來自南京各個學校的學生,也有市民,甚至還有許多公務員。

“抗戰到底!”

“收複東三省!”

“打到日本去!”

諸如此類的標語以及口號,在南京的上空回蕩著,人們呼喊著震耳欲聾的口號朝著一個方向走去,朝著國民政府的方向走去。

“日本人的槍彈,再一次讓這個民族陷入狂熱之中!”

在街道兩側那些外國僑民或者外交官員,無不是如此評價道,而對於許多英美等國的僑民來說,他們甚至想要為之歡呼現在,中國終於卷入了戰爭,而且是站在他們的一方,盡管,直到現在中國政府仍然未正式宣戰,但是在雲南邊界,中國的軍隊正在抵抗日軍的進攻。

這個國家很快就會對日宣戰,一切隻是時間問題。當美英等國的僑民滿懷期待的等待著中國對日宣戰時,當美英等國的大使在南京打探消息,當德意等國的大使試圖為中日兩國間的“誤會”斡旋時,在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的會議室中,此時,氣氛卻顯得極為緊張。

雖說蔣介石一直反感吸煙,但是此時,在這間會議室中,卻彌漫著濃濃的煙霧,似乎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忘記了的蔣介石的忌諱,甚至就連很少吸煙的副參謀長白崇禧亦吸著煙,至於李宗仁、龍雲等人更多是一根接一根的,這也難怪,現在他們正置身於火架之上日軍隨時有可能會對廣西、雲南發起進攻。

六年前抗戰軍興時,他們之所以可以毫無顧忌的出兵,除去民族自尊心與大局使然之外,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戰爭遠離他們的地盤,而現在,戰爭卻就在他們地盤上打響了,而且隨時都可能擴大化。現在,在某種程度上,他們甚至能夠理解宋哲元當初為何不派兵阻擋日本人,反倒派兵阻擋中央軍北上了,現在的二十九軍在什麽地方?

他宋哲元又在什麽地方?至於張自忠……吸著煙的龍雲朝著張自忠看去,現在他頂著第十一集團軍司令的名,可第十一集團軍所屬的三個軍卻都是中央軍嫡係,至於當年的二十九軍,在數次整編中早不知道化到了什麽地方去了



若是中央軍進了雲南……龍雲的心裏犯著嘀咕,他甚至後悔當初自己沒能頂住壓力,同意中央進入雲南收回第三殖邊區了,那地方駐的是中央的部隊,現在倒好,他們到底還是和日本人打起來了。

“……日軍第十五師團、第31師團以及第33師團一部正在向曼德勒一帶集團,中南日軍亦有所動作……”

在參謀長的講解著目前的態勢時,在幾個小時前,剛剛乘機抵達南京的他,隻是半閉著眼睛,一副心神安在的樣子,而他的這副樣子,則一絲不落的落在閻錫山的眼中,在民31年的中國,勉強隻剩下了四個地方實力派,廣西的李白、雲南的龍雲,再就是山西的閻錫山,而這些人中實力最為雄厚,也是資曆最淺的管明棠,掌握著四省三市的軍政大權,轄區人口近萬萬之多,而更為重要的是,四省三市的工業數倍於中央,其財力亦數倍於中央,齊備的工業、充足的財力使得他手下擁有一隻裝備遠比中央軍更為精良的軍隊。

在這些人中,也就是數他對當前的局勢毫不擔心,原因很簡單,他根本就不擔心日本人,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日作戰對他來說,隻有好處,而沒有一絲壞處能夠趁機擴大地盤。

“若是管哲勤收複了東四省……”

心裏犯起這樣的嘀咕,閻錫山的視線不時的在管明棠和蔣介石兩人的身上轉著,若是東四省也變成了管明棠的地盤,那到時候,瞧著正襟而坐的委員長,閻錫山反倒是好奇起來,好奇到時候,他該如何收場的,收複東四省的名,加之華北與東四省的工業經濟合流,這中央……

“哲勤,你的什麽想法!”

突然,蔣介石的直接點名,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了管明棠,事實上,從管明棠抵達南京之後,所有人都在關注著他,畢竟,就其軍力而言,華北的軍力絕不遜於中央,甚至在裝備上更有著中央無法比擬的優勢。()

“想法……”

將煙蒂按滅於煙灰缸中,站起身,管明棠看著其它人,一開始是何應欽在那裏介紹形勢,然後又是龍雲、李宗仁在那裏表著種種困難。

“確實,如李長官、龍長官所說,我軍於西南決戰第一,需克服山丘雨林之自然困難,第二,大軍集結西南,物資轉運亦為困難……”

先是肯定了李、龍兩人的看法,接著管明棠又把熱帶作戰需要麵對的種種自然困難一一加以說明,在他說話時,李、龍等人無不是紛紛點頭讚同



“屆時,我軍所麵臨之敵,日軍反倒是其次,諸如瘧疾、痢疾、霍亂、流感等疾病都將成為我軍之大敵,可以說,熱帶作戰之最大敵人當屬惡劣之自然環境,且我軍亦未接受熱帶作戰訓練,更無雨林作戰之經驗,軍官亦無熱帶作戰之學識,可謂是困難重重,稍有不慎,即有可能導致我軍之慘敗!”

就在眾人於心底猜測著管明棠的用意時,突然卻聽到他又把話聲微微一揚。

“亦正因如此,我軍困難,日軍更為困難,山丘雨林之環境,限製了日軍火力發揚,反觀更有利於我軍之火力,相較日軍,我軍炮少、自動槍多,而雨林環境,迫擊炮較山野炮更為便利,衝鋒槍較步槍更為強大,如我軍謹慎應對,想來於南洋實施作戰,反更有利於我國,再則……”

在他人的驚訝中,管明棠又把胸膛微微一挺。

“再則,以未來戰爭之需要看,我國即需要南洋作為我國之南大門,又需南洋諸多豐富之資源,且南洋僑民眾多,戰爭維護華僑之利益,亦需國家介入,因此,從各方麵來看,我國不僅應於南洋對日軍發起進攻,更應製定相應的計劃,比如,現在我國應與同盟國協商南洋作戰問題,即亞洲戰區司令一職!”

亞洲戰區司令,在提出這個建議時的,管明棠的唇角微微一揚,在另一個時空中,中國別說亞洲戰區甚至就連中國戰區亦受到那個“最好的四星營長”粗暴幹涉,在這個時空中,這無疑是不能接受的。

亞洲戰區司令!

在眾人為管明棠的建議而驚訝時,管明棠卻又繼續說道。

“現在,我們需要考慮的不僅僅隻是戰爭的問題,同時也要考慮到戰後的問題,毫無疑問的一點是,現在,這場世界大戰已經從根本上改變了世界格局,而我國如何利用這次戰爭,謀求我國戰後的地位?如何樹立我國的亞洲主導地位,這些都是需要加以考慮的,如我國現在不加以布局,那麽,將來吃虧的勢必是我們……”

在隨後近半個小時中,管明棠一一道出了他的想法,而所有人這時都明白了他的想法仗是要打的,但問題卻不是怎麽打,而是在打仗的同時,如何確保中國的利益



“哲勤,那麽以你看來,這場仗應該如何打?”

麵對委員長的問題,管明棠走到牆邊,站在那張大輻的亞洲地圖邊,他將手中的指揮棒朝著緬甸的位置一點。

“我認為,我軍應當首先集中優勢兵力,進攻緬甸日軍,從而重開中緬鐵路,我軍可搭乘火車前往仰光,於仰光接收美援裝備,在緬甸進行熱帶訓練後,再進攻泰國、馬亞以及整個東南亞,由此緬甸即可成為我軍解放東南亞的大本營!”

“管長官,你別忘了,當初飯田可是騎著白馬去的仰光,他那相“博莫喬”一到緬甸,那些緬甸土著可都是激動的流出淚!咱們到了緬甸,別一不當緊,被緬甸人當成了想幫助英國人恢複殖民統治的入侵者了,再說,緬甸人本來就認為中國人和印度人一起幫著英國人壟斷了緬甸經濟,到時候,隻怕,咱們出了力,死了人,還討不著好了!”

龍雲的反駁倒也是事實,在另一個時空中,對於絕大多數中國人來說,遠征軍是人盡皆知,可是他們並不知道,當時緬甸人並不歡迎中國遠征軍,他們反而將日軍視為“解放英雄”,對其入侵相當熱情,甚至不惜幫他們對付中英軍隊,更是引領日軍進攻中**隊。

“所以,我們要感謝日本人!”

臉上帶著笑容,管明棠先是把視線投向委員長,然後又投向眾人。

“當初日本人是打著支持緬甸獨立的名義,得到緬甸人的支持,但是現在,日本在緬甸的統治卻比過去還要嚴厲,而在在幾個月前,飯田還解散了緬甸獨立軍,過去以德欽黨為主的緬甸人之所以與日本合作,原指望依靠和利用日本的援助獲得獨立。然而,日軍的背叛讓他們慢慢將日軍也視為“侵略者”,所以,現在,正是時候,我們不僅需要打下緬甸,把那裏作為我們的練兵場、前進基地,還要把那裏作為一個象征,把信號傳遞給整個東南亞!”

話聲稍微一頓,管明棠認真的說道。

“這個信號就是獨立,真正的獨立!”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6 18:51
手榴彈爆炸卷起的煙雲在雨林中彌漫著,充斥著雨水的密不見日的雨林中,屍體三三兩兩的散落著,一個正在躍進的士兵,從喉嚨裏發出淒慘的叫聲,人便無力的倒了下去,但是死亡並沒能阻止他身後的人繼續進攻。

“機槍手、機槍手!”

陳木頭的眼睛變得血紅,猙獰著的臉顯得極為扭曲,他叫喊著機槍手,但卻沒有任何回應,扭頭一看,身邊的機槍手不知什麽時候被子彈擊中,子彈掀飛了半個腦殼。

所有人都死了!

全排的戰士,除了幾個逃兵之外,都死了!

“啊……”

叫喊著,端起機槍陳木頭站起身,朝著衝鋒的日軍掃射著,盡管此時怒火充斥著他的內心,但是他一邊打,一邊變換著位置,反應極為靈敏。十幾發子彈很快就打完了,他立即俯身裝著彈匣。

“嗯,真是一個了不起的戰士!”

從望遠鏡中一直注視著戰場的清木一郎少佐不禁讚歎道。

“幾年不見,中**隊比過去更為出色了!”

六年前,剛剛從軍校畢業的清木曾參加過“淞滬戰役”,而現在的,與中**隊剛一交手,他便發現,中**隊已非昨日所能相比,現在,他所麵對的不過隻是一隻以山民為主的中國雜牌軍罷了,現在的中央軍會是什麽樣子?

“大島,你們應該好好的看一看,這才是軍人,臨危不亂,沉著應戰,那怕隻剩下最後一個人,仍然以必死的信念堅守陣地,嗯,這才是值得尊重的敵人

。”

被長官如此訓斥的大島臉色卻顯得很是難看,就在這時,他的耳中又傳來了大隊長的命令。

“你應該慶幸才是,因為你麵對的是值得尊重的對手,好了,現在去成全他的武勇吧!”

從泥沼中站起身,吐口滿嘴的泥土,隨手丟掉打空的機槍,陳木頭朝周圍看去,此時,血依然不斷的從沾滿泥漿的軍裝後麵滲出來。

“槍……”

他突然看到身邊不遠處的屍體旁有一支衝鋒槍,他急忙衝了過去,端起衝鋒槍就朝著衝近的日軍掃射。

幾下打空了子彈,此時他因為失血過多的關係,已經沒有力氣再轉移陣地了,他隻能曲跪在那裏,堅守著自己的陣地,子彈打空後,在他換彈匣的時候,隻覺得胸前一熱,人便倒了下去。

躺在地上的陳木頭試著想要站起身來,但是他的身體卻沒有一絲的力氣。

好累……

透過茂密的樹葉縫隙,看著那些許藍天,陳木頭那張沾滿泥漿的臉上似乎擠出了一絲笑容,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可即便是他死了,他依然麵對著敵人。

“哭什麽哭,記住了,咱們隻有戰死的中**人,沒有投降的孬種……”

那是三天前,連長陣亡前抓著他的領子說的話,他們沒有投降,也沒有逃跑……

援軍!

援軍在什麽地方!

在密支那的專員公署內張靈甫的眉頭緊鎖,此時,他的臉上滿是亂蓬蓬的胡須,他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呼叫援軍,但是直到現在,已經三天過去了,援軍依然沒來,反倒是日軍,卻是有條不紊的進攻著,他們進攻的速度並不快,但卻是穩紮穩打的步步推進



“密支那不能丟!”

現在日本人已經打到了距離密支那不過隻有十數公裏的地方,即便是在密支那,他都能夠聽到前線傳來的炮聲。

“再次至電龍長官,告訴他,如果三天之內,援軍不到,密支那不保!”

又一次,張靈甫大吼了一聲。

在吼出這麽一聲之後,張靈甫又一次走到了地圖前,他的雙眼盯著地圖上的敵我態勢,從地圖上可看出來,用於保衛密支那的是6個保安團,對於他們的戰鬥力,張靈甫雖說不是信心十足,卻倒也可以依靠,保安團的主力是克欽人,雖說他們的訓練一般,但是戰鬥意誌卻不比他獨十旅差,至於獨十旅,那是他的最後的依賴。

“長官,昆明長官公署急電!”

“念!”

“……現援軍正火速增援你部,令你部務必堅守五日,五日後援軍必達,密支那絕不容有失,望你部發揚革命之精神,堅守密支那……”

一句簡單的回複,而簡單的回複之後,卻是堅守五天的命令,盡管如此,張靈甫依然長鬆了一口氣,他放下電報,隻是朝著東方看去。

“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守住這裏了……”

然後又似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杜長官啊,現在我可全看您了……”

“嘟……”

列車轟鳴著從駛過昆明站,朝著昆明的西方駛去,一輛輛戰車固定在平板列車上,在列車行駛的時候,杜聿明透過車後門,注視著平板車上“二八式戰車”,第200師是第一支調往西南的機械化部隊,也是第五突擊軍的主力。

不過與其它部隊不同,第200師依如其組建時一樣,依然裝備著蘇式的坦克,所謂的“二九式戰車”不過隻是t26坦克的中國型號,不過是在民28年進行了改造,蘇式的90馬力發動機,被換為北方動力生產的135馬力風冷柴油機,裝甲加厚,甚至就連同炮塔亦加大座圈,更換了新型的3人炮塔,盡管其依然保留著蘇製45毫米坦克炮,但因采用新型炮彈的原因,其威力亦遠大於過去



可雖是如此,但在杜聿明看來,他更喜歡“二九式戰車”,那種德製的戰車威力更強大,裝甲更厚,但那卻不是他能選擇的。

“還好,飯田的手裏並沒有裝甲師團!”

在心裏這麽嘀咕著,杜聿明將視線從車外收回,而他旁邊副軍長鄭洞國瞧著師長的樣子,隻是笑了笑。

“軍長,瞧您,打從出了昆明,您的心思可都在戰車上!”

戰車,中**人對於戰車的喜好源自於夏季攻勢,五年前的夏季攻勢中,邯彰軍正是憑借著他們那“用拖拉機零件拚湊”的戰車,徹底擊敗了日軍,由此,戰車也就成為了各部隊長官的最愛,尤其是對於中央軍而言,近兩千輛蘇援戰車,使得中央軍編成了十個裝甲師,這十個裝甲師又成為十個最精銳突擊軍的主力,在過去的幾年間,中央軍一直在摸索著戰車戰術,而步兵部隊的訓練,同樣強調步戰協調。

“桂庭,我想的不是戰車,而是……”

“軍長想的是咱們第五軍,怎麽打這一仗!”

在旁邊的參謀長****倒是替軍長說了起來。

“咱們第五軍過去的訓練是如何在華北平原,或者說東北地區實施機械化進攻,可現在,咱們要去的地方,到處都是熱帶雨林,桂庭,您看一下英國人提從的軍用地圖……”

****指著桌上的平鋪的地圖,這是英國人從印度空運的軍用地圖,甚至都沒有完成翻譯,對於英國人來說,他們自然樂意看到中國幫助他們收複緬甸,盡管現在中國還未對日本宣戰,雖說現在外交協調依然在繼續。

“從密支那,直至仰光,部隊需要經過的大小河流超過上千條,其間不是水田就是山林,江南是水鄉,可這地方,根本就是在水裏,十幾噸重的戰車,在這地方,根本就玩不轉,更何況……”

“現在是雨季,即便是所謂的旱季,也是三天兩頭下雨,河流、水田還有雨林,在緬甸這地方,根本就不適合大兵團作戰

!”

盯著地圖,杜聿明嘴上這麽說著,然後卻又接著說道。

“所以,飯田的手裏才沒有多少戰車,這也是咱們的優勢,可以在適當的時候,把200師投進去,給飯田造成突然打擊,但是,問題的關鍵在於……”

“在於地形!”

鄭洞國看著地圖,他的手指摸了地圖上的緬甸北部的一道道代表崇山以及雨林的山地。

“這種地形,別說是裝甲部隊,就是步兵師投入,都會被地形分割,更何況是裝甲部隊!”

“可這一仗咱們還必須要打贏,飯田手下有四個師團,咱們手裏卻隻有一個第五軍,加上龍雲的,嗯,還有張靈甫的保安部隊,”

“軍長,我覺得張靈甫的保安部隊倒是能派上用場!”

“哦?”

“是這樣的,咱們對緬甸的環境、地形都不甚了解,但是張靈甫的暫編第10師裏差不多六成都是克欽山民,他們更了解緬甸的地形環境,雖說戰鬥力一般,但若是能派上用場的話,沒準也是一支奇兵!”

羅又倫的建議讓杜聿明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張靈甫,嗯……

“還有龍雲的,雲南的氣候環境和緬甸差別不大,軍長,你看,咱們是不是可以……”

也許是羅又倫的建議讓眾人視線大闊,完全轉變了最初的思緒,慢慢的一個係統的作戰計劃開始在眾人的討論中成形起來。

在作戰計劃慢慢成形的同時,杜聿明看著地圖說道。

“現在飯田的主力在密支那,若是我軍增援密支那的話,那也就順了他的心思,因此,我認為,我軍應該直搗黃龍!”

話聲落下的同時,杜聿明的手朝著地圖上一指“曼德勒”!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6 18:51
1942年的仰光,顯得有幾分蕭條,在仰光的港口中,堆積如山的大米因為無法運出在雨季中黴變,當然,沒有人會過問,在數百公裏外的馬來亞許多人正在挨餓,而大米的積壓無法運出,卻使得這座曾經以大米為主要出口商品的港口陷入蕭條之中,在仰光城內,那些曾歡迎日軍的緬甸人,不僅沒有如願以償的獲得獨立,甚至不得不麵對比英國人統治時更為嚴厲的統治他們需要佩帶太陽袖章,見了日本兵必須鞠躬,動輒就會被日軍當街格殺勿論,日本兵隨時可以抽他們的嘴巴子

。,現在,再也沒有人會提那個日本的“博莫喬”了。所有的一切,都讓緬甸人意識到自己似乎幹錯了,似乎引狼入室了。

而那個“博莫喬”就是居住在前英國總督府內的緬甸方麵軍司令河邊正三,不過對於河邊正三來說,緬甸人的排斥,對他並沒有任何影響,對於他來說,緬甸人的歡迎幫助日本占領了緬甸,現在,是日本對緬甸實施統治的時刻了。

在過去的幾個月間,偶爾的河邊正三還會考慮一下如何利用德欽黨維持日本對緬甸的占領,至於現在,他反倒沒有精力去過問德欽黨人了,在緬甸方麵軍的司令部內,在過去的一個月間,電話、電報以及行色匆匆的參謀人員,無時不刻的不在關注著緬北的消息,在那裏,聚集著三個師團的日軍,這相當於緬甸方麵軍的一半兵力。

“閣下,中緬國境地帶,是舉世聞名的不毛之地。此地山脈幅員達數百公裏,高峰聳立,有的高達海拔兩三千米。這一帶同時又是一片林海、土人罕至的瘴癘之地。行軍道路除去中緬鐵路之外,其它道路也大部分是險峻的羊腸小路,而且這一不毛地帶是世界上雨量最多的地區,每年6-9月季節風期,連天豪雨不斷。在這個季節裏,天地為之一變,所有河流、溪穀,泛濫奔流,大樹漂浮,道路坍壞,交通完全斷絕……”

在中永太郎參謀長就緬北的地形作著講解時,河邊正三的眉頭蹙著,他的心裏卻在思索著另一個問題直到現在,東京還沒有作出最終決定。

對中國,到底是戰是和。

也正因為東京的猶豫不決,才使得第15師團在距離密支那尚有數公裏時,便停止了進攻,雙方數萬軍隊,在密支那一帶對峙,

“目前,中國方麵,除非龍雲第六十軍主力已抵達密支那,以支援密支那華守軍外,中國又調動駐精銳第五軍增援雲南,根據我軍掌握的情報,第五軍軍司令部設於保山,目前,第五軍所屬之機械化200師、新編第二十二師業已到達保山一帶……”

參謀長的講解讓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色,現在的日軍早已不像過去,對華軍充滿了歧視,經曆了“日華事變”的挫敗之後,他們再也不會談論什麽“三個月滅亡中國”或者“一個師團可以擊退華軍十個師”的狂妄之言了,更何況,眾所周知,第五軍是華軍王牌軍,是華軍中央軍第一個機械化軍團



“……根據緬北的地形來看,我們認為開展大兵團作戰敵我雙方都很困難,因此,我們認為,中**隊暫時不可能對密支那展開進攻……”

“暫時是無法維持的!”

河邊正三站起身,走到地圖邊,盯視著密支那,直到現在,盡管一個月已經過去了,他依然弄不清楚到底是誰先開了第一槍,不過盡管如此,他卻知道,對於在“日支事變”中憋了一口氣的皇軍中下層軍官而言,在遭到“華軍”進攻後,他們果斷的選擇了反攻,正如同“日支事變”一樣,在軍隊進攻的同時,雙方都不斷的向密支那前線增援。

現在一方麵密支那聚集著中日雙方近十萬軍隊,而在另一方麵,在南京,中日兩國間正在展開一係列的外交交涉,在外交交涉未取得成果之前,東京隻是不斷的要求緬甸方麵軍保持克製,持以“不擴大方針”,甚至為了避免六年前的“日支事變”重演,東京還拒絕了向緬甸派出南方軍唯一的戰車第十師團。

盡管緬甸的地形不適合戰車運用,但是對於河邊正三而言,在支那軍派出精銳的機械化軍團的時候,他的手中沒有戰車師團,難免會有些底氣不足。

盯視著地圖上的保山縣,河邊正三的眉頭緊鎖著,在唇邊喃語道。

“杜聿明、杜聿明……”

而正當河邊正三推測著杜聿明的用意時,在臘戍,這座曾屬英屬緬甸的城市,在英軍撤出時,因雲南軍隊前置而成為中國轄地的邊境小城的火車站內,杜聿明的雙眼卻凝視著地圖上從曼德勒直至密支那的日軍布部。

“桂庭,飯田把3個師團的部隊像撒豆子一樣,撒在這一千多裏的戰線上,根本就是擺了條長蛇陣,密支那是蛇頭,曼德勒是蛇尾,而孟密和八莫則是蛇腹,這條長蛇陣,看似穩固,可是……”

臉上冷冷一笑,杜聿明的雙眼微眯



“可他卻是首尾不顧,緬甸的地形不適合打戰車戰,可咱們等了一個月,等的就是現在的旱季,從臘戍到曼德勒,雖說其間分布山地,但卻勉強還算平坦,再則我軍又有中緬鐵路作為依持,所以……”

抬頭看著自己的副軍長,杜聿明語氣隨之變得凝重。

“桂庭,榮譽第一師是你的帶的老部隊,這民國出國第一仗的榮譽就落在你身上了,怎麽樣!”

“請軍長放心,我一定把曼德勒拿下來!”

敬了個軍禮表明決心後,鄭洞國又問道。

“軍長,您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地方嗎?”

“記住,兩個五天!你要在五天內打到曼德勒,然後在曼德勒守上五天,十天後,軍主力才能到達曼德勒,明白嗎?”

納郎是臘戍南不到十公裏的小鎮,這座距離中緬鐵路不數百米的小鎮,並沒有因為鐵路而繁華,實際上這隻是一個人口不到千人的小鎮,六個月前,這裏進駐了一個大隊的日本兵,從那時起,小鎮上以及附近的居民便發現平靜的日子似乎結束了。

一開始的時候,那些被他們視為“解放者”的日本兵,軍紀似乎還不錯,可是慢慢的他們便發現那些日本兵遠非他們想象的那麽“可親”,強迫人們為其修建軍營、工事,強征女人為他們洗衣、做飯,這一切似乎還都可以忍受。但隨後發生的一切,卻讓人們變得無法接受,人們看到那些日本兵看到女人時雙眼泛出讓人恐懼的神采,幾天後,一個少女的裸屍出現在鎮外的森林中,一開始人們並沒有覺察到這意味著什麽,而隨後,那些日本兵便開始光明正大的追逐女人,他們將年青漂亮的女人抓入軍營,每到夜晚,人們都可以聽到軍營中傳出的女人們發出的淒慘的叫聲。

直到這時,小鎮上當初舉著日本旗歡迎日本兵的人們,才知道自己迎來了什麽樣的人,但此時,已經晚了,和一些緬甸人一樣,小鎮上不堪受辱的人們紛紛選擇離開。

那坤也是離開小鎮的人,不過他是帶著仇恨離開的,他的妹妹被日本人抓進了軍營,幾天後,當他帶著錢從軍營中把妹妹贖回來的時候,妹妹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盡管他離開了納郎,但是心中對日本人的恨意卻從未曾消失。

“我要親手殺死那些日本鬼子

!”

引領著身後的中國士兵,在雨林中用砍刀開辟著道路的那坤在心裏喃語著,偶爾的他會把視線投向身後的中**人,兩個星期前,一個人在臘戍城外的難民營中找到了他,再接著他便成為了一名中**人,作為軍隊的向導,在接受了簡單的訓練之後,便隨同這支部隊出發了,而他們進攻的目標就是他的家鄉。

對於渴望複仇的那坤來說,這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他可以親手為妹妹報仇了。

不過,現在他卻失望了,因為從昨天下午,他們離開了臘戍之後,他們所執行的任務卻並不是去攻打日本人的軍營,而是切斷日本人的電話線。

對於那坤來說,這顯然讓他心裏憋著的火無法發泄出來,隻能不斷揮著刀,在雨林間的青藤上發泄著自己的怒火。

“怎麽了,那坤!”

瞧著那坤的那副樣子,許為國卻是一笑。

“沒,沒事,長官……”

用生硬的漢語回答長官的問題時,那坤的神情卻出賣了他。

“是不是因為,咱們沒有去打納郎?”

“長官,我……”

“那坤,我知道你妹妹的事情,但是,咱們現在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切斷日軍的電話線,阻止他們的部隊與後方聯絡,如果你想報仇的話,相信我,以後日本鬼子有你殺的呢!”

雖說那坤的漢語說的很生硬,但是許衛國知道,從十幾歲起便在中緬邊境跑馬幫的那坤能聽懂他的話。

“就是,到時候,隻怕讓你殺到手砍!”

旁邊傳來的笑聲,讓那坤臉色中的不滿散去些許,他隻是喃喃的說道。

“長官,我,我……”

“砰……”突然,一聲槍響打斷了那坤的話……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6 18:52
緬甸,此路通往東京!

在依然燃燒著雄雄火焰的竹樓外的公路邊,一塊木板上赫然寫著這樣一句標語,是誰寫的這句口號?

沒有人知道,同樣也沒有人去考究,但是對於每一個越過中緬邊境,朝著緬甸進軍的中**人來說,他們相信,這是一條通往東京的道路。

盡管東京很遙遠,但是卻又近在眼前!

而在這條通往曼德勒、直達仰光的道路上,一輛輛汽車組成的車隊東顛西倒的朝著前方行駛著,但更多的還是扛著步槍行軍的士兵,這些第一次踏出國門的士兵,甚至並沒有用好奇的眼光去打量這片陌生的土地,對於他們來說,此時,他們唯一的念頭就是打到曼德勒,完成對第十五軍的合圍



“知道嗎?”

駕駛著汽車,伍德明用感慨的口吻說道。

“當初抗戰軍興時,我就在這條路上開車,那會,咱們開著車從這把整車的軍火運到昆明,再從昆明裝車運到武漢……”

作為一名南洋機工,對於這條公路伍德明並不陌生,當時,盡管廣州並未淪陷,但出於謹慎的關係,武漢方麵決定開辟緬甸交通線,500多名南洋機工駕駛著200多輛卡車,沿著這條簡易公路將數百噸軍火一路運到了昆明,從而證明了這條交通線是可以利用的。

“師父,瞧您,當初咱們讓小日本壓著打,現在翻過來了……”

說話的功夫,汪強手指著車窗外的河溝說道。

“師父,你瞧!”

那河溝裏躺著十幾具屍體,腥紅的血將河水染成了紅色,那些屍體上的軍裝無不在表明他們的身份日本兵。

“咱們現在打他們跟玩似的……”

像是佐證他的話似的,就在他的聲音落下時,空中便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朝著空中看去,隻見十幾架“驅2”驅逐機在空中掠過朝著遠處的幾個黑點撲去,也許,在空中又將是一場激烈的空戰。

轟鳴聲!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那嘩啦啦的鋼鏈撞擊地麵時發出的聲響是如此的震撼人心,以至於村田握著槍的手甚至都顫抖了起來,作為一個步兵,他並不是沒有見過戰車,甚至他還接受過反戰車訓練,但是人在麵對機器時,總會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懼。

“華軍戰車!”

突然,隨著一聲尖叫,在那履帶碾壓地麵發出的聲響中,村田和其它人一樣看到了華軍戰車,隻見十幾輛華軍戰車朝著他們的陣地衝來了,在戰車的周圍還有許多貓著腰的步兵



在身邊的戰車掩護下,李靖遠貓著腰不時的端起手中的衝鋒槍朝著日本扣動扳機,日本打來的子彈不時因打在戰車鋼板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在他的身邊,充斥著嗆人的柴油味,但是他卻忠實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保護戰車,蕭清日軍步兵。

而正如他忠誠的履行自己的職責一般,戰車同樣也在履行著他的職責,炮塔上的並列機槍一直在壓製著日軍的火力,偶爾的戰車上的戰車炮還會攻擊日軍的戰壕。

突然,他的耳邊傳出一聲轟鳴,戰車上的45毫米炮開火了,或許一公斤多重的炮彈威力並不算大,但是對於日軍機槍組而言,這種火力卻等同於毀滅性的,戰車不時的將一發發炮彈準確的打到戰壕處以及戰壕間一個個機槍射位,將日本兵連同他們的機槍都炸飛上天。

“班哉……”

在戰車距離日軍戰壕越來越近的時候,突然,從稻田間冒出一個日本兵,他咆哮著舉著一枚碩大的手榴彈朝著戰車衝了過來,李靖遠連忙端起衝鋒槍朝著日本兵掃射,伴著清脆的槍聲,日本兵倒下了,在他剛剛倒下不過喘息的功夫,隨著一陣劇烈的爆炸,日本兵的半截身子被炸飛上了天。

“這幫泥腿子幹的真不錯!”

在戰車內,戰車車組成員目睹著日本兵被擊倒的一幕,臉上無不是露出了笑容,對於他們來說,這似乎是一場再簡單不過的戰鬥,完全沒有任何懸念,在攻入緬甸幾十公裏之後,直到現在,他們沒有遭遇過那怕大隊建製的日本兵,更不要提日本的戰車了,至於掛圖中“火力強大、裝甲厚的98式中戰車”更是連個影子也沒見到,隻看到一個個試圖以**阻擋戰車的日本兵,而那些試圖用手榴彈炸毀戰車的日本兵,大都被步兵打死了,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有損失那怕一輛戰車。

“壓死他們!”

在戰車帽中的耳機內傳出車長的命令時,趙國丹透過觀察窗那窄小的細縫,看著迎麵出擊的日本兵,用力一踩油門,朝著日本兵壓了過去。

“班哉……”

叫嚷著明著戰車衝去日本兵甚至忘記了刺刀是無法阻擋戰車的,在戰車撞上他的瞬間,他的雙腿便被戰車的鋼鐵履帶壓上了,淒慘的叫聲從他的嗓間發出的同時,戰車仍然毫不留情的從他的身體上碾過,伴著那鐵鏈嘩啦啦的響聲中,人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鋼鐵履帶上掛著的殘肉,

此時,當日軍步兵跳出戰壕,向伴隨戰車進攻的中國步兵發起反攻時,他們卻發現自己淪為靶子,淪為了撞靶,在戰場上,戰車不住的轉動著,用堅硬的車體撞向那些日本兵,用鋼鐵履帶碾過他們的身體,隻是在草地、稻田中留下一團團腥紅的血肉



這是一場完全沒一絲懸念的戰鬥,步兵是無法阻擋戰車進攻的!在戰車的碾壓和衝鋒槍的掃射中,日軍看似頑強的抵抗很快便崩潰了,除去少數幾名士兵逃入附近的雨林中,幾乎所有人都留在了這裏,成為了這片土地的肥料。

幾乎是在一場並不算激烈的戰鬥結束之後,戰士們無不是大聲歡呼了起來,李靖遠看著自己部下士兵們興奮的臉,隻是喃喃自語道。

“日本鬼子,我們來了!”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靖遠忍不住擦著眼中的淚水,六年前,離開四川的他曾在淞滬同日本人血戰過,在那裏,他的兄弟們一個個的死去,死在日本人的炮火下,死在日本的戰車履帶下,那時,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這一切都可以翻過來。

而現在,看著腳下的日軍屍體,盡管不過隻有百多具屍體,但是對於李靖遠來說,似乎是多年願望的實現,這是打從離開四川老家時,第一次他的心裏升出這樣的爽快感。

“排長,這狗日的小日本,可真不經打!”

濃濃的皖北腔在李靖遠的耳邊響起,他回過去看到的是一個年青的而又興奮的臉龐,是華子,那個去年剛剛征進部隊的新兵蛋子。

“可不是,那像排長你說的那麽那難打……”

顯然對於那些新兵來說,他們並不知道就在六年前,他們的前輩們是如何用血肉去與敵人的重炮、戰車抗衡,對於這些剛剛成為軍人的年青人來說,他們壓跟就不知道,他們的前輩們,是用膛線打禿的步槍去與什麽樣的敵人戰鬥。

“狗日的!”

就在戰士們為這輕易到手的勝利而歡呼的時候,在不遠處一個年長的上士正端著步槍,挺著刺刀朝著幾個俘虜刺去,是連裏最年長的班長胡景裏



“龜孫子,你他娘的也有今天……”

年長的上士一邊用刺刀刺著,一邊叫喊著,眼前的這一幕,隻看的那些年青的戰士們一陣目瞪口呆,他們沒有人敢上前去阻擋上士,尤其是在上士一邊殺著人,一邊流著淚的時候,別說是普通的戰士,即便是一些軍官,看到這一幕,也隻是把頭扭過去,原本看似興奮的臉上,這會卻是流露出一絲心酸。

大家都知道,老班長是個當兵十年的老兵,在上海的時候,一個連裏,卻就隻活下了他自己,幾年前隊伍整編的時候,他差點因為年齡超標被整下去,若不是他跑去師長那裏去哭,去哭要給那些沒閉眼的兄弟報仇,怕這會早就榮歸鄉裏了。而現在,沒人敢去,同樣也沒有願意去阻止他。

“小魯子,大哥給你報仇了……”

“班長,你瞧著了嘛……”

“滿國,富財……”

在殺死最後一個戰俘的時候,用腳踩著屍體的上士一邊用力的用刺刀紮著屍體,一邊大聲哭喊著,對於他來說,這或許才是真正的喧泄。

“連長……”

終於渾身是血的胡景裏在長哭一聲後,像是累極了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這會還掛著淚,他的嗓間還不時的發出咆咽聲,瞧著老班長的樣子,李靖遠走了過去,他從口袋裏摸出煙,抽出一根點著後遞給了老班長。

兩個人默默的吸著煙,誰也沒有說話,實際上,相比於那些年青的戰士們的興奮,連隊裏的十幾名老兵,這會反倒都是如此這般的沉默著,似乎對於他們來說,這場勝利實際上是不值一提,但在他們那看似沉默的神情中,卻在這一刻散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亢奮,曾經那壓抑的渴望似乎在這一瞬間得到了釋放。

“都肉個啥那!”

就在這時,突然,站在戰車上的一名軍官衝著這些步兵大聲笑喊道。

“前邊還有成千上萬的狗日的小鬼子等著咱那!給老子麻利的,再不走,老子可就上軍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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