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6653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15:03
第40章工廠易建工難開行騙還需先引行

“人難找啊!”

敲著桌子,管明棠的眉頭皺成了一團兒,就在兩鍾頭前,拉萊已經朝美國的老虎機製造商那裏匯去2萬美元的定金,那是500台老虎機的定金,至多一個半月,500台老虎機的零件就會發過來。

一個半月後,工廠就要先開始組裝這500台老虎機,完成老虎機的組裝後,就要開始試生產,一些零件可以先在天津定製,但無論是組裝還是生產都需要工人,這個年代的中國工人可不像後世,掛個牌子就能招過來。

“各個廠子裏的工人,大都是廠子從學徒開始自己培養的,隻要廠子不倒,機器廠裏的工人差不多就能雇上一輩子,即便是挖人,那也是要開出高價來……”

尋思著下午曾澈和自己說的事,管明棠差不多明白,這怕是和後世日本的那個什麽“用工終身製”差不多,工廠千方百計的留下工人,而工人同樣也對廠子有自己的感情,十個二十個工人挖過來自然沒問題,可百兒八十個,怕是連想都不要去想,總不能自己培養工人吧!即便是自己有那個心,也沒那個時間不是



“那個……”

瞧著管明棠的眉頭皺成一團的樣子,同樣也為工人犯愁的廖成克卻隱約的想起一件事來。

“董事長,要不,我回趟山西老家看看!”

語氣帶著試探,對於山西老家的事,廖成克自己出拿不準,那畢竟是去年回家省親時的事情了。

“山西老家?”

廖成克的話隻讓管明棠一愣,回山西?到那找農民是不是?

“董事長,你記不記得去年張學良主政山西的事?”

“張學良主政山西?”

打從進入這個時代,管明棠感覺自己聽到最多的名字恐怕就是這位少帥了,這位少帥不是東北的嗎?怎麽又扯上山西了,山西那不是閻老西的地盤嗎?雖說心下疑惑著,但管明棠卻是不露聲色的示意廖成克說下去。

“是這樣,十九年那會。閻錫山戰敗下野避居大連。蔣主席責成張學良統一節製晉、綏兩省軍政事宜,隨後張學良便在河北主持編遣晉綏軍。太原兵工廠什麽的,自然也就停產了,原本的太原的兵工廠裏頭,有差不多一兩萬名職工,結果隻留兩千多人,那會可是一萬多工人失業,今年春節回太原省親的時候,您是沒見,那些個工人,那是個慘啊……”

想著那上萬失業的工人,廖成克的心下隻是一陣不忍。

“想來,那兵工廠裏的工人,自然也有一些開機器的,要不,我回太原試試,不定能找著一些工人願意來咱們這。”

既然端了北方的碗,自然的廖成克希望這公司辦下去,嘴上這麽說著,他心下卻想著無論如何,若是管明棠同意他去太原招工,他都得帶一批工人回來。

“都是兵工廠裏的工人?”

這顯然是句廢話,那些被兵工廠遣散的工人,還能不是兵工廠裏的,兵工廠,想著這三字,管明棠的腦海中浮現父親曾提到的事情,兵工廠裏有中國最好的工人,不過兵工廠從來都留不住好工人,那些兵工廠裏的老工人車刨銑磨鉗,可以說是樣樣精通,若是把他們請過來,自然的也就不用再為工人的事情犯愁了



“廖老哥,我就知道,”

愁眉一展,管明棠的臉上露出笑來。

“您廖老哥就是我的貴人,什麽難題隻要有您在,那就不是個事兒!”

貴人!

又一次,管明棠覺得廖成克怕還真是自己的貴人,人家說出門遇貴人,而自己卻是碰著他了,什麽事都能給自己幫襯的妥妥當當的!

“瞧您說的,什麽貴不貴的,我這也就是一說,這事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有沒有個準還不一定那!”

“那就這麽著,你回一趟太原,原本他們一個月拿多少工錢,咱們多三成出來,隻要願意,咱們還要包他們的路費,至於其它的,全都由您來做主!”

雖說嘴上稱著“廖老哥”,可又一定管明棠用起了敬語來,或許,他還真是自己的貴人,想著貴人相助,直到廖成克離開後,管明棠的臉上依然還是帶著笑。

“這邊的事差不多快上軌道了,不知道那邊怎麽樣了!”

心下如此尋思著,管明棠卻是走出書房,站到陽台上,朝著鐵獅子胡同的方向看去,那邊若是進行個差不多的話,自己可不又發一筆小橫財!

鐵獅子胡同,在北平城,這或許是城內名聲最響亮的胡同了,那棟西方洋式的門臉和其中的建築,前清那會是陸軍部和海軍部,後來又成了段祺瑞的執政府,而現在則是北平行營所在,在四九城裏,人們往往稱之為“張公館”,原因無它,這座府院的主人正是“名聞全國”的張學良。

張公館的大門去九月的時候,鐵柵欄上蒙了一層鋼板,鋼板被漆的漆黑,漆黑漆黑的,給人一種冷冰冰的畏懼感。門兩邊的高牆上張著電網,雖說是傍晚可邊電網上有幾隻小鳥在歡快地蹦跳來,這全不太像是公館,倒是有點像是監獄。

此時,一輛雪佛蘭汽車停在鐵獅子胡同的路邊處,而在半開的車窗後,一個外國佬不時朝著黑鐵門張望,而府門前那些荷槍實彈的警衛,若不是看那人是個西洋人,怕早就提槍過來查看一番了,惹不起東洋人,自然的更惹不起西洋人



終於,到天色全暗的功夫,那黑漆大鐵門打開了一條縫,卻見一位高級軍官從裏麵走出來。“咣當”一聲,鐵門迅速緊閉,那速度就像怕萬一這門開時間長了,有人會闖進去一般,反正顯得謹慎至極。

一瞧見出來的長官,車窗後的洋人連忙搖下車窗向他招手,一邊迅速走下汽車,剛走出行營的葉弼亮瞧見車上的人,眉頭卻是微微一皺,他沒想到這個馬德勳竟然追到這裏來,當真是……

“葉處長!“

下了車的馬德勳見著葉弼亮這位北平綏靖公署秘書處的少將處長,臉上堆著獻媚的笑容,那神態可不就像是包衣奴見到主子一般,可任誰都知道,那不過隻是生意的獻媚罷了,當不得真。

“我在這等您兩個小時了,葉處長,我在萬國飯店定了位了,您可得一定賞個麵子給我!”

單看這腔調、做派,馬德勳身上那裏還有一絲美國人的樣子,可為了那10%%u7684傭金,別說是巴結討好,就算是做孫子,他也願意。

雖是有些無奈,但終於還是架不住馬德勳的熱情,葉弼亮隻得鑽進汽車,隨他一起去那個萬國飯店,在司機發動了汽車後,葉弼亮才微著眉頭說道。

“馬大班,您應該知道,我並不負責物資采買!”

為人極為正直的葉弼亮並不願意同馬德勳這樣的商人打交道,且不說他們的眼中隻有利益,單是他們的那些做法就不是他能接受的。

笑了笑,馬德勳卻是極為認真的說道:

“葉處長,我還是那句話,我想麻煩您為我引薦一下主任!”

主任,指的自然是北平綏靖公署的主任——張學良,而馬德勳之所以想要見他,卻是為了從根上把那個合同敲定,讓他的洋行成為東北軍唯一的物資供應商,至少是最大的。

“主任並不插手這些事情。”

葉弼亮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會他卻是第一次後悔自己為什麽接近李竹筠的邀請參加那個什麽舞會了,諾不然也不會認識這個馬德勳,然後像是個狗皮膏藥似的粘上了自己



“我想即便是馬大班見了主任,恐怕……。”

“嗬嗬,葉處長,我這有些東西,您看一下再說。”

葉弼亮這才注意到馬德勳的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套軍裝來。

“這是……”

“軍裝!”

廢話,作為軍人葉弼亮自然知道馬德勳手中的是軍裝。

“一套三塊錢!”

“轟”的一聲,葉弼亮隻覺腦中一聲炸響,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過那套軍裝,仔細翻看著軍裝,無論是麵料還是做工亦或是針腳,都可以說是極為上成,遠非國內軍裝所能相比,隻不過款式卻是外式,這倒沒什麽,隻是這價格未免也太便宜了。

“毛毯、軍鞋,總之,隻要是不涉及槍械彈藥,我都能以最優惠的價格,向貴軍提供一切物資……”

馬德勳的話隻葉弼亮心下犯起了嘀咕,最優惠的價格是什麽價格?難不成都像這軍裝一般?作為公署秘書處處長,對於現在東北軍的情況可渭是了如指掌,自然知道最近幾個月,主任一直在為錢的事犯愁,若是價格真的這麽底的話,單是軍需就能省下數百萬元,雖說心動了,但葉弼亮依然不露聲色的說道:

“這價格未免……”

“未免太低了!”

馬德勳倒是主動壓低了聲音說道:

“所以,我隻有一個要求!”

“哦!”

隻有一個要求?什麽要求?原本並不願接受馬德勳邀請的葉弼亮不由好奇了起來。

“請葉處長為我引薦張主任,這個要求,怕隻有張主任能答應我!”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15:04
第41章低調方能護已身專業人士解憂愁

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行走於21世紀的街頭,再一次回到這個時空之後,管明棠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火急火燎的去定製軍裝、軍靴,以完成馬德勳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拿到的定單



現在馬德勳的洋行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家幾臨破產的洋行,而是一家獲得了二十六萬東北軍獨家供貨的洋行,盡管那些商品看似虧本,可實際上,對於擁有這個時空通道的自己而言,至少可以獲得數倍的利潤,如果通過兩個時空的“特色貨物走私”至少可以獲得十數倍,甚至幾十倍的利潤。

對於兩個時空中的生意利潤,經過過去一個月的摸索之後,管明棠現在可謂是頗有心得,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在1932年柚木是重要的造船木材,被造船業廣泛應用,每立方的價格不過數十元,而在後世高品質的原始森林柚木的價格卻高達近兩萬元,而隻需要在21世紀花費千元采購的貨物,就可以在另一個時空中獲得近百元的回報,兩者相抵便可獲得超過三十倍的利潤。

利潤,管明棠從來不曾懷疑過通過這種“時空貿易”可以獲得超乎想象的利潤,但是現在卻有一個問題困擾著自己,如果大批量的在21世紀采購物資,如何才能順利而不引人矚目的在這個時空中拋售物資。

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在困擾著自己,直到現在,仍然是自己無法回避的問題,從一開始自己似乎就是不怎麽順利,先是倒騰銀元差點被人敲詐,而現在通過拍賣行拍賣古董或許安全一些,但實際上卻又把自己擺到了一個極為危險的境地,一但有人對自己的古董來源產生興趣,那隨之而來的又會是什麽?

緊皺著眉頭,再一次管明棠發現自己又置身於險境之中,而且這個險境甚至有可能導致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危險!

或許是因為懷揣著那個超乎人類想象的秘密,才會使得管明棠對危險的嗅覺遠超過過去,正是這種敏感使得自己在現在擁有8位數的財產後,仍然保持著最起碼的低調,隻是買了一套很普通的商品房,甚至就連車也不過隻是買了一輛哈弗h6罷了,總之,低調,盡可能的低調,對自己來說,高調的結果可能是賠上小命。

謹慎是必須的,可現在的問題是怎麽完善自己的“走私係統”,如何在不引人注意,甚至無法追查到自己的情況下,完成這種可以獲取巨額暴利的時空交易



“難啊!”

又是一聲感歎,管明棠繼續沿著濱河公園的小徑走著,漫步於河邊,實在是摸不著頭腦的他最終還是選擇坐到長椅上,繼續思索著解決問題的辦法。

“若是解決不了,小富則安得了!”

嘴上雖說如此說著,可內心裏誰又能拒絕那誘人的財富呢?

至少自己無法拒絕財富的**。

望著那靜靜的河水,指間夾著根香煙,管明棠的腦海中盡是自己所接觸過的,所了解的各種各樣的法子,甚至於浮現出電影中、小說裏的情節來。

代理人!

在各種各樣的辦法中,或許隻有代理人才是最妥當的辦法,通過成立代理人公司,利用公司采購或者售出那些貨物呢?一家公司肯定不行,可若是弄個幾十家公司,通過這些公司的內部交易,來回倒騰,豈不就……這個念頭不過是剛一浮現,眉頭剛剛展開卻又隨之皺了起來,注冊公司單是一個驗資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自己要的可是保密啊!最好是那種從頭到尾都不需要露麵的那種,隱藏於眾人之後,公司暴露了,自己也不會暴露出來。

“這世上那麽那樣的好事!”

嘀咕一聲,靠著椅背,管明棠的臉上全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難不成這真的不過就是美夢一場。

“肯定有什麽辦法!”

雖說不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但是管明棠依然相信肯定有解決的辦法,畢竟在電影裏、小說中,都不止一次的提到類似的事情,至少在眾所周知的國際洗錢行為中,就大量使用類似的保密方式。

“要不求助一下專業人士?”

終於管明棠還是放棄了自己閉門造車的想法,像這樣事情還是求教於專業人士更合適。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非常簡單!”

有些懶洋洋的靠在沙發靠背上,方哲向麵前這個支付了萬元谘詢費用的顧客仔細解釋了起來,對於顧客為何為谘詢這個問題,作為一名律師他自然有所了解,最普遍的原因是洗錢,雖說心知肚名,但出於保護自己,他自然不會傻到點名這一點,或許詢問顧客的用意



“想要保護公司執有人的身份,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設立離岸公司!”

“離岸公司?”

對於顧客的不解,方哲倒是不覺得意外,畢竟在國內並不是所有人都了解離岸公司的運作,而最近兩年國內不少所謂的“精英”設立離岸公司的目的,實際上卻是為了轉移國內財產,他們往往都是像眼前這位一樣,通過向律師或者會計師谘詢後,方才了解通過離岸公司轉移財產的便捷,在對方支付了萬元谘詢費的基礎上,方哲自然是知無不盡的解釋了起來。

“最近十幾年,尤其是最近幾年,國內注冊香港公司、注冊英國公司、注冊bvi公司、注冊塞舌爾公司、注冊馬紹爾公司、注冊伯利茲公司等地公司的人越來越多的,但是很多人提到了保密性的問題,到離岸公司的保密係數有多高?這無疑是大家最關心的事情!”

方哲特意強調著“保密性”,在他看來,這個前來谘詢的年青人或許是奉父母的指示,來這裏詢問這種問題,最近幾年國內很多官員因為經濟問題外逃,而外逃貪官中的很多人都是通過離岸公司匿名存儲、設立匿名公司,因此,利用離岸公司的保密性轉移個人資產,成為不少非法獲得財產的貪腐官員的首選方式之一,而前的這位的家人或許短期內沒有外逃的打算,但將來誰知道呢?也許這不過隻是他的一個保險罷了,否則誰會考慮公司執有人的身份保密問題。

“相對來說香港和英國的保密性稍微差點,雖然在查冊網上看不到董事股東的信息,但是能通過調取客戶的nc1或者ar1的形式或許最新的董事股東信息。bvi、塞舌爾、馬紹爾、伯利茲等島國公司的保密性很強,原因就在於董事股東的信息在代理手上,政府隻是存檔該公司是否注冊及注冊時間。所以如果你希望保密自己的身份信息,建議注冊島國離岸公司,然後通過離岸公司在國內投資的方式對執有人的身份加以保密。”

方哲的回答隻讓管明棠心下一喜,在他臉上露出喜色時,卻又聽方哲說道。

“不過,從04年起,出於反洗錢的因素,國內要求離岸公司投次國內時,需要提供公司所有股東的情況介紹以及每位元股東的資信證明,以便加強對離岸公司的背景的了解,”

律師的補充隻讓管明棠臉上的喜色瞬間消失於無形,而他的表情看在方哲眼中,卻隻讓他的心下一陣得意,這正是他所希望的,對於任何一位顧客前來谘詢問題,他都希望能夠給予對方造成一種感覺,那就是這個錢花的值



萬元的谘詢費在這座城市或許不算最高,但也是數一數二的了,可以方哲看來,所以必須要讓對方有物有所值的感覺。

驚訝之餘注意到方大律師麵上的微笑,管明棠頓時便明白,若是真那麽簡單的話,他根本就不可能收萬元的谘詢費,這二鬼子宰人下手夠黑的。

“我想方律師應該可以告訴我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當然,”

肯定的點點頭,雖說對他反應如此迅速略感驚訝,但方哲還是盡職盡責的解釋了起來。

“正是因為國內和有些國家或地區的法律要求在當地注冊成立之公司必須向公司注冊管理部門提交公司董事和股東的資料,然後,有關部門會把該等資料存檔,並且公開該等資料,以供公眾人士查閱。如此一來,也就違背了離岸公司的保密原則,所以一些投資者為了達到隱藏身份之目的,於是委任他人,如朋友或親戚或本公司之類的專業機構,出任董事和股東一職,這樣一來,隻有被委任人士的資料會出現在公司的法定文件上麵及公開供公眾人士查閱。這類受委任人士就叫做代理股東和代理董事。”

仔細解釋一番代理股東和代理董事以及幕後所有人兩者的利益保障之後,早就猜出對方來意的方哲又特意補充道。

“至於代理股東、代理董事,如果找不到人的話,在那些島國,有很多居民本就是依靠充當職業代理股東、董事生活,當然,需要額外支付一筆費用,而且辦理離岸公司的手續極為簡單,完全可以通過一些代理機構辦理!不少律師所或者會計所都有從事這種業務”

“那……”

方哲的介紹隻讓管明棠心下一動,正欲提出自己的希望時,話卻被方哲給打斷了。

“很抱歉,李先生,我並不從事這種業務,而且,出於保密的因素,我同樣不建議你從國內尋找代辦人,畢竟,唯一掌握你身份的就是代理人,所以,如果讓我提出建議的話,我希望您直接從島國本地尋找合適的公司代理你朋友的業務,……”

幾乎是在這位“李先生”剛一開口時,方哲便知道了他的用意,可對他來說,他並不想招惹這些事情,誰也不知道將來會涉及到什麽樣的麻煩之中



“而那島國的很多公司往往隻是短期存在,而且注冊人同樣也是不斷變換,這是為了加強客戶身份的保密性,讓客戶放心,最後隻需要一兩年,最初的代理公司已經換了幾十個持有者,幾乎可以說是無跡可尋,即便是fbi也很難查清某一家離岸公司的真正持有人,這是我的最終建議!”

“方律師,你的建議很好,但……”

雖說方哲的建議讓管明棠頗為心動,但自己卻不得不考慮一個現實問題。

“我的朋友,他應該如何和那些公司取得聯係呢?”

“網站,在島國的官方網站上有很多代理公司的廣告,隻需要幾百美元而已,費用也比國內的便宜,國內的律師、會計師往往也是通過那些代理公司代理,我隻所以建議你直接聯係,是為了避免國內有人了解到你的朋友身份!”

在送“李先生”離開自己辦公室的過程中,方哲卻像是無意中的說了一句:

“李先生,盡管這麽說或許不太合適,但出於職業的角度,我希望你的朋友在設立離岸公司之前,首先考慮通過香港的會計事務所設立一家離岸公司,然後通過這家離岸公司在開曼群島設立離岸帳戶……”

或許是怕對方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在對方即將步出辦公室的時候,方哲又特意強調道。

“隻需要五個離岸賬戶,所有的一切都會無跡可尋!”

五個離岸賬戶,所有的一切都會無跡可尋!

看著緊閉的電梯門,管明棠隱約似乎明白了方律師話裏的意思,心下頓時生出了這一萬元花的值的念頭來,同時也對這位方律師生出了些好感來。

“沒準,以後發達了,可以讓他當自己的律師!”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15:04
第42章返鄉隻為招工忙昨日富貴今時饑

打從1911年武昌首義,民國建始的那天起,中國大地上可謂風雲際會,各方人物粉墨登場,你方唱罷我方登場,到是也演義了一番亂世盡顯豪傑之本的戲目,風風雨雨二十年間,民初時無數曾在中國政壇叱吒風雲的人物,早已是昨日黃花,或是一命歸西、或是就此沉寂,在紛爭不斷的民國政壇上似乎就沒有什麽“常青樹”、“不倒翁”



不過事事非絕對,即便是民國也有所例外!

有那麽一個人,號稱是共和時期中國政壇地不倒翁自共和以來,不知道多少人倒在都督、督軍、省長之位上,但是卻隻有那麽一個人從共初始建之時起,出任山西都督到後來地山西督軍、省長,再到後來的軍政長官,即便是下台了,可是沒過幾年又能重掌權堪稱是共國政壇上的奇跡,這個人就是現任山西督軍閻錫山。

自從1911年10月29日,太原革命黨人起義攻占巡撫署,擊斃巡撫陸鍾琦在太原起義成功當天,靠著都督選舉中張樹幟持槍跳到主席台上喊著:“當推選閻錫山為大都督大家一齊舉手!”開始,從那一天起,閻錫山這位清軍86標標統,就這樣當上了山西大都督並開始了自己統治了山西地生涯。

從民國建元,以革命黨的身份在北方身居一省都督之位,麵對著早期險惡地處境,閻錫山充分施展出他善於韜光養晦地才能一方麵他表現得可以說是卑躬屈膝,處心積慮,想方設法,利用一切機會和手段對世凱厚顏逢迎。

先是韜光養晦明哲保身對於山西地軍政大事,不聞不問以示沒有野心,可袁世凱一死,閻錫山便立即把屬於自己的那份大權奪回之後總算是重掌了山西之權,在隨後的十幾年間,受限於薄弱的實力,便以“保境安民”的名義,至力於省內建設,到也為山西贏得了實業發展的良機,甚至為山西贏得模範省的稱號。

但這一切,隨著民國十九年,曆時半年的蔣、馮、閻中原大戰以蔣介石獲勝告終。有著“政壇不倒翁”的閻錫山下野避居大連。蔣介石責成張學良統一節製晉、綏兩省軍政事宜,編遣晉綏軍,由此方才有了閻錫山的第一次倒台。

雖是如此,但當閻錫山在大連蟄居期間,一麵總結自己的從政經驗,一麵遙控山西軍政大局,伺機而動。而“九一八事變”後,麵對外敵入侵之危,南京作出捐棄前嫌與曾經的反對勢力言歸於好,以便團結禦辱,在這種情況下,閻錫山的中央執行委員隨之恢複,經過數月的努力後,閻錫山終於數月前就任太原綏靖公署主任,再次重掌山西大權。

“流水的中央、鐵打的山西!”

對於身為太原人的廖成克來說,幾乎是剛在太陽火車站下車的第一時間,廖成克便感受到濃濃的“閻氏氣息”,同樣也對這番話有了更為深克的理解。

“自強救國”、“造產救國”、“興業救國”……

在太原城的幾乎每一個角落,都可以看到新晉剛剛粉刷的標語,而這一切卻隻讓原本信心不足的廖成克,這會更是心生憂慮起來



“大哥,現如今閻主任又回了太原主政,這不又正在籌備經濟建設委員會,聽說還準備弄什麽省政十年建設,反正就是這幾個字……”

手朝著“自強救國”上指去,廖成傑瞧著大哥又繼續說了下去。

“現在閻主任回來了,山西的事情也就好辦了許多,這肯定是要鼓勵工商業發展,怕大哥說的那件事不好辦啊!”

因在綏靖公署內工作的原因,廖成傑多少也能得到一些消息,當年閻主任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才把幾百人的太原兵工廠發展成工人萬五機器數千部的大企業,雖說現在太原兵工廠被裁撤為修械所,工人大都也遣散了,可誰道閻主任回來了,不會重辦兵工廠。

“成傑,那邊我可是和董事長拍了胸脯的,這工人,無論如何都得從山西請過去,最少也得請這個數!”

伸出兩個手指頭,可廖成傑自己卻都沒多少底氣,本鄉本土的鄉老們有幾個願意離鄉去其它地方的,三個兩個的好說,可一下招兩百個熟練工人,不用想,廖成克也明白,這事難辦。

“這,大哥,這件事怕真不容易辦啊!”

“難辦,咱們也得辦!”

看一眼三弟,廖成克又特意強調道。

“若是好辦的話,你大哥我也不會親自來太原了!”

就在廖成克到達太原的當天,《太原日報》上便用整版登出一篇廣告,廣告的內容非常簡單,“招收熟練工人、機床、銑床、刨床、車床皆可,月薪四十至六十元,攜家眷前往每月可得五元房租……”,總之招聘廣告可謂是極盡優惠,而唯一不盡人意之外,恐怕就是那工廠設在北平,而不是山西省內。

太原的夏天雖比不上北平那般燥熱,但卻也不見得涼快多少,在太原城郊的太原兵工廠周圍聚集著一片排列整齊的青磚的房屋,這些房屋大都是在太原兵工廠多次擴建期間,由那些兵工廠的工人興建,工人與兵工廠彼鄰而居,兩年前,當兵工廠全力開工時,這些青磚房屋的主人們或許是山西生活最愜意的人了,每月二十餘元甚至三四十元、五六十元的工資,使得這裏的工人可以過上很多普通市民所向往的生活,甚至對於很多人家來說,女兒能嫁給兵工廠裏的工人,那可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不單閨女能過上好日子,時不時的還能接濟婆家,總之,那時這裏的人們每天臉上都帶著笑,大人如此,小孩同樣也是如此,子弟學校專收工人子弟免費就讀,即便是有人病了,在工廠醫院內大人小孩都可以得到免費治療……

好日子似乎看不到盡頭,但是去年,好日子卻是到了盡頭,去年太原兵工廠被裁撤後,1

。3萬名工人被遣散,使得萬餘家庭失去生計,同樣也失去了歡笑,雖說這些工人中的絕大多數都能熟練的操作機床,可對於山西來說,除去兵工廠外,卻沒有任何工廠可以吸收如此多的工人,一時間太原街頭隨處可見失業的工人,為了養家糊口,工人們淪落街頭,幸運的進了一些工廠,而絕大多數人卻是不幸的,他們中一些人,為了養家甚至不得不賣掉自己的宅子,其中甚至有些人淪為乞丐。

三間亮堂的青磚大瓦房和那玻璃窗似乎提醒著人們,這個家庭也曾富足過,不過此時,那青磚大瓦房卻成了別人的居所,而它的主人則住在兩間狹小的邊房內,此時,在那昏暗的房間內,望著空蕩蕩的麵袋子,看著那半碗雜麵,翠玉的臉上全是愁容,兩年前嫁給當家的時候,還以為從今以後就享上福了,剛結婚那會日子著實不錯,男人是兵工廠裏大工,一個月能掙五十多塊錢,一年能掙六七百塊錢,那會一天三頓白麵饅頭不說,晚上吃還能吃頓肉,就是鄉下的小地主也不見得有家裏過得闊綽,可好日子沒過幾個月卻就到了頭,閻主席打了敗仗去了大連,跟著她男人也被工廠遣散了,失業了,從那天起,這日子就一天比一天苦了。

“就這點麵了,這可咋個好啊!”

半碗雜糧麵這是家裏僅有的糧食了,想著男人在外頭扛活,好了能扛上一天活計,若是不好的話,男人可就得在外頭餓上一天,無論如何也得讓自己男人回到家的時候吃上一碗熱飯,是飽是饑也好,總得吃碗熱飯,可……心想著,翠玉還是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麵上全是一副慈色,現在她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用。

麵上盡是憂色的翠玉最後卻是長歎口氣,咬咬牙朝著門外看去。

“要不就再到家那借點麵來!”

家是娘家,曾幾何時,在娘家嫂子眼裏,她是燒了高香了,不用再吃苦受累了,可現在,嫂子的克薄話又一次在耳邊響了起來,那話不過是一想,翠玉便隻覺臉上掛不住,可終了還是拿起了麵袋子,收拾一下出了門



一年多的苦日子過來來,早就讓原本極為好強的翠玉放下了麵子,麵子不比肚子,她不吃,肚子裏的娃總得吃啊。

出了門,瞧著那些同樣大都麵帶饑色的鄰居們,翠玉強撐著笑和她們打著招呼。

“這日子啥時是個頭啊!”

巷子裏姨娘、嫂子們的哀歎聲不時的傳到翠玉的耳中,偶爾的還會有一些樂觀的話聲。

“閻主席這不是回來了嘛,你們就瞧著吧,不出幾個月,咱這太原兵工廠還得紅火起來,十九年閻主席吃了敗仗,豈就是那麽白吃了……”

“可這都快半年了,也沒見閻主席有什麽動靜,估計是讓人打怕了!”

“你這婆娘,頭發長見識短,那叫啥,叫,對韜光養晦,就是這詞……”

對於眾人的爭論,翠玉全是沒有一點興趣,隻是埋著頭朝前走著,待她走到巷口,男人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小玉!”

頭一抬,可不是自家男人嘛,不過今天男人卻和平常不太一樣,他的臉上帶著笑,這笑可有年把沒見了,

“你這是幹啥……”

待丁力看到婆娘手中的麵袋時,臉上的笑沒了,有的隻是滿麵的愧色,婆娘這是要到娘家去借糧食啊!一把拉過婆娘的手便朝家走去。

“走,咱回家,”

“可、可……”

被男人拉著的翠玉這會還是沒弄明白是咋回事,隻當是男人好臉麵來著,可被他這麽一拉,方才注意到男人的左手拎個瓷壺,右手拎著麻繩係著的油紙包,難不成是酒肉?

這,這是咋了啊!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15:05
第43章命運未知苦拚搏豔遇初生不願聞

命運,總是如此的微妙,對於許多人來說,命運的往往是在扭曲著人們的生活,但同樣的在這種扭曲之中則引領著人們走向未知的的未來。彼時彼地,對於北平西直門火車站的兩百名背負著行李的山西人來說,他們的命運將以他們無從想象的麵貌呈現出來。

“小玉,從今天以後,你就跟著俺享福吧!”

望著遠處那北平城高大的城牆,再看著身邊那一個個麵帶喜色的鄰居們,丁力想起在離開太原前夜,摸著老婆的肚皮,說的那番話來。

老婆懷上孩子了,如果沒找到這個活,他根本就樂不出來,可現在一個月五十五塊錢的工錢,不定若是多幹點活,一年還能掙上七八百塊錢,有了這個活撐著,他丁家不僅有後了,而且老婆孩子再也不用受餓了



“小力子,你師傅我是想好了,在這按那個合同好好的幹上幾年,存點錢,回到太原,做個買賣幹個生意什麽的,到時候也是老婆孩子一大家子好好過日子……”

吸著旱煙的老孫頭,瞧著那皇城對自己徒弟說道著,皇城再好,那也不如太原,不如跟老婆孩子在一起,若是日子有個盼頭,誰會背井離鄉的來這。

“嗯,師傅,俺聽你的!”

丁力急忙應著,師傅說的同樣也是他想的。

過去在兵工廠的時候,雖說工錢不低,但廠子裏的人卻沒有幾個知道積蓄的,對他們來說,隻要好好幹活,那錢就是花不完的,即便是年歲長了眼花了人也幹不動了,廠子裏一個月還發十二塊錢的退休金,自然的很少有人存在什麽積蓄,這才有了失業後的苦難。

可經過這一場失業的磨難之後,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尋思著為將來打算,這或許也是他們為什麽沒把老婆孩子帶到北平來的原因,或許有故土難離的原因,但最根本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他們隻是想在這地方多掙點錢,這工廠管吃管住的,工錢幾乎花不著什麽,把工錢匯回家,讓婆娘們操持著,隻要幾年的功夫就能積下一筆不多不少積蓄,做點生意、置點買賣的,總能會將來作些打算。

“諸位,這一路上大家辛苦了,”

在站台上,廖成克熱情的招呼著這些他從山西招來的鄉黨,原道著招工或許不會怎麽順利,可未曾想,不過隻是一天的功夫,這兩百名工人便招齊了,其中大都是過去在兵工廠裏一個月拿四十五塊錢的大工。

“從這到工廠,隻有五六裏地,大家夥辛苦一下,到了廠子裏,廠裏早就給大家備好了酒菜,總之,還是那句話,我廖成克也是山西人,自然不會讓自家的鄉黨吃了虧、遭了罪,以後廠子裏的活,還望諸位多多幫襯……”

語間的客氣、手上的作鞠,全是兩字“客套”,而工人們並未因為廖成克的客套而生出慢怠之心,東愛的客套是人情,可若是工人得寸進尺了,那可就是扯鼻子上臉了。

東家、工人的表演一番互敬互尊後,眾人方才隨著廖成克朝著站外走去,背著行李,在步出火車站時,望著那繁華街道,丁力不知道命運為他準備了什麽,現在他所知道的是他丁家的將來,正一點點的朝他走來,隻要他好好幹活,這日子必定會一天天的好起來



“小玉,你們娘兩就等好吧!”

心間自語著,丁力的步子也越發有力起來。

在這個世界上誰能知道自己的命運,自己將來呢?對於20世紀30年代的人們來說,他們無法知曉自己的命運和未來,即便是對於80年後的人們而言,盡管人類的科技著有著八十年的飛速進步,人類仍然無法預測未來,人仍然無法預知自己的命運。

不過有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是未來,人們總是會為自己的命運、自己的未來而努力打拚,努力奮鬥。

恍惚間,在半睡半醒之中,管明棠感覺到在自己的身上似乎見證了命運之神的偉大之處,他的偉大就在於他經常有驚人之舉,他的偉大之處在於……嗯,像是美女投擲繡球一般,狠狠的砸在了自己身上。

砸得自己幾乎暈頭轉向,幾乎無法適應,幾乎……坐在飛機頭等艙內,半睡半醒的感歎著命運的奇妙的管明棠,忽地聞到一陣香風襲來。

“先生!要點酒嗎?”

伴著香風,又是一陣聲嬌語媚的話語,一時未反應過來的管明棠先看到藏藍色的迷你裙露出了一截充滿活力的大腿,然後方才茫然抬起頭來。

接觸到一對明媚的大眼睛,細膩如象牙般的膩的皮膚和雪白的牙齒。一位漂亮的空姐,迎著他展開動人的笑容。手上托著幾杯酒,綠色、深棕色的**,襯起她如花的俏麵分外誘人。

隨手取了一杯酒,管明棠微笑表示謝意。這個空姐好像有些外國血統,輪廓清晰卻又能不失東方的精致,這個女人有著歐洲人的那種窈窕性感身材,但卻又有著亞洲女人的嬌媚。

不可否認,這個女人……嗯,竹筠倒是也不比她遜色多少。

空姐視線轉到他麵前小桌上的書本,那雙美眸隨之又閃亮起,驚喜的問道。

“噢!你也愛看這類小說嗎?”

看著她洋溢看好奇的熾熱大眼,管明棠心髒不爭氣地急躍幾下,回應道



“你也有興趣嗎?”

揚了揚手中的書本,這是自己在機場購買的,原本用來在飛機上打發時間的一本科幻小說。

美麗的空姐天真地點頭道:

“當然,而且非常有興趣。”

裝出個陶醉的神情,可愛非常,說完後啊娜多姿地往前艙

這時又將眼光歸還到書本的字裏行間,心神仍然轉動著美麗的空姐,可惜,好女人都讓狗日了,否則這也算空中奇緣了。

幾個鍾頭後,飛機上禁止吸煙和綁上安全帶的燈號先後亮起。

那位明顯帶著混血兒模樣的漂亮空姐卻是嫋嫋亭亭地走來,她低垂著睫毛,似乎有點不敢望他。來到他身旁時,把一張條子塞進管明棠的上衣袋內,在他耳邊輕聲道。

“找我!”

說罷便轉身悠然去了。

把宇條拿出來,條子上寫著“pinky”的名宇,下麵跟著是酒店的地址和電話號碼。

對著字條足足呆了五分鍾,把名宇地址反複默念,終於苦笑一下,將字條搓成一團,隨手扔到裝垃圾的紙袋中,對於豔遇管自己雖說並不排斥,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管明棠並不認為,自己有可能真的和這那樣動人的女人有什麽情緣或者豔遇。

走下飛機時,pinky站在機門謝客,身著一襲空姐製服的她身段顯得很是卓約動人,在管明棠走來的時候深望他一眼,便垂下俏臉,那神情似乎有點羞澀。

“像這樣的女人真的能看上我嗎?”

暗歎一聲,心道著可惜,管明棠毅然朝著機場外走去,自己來泰國並不是為了尋花問柳。

在曼穀國際機場的入關處,麵對泰國海關官員的問詢,管明棠的回答他是來做生意的



“哪一類生意?”

“貿易考察。”

或許吧,現在自己也算是“跨國企業”的老板了,雖說隻是幕後的老板

“你要在此地逗留多久?”

“一個星期。”

例行的詢問之後,那位海關官員便在管明棠的護照上蓋上印章。

“謝謝。”管明棠用英語道著謝。

出了關,管明棠便拉著旅行箱走出曼穀國際機場。雖說身為“跨國企業”的老板,但在泰國卻不會有人安排人前來機場接他,所以隻能和其它剩客一樣,自己乘大巴士或出租車去26公裏的曼穀。

一出的機場,令人窒息的熱浪撲麵逼來、火毒的太陽無情地暴曬皮膚灼熱火痛,地處熱帶的泰國的正午陽光遠比想象的更為。便有一輛出租車停到了他的麵前。

“先生,要去市區嗎?”

出租車司機雖說隻看了管明棠一眼,但出人意料的卻說了中文,雖說他的中國話說的非常生硬,或許他看到管明棠新買的大旅行箱上有中文的緣故。

半個多鍾頭之後,出租車直接停到了曼穀的半島酒店。住進這家酒店後,管明棠立刻洗了個淋浴,換上幹淨衣服,以便上自己顯得輕鬆一些。隨後又穿上輕便運動鞋、牛仔褲和一件藍色的t恤衫。這套服裝非常適合曼穀的天氣,許多跟自己年紀相仿的遊客都是這副打扮,因而這身打扮絕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打開的旅行箱內,有兩本厚書,掀開其中一本書,書內夾著的是赫然四排百元美鈔現金,四排兩疊,一共八萬美元,兩本書內有十六萬。

“你真的要去試試嗎?一定要去!”

自言自語中,管明棠還是將這筆十六萬美元的巨款塞進了一旁的小背包裏,畢竟這是自己來泰國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件事,而在臨出門的時候又特意在背包內還塞著幾件衣服,然後才離開了酒店房間。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15:06
第44章天使之城暗交易

夜晚的曼穀霓虹閃爍、人聲鼎沸、車水馬龍,是夜生活愛好者的天堂。來到曼穀,曼穀給人的第一印象恐怕便是這是一座不夜城。到了夜晚,這個城市變得活力四射,成為亞洲最活躍的娛樂園。初到曼穀的人,往往都會沉迷其中。

混跡在曼穀街頭那如織的行人之中,沿著熙熙攘攘的街道走了半個來小時,幾經詢問之後,管明棠終於來到了曼穀西部的唐人街,這是曼穀城內最繁華亦是最熱鬧的商業區之一,市區的主要幹道和街巷全都在這兒匯合。

之所以選擇步行,而沒有選擇乘出租,恐怕還是出於想體會一下曼穀的夜晚,在熱鬧的唐人街,終於找到那處公用電話,公用電話亭位於一個標寫著“王家泰國米粉”的小店鋪前方。

“喂?”

電話剛一撥通,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聽筒內傳出



“是劉先生嗎?”

管明棠用生硬的廣東話問道。

“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可他告訴我他是這個電話號碼。”

管明棠報出一個跟他剛才撥打的不一樣的號碼。

“最後四個數錯了。這裏是9933。”

說話電話便掛斷了,在電話掛斷的瞬間,管明棠都覺得自己的心髒“砰砰”的急劇跳動起來。

管明棠放好聽筒,環顧四周,似乎並沒有什麽人窺視自己,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都是各國的遊客,其中大多數都是中國遊客,一身遊客打扮的管明棠在電話亭裏,並不怎麽顯眼。還好到目前為止,一切正常。

電話中的那個男人最後提到的四個數字,實際上是在告訴他,一會過來的車牌號。如果那個聲音對他說“你打錯了”,那麽則是在告訴他不必來了,有麻煩。

如果說是兩個月以前,管明棠從來不曾想象自己會如此孤身一身人來到曼穀,而且在來到曼穀之前,就已經聯係好了一切,甚至於自己根本就不曾認識那位劉先生,也從未來到過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而然。

可兩個月前那個至今仍是城中許多人話間談資的天文現象之後,自己的命運就改變了,而且一步步的朝著未知的方向發展著,很多時候人的命運總是如此的奇妙,一件小事就可以發生根本性的改變。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貪圖便宜租下那座房子的話,那麽自己有可能會得到那個“時空鑰匙”嗎?直到現在,管明棠都沒能給“銀碟”起一個“合適的名字”,用什麽名字更合適呢?時空之門,或是時空鑰匙?

反正,門也好,鑰匙也罷,自己的命運從那天就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在此之前,自己不過隻是一個對生活幾乎沒有太多憧憬,隻是隨波逐流的草根,或者說“吊絲”罷了……難道現在就不是嗎?

如普通背包客一般站在路邊的電話亭中,像是在等待著另一方打來的電話,在等待之中管明棠第一次認真的審視自己



自己又是一個什麽人?

沒有答案,至少沒有準確的答案。

就在這時,刹車聲打斷了管明棠的思緒,一輛黑色的豐田車停在路邊,車上走下來一名五大三粗的壯漢,他走到電話亭邊,在管明棠打開電話亭門的時候,那個壯漢問了一句。

“是馬老板嗎?”

看了一下車牌,前麵的泰文他並不認識,可是車牌上9933卻讓管明棠的唇角一揚,這就是電話裏的那輛車,同樣也是自己等待已久的車輛。

在管明棠點頭後,壯漢連忙打開車門。

“馬老板,請上車!”

坐在汽車後座,管明棠觀察了一下司機和副駕駛位上的那個壯漢,如果沒猜錯的話,也許他們的腰間還別著武器,而這正是自己來到曼穀的目的。

汽車在熱鬧的石龍軍路上行駛十幾分鍾後,便拐進了一個小巷子,小巷依然是熱鬧不凡,道路兩側盡是一些小吃攤,各國遊客們在小攤上享受著各種各樣的泰國美食,對此管明棠並沒有什麽興趣,至少在今天晚上,自己對這些東西並沒有多少興趣。

陰暗而潮濕的樓梯,梯道裏擠站著一些衣著暴露的妓女,不過或許是因為有那個壯漢帶路的緣故,這些妓女並沒未去打擾管明棠,到了三樓,在壯漢的引領下,管明棠進入了一個煙霧繚繞的房間,房間裏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都懷抱著兩個漂亮的妓女,幾乎是在管明棠進入房間的同時,這個的人咧嘴大笑,迅速站起身來,看了看女孩兒們,兩個女孩便退出了房間。

“馬老板,一路辛苦了!”

“劉先生!”

管明棠衝著這位劉先生點了點頭,他是一位“朋友”介紹的生意人,生意人有很多種,在國內也有很多生意人,但是與國內不同的是,在泰國隻要出得起錢,就能從他這裏得到你所需要的一切,當然如果你再加錢的話,他會負責把東西送到你指定的任何地方。

據那位“朋友”,實際上是一家廣東玉器行的老板,在上個星期,自己在他那裏賣掉了一塊價值1000萬元的和田玉原材,那塊和田玉原材並不是這個時代市場上常見的山料,而是真正的仔料,總之,一千萬,對於他來說,單是原材就能掙到上百萬之多,而之所以選擇那種地下交易,卻是因為私下交易相比官麵交易更隱蔽一些



而在兩人在一起吃飯時,管明棠看著他吃飯時還帶著兩個保鏢不過是問了一句,才知道對安全問題的警惕,隻是很多中國富人的普遍心態。

像他的那位“朋友”,不僅貼身跟著兩個保鏢,保鏢還帶著手槍。

“他們不帶槍,要是有人拿槍搶我怎麽辦?”,而那時管明棠方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很傻很天真”,無論是私下交易,亦或是在另一個時空,自己都麵臨著生命危險而不自知。

有了那番反醒之後,自己才會來曼穀買槍,而這位劉先生正是玉器行老板介紹的,所謂的介紹,不過隻是一個電話號碼罷了。

“不知道馬老板,此次來曼穀,想要些什麽,其實像馬老板這樣的人,隻需要打一個電話,您需要什麽,我就會立即給您送過去,那裏還勞得您跑這麽一趟!”

帶著條指粗金項鏈的劉方笑說著,他喜歡和這些中國富人做生意,他們的錢多,隻要是他們看中的,從來不問價格,但凡是生意人都會喜歡這種客人。

“我要槍!”

管明棠的幹脆而直接,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意思。

“嘿,馬老板要買槍,這種小事情那裏還用你來曼穀,若是您在電話裏說明白,現在我就給您老送去了不是!”

劉方有些粗魯地哈哈大笑著。

“我和他們不一樣!”

管明棠搖搖頭,當他們當然不一樣,他們所麵臨的威脅是在這個“法治社會下的人身威脅”,而自己所麵對的又是什麽?

單就是自己的那位合夥人,便不讓人放心。

“他們要槍是防身,我要槍是為了興趣!”

興趣,有錢人的特殊興趣,沒有比這個更合適的理由



“哦,馬老板的意思是收藏!”

劉方的眼睛一亮,他記得一個四川的老板,隻是因為喜歡槍,每一次都會從他這買上幾萬美元的槍,男人總是喜歡槍的。

“嗯!”

“馬老板,這邊請!”

見來了大生意,劉方親自帶領著管明棠朝另一個房間走去,在那個房間亮著昏暗的電燈的房間裏,管明棠看到這位劉先生,重重的推開扇門,然後拉亮一盞燈,一個寬敞的大房間出現在管明棠的視線之中,這那裏是一個房間,根本是一個軍火庫。

一排排槍架上擺滿了長短槍,突擊步槍、機槍、手槍,甚至於管明棠還看到了火箭筒之類的重武器。

“馬老板,在我這,我可以拿出全東南亞最好的武器,而且絕不會是地下兵工廠的破爛貨,任何一支槍都是原廠正品,所有的武器從未用過。”

走在這麽一個房間裏,原本就喜好軍事和武器的管明棠幾乎是處於當機的朝聖狀態,這會如果說有什麽後悔的,怕就是後悔為什麽自己沒帶更多的錢,如果可以的話,甚至生出了把這間倉庫裏所有的武器都包圓的念頭。

“嘖嘖……m16、m4、fnc、g3、g33……我的天!m82……”

心下激動著,在槍架間走著的管明棠不時的拿起一件武器擺弄一會,整個人的這副表情看在劉方的眼中,那是一個樂,這絕對是一個大主顧,相比把槍賣給那些混混,他更願意賣給這些富人,他們買槍不是用來殺人,要麽是為了防身,要麽就是為了收藏,中國禁止私人持有武器,法律是法律,金錢是金錢!

正如同劉方所意料的一樣,當第三個手推車堆滿了長短槍之後,劉方的臉上笑容越的燦爛起來,雖說還沒算價格,但至少到現在為止,這一筆生意就已經趕上他一月的生意。

而就在管明棠欲準備結賬離開時,突然,槍架邊的一個小玻璃瓶吸引了他的注意。

“劉老板,這是……”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15:15
第45章逼人太甚生殺意

時值正午,烈日當空,廠房內的溫度表已經越過了四十二度的高溫,在洋灰粉刷平整的倉庫內,卻是沒有一絲光線,倉庫距地三米的窗戶被厚實的木板遮擋,以至於沒有一絲光線照進這座倉庫



突然黑暗的倉庫中央卻是亮起了一道米粒大小光點,那光點迅速擴大,直到擴大至倉庫頂方才停下,那光圈的光亮使得整個倉庫內亮如白日,而在這詭異的一幕結束後,又過數分鍾,光圈的另一邊卻是傳出一陣電動機運轉的聲響,伴著那聲響,原本看似平靜的光圈開始激蕩起來,那激蕩的波紋看起來似乎將在爆炸似,在即將爆炸的瞬間,一個長方型鐵箱從光圈中露出半截,並緩緩的移動光圈。

一節十噸鐵路集裝箱被平穩的放置於倉庫的角落,駕駛著十五噸電動叉車的管明棠迅速調整方向,移向另一邊的集裝箱,如果說集裝箱有什麽優勢的話,恐怕最大的優勢就是不開箱的話,除了貨主之外,誰也不知道這集裝箱內裝著什麽。

而集裝箱以及集裝箱叉車卻為管明棠的“貿易”帶來了便利,就像這座倉庫內原有的二十個集裝箱,對於外界來說,這集裝箱內裝載的是通過洋行進口的機械設備、甚至水泥之類的商品,但實際上,其中裝的卻是諸如柚木、玉石之類的“貴重物資”。

而在時空通道的另一端倉庫內,集裝箱貨單上柚木原木之類的“貴重物資”卻是諸如機床之類的工業品,當然,還有委托小服裝廠定購的“電影道具”——五萬套一戰時期的美軍軍裝。兩個時空的貨物置換,同樣的集裝箱,同樣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集裝箱內的貨物。

手打著小巧的方向盤,耳間掛著耳機,管明棠的嗓間還跟著哼著小曲,過去自己根本不會駕駛什麽叉車,而現在,駕駛叉車對自己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兩個時空兩個倉庫,四十個集裝箱,最多也就是一個小時就能搞定。

“……”

哼著小曲的管明棠並沒有注意到,在又一次駕駛著叉車越過時空通道時,突然,那光圈瞬間消失於無形,叉車隨著慣性向前移動時,“咣當”一聲,車頭猛的向前一沉,而直到這時,管明堂方才反應過來。

“我的個娘來!”

驚恐的看著被削去叉架的叉車,冷汗瞬間浸透了管明棠衣服,再看那車輪都被削去一塊,若是再朝後來那怕一尺,自己可就……看著雙手,管明棠相信最起碼自己會失去雙手。

“這是怎麽回事?”

後背冒著冷汗,看著車輪旁落在地上的銀碟,難道是……

轉動銀碟兩麵,聯係時空的光圈再一次打開,這一次管明棠並沒有急於搬貨,而是將一節鋼管伸進時空通道之中,隨後深吸一口氣,輕動一下那懸地約一尺的銀碟,幾乎是在銀碟晃動的瞬間,明亮的時空通道消失了,原本米長的鋼管這會隻剩下不到半米

。鋼管的切口極為平整,就像是被激光切開一般,

鋼管末端整齊的切口隻讓管明棠的額上冒上冷汗,甚至雙手都不住的顫抖起來,想到自己竟然那麽大模大樣的用叉車運貨,後背隻覺汗毛豎了起來,如果在駕駛叉車的過程中,不小心後輪碰到銀碟的話……

“還好,還好發現的及時!”

暗自慶幸著,管明棠第一次發現自己每一次穿越時都是冒著生命危險。

再一次開啟時空之門後,管明棠並沒有像過去那樣隨意的通過通道,而是小心翼翼的避開“銀碟”,隨後方才進入時空的另一端。

“依然是一米!”

拿起地上的幾根因時空之門截斷的鋼管,用卷尺量了一下,管明棠詫異的發現,鋼管的長度並沒有減少。

“難不成時空之門就像是一張薄紙一樣?”

嗓間喃喃自語著,又一次,管明棠蹲到了光圈處,查看著那個懸於時空通道內的“銀碟”。

“高出地麵30厘米!”

在反複進出時空十數次,再加上先前的幾次試驗,現在自己對這個銀碟以及時空之門也越發的了解,而現在看著這時空之門,管明棠很難再像過去那樣的莽撞,用叉車運輸物資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一不小心沒準就會把自己的小命丟掉。

“暫時先停下來吧,先想個辦法再說!”

心下如此思索著,伸手取過懸於半空的銀碟,在時空之門消失後,管明棠便徑直朝著倉庫的一角走去,在那裏有一個小門,打開小門後便進入了一個小房間,小房間的一側裝有一扇鋼製的防盜門,這扇內開的防盜門隻有管明棠有鑰匙,這是為了方便進出倉庫而特意安置的



推開防盜門,先前的悶熱隨即被迎麵的熱風吹去些許,抬頭朝前方看去,高大的牆頭後方百米外,聳立著高達數十米的煉鐵高爐。

又一次,管明棠“悄悄”的出現在自己的工廠中,行走於工廠內,此時的工廠因正值上工時間,諾大的廠區內根本見不到行人,轉了個彎後,方才在一條碎石路上看到兩輛運貨的卡車邊,幾名工人正朝卡車上抬著木箱子,不用說那木箱子裏裝的就是老虎機,而拉萊則站在一旁似乎是在指揮著,而曾澈則站在一旁,正在那簽個什麽單子。

“拉萊!”

遠遠的喊一聲,管明棠同時加快的速度,拉萊也急忙跑了過來。

“尊敬的老板!”

拉萊的臉上帶著喜色。

“您來的正是時候,第一批五十台老虎機,現在正在出廠!”

拉萊的語間盡是邀功之意,他的確有這個想法,從培訓那些工人,到完成第一批貨物的組裝,一共隻用了三天的時間。

“好快的速度啊!拉萊先生,辛苦了!”

麵對管明棠的讚許,拉萊雖說有些得意,但卻又用非常認真的口氣說道。

“我的老板,我不得不說您撿到一個大便宜,您不僅擁有我這個極為優秀的工程師,同樣也擁有一批極為優秀的工人,這些從外地請來的工人,每一個都是極為優秀的技工,他們隻用了四個小時就學會如何組裝老虎機,而且每一個機工都表示,隻要有設備有圖紙,他們就能夠製造出老虎機的零件!”

典型的美國佬式作派!

在稱讚別人的時候,絕不會忘記稱讚自己,不過拉萊說的到也是實話,一個星期前,自己也曾看過拉萊繪製的老虎機圖紙,那些圖紙並不僅僅隻是簡單的圖紙,甚至還詳細的寫出了零件的金屬熱加工步驟和方法,以及零件強度檢驗等各方麵的數據,至少在這個時代的中國,拉萊絕對算是一個極為優秀的工程師。

隻不過唯一讓管明棠弄不明白的就是……這個工程師為什麽不在中國找一個工程師的工作,反而淪落街頭變成了一個一心想要“開賭場”的小癟三



“董事長,鄭老板在您的辦公室等您!已經來了一個小時了!”

曾澈的話讓管明棠一愣,心下暗叫著自己來的急時,在時空之門的時間運行並不像自己想象的會因為“門”的關閉而靜止,兩端的時間進程從來沒有停止過,但卻不是對等的,它是以銀碟的方位決定時間的方位。就像現在自己身處1932年的時空,在這個時空中用銀碟關閉了時空之門,這邊就成了主端,另一個時空則成為副端,主端與副端的時間進行12比1,自己在這個時空中渡過12個小時,另一個時空才度過1個小時,反之亦然,而這次回到未來,自己卻呆了整整十天,這意味著這個時空已經度過二十個小時。

幸好有這種時間上的不對等,要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安排兩個時空的生活。

鄭老板便是鄭士鬆,也就是王天木的化名,

“鄭老板來了!映泉,你怎麽不早說。”

雖說人朝著辦公室走去,嘴上還怪罪犯著,但管明棠卻沒有加快腳步的意願,王天木來了,他這次來工廠,是為了什麽事?他這個時候來工廠到是沒什麽意外之處,畢竟這個生意也有他的份子,現在第一批老虎機即將出廠,他出現在工廠到也是意料之中。

但僅僅隻是為了老虎機嗎?

或許老虎機的生意勉強可以說是日進鬥金,但王天木在天津還有更重要的使命,更何況,現在是曾澈,他的代理人負責這項工作,甚至從員工招聘再到機器安置,均是由曾澈安排,嗯,即便是自己安排人,也不過是讓李竹筠管賬罷了。

為什麽會如此安排,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排,現在在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自己隻能用這種“坦蕩示人”的方式自保,讓他王天木以為能牢牢的把握住自己,如此才會對自己放鬆警惕,而這項工作又能令他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曾澈、李竹筠兩人把更多的精力用於工作,而不是監視自己。

“老王啊,你為什麽這個時候來……”

心思沉著,管明棠的左手卻是不由自主的握住口袋內那個小小的玻璃瓶……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15:26
第46章小心無錯錯失機

在石景山東側山腰有兩排造型別致的坡頂平房,這兩排造型別致的石質房屋,便是龍煙別墅,1920年,龍煙鐵礦公司在北京石景山東側山腰,明代法明寺舊址,修建龍煙別墅,供美國設備安裝工程師格林使用,這裏雖距永定河不遠,但有石景山作為天然屏障,又有茂密的森林遮擋噪音,聽不到渾河洶湧的濤聲,是鬧中取靜的好地方。1922年格林因第一次直奉戰爭殃及北京而回國。從此之後這幢別墅便閑置下來。

而在兩個月前,這座龍煙別墅隨著廠房的出租,便一同成新建的“北方公司”的辦公室所在,盡管在北平城內,李竹筠為自己購置了一處房產,但管明棠還是也將自己的家安排於此,在這裏可以遠離他人的監視。當然,對外界來說,管明棠選擇長住於此,還是為了“工作”。

“以廠為家!”

在管明棠的辦公室內,品著茶的王天木哼出這句話時,麵上露出些玩味的之笑,那笑容中似乎帶著一些嘲弄之意,可嘲弄中卻又帶著些思索之味



對於管明棠這個人,王天木心下到是有種極為複雜的感覺,在過去的兩個月中,他曾命人查過他,對於他的來曆,直到現在依還是三個字“查不清”,除去知道他在少年就赴美國之外,其它的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這倒是不打緊,畢竟,這年月,有幾個人能清清楚楚的道清自己的來曆,可最讓王天木無法釋懷的還是對這個人的琢磨不透,他的來曆可以不問,畢竟對自己而言,管明棠不過隻是一個棋子,但王天木還是慢慢的發現自己,竟然被一步步的被他引進一個“圈套”之中。

一開始,隻是想利用這個來曆不明的人,這種人,即便是解決掉,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可接下來的事情發展越遠超出他的意料,從那個生意他引入外國人開始,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控製。

或許李竹筠還在洋行裏,但是洋行同北平綏靖公署的接觸都是通過馬德勳,以至於走到那一步,連李竹筠都說不清楚,而在另一邊,一個星期前,曾澈在天津、在北平,各投入了五台老虎機,初時幾天幾乎沒掙到什麽,可這兩天,十台老虎機每天卻可進帳四五百元之多!

四五百元,看似不說,但王天木還是被嚇了一跳,聚沙成塔這個道理他卻是懂的,而且按照管明棠給曾澈定下的計劃,一個月後,北平、天津兩地至少要安上五百台考慮機,這意味著一個月後,僅隻是平津兩地,每天至少有萬元左右的進項。若是去掉各種成本,每天都有上千大洋能進他王天木的口袋。

聚沙成塔的道理王天木自然不會陌生,若是這老虎機從北平、天津擴散至整個華北,甚至全中國的話,到那時,一天可以掙多少錢?

“日進鬥金啊!”

一聲感歎,王天木的心下卻是不停的湧起陣陣貪婪之意,隻不過是略微一想,那聚沙成塔後的市場便讓人心動不已,諾是能獨吞這生意……

貪婪之心人皆有之,當貪婪的念頭浮現的時候,有的人能揮刀斬斷,而有的人則是讓那貪婪的幼苗在心間生根發芽……

當貪婪的欲念於王天木的心間冒出時,管明棠卻已經走到了曾經的“龍煙別墅”前,手摸著那個小小的玻璃瓶,臉上閃過些許自嘲來。

“你的膽子都讓狗吃了

!”

自嘲著,邁開步子走進了辦公室,相比於初時的空曠,現在這辦公室內卻是隔出了十幾個小房間,從那些房間門前走過,可以看到其中正在工作著的職員,現在的北方公司並不僅僅隻有工廠和工人,即便是作為它的大腦亦初現雛形。

“董事長,”

見董事長走過來,方芷芸的神情顯得很是窘迫,在鄭士鬆進董事長辦公室內,她曾阻止過,但最終還是未能阻止他。

“鄭先生在您的辦公室等您!”

“沒事的,方小姐,”

看著門外的那兩位如影相隨的保鏢,管明堂便知道方芷芸為什麽會是這副模樣,便衝這位廖成克為自己找來的秘書笑了笑,管明棠又朝壓低聲音吩咐道。

“衝兩杯咖啡!不要放糖!”

說著,人便推開辦公室門走了進去。

“管董事長,有段時間沒見你,你現在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了啊!”

一進門不待管明棠打招呼,王天木便主動招呼了起來,那語氣隱透著些許不滿來。

“瞧鄭大哥您說的,我這生意做的再大,還不是鄭大哥您的幫襯!若是離了鄭大哥,我這生意也做不下去不是!”

迎著鄭士鬆的滿,三言兩語的管明棠還是順著他的話,挑明了兩者間的關係,告訴鄭士鬆,自己壓根就離不開他,生意做的再大,也不過隻是他手裏的“提繩木偶”罷了。

管明棠的識趣倒是讓王天木心底頗為受用,想著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掌握中,這枯等一個鍾頭的惱怒也隨之淡去了,有些東西是可以是很快的淡去,便有些卻是隻會隨著時間而越積越深。

“哲勤,那件事怎麽樣了?”

待管明棠坐下後,王天木便直奔了主題。

“現在南京可是在催著那

!”

這次來北平找管明棠,還是為了另一件“生意”,南京在催著他,他自然要來催管明棠,或許是怕他不太明白原由,王天木便解釋開來。

“哲勤,你居於商場,對政府之事想來也不甚了解,打從去年張漢卿的東北軍不戰而逃棄守東北,撤到華北後,這幾十萬東北軍就成了政府的心腹之患,年初“一二八事變”期間,南京要求其死守錦州並在遼西一帶運動,以牽製日軍,但其根本就沒有出兵的意願,更是不顧中央嚴命,棄守錦州,就連汪兆銘在臨行時也曾通電全國指責“去歲放棄沈陽,再失錦州,致三千萬人民,數千裏土地陷於敵手,敵氣益驕,延及淞滬。今未聞出一兵,放一矢,卻不斷向中央索要軍款,乃欲藉抵抗之名,以事聚斂。……惟有引咎辭職,以謝四萬萬國人,毋使熱河平津,為東北錦州之續。可這都是書生之見,他張漢卿有可能交出軍隊引咎辭職嗎?”

歎口氣,王天木全是一副早就看穿軍閥模樣的樣子。

“且不說這些個軍閥為一已之私棄土誤國不說,現在為養軍、為一已之欲,卻又是無所不用其極,這不,這幾個月,上海租界那邊突然冒出一批珍寶!”

話至此處,王天木又特意壓低聲音說道。

“按剛得到的情報,公署的那個人兩個月前故宮裏搬出數百箱珍寶運到上海拍賣,英國圖書館以12萬英鎊購入了“王右軍快雪時晴圖”,美國石油大王洛克菲勒以65萬美元購入了“唐寅踏雪尋樓圖”,這些可都是國寶啊……”

“什麽?”

王天木的話卻讓管明棠整個人不由一驚,這件事自己也曾在報紙上看到過,甚至在後世的網絡上也看過此事的介紹,不過大都是沿用事件發生後南京政府的最後“解釋”。而在這驚訝之中,原本在抽屜中正準備將瓶中的粉末倒入塊糖盒內的手也停了下來。

“不是說是倭寇、漢奸造謠生意,離間京平團結嗎?”

“你還真信?”

似笑似嘲的看了看管明棠,王天木還真沒想到管明棠會信這個解釋。

“若是南京派出特派員來北平徹查此案,逼急了北平綏靖公署的那些人,這華北會變成什麽樣子,南京現在打掉牙忘肚裏吞,還不是為了避免逼急了他們,萬一這河北變東北,大局崩潰,誰人能攬

!”

雖是說語是感歎,可王天木的臉上卻是強抑著怒意,他看著管明棠說道。

“所以南京才會一再來電報催促此事!”

“可,即便是咱們僥幸把這件事辦成了,坑了他一筆銀子,萬一他再賣一拍國寶……”

“他沒那個膽量!”

嘲諷一聲,王天木卻是盯著管明棠說道。

“這件事,你必須要加快運作,要知道,南京那邊要的是結果,要得是……”

鄭士鬆的督促換來的卻是管明棠的沉默,南京未來也太急了點,現在動作合適嗎?連路子都沒鋪設好,又怎麽可能達到目的?

沉默良久之後,管明棠看著王天木說道。

“鄭大哥,三百萬和兩千萬,你要那一個?”

不待他回答,管明棠卻似自言自語的說道。

“三百萬,對他來說,算錢嗎?傷不了筋,動不了骨的,可若是能弄筆大的,那結果可就大不一樣了!”

抬起頭,盯著王天木,管明棠用盡可能平靜的口氣說道。

“鄭大哥,麻煩您轉告南京那邊,想要一勞永逸,就得有耐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這句話與其說是說給南京聽,可未嚐又不是說給自己聽,自己實在是太急了點,有些事情可以慢慢來,就像對王天木一樣,果斷下手或許是好,但……

恰在這時,門推開了,卻見方芷芸端著咖啡進入辦公室,一時間屋內盡是那誘人的咖啡香,聞著咖啡香管明棠的心下卻是歎口氣,將方糖盒從抽屜內取出。

以後,以後還有機會!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15:26
第47章洋人擠兌人憂慮

天津通衢胡同,這個遍布著棉布莊,因棉布生意而興隆的胡同內,一家家棉布莊,原本這些棉布莊,大都是從事著棉布售出的生意,鮮少承受成衣,清軍的京畿禁衛軍和駐防各地的慶軍、毅軍、定武軍、武衛軍等,大多到估衣街、鍋店街的大棉布莊采購布料製作軍裝,來往熟悉後,各軍常常委托棉布莊代找成衣加工店

。由此也開辟的聞名全國的天津的軍裝製造業,而通衢胡同無不是見證著這些成衣店抓住機會從而一舉暴富的經過。

天津的軍裝行業曆史,清末已經略有雛形。而到了袁世凱在小站練兵,成立“新建陸軍”,軍服改為西式上衣,中式便褲,戴大簷軍帽,一改過去軍裝往往通過分包布匹委托加工的形勢,自此以後,軍隊開始向通衢胡同估衣街一帶的棉布莊大量訂製軍服。

早年承做新建陸軍軍裝的是春華泰棉布店。位於通衢胡同的春華泰原本隻經營綢緞布匹,後因承做“新建陸軍”軍裝,又在鍋店街設立棧房作為軍裝部,招雇成衣工人,把布匹剪裁後,再找郊區住戶加工縫製、鎖釘扣和絮棉花等。這項工作有專人負責,往來城鄉之間,發活收活,俗稱“撤官活的”。

春華泰經營軍裝生意興隆,需求不斷增加,於是春華泰本櫃同人不少都陸續離開,或自投資金,或與人合夥開辦起軍衣莊。在1900年先後,春華泰本櫃的陳秀甫、史世甫、左蔭棠、張漢卿等人先後離開春華泰自行開辦軍衣莊,如陳秀甫的銘利軍衣莊,曾承攬清兵部軍服生意,史世甫的華懋昌軍衣莊,曾承做北京禁衛軍的軍裝,左蔭棠的義源湧軍衣莊、張漢卿的寶聚源軍衣莊都曾經承攬直隸警察廳的警察製服等。

北洋軍閥割據時期,各地軍閥競相擴軍,軍服需求不斷增加,天津軍裝業也隨之進入全盛時期。雖然這段時期,大軍閥如段祺瑞、曹錕等都曾相繼設立被服廠以謀私利,但全國各地未設被服廠的中小軍閥仍然以天津作為訂製軍服的主要來源,而部分軍衣莊的老板甚至借此積累了豐厚的個人財富,成為天津工商界的名人。

外人進入花園路,不走幾步便會看到一座典雅華貴的西式別墅建築,這座建築便是花園路九號,在天津商界大名鼎鼎的章宅,在過去的十幾年間,這座西式別墅的主人,可以說占據著天津軍裝業的半壁江山,由恒源帆布廠提供原料,恒聚德軍衣莊承做軍用服裝,這麽一條流水線式的生產線,自民國七年似乎就從未曾停止過。

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為恒聚德軍衣莊十幾年如一日的承接著過去的奉軍現在的東北軍軍衣定單,早年間民間曾傳說張作霖當初每到天津常下榻在章府,而每晚都會同章府的主人章瑞庭打麻將,而章瑞庭則在麻將桌上故意輸錢給張作霖,以博大帥一笑,而這一笑的結果自然是更多的軍衣定單。

對於抱上財大氣粗的奉軍、東北軍這棵大樹的恒聚德軍衣莊來說,似乎這軍衣生意是做不盡的,也做不完,不過,從去年起,東北軍的生意似乎難坐了起來,這倒也不出外人的意料,打從九一八事變東北軍失去了地盤,自然的也就失去了財源,沒錢自不可能像過去那般財大氣粗了,恒聚德的生意自然難做起來



“查到了嗎?”

章府的客廳內,麵帶愁容的章瑞庭語氣顯得似乎有些疲憊。

雖說他出身貧苦人家,15歲給小站一家船主當夥計,為袁世凱練兵的小站營地運送軍需,到後來發展到為軍隊承包軍裝被服,雖出身貧苦,但這一輩子卻是順風順水的,幾乎從未來受到過任何挫折,打從民國七年通過舊友鮑貴卿接下奉軍的生意,一開始隻是承接奉軍被服廠做不下的單子,可後來和張作霖有了聯係之後,張作霖最後把幾十萬奉軍的軍裝全交給了他,可以說是大獲其利。

若是這輩子受過什麽挫折,恐怕還是兩年前,少帥入關調停中原大戰時,自己仗著財力雄厚,又有少帥這位全國第二人做靠山,把北洋紗廠獨資買到手,接辦北洋紗廠以後,自己可以說是事必躬親,銳意經營,一心想把廠辦好。但市麵洋貨充斥,紗布行情連年下跌,紗廠負債越來越多,這兩年掙紮再三,卻始終未能打開局麵,現在隻想把這紗廠給外人,若非接手的隻有日本人,自己又豈會一直捂在手中。

紗廠虧損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軍莊衣的生意隨著東北軍失去了東三省,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去年入冬前,東北軍定購的30萬套越冬被服,現在不過隻結了七成的款子,這筆生意讓恒聚德虧了數十萬,而現在……東北軍的生意竟然被人搶了!

雖說隻不過是搶走部分生意,若是擱過去,就那點生意章瑞庭怕還看不上眼,可今時不同往日,雖不過隻是幾萬件軍衣,但章瑞庭還是敏銳的意識到危機感。

“董事長,聽公署裏的宋處長說,接下這筆生意的是一家洋行!”

邊際遠的回答隻使得章瑞庭一愣,隨後像是不太確信的說道。

“洋行,什麽時候洋行開始做起了軍裝生意!”

闖蕩商界二十餘年,沒少和洋行打交道的章瑞庭怎麽也不會相信洋行會盯上軍裝生意,軍裝生意雖說利潤頗大,但幾十年的定規使得洋行根本就插不得手,再則相比於軍裝,軍火的利潤更大!

麵對董事長的詫異,邊際遠,這個天津知名商人邊守靖的本家卻是苦笑了笑,一開始他也不相信,可到後來他卻是不得不信



“董事長,這看這件軍裝!這是那家洋行供給的軍裝。”

從包中取出一套軍裝放到茶幾上,雖說還未展開,可不過是搭手一摸、掃一眼針腳做工,章瑞庭就知道這下怕是碰到對手了。

“不是東北軍的衣款?”

看著展開的軍裝,看起來倒是和駐天津的那些美國陸戰隊的軍裝有點相似,和過去東北軍用的日本款的軍裝截然不同。

“董事長,還是您見識廣,一眼就看出來是美國式,可不就是美國式嗎?”

輕拍董事長個馬屁,坐在沙發上的邊際遠的麵上卻見不著一絲喜色,這一趟北平之行,算是讓他徹底的死了心,甚至絕了望。

“一套多少錢?”

“兩塊!”

吐出這兩字時,邊際遠麵呈一副死灰之色。

“什麽!”

雙眼猛的一睜,章瑞庭驚訝的看著邊際遠。

“你確定是這個價?”

“沒錯,我也問過幾次,就是這個價,聽說,這個價錢還是洋行大班親自和張主任談出來的結果!兩塊錢一套!”

“不可能,不可能會這麽便宜,美國人不是日本人,他們肯定不會做虧本買賣……”

喃語間望著幾上的那套軍裝,緊皺著眉頭章瑞庭全是一副凝神思索之色,在各國洋行中,虧本做生意的隻有日本人,就像這幾年日本人在華低價傾銷人造絲、棉紗一般,他們最終的目的是為了擠垮競爭對手,但那是因為日本人有政府補貼,可美國人不一樣,美國人……

“是美國洋行!”

雖是不忍心,但邊際遠還是如實的匯報道



“是租界裏的美和洋行,老板馬德勳是美國人,原本他的洋行都快要倒閉了,誰知道……他卻不知從那弄到一批美國的舊軍裝,所以才……”

歎口氣,邊際遠的臉色顯得很不自然,若是沒有軍裝生意這恒聚德的日子也就算是到頭了,甚至就連北洋紗廠也到頭了,現在之所以能董事長在那苦撐著北洋紗廠,還不是因為有恒聚德在那撐著,可若是現在連軍裝生意都丟了……

“馬德勳、美國洋行……”

反複念叨著這幾個名詞,章瑞庭站起身來,來回在寬敞的客廳內踱著步子,神情不時的變幻著,似乎是琢磨著什麽,章家客廳隨之陷入沉寂之中。

良久,章瑞庭方才開口說道。

“看來,這東北軍的生意是到頭了!”

此時章瑞庭的語間盡是苦澀之意,見董事長這副樣子,邊際遠連忙出聲安慰道。

“董事長,公署那邊不過才采購幾萬套軍裝,他們能有多少舊軍裝,咱們恒聚德以後還有機會。”

這話雖看似在安慰著章瑞庭,可語間卻沒有一絲的底氣,邊際遠自己都知道,這幾萬套軍裝不過隻是開始罷了。看著邊際遠這位子侄輩的後生,聽著他的安慰,章瑞庭搖搖頭。

“你也知道,這話也就是說說罷了,若是他馬德勳隻有幾萬套舊軍裝,又豈會去見張漢卿?”

自嘲的笑著沒想到自己竟然讓一洋人抄了後路的章瑞庭長歎口氣,然後如心死般的說道。

“你明天去和誠孚公司聯係一下,和他們談談出售北洋紗廠的事情,價格低點沒關係,還是那句話,寧可少賣錢,也不能把工廠賣給外國人,更不能賣給日本人……”

說出這句話時,章瑞庭像是在這一瞬間蒼老了許多,和大多數商人一樣,章瑞庭同樣深受“實業救國”理論的影響,多年來一心想把民族工業做大做強,否則也不會在張漢卿的支持下,獨資接辦了已近虧損多年的北洋紗廠,而現在想著要放棄這一夢想的章瑞庭在道出這番話後,閉上雙目,數滴老淚卻是不自主的自眼間滑落下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15:32
第48章一夜戰爭人逃難落難鳳凰不如雞

“轟……轟……”

深夜時分,北大營在炮彈的爆炸聲中迅速被濃煙包裹起來,在爆炸的焰火中中翻滾著……

軍營內的士兵在爆炸中被氣浪翻卷著,從炕上拋到了地下……塵土灰煙夾雜著磚頭瓦塊,籠罩著北大營。

爆炸聲不僅震撼了北大營同樣也震憾了沈陽這座城市,北大營的上空被火光和濃煙籠罩著。從睡夢中被驚醒的老百姓紛紛走出了家門……

“北大營這是咋地啦?”有人問道。

“你還不知道啊!小日本進攻咱們東北軍啦!”

“進攻東北軍?那不是要打仗嗎?”

“誰說不是呢?兵荒馬亂的,帶上你家大妞趕緊逃吧!腿腳快的,興許還能趕上南站最後一班去關裏的票車!”

“日本人和東北軍打仗咱們為啥非要逃?誰來坐龍椅咱們就給誰納糧不就完了?”

“你愛跑不跑!我可告訴你,小鬼子正滿大街找花姑娘呢!就你家大妞那水靈樣,八成是躲不過去。反正你自己個尋思吧!”

“哎哎!你等等!嗨……”瞧著滿大街沒頭蒼蠅一般亂躥的老百姓,這位要“納糧”的老兄再也站不住了,他轉身向屋裏喊道:“大妞她娘!趕緊帶上麵口袋!跑反啦!咱們闖關裏啦!”……

火車站開往北平方向的最後一班列車已經嚴重超載了。車門、過道兩旁全是逃難的難民,就連車頂也是人滿為患。大包小裹壓得坐在廁所旁的蕭國書快要被過氣去。他斜著腦袋,透過滿是煤灰的玻璃窗向月台上看去——想不看都不行,他整張臉被牢牢地擠在了玻璃窗上。

月台上在擁擠的人群中高勝侖護著懷孕的妻子抱著兩歲的女兒,竭盡全力的的護著她們,與大多數平民臉上的茫然不同,他的神情中帶著悲憤,甚至在擠上火車時,幾次回頭望著沈陽的方向,可他並沒有忘記要護著妻女,終於,用了五六分鍾光景,他才勉強將妻女擠護上了火車,雖說人上了車,可車上卻沒有站人的地方



“勝侖!”

女人看著抱著女兒的丈夫,俏麗的臉龐上帶著些痛苦,對於已經懷孕六個月的她來,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找個地方坐下去。

“小婷,你忍一會……”

就在高勝侖憑著身高想找個位置時,蕭國書卻看到了這對夫婦,見那女人挺著個大肚子,心下便是一陣不忍。

“大哥,讓嫂子來這坐吧!”

隔著人衝這對非親非故的夫婦喊了句,蕭國書便開始推起身邊的人來。

“你們讓開點!”

使出了全身力氣為孕婦“擠壓”出了一條通道後,蕭國書扶著孕婦坐在了水箱上……

“謝謝你小兄弟!”

孕婦輕輕坐下後向這個小夥子表示謝意,高勝侖也連忙道著謝。

“謝謝你兄弟!”

“不用客氣!”

蕭國書笑著,

“都是逃難的,相互都應該照應點!”

“小兄弟是哪裏人?”

“老家是山東的,民國十年跟俺爹闖了關東……”

再往下,蕭國書沒好意思說,他爹是胡子,人家闖關東是種地,他爺兩闖關東卻是落草“進綹子”。

“小兄弟貴姓?”

“姓蕭

!家裏兄弟三,排行老三,旁人都叫我蕭小三。”

“那您官名是……”

“蕭國書!”

火車傳來了一聲長鳴,在“嗤嗤”不斷的蒸汽聲中,飄著白煙,緩緩駛出了沈陽站……

這一天,是民國二十年的9月18日。

北平,民國十七年之前,這裏叫“北京”,曾是北洋政府的首都,二次直奉戰爭後,這裏曾是奉軍的天下,國民政府“二次北伐”,奉軍蒼皇逃回關外,這北京改為北平,首都也就變成了北方的一個特別市,不過到也應了那句話“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當初蒼皇逃回關外的奉軍從未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回到北京,不過當那位張少帥以“武裝調停”再入關內,成為中國第二人時,北京卻變成了北平。

也就是從那天起,這北平城再一次出現了奉軍的狗皮帽子,而讓北平的老少爺們沒想到的,不過一年的光景,這北平城裏的狗皮帽子不單海了去,就連東北人也海了去了,沒法子,誰讓“9。18”後東北軍失去了地盤,二十多萬東北軍、十幾萬軍政官員及眷屬,再加上逃難的富紳平民雲集於此,一時間,這北平城裏東北話甚至有蓋過北平話。

晃晃悠悠的蕭國書不過是剛走幾步,便覺得眼前起了金星,一天沒吃飯,其間又賣了次血,縱是鐵人也有撐不住的時候。扶著棵柳樹,他定了半天神,不過始終沒肯坐下。這頭暈目炫的漸漸的也平靜起來。

“奶奶個熊,再這麽餓下去,爺非得餓死!”

擦擦頭上的汗,蕭國書又邁開了步。此時太陽落下了,河上的老柳歪歪著,梢頭掛著點金光。河裏沒有多少水,可是長著不少的綠藻。橋上,來往的人與車過來過去,在斜陽中特別顯著匆忙,仿佛都感到暮色將近的一種不安。

終於,邁著抬不動的腳步過了橋,渾身冒著虛汗的蕭國書,再也抬不動腳了,可懷揣著賣血賣來的三塊大洋,蕭國書知道自己得把錢送過去,嫂子在醫院裏等著用錢。

“奶奶個熊,下回得找個近點的醫院賣血!”

坐在橋頭邊,蕭國書在心裏如此嘀咕著,把這三塊大洋給大哥送去,不定又能頂上幾天的藥費



下回,還有下回嗎?

這六天的光景賣了兩回血,再賣血,可就把自己抽幹了,可想著這兩年大哥和嫂子待自個的好,蕭國書的不由罵起天來。

“奶奶個熊,狗日的日本鬼子!”

沒錯,千錯萬錯都是日本鬼子的錯,若不是日本鬼子占了沈陽,嫂子又豈會在懷侄子時逃難,落下了病根,若非日本人占了東北,高大哥還在軍中當少校的話,一個月一兩百塊大洋,又豈會連嫂子的藥費都付不起。

罵人不解恨,也不頂用,心下惱著,蕭國書又強撐著站起來,繼續朝前走著。這會太陽還在西邊的最低處,河水被晚霞照得有些微紅。

“奶奶的,實在不行,爺就是搶錢莊去!”

摸了摸臉上那塊平滑的疤,又摸了摸袋中的錢,又看了一眼角樓上的陽光,蕭國書想起過去在奉天時成天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那時候那知道什麽餓啊!

“越混越回去了!”

邊罵著自己,蕭國書邊強撐著發軟的雙腿朝城裏走去。

這裏城門洞裏擠著各樣的車,各樣的人,誰也不敢快走,誰可都想快快過去,鞭聲,喊聲,罵聲,喇叭聲,鈴聲,笑聲,都被城門洞裏嗡嗡的聯成一片,仿佛人人都發著點聲音,都嗡嗡的響。

若是擱過去,蕭國書也就東插一步,西跨一腳的擠進了城。可這會,他卻沒有那個力氣,別說力氣,就連那門洞裏的“嗡嗡”聲傳到耳中時,都讓他覺得似乎是在奪著自己的力氣,感覺越來越暈的他仍然邁著步子朝前走著。

坐在車上,體會著1932年“堵車”的管明棠,若有所思的透過車窗看著擁堵的城門洞,雖說從後世買了槍,但管明棠卻發現自己手邊根本就沒有合適的人選,自己需要一些保鏢,可這保鏢要怎麽請呢?

難不成在報紙上發個廣告——招保鏢。

這保鏢要能信得過,而且……能賣命!

可這樣的人到那找去

!別說是這樣的人,現在自己身邊又有幾個自己人?

勢單力薄啊!

坐在車內的管明棠苦笑之餘,要門洞下搖搖晃晃的邁著步子的蕭國書這會卻覺得後背的冷汗不斷的冒著,那雙腿也不住的打著軟,甚至打起了擺來。

暈……

視線所及所有的一切都是似乎都是天旋地動的,對於一天沒吃飯,又賣了一瓶血的蕭國書來說,體力嚴重透支的他越走這身體自然也就是越發虛弱,。

“奶奶個熊,剛才應該吃碗麵條……”

感覺那氣力似再也撐不住的蕭國書心裏那是一個後悔,若是吃碗麵條的話,又豈會……終於眼前一黑,人無力的靠著身邊的汽車倒了下去。

司機阿金看著車頭處暈倒的人,心下咯吱一聲,暗叫著倒黴,這不會是碰瓷的吧!

“少爺,有人在咱車前頭倒下去了!”

不用阿金提醒,管明棠同樣也看到有人暈在自己的車頭前,而接下來的一幕,卻隻讓管明棠驚呆了。

冷漠!

一慣的冷漠!

原來那冷漠並不是21世紀的專利,在這個時代同樣也是如此,在那人倒下去後,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去挽扶,人們隻是看上一眼,而後主動的讓開來,瞬間原本擁擠的城門洞內就讓出一塊四五平米的位置,對於倒在路上的那個人,人們似乎都懶得看上一眼,頂多是用餘光瞅一下罷了。

這一幕隻讓管明棠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自己從未想到在這個時代,人們竟然如此的冷漠,難怪……

“少爺,不定是碰瓷的,您可別給自己找麻煩!”

打開車門的瞬間,阿金的提醒便傳出管明棠的耳中,扭頭看著阿金,冷著臉管明棠直接說道。

“阿金,明個你就不用來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15:32
第49章行善不圖他人報結拜兄弟互感激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聞著空氣中那醫院特有的味道,感覺自己睡在床的蕭國書連忙再朝左右看去。

醫院病房



竟然到自己竟然在病房中,蕭國書心下暗叫一聲。

“壞了!”

這下可壞了,自己怎麽住進病房了,錢!

想著到時候要付給醫院房錢,蕭國書連忙起身想要離開病房,這時一個聲音卻傳入他的耳中。

“醒了?”

一進病房,管明棠便看到被自己送進醫院人這會已經醒了,看那模樣似乎是想走。

“想走,也得拿著你的錢不是!”

話時管明棠從口袋裏拿出三塊大洋放到病床的床頭櫃上,然後看著這個被自己從路邊救下的人。

剛剛穿好衣服的蕭國書,看著桌上的三塊大洋,再抬頭看著眼前這人,這人的穿著打扮並不是醫生,也許就是他把自己送到醫院的。

“奶奶個熊!”

心下罵一句,蕭國書心知這事不好辦了,連忙抱拳說道。

“想來是這位大哥把我送到醫院,這房錢……”

就在蕭國書作勢準備拿出兩塊大洋時,管明棠搖了搖頭。

“這點錢,給我也沒用,給你,能派上用場!”

也許是趕了巧,之前把他送到醫院時,那位楊醫生給他檢查身體時,在他左右手臂上發現了兩個大針眼,是賣血的針眼,兩次賣血相差不超過三天,這錢不定是他賣血賣來的,別說自己不差這幾塊錢,即便是差,也不能要,這沒準是他的救命錢。

“這……”

陌生人的回答,卻讓蕭國書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沒錯,他需要錢,可,他同樣也不願欠人家的情。

人情難還!但……大哥那邊真的要用錢!

“少,少爺,飯、飯買回來了

!”

瞧見阿金臉上的怯色,心知之前自己的無名火發得有點旺的管明棠在心下歎口氣。

聞著空氣中濃香的混沌味,“咕嚕……”蕭國書的肚子不爭氣的叫喚起來,這人肚子的叫聲隻讓管明棠心下微微一笑。

“先吃飯吧!我先出去下!”

站在走廊內,點著一根香煙,見阿金依然怯生生的站在身邊,搖了搖頭管明棠說道。

“阿金,明天還開你的車!”

“啊,謝,謝謝少爺!我以後一定好好開車,一定不會……”

一口混沌的熱湯下了肚,熱湯象股線似的一直通到腹部,蕭國書知道自己又有了命,吃了兩口混沌,感覺舒服許多的蕭國書,連忙三口並作兩口的把一碗混沌吃下了肚,在最後一口熱湯喝完後,又連打了兩個響嗝。

“可得好好的謝謝人家!”

嘴邊這麽說著,病房門卻被推開了,蕭國書連忙站起身。

“謝……”

謝字還沒出口,蕭國書才看到進來的並不是之前的那個人,而是一個醫生,醫生的手裏拿著個信封。

“這是送你來醫院的那個先生讓給你的。”

從醫生的手中接過那信封,蕭國書有些不知所以的看了看信封。

“那位先生呢?”

“走了!”

走了!

當蕭國書跑到醫院門外時,醫生口中的汽車卻早就離開了,連忙撕開信封。而信封除去一個便條外,還有幾張鈔票。

“相逢即是緣,弟今日想有不便之處,了贈薄財以解燃眉!”

簡單的二十幾字,隻讓蕭國書的雙眼一熱,半晌都未能回過神來



“少爺,你為什麽要給那人一百塊錢?”

開著車,阿金有些不明所以問著少爺,一百塊錢,他一個月的工錢都沒有這個數。

半閉著眼睛,管明棠吐出一句話來。

“好人做到底吧!”

原本的自己隻準備把他送到醫院,然後就離開,可醫生的話卻讓自己思索了很多,那個人三天內賣了兩次血,肯定是家裏碰到什麽難事了,做一次好人又有何妨!

心理上的安慰,也許是內心隱藏負罪感,使得管明棠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一直在尋求著心理上的安慰,甚至連現在辦工廠也是心理安慰的一種方式,至於好人好人,同樣也是。

也許在這個時代,自己無法幫助這個國家,但至少總能做點好人好事,幫一幫這個時代的平民百姓吧!

感歎著,管明棠將視線投身車外,望著那繁華的街道,他的腦海中還是不住的浮現出紀錄片中那一個個黑白、刺痛人心的畫麵,緊鎖著眉頭,終了,管明棠還是把車窗白布窗簾猛的一拉,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可即便是拉上那窗簾,繁華的北平街道依然從前方映入視線。

“蘆溝橋的硝煙燃起之後,這裏的繁華還會繼續嗎?”

腦海中盡是蘆溝橋硝煙的管明棠,心下明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在蘆溝橋的硝煙燃起之後,數百萬軍人沙場殉國,數千萬平民的死傷,數千億財富在戰火中灰飛煙滅……終於,無法麵對自己的管明棠還是選擇了閉上眼睛。

回避,回避真的可以解決問題嗎?

至少對於蕭國書來說,回避卻是無法解決問題,此時,身處燕京醫學院附院他,麵對著結拜大哥的審視,吱嘸著卻是不知應該如何回答大哥的問題。

前幾次,三塊、五塊的拿錢過來,他都是說道著什麽從老鄉那裏周轉的,甚至還信誓旦旦的告訴大哥,等手頭寬鬆的時候一定得還給人家,都是東北逃難來的老鄉,大家誰也不寬裕不是,那樣算是把大哥給蒙混過了關,可現在當他把那一百塊錢交給大哥的時候,大哥的臉色卻變了



都怪自己,一時激動竟然忘記大哥害怕自己又像過去一樣走了歪門邪道,這幾年若不是大哥在旁邊勸著、拉著,不定他早就落了草,即便是沒落草估計也得進了幫會做了打手。

“國書,你給我個話,這錢是那來的!”

又一次,盯視著結拜義弟,高勝侖認真的問道。

去年逃難的時候,一路上多虧蕭國書照應,要不然火車半路斷了之後,靠著又怎麽可能一路操著婷兒娘兩,自己這個兄弟一路上可是沒少受累吃苦,若非如此兩人又豈會跪下磕頭成了結拜兄弟。

原本想著到了北平,歸了東北軍的建製,好好的給兄弟謀個差事,可誰曾想兄弟的差事沒謀著,連自己都在年關前因為公署裁員沒了飯碗,年前這北平公署內裁掉了多達上萬人,工作自是難找。

雖說曾留學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因而精通日語,諾是願意完全可以在日本商社內謀個差事,可骨子裏敵日情緒卻使得自己不可能走那條路,隻得小學當著代課教員,可那點錢卻還不夠給婷兒看病的,若是不是國書……

正因為國書對家裏有恩,對自己有義,高勝侖才越發不希望他因為自己重新走上歪路,於是才有了這會的冷臉。

“大哥,您,您就放心花吧!”

又一次,蕭國書把錢放到大哥麵前。

“嫂子那邊不是急等著用錢嘛!我拿……”

原本想拿祖宗向大哥拍胸脯打保票的蕭國書,話到嘴邊便收了回來,他可是沒瞞過大哥,他爹是胡子、他爺是馬匪,再往前提他家的祖宗那也是撚匪,這樣的保證一出,不是保證這錢來路不正嘛。

一時間蕭國書卻是不知如何解釋來,自己這大哥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人,可就是太正經了,沒法子,誰讓人家是書香人家出來的,自己就是留洋東洋的高材生,若不是東洋小鼻子占了東三省,這輩子自己也不可能和人家有啥交集,即便是有,怕還是大哥帶兵剿匪兩人碰上的交集。

為人太方正不是壞事,可這事太較真了就……想著嫂子那邊急著用錢,若是因為自己話沒講清楚,耽誤了嫂子治病,那可就是罪過了,連帶著還虧了那位好心人的善心



“大哥,這錢是人家給的!”

一咬牙蕭國書從口袋內取出那個信封,原本他想著這事還是自己知道,將來找著那人把這恩情悄悄給還了,反正大哥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可現在……

“相逢即是緣,弟今日想有不便之處,了贈薄財以解燃眉!”

看著那用醫院的便簽寫的紙條上並沒留名字,高勝侖的眉頭微微一皺。

“那人是醫生?”

“不,不是……”

心知若是大哥不知這事的前因後果,恐怕大哥絕不會碰這錢,於是橫下心來,猛的一咬牙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道了個清楚。

“……嘿嘿,我也不知道,咋就抽了那一瓶子血,身子骨就那麽虛,怕是一天沒吃飯,要不錢……”

蕭國書神情輕鬆的說著,可高勝侖這會目中卻盡是熱淚,他沒想到自己在結拜兄弟為了弄錢,竟然會去賣血,三天賣了兩次血,別說沒吃飯,就是鐵打的漢子也撐不住啊!

“兄弟!”

猛一把抱著兄弟的肩膀,淚水從高勝侖的目中流了出來,這會高勝侖心下即是感動,卻又是五味雜陣。

“都是大哥的錯,大哥太沒用了,讓兄弟受苦了……”

“大哥,你說的這是啥話,咱兩磕頭的時候,可都是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就是咱將來得找著那人,人家可跟咱沒啥交情!”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用力點著頭,高勝侖心知這次自己這義弟的情份,怕這一輩子也還不盡了!至於那人,那人待自己同樣有恩。

看著手中的紙條,再看著麵前的義弟,這恩這義如何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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