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6671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7 20:33
第1184章 前夜

  “1943年12月20日,在廣島升起的蘑菇雲改變了一切,所有中國人都認爲原子彈是把他們從外國入侵中解救出來的手段,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在過去的一百年間,中國屢遭西方國家入侵,而美國人、英國人則認爲中國的原子彈是把他們代價昂貴的戰争中解救出來的手段。不過,隻有極少數人卻在人們的興高采烈中看得更遠。例如海軍上将萊希認爲,對已經戰敗并準備投降的國民使用這種武器是非人道的,中國人“采用了蒙昧時代野蠻人普遍采用的倫理标準。”,而更爲羅斯福、丘吉爾以及希特勒所憂心的是——在中國獨掌原子力量的時代,誰能夠遏制中國的大棒!”

  《1944:時代的降臨》

  震驚!

  和世界上的其它國家一樣,吸引着全世界注意力的開普敦同樣處于震驚之中,此時的開普敦民衆和全世界其它國家的人們一樣,都處于一種前所未有的驚駭中,這些白人至上主義者,驚愕的發現中國人掌握宇宙的力量,并将其應用于戰場。

  而當民衆處于驚愕中說出“我們是何等的幸運,中國是我們的盟友”時,參加三巨頭會議的丘吉爾卻在第一時間同羅斯福進行了會面。

  “我們的原子彈現在進展到了那一步?什麽時候能夠投入戰場?”

  幾乎是在見到羅斯福的第一時間,丘吉爾便出言詢問道,早在一年前,英國就将自己的原子彈研制機構與美國合并,派出自己最優秀的科學家前往美國,與美國共同研制原子彈,可是,現在中國人已經把原子彈扔到了廣島,應用于戰場,但美英聯合研制的原子彈卻沒有多少進展。

  “首相先生,我和你一樣,同樣極度的震驚之中!”

  羅斯福并沒有回答丘吉爾的問題,實際上,兩天前,在與蔣介石進行私人會面時,當蔣介石提到“我們将會在日本使用一種新型武器,以結束這場戰争”時,他就敏銳的意識到中國可能已經掌握了原子彈。

  随後即向負責曼哈頓工程的将軍詢問,而科學家們給出的回答是“不确定中國是否掌握原子彈”,理由是對中國的物理學界不甚了解,他們隻是曾教授過大批“頗具聰明才智”的中國留學生或曾在中國講學。至于中國是否掌握了原子彈,他們無法給出準确的回答,至于美國的原子彈什麽時候可以投入使用,卻沒有一個準确的回答。

  “不可否認,中國人在原子彈領域遠遠領先于我們,他們已經把廣島夷爲平地!向全世界展示了原子彈的威力!”

  此時羅斯福甚至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否決原子彈的研制,否則他也許将會成爲美國的罪人。

  “我們應該慶幸,研制成原子彈的國家站在我們一方,是多麽幸運的事情!”

  羅斯福的回答卻讓丘吉爾急聲說道。

  “可是,總統先生,我們更應該擔心,”

  盯着羅斯福,丘吉爾用一種憤怒而又無奈的口吻說道。

  “中國會怎麽樣勒索我們!總統先生,一個沒有原子彈的中國就已經貪婪的試圖吞噬一切,而現在,一個擁有原子彈的中國,他們又會想得到什麽呢?”

  “首相先生,那麽我們應該做些什麽呢?”

  相比于丘吉爾的憤怒,羅斯福的神情反倒顯得有些輕松,似乎,他真的因爲中國的原子彈将會結束戰争,而倍覺惬意,但他眉宇間的憂郁卻是無法遮擋的。

  如何同一個擁有原子彈的中國打交道呢?

  無論是羅斯福還是丘吉爾,都無法回避這一問題,同樣,各國外交界亦無法回避這一問題,中國人會提出什麽樣的要求?是否應該做出讓步?中國對戰争的态度,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成爲擺在所有人面前的問題,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

  因爲需要就中國擁有原子彈一事進行讨論的關系,在獲知消息的當天,無論是英國還是美國代表團,都選擇了暫停會議,而在會議暫停時,羅斯福以及丘吉爾皆主動打電話向蔣介石表示祝賀,祝賀中國對廣島的轟炸,祝賀中國擁有了“決定戰争勝負的武器”,

  可他們并不知道,第二天清晨,當蔣介石從李直民的手中拿到了廣島的航拍照片時,同樣處于極度的驚駭中,對于廣島,蔣介石并不陌生,無論是留學亦或是流亡期間,他都曾到過廣島,而現在,他所看到的卻是一片平地,曾經的城市完全毀滅了。

  “這……”

  盯着手中的照片,蔣介石擡起頭看着李直民。如果說之前看過的原子彈試驗的照片,隻是看到扭曲的戰車、飛機殘骸的話,那麽現在看到的被夷爲平地的廣島,無疑更直觀的向他展示了原子彈的威力。

  “這就是原子彈造成的損害?”

  “是的!主席!”

  “一枚原子彈?”

  “沒錯!”

  李直民的回答是極爲簡單的,他的臉上帶着些喜色,盡管廣島的慘狀足以讓任何爲之同情,但是,他卻看到戰争了結束,他相信沒有任何國家抵抗如此強大武器。

  “你們有多少枚?”

  雙眼逼視着李直民,蔣介石開口問道,但面對他的問題,李直民卻保持着沉默,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現在有多少枚可以應用于實戰的原子彈。

  見沒有得到答案,蔣介石便換了一個問題。

  “那,如果日本不無條件投降的話,是不是還要炸下去?”

  “沒錯,根據我掌握的信息,目标委員會選擇了四座日本城市,廣島應該隻是其中之一,如果日本拒絕投降的話,那麽,遠程轟炸機大隊一定會繼續對日本實施原子彈轟炸!直到其宣布無條件投降!”

  四座城市!

  這意味着管明棠的手裏至少有四枚原子彈!

  廣島……

  緩緩的閉上眼睛,思索良久之後,蔣介石才用一種極爲無奈的口吻說道。

  “仲民,哲勤希望達成什麽目的?”

  這是第一次,蔣介石如此詢問,他知道,管哲勤在這個時候使用原子彈,一定有他的想法,他一定是想要得到什麽,無論是從他這亦或是從這次會議上。

  “主席,對主任您是了解的!也是清楚的!”

  看着臉色灰暗的蔣介石,李直民連忙爲主任辯解道。

  “不是主任想要在您這裏得到什麽,而是他想爲國家争取到什麽!有許多話,做爲您的下屬,他不能說,也不願說,您了解他,雖然主任不是您的學生,但……”

  我何德何能,能當得起他的校長啊!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7 20:33
心歎一聲,蔣介石似乎又浮現出過去多年間與其交往,雖說他是軍閥,可于國于已,他确實做到了問心無愧……沉浸于對過去的思緒中的蔣介石,又一次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小心眼”了,這些年,雖說偶有分歧,但明棠對他、對中央依還是忠心可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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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若明棠,我豈能不知哲勤的爲人!哲勤是性能耿直之人,舉世皆知,我是問……”

  意識到自己失言的蔣介石連忙改口道。

  “問哲勤,想在這次會議上,從美英兩國身上占什麽便宜!”

  展出些笑容,蔣介石看似心情不錯的說道。

  “過去咱們沒多少底氣,可現在不一樣,這原子彈一出來,可就不一樣了,即便是丘吉爾,也隻得三思而行了!”

  接着蔣介石甚至有些高興的告訴李直民,英美站在研制成原子彈一方的一邊是多麽幸運的事情,而爲了挽留這個盟友,他們将不得不付出一些代價,可雖說看似有些高興,可内間卻未嘗沒有的苦澀——原子彈是北平掌握的,而不是由南京掌握。

  “主席,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在于,我們試圖在戰後的世界中得到什麽!”

  李直民并沒有直接回答蔣介石的問題,而是反問到中國想要得到的。

  “主席,我們不僅僅要着眼于現在,同樣也要着眼于未來,我們所在考慮的不是眼前的中國利益,而是未來百年的利益,也許……”

  話聲稍頓,看着若有所思的蔣介石,李直民用極爲肯定的語氣說道。

  “随着原子彈的出現,許多事情都将會被改變,美國、英國以及德國都有可能在未來幾年内擁有自己的原子彈,在原子彈的威脅下,大規模戰争爆發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對此蔣介石倒是頗爲認同,作爲軍人他自然知道,在各方都擁有原子彈并在互相毀滅的威脅下,爆發戰争的可能性極爲渺茫。

  “也就是說,這将是帝國主義者最後的盛宴,而在這場盛宴中,我們,作爲未來世界的一極,我們應該得到什麽呢?”

  見蔣介石陷入沉思之中,李直民又接着說道。

  “我們是應該現在通過談判桌上去争取,還是在未來用軍人的鮮血或者數以十億、百億的财富去奪取呢?主席,我想,這才是我們現在最應該考慮的事情!”

  李直民的話,讓蔣介石整個人都陷入沉思之中,慢慢的抛開其它紛亂的情緒後,他發現确實正如李直民所說的那樣,這或許就是最後的盛宴了,而在這場盛宴中,中國應該得到什麽呢?

  更準确的來說,憑借短期的優勢,中國應該得到什麽樣的回報?

  第1185章 三巨頭的會面

  如果一個局外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聽了在開普敦召開的三巨頭會議,他一定會得出一個非常奇怪的印象。

  由于了解“三巨頭”聚會的崇高目的,這個人必然會問自己“爲什麽這裏閉口不談主要問題?對日本的戰争問題?戰後日本的問題?”但局外人得到的印象是,與會者,即便是觸及這些主要問題,也會地立即把話題扯開,這是爲什麽?會議到底要開多長時間?

  12月22日,在休會一天之後,第五次三巨頭會議上,會議一開始,羅斯福與丘吉爾便向蔣介石表示了祝賀,現在,他們已經通過了各種渠道獲知了原子彈的具體信息,比如廣島的毀壞程度,比如可能的傷亡,再比如廣島的原子彈當量爲2。5萬噸。諸如此類的信息,在過去的兩天間,通過官方或非官方的渠道,傳至兩國元首的面前。

  面對他們的祝賀,蔣介石隻是用平靜的口吻表示,這隻是開始,并且表示,如果日本拒絕接受《北平宣言》,拒絕無條件投降的話,那麽日本還會遭到原子彈攻擊。看似平靜的話語,實際上卻透露出了一個信息——中國擁有更多的原子彈。

  盡管這個信息極爲驚人,但無論是羅斯福亦或是丘吉爾都沒有追問,他們隻有再一次表示祝賀,而丘吉爾更是在祝賀之後,發表了他的演講。

  “兩天前!”

  丘吉爾用他那充滿激情的語言說道。

  “随着廣島被原子彈所摧毀,日本帝國必将爲原子彈的威力所震撼,同時,貴國的管将軍亦發表了督促日本無條件投降的《北平宣言》,而爲了督促日本帝國無條件投降,我認爲,我們應該在今天的會議上,讨論有關日本的問題,同時發表宣言,以督促日本的投降!”

  大廳裏出現了輕微的騷動,誰也沒有想到丘吉爾會提出這個問題,而丘吉爾又繼續說道。

  “當然,這是爲了配合中國的原子彈攻擊!”

  好了,在說完這句話後,丘吉爾坐了下來,不需要再讨論其它問題了,對于他來說,他現地最渴望的是知道中國擁有多少原子彈。當然,在某種程度上,他甚至希望中國在把日本夷爲平地後,最後再投幾枚在德國,從而結束這場該死的戰争。

  如果中國人同意的話,那麽,他甚至願意付出一切代價。而與會的王寵惠卻注意到,丘吉爾今天與往日的不同,他今天甚至沒有點燃那根标志性的雪茄,似乎是他真的開始在乎起主席的習慣了——主席不吸煙,同樣也不喜别人在他的面前吸煙。

  不過因爲丘吉爾是大國領袖的原因,在過去的會議中,委員長隻能忍耐着,但是現在,似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從丘吉爾到每一個與會者,今天竟然都沒有點燃他們的香煙,而丘吉爾隻是偶爾的在嘴裏叼上一下。

  原子彈改變了一切!

  王寵惠的心裏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話來,如果說,兩天前,對于美英兩國來說,中國隻是這場戰争中一個關鍵的環節的話,而不是他們眼中真正的大國或者強國,那麽現在,中國卻因爲原子彈,一躍卻成爲了與他們平起平坐的大國。

  “當然”

  點點頭,蔣介石依然用他那帶着奉化口音的國語贊同道。

  “我認爲,是時候讨論這一問題了!”

  随後,他又特意強調道。

  “不過,在讨論這一問題之前,我們必須要首先确定一個共同點,就是在日本的投降問題上!”

  視線在羅斯福、丘吉爾的身上掃過,蔣介石用平靜的口吻說道。

  “日本必須無條件投降!發表宣言者不得私下向日本方面作出任何有條件之承諾!”

  從翻譯的口中獲知了蔣介石的要求後,羅斯福與丘吉爾互視一眼,兩人迅速的達成了共識,在這一基本共識達成後,剩下的問題,才是真正的實質性的問題,什麽東南亞問題、什麽太平洋問題、什麽琉球問題、韓國問題,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都将被一一擺在台面上。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懷着崇高目的的一次“分髒”,這也許是帝國主義者之間最後一次利益範圍的分配,在幾天前,中國也許還需要他們的施舍,但是現在,他們卻必須要充分考慮一個問題——中國是否高興!

  “……在過去的十二年間通過以戰養戰之政策,每年日本在我國東北地區劫掠之财富超過100億日元,……”

  心不在焉的聽着宋子文在那裏講述着日本欠下中國的債務,一次又一次的回想起幾天前,丘吉爾說說過那番話——中國無非是想達到一個目的:通過這次會議盡可能的占一點便宜,同時盡可能的削弱的日本,從而确保其在亞洲未來的領導地位。

  亞洲領導地位!

  這就是中國人所需要的,好吧!如果滿足了中國的願望,那麽……

  想到這裏,羅斯福挺直了身體。

  “好吧!”

  羅斯福看着蔣介石說道。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7 20:34
“根據我對宋子文外長報告的理解,在我們今天将要讨論的爲數不多的問題中,最具體的是日本工業企業以及船隊的問題,但是解決這一問題以前,我覺得,我們應該回答另一個問題:即什麽是戰利品,什麽是賠款,如果日本企業與商船是賠款的物資,那麽應在當讨論賠款的時候再作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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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宋子文則主動說道。

  “艦隊和任何戰争武器一樣,應作爲戰利品,日本投降的條件是艦隊應解除武裝,并且全部交出,至于商品,那麽可以提出它是屬于戰利品,還是屬于賠償物資的問題!”

  點點頭,羅斯福并沒有反對,但他卻把話峰一轉,盯着蔣介石說道。

  “在太平洋戰前,美國企業于日本,尤其是滿洲有23。75億美元投資,其涉及于礦産、冶金、汽車制造等衆多企業,出于對美國企業的利益保證,我們需要中國方面認同——美國企業應享有對這些企業的股份處置權!”

  聽完羅斯福的發言,蔣介石則立即有些不滿的回答道。

  “美國在日本本土的投資理應得到保障,他們投資東北的舉動,助漲了日本軍國主義的士氣,爲日本的戰争機器提供了動力,即便是投在珍珠港的炸彈中,亦有美國企業的貢獻,因此其所謂的在中國東北的投資,是絕不可能由中國沒收敵産中退還,且,東北敵産,并不是作爲賠償由日本交予中國,而是作爲戰利品,由中國、軍隊于戰場上獲得,不過……”

  稍頓一下,蔣介石又作出了一些讓步。

  “我們認爲,可以作爲日本對各國戰争賠款中的一部分,由日本政府歸還。”

  吃到嘴裏的肉是不可能再吐出來的,無論是羅斯福還是丘吉爾自然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是丘吉爾這位自許的海軍事物專家,卻适時的插言說道。

  “關于日本的戰争賠款問題,我認爲,現在還爲時過早,不過,考慮到未來對德國的戰争,我認爲,我們應該繼續讨論一個問題,”

  叼着那根沒有點燃的雪茄煙,丘吉爾笑着說道。

  “日本投降後其軍艦分配問題,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日本帝國海軍艦隊,目前仍擁有超過55萬噸軍艦,而這些軍艦,無疑将有助于增強盟軍的海上力量!”

  相比于什麽日本的工業、日本的賠款,丘吉爾所關心的卻是日本的軍艦,那些軍艦可以極大的增強英國的海上實力雄厚,從而阻擋迫在眉睫的德國入侵,或許,在正式會議前,通過各國外長的談判,英美已經原則上同意了——日本投降後其軍艦将作爲戰利品由中國接受,但當時之所以同意這一點的原因,是戰争在明年,甚至後年結束時,日本海軍艦隊幾乎蕩然無存的前提。

  可現在日本海卻擁有8艘戰列艦,除去航母艦隊遭受重創外,其艦隊主力尚存,将如此龐大的艦隊交予中國人,顯然有違英美本意,在這方面,他曾同羅斯福進行過溝通,羅斯福同樣贊同在對德戰争中利用日本軍艦以及商船的思想。

  不過丘吉爾沒有想到,對于早已經将聯合艦隊視爲“禁锢”的蔣介石來說,幾乎是其剛一提及“艦隊”,便立即激起了蔣介石的急劇反應。

  “我想,之前,我們已經就這一問題取得了共識,現在沒繼續讨論這一問題的必要。”

  他們并不知道的一點是,能否獲得聯合艦隊的軍艦,對于蔣介石來說,不僅僅關系到中國海軍的未來,更爲重要的是,中央能否獲得海上優勢。在毫不客氣的駁回了丘吉爾的要求後,他又接着說過。

  “我希望現在的就确認,中國對日本艦隊享有完全處置權力以及商船隊的三分之一享有權力!”

  在蔣介石提出他的要求後,原本試圖在日本艦隊問題上有所突破的丘吉爾,正欲反駁時,他注意到其神情變得似乎有些不甚高興,而羅斯福同樣注意到蔣介石的神情變化,于是他立即宣布道。

  “這一問題已經進行了充分讨論,現在……”

  朝着窗外的天色看了一眼,羅斯福說道。

  “主席先生,現在,我們也許應該讨論一下對日宣言的措辭問題!”

  第1186章 絕望

  “我們來到這裏的目的不僅僅爲了研究日本的問題,同樣也是爲了讨論世界性的問題!不僅僅是爲了遏制侵略,同樣也是爲了未來世界的和平!”

  12月24日,在會議室内,羅斯福用平靜的口吻說道,在過去的兩天中,在日本的問題上,美國已經作出了太多的讓步,甚至同意了将一戰時國聯授予日本的托管地,轉交由中國托管。

  而中國人的步步進逼,甚至讓羅斯福也喪失了耐性,此時,他的這句話,與其說是在闡述會議的宗旨,倒不是說是在提醒中國代表團,美國的讓步同樣也是有底線的。

  而對羅斯福的“警告”或者提醒,蔣介石心平氣和地插了一句。

  “這是正确的意見!”

  于是羅斯福的不滿便像是捅在棉花糖上似的,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而在激烈的辯論中,丘吉爾同樣顯得很無奈,甚至在羅斯福聲明以後,他還繼續喋喋不休的重複說,日本的艦隊對于未來對德國戰争的重要性,但實際上大家都明白,所謂的對德戰争的重要性,倒不如說是保衛英國的重要性。

  對丘吉爾原本就極爲不滿的蔣介石冷冷一笑。

  “在我看來!”

  蔣介石的嘴唇輕輕一揚。

  “既然這場戰争的宗旨是爲了保衛各國的自由,那麽,我們應該徹底的執行這一宗旨,發表公開聲音給予東南亞各民族以自由!以向世界表明,我們進行這場戰争絕不是爲了保衛殖民地利益或者說海外權益,同時違背當地民族意願的殖民形爲,應該得到制止,在戰後……”

  蔣介石的建立,頓時讓丘吉爾的臉色煞白,對于他來說,日本問題不過隻是關系到大英帝國的“榮譽”,而現在蔣介石卻是想徹底毀滅大英帝國,這絕不是他能夠接受的。

  “我認爲,這一問題應該排除在這次會議之外,有關殖民地的問題,應等到戰争由宗主國以及當地民族通過協商解決,冒然的同意**是不符合當地民族意願的!”

  在過去兩天的談判中,已經精疲力竭的羅斯福不願意在這一問題上繼續談論下去,因爲東南亞殖民地同樣涉及到美屬菲律賓,于是作爲大會主持的他便宣布體會,待聖誕節後繼續,而會議也與往常一樣,在下午四點開始。

  這一個聖誕節,對于在太平洋上酣戰的美國海軍以及陸戰隊來說,他們第一次在漫長的戰争中,真正的看到了戰争結束的希望,從夏威夷直到蘇門達臘前線,幾乎所有的美國士兵都在談論着中國的原子彈,他們無不相信原子彈将結束這場該死的戰争,慶幸着也許幾個月後,就不需要在泥濘的熱帶雨林中戰鬥,同樣的,幾乎每一個人,都對開普敦的會議充滿了希望,在他們看來,随着督促日本投降的《開普敦宣言》于22日的發布,戰争很快就會結束,日本很快就會無條件投降。

  當蘇門答臘前線的美軍對未來充滿樂觀情緒時,在東南亞的日軍部隊之中,一種絕望的、悲觀的情緒卻在戰場上以及日軍官兵的心間彌漫着。

  何謂絕望?

  對于松本而言,即便是在瓜島戰役時,即便是他孤向一身在雨林中苟延殘喘時,他也未曾絕望着,對天皇的忠誠驅使着他繼續戰鬥下去,但是現在,他卻再也找不到曾經的勇氣,滿腔的勇氣,似乎随着廣島原子彈而消失了。

  餐廳裏頭有樂隊正在演奏着歡快的音樂,整個餐廳都擠得滿滿的,而在舞池中,醉了的軍官們摟抱着那些西洋慰安婦在那裏跳着舞,更多的人卻在那裏喝着酒,有的軍官甚至放縱的在人們面前與西洋慰安婦“肉搏”。

  說是最後的瘋狂也罷,末日的放縱也好,在昭南飯店的大廳裏,上百名日軍的校尉軍官在那裏唱着歌,咆哮着,不知從什麽地方弄來的酒,一杯杯的灌入他們的肚子裏,滿是醉态的他們在這裏歡慶着這個聖誕節,或者,更準确的來說,他們隻是需要一個節日,來放縱一下,讓絕望的靈魂在酒精中得到麻醉。

  此時,對于這些軍官來說,他們甚至不會再去考慮兵鄰柔佛的中國遠征軍,同樣不會考慮柔佛還需要他們保衛,酒精、女人、煙草似乎比那些更爲重要。

  “隻要一枚原子彈,整個新加坡就會被夷爲平地!”

  醉生夢死中,松本聽到一名大尉在那裏叫嚷着。

  “我們的,通通死拉死啦的!”

  甚至都站不穩的大尉手中握着酒杯,一邊走,一邊叫嚷着,就在這裏,他卻撞上了一個服務員,服務員手中端着的盤子上兩瓶威士忌酒跌落在地,在酒瓶摔醉的脆響中,那個服務員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甚至連他的身體都在顫抖着,那個人似乎是華僑。

  “八嘎雅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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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尉叫嚷一聲,然後狠狠的朝着服務員的臉上甩了一個耳光,可就在甩過那個耳光後,那個大尉卻又鞠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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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抱歉,請您不要見怪……”

  就在人們驚訝于大尉的變化時,大尉卻又突然沖着服務的腦袋狠狠的甩了一拳,一拳便将那個服務員打倒在地,然後他便開始用力的踢打起來。

  “八嘎!你們以爲有原子彈,就可以擊敗大日本帝國嗎?”

  “八嘎!原子彈真的那麽可怕嗎?”

  大尉像是瘋掉了似的,在那裏一邊踢打着服務員,一邊叫嚷着,盡管人們看到服務員白色的襯衫變成了紅色,但是卻沒有人去制止他,誰會去制止他呢?

  或許,他們從不害怕死亡,也不會因爲原子彈而失去勇氣,但是,對于戰争的絕望,對于祖國未來的命運的擔憂,卻讓每一個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

  不可能談判了!

  無論是《北平宣言》,亦或是三天前的《開普敦宣言》,都明确的表明了中國以及英美兩國的态度——日本必須無條件投降,而其中還有*裸的威脅——如果日本拒絕,那麽将會繼續使用原子彈,對日本實施轟炸,東京、京都、大坂一個個日本城市,都将會被夷爲平地。

  敵人的戰車,不會讓他們恐懼,敵人的飛機,也不會讓他們失去勇氣,但是原子彈,卻讓身爲軍人的他們,再也提不起戰鬥下去的信念,在幾乎每一個人看來,即便是最堅固的防線,也将爲原子彈所摧毀——在過去的幾天間,中國人空投了數以百萬計的傳單,而傳單上無一例外的都印着兩張照片,那是廣島遭到轟炸前和轟炸後的照片。

  從照片中,人們看到了廣島的市中心,完全被夷爲平地,在原子彈的面前,士兵的武勇不再有任何意義,戰車亦失去了作用,人類延襲數千的戰争規則被改變了。

  “那就戰死吧!”

  “爲大日本帝國戰死吧!”

  “天皇萬歲!”

  在衆人的咆哮聲中,松本卻繼續喝着他的酒,刺嗓的酒精不斷的滑過咽喉,但是卻無法止住他内心的悲鳴——他是廣島人,他的妻子、兒子、女兒以及父母都住在廣島。

  他們現在怎麽樣?還活着嗎?松本并不知道,但零零碎碎的消息卻告訴他,廣島死去了很多人,幾十萬人死去了,也許……

  “松本,想開點,也許,靜子他們還活着!”

  好友的買醉讓岡村在一旁勸說道,現在,他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的家人在農村,無論是對東京、名古屋那樣的城市的大轟炸,亦或是原子彈,都不會對農村造成太多的影響,甚至相比于市民,現在農民反倒更幸運一些——他們能夠從地地獲得更多的食物。

  “活着,活着又有什麽意義呢?”

  松本睜開醉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好友苦笑道。

  “日本就要戰敗了,無條件的投降,就像一戰時的德國一樣,淪到任人宰割的地位,那時,苟且偷生的我們,活着又有什麽意義呢?”

  是啊!巨額的賠款、西洋人以及中國人的占領,自明治維新以來,幾代日本人所追求的強國地位,在一夜之間化爲烏有,可怕的未來使得松本甚至不敢去想,甚至對那個未來的恐懼,遠遠超過失去家人的痛苦。

  “我們都要成爲亡國奴了……”

  環視着周圍的那些似是在末日狂歡的同僚們,松本那張充滿醉态的臉龐變得有些扭曲,也許是因爲神情過于痛苦的原因。

  “日本要滅亡了,甚至天皇也要退位,我們的妻女即便是活着又怎麽樣呢?她們會被占領軍強、奸,我們的父母不得不跪在占領軍的面前,乞求他們的寬容,就像,就像……”

  就像那些我們曾強、奸過的女人,就像那些曾跪倒在我們面前的中國人、越南人、馬來人、緬甸人還有西洋人一樣,

  “八嘎!”

  突然,一聲怒吼傳入松本的耳中,看到由島大佐站在自己的面前,松本連忙站起身,而就在他站起身的時候,随着響亮的耳光聲,他的耳邊響起由島的怒斥。

  “你的,還配做帝*人嗎?皇軍是不可戰勝的,大日本帝國是絕不會戰敗的!”

  像是爲了挽回下屬的情緒一樣,由島大佐接着又大吼道。

  “難道你們以爲原子彈像普通的炮彈一樣,想制造就制造了嗎?也許,中國人隻有一枚原子彈!你們的這個樣子,正好達到了他們的目的!”

  第1187章 打擊繼續

  “在作出對日本實施核打擊的決定後,幾乎沒有什麽人覺得在道義上感到内疚,他們也沒有向管長官有所表示,管長官也認爲沒有人有這種想法。他已準備扔兩顆、三顆——甚至更多,如果它意味着拯救中國人的生命的話。也許,以現在看來,當時日本已經準備投降,但是如果沒有對其實施核打擊,戰争仍會無限期的拖延,數以百萬計的中國、英美以及日本軍人會死于戰場,數以百萬計的日本平民會死于常規轟炸之下,因此,在我看來,對日本核打擊,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不僅僅隻是起到督促日本投降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它挽救了日本民族,以少數量的犧牲避免了更多人的犧牲,對日核打擊應該被視爲一次人道且仁慈的一次行動!因爲它拯救了數百萬日本軍人、平民的生命。”

  前陸軍參謀總長楊傑《我的戰争回憶錄》

  在山東榮成航空基地,關于第二次襲擊的命令共印了三十二份。此後,如何使用和何時使用原子彈已由參謀部參謀官聯席會議決定。起飛時間定在12月26日,也就是聖誕節的第二天,襲擊時間依然被選擇在清晨,襲擊目标有兩個,而兩個都在九州島上:第一目标是“小倉兵工廠及城市”,第二目标是“長崎市區”。

  在青島航空基地,軍事情報局印刷廠印了一千六百萬份勸告日本投降的傳單。最初時的宣傳是毫無效果的——日本人的愚忠使得傳單似乎對他們沒有任何作用,但是随着轟炸強度的加大,軍事情報局的那些曾留學日本的“日本通”所設計的傳單在日本國民中産生了巨大影響。特别是眼下要用的這份傳單,将對日本民衆的士氣更是産生不可磨滅的影響。

  “告日本人民書:中國要求你們立刻注意我們在這份傳單上所說的話。”

  傳單一開頭,就開門見山的要求日本注意這一切,完全沒有任何客氣,實際上這是因爲熟知日本民族的性格,他們習慣于服從、追随強者,而現在散發的這些傳單完全沒有了東方式的溫文爾雅,有的隻是上者對卑者的命令。

  “我們已掌握人類從未有過的破壞力最大的爆炸物。一顆我們新近發明的原子彈的爆炸力實際上等于兩千架我們的巨型h6轟炸機執行一次任務時所能攜帶的爆炸力。這個可怕的事實是值得你們思考的。我們莊嚴地向你們保證,我們的投彈是極其準确的。”

  威脅,*裸的威脅,不見過去的遊說,不見了過去将戰争維系到“軍閥”的身上,而是直接告訴他們,如果拒絕的話,他們會遭遇什麽。

  “我們在你們的本土使用這種炸彈還剛剛開始。如果你們還有什麽懷疑,請你們了解一下,廣島挨了隻不過一顆原子彈後的情況。在利用這種炸彈摧毀軍方拖延這場毫無用處的戰争的一切資源之前,我們要求你們現在就向天皇請願,結束戰争。我們已爲你們概述了體面的投降的十三條結果。我們敦促你們趕快接受這十三條,開始爲建設一個更好的愛好和平的新日本而努力。”

  或許,在整張傳單之中,隻有這麽一句還算溫文爾雅的話語。

  “你們現在就要采取步驟,停止軍事抵抗。否則,我們将堅決使用這種炸彈以及其它一切優越武器,立刻強行結束戰争。”

  在傳單的最後,又向日本民座加以警告,

  “現在就從你們的城市中疏散開!”

  這無疑是在告訴他們,原子轟炸将會繼續,即使在傳單散發以前,日本報紙就已經開始提出警告,說在廣島已經使用“新式炸彈”,“切不可等閑視之”。《日本時報》說,敵人好象“爲了急于盡快結束戰争而一意要盡可能殺傷無辜生靈”。有一篇題爲《對人類道義上的暴行》的社論透露,這種新式炸彈具有“空前未有的威力。它不但已把一個城市的大部分摧毀,而且還使特别多的市民非死即傷”。

  12月27日下午,曾經駕駛載運儀器的飛機“中國動力号”飛往廣島的李明威少校接到通知,要他駕駛另一架飛機去投第二顆原子彈。與投在廣島的炸彈不同,這是一顆球形的钚彈,不過同樣采用内爆式,而不是槍式設計,通過大量的計算證明,槍式設計或許節約重量,但是其對核裝量的利用極爲有限。

  而另一架一同參加對廣島核打擊的“雨花台”号則非正式地準備去執行一項計劃外的雙重任務:三名科學家——葉企孫、周培源、嚴濟慈——把他們共同簽署的呼籲書捆在罐筒上,用降落傘在目标上空落下收集數據。每個信封都寫上嵯城根遼吉教授收。這位教授是日本的核科學家,他們之間并不陌生,因爲在三十年代時,其曾對中國進行過學術訪問。

  緻嵯城根教授寄自:以前閣下在中國訪問期間的三名科學界同僚。

  “我們以個人名義發出這封信的目的,是爲了敦促閣下運用作爲有聲望的物理學家的影響,使日本大本營相信,如果你們繼續進行這場戰争,你們的人民将遭受的可怕後果。……若幹年來,你已經知道,如果一個國家願意付出昂貴的代價去準備必要的材料的話,原子彈是可以造成的。現在既然你看到了我們建立起生産它的工廠,你心中必然毫無疑問,晝夜開工的工廠一定會把它們的所有産品送到你的祖國土地上爆炸……我們在中國的沙漠試爆了一顆,在廣島爆了一顆,今天早上又爆了第三顆。如果日本拒絕投降的話,會有第四顆、第五顆原子彈落于你的祖國土地上……我們請求你向你的領導人證實這些事實,盡你的最大努力去阻止生命的毀滅和浪費,如果繼續轟炸下去,其結果隻能是你們的全部城市被毀。作爲科學家,我們對一項出色的科學發現被這樣利用感到遺憾,但我們向你保證,除非日本立刻投降,否則,原子彈就會憤怒地象雨點般不斷落下……”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7 20:36
隻不過嵯城根教授戰後才讀到這封信。如果他當時立即收到這封信,他本來會去說服一群有影響的科學家與他一起抗議的,但當時卻故意不讓他看到這封信。轟炸後次日,他舊日的學生之一,一個海軍軍官,相當激動地告訴他,說有幾名美國科學家給他寫了一封信,這封信交給海軍當局了。然而,有個陸軍軍官指示嵯城根教授不要去相信他可能聽到的關于海軍發現一封有關“原子彈”的信的謠言,因爲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封信。

  直到戰争結束三個月後,嵯城根教授與其它許多日本科學家一樣,方才從中日技術交流委員會獲知這一消息,而那時,長崎、小倉早已經化爲了廢墟。

  淩晨三時四十九分,“中國動力号”轟鳴着從長長的跑道飛出去,這架h6轟炸機在地面的跑動似乎沒完沒了,但它的機頭終于離開地面,在黑暗中搖搖晃晃地朝北面飛去。緊跟在它後邊的是“雨花台”和一架攝影飛機。

  這次任務依如過去一般,從一開始就極爲順利,在東京時間上午八時零九分,比原定時間提前一分鍾,在雲塊空隙中出現一個小島。這個島是九州南岸外的五島列島,是“中國動力”與兩架随行機的彙合點。

  三分鍾後,另一架h6鑽出雲端。這是“雨花台”。這兩架飛機在空中盤旋四十五分鍾,可是拍攝照片的飛機仍不見來。這似乎是意味這個過程似乎出現了一些波折。

  “去他、娘的,”李明威少校對副駕駛員說。

  “我們不能再等了。”

  他晃動機翼朝第一目标飛去。據報告,九州東北海岸的港口小倉可以看得很清楚。但是,到那裏後才發現,該市部分被煙霧和陰霾遮蓋,奉命采用肉眼投彈的投彈手趙鵬程無法找到瞄準點。他對機長說道。

  “我們必須再飛一圈。”

  “駕駛員命令機組人員,”

  李明威通過機内電台宣布。

  “不投。再說一遍,不投。”

  他把飛機猛一拐彎,再飛回來,第二次瞄準。趙鵬程上尉左眼貼在轟炸瞄準器有橡皮圈的鏡片上。他所能看到的還是濃煙。

  “我沒法找到瞄準點,”

  無法準确的找到瞄準點,那麽就不能保證轟炸精度,在這一情況下就不能進行投彈。

  “不投,”

  趙鵬程對機長說道。

  “再說一遍,不投。”

  因爲一枚原子彈的造價上億元,因此,他們絕不可能像投擲普通炸彈一般,可以随意的浪費,因此他們又改從東面飛過去。這裏,小倉也隐藏在煙霧中,在意味到小倉的條件不适合實施轟炸之後,李明威便轉身對武器專家——負責“胖子”的軍官馮國甯中校說道。

  “如果你同意,咱們就飛往第二目标。”

  這位曾在“x基地”受訓的航空隊軍官點了點頭,他沒有理由反對這的建議。

  “前往長崎!”

  就這樣,長崎由第二目标,變成了第一目标,似乎冥冥之中的天意一般,有時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注定的,而飛臨長崎的氣象觀察機曾報告說,該市上空幾乎無雲!

  第1188章 長崎的蘑菇

  長崎是個有二十萬人口的城市,象青島一樣,這個城市是建在一些陡峭的小山上的。它的港灣面對東海。長崎是寓言傳說中風景特别秀麗的港口,尤其是此時,已稍有秋意,許多樹葉已轉紅,或轉黃,顯得光豔奪目。市中心面朝港灣,浦上川從北面流進該灣。多少世紀來,長崎就以此地爲中心,向各條山谷,包括向這條河形成的山谷擴展,此處是長崎的工業區,容納了全市百分之九十的勞動力。

  一五七一年,葡萄牙人曾協助把長崎由一個漁村變成日本的主要的對外貿易港口,輸入了煙草、軍火業和基督教。由于對基督的信仰廣泛伸開,日本政府便采取殘酷手段鎮壓。所有的傳教士不是被殺就是被迫離開該地,但十七世紀時,他們的三萬七千名信徒群起叛亂,反對宗教迫害。他們在長崎附近的一個堡壘周圍集合,在幾艘荷蘭船的幫助下,擊退了幕府軍,堅持了三十個月,最後幾乎一個不剩地全被屠殺。

  然而,他們的信仰卻流傳下來了,長崎是日本最歐化的、信基督教的人最多的城市,東西方文化融爲一體,它有許多教堂和教會學校,有數以百計的西式房屋,還有吸引遊客的建築物,例如傳說中蝴蝶夫人的俯瞰港灣的舊居格洛弗大廈。

  投彈點是按照能最大限度地毀滅長崎市選擇的,這個點是長崎市内的一片高地上。在這個地方爆炸就能把市中心、港口地帶毀滅,還能把浦上川流域的工廠群也捎帶上,對于這一些,森本自然無從得知。

  上午十一時,長崎進入“中國動力号”的機組成員的視線中,這一天,天氣出人意料的好,長崎上空原本稀薄的雲層竟然在海風的作用下消失了,在冬日裏來說,這是一個極爲難得的豔陽天。

  投彈手趙鵬程的眼睛貼切着瞄準儀喊道。

  “找到了,我看見市區了。”

  從薄薄的幾乎不存在的雲塊,他看見浦上川河畔的室外體育場的橢圓形邊緣。這裏在預定的爆心點西北約3。7公裏,于是飛機開始向西北飛行,終于,當目标點出後,他把瞄準器的交叉線對準目标點。幾秒鍾後,上午十一時零一分,飛機突然上升。

  “所有炸彈都投出了!”

  趙鵬程機内通話裝置報告,然後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又糾正自己的話。

  “炸彈投出去了。”

  此時剛剛上完夜班,正準備回家的岩永肇,剛剛離開他工作的三菱魚雷工廠。他看見飛機丢下一個黑黑的東西,那是個裝儀器的筒,然後散開成一頂降落傘。他對一個同伴喊道。

  “敵機!”

  在喊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本能的跳入了身邊的浦上川,就在此時,閃光出現了。幾秒鍾後,當他從水中露出腦袋的時候,他的四周成了一個漆黑的世界。他覺得左肩*辣的,一看,肩部已呈黃色。

  有些迷惑不解的岩永肇伸手一摸,皮合便掉了下來。天越來越黑,他拼命向岸上遊去。當他伸手去拿衣服時,有兩個象壘球大小的藍黑色煙球向他打來,其中一個打中他的衣服,煙球立即消失,衣服着火。爬上岸後,他聽見有個同伴在河中痛苦地尖聲高喊。

  “媽媽呀!”

  接着他被巨大的雨點打了一陣。

  不過隻有15歲的深堀妙子正在一個用作公共防空洞的天然洞穴内幫忙把水抽出來。她被抛進泥漿裏。此時她想起上個星期空襲時在造船廠裏人們被活埋的事。她吓得魂不附體,向洞口摸去。到外邊後,雖然這裏離爆心點有接近500米,但她卻依然發現自己進了地獄。在洞口工作的工人全被燒焦,連前胸後背都已分辨不出。有個人,頭發沒有了,全身是黑的,分不出是男是女,茫茫然從她身邊走過,腰間隻剩一條燃燒着的褲帶。

  妙子沿山谷的東坡回家去找母親。一個陸軍士兵截住了她說,那個方向不能通行。她跟着這個土兵越過鐵路來到河邊,連自己的右臉和右肩被燒傷了也沒覺察。不知什麽原因,她突然肯定在山上的家人安全無恙。

  沿山坡再向上,在監獄附近以及離爆心點不到二百七十五碼的地方,十二歲的東海和子,在爆炸前爬進還未完工的家庭防空洞休息。洞上的土層有近一米厚,就是這個洞從閃光下救了她。她覺得身上有某種不可言喻的感覺,并聽到有煎排骨的畢剝聲。當她爬到外面之後卻發現自己進入黑暗之中。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她,甚至還以爲是天黑了,什麽也模不到,也聞不到任何氣味,便毫無目的地走開了。

  煙塵消散後,和子發現自己站在一道搖搖欲墜的牆根前——湧上監獄就剩下這一塊牆了。她轉身回家。房子已經不翼而飛。和子把埋在瓦礫下的母親拉了出來。母女二人在破牆爛瓦中找到了東海先生。當他被拉出來時,他身上的皮膚象人們脫手套一樣掉了下來。

  靠近山坡頂端有一所七十個床位的肺結核療養所,離爆心地點約一千五百碼。秋月辰一郎大夫正用一根長針向一位男病人的肋部注射,此時他聽見某種凄涼可怕的怪聲。好象是一架巨型飛機轟鳴着向他們沖下來。

  要炸醫院了,在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立即大喊一聲,

  “在地闆上卧倒”

  同時把注射針一拔便卧倒在地闆上。隻見白光一閃,火屑如雨點般打在他身上。他掙紮着站起來,沒有受傷。空氣中充滿石灰粉末,嗆得喘不過氣來。

  他生怕二樓三樓的病人已全被炸死,帶了一個護士向樓梯奔去。驚魂未定的病人蜂擁而下,他們隻受了些外傷。他從窗口望去,隻見浦上山谷裏黃煙滾滾。教堂已經起火,職業訓練學校也大火熊熊。天空紅而黃濁。他情不自禁地走進花園。茄子葉和土豆葉都在冒煙。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7 20:36
“這肯定是原子彈!肯定的廣島吃的炸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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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崎醫科大學校長曾看見過廣島的廢墟,前一天還在師生員工大會上激動地描述了一番廣島遭受轟炸後的慘狀。

  在山谷底下,小佐八郎剛走進魚雷工廠的倉庫領某種金屬材料,他突然覺得很怪,但又說不出來。他轉身一瞧,隻見窗戶全冒着有色的火焰——是煤氣儲存罐爆炸。天花闆塌了下來,他倒在地闆上。他跌跌撞撞地朝工廠醫務室走去,沒感覺到頭上、腳上和大腿上被劃破的大口子。醫務室已經沒有了。在猶如黃昏的昏暗中,人們無可奈何地團團打轉。他的本能告訴他快跑,快回家。由于流血過多,他整個人都變得衰弱不堪。他解下綁腿紮緊大腿止血。他生怕親友找不到他的屍體,沒人安葬,便朝南面的三菱制鋼所走去。不一會,雙腳再也站立不住,他便手足并用繼續向前爬行。

  三菱工廠綿延約一英裏,一直延伸到火車站。在廠裏,十六歲的小幡悅子那天早晨剛踏上新的工作崗位——在二樓安裝機器零件。沖擊波把她打得失去知覺,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懸在離地面兩米多高的房屋殘骸上。有人把她擡上卡車,運往東坡的大學醫院,但大火迫使這輛“救護車”繞道南邊的車站,在街上,大火延燒開來,堵住去路。病人們被命令下車步行。悅子痛苦地爬下卡車。此時驕陽當空,又大又紅,在這冬日裏卻奇怪的象一團火似的。她想趴在卡車底下躲一躲,趴不下去。天空不适時宜地又下起了大雨,雨點打進火中,落在滾燙的地面上,嘶嘶作響。

  天空,那兩架h6的機組人員看見“一個巨大的火球,好象從地球的内部升起,噴出一個又一個白色大煙圈”。乘坐“雨花台上”的記者看見一根大火柱,沖入空中足有幾公裏高。當這個火柱變成“一個有生命的東西,一個新的生物品種,令人難以置信地在人們眼前降臨人世”時,他拼命在本子上記錄。火柱頂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蘑菇,煙浪翻滾,比之于火柱本身,更栩栩如生。白浪有如洶湧怒禱,象一千根水柱此起彼伏。幾秒鍾後,蘑菇與莖幹脫離,代之而起的是一個較小的蘑菇。勞倫斯想,這好象一個被砍掉腦袋的怪物又長出一個新的腦袋。

  在“中國動力号”上,機尾炮手通過機内通話裝置向李明威喊道。

  “少校,我們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當李明威把飛機轉離這個可怕的景象時,副駕駛員向投彈手喊道。

  “喂,鵬程,你剛才殺死的日本人差不多有十萬吧。”

  而趙鵬程并沒有回答,他隻是默默的坐在那裏,閉着眼睛。

  機組人員開始從緊張狀态中解脫出來。他們脫下笨重的防彈衣後,彼此互相祝賀。報務員把的第一份報告發回航空基地。

  “……用肉眼轟炸了長崎,沒有戰鬥機迎擊,也未遇高射炮火。轟炸結果從技術上說是成功的,但是從其它因素看,在采取進一步行動前,有必要開會讨論。目測效果與廣島差不多……”

  第1189章 有如末日

  在長崎遭到核打擊的十幾分鍾後,一架日本海軍的水上飛機在三千米的高空穿過雲層,直接飛向長崎。十分鍾前,佐世保的海軍航空隊基地收到報告說,附近的長崎遭到“大轟炸”。飛機駕駛員是二十歲的軍官候補生,在接到這個報告後,小松立即駕機朝着長崎飛去,他是擅自駕機前往調查的。作爲軍官候補生的小松曾從無線電裏聽到中國轟炸廣島一事。這次說不定也是一顆原子彈。

  飛機從雲層裏鑽出來,遇到一根巨大的黑煙柱。從天空中看去,那個黑煙柱象一個怪物的腦袋,有一個不斷脹大的大圓球,如同萬花筒那樣改變着顔色。再飛遠一點後,小松才明白,那五光十色的顔色是太陽光線造成的幻覺。他開始繞煙雲盤旋,下面的一切都看不見。他對兩個同伴喊道。

  “咱們從雲裏沖過去!”

  古怪的黑色煙雲好象似爐火一般。在飛入煙雲後小松拉開駕駛室的艙蓋,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盡管正值寒風,但是他還是覺得好象把手伸進了熱蒸汽,忙把手縮回來,關好艙蓋,發現手套上粘滿粘粘糊糊的塵土。

  “兵曹長梅田在嘔吐!”

  突然有個同伴喊了一聲,天空越來越黑,熱度越來越高。第三個人是候補生富村,他打開了窗戶透氣。一陣熱風撲在他臉上。他尖叫了一聲,馬上關住窗戶。此時,飛機重新飛進陽光底下,這會他們的臉全都蒙了一層灰色的塵土。

  駕駛飛機的小松隻感覺自己的腦袋悸動發脹,他努力克服自己的惡心,同時開始盤旋下降。在他的下面,長崎已經陷入了一團烈焰之中,濃煙滾滾的根本就看不清楚,他減速低飛以便拍攝照片,但是地上的熱浪迫使他向港灣飛去。他打算在港内降落,然後步行進城繼續探索。

  盡管并沒有經曆過了廣島原子爆炸,但是現在小松已經經完全可以确定長崎同樣遭到了原子彈轟炸。當小松把飛機降落在港内之後,他所看到完全是一副世界末日般的景色——長崎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毀掉了。

  “這一定是原子彈炸的吧!”

  富村驚恐的看着陷入黑暗與烈焰中的長崎自語道,而小松卻不停的喃喃道。

  “我們輸了……我們輸了!”

  12月25日聖誕節當夜,日本駐柏林大使大島浩拍發了一份電報,電報稱“德國将于近期派出特使訪問中國,日本問題将不在再德國特使訪華讨論範圍……”,也就是在“中國動力号”還離長崎幾百公裏時,外務省電報室監聽到這條消息。外相重光葵在第一時間得到了這一信息,而這意味着他竭力所要争取的德國斡旋的失敗。在意識到日本被德國抛棄之後,重光葵自然極爲憤怒,但在另一方面這次,他既不辯解,也不轉彎抹角,他的反應既簡單又直截了當。

  “讓我們結束戰争吧!”

  在内閣會議上,重光葵如此說道,而對此東條并沒有反對,不過他需要要确定天皇是否同意立即投降。随後同樣意識到日本已經無法赢得戰争的東條,随後到禦文庫晉見天皇,天皇陛下同意接受任何能導緻和平的條件。

  上午十一點,即“胖子”落在長崎前一分鍾,内閣“五巨頭”再次召開緊急會議。

  “在目前局勢下,”

  東條開口說道。

  “我的結論是,唯一辦法就是接受開普敦宣言,結束戰争。關于這點,我想聽聽諸位的意見。”

  在東條第一次明确的提出接受宣言之後,但出人意料的是誰也不說話。

  “你們爲什麽都不說話?”

  海相野村直邦大聲問道。

  “除非大家直率講話,否則我們将一事無成。”

  軍方另外三位領導人對海相願意讨論投降事宜甚爲不滿,但是,德國拒絕從中斡旋的決定,卻比轟炸廣島更使他們喪膽,因爲它使戰争最高指導會議所有成員認識到,和談的最後一線希望已經告吹,遲早要接受盟國的條件,除此之外别無他法了。

  可以說,德國拒絕從中斡旋的決定,就是壓垮日本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在緊急會議召開時,一個軍官拿着一份電報走進會議室。

  “第二顆原子彈已經在長崎投下了!”

  這個令人不安的消息,加上從西伯利亞傳來的消息說:中國駐蒙北方方面軍群已經開始向赤塔以及烏蘭烏德一帶發起了進攻。這同樣是一個壞消息,盡管正值寒冬,西伯利亞的冬天并不适合作戰,但是,所有都明白,戰争已經無法進攻下去了。

  對杉山元等陸軍強硬派的人來說,他們的壓抑已久的不滿情緒已公開爆發出來,他們心下明白,投降是不可避免的,卻硬着頭皮拒不接受開普敦宣言,即使允許天皇繼續統治也不行。除此之外,他們還堅持要讓日本人自己審判戰犯,軍隊由日本軍官來解散,占領軍的數量應受到限制。

  對于他們提出的條件,重光葵顯得很不耐煩,試圖使他們承認局勢的現實。

  “日本已到了接近崩潰的地步,中國以及盟國無疑會拒絕這些條件,這樣就會危及謀求和平的全部努力。再者軍方能拿出任何導緻勝利的希望嗎?”

  重光葵的反問,讓兼任陸相的東條英機拿不出來,參謀總長杉山元同樣也拿不出來,但他仍要求日本再打一場大決戰,在日本本土打。

  “你能阻止敵軍登陸嗎?”

  重光葵繼續反問道。

  “要是有運氣,我們能在侵略者上岸前把他們擊退,”

  杉山元回答道。

  “無論如何,我敢說,我們能把入侵部隊的大部殲滅。也就是說,我們能給敵人造成極其嚴重的損失。”

  而重光葵則緊追不放的追問道。

那又怎麽樣呢?敵人必要時會第二次、第三次進攻。除了提出求和的最低限度反要求外,沒有別的辦法。”

會開了三個小時,問題還是沒有解決。東條隻能宣布休會,並親自把這個毫無結論的結果向宮內大臣安藤報告。

“隻有一個解決辦法,”

安藤對重光葵說道。

“我們請天皇做出聖裁吧。”

無疑這是一個極為大膽的建議,天皇的權力雖然大,卻不包括提出政策。但重光葵也認識到,隻有天皇采取破例的行動才能拯救日本。重光葵毫不猶豫地向天皇說明了局勢。而裕仁在沉默片刻後,則表示了讚同,也認為必須打破傳統。第二枚原子彈的落下,同樣壓垮的裕仁的神經。

當天下午召開的內閣會議與上午開的“五巨頭”會議一樣,沒有解決問題。軍方,除東條沒有表態以及海相野村直邦沒有反對之外,再次加以反對。麵對陸軍的反對,海相野村直邦則大聲說道。

“毫無疑問,繼續戰爭不可能有任何收獲。……所以,我們必須丟開‘麵子’,盡早投降,立刻開始考慮如何才能把國家保存得最好。”

他的話使同僚軍官大怒,杉山元簡直無法克製他的憎恨



“在敵人入侵日本時,我們肯定能使他蒙受嚴重損失,”

然後他又固執的說道。

“反敗為勝,扭轉戰局也不是不可能的。還有,前線的陸軍部隊也不會乖乖地聽令解散。皇軍兵士將拒絕放下武器。他們知道是禁止他們投降的。除了繼續進行戰爭外,我們確實沒有別的法子。”

四位文官,農林、商工、運輸和軍需相,則一致表示不同意。他們各自發表自己的理由,比如國民已處於筋疲力盡邊緣,稻穀收成是多年來最少的,國家已無力再戰了。

而杉山元則不耐煩地打斷別人講話。

“這一切誰都知道,但是不管對我們多麽不利,我們必須打到底!”

當東京的內閣會議為了是否投降而激烈討論時,與此同時,在長崎仍然在地獄中煎熬著,沒一絲的希望,在浦上川河口,火車站附近的圓形煤氣儲存罐被拋上天空,象一團團大火球,落到地上又彈入空中。鼓形油桶飛得更高。在城市的北麵,幸存者茫然設法逃離爆心地帶。

整個長崎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屍體,以及那些如同於地獄中走出來的幸存者,他們的皮膚上滿是輻射熱帶來的灼傷,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都能夠看到那種隻有核爆炸才能帶來的傷害,每一個幸存者的神情都變得麻木。

夜幕降臨,長崎的恐怖景象也漸漸看不見了。成千上萬的餘生者因為受傷或無力而不能離開爆心地帶。他們致命的輻射中苟延殘喘著,傷者在黑暗中哀求著,但是他們的哀求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該,很多人很快就死了。仍然有一些人活著,在那裏等待著。在廣大的虛無世界中,萬籟俱靜……

此時,這座城市完全失去了自救能力,即沒有消防員的滅火,也沒有急救中心為傷員提供救治,隻有少數的在爆炸中幸存的軍人、警察在勉強的向幸存的人們提供幫助,對於他們來說,他們不知道,在東京,帝國的主宰者樣正在爭論著是否投降,對於這些幸存者來說,現在,他們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是在靜靜的等待著死亡…… 本帖最後由 yangchir 於 2018-9-17 20:38 編輯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7 20:39
在長桌頂端,擺著一張小桌,上鋪鑲金邊織錦緞,小桌後麵是一把椅子和一個六扇的金邊屏風。這便是宮內的會議室,在過去的幾年間,中國事變、中國撤軍、出兵西伯利亞、太平洋戰爭,一次又一次決定帝國命運的會議,都是由這樣的禦前會議所決定的。

午夜前十分鍾,裕仁天皇進入會議室。他顯得疲勞和不安。他吃力地在禦座上坐下。與會者起身鞠躬行禮,然後坐下,不敢直視天皇。幾個比較年老的人開始咳嗽,增添了不安的感覺。應東條的請求,星野書記官把北平宣言以及開普敦念了一遍,宣言中令人不安的措詞使他的喉嚨哽噎。

而東條簡短地回顧了“五巨頭”會議和內閣會議的辯論情況,然後請“五巨頭”一一發言。雖然室內酷熱難忍,重光外相卻泰然自若。他冷靜地說道/

“隻要能保持國體,就應該立刻接受開普敦宣言。”

而海相野村的神情顯得有些壓抑,他垂著眼簾,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我同意重光外相的意見,”

野村毫不含糊地同意東鄉的意見使下一個發言的杉山元大怒道



“我反對外相的意見。”

他大聲喊道。

“除非盟國允許日本自己解散軍隊,自己審判戰犯和限製占領軍數量,否則陸軍不同意投降,不然,我們就拿出勇氣繼續打下去,死中求生。”

此時的杉山元臉頰閃耀著眼淚,聲嘶力竭的請求在本土最後決戰。

“陛下,諸位,請相信,我們一定能給敵人造成重大傷亡,即使我們戰敗,我一億國民也準備為名譽而死,使日本民族的事業名垂青史。”

而陸軍省次相則又嚴肅宣布道。

“在那麽多的英勇將士為天皇盡忠後,無條件投降是不能想象的。“

下一個發言的是平沼男爵發表意見,在發言時平沼提出了一係列尖銳問題,最末一個問題要求軍方直接答複:他們有沒有能力打下去。

杉山元立即向他保證。

“完全沒有問題,可以用防空措施阻止原子彈轟炸。我們一直在為未來作戰保持實力,”

接著杉山元又強調道。

“我們預期總有一天要反攻。“

但是平沼似乎沒有被打動。他或多或少同意重光外相的意見,但又說應按陸軍的要求與盟國談判。這樣搖擺之後,他又轉向天皇說。

“按皇祖皇宗遺訓,陛下也有責任防止國內不安。請陛下作出聖斷時考慮到這點。”

這位貴族院的老人講完後便坐下。

次相豐田最後發言,因為東條沒有發言的關係,他試圖再次強調軍部的立場,但結論卻是模棱兩可的。

“我們不能說一定能取得最後勝利,同時,我們也不相信會完全失敗。”

他講了將近兩小時,幾乎逐字逐句重複了一遍過去的論點



在次相講完後,東條再次緩慢而慎重地站起來。星野書記官覺得,他終於要透露他壓抑已久的信念了。然而,他的話卻使聽的人更加吃驚。

“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了許多個鍾頭,依然沒有結論。時局確實嚴重,但時間也沒有白浪費。我們沒有這個先例,我也覺得難以啟口,不過,我現在必須仰請天皇陛下聖斷。”

他轉身麵向天皇,他請天皇決定日本是立即接受開普敦宣言呢,還是要求取得陸軍所提出的條件。然後離開自己的座位,向天皇走去,他的舉動讓所有人都屏住氣息。

“首相!”

有人喊了聲,但東條似乎沒有聽見,來到天皇小小的禦座下麵,他停住腳步,深深鞠了一躬。天皇會意地點了點頭,讓東條坐下,示意讓他回桌旁就坐。

東條一坐好,天皇自己便站起來。通常,天皇的語調是沒有什麽表情的,這次卻很有感情。

“朕已認真考慮了國內外局勢,並得出結論認為,繼續戰爭意味著民族的毀滅,延長世界上人類的流血和殘酷行為。”

天皇的話讓與會者都垂頭聆聽,神情越發的凝重。

“我不忍目睹無辜國民再受苦受難。恢複世界和平,解除國家之可怕苦難的唯一辦法就是結束戰爭。”

講到這裏,裕仁停住了,凝視著天花板。

天皇的話語讓星野的內心一陣酸楚,他用拇指擦了擦眼鏡,看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天花板的天皇。這位內閣書記官長覺得自己的眼淚已奪眶而出。與會者已不象先前那樣僵直地坐著,而是欠身向前——有些人居然伸開雙臂,然後趴在桌上,放聲哭泣起來,似乎是在為大日本帝國的戰敗,又像是在為天皇所遭受的屈辱。

而裕仁則重新鎮靜下來,繼續以充滿感情的聲調講下去,但又一次不得不停下來。星野幾乎想大聲喊出來。

“陛下聖意我們現在都領會了。請勿屈尊再講了。”

但是他沒有能說出來,而裕仁則在大臣們的屈辱的抽泣聲中說道



“每每想到那些忠心恥耿為我效勞的人,想到在遙遠的戰場上犧牲或負傷的陸海軍將士,想到那些在國內因空襲而失掉家業,往往還喪失自己的性命、家庭,朕就不勝痛心。不言而喻,我不忍看到忠勇將士被解除武裝。我同樣不忍看到曾獻身於我的人反被作為戰爭煽動者受到懲罰。然而,現在是我們忍不住也得忍的時候了。當我回憶起先帝明治天皇在三國幹涉時的感情,我隻能咽下眼淚按外相所概述的批準接受開普敦宣言。”

現在的裕仁比什麽時候都更加清楚,他知道在投降時不管內閣討論多少次,都沒有希望取得一致意見,而與此同時,日本除了不斷遭受轟炸外,還挨了兩顆原子彈,戰爭的**突然加速。現在,當東條在禦前會議上問他兩種觀點中應接受哪一種時,裕仁才第一次有機會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意思,而不侵犯任何人的權威或責任……

對於裕仁來說,他知道,如果再不由他來做出決定的話,那麽等待日本的無疑將會是毀滅,日本會毀於中國人的原子彈下,中國人既然能投下兩顆原子彈,他們就一定能投下更多的原子彈,也許,到那時,日本將失去最後一絲本錢。

而他之所以能夠做出這一決定,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就是包括東條在內的所有人,都會為保全皇室而努力,甚至這有可能是日本投降的唯一的條件,他相信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們。

在天皇說完後,東條和其他人都站起來。

“我等已聆聽陛下聖言,”

東條神情木然的說道。

天皇好象要說什麽,但最後隻是點了點頭。他似乎身負千斤重擔,慢步離開了會議室。

“現在,”

神情木然的東條說道,

“應該把天皇陛下聖斷變成本次會議的一致決議。”

當然,所謂決議並不是西方意義上的決定,隻不過是天皇表達自己的願望而已。但是。對室內的十一人來說,天皇的願望就等於命令。會議的情況作了記錄。由於天皇的痛苦而仍然心神不定的與會者開始依次簽字,從而批準在盟國承認天皇合法地位的前提下接受開普敦宣言



而除了平沼男爵外,其餘人都簽了字。跟通常一樣,好象有什麽事打擾著他,作為一名法務專家,他反對“天皇地位係神授”這樣的措詞。他堅決要求改用憲法的確切措詞——“天皇至高無上的權力”。

平沼於淩晨兩時三十分簽字。這次重要會議開完了,軍方也批準等於是無條件投降的文件。但是,在天皇離開後,他們又能一把受挫折和被出賣的一肚子怨氣發泄在重光的身上。

“是你們出賣了日本!”

在杉山元等人這般斥吼著重光時,在會議上的一直沒有發言的東條試圖勸說他們,但是他的勸說卻使得眾人把矛頭指向了他。

“你違背了諾言,首相閣下!”

以幹事身份出席的吉積正雄中將大聲說。

“你現在高興了吧?如您所願,我們就要投降了!”

最終人們還是把他們兩人勸開。

現在隻剩下一個手續了,投降的決定由全體內閣批準。內閣會議立即在首相官邸召開。閣僚們也起草了致各盟國的內容一致的照會,宣布在“了解到上述宣言並不包含任何損害天皇陛下作為最高統治者的君權的要求的情況下接受開普敦宣言。”

對於日本而言這一夜顯得很漫長。終於在做出最後的決定後,東條上樓休息了。而星野並沒有走,他倒在扶手椅裏,很快就進入夢鄉。其他人則精疲力竭地穿過東京黑暗安靜的街道回家。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在樓的東條卻站窗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幾乎在所有人的麵前,他從未流露過多少感情,但是現在,當他默默的背誦天皇陛下的話時,眼裏卻出人意料的流出了眼淚。

這淚水,不知是為了日本,還是為了天皇,或者是為了自己。

“我會承擔一切的……”

想到宣言中的對戰犯的懲處,東條英機的神情變得堅毅而決然,或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為天皇盡忠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7 20:40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日本駐華使領館正見證了中日兩國戰爭的詭異之處——兩國處於實際戰爭中,但兩國卻從未宣戰,甚至在前線戰事正酣之際,兩國外交人員依然保持著正常往來,甚至,每月皆有一架“外交飛機”往返於上海與日本之間。

位於東交民巷的日本駐平領事館,自中日爆發衝突以來,使館外的中國警衛增加至數十人,雖說領事館的活動受到某種程度上的限製,但駐平領事以及領事館人員仍基本保持著人身自由。

12月27日清晨,正當領事館門外的中國衛兵在神情得意的談論著扔在長崎的原子彈時,一輛懸掛著外交牌照的黑色25款金鹿轎車駛出了領事館,幾乎是在這兩輛轎車剛一駛出領事館,街邊停車位上的一輛金鹿便跟上了去,顯然那是保安局的車輛。

“一定要盡快同見麵!”

坐在汽車上,塚本毅的心底自語著,他的眉頭緊鎖著,甚至在等待紅燈時,他甚至顯得有些急切。

“還要多長時間?”

又一次,塚本毅詢問道司機,在得到還要十分鍾時,他特意叮囑司機開快一點。

拖延那怕一分鍾,都有可能造成不知多少日本人死去,也許,如果晚了一分鍾,中國很有可能會做出對日本再投下一顆原子彈的決定。

帝國決定向中國投降



如果是在幾天前,即便是作為一名外交人員,塚本毅也不會接受這一命令,但是現在,兩顆原子彈的現實,卻使得他明白,除去投降之外,日本已經沒有了其它的選擇。

十分鍾後,塚本毅這位駐平總領事來到了華北行政公署外事委員會,這一委員會多年來一直負責著華北的外交事物,雖說在外交事務上華北遵從南京的決定,但實際上卻又保持著一定的獨立,而根據外相的直接指示,塚本毅必須要同管明棠直接見麵,從而得到其“保存天皇”的承諾。

東京之所以做出這一決定的原因非常簡單,現在蔣介石在開普敦,或許南京還有一個汪精衛,但真正能夠主宰日本命運的卻是掌握著原子彈的北平,如果北平同意了保留天皇製,那麽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強迫日本廢除天皇製。

“閣下,為東亞之和平!東亞人民之福祉!”

站在這位外交委員的麵前,塚本毅深鞠躬說道。

“日本帝國已經決定接受開普敦宣言!停止這場戰爭!”

依然是日本式的麵子!

盡管塚本毅的話讓感覺有些驚訝,但他的心底卻忍不住冷笑一聲,在這個時候,日本人說話依然還是考慮著他們的麵子,什麽和平、什麽福祉,早幾年這些字眼都到那裏去了?

雖說心裏瞧不起日本人死要“麵子”的行為,但作為一名外交官,仍然禮節性的說道。

“塚本毅總領,接受開普敦宣言,對於日本而言無疑是唯一的選擇,如果你們早一點麵對現實的話,也許,廣島以及長崎的民眾就不會遭受原子彈襲擊!”

作為外交官,在過去的幾天之中,他一直回應著各國有關“原子彈”的問題,甚至還有民間團體的詢問,當然,毫不例外的在他的回應中,中國使用原子彈是被迫的。

“但是,我們認為,如貴國無條件投降的話,應該以貴國天皇發表講話的形式,宣布接受北平以及開普敦宣言,而不應該由總領先生告知我方!”

“這……”

盡管明知道對方說的事實,但塚本毅還是再次深鞠躬道



“閣下,根據東京的指示,本人希望能夠同管長官直接會麵!”

“直接見麵!”

盯著塚本毅,沉吟片刻,然後用冷淡的語氣說道。

“總領先生,你應該明白,無論是北平宣言亦或是開普敦宣言,我們確定的原則是貴國必須無條件投降!”

無條件投降!

這不僅僅是中國的要求,同樣也是盟國的要求,而現在塚本毅的請求,顯然是希望能夠與先生見麵,然後從他那裏獲得一些保證。

“閣下,這是東京的直接指示,請您務必幫忙!”

再次鞠躬,塚本毅強調道。

“為盡快結束這場戰爭,恢複東亞之和平,請閣下務必幫忙!”

一個半小時後,在鐵獅子胡同的公署會客室內,麵對塚本毅管明棠隻是默默的吸著煙,他的眉頭緊鎖著,神情冷淡,似乎對塚本毅的話根本就不在意。

“……在日本,天皇是“神”,受萬眾敬仰,沒有天皇的生活是不可想象的,這種觀念統治日本長達十幾個世紀,並早已經成為人們的一種心理定勢。閣下,如果廢除天皇製,那麽,日本的整個社會結構就會坍塌……”

我所希望的就是日本的徹底崩潰,當然管明棠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他隻是默默的吸著煙,同時在心裏盤算著,盤算著是不是應該再向日本丟一顆原子彈,盡管現在在邊防軍的武器庫中隻剩下一枚原子彈,但管明棠並不介意把第三顆原子彈丟在日本。

甚至他自己都選擇了一個目標——京都,有比將日本的故都夷為平地更讓人解氣的嗎?

“日本如果沒有天皇,就不是日本!縱使是日本戰敗了,所有的日本仍然會繼續尊崇天皇,現在,除去天皇之外,在日本沒有任何人能夠結束這場戰爭,閣下!”

話聲稍稍一頓,塚本毅甚至特意強調道



“保留天皇,更有利於貴國未來對日本的軍事占領!天皇是唯一能使日本穩定的力量!”

好了,沒有比這更直白的話語了!

盡管樂意看到日本的全麵崩潰,但是管明棠卻不得不承認,塚本毅說的是事實,同樣也深知,對日本人來說,無條件投降最大的障礙就是天皇製的存廢問題。

“今天……”

將煙蒂按滅於煙灰缸中,管明棠盯著塚本毅,用極為冷酷的語氣說道。

“我們準備在日本再次實施核打擊!也就是再次投下原子彈!”

什麽!

塚本毅睜大眼睛,迎著管明棠的視線,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中國人準備再丟下一顆原子彈!

“閣下……”

聲音顫抖著,在這一瞬間,塚本毅甚至有一種想要下跪祈求的衝動。

“我們已經準備投降了!請您……”

“準確投降,不等於投降!”

搖搖頭,管明棠平靜的說道。

“現在,就在你在這裏講述著天皇於日本的重要性時,在前線,我們的戰士,依然在戰鬥,我們的軍人依然在流血!”

盯視著塚本毅,管明棠冷笑道。

“如果貴國準備停戰的話,那麽,你們是否向前線部隊下達停火令?”

這是強詞奪理!

塚本毅的心底怒吼道,但他卻不敢說出來,眼前的這個中國人,有強詞奪理的本錢,而日本呢?已經輸掉了一切。

“閣下,請您理解,日本國民對天皇製有著一種宗教式的崇拜,如果您決定采取嚴厲態度,主張廢除天皇製,那麽日本人就會為天皇而誓死戰鬥到底,這將會在戰場上給中國帶來巨大損失,我相信……這並不是閣下願意看到的

!”

盡管內心悲憤非常,但塚本毅還是繼續強調著保存天皇製的必要,在他的話聲落下時,管明棠隻是隨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後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那就再扔一顆原子彈!”

什麽!

管明棠的回答隻讓塚本毅感覺到陣暈眩,他說什麽,這,這就是他的回答嗎?正當塚本毅試圖用日本的勇氣爭辯時,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日本人有勇氣戰鬥到最後一人,我相信!但是我同樣相信,中國的原子彈,足夠將日本列島夷為平地!如果日本拒絕投降,日本的每一座城市都將遭到核打擊,日本將會成為全世界,第一個被原子武器徹底毀滅的國家,在戰爭結束之後,我相信……日本民族會成為曆史名詞!”

此時,無論是塚本毅還是亦或是其它與會人員都被管明棠的冷酷至極的話語驚呆了,那不帶有一絲情感的話語,甚至是使得室溫下降數度,而臉色煞白的塚本毅更是嘴唇輕顫著,在這一瞬間,他整個人的意誌完全被摧垮了。

每一座城市都將被原子彈摧毀、日本民族也將會成為曆史名詞,正如塚本毅相信日本人會為了天皇而戰鬥到最後一人一般,他同樣不懷疑中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熟知中國曆史的他自然清楚的知道,中國每一次改朝換代,都是以數千萬、上億人的死亡為代價,至於日本人……他會在乎嗎?

他隻需要用原子彈,就可以徹底摧毀日本成規模的抵抗,然後,當中**隊登陸日本後,或許日本民眾能夠給予中**隊大量殺傷,但同樣也給了他們實施大規模屠殺的理由,到那時……不僅天皇製將會成為曆史,甚至就連日本人,恐怕也像他說的那樣,徹底的在世界民族中消失了。

“但是……”

正當塚本毅的內心為日本的毀滅而絕望,整個人的內心充滿了絕望的情緒時,他的耳邊卻突然響起一個如同上帝般的聲音。

“我們無意徹底毀滅日本,四天!四天內,日本必須投降!”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7 20:41
等待死亡,1943年的聖誕節,對於日本西伯利亞軍團而言,或許沒有比這更為貼切的言語了,盡管在夏秋時,中國人的北方方麵軍群沒有繼續北方,而是把戰線止步於對其相對有利的位置,即停止進攻,似乎他們並不願意這支‘精’銳部隊直接作戰。在這一情況下,為了盡快與德軍會師,西伯利亞軍團司令部甚至在西線向俄軍發起了進攻,在冬天到來之前,推進了近200公裏。

似乎,作為日軍‘精’銳的西伯利亞軍團仍然具備進攻能力,但是在西伯利亞的寒冬到來之後,他們卻發現自己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境地——沉寂了整個夏天的北方軍在聖誕節時,發起了進攻。

“平安夜……聖誕節……”

對於信奉天主教的日本兵來說,1943年的聖誕節,絕不是什麽好日子。

8天前,廣島遭到了原子彈襲擊,盡管對於西伯利亞軍團的士兵來說,他們的消息來源相對匱乏,但是他們還是從各個方麵獲得了有關廣島的小道消息,而更為致命的是邊防軍參謀部軍事情報局空投的數以百萬計的傳單,那些傳單的清楚的告訴了他們,廣島遭遇了什麽。

刺骨的北風依舊在赤塔南麵的錯綜複雜的戰壕間呼嘯著,兩個大隊的士兵正在這些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的戰壕裏守衛著。這支部隊是兩天前被布置到了這裏。前線再一次停在了這裏,在戰壕裏的日本兵,確信戰鬥馬上就要打響了。昨天,華軍重裝甲集群的迂回進攻,使得赤塔南部的防線的崩潰,從而導致了整個日軍前線的後撤,在這裏,他們現在再一次修築了自己的防線。

但是在重炮、飛機以及重型戰車武裝下的華軍部隊像一台壓路機一樣慢慢向他們‘逼’近了。戰壕裏蒼井和他的戰友們一樣,都已經感受到了這一點,陣地上不斷增加的部隊讓他們意識到這一次的戰鬥又將會是十分的慘烈。

在陣地的周圍現在到處都是山地和茂密的林木,98式戰車和1式突擊炮在雪林裏等待著敵人的到來。樹林裏的許多樹的樹皮已經被酷寒的天氣凍掉了。鎮上的食品倉庫已經被士兵們哄搶了好幾次了,搶劫、強/‘奸’、屠殺像是士兵們狂歡式一般,在鎮子上演著,對於這些行為,軍官們是默許的,他們也知道這場即將來臨的戰鬥將會是異常艱巨的。

聖誕節剛過,一個個壞消息不斷傳來了——鐵路遭到中國突擊隊的襲擊、火車站、軍需倉庫不斷遭到遠程轟炸機轟炸,而長崎遭到原子彈轟炸的消息,更是讓士兵們的情緒降到最底



在冰冷的戰壕中每個人心裏都充滿了複雜的心情與回憶,有些人在談論著和平的可能,有些人在談論著自己如何強‘奸’那些俄國‘女’人,士兵們都大聲地談論著,試圖掩飾他們內心的感受和沮喪的情緒。

在戰壕中巡視的高島少佐不時的會停下來,同士兵們談了一會兒,雖然他告訴大家不要太去想家,但是他不久後也陷入了一種思鄉的情緒中,和其它人一樣,他毫無疑問擔心自己的家人,擔心他的家鄉,中國人會不會把原子彈扔到函館?

想著這個問題,他不時抬頭望著剛剛放晴的夜空。他的長外衣上結滿了冰霜,放晴的天空絕不是什麽好現象,這意味著,天亮之中,中國人的天襲者、火龍會再次把成噸的炸彈扔在他們的頭上。

他們在天寒地凍的戰壕裏已經連續待了4天了,士兵們輪流在戰壕裏守衛著。晚上的站崗也被分作了兩批,每一天都有士兵因為肺炎倒下,凍瘡已經成為了一個普遍的現象。看著那些穿著破舊的大衣,臉上滿是凍瘡的士兵,高島少佐甚至忍不住想到——戰爭真的還有必要打下去嗎?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陣喊聲。

“快,宮藤倒下了……”

又一個士兵被凍倒了,聽著士兵們的喊聲,感覺著刺骨的寒意高島把大衣領堅起,默默的朝著他的指揮掩體走去,那裏要暖和許多。

“惠子現在怎麽樣了?”

極度的寒冷讓宮藤在站崗的時候幾乎被凍死,他已經兩次人事不省地被抬到了木屋裏,隨後被放在火爐邊慢慢從死亡線邊緣爬了回來。掩體內的所有人的臉上都被凍裂了,尤其是在嘴角。

因為搶走了鎮子裏的那些俄國人的食物,使得他們充足的食物,實際上,相比於任何一支部隊,西伯利亞軍團是一支從未受到食物供給的影響——西伯利亞出產的糧食、‘肉’類足以滿足他們的需要。炊事兵們得到命令要給大家做富含脂肪的食物,這使得司務長甚至能夠為大家準備飄著一層油的‘肉’湯。

這樣的濃湯雖然吃起來有些倒胃口,但是對於在寒風裏的士兵們非常有效

。過去的兩年,炊事兵們已經從俄國人的濃湯裏學到了如何烹製冬季食譜的方法。他們甚至也用蒸桑拿的辦法來提高自己的禦寒能力,從熱騰騰的蒸汽裏跑到了冰冷的淋浴下麵,這個巨大轉變讓他們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但是卻非常奏效。

隨著高熱量的濃湯喝入胃中,宮藤總算是重新找回了一些知覺,感受到室內的溫暖,他的心裏忍不住有些好奇。

“真不知道,那些華軍是怎麽在冬天作戰的!”

別說是宮藤,恐怕就是西伯利亞軍團高層,也會覺得有些好奇,因為西伯利亞的冬天並不適合作戰,零下30-50度的低溫,足以摧毀一切,同樣可以摧毀那些冰天雪地中行軍作戰的軍人。

正因如此,每到冬天,西伯利亞就會恢複和平。但是,現在華軍的進攻,卻改變了這一切。冬季的西伯利亞不再是戰爭的禁區。

“嘟……”

清晨時分,曹長的哨音將宮藤和戰友們從暖呼呼的掩體裏趕了出來,刺骨的寒風像刀子一般打在他們的臉上和身上,雖說寒風刺骨,但是他們仍然都飛奔到了自己的戰壕裏。

在營騰和戰友們還沒有到達戰壕的時候,便聽見了從南邊傳來的巨大爆炸聲,在爆炸聲中,還能夠聽到引擎的轟鳴聲。軍官們從戰壕觀察鏡裏觀察著戰場時,他們的臉‘色’無不是變得鐵青。

在雷區,車首前多出一條滾輪的中國戰車,像是壓路機一樣的在雷區上駛過,在戰車軋上地雷之前,車前的滾輪便引爆他們‘精’心埋下的地雷。伴著爆炸,一團團煙霧和雪‘花’在中國戰車周圍彌漫著,似乎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中國人的進攻。

“八嘎!我們根本就不應該埋地雷!”

確實不應該埋地雷,聽著小隊長的抱怨,宮藤頗是讚同的點了點頭,為了埋設那些地雷,他們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十幾名英勇的戰士凍傷的手指,甚至不得不截肢,失去了手指的戰士,還是戰士嗎?

戰壕中的日軍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二六式戰車”用掃雷輪碾壓著他們以血的代價鋪設的雷場,眼巴巴的看著他們穿越了雷區向他們陣地駛來了。

“加藤,等到他們接近500米後開炮

!”

從望遠鏡中觀察著領頭的那幾輛二六式重型坦克,在這個距離上,即便是繳獲自俄國的85高‘射’炮也很難擊毀他,普通的火力隻是‘浪’費炮彈罷了,隨著領頭的重型坦克的接近,接戰壕後方幾乎與雪融為一體的85毫米大炮開火了,領頭的戰車幾乎同時中彈,一輛戰車的車首處立即發生爆炸了,隨後它開始原地打轉,它的履帶好像被打斷了。

而另外一輛戰車雖然被擊中,但是並沒有戛然的停在了地上,而是繼續向前行駛著,二六式重型戰車厚達200毫米的裝甲,絕不是85炮能夠撕裂的,隻有一輛30式中戰車被擊中後發生了爆炸,十幾輛戰車在步兵的掩護下繼續隆隆地向日軍陣地衝過來,而這時戰車的側麵暴‘露’在了日軍的反坦克槍的火力麵前,戰車外部的機槍和炮管不斷遭到反坦克槍的攻擊,不過他們的攻擊更多的是集中在戰車履帶上,盡管二六式戰車裝甲極厚,但是他的履帶並不比其它坦克更為堅固。

在一連串的攻擊中,日軍的戰防槍手終於將戰車的履帶打斷,幾輛坦克終於像一隻鬥敗的野獸一樣一動也不動了,就在這時,十幾名穿著雪地偽裝服的步兵背著戰防手榴彈離開了戰壕,他們在雪地中,在機槍和迫擊炮的掩護下朝著中國戰車‘逼’近,在大多數時候,隻有戰防手榴彈能夠摧毀中國人的重戰車。

實際上,西伯利亞軍團應該說是全世界最具步兵反戰車經驗的部隊,盡管他們擁有近三千輛戰車,但是在戰場上,麵對蘇聯人先進的t34,他們不得不采用****攻擊,以摧毀他們的戰車,從而積累了豐富的以戰車經驗。

幾分鍾後,隨著一陣劇烈的爆炸,黑煙從戰車裏麵冒了出來,接著兩個黑影從戰車炮塔裏麵爬了出來,依托著被炸毀的戰車,同步兵一起戰鬥。

清晨時分的戰鬥,與其說是戰鬥,倒不如說是一次試探,在丟下四輛戰車後,中國人卻突然撤了回去。

難道是要炮擊了?

躲在戰壕中的宮藤的心頭一緊,中國人的炮擊是毀滅‘性’的,足以毀滅一切。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出人意料的是,中國人並沒有實施炮擊,他們似乎停止了進攻!

感受著空氣中的寒意,宮藤的心底忍不住一陣好奇。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7 20:41
在東京,已成廢墟的城市上空,飄下了傳單,警告勸說市民向城外疏散——轟炸仍將繼續



對於這一切,東京人甚至都有些麻木了,在過去的幾天中,東京的街頭響起一陣手榴彈爆炸聲。沒有人知道為什麽軍人會在街上投手榴彈,然而,已經習慣於轟炸的東京,把這種一陣子的爆炸不當回事。

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是不願投降的陸軍在製造混亂,正值元旦前的東京,此時卻見不到一絲歡喜,燃燒彈的攻擊使得東京完全變成了一座廢墟,上百萬東京市民生活在破木板與紙片構成的簡陋的窩棚中,忍受著饑餓以及寒冷的折磨。

寒風透過窩棚的縫隙,將人們身上的最後一絲溫暖奪去,夜晚刺骨的寒風總是會奪去許多人因饑餓而虛弱不堪的生命,數以千百萬計的日本人在這個冬天,即沒有食物、也沒有取暖的燃料,隻能在這個冬天苦苦煎熬著。

“都是因為中國人,他們用炸彈摧毀了煤礦!”

陷入饑餓與寒冷中的人們,不停的抱怨著。確實,在過去的兩個月間,中國的轟炸機針對煤礦實施了轟炸,從而使得日本的煤炭減產近70%,現在他們之所以沒有燃料,除去勞動力匱乏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煤礦大都被摧毀了。

不過,對於戰爭帶來的苦痛,日本人更習慣於歸罪於敵人,而從未考慮過是他們自己挑動的戰爭,但無論歸罪於何人,都無法改變一點——日本正在崩潰之中,就像在過去的幾天間,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著原子彈。

“也許,應該回鄉下!”

美奈子從走廊的玻璃窗上眺望遠方的大地和天空。天空憂鬱陰沉,彤雲低壓,抖落著茫茫的雪塵,地麵上的木屋、高樓、寺塔、廟宇都蒙著雪被,樹木和電線杆在寒風中瑟縮。寒風吹得單薄的木屋嘩嘩響,使她的心情更加壓抑和淒冷。

她的丈夫,兩年前戰死在南方,為了養育兒子,她不得不成為一個妓女,可是,在東京大轟炸中,她失去了兒子,現在了無牽掛的她,想著,也許,應該回到鄉下。

至少中國人不會用原子彈轟炸農村!

在農村,也許能吃飽一點,想到鄉下的父母,美奈子的臉上露出些笑容,他們應該不會趕走自己吧



因為知道旅途上一定很艱辛,所以美奈子就換了一身藏青底碎白花的窄袖和服,腰係圍裙,下身穿裙褲,雙肩上斜係著攬袖帶,一副下層婦女在勞動時的打扮。隻有一條漂亮的紅綠花腰帶和她的頭飾,才隱隱露出她的身份。‘

大約是早上八點鍾的樣子,美奈子推開紙拉門,走到院子思。樹坑和屋角還積著肮髒的舊雪。天空中,象用舊了的破棉絮似的,積雲中又抖下新雪來。她走上街道,行人寥寥,曾經的大都市現在完全變成了廢墟,對東京的多次轟炸,已經將東京的大多數地區夷為平地,在這裏,除了一點兒,甚至不夠裹腹的發黴的碎米外,什麽都消失了。沒有脂粉,沒有手紙,沒有火柴,沒有煤油和煤,也沒有其他日用品和副食品。

一切東西都拿去打仗,連人也走得冷冷清清了:年輕的送到西伯利亞和南洋戰場,上了歲數的拿著竹槍在夜間巡邏。大街上隨處可以看到荷槍實彈的軍人,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各種謠言都在傳播著,什麽政客準備投降啦,什麽軍隊叛變啦,諸如此類的消息,在東京的市民口中傳播著。

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對於此時的東京民眾來說,他們甚至根本就不關心這些,投降,也許吧,誰知道呢?盡管在心裏抵觸投降,但是想到投降後戰爭就會結束,在人們麻木的臉上,卻又顯出一種解脫,然後是聽天由命。

就這樣吧……

絕望的人們在心裏想到,許多無法忍受饑餓與寒冷的人,想到原子彈會隨時落在頭上,自殺了,就在昨天,春子帶著孩子們一同自殺了,她的丈夫在半年前,死在了滿洲,現在,再也無法忍受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生活下去的她選擇了死亡。

不過,對於美奈子來說,她並不需要這麽做,至少,她不需要再去考慮其它人了。

就在美奈子沿著街道向前走著的時候,一輛燒木炭瓦斯的汽車從街頭馳過,車上坐著年輕的新兵,很多人還是孩子。他們的軍裝很單薄,臉凍得通紅,聲音嘶啞地唱著軍歌。就在昨天,報紙上還喊著“一億總玉碎!”,所有人都應該為保衛大日本帝國、保衛天皇而死,甚至就連許多女人,都加入了挺身隊,

但是對於這一切,美奈子並沒有興趣,不是說,她不愛國,而是因為她覺得,這場戰爭根本就沒辦法再打下去了,即便是所有人都死了,又能怎麽樣呢?

美奈子在寒風中走過一片在轟炸中未被破壞的街區,大部分店鋪關了門,即便是開門的貨架上也是空空如也,現在市場上什麽都買不到

。隻剩當鋪還有生意,許多人為了生活下去,不得不把最後一點家當當出,當鋪可以用最廉價的價格收購各種各樣的傳家寶。這一群寒鴉從林梢驚起,向海洋方向飛去,不久又旋回來,聒噪聲令人心煩。

她時而焦急,時而懶散地走著,在雪地散亂的腳印中留下了她的木屐印。突然,一輛軍車在她身邊嘎然停下,一個熟人從車中探出頭,是她曾經的客人,一個兵曹。

“美奈子小姐,您這是去哪兒?”

“我要去火車站。”

美奈子的家鄉在四國島的山區,多年來她離開那裏,來到東京的工廠裏做工,後來嫁給了死在南方的丈夫,這些他,她從來沒有回過家鄉,不過在戰時,東京已經沒有直達四國的輪船了,唯一能選擇的方式,就是從火車站去兵庫縣,然後從那裏看看能不能找到漁船,這是她幾經詢問後,才知道的方式。

“正好順路,上來吧!瞧,把您凍壞了。”

相比於室外,駕駛室裏倒是是暖融融的。卡車開得飛快,倒不妨礙那個兵曹在她大腿上一通**,而美奈子隻是微笑著任由對方占著她的便宜,或許,這就是車票吧!

破舊的車廂裏,擠滿了試圖逃離東京的人們,或許,表麵上人們喊著“一億玉碎”,喊著“為天皇盡忠”,但是美奈子卻知道,即便是那些幾個粗壯而野性十足的軍官,在她的麵前,也會展露出怯懦的一麵,他們中的一些在離開東京前往前線的前線,會哭喊著不想去死,軍官尚是如此,更何況是平民呢?

擁擠的車廂中,還有一些軍人,那些軍人的神情肅然,像是木偶似的,就這樣,觀察著車廂裏各種各樣的乘客,列車搖搖晃晃地駛出了火車站。因為燃料短缺的原因,所以,列車的速度並不快,透過車廂的玻璃窗,美奈子看到鐵路兩側的許多工廠都在轟炸中被摧毀了,在廢墟間,許多工人與士兵,正在試圖重建立工廠。

“哎,有什麽用呢?”

美奈子身邊的一個五十幾歲戴著眼鏡的長者說道。

“即便是工廠修好了,中國人丟一個原子彈,所有的一切都會消失的

!”

學者模樣的老者在說完這句話後,就再也沒有說話,而是選擇了閉上眼睛,可他的話,卻讓原本有些熱鬧的車廂,陷入一片沉默之中,盡管他們並沒有經曆過原子彈轟炸,但是小道消息的流傳,使得他們相信,原子彈可以摧毀一切。

是啊!

即便是修好的工廠又有什麽意義呢?

就在這時,幾個小時後,列車駛進了一座小站,便停了下來,列車員擠進車廂通知。

“所有人都下車,恭聽天皇的玉音!”

這時,美奈子才知道,原來日本廣播協會在早上發出了一條緊急重要通知:天皇陛下發表了一份詔書,將於今天中午廣播,讓所人人恭聽天皇的玉音。廣播將在今天中午12點開始。

天皇的玉音!

擠在站台上的人們的神情顯得肅然,是天皇要發表講話嗎?原本看似神情麻木的人們,紛紛開始收整自己的衣服,似乎想讓自己更體麵的恭聽天皇的講話。

“喲西,這可是天皇的聲音第一次來到人間啊!”

聽著身邊人們的談論聲,美奈子忍不住抬頭朝著電線杆上的喇叭看去,她的心裏甚至有些不敬的冒出一個念頭,若是在天皇講話時,喇叭突然不響了,這些人會怎麽樣呢?當然,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然後她便和其它人一樣,將衣服的皺紋撫平,甚至還拿起小鏡子,照了一下臉,用手帕擦去臉上的一點煤灰。

整個日本國,國民和軍隊都已停止了一切活動,守候在收音機邊或擴音器下。

“馬上要播送重要廣播了,請全體起立。”播音員的聲音有些發抖。日本國內,除天皇一人全都站了起來。

這時廣播中傳出的播音員的聲音。

“天皇陛下將向全國頒布詔書,我們受命轉播禦音,現在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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