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5579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6 18:20
    第10章惡人自有惡人磨

    十幾分鐘後,一輛警車直接停在了古幣店的門外,車一停穩當,就有幾個警察從車裡走了出來,領頭是一個年青人。

    「兄弟,怎麼了!」

    穿著一身警察劉佳瞧著坐在的老同學,這小子什麼時候玩起古玩了。

    「大劉,還怎麼,我讓人給騙了!」

    一見著老同學來了,管明棠就笑了起來,劉佳是他在大學時的哥們,他爸是前陣子剛從的省廳副廳長提拔為廳長,雖說是個典型的官二代,可兩人的關係倒一直不錯。

    「小揚子,怎麼回事啊!」

    在劉佳說話的時候,跟著他一起進來的一名警官倒是和那店老闆聊了起來,顯然兩人是熟人,而且非常熟悉。

    「沒……沒什麼事,李隊,就是一敲子敲上門來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管明棠從衫襯口袋裡取出了一個手機,眼瞧著那似乎有些得意的店老闆,管明棠心裡暗暗慶幸著自己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準備。

    「敲子,什麼敲子!」

    見那人這麼形容老同學,劉佳頓時便不樂意了。

    「李隊,這是我哥們,我兩可是泡一個女人的情份,這事,您可別有什麼偏心啊!」

    「劉少,瞧你說的,咱穿這身警服是嘛的,可不就是服務人民嘛!」

    那三十多歲的警官一聽這話,立即朝後退了一步,臉上賠起了笑來。

    見這人不過一句話,便轉了風向。肖揚頓時叫起了苦來,來的這幾個警察,別人他不認識,可李隊卻是他的熟人,可李隊卻又向那個姓劉的點頭哈腰的,這李隊可是典型的巴兒,這姓劉的是誰?

    在肖揚摸不準姓劉的來歷時,管明棠卻是拿出手機按下了播放鍵,先是一陣雜音。

    「你們這收銀元嗎?」

    「小翠,拿錢!」

    不待播出下一句話,肖揚直接開口喊了話。

    「啥、啥……啥」

    正準備看著這手機錄下了什麼的劉佳這會怎麼可能不明白,他斜眼瞧著那古玩店的老闆。

    「拿什麼錢那,有什麼事,咱們到局裡說話去,你說是不是李隊!」

    劉佳這會到是擺出了他那二代的譜來。

    「劉少,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姓李的副隊長賠著笑,做態儘是一副獻媚的模樣,沒法子,誰讓人家有一個好爹,這年頭不是拼錢就是拼爹,誰讓自己沒個好爹。

    「李隊……」

    混了二十多年的肖揚這豈會看不到出來,今個自己讓雀兒叼了眼睛,踢到鐵板上了。

    「我說大鳥,你小子讓他誆了多少錢?」

    劉佳回頭問著管明棠,順便朝他使了個眼色,過去在大學裡的兩人早就有了默契,這會管明棠豈會不知道他的想法。

    「不多四十塊銀元,按他的估價,也就是三四萬的樣子!」

    「銀元?你說的是你家裡傳的那些是不是!」

    劉佳的那雙小眼一瞪,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你小子,我去年說,讓你把那銀元賣給我,你不賣,現在好了,盡惹麻煩,那銀元我找人看過,至少十萬起,李隊!」

    劉佳回頭看著李副隊長。

    「我年青,才來隊裡,學的不精,像這樣詐人古玩的算不算是詐騙!」

    「算!」

    那李隊長在說話時,臉色那是一個難看。

    「髒物鑒定是不是咱們找人!」

    「是!」

    「十萬的東西夠判幾年的啊!」

    小眼一瞇,劉佳瞧著那肖揚冷笑了起來,這會肖揚那張臉可算是白了。

    「劉少,十萬的能夠得著數額特別巨大,十年起步,直到無期!」

    不等李隊說話,倒是劉佳旁的一個警員搶先接過話來,這會就是傻子也知道,這劉少要給自己哥們出氣了。

    「那還不抓人嗎?證據都確鑿了,都他媽的還像根棍子似死愣著!」

    被他們這一唱一喝給嚇到的肖揚,頓時急了。

    「劉少爺!我爸、我爸是區分局的肖……」

    聽著別人在這拼起了爹,劉佳嘿嘿一笑,走到肖揚面前。

    「我爸人家叫他劉大眼,大眼裡容不得髒東西,我眼小,認不清人,人家都叫我劉小眼,可小眼裡……更容不得沙子!」

    這會劉佳的語氣裡倒是冷意十足。

    「劉……劉……」

    在市裡,誰不知道劉大眼的名字,他那雙牛眼可是不認人主。

    「喲,我當是誰那!這不是劉少爺嗎?今個是那陣風把您吹到這店裡了!小揚子,你還愣著幹啥,還不快給劉少爺泡杯茶!」

    在跟著劉佳的幾名警員正要抓人的時候,店外走進來一五十來歲的警官,那人一邊走著一邊說著。

    走進兒子店裡的是肖頂新,他接著小翠的電話,就立即過來了,路上又從銀行取了幾萬,待走到還沒回過神來的肖揚面前,「啪」的就是一個耳光。

    「不長眼睛的東西,你不知道劉少爺的名字嗎?敢和劉少爺的朋友開玩笑!」

    打了兒子一個耳光,隨口又把詐騙說成「玩笑」的肖頂新回過身,看著站在那的劉佳,獻媚似的賠起笑來。

    「劉少爺,我這兒子,沒啥出息,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劉廳長最近身體怎麼樣?我這可是有陣子沒見劉廳長了!」

    「托福,老頭身體還不錯,前天和他吃飯時,他還說著,這古玩城裡忒亂,弄了半天,今個我算是明白這亂的根在那了!」

    「瞧劉少爺說的,就是一個玩笑,別當真!李隊,你不是不知道,小揚子成天沒個正經,就喜歡和人開個玩笑!」

    肖頂新扭頭看著自己兒子,臉一黑。

    「還不給我滾出來!狗日的,成天沒個正經,動不動就和人開個玩笑,是啥玩笑都能開的嗎?」

    罵著自己兒子時,肖頂新把手裡的牛皮紙袋子朝桌子上一擱。

    「劉少,這是五萬,你看……」

    「這樣啊!」

    原本就沒有把人往死了得罪的劉佳看了眼身旁管明棠,發現他在看自己,管明棠便知道,劉佳這會能給自己撐腰就已經不錯了,他不可能為了自己往死了得罪這姓肖的,見好就收的道理他當然懂。於是便直接從那牛皮紙袋裡,數出三萬七,然後放到桌子上。

    「肖老闆,咱們談的價是三萬七,多一分,我都不會拿!」

    對管明棠的作法,劉佳倒是不覺意外,之所以能跟他成為好友,就是喜歡他這性子,心裡雖不覺得的意外,但卻上卻是笑罵道。

    「你小子……得,你不要拉倒,今個天他娘的真夠熱的!」

    聽著劉少的這話肖頂新豈有不明白的道理,便自己到那堆錢裡取了一萬塊錢,朝著旁邊的協警手裡一塞。

    「一點心意,劉少,大熱的天,出警也夠辛苦的,這點錢,兄弟們拿去喝茶!」

    出警要辛苦錢,這是行規,對於這個道理肖頂新豈會不明白,而且現在這辛苦錢也是和事錢,不過劉佳卻沒有要的意思,在肖頂新塞錢的時候,他便把手朝管明棠的肩膀一搭,摟著他就朝外走著。

    「走,咱兄弟兩,好長時間沒聚聚了,今天你要是裝孫子,我可不願你的意……」

    在一行人走出去後,肖揚走到他爸身旁。

    「爸,咱們就這麼算了!」

    「算……不算,還能怎麼著!你這沒用的廢物!」

    嘴上這麼說著,可肖頂新的眼中卻露出些陰色,牙也咬的不時發出聲來,顯然是氣急了,而那雙眼睛更是盯著離開的警車,久久不願離去。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6 18:22
    第11章喜事樂極便生憂

    當窗外的陽光越過傍邊的高樓大廈艱難的照進房間時,已經是上午10點多了,和熙的太陽刺在管明棠的眼瞼上,終於使他從昏睡中甦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才看清楚,自然竟然是躺在客廳的瓷磚地板上睡了一個晚上,身上幾灘嘔吐物散發著陣陣的極為難聞的酒酸氣,醉酒使得頭腦昏沉沉的而且不時隱隱做疼,渾身的骨頭僵硬的不好使,肌肉也是酸溜溜的不得勁。

    掙扎著從地板上爬起來,順手打開了電視機,這已經成為管明棠的一個習慣,一個人在這座城市闖蕩時,為了不要感到太冷清,總是喜歡開著電視機,有點聲音會使自己少點寂寞的感覺。

    走進了廁所,排泄完畢後脫下衣服,直接躺在了浴盆裡,昨天喝的太多了一些,短短一天中近四萬的回報,未來唾手可得的巨額財富,讓管明棠整個人再也沒有了……往惜的頹廢。

    從大學畢業打拼到昨天之前,自然依然是一無所有,回想起來自己這一生似乎很是辛酸。

    和大多數人一樣,自己也有美好的理想,也曾經努力過,或者說也曾經輝煌過,當年在大學的時候憑藉著相貌,頗受女生的歡迎,大學畢業後,輕鬆考媽國家務公務員。但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明白,在爾虞我詐的官場中,自己只是個低能兒。

    沒有背景、財富的自己在官場上,根本不可能爬到上去,後來,一個……就是昨個灌了自己一肚子酒水的劉佳,好心好意的給自己介紹市裡某位局長的千金,說是即然進了這池水,就得從著這池水的規矩,沒個好爹,那就找個好老岳吧!更重要的是那位小姐的父親還有再進幾步的餘地。

    雖說她人長的還算漂亮,對自己也還不錯,結果,自己最後卻受不了那位的小姐脾氣,結果以分手告終,從那以後便開始有人下絆折騰自己了,先是把自己調離原來的崗位,然後還弄個什麼下派幹部之類。

    本身雖說只是一些人的小動作,雖說明白這一切的起因,但也不知如何去對付,有時候一些苦只能打掉牙望肚裡吞。所以,再後來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那個體制,同芸芸眾生中的許多人一樣,在體制外遊蕩著……

    頭慢慢的沒入水中,溫水使管明棠清醒了不少,雖說依然還是有些反胃,但是已經飢腸轆轆,飢渴把他從對過去的流連中拉回到現實之中。

    「或許這就是否極泰來吧!」

    重新浮出水面,想到自己的這個遭遇,仔細想一想,自己還算是幸運的,雖說別人不時給自己施以打壓,但如果自己能夠承打壓的話,沒準這會已經像其它人一樣多少獲得些許成功,看來還是自己太脆弱了。

    而現在……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改變自己命運的「盤子」。

    命運啊!

    感歎著命運的奇妙,沖完涼後,人舒服了很多。找到電磁爐鍋煮方便麵,燒上水,水開把面塊放進去。待端著一碗方便麵走到客廳裡,坐在沙發上,吃著面,看著電視新聞,聽著電視中傳出的是個人都知道「有水分」的新聞,管明棠看著扔在桌上的那個電腦包,其中還露出一些報紙,那裡面包的是錢,是那筆差點被人坑沒了的巨款。

    「可真夠二的……」

    感情著自己竟然像是白癡似的闖到水極深的古玩行裡,管明棠不由的自嘲起來,都這麼大了,竟然還幹這樣的傻事!無意中一張放在桌上的名片卻進入視線內,捏起名片一看。

    「盛世收藏趙秋鳴」

    看著這名片,因宿醉而有些疼痛的腦海中才浮現出昨天開席一個多小時後來的那個中年男人。

    「大鳥,我知道,你家祖上是大戶,都寫進省志的家世能小得了嗎?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家裡有什麼玩意我不知道,可這古玩行裡水深著,別一不小心栽在裡頭,拿,我給你介紹一朋友,老頭子的玩意……你知道,人家再怎麼著,也是正行的,我給他打了電話,回頭你有什麼東西,不妨考慮一下他那!至少不得敲你不是!」

    看著那張名片,再看著那四萬元巨款,呆坐在沙發上的管明棠雙眼中的慾望升騰著,那是對財富的慾望與渴望……

    呼……

    繞是入行二十多年的趙秋鳴見過太多的古玩,可還是被六枚孫中山像嘉禾銀元給嚇了一跳,之前,當眼前的這個年青人拿著名片來找他時,瞧他那身打扮,他還猜測著他會給自己拿出什麼玩意來,可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六塊孫中山像嘉禾銀元。

    孫中山先生像嘉禾銀幣,為民國十八年天津造幣廠試鑄樣幣。該銀幣正面上鐫「中華民國十八年」7字,下鐫孫中山先生西服半身像;背面鐫有兩束嘉禾,正中間豎鐫「壹圓」2字,而因其設計新穎,鑄工精良,存世極罕,殊為珍貴,為中國銀幣二十珍之一。雖說趙秋鳴也曾經手過一塊,可卻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能一次拿出六枚來。

    「這個,想請趙先生鑒定一下!」

    對於趙秋鳴的驚訝,管明棠在意料之中,實際上在他剛接觸到這種銀元時,也曾感覺有些奇怪,對於銀元的理解他一直都停留在袁大頭上,而此時之前,在網上查找一番之後,才知道這種銀元極為珍貴。

    「好的!」

    推了推眼鏡邊框,從抽屜中取出工具,趙秋鳴便開始鑒定起銀元的真假來,而管明棠則藉著這個功夫觀察起他來,從表面上看來,這是一個很穩重的中年人,在收起最初的驚訝之後,並沒有因可能的橫財而喜形於色,與自己在古玩城中碰到的那個人截然不同,想來也是如此,和劉佳的老頭子有來往的古董商,這一點品性倒是可以信得過。

    從成色到工藝一番仔細的鑒定之後,放下手中的銀元,趙秋鳴倒是悠閒的喝了兩口茶,隨後才說道。

    「管先生,不知道您是否準備售出這六枚銀元?」

    六枚孫中山像嘉禾銀元,且不論其數量,單就是看它的品像,趙秋鳴就有意收下來,外行人並不知道,同樣的兩枚銀元,在專業市場上價格差距可能達到一倍,而這六枚銀元表面光潔,全無一絲劃痕,顯然從未曾於市場流通,這種極品銀元拿到香港市場上,至少能拍到一百二十萬港幣。

    雖說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賣掉銀元,可管明棠還是聽出了趙秋鳴話裡的意思,於是便故作沉吟片刻,隨後方才說道。

    「不知趙先生估價是?」

    面前著桌上的這麼一張四百多萬元的支票。

    管明棠整個人都陷入莫名的愁憂之中。

    「管先生,您們家當真是大戶人家啊!單是從這品相上來看,這銀元一定老輩人傳下來的,不是壓箱底的,就是銀庫裡存著的,否則品相也不會如此之優!」

    昨天趙秋鳴在收過那六枚孫中山像嘉禾銀元時,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中說出的話,卻似警言一般在耳邊不時浮現著。

    面對這麼一筆巨款,這會管明棠卻沒有任何高興之意,儘管明知道如果把剩下的銀元都賣掉,至少能賣三千萬,可想到自己可能引起的注意,怎麼可能高興起來。

    一時間,管明棠現在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現在這事情已經不像自己一開始想的那麼簡單了,這種孫中山像嘉禾銀元,原本就因為發行量極為有限,因此存世更為有限,可自己這裡卻是五十多枚,而且品相之優遠非存世銀元所能相比。

    想到外人如果知道自己這「破落戶」竟然抖起來了,當然是靠著祖宗的「蒙蔭」——五十多枚極為罕見的孫中山像嘉禾銀元。兩者相加可能引起的外界的注意,卻是讓人不能不去考慮的事情。

    叼著煙,看著眼前的現鈔,管明棠清楚的意識到,眼下這銀元的生意怕是到頭了,現在擺在面前的彷彿只有兩條路,一是繼續做下去,把剩下的銀元賣完,二是現在就收手,安安穩穩的拿著這四百二十萬。

    可是……

    吐一口煙,管明棠發現自己陷入進退兩難之境。

    如果自己這麼沒有任何顧忌的把這些銀元全都賣掉的話,早晚有一天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到那時,如果他們順籐摸瓜的發現了那個秘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到時也許會有人會很容易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還有活路嗎?

    如果現在就收手呢?

    收手!

    想著這個詞,管明棠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控制內心的貪念,這可是三千多萬的巨款,有了這筆錢,自己不僅可以讓父母過上幸福的生活,自己也可買車、買房……

    可這其中所擔負的危險!

    「管明棠啊!管明棠!難道現在的這點事情就叫你過不去了嗎?」

    心下嘀咕著,管明棠知道如果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跳出常理的思維,必須另辟溪徑了。

    可,還有什麼樣的溪徑可尋?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6 18:23
    第12章溪徑難尋故地游游就舊都遇雙姝

    另辟溪徑!

    可有何溪徑?

    入了夜,已經搬到新購的二手房中的管明棠,在一番苦思冥想之後,最終還是暫時放棄了繼續出售銀元的打算。四百二十萬,看似不多,但對於幾天前,全部家當不過只有幾千大毛的管明棠來說,卻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安全!

    安全第一!

    那種珍品銀元實在是太過扎眼,五枚、六枚的或許沒什麼人會注意,但若是短時間內幾十枚珍品銀元出現在市場上,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至少現在絕不能再把那些銀元拿到市面上售出。

    另辟溪徑!

    心裡念叨著這幾個字,管明棠卻又一次拿出了那個銀碟。

    「能不能再一次時空之門?」

    心下如此思索的同時,手卻動了起來,臥室內平空躍出一道刺目的光茫,光圈形成的時空之門再一次出現在房間內。

    「要不再回去一次……」

    雙腿發虛的邁步走進那時空之門,當走出那位面通道時,管明棠卻發現自己置身於先前租住的那個狹小的旅館房間內。

    「幸好,現在是1932年,若是1832年,我這腦袋可就沒了!」

    心下如此嘀咕著,已經先後三次探訪這個時空的管明棠,全沒有了第一次流落於這個時空之中的惶恐與茫然,多次往返兩個時空後,心態放鬆的行走於1932年的北京城,管明棠卻完全被這八十一年前的北京所吸引,這是與後世截然不同的景色,熙攘的街道上,隨處都是神態祥和、面帶笑容的行人,街道上到處都是小商小販的吆喝聲,路邊的麵攤上,肉鍋中冒著熱騰騰的水氣,只使得街上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肉香。

    漫步於北京,不對,應該是北平的街頭,管明棠卻是用一種好奇的眼光打量著這陌生的城市,雖說此時這座城市的規模遠無法同後世相比,不過八十多年後的這座城市,除去那皇城之外,早就失去了中國的傳統氣息,和後世中國任何一座城市一樣,歐式高樓大廈似乎就是城市唯一的名牌,但眼前的這個街道寬或許不及後世一座小城的北平,雖繁華不及後世,可城市的每一處,都帶著濃濃的中國氣息。

    沿街的一棟棟單層灰磚中式建築,透出的儘是濃厚的古樸之味,路邊懸著的字號牌檔,隨著風晃蕩著,中式的走簷下,身著灰色、黑色、青色長衫的店家、行人或是在招呼客人,或是在選購著商品,這裡的每一處都透著濃濃的「民國范」,準確的來說是那讓人陌生的而又嚮往的中國范。

    而唯一讓人心覺不爽的是,偶爾的會有一股尿騷味隨風傳來,這倒也是正常,這街上隨處可見或牽或拉或系的馬驢,當然,也可能是街角暗巷中,某些內急之人留下的污物,別說是這個時代,即便是百年之後,在中國這公廁也不見得普及開了。

    而在這些單或雙層的中式沿街瓦房中,偶爾的冒出幾棟三四層高的西式洋樓來,卻又甚是顯眼,這些西式洋樓外飾大都帶著濃濃的歐式古典主義風格。

    此時,漫步於1932年的北平街頭,管明棠的視線完全被眼前的這個時代給吸引了,以至於甚至忘記看著前方,在正打量著一棟三層高的中式飛簷樓房時,尋思著若是擱在後世,沒準又是北平一景的他,不覺卻是撞到了他人。

    「哎喲……」

    伴著聲驚叫,眼瞅著那道青影就要跌倒,管明棠連忙伸手去扶,左手一扶將那青影扶抱時,雖是隔著春衣但手掌心還是傳來異樣的感覺,這是……左手不由的捏了一下,圓圓的、挺挺的……這是……

    「啊!」

    這會一聲驚叫傳入耳中,方才回過魂來的管明棠才意識到,原本自己撞倒的是個女人,而左手抓著的那圓圓的、挺挺的,竟然是……連忙扶起那女孩,在扶起女孩時和那女孩目光相接,整個人不禁為之一震!光滑細膩的臉蛋上有著水靈大眼、翹卷的濃睫,秀巧直挺的鼻樑下是紅艷如花瓣的雙唇,令人為之驚艷。

    雖是驚艷不已,可心知手抓的不是地方的管明棠待女孩一站穩,便鬆開手連忙道起歉來。

    「實在對不起,一不小心……」

    未等他解釋完,卻只聽著又是一聲嬌脆的喊聲。

    「姐,誰欺負你了!」

    聲落人至,又是一道青影衝到眼前,看到沖擋在女孩身前的女孩,管明棠整個人便是一愣。

    「是不是你這臭男人的欺負我姐了!」

    怒視著眼前這模樣倒還算順眼的男人,玉瑩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卻儘是怒火,十幾年來,她可一直都是姐姐的保護神,而這時,她卻意外的發現這臭男人的那雙眼睛似乎……放起光了。

    乖乖!

    瞧著眼前這兩女孩,管明棠不由看呆了,一對雙胞姐妹花啊!

    「真是極品啊。」

    這逛著大街,想著事兒,忽然間看到了這兩個美女,頓時管明棠的眼睛都直了,

    「這要是能雙飛的話,那該多美妙啊。」

    瞧著眼前這怒目而視的小美女,管明棠可是一點都不介意自己被她猛的「推倒」,要是能和她們雙飛的話,沒準她們兩的心電感應會讓的自己體會到雙重快感也不一定,不過,這也不過只是在心裡想想罷了。

    冬日的嬌陽撒在兩個女孩的臉上,管明棠很好奇的打量起這對雙胞胎的姐妹花來,一樣的臉蛋輪廓,一樣的鼻子,一樣的眉頭,一樣的小嘴,光看這樣子絕對分不清這兩人到底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

    不過一母同胞能夠把臉蛋生的一模一樣,但是想要把性格培養的一模一樣,那是不大可能的。

    乍一看,這一對雙胞胎幾乎沒有任何的分別,而現在,甚至都不需要觀察,就能分辨出她們兩人之間的差異來的。

    自己撞到的那個滿面緋紅的女孩,神情顯得很是溫婉,全是一副嬌兮可人的模樣,就那像是朵清新、未惹塵埃的白蓮花。

    而擋在她前面的這個怒目圓瞪,卻讓人忍不住想衝著那小嘴吻上一下的女孩,卻是給人一種小辣椒的感覺。

    「小姐……」

    正欲開口解釋,卻只聽到這小辣椒說道。

    「什麼小姐,這小姐是你這個臭男人叫的嗎?」

    小姐還真是男人叫的,女人叫的是鴨子……心想著,本就不怎麼善於和女孩打交道的管明棠,自然不知如何讓這小辣椒滿意,在露出略顯尷尬的笑容來,像是求助似的把視線投向她身後的那個滿面羞紅的女孩。

    「玉瑩,是我不小心撞上這位先生的……」

    輕如蚊蚋般的解釋從玉婷的口中吐出,雖說這裡地處關外,可是女孩一開口那腔調是帶著些許吳越之音,聽在管明棠耳中卻只讓人心魂微蕩,這聲音……可真夠誘人的。

    女孩的解圍,只讓管明棠再次投去感激的眼神,朝著這個「欺負」了姐姐的男人,竟然還用那雙賊眼盯著姐姐,火氣頓時湧上心頭來。

    「喂,看什麼看,再看,本小姐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女孩的威脅聽在管明棠的耳中,卻是變起了味來,視線轉到她身上,瞧著在這後世放到網絡上會被人驚為天仙的小辣椒,管明棠倒是覺得幾分親切,畢竟在另一個空間他所接觸到的那些女孩,大都也是這種脾氣。

    不待他想開口調戲兩句,卻只聽小辣椒身後的女孩說道。

    「好了,玉瑩,別妨著人家了,先生,實在對不住!」

    玉婷邊說邊施一禮,拉著妹妹便繞開欲朝後走去。

    「不行,姐,這件事沒那麼容易,臭男人……姐,你別拉我……」

    可還不待玉瑩繼續糾纏下去,她卻硬生生的被姐姐拉走了,瞧著遠去的這姐妹兩,管明棠惺惺的摸了下巴。

    「這倆妮子……」

    雖說嘴邊這麼說著,可心裡卻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對雙胞姐妹花的模樣,可真不是一般的誘人,若是能雙飛的話……

    嘖!嘖!

    心下幻想著那極為香艷的一幕,管明棠還是搖頭打斷這一妄想,這至多也就是妄想罷了,獵艷,自己還沒那個本事,不過……似乎獵獵艷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6 18:25
    第13章漢奸之行嚷人啐心潮澎湃為正名

    獵艷!

    只有管明棠自己明白,再一次踏入這個時空,可不僅僅僅只是懷揣著一絲投機發財的機會,作為一個男人,或多或少的總還帶著些獵艷之意。

    想著這個詞,他的腦海中便浮現出那旅館老闆娘,頓時只覺心間一熱,在這個時代包個二奶似乎挺美妙的。

    若是這對雙胞胎的話……望著那離開去兩姐妹,想像著同這對雙胞姐妹雙飛的模樣,雖說收回了心神,停止了幻想,但管明棠依還是有些恍惚。

    而就在這種恍惚間,一扭頭不提防撲進他視野的,又是一位半裸體似的只穿著亮紗坎肩,連肌膚都看得分明的時裝少婦,高坐在一輛黃包車上,翹起了赤裸裸的一隻白腿,高開叉的旗袍幾乎露出了那少婦的臀部。

    「乖乖……這……這是30年代的中國嗎?」

    張大了嘴巴的的管明,出神地貪看那位半裸體的妖艷少婦!這個時代未免也有點兒……太開放了吧!至少比他想像更為開放。

    「嘖嘖!乖乖,養眼啊!」

    迎面過去的少女胸前兩凸點,再次吸引了管明棠的目光,雖說不過是初來青島,可管明棠卻依然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給驚呆了。這個時代人儘管穿著只出現在老電影裡的衣物,但那些女人的穿著,卻遠比自己想像的更為撩人、性感。

    張大眼睛,貪婪的看著街上時而走過的女人們,管明棠感覺自己的小心像是貓撓的一般,癢癢的,或許是因為在這裡,不需要擔心碰到熟人,也不需要考慮被人肉,他才能夠放肆而大膽的盯著那些女人。

    在路上養夠了眼睛,肚子裡的咕叫聲讓管明棠和當頭的嬌陽提醒著他應該吃午飯了,因為早有準備的緣故,錢並沒什麼問題,與初抵這個時空的窘迫不同,在吸取了前幾次的經驗之後,這次他特意去買了兩公斤白銀,其中一公斤的銀條,早在離開飯店的時候就已經在錢莊裡換成了銀元。

    坐在山東飯店的大堂裡,獨自一人罷著一張桌子,看著窗外那不時經過的「老爺車」,聽著汽車的喇叭聲,在大堂裡走動的伙食們擠來擠去高呼著「某處倒茶,某處加菜」的叫聲,在掌櫃結帳的地方,幾個人為搶付飯錢的的爭吵。

    煙卷的辣味,人身上的汗臭,都結成一片瀰漫了山東飯店大堂內的味道。

    或許,這就是夢吧!

    坐在桌旁的管明棠在心裡低聲自語著。

    「爺,您的菜!」

    端著菜盤的夥計敬道一聲,麻利的把兩葷、兩素,還有二瓶經冰鎮後玻璃瓶上依帶著水氣的啤酒,放在桌上,這啤酒是他特意點的,在這家山東飯店極為難得的竟然供應啤酒,而且還是青島產的啤酒,不過這會還不叫青島啤酒,而是叫「福壽」牌。

    「爺,您老慢用!」

    開了酒瓶,夥計敬道著,便退去了,倒一杯冰鎮啤酒,品著這正宗的青島本廠出的青島啤,管明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些笑色。這啤酒遠比他過去喝過的青島啤酒好喝許多,可惜在後世,青島本廠出的青島啤基本上都拿去……嗯,餵狗了!

    不過是剛喝過一口啤酒,管明棠就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朝周圍看了眼,似乎周圍的食客都在盯著自己,他們在望著自己時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與輕蔑,甚至於還帶著敵意。

    「狗漢奸!喝日本啤酒!」

    「你瞧那人,西裝革履的,沒準就是一小鬼子。」

    「可不是,還是特意要的日本啤酒!」

    什麼?

    目帶詫色的管明棠看著杯中的啤酒,再看著周圍的食客,他們一看見自己扭頭,就跟著扭過頭去。

    等等,他們是在說自己的嗎?

    怎麼自己要兩瓶啤酒,就成了漢奸了,而且……再看一下啤酒。

    「大日本麥酒株式會社!」

    下面的一排小字只讓管明棠一愣,自己要的是青島產的啤酒啊!

    「夥計!」

    一聲吼,震得原本嘈雜的飯店大堂裡猛的一靜,食客們紛紛把視線投向站起身,手提著啤酒的「漢奸!」

    「爺,您有啥……」

    不待店夥計把話說完,這會被人指責為漢奸而心生怒意的管明棠把瓶子朝他眼前一伸。

    「你給我說說,我要的青島啤,你給我上的是什麼酒!」

    「叭」的一聲震耳的拍桌聲突然響了起來,再次讓人們心頭一震,讓心下起了火的管明棠一愣。

    「狗漢奸,怎麼著,狗仗人勢想欺負人還是怎麼的了!」

    「狗東西,別以為東北軍沒骨氣,見著鬼子漢奸,就是逃子,爺們的槍就是吃素的!」

    「就是,你當這是東北那,這可是河北!」

    「狗漢奸,菜香不,那菜裡有爺們的口水!」

    ……

    飛似的夾著尾巴在眾人的罵聲中,逃離山東飯店的管明棠,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不過就是要了兩瓶啤酒,就成了什麼漢奸,不過是想找那夥計理論一下,結果,就被人一陣打槍似的罵咧著,最後若不是自己見勢不妙,逃了,只怕那位拍桌子的軍官,真像他說的那樣,給自己一槍。

    「……」

    看著街邊電線桿子上寫著的「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打到東北、收復東三省」之類的標語口號的殘餘,管明棠苦笑著,現在可是民國二十一年五月,東三省剛剛淪陷,義勇軍與日軍正是酣戰正激,興國民情鼎沸之時,自己跑到飯店裡,大大咧咧的點名要喝「青島啤」,結果未曾想是日本人產的,不被人罵成漢奸才怪。

    「狗娘養的小日本!」

    想著自己為了一杯啤酒,竟然被罵成「漢奸」,又夾著尾巴似的落逃,原本無意干擾歷史進程的管明棠,倒是在心裡詛咒起日本人起來。

    「中華錦繡江山誰是主人翁?我們四萬萬同胞。強虜入寇逞兇暴,快一致永久抗抵將仇報,家可破,國須保,身可殺,志不撓,一心一力,團結牢!拼將頭顱為國拋!努力殺敵誓不饒……」

    就在這時一陣歌聲傳到了管明棠的耳中,順著歌聲朝著另一條街上看去,只看到在天安門前那長滿雜草的廣場中央擠滿了行人,在廣場南方搭著一個檯子,此時台上台下的人齊唱著那首幾個月來剛剛唱遍大江南北的「抗敵歌」。

    聽著那歌聲,看著那台上正演唱的學生,先人被人罵著狗漢奸的管明棠腳不自主的朝那邊走了過去。在他走到那街邊宣講台下時邊時,《抗敵歌》已經唱完了,置身於人群中的管明棠看著台上的、台下的,其中不少都是學生、教師,也有一些市民。

    穿著一身特意為這次「旅行」買來的名牌夏季西裝,光鮮的衣裝使得管明棠在這人群中異常的顯眼,甚至連周圍的人們都刻意的與這位「闊少」保持一些距離。

    在掌聲中,一位身穿青色學生裙裝,留著齊耳短髮的女生,走到合唱隊下深深鞠躬:「同胞們!兄弟姐妹們!東北的國土去年淪喪了,東三省淪陷了,三千萬同胞正遭受奴役和屠殺,但我們有收復國土、保衛祖國的決心!此時,英勇的將士們,英勇的義勇軍們正在東北與日寇浴血奮戰!前線的將士們械彈不精,他們要拿著大刀和日寇的飛機大炮搏鬥,要用血肉保衛我們的國家,我們每一位有愛國之心的人都不應坐視旁觀,請您獻出一份力量吧!只要捐出一毛錢,就能給前線的將士多買一發子彈,謝謝!謝謝……」

    女孩向著台前的人們鞠著躬,在女孩和學生合唱隊的鞠躬中,人們紛紛從口袋裡拿出紙票、銀元、銅元,朝著募捐箱裡的塞著,而先前被人一陣嘲罵的管明棠,也跟著人群朝前走著,或許是因為衣著光鮮的緣故,當管明棠被這人潮推到那募捐箱前時,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了這位「有錢人」。

    這麼被人們這麼盯著,同樣也因為在山東飯店時那一陣「漢奸」的嘲罵聲,使得管明棠這會更想證明自己,只見在人們的注視中,管明棠取下自己的肩包,拉開拉鏈。

    嘩啦啦……

    伴著金屬的撞擊聲,四五十塊一小堆銀元倒在了募捐箱上,看著那一小堆銀元眾人不禁一愣,接著掌聲叫好聲同時在台前、台上響了起來。

    人們的叫好聲使得管明棠只覺得臉上一熱,他不知道如何面對人們的稱讚,因為……在這種窘態中,他急忙轉身做勢就要離開,募捐箱旁的女生卻一把拉住這位捐出「巨款」的先生。

    「請問先生貴姓,您上來給大家講幾句話!」

    說著,不顧管明棠的反對,女生便和一位同學一同連拉帶推的把管明棠這位「愛國者」推上台去。站在台上,看著眼前滿滿地擠佔了半條路的人們,騎虎難下的管明棠心跳不由的加速起來,他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陣勢,一時間緊張的幾乎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咳……嗯……我……嗯,鄙人姓管,先前,同學們說的好……」

    不過是剛一說話,在那些學生的帶領下,掌聲就響了起來,這掌聲讓管明棠變得更加緊張了,可是看著那一張張原本只應存在於歷史之中的臉龐,一時不知道如何應付這種局面的他,張張嘴,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難道要告訴他們「一月光復瀋陽、兩月光復吉林、半年光復全東北」不過只是妄想,難道要告訴他們……

    望著那一張張充滿愛國之情的臉龐,第一次,管明棠對這個不屬於自己的時代產生了一絲歸屬感。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6 18:26
    第14章怒吼一出世人驚時人湧起內心情

    「怎麼是他?」

    和同學們站在一起的李玉婷驚訝的看著台上站的那個穿著薄西裝男人,怎麼會是他?

    望著台上的男人,李玉婷的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先前那極為羞人的一幕來,那張俏顏頓時變得通紅。

    「姐,你怎麼臉紅了!」

    話從李玉瑩的口中道出時,順著姐姐的目光朝前看去,頓時,那雙美目頓時瞪得通圓。

    是那個臭男人!

    對!沒錯!

    就是佔了姐姐「便宜」的臭男人,對這個男人,她根本就沒什麼好印象。

    「姐,你看,是那個臭流氓!」

    「啊……他不是……」

    見妹妹竟然稱人家為流氓,李玉婷卻急忙為那個不知姓名的男人解釋起來。

    「你沒見人家可是捐了一大筆錢!」

    「什麼一大筆錢,那幾十塊錢,不定還沒他身上的西裝貴那!」

    對於喜好服裝的李玉瑩來說,那人身上的那件單薄的西裝雖說看起來這樣的面料輕薄,可穿在身上卻不似見慣了的薄西裝那樣會顯得鬆垮無型,質感極好的的面料穿在他身上倒是極為貼身挺拔,顯然這西裝肯定價值不菲。

    這種西裝絕不是幾十元能買來的,不定要幾百元,甚至上千元也不一定。幾十塊錢,對於這種人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心裡有這種想法,李玉瑩自然的不會對其產生什麼好感來。

    相比於小妹對其的偏見,李玉婷反而因為那人把包中的銀元悉數倒盡而生出些好感來,這些日子,她們經常和同學為前線舉行募捐,可有幾人像他這樣,能將隨身攜帶的財物悉數捐出?自然的也就開口道起小妹妹的不對起來。

    「玉瑩,你沒見他把包裡的銀錢都倒了出來,愛國不計貧富,只論其心……」

    「哼,」

    哼一聲,明知自己說不過姐姐的李玉瑩朝台上那個極為討厭的男人看去,又不甘心的說道。

    「反正說來說去,我都說不過你,我非要看看你口中的這位愛國之士一會說什麼……」

    一定是個不學無術的傢伙!

    瞧著台上的臭男人緊張的模樣,李玉瑩在心裡暗自想到,她甚至能想像接下來這個臭男人在台上出醜的模樣。

    站在台上的管明棠,當然不知道台下還有兩個「老熟人」在為自己爭論著,更不知道有一個女孩正期待著自己「出醜」,掌心冒汗的他不停的思索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說些什麼?

    面對一張張滿含期待,對未來充滿信心、對國家充滿熱愛之情的人們,管明棠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也不知應該從何說起。而面對這個時代的這些愛國之士,想到他們未來的犧牲和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所遭受的苦難,頓時只覺得胸腔中一陣熱血沸騰起來,一陣歌聲開始從他嗓間發出。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他唱的是什麼歌?

    聽著台上的歌聲,和其它人一樣,兩姐妹無不是面露驚訝之色,尤其是先前對其充滿偏見的李玉瑩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她可是準備嘲笑他的不學無術,可現在,這歌聲不過是剛一唱出來,卻讓她的內心跟著激盪起來。

    是他寫的歌?

    聽著這陌生卻又極為「符時」的歌曲,李玉婷的那雙美眸中卻全是迷茫之色,這是他為中國寫的歌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個人們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起來!起來!起來!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

    不知緣何管明棠唱起了從小到大,應該是最熟悉的一首歌來,儘管沒有伴奏,只有他一個在那裡唱著,可隨著歌聲,原本喧囂的天安門卻是突然的靜了,原本參加集會的青年學生、市民甚至軍人,這會都不再說話,就連同那長安街上原本走路的路人,這會也是紛紛駐足停了下來。

    相比於一些空洞的演講,直白的歌曲是最容易感染人心的,尤其是在合適的氛圍之中,這首誕生於抗戰烽火之中的歌曲,在這個特殊的時代最能引起民眾的共鳴,而這首象徵著中華民族的堅強鬥志和不屈精神的歌曲,在此時所引起的共鳴遠超過管明棠的想像。

    在這歌聲中,整個天安門廣場都是靜悄悄的,只能聽到這首激昂的歌,聽到這首近乎於一個民族在陷於絕境時發出的吶喊聲。

    「狗漢奸,若是他走慢一步,我非一槍斃了他!」

    說話的一位三十歲餘歲的男子,一身黃色軍衣,腳穿長統馬靴,左胸掛著三四塊景泰藍的證章和一名軍官兩人一邊走,一邊說道著,若是管明棠看到他們的話,一定會嚇一跳,因為其中一人正是那個在山東飯店抽出手槍差點沒打他的軍官。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個人們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起來!起來!起來!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

    激昂而充滿力量的歌聲,只讓這兩名軍人一愣,同時駐足朝著歌聲傳來的廣場中央看去。

    「秋實,這歌……這歌寫的真好!是誰寫的,以前咋沒聽過!」

    可不是!

    沒人聽過這首提前一年問世歌曲,一曲唱罷,站在台上的管明棠,看著台下的人們,所有人都靜靜的沒有任何言語,難道自己唱走調了。

    是他!

    是那個漢奸!

    於秋揚驚訝的看著站在台上的那個人,是那個自己差點沒想斃掉的狗漢奸。

    「好!管先生再唱一遍!」

    不知是誰帶頭叫了聲好,掌聲響了起來,接著台下的人們紛紛喊著讓再唱一遍,欲下不能的管明棠看著台下喊著讓自己再唱一遍的人們,便張嘴接著唱了起來。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剛唱到這,原本的站在台上的那些學生們,也跟著唱了起來,或許他們對這首歌並不熟悉,或許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只是在聽到這首歌的瞬間,他們每一個人的靈魂都被觸動了,每一個人的心弦都在這一瞬間被觸動了,這首歌觸動了每一個人的心靈心柔弱之處。

    雖是沒有擴音器,可那激昂歌聲卻隨著人們的合唱在這天安門廣場上迴盪著,原本只是出於應急唱起這歌的管明棠,在與學生們的合唱中,心中只產生一種莫名的共鳴,他唱著,當唱到「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淚水從他的眼間滑落下來,不僅從他的眼間滑落,幾乎所有人都流下了淚水。

    這淚水是為他們的國家,同樣也是為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

    九一八、七七事變、淞滬會戰、南京大屠殺、武漢會戰……在歌聲中,那一個個與這首歌與這個時代有關的名詞不斷的腦海中閃現著,悲憤的心情只使得管明棠的歌聲發生了變化,第一遍他是在唱,第二遍前半段他是在唱,可到了後半段他卻是在吼著,那嘶吼聲似乎是在為這個國家發出的。

    當唱到第三遍、第四遍的時候,廣場上幾乎所有人也都跟著唱了起來,人們都像管明棠一樣,用自己全部氣力去吼著這首歌,正像歌曲中唱的那樣「每個人們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他們在為這這個民族,用自己嘶啞的聲音發出這個民族、這個國家的聲音。

    終於,在唱了不知道多少遍後,在眾人的叫好聲、鼓掌聲中,管明棠不顧那些學生們的挽留,搖搖晃晃有些失神落魄的離開了那個宣講台,人們主動的為他讓開一條路,在人們送來的掌聲中,在那一張張質樸的臉龐上,滿面是汗的管明棠只是一步步的朝前走著。

    此時,他不敢再去面對這些質樸的愛國者們,不敢再去面對這些在將來為國犧牲的人們,他反倒有一種想要逃離的念頭,可更多的卻是想融入這個前所未有的洪潮之中……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6 18:29
    第15章心生結交欲賠禮軍人只願沙場行

    「有那麼一代人注定要犧牲!犧牲是他們的宿命!」

    想起在後世,曾有人如此形容著這一代人,他們用血肉之軀抵擋著敵人的炮火,數百萬軍人的犧牲,數千萬同胞的死難,所換來的是這個國家的重生,換來的是……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在即將離開的時候,那身後傳來的歌聲,卻只讓管明棠心頭一顫抖。

    ……犧牲,真的是他們的宿命嗎?

    「管先生,請留步!」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有力的聲音,一回頭,看到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名軍人,管明棠先是一愣,隨之暗暗叫起了苦來,不是吧!

    他們竟然追到這來了?

    而就在管明棠心頭叫苦的時候,兩位穿著軍裝軍官,馬靴後跟上的鋼馬刺碰出叮——的聲音,兩人作了個立正的姿勢,朝著管明棠行了一個軍禮。

    冷不防來了這麼一個隆重的敬禮,只使得管明棠微微一驚,他們這又是唱的那一出?

    「管先生,先前兄弟我對先生產生一些誤會,還請管先生見諒!」

    行個軍禮後,於秋揚方才道了個歉。

    他們是來道歉的?

    雖說不知為什麼會向自己道歉,可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管明棠卻是懂得,瞬間便恢復了常態,微笑點著頭說道。

    「沒……沒關係!」

    一說話,管明棠才發現自己的嗓子竟然啞了,或許是剛才唱歌唱的有些急了。

    「管先生,你在台上唱了差不多半個多鐘頭的歌,嗓子想來也干了,那邊有一個茶館,如管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們兄弟二人望以一杯清茶,了表賠罪之心!」

    與於秋揚相比,宋子亢倒是靈活一些,雖說他臉上帶著笑,可人卻已經走廣場西側的茶館走了過去,同時又朝管明棠做個請勢。

    「管先生,請!」

    這那裡是介意不介意啊!

    分明就是已經打定主意要請自己了。

    「就是,管先生一定要去,秋揚我是一定要向您賠罪的!」

    於是乎管明棠幾乎是被強拉硬扯的拉到廣場一側的「天上客茶舍」。

    「上三葷三素,六道小菜,再上兩壺二鍋頭!酒先上,菜麻利點!」

    前腳進店,不待夥計招呼,宋子亢就麻利的安排起了菜來,他的安排卻讓管明棠一陣苦笑,這那裡是喝茶,分明就是喝酒嘛!

    「方纔誤了兄弟的酒食,這給兄弟補上,您可一定得給我這個面子!」

    見管明棠依還有些不願,宋子亢把於秋揚右衣袖向上一摟,手臂上赫然是一道形成蜈蚣的傷疤。

    「管先生,你不給我面子,可得給勤暮個賠禮的機會,他這傷可是在年初時上海前線落下的,在上海前線時,他可是操著傢伙和日本人幹的硬漢子,要不是……」

    許是提到了於秋揚的傷心事,他的神情隨之一黯,左手端過小酒杯,朝著管明棠一端。

    「不說這個,來,喝酒!」

    說法,一小杯酒便下了肚了。

    這可是民族英雄敬的酒啊!對於向來覺得這些上戰場和日本鬼子打仗的軍人才是真正民族英雄的管明棠,那裡敢受這個酒,連忙站起身來,端起酒杯說道。

    「於長官,您於前線為國而戰,您才是真正的英雄!這杯酒明棠敬您!」

    說罷,管明棠便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在宋子亢的叫好聲中,於秋揚亦一口乾了杯中的酒,而在他放下酒杯時,管明棠才注意到,他的右手顯然不是很利索,似乎是舊傷的緣故。

    「不知於長官的右……」

    話不過是剛出口,管明棠便覺自己似有些不太識趣,果然他的話一出口,於秋實的臉上便現出鬱鬱寡歡之色來。

    「鐵打的漢子,肉做的身!勤暮在和鬼子打仗的時候,筋被彈片劃斷了,右手差不多算是廢了。」

    而宋子亢卻為朋友解釋起來。

    「筋斷了?怎麼沒接?」

    管明棠雙眼一瞪,不就是筋斷了嗎?

    有什麼大不了的,上大學那會,自己的食指的細筋不也被玻璃劃斷了,現在不照樣沒事。

    「接筋?」

    聽著這話於秋揚眼前一亮,左手一把抓住管明棠的手。

    「管先生,你是不是認識這方面的醫生,那個你給我介紹一下,只要能把這斷筋接上,秋揚我定有重謝!」

    那激動的神情中儘是殷切之色,這會管明棠差點沒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多什麼嘴啊!這裡的醫生沒接,肯定是技術上的問題,現在的醫學水平,那裡趕得上80年後的醫學水平。

    做在他旁邊的宋子亢注意到管明棠臉上帶著難色,便在旁邊立即接了一句。

    「若是所料不差的話,管先生應該是從商之人,想來也知道,子亢與勤暮是奉長官令,往平津為軍隊採辦軍需物資,若是先生能聯繫到醫生治好勤暮的手,子亢願把此行定單貨交予你,便是管先生不想做,即便是轉手賣於他行,亦必為各商行所趨……」

    「子欣,你……」

    於秋揚一聽宋子亢這麼說,原本抓著管明棠的左手卻是突然放了下來。

    「對不住,管先生,子欣也就是說說,軍國之事……」

    「什麼說說,我是拍著胸脯做保子,板上釘釘的鐵話!」

    這會到輪到宋子亢急了,若是好友的右手能保住,他又豈會被委派這個任務。

    「只要能把你這手給治好了,就算是……」

    「子欣,別忘那錢是公款……」

    「咱們又不是貪了,反正最後錢都是要買軍需……」

    「軍需,你還知道是購買軍需,那是公款,是國家的錢……」

    他們所爭執的原因非常簡單,一個是為了友人的傷,而另一個卻是國家之款不可濫用,而他們的這一番爭執,管明棠的心下卻對這兩人的正直讚歎之餘,更是於心下生出了不少好感來,無論是在這個時代,或者管明棠所身處的時代,這樣的人卻是極為難得的。

    可這事難辦啊!

    這種手術在在2013年倒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小手術,但總不能自己把他給拖到2013年的醫院裡吧!

    「子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說著於秋揚給自己倒了杯酒,又為管明棠倒滿,隨後才開口說道。

    「讓管先生見笑了,雖說秋揚現在不能上陣殺敵報國,可於後勤之處,卻也能報國,以軍資採買,而行以損公肥私之事,秋揚不能做,也定不會做!若是管先生有意,可於過幾日去國民飯店參與投標,只是此次軍資為部隊急需,有嚴格交貨之期,若是說先生手無現貨,還請先生莫要冒然競標,若有拖延只恐屆時秋揚雖與先生有故,也不得不依法行事!」

    「讓兩位見笑了,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想來若是能接的話,在醫院也就給接了,還請兩位莫怪!」

    在管明棠說出這話時,於秋揚的神色倒沒什麼,反倒是宋子亢滿面儘是失望之色。

    「哎!喝酒、喝酒!」

    有些失望的宋子亢端起酒杯歎說著,他和於秋揚是同期好友,可自己的好友卻在身逢國戰之時右手卻殘了,失去了右手,對軍人而言那意味著什麼?

    「喝酒!」

    於秋揚捏起酒杯道。

    「過去的事還提它做甚,……算了,既然過去了,就不提了。今天我於管老弟不打不相識,今天管老弟那首歌唱的好,唱到我心裡去了……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說到此處,於秋揚卻是一副熱淚盈眶的模樣。

    「國家積弱數十年,雖前方將士有力殺敵,可……也只有以我等之血肉,築成血肉之長城!管兄,雖你年歲小我,但只憑這首歌,秋揚稱你為兄亦不為過,兄敢斷言,不出數月這歌定唱遍大江南北,願我中華億萬國民,皆如管兄所唱,以我等之血肉,築成血肉之長城!」

    聽著於秋揚的話,管明棠只覺心間一熱,主動站起身來。

    「來,二位哥哥,若中國軍人皆如二位兄長一般,這國家定是有救的!千言萬語都在這一杯酒中,干!我一干為敬。」

    放下酒杯,有些醉意的的管明棠感慨道。

    「請於兄放心,兄弟我一定尋得醫生,幫於兄治好這手,治好了手,咱就上陣殺鬼子。若是將來,趕走了日本鬼子,光復了了東三省,那一日,兄弟必和二位哥哥大碗喝酒,大碗吃肉……」

    「好!就衝你這話!夥計,換碗,今個我要和我兄弟來個不醉不歸!」

    雖說之前管明棠拿的是小杯,酒量自認還不錯的他,這會也已經暈暈糊糊,接連又是兩碗酒下了肚,頓時就開始飄了起來,往下甚至只知道在那端著酒碗喝著酒了。

    (不好意思,今天白天停電,發晚了,明天三更……)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6 18:30
    第16章機遇一現不錯過舊時頑疾現代輕

    「呃……」

    天昏地暗、地裂山崩,醉酒後的劇烈頭痛使得管明棠幾乎喪失了意識,他也不知道自己醉酒之後幹了什麼,只是本能和那兩位長官告個別,然後便搖搖晃晃的離開了茶舍,接下發生了什麼,完全不知道。

    當窗外的陽光,照進大東旅舍二樓的客房時,已經是上午10點多了,和熙的太陽刺在管明棠的眼瞼上,終於使他從昏睡中甦醒了過來。

    「嗯……」

    房間裡還帶著嘔吐物散發著陣陣的酒酸氣,醉酒使頭混沉沉的隱隱做疼,渾身的骨頭僵硬的不好使,肌肉也是酸溜溜的不舒服。

    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咦,自己怎麼到了這……」

    看著這陌生的房間,管明棠搖搖頭,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來的這地方,又是怎麼開的房間。

    「看來真是喝多了……」

    然後他便走進了廁所,排泄完畢後脫下衣服,洗起了澡來。

    躺在浴盤裡,閉著眼睛的管明棠,想起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經歷,這恍如夢幻般的經歷是如此的不真實,甚至就是置身其中,也很難相信,自己是身處於這個時代。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呢?

    這個時代對於中國而言,無異於一個鳳凰涅盤的時代,歷史,在後世,對這個時代有著太多的,帶著有色眼鏡的評價,未來特殊的歷史走向,直接導致了對這個時代的「特殊」的評價,這個時代滿含絕望,卻又滿含希望。

    國家的、民族的……可,自己終歸只是一個過客,對於自己來說,這個時代只是掙取金錢的地方,不能過多的捲入這個時代,不能……

    心間如些的喃語著,甚至在腦海中不斷的用「愛國主義」教育著自己,過多的捲入這個時代會影響歷史的走向,會……

    「哎……」

    歎口氣,眼睛一睜,望著那帶著些許水珠的天花板,管明棠的心下還是湧起一陣陣難以言狀的悲傷之意,身處這個時代,如何不去做一些事情呢?

    可萬一影響了歷史的進展……

    而這時,先前洗澡時從衣袋中掏出的放在梳洗台上的幾張薄紙卻吸引了管明棠的注意力,那是……

    隱約的管明棠好像記得那是昨天醉酒時認識的那位宋子亢塞給自己的,說是什麼採買詳單。

    「採買詳單……軍資……也許……也許自己可以……」

    花灑噴頭裡射出的溫水使管明棠清醒了不少,可眼睛盯著那幾張紙,卻再也移不開了,或許,自己可以做一些事情,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一些事情。

    洗浴衝去了宿醉的痛苦後,人舒服了很多,在走出浴室的時,手拿著那幾張紙,坐在客房的軟椅上翻看著那幾張軍資詳單,有棉被、有軍裝、有布膠鞋,還繃帶、藥品、手術器材以及戰地電話、戰地電話用電線之類林林總總多達上百種商品。

    這些物資,無一例外的都是軍需物資。

    軍需物資!

    念叨著這個詞,管明棠立即思索起來,這些物資無不是軍隊急需的物資,如果自己在這個時代做軍需生意的話,倒是兩全齊美,一來,也算是「為國家」做了貢獻,如此可以減輕一些負罪感,二來,也能據此獲得一些利益。

    或許在後世想把資金漂白並不容易,但在這個時代,所謂的「強力的國家機器」在中國並不存在,混亂的時局,誰會關心自己的物資來源?

    「對,就這麼辦!」

    想著從後世購買物資,向這個時空倒賣,管明棠隨之變得興奮起來,他似乎是在高興自己終於能為國家做出一些貢獻。

    「上午先去市場上轉一下!」

    十幾個小時後,待回到了另一個時空的家中,坐在電腦前的管明棠一會在阿里巴巴上搜著那些商品,一會又在網上搜索著一些收藏品的價格,珍品銀元或許不宜出手,但是諸如黃田石、瓷器甚至古董傢俱之類的貨物,倒也適合在這個時空中出手,其交易量大,極易出手不說,更重要的是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如果說幾次1933年時空之行最大的收穫是什麼,除去對「時空鑰匙」越來越瞭解之外,更為重要的恐怕還是對兩個時空中

    「一雙黑布膠鞋1。15元,批發價應該是9毛左右,就算是8毛……」

    在心裡合計著另一個時空的價格,管明棠一邊用計算器計算著這批軍資採購的總價,這可是上百萬元的大生意啊!

    「……一雙解放鞋九元……乖乖……」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在阿里巴巴上,查的解放鞋,貴者不過十來塊錢,最便宜的不過才九元一雙,算著其間的利潤,激動不已的管明棠,雙手顫抖著點起了香煙開始冷靜的思考起來。

    「那怕是把銀元給融了,一雙鞋至少也有一百元的利潤,十……萬雙,一、一千萬……」

    不過是剛一算出這個利潤空間,管明棠就發現自己的心臟竟然不爭氣的劇烈跳動數下,心臟似乎要跳出嗓子眼裡一般。

    要冷靜、要冷靜。

    多年來,管明棠一直渴望著成功的機會,而現在,成功的機會卻就擺在他的面前,只要自己把鞋運過去,就能……成功,一千萬,一千萬!當然融化成銀條是最後迫不得已的一步,若是用那筆錢買古玩之類的貨物的話,那……

    「一套清代的紫檀木傢俱的價格是1480元,嗯,黃花梨木桌椅的價格是……」

    在計算過這批軍資的價格之後,管明棠又開始合計起怎麼在另一個時空中花掉這筆錢,用這筆錢去買「東西」,所獲利潤遠非倒賣銀元所能相比,而且那些器物又很難引起外人的注意,自然的這是最妥當的辦法,至少就眼下看,倒騰這些傢俱、器物,甚至就是紫檀木、黃花梨木、古沉木之類的原木,也可以考慮收購一些,在這個時代,這些貨物大都是有價無市。

    叼著香煙,管明棠已經不需要再去計算可以獲得多少利潤,只需要一套清代的紫檀木傢俱,就足以讓他回收所有的投資,至於其它的根本就是純利潤,而且利潤甚至高達億元!

    「可真他娘的暴利啊!」

    感歎之餘,管明棠發現自己面臨著諸多的困難,第一,自己怎麼把十萬雙解放鞋運到那個時代,第二,那邊的那兩人是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真的會「公平競標」。

    諸多的問題擺在管明棠的面前,因為從未真正做過什麼生意的關係,以至於面對這個「幾千萬」甚至「上億」的生意,心跳越來越快,同樣的也越發的緊張起來。

    難道現在的這點事情就叫自己過不去了?

    難道自己要放棄這個機會嗎?

    不!絕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心態穩定了思路也就清晰了,管明棠的大腦立即開始高速的運轉起來。首先必須要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絕不能讓外界知道那個「時空鑰匙」,這個絕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自己的小命怎麼丟的都不知道,更沒有辦法去找人幫忙,一切只能靠自己,只有把秘密牢牢掌握,自己才能確保自己的安全。

    「怎麼把這個定單拿到手?」

    眉頭一皺,管明棠又想起在飯店包廂內宋子亢的那句話。

    「……筋,對去一趟醫院!」

    想著於秋揚的手,管明棠自然明白自己該怎麼辦,只要能幫他把那手弄好,拉下這筆單子肯定沒問題,至少自己會比別人多些機會。

    在市醫院的角落裡,管明棠和一個醫生一邊吸著煙,一邊談著他用來「行賄」的事情。

    「……要看有沒有神經損傷了,如果有的話那就比較麻煩了,如果神經沒事,只要用可吸收縫合線把筋接上就行。」

    李偉建叼著煙,一本正經的說著,管明棠是他的高中同學,兩人雖說都在這座城市打拼,可平素卻很少聯繫。

    「那要是舊傷,我是說嗯,差不多外傷都長好了,差不多有一個月了!」

    「那就麻煩些,重新開刀,肌腱可能萎縮了,一個月,萎縮的應該不嚴重,可以用器械拉伸肌腱,最後再縫合肌腱,你怎麼問這事,現在筋斷的有幾個當時不縫的!」

    李偉建瞧著自己高中時的老同學,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平素他很少聯繫自己,今個一聯繫自己,問的卻是……

    「嘿!」

    把煙按滅在垃圾桶裡,管明棠笑了笑。

    「這不,小半年沒見你了,所以才到你這找你聊兩句嘛!」

    說著,管明堂伸伸自己的手,活動了一下。

    「嘿嘿,舊傷、舊傷……」

    「你小子,早知道你沒按好心,聽說你買房子了,這麼著,回頭過陣子我約幾個同學,到時大傢伙去給你燎鍋底子去!」

    兩人說笑著算是把這事給說過去了,十幾分鐘後,待管明棠離開醫院的時候,口袋裡多出了幾袋縫肌腱的醫用可吸收縫合線和手術針,當然免不了的還有一個單子——一份手術器械採購單。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6 18:32
    第17章命中有時不強求愛國之舉他人服

    北平協和醫院,這所醫院建成於1921年9月,是由美國洛克菲勒基金會所屬中華醫學基金會開辦的北京協和醫學院附屬醫院。而這所醫院又與此時的世界首富洛克菲勒不無關係,約翰?洛克菲勒,美國大資本家,曾經的世界首富,這位曾一度被認為是資本主義冷酷的代表。但正是這位對中國人來說面目模糊的基督教徒,在晚清時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在當時的北京籌建一所中國最好的醫學院和附屬醫院,為此,他決定不惜成本創辦這所醫學院,並指派他的兒子小洛克菲勒具體執行

    從民國二年5月開始的十年內,洛克菲勒基金會花費了將近8000萬美元,其中最大的一筆禮物是給了北京協和醫學院。截止到那時,用於協和的共計1000萬美元,比用於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700萬美元還多。

    從成立開始,北京協和醫學院及協和醫院就參照、拷貝了當時世界上醫學最先進的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模式,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從那時起,協和醫學院便在國內醫學界獨領風騷,當初由美國建築大師柯立芝設計的6萬平方米左右的協和老樓以及那群灰牆碧瓦的建築中走出了無數位中國醫學界的泰斗級人物,也正因如此,在擁有一流的醫學教育和一流的醫生以及一流的器材的協和醫院,可以說是全中國第一流的醫院。

    此時,在協和醫院的一間小手術室內,穿戴著手術服的趙以成,這位出自福建漳州的外科醫師,正在進行著手術,雖說在協和醫院內,他並不算是醫院內最出色的外科醫生,但從民國十五年考入福建協和大學醫院學院,翌年轉入北京燕京大學醫學院預科班,民國18年畢業獲學士學位。同年7月,進入北京協和醫院學習,而因北京協和醫院實行院校合一,曾獲外科學榮譽獎的醫生,多年的學習實踐,使得他擁有極豐富的外科經驗,而一二八抗戰時,又因其恰好身在上海,曾於上海醫院內為數百名傷兵做過手術。

    雖說其在北平協和醫院內聲名不顯,但因其曾為自己治過傷的原因,於秋揚才會選擇這位在他看來醫術極為高明,尤其以外科見常的趙以成,來自己進行這個極為新奇的手術。

    在無影手術類下,借助著那幾件精密的前所未見的不銹鋼手術器械,被劃開的皮內下斷開的肌腱被一點點拉扯復位,儘管在幾個月前,在上海的一個半月之中,他所做的外科手術遠超過後其它醫生幾年內的手術量,但像現在正在進行的這種手術卻是第一次,而據他在醫學週刊看到的病例,在歐美的一些醫院早已經有醫生嘗試進行這樣的肌腱縫合,但那些嘗試卻有成功有失敗。

    肌腱縫合!

    對於趙以成來說,是第一次,甚至對協和醫院,這同樣也是第一次。而為了這個手術,他用了三天的時間研究了那位管先生給他的「肌腱縫合術」,直到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後,他才進行了這場手術。

    「趙醫生,你只管試,我這廢手,反正已經廢了,成與不成的,都是命!」

    打著管明棠帶來的利多卡因局麻針的於秋揚在嘴上這麼說著,可心裡頭卻期待著自己的舊傷能因此得治,若是這手能弄好,便不用再窩在那呆一起也覺得堵得慌的兵工署,眼瞅著那些個國蛀們心煩。

    雖說期待,但他卻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他的那雙眼睛始終盯著那泡在酒精裡的縫合線,據管明棠說,這是他從一個朋友那弄來的專用線,只是試驗品,還未申請專利,那縫合線至少值一百萬,是他那位朋友十數年心血而成,拜託他一定要看牢了,別記旁人「順」走他的心血。

    這價值百萬又是別人十數年的心血所繫,於秋揚那裡敢有一絲懈怠,雙眼死死的盯著線,生怕別人掂記上。

    「管先生,多謝、多謝!」

    在手術室外,宋子亢再一次朝著管明棠道著謝。對他宋子亢現在可是說不出的感激,人家為了秋揚的手,可是把其友耗盡十幾年心血研究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無論成與不成,單是這份心,都足以讓人感激不已。

    「宋長官!都是自家兄弟,應該的!」

    嘴上說著不客氣,可管明棠卻是沒有忘記自己費這番心思的用意,於是便打蛇順棍的說起了自己的事。

    「宋兄,兄弟這還有一事相求,」

    「哦!」

    宋子亢先是一愣,隨即想起自己之前的拍胸口許下的話來。

    「管兄有何事儘管直言!」

    商人重利,要不是利字當成,眼前這位又豈會如此為秋揚的費勁心機的,可對方這會流露出的「市儈的一面」多少總讓他有些不適應,甚至無法接受,畢竟現在,全中國可都在唱著他那首「起來」。

    「兄弟手裡現在壓著一批布膠鞋,不知道能不能參與投標。」

    從挎包裡取出了一雙解放鞋,這是管明棠直接從勞保店裡買的解放鞋,而在那邊他已經和浙江的上家聯繫好了,只要他要錢,三天內,十萬雙庫存積壓的解放鞋就會送到他指定的倉庫。

    「綠色的?」

    接過管明棠遞來的布膠鞋,宋子亢仔細的看一下,做工非常精良,而且份量不重,最重要的鞋底鞋幫全是粘結,就是針腳、鞋眼的做工也很精良,和過去他接觸那些鞋不同之處是恐怕也就是顏色了。

    「管兄,這鞋的質量倒是不錯,想來價格也不便宜吧!」

    宋子亢試探著詢了個價,在他看來,眼前的管明棠幫了秋揚這麼大一個忙,只要這鞋不是太離譜,這鞋,他要!

    「8……8毛一雙!」

    管明棠的這個價格一報出來,原本因其市儈而對其心存些許不滿的宋子亢頓時睜大眼睛看著他,那眼光卻像是在打量怪物似的。

    被宋子亢用那種眼神盯著,直盯的管明棠心裡發毛,不會是自己的價格要高了吧!

    看一眼管明棠,又看一眼手中的布膠鞋,宋子亢反倒是好奇起來,眼前這位不僅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攜恩求報的獅子大開口,反而報價遠比歷年的採購軍鞋都要低上近兩成,而且這鞋的質量遠好過他之前所接觸過的那些軍鞋,布料夠厚、膠底也沒有偷工減料。

    「怎麼?價格高了?如果高了,我還能再便宜一點!」

    「高?」

    一聽這話,宋子亢卻笑了起來,他盯著管明棠,把鞋放到長椅上。

    「如果這還算高,怕是全中國不知道那家便宜了,管兄,你知不知道政府採購軍資裡的貓膩?」

    「嗯?」

    「軍資採購,往往會在民價上加上一成,這是孝敬採買長官的,而你這個價,不單比過去歷年的採購價低,甚至比民價還要底,看來管兄對這一切個單子,你是志在必得啊!」

    聽聞自己把價格報低了,管明棠在心下歎叫著可惜的同時,卻又是鬆了口氣,至少在價格上,自己佔盡了優勢,可心裡的念頭絕不能告知旁人,甚至還特意擺出一副義正詞嚴的模樣。

    「實話不瞞宋兄,如果說是萬把幾千雙的軍鞋,管某便雙手奉於勞軍也在所不辭!逢此國難,錢又算得了什麼,可十萬雙,管某家業不過初創,所以,就尋思著,價格低一點也算是勞軍了!」

    他的這般表態,倒是讓宋子亢心頭一驚,這人……自己先前是果然小瞧他了。

    「好,管兄,就衝你這番話,8毛一雙,十萬雙,8萬元,貨到交款,宋某絕不會拖上管兄一分錢的款子!」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6 18:34
    第18章時空不同境不同

    位於市郊的宋湖倉庫,與那些現代的藍色輕鋼倉庫不同,這是一座傳統的倉庫形象,這座建於二十世紀末的倉庫,從表面上看去倒像是在7、80年代的倉庫,這座倉庫曾是市日雜果品公司的煙花爆竹倉庫,也正因這裡需存放著大量煙花爆竹,在建庫時,才會選擇這處遠離城區以及居民點的地方。

    雖說這座倉庫名義上屬於市日雜果品公司,地皮同樣也是公司租借,可實際上這座倉庫卻是市日雜果品公司內部分職工集資建成,原本這些職工以為每年的倉庫租金分紅可以讓他們衣食無憂,可未曾想這座倉庫在建成使用幾年後,職工從未得到一分分紅,而在職工不斷的上訪中以及公司新倉庫的投入使用,而因其遠離城市和居民點,加之交通相對不便,無法同市郊的那些現代化倉庫相比,因而這座未曾達標的危化品倉庫慢慢的荒廢了下來,只是作為公司賬面資產存在。

    至多,這座倉庫不過只是經營旺季時,被一些從事個人經營的公司職工存放個人購進的劣質煙花爆竹。

    隨著市日雜公司經理一同來到宋湖倉庫的管明棠,瞧著倉庫周圍高達近四的圍牆以及圍牆上的鐵絲網,心下著實放心了不少,這座倉庫是過去幾天,一番精挑細選後方才選定的倉庫。

    之所以選擇這裡,不僅因為這裡遠離市區,更重要的是最近的村莊離此亦有公里之遙,可以說,這裡是全市「最偏僻」的倉庫,而另一個原因卻是因為……想著,他的視線投入佔地達30餘畝的倉庫西側的那座周圍被防爆牆包圍的倉庫投去,雖說已經決定租下整座倉庫,可真正的目標卻是那座防爆庫。

    日雜果品公司經理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相比於它人,最近幾個月一直被職工上訪纏繞於身的楊琦玉,比任何人都想把這座倉庫租出去,那怕租金少點,也可以商量,只要租出四十間倉庫,他也就算對那些職工有所交待,如此一來,自然的也就能安撫那些人。

    就在今天上午,他還拿著身邊這人三天前遞過來的名片:興業物流有限公司總經理管明棠,這個客戶是市安監局的宋科長介紹來的,聽說宋科長說,他們是老同學,至於這家公司他也特意打聽過,這是家剛成立的物流公司。

    「管老闆,你看這倉庫,雖說偏是偏了點,可這倉庫的防潮處理,絕不是其它倉庫能比的,單是這一塊……」

    對於楊琦玉的話,管明棠卻只是輕應著,此時,在他已經感到獵物正在慢慢地進入自己精心準備的網中了,在準備租這座倉庫的時候,他已經先後幾次打聽過這座倉庫,這座倉庫極為安全不說,而且還有配套的監控設備,只需要簡單的維護就可以投入使用,當然,甚至就是大門邊的那幾間房子,都可以做為自己的「家」,如果有需要的話。

    「……當然,距離、交通這都是問題,但不管怎麼說,一間年租金才兩萬五,所以怎麼算都是極為合算的,現在其它地方的都達到三萬了。」

    見這位管老闆依還是在這院子裡走著,似乎仍在考慮著什麼,楊琦玉的心下不由「咯噔」一聲,宋湖倉庫每年都人想租,可最後不是因為租金就是因為距離,最終選擇放棄,畢竟,這裡的交通著實有些不便,甚至就連從省道通往倉庫的那幾公里路,不過只是用煤矸石鋪的簡易路面。

    「而且你瞧,這進門就有差不多兩千平米的水泥地,您是開物流公司的這地方用來停車倒是再合適不過。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不過既然管老闆是宋科長介紹過來的,大家都是熟人,一間兩萬四,你看怎麼樣?」

    到底是和生意人打了半輩子交道,雖說楊琦玉談不上什麼老奸巨猾,而且還不斷正往管明棠所想的靠攏,可他卻依然沒有做出太多的讓步。

    見對方在價格上又讓步了,管明棠掩飾住心中的竊竊自喜,下一步就要看自己怎樣做了。

    「這樣吧,楊經理,我們去倉庫看看吧!」

    隨著楊琦玉一同進入倉庫,看到眼前空蕩蕩的倉庫後,先前管明棠心下尚還留存的那一分疑慮也消除了,倉庫的各項條件比他想像的更好,正像楊琦玉說的那樣,倉庫的防潮極為優良,根本聞不到普通倉庫中那種霉味,不過對於自己來說,需要僅僅只是一座倉庫。

    「價格還是有點高啊!」

    適當的砍價對自己只有好處,對此管明棠可謂是再清楚不過,畢竟,如果自己毫不猶豫就把倉庫租了下來,只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而且同樣也因為在來此之前,就已經充分瞭解了這裡的一切,所以他才有把握把價格砍下去。

    「老實講,在來的時候,就有一些朋友勸我,最好別租這裡!」

    站在空蕩蕩的倉庫中,管明棠倒是悠然自得地施展著演技。這一切對於他來說並不什麼困難的事情,現在戲演多了自然也就得心應手了。

    「啊……」

    「這倉庫是公司職工集資建的,所以產權上有很多麻煩,若是一個不小心,沒準會給我自己帶來什麼麻煩!」

    「哎呀,管老闆,瞧您說的,這倉庫雖說是職工集資建的,可所有權卻屬於公司,而且這租金也是為了還給職工不是。」

    雖然知道這是為了壓租金時經常玩弄的手法,但楊琦玉卻又不願錯過眼前這大好機會,畢竟公司裡還有上百號職工需要安撫。

    就做生意而言,輸的永遠是被動的一方,而現在楊琦玉無疑就是極為被動的一方。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又不能再降價不是。還請管老闆能體諒我現在所處的困境。」

    「這個我當然明白,大家都是朋友,實話也不瞞你,這倉庫我的確想租。不過,這畢竟還有些東西要考慮嘛,到時萬一有職工有意見……」

    這時管明棠的態度卻顯得很曖昧,表示了願意租,但還是提出一些擔心,顯然是希望再商量一下價格。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你擔心的我們早就考慮到了。」

    從包裡掏出了一份文件,對於別人的擔心,楊琦玉早就想到了。

    「這是什麼?」

    目光落在了文件上,而楊琦玉則拿著文件說道:

    「這是職工和公司簽定的合同書。裡面有具體的條款,所有的職工都是簽了字,同意由公司統一出租的,只要這合同在手,即使是那些人上訪,也訪不出什麼結果,再者,他們現在上訪,不還是因為倉庫租不出去,現在租出去了,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當然只要價格能說的得過去,他們就說不出什麼來。」

    「嗯,兩萬三吧!一次只能付三個月的租金。」

    「月租一百,半年一次付清……」

    五月末的北平進入了盛夏,街上的人力車伕也穿著汗衫,可行走在北平的街道上,這會管明棠卻全沒有了往日的悠然,現在擺在眼前的一件事,卻是讓他一籌莫展起來。

    「該死的,要個什麼保人!」

    想著自己在這個時代租倉庫時,東家提出的條件,只讓管明棠在心下一陣無力,相比於上海,這個時代的北平遠不比上海那麼「市場化」,當然,也許這是時代特色,相比於後世一次至少半年、一年的房租,這個時代的房租是月結的,但這卻有一個前提——保人!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他們的這個保人很容易,外地人來北平行商,可以通過本地的商會出面做保,可對於管明棠來說,又能通過誰去做保?

    「哎……」

    心下猶豫著,不知不覺間已不知走了多遠,一抬頭,待看到身處的位置,管明棠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來了笑容來,瞧自己這腦子,怎麼把這個人給忘記了。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6 18:35
    第19章故人相逢笑歡喜暴利卻把好名揚

    近晌的時候,戲樓內如往日一般,三三兩兩的來了一些聽戲的客人,若是說這德平樓,自打打從放過三日的《精武門》後,一時間,可以說是名動北平,雖說現在電影放完了,當然小道消息說,《精武門》之所以停止放映,不是沒人看,而是……市長迫於日本人的壓力,被迫派警察查沒的膠片,反正在初停時,可以說是眾說紛雲,不過,無論如何,這戲樓卻是從中受益的,雖說這戲樓甚至蓋過了北平四大樓的名氣,這倒是讓孫開泰長舒了一口氣,這祖上傳來的產業,總算是沒虧在他手裡頭。

    直半後晌時分,進出的客人才開始少了許多,終於,在這戲開始了,客人也坐個差不多的時候,孫開泰的瞧著旁邊的銀箱看了眼,然後便朝著的一旁的掌櫃吩咐一句。

    「范掌櫃,盤帳吧!今天估計沒什麼生意了!」

    話音方落,孫開泰便看到一位穿著白色襯衫的年青人走了進來,連忙挑開布簾走出櫃檯迎了過去。

    「喲,管先生,您可算是來老哥哥這了,這幾日,我可是想死您了!」

    一瞧見管明棠,孫開泰那張瘦削的臉盤頓時就笑開了花來,在他看來,管明棠無疑就是他的福星,若非是這福星,自己的這戲園子又豈會起死回生,有幾次吃飯,楊末臣一提及此事,那腸子可都悔青了。

    「孫老闆,我說過您叫我明棠就行,什麼先生不先生的,可當不得!」

    笑容滿面的管明棠和孫開泰熱和打著招呼,對於眼前這位五十開外的老頭,他心裡可是充滿了感激之情,雖說當時兩人是各取所需,可是若沒有他的那個「魄力」,誰又會把戲園子交給自己放電影?

    可以說正是他給自己「打開」了一條路,若不是放了幾天的電影,不定自己早都餓死,而且自己同樣不會有今天。

    「得,瞧我這客氣的,咱們兄弟兩,那客氣個什麼勁兒?來,明棠,裡請!」

    鞠腰朝著櫃房做著請勢,孫開泰便把自己的「福星」請進了櫃房裡。兩人方一落坐,便有夥計給他們兩沏上茶,茶上桌,孫開泰方才開口說道。

    「明棠,請用茶。」

    孫開泰的臉上帶著笑,在心下尋思著他的來意。

    最近他在幹什麼?可是有陣子沒見著他了,喝口茶,管明棠抬臉對剛端起茶杯的孫開泰笑說道。

    「孫老闆,你這園子,現在生意不錯啊——」

    眉頭微微一跳,孫開泰心下嘀咕一聲!

    這是什麼意思?

    瞧著面上帶笑的管明棠,孫開泰旋即在心下一笑,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難不成就只興自己關心他,他就不能關心一下自己嗎?

    「明棠,說起來,這倒也是托你的福,若不是你啊……。」

    感慨著,孫開泰便是和管明棠聊了起來。

    「明棠,若不是當初你拉了我一把,沒準這戲園子早就開不下去了,這不,現在戲園子活了,我一直尋思著登門至謝來著,可卻找不著你落腳的地方,對,明棠,你現在在什麼地方落腳?」

    隨意的歎口氣,管明棠便打蛇順棍的說道開來。

    「孫老闆,你也知道,我剛從國外回來沒幾天,在這北平城裡尚且連落腳之處都沒有,所以……」

    在這個時代的北平,無論是置產或是租賃,都需有本地的體面人做保,體面人,先前沒有任何頭緒的管明棠,在無意中經過這戲樓的時候,立即想到這位待自己不錯的孫開泰。在這個時代,自己所認識的人中,除去那兩位軍官,恐怕也就只有眼前孫開泰,自己還算勉強認識,至於其它人……

    「哦」

    孫開泰聽著這話,思索片刻後,便開口問道。

    「不知道明棠可有屬意的地點,若是明棠信得過我,我倒是願為你做保,在本地置產購業!」

    「明棠,怎會信不過孫先生的,若是先生的願意為明棠做保,那可是再好不過了!」

    一見對方竟然如此順道,管明棠心下頓時一喜,那裡還會有拒絕的意思,

    「哎,總是麻煩孫先生了!」

    「瞧您說的,這有什麼麻煩的。若是您在北平落了戶,那我老孫也多位朋友?」

    哈哈一笑,管明棠便起身躬手說道。

    「哈哈,既然孫先生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明棠就謝過您了,回頭,我就出城轉轉,看看挑個地方,瞧瞧置下片產業,到時還要麻煩您的啊!」

    說罷,便和孫開泰告辭,離開了當鋪,與先前來時的茫然不同,這會管明棠卻早就是心神大定。

    午夜的庫區,靜寂無聲,整個庫區卻是顯得陰森森的,在庫區西側那處被厚實的防爆牆包圍的倉庫內,原本空蕩蕩的倉庫,這會卻是整齊的擺放著幾百個紙箱,而那些紙箱無一例外的都放置在叉車架上。

    一輛電動叉車在則在倉庫內行駛著,駕駛著這輛花四萬大洋買來的二手叉車,管明棠小心翼翼的叉起一板貨,一個叉車架上放置著十箱,也就是一千雙解放鞋,在過去的幾個小時中,他已經將運過去幾百箱鞋。

    而駕駛叉車的技術也從最初的生疏到現在的熟練,轉動方向盤調整方向後,看著倉庫中央的那個一直到達倉庫頂端的時空之間,管明棠的臉上露出笑容來,經過無數次的試驗,對於那個此時正平置於倉庫地上的時空鑰匙,已經瞭解頗多。

    鑰匙似乎對時空另一端的空間有記憶功能,無論在時空的任何一端的任何地點開啟,在通過時空通道後,總會進入上一次進入的位置,而這意味著只要自己願意,完全可以在任何地區開啟這個時空通道,而這個特點卻恰好解決了一直以來自己最擔心的問題——保密問題。

    「只用三個月,三個月後換倉庫!」

    終於將最後一個貨板送入在另一個時空租用的倉庫,站在這個牆基為磚石牆身卻是木板的倉庫中,在廖成克的幫助下,自己方才租下了這座倉庫以及倉庫附近的一座宅院,而最讓人無法接受的卻是這座倉庫緊挨著居民點。

    看著那近三百個叉車板,那是他花費近一百五十萬購買的物資,最大宗是軍靴,而除去軍靴之外,還有磁石電話、電話線,這些物資無不是那份採買單上的物資,當然只是採買單上的一部分,畢竟其中有些物資,在後世早就停產了,可雖是如此,這批貨物仍然價值不菲,只要把這批物資賣掉,那自己可就……

    發達了!

    在接過那一張高達五十萬元的交通銀行現金支票的瞬間,管明棠只覺得心臟不爭氣的狂跳著,他知道在這一瞬間,自己已經完成了從一個「吊絲」向「富翁」的銳變。黃花梨木、紫檀木、翡翠……

    當管明棠在那想像著自己應該購買什麼貨物「洗錢」時,宋子亢卻仔細的看著那成箱的軍鞋,無論是鞋還是電話,亦或是電話線以及其它各種物資,他都逐項加以檢查,無一例外的這些貨物不僅工藝精良,甚至就是連那瓦楞紙箱的質量也頗為不錯。

    「這批貨,想來他著實廢了不少心思!」

    在宋子亢看來,從他進入的兵工署之後,這或許是質量最為上成的一次採購,而且與歷次採購不同的是——對方幾乎就沒賺什麼錢,有一些商品,在他看來甚至可能都有可能低於成本價,完全是虧本。

    「哲勤!」

    「嗯?」

    是喊我嗎?管明棠先是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的確是在喊自己,「哲勤」是自己起的「字」,這個時代的中國仍然保留著許多傳統的事物,「字」便是其中之一,至於「哲勤」這個字號,不過只是自己隨口起的罷了。

    「你可知道以往通過洋行定購這些貨物,價格至少比你這高三成!甚至高出三四倍之多!像那手術器械包,你這一套不過兩千元,可洋行出價至少在四千元以上!」

    雖說知政府採購歷來貓膩甚多,管明棠卻沒想到差距竟然會如此之大,自己買的那個手術器械包甚至都不到兩千元rmb,差距啊……雖說不過只有二十套,可也是幾萬大洋的損失啊!擱在後世,沒準就是損失幾千萬!

    你丫的不瞭解行情,亂做生意啊!

    心下暗罵著自己,管明棠差點沒把腸子悔青,可這會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只得強撐著面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子欣,為國家,如勤幕這樣諸位軍中的長官,臨沙場尚不惜性命,明棠虧點錢又算得了什麼!」

    那裡是虧一點啊!

    感歎之餘,宋子亢卻是極認真的看著管明棠說道。

    「哲勤,你可知道這次為何南京派我等來平津採購軍需?」

    (週一三更,各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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