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開艘航母去抗日 作者:且聽滄海(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1-2 16:07:4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70 95768
mk2258 發表於 2014-1-12 16:45

開艘航母去抗日 121 偷襲之前









     林遠跟著陳飛出來,只見屋子外面的空地上蹲坐著一隻狗,那隻狗瘦瘦小小,和一般的土狗沒有什麼兩樣。

    那隻狗一見陳飛出來,立刻搖著尾巴跑了過來,令林遠奇怪的是,整個過程中,那隻狗居然沒有發出一丁點叫聲。

    林遠好奇地問︰「你找的這隻狗怎麼不叫啊?」

    陳飛笑道︰「我沒讓它叫,它敢叫嗎?」說完,陳飛做了一個手勢,然後說︰「叫兩聲,小乖!」

    那隻狗像是能聽懂人話似的,「汪汪」地叫了兩聲,林遠笑道︰「你叫它『小乖』,你怎麼給它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陳飛無奈地說︰「這又不是我取得名字,這狗原來就叫這個名字。」

    林遠又說︰「你還和它說話,它能聽得懂嗎?」

    陳飛笑道︰「話是說給你聽得,它看的是我的手勢。」

    林遠一樂,隨後和陳飛一起到了一片空地上。

    陳飛說︰「小乖的主人平時也沒少訓練它,很多基本的動作,比如坐下,不能發出聲音什麼的,它都懂,訓練省力多了。」

    說著,陳飛又舉了舉手中裝著驢肉的盒子,笑道︰「有了這個,訓練得就更快了。」

    說完,陳飛蹲了下來,把盒子打開,小乖一見到盒子,就聞到了盒子裡的香氣,早就想大快朵頤了,這時看到了陳飛打開了盒子,連忙湊了過來,一邊搖著尾巴,一邊在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一個撒嬌的孩子。

    陳飛從盒子裡拿出一塊兒肉,放在掌心上,給了小乖一個眼色,小乖立刻跑了上來,在他的手中吃著,這個小乖的牙口也不是很好,所以不大的一塊兒肉,半天沒吃完。

    趁著這個工夫,林遠問︰「你說我們要是想在雷區裡開出一條路,能排多少顆地雷?」

    陳飛說︰「其實雷區還是震懾的作用多一些,就是說,一群人在知道這裡是雷區之後,就不敢再往前走了,所以布設的雷並不需要很多。如果你狠得下心來,完全可以讓士兵在雷區裡面蹚出一條路來。」

    林遠苦笑道︰「我們本來兵力就不足,還讓士兵去蹚雷!再說,也沒有到需要士兵去蹚雷的地步,而且我主要是想偷襲,如果地雷一響,敵人就知道我的企圖了。」

    陳飛聽了之後,點點頭,從盒子裡面拿出一塊肉,扔進自己的嘴裡,這時林遠又說︰「還有一點是我擔心的,那就是,我們可以讓小乖去探測觸發雷,可要是日本人布設了拌發雷,我們該怎麼辦?」

    所謂的踏發雷就是靠踩踏來觸發的地雷,而拌發雷就是依靠拌線發動的地雷,在埋設的時候,一端埋設地雷,一端釘上釘子,把拉火線綁在釘子上,這些線繃得很緊,只要稍微一踫,地雷就自動爆炸。

    陳飛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對付,我真正擔心的另一種踏發地雷。」

    林遠問︰「是什麼?」

    陳飛說︰「一般的踏發雷都是直接踩踏上才會觸發,可是有一種踏發雷是這樣的︰他們會挖上兩個坑,一個坑裡放地雷,另一個坑表面放上一塊踏板,人一踩上去踏板就會下落,坑下面才是拉火線,然後人踩到拉火線上,這時才會引爆地雷。」

    林遠當然知道這種地雷意味著什麼,讓小乖去聞地雷的時候,一但小乖在發現地雷之前踏上了踏板,就會觸發地雷了。

    林遠想了一會兒,說︰「要不我們取消這個計劃吧?」

    陳飛笑道︰「不用,我在挑狗的特意找的體重輕的,應該不會把踏板踩下去,而且我們也不用自己嚇唬自己,小鬼子不一定能想到這一招。」

    說完,陳飛把盒子關上,小乖依依不捨地盯著陳飛把盒子關上,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陳飛,分明在說︰「我還想吃。」

    陳飛毫不理會它,把日軍地雷的殘骸拿了過來讓它聞,那裡面有沒燃盡的火藥,他讓小乖聞了一陣子,就把它帶到不遠的地方,那裡放著不少雜物。

    小乖在陳飛的指示下,到雜物堆上嗅著。動物的本能都是︰如果有什麼東西擋在它要找的東西上,它就會用爪子把它弄開,小乖也不例外,它本能地用爪子把東西扒開,正在這時,陳飛在它的頭上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小乖見到陳飛打它,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低下頭「嗚嗚」地叫著,好像在哭一樣。

    林遠不禁問道︰「你打它幹什麼?」

    陳飛說︰「地下面埋得可是地雷,要是讓它這麼胡亂扒土,引爆了地雷我們就都完蛋了。」

    林遠見到陳飛正全心全意訓練小乖,自己也幫不上忙,於是說︰「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陳飛說︰「好的,你去忙你的吧。」

    林遠說︰「這兩天,我會命令人在日軍軍營外面佯攻,所以,你們晚上去排雷,就會很安全。」

    清軍和日軍的對峙仍然在繼續,乃木希典想要拖時間,等旅順要塞的大炮和第三師團,第四師團的援軍來了之後再行攻城;清軍方面,山海關方面也派了援軍,運來了武器彈藥。

    二天之後的清晨,清軍在日軍軍營外面大肆鼓噪,清軍架起了兩門近衛雷霆炮,時不時打上一發,不過那些炮彈實在是沒有準頭,也傷不到日軍,同樣,日軍的炮火也傷不到清軍,就在雙方挑釁的時候,陳飛來到了日軍軍營的另一面。

    這裡很僻靜,只有日軍軍營裡不時有一對巡邏兵經過。

    陳飛聽說第一匹戰馬觸雷的地方距離日軍大營的柵欄有一千米左右,於是他沿著當時騎兵進擊的路線,慢慢地接近了一千米的地方,那些炸坑還在那裡。他爬上了一個有三米高的土坡,接著雪地迷彩,別人很難發現他。

    陳飛抬起手,測了一下風,發現這天的風很大,陳飛心想︰「真是老天爺都在幫我們。」陳飛從背上解下來一個大袋子,從裡面抓出一大半谷子,陳飛把它們狠狠地朝斜上方一拋,那些谷子接著風勢,最遠的足足飄出了十五米遠。

    然後陳飛就靜靜地伏在雪地裡,像一具屍體一樣,旁邊的小乖也一動不動。

    過了能有一個小時,只見幾隻呆頭呆腦的麻雀從天上落下來,看到地上的谷子,歡呼地蹦了過去,一邊吃一邊嘰嘰喳喳地叫,不一會兒,地上就多了一群麻雀。

    陳飛看著它們,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心想︰「看來小鬼子沒有布設拌發雷,要是有的話,這群麻雀就撞線了。」

    陳飛看了看身邊的小乖,心想︰「是該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3 13:59
122 摸進敵營

  
    陳飛帶著小乖從那個土坡下來,那群麻雀受了驚擾,“扑棱棱”地飛了起來。陳飛給小乖下了一個指令,小乖沿著一條直線,嗅著地面,慢慢地向前走。

    陳飛在小乖身後五米的地方跟著,他在那枚地雷爆炸的現場仔細的看過,從日軍地雷的碎片數量上分析出他們的地雷的威力不是很強,殺傷半徑能有三米已經不錯了,再考慮到這枚地雷是日軍故意埋給清軍挖的,在地雷陣裡的地雷威力可能更強,所以陳飛把跟隨距離放寬到五米。

    其實陳飛多慮了,日軍沒想過會有人根據彈片數量來分析爆炸威力,所以除了在引信上做了手腳之外,其他部分都一樣。

    就算是地雷爆炸,彈片也是向天上飛的,所以陳飛在地上匍匐前進,每爬一步之前,會用手按壓地面,他很怕遇見那種踏板雷,直到判斷出地面是結實的,才敢前進。他一邊爬一邊注視著小乖,心裡默默地念叨著:“不要爆炸!不要爆炸!”

    不是陳飛對自己的訓練水平沒有信心,而是戰場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人在戰場上都經常犯錯誤,更何況小乖只是一隻狗。

    為了不讓穀子和麻雀的氣味影響小乖的判斷,陳飛在訓練中特意把死麻雀和穀子放在炸藥邊上,令他欣慰的是,聰明的小乖每次都能準確地找到炸藥。

    前進了三十米,小乖突然停了下來,陳飛知道小乖發現了地雷,陳飛湊過去,小乖乖乖地蹲坐在一處雪地後面,小聲地叫著。

    陳飛從懷裡掏出一塊肉,放到小乖嘴邊,然後用手輕輕愛撫小乖的頭,他靜靜地看著那塊埋著雷的地面,掏出了軍刺。

    “要不要把地雷挖出來?”他在心裡問自己,不管是地雷還是炸彈,拆除的方法,往簡單裡說都一樣..拆除引信,引信就是把炸藥引爆的部件。因為火藥的性能是很穩定的,要是火藥隨時隨地都能“轟”地一聲爆炸,那誰還敢用啊!黑火藥還差一些,像tnt這種炸藥更穩定,你把它往地上摔,甚至用火燒,它都不會爆炸。

    聽起來簡單,可是做起來就難極了!想要成功拆雷,你首先要知道地雷的結構,你得知道引信在哪裡,敵人可不會在引信上貼上標籤讓你拆!陳飛就是佈設詭雷的高手,他知道有的時候,一個部件看上去像引信,可事實上真正的引信在它的下面,你一拆上面的假引信,下面的直接就引爆了地雷!

    正是因為詭雷佈設的隨意性,才造成了今天遺留在戰場上的地雷極難清除的局面。

    陳飛猶豫再三,還是把軍刺收了起來,從包裡拿出一截樹枝,插在雪地上,從水壺裡倒出一些水在它周圍,把它凍結在雪地上。

    陳飛指揮著小乖,小心翼翼地繼續前進,整整一個白天的時間,他們只前進了八百米,抵近了距離日軍柵欄二百米的地方。

    陳飛掏出一大塊肉給了小乖,然後拿出一塊白布罩在小乖身上,小乖躲在白布下面靜靜地吃著。

    陳飛知道不能再往前走了,在這個距離上,人的眼睛很容易發現移動中的物體,但是想要看清楚靜止的物體,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這個夜晚,片片細雲不時遮蔽一下溫潤的月光。陳飛伏在地上,他把目光集中在營地邊上,用眼角的餘光向營裡看去。人的眼睛裡,感受夜晚微光的視錐細胞大多集中在眼角,所以在夜晚,用眼角的餘光看東西反而能夠看得清晰。

    他默默地等待著,終於看見了一隊巡邏兵走進他的視野,陳飛看了一眼手錶,記下了這個時間,等到巡邏兵回來的時候,他又看了一下手錶,“二十分鐘。”他在心裡告訴自己,日軍巡邏隊巡視一周的時間是二十分鐘。

    陳飛帶著小乖,抵近到一百五十米的時候,陳飛發現前面的雪地上有明顯的踩痕,看來日軍在這個範圍裡並沒有佈設地雷。

    就在這時,遠處又傳來了槍砲聲,陳飛知道這又是林遠在佈置佯攻了,於是帶著小乖回到了城裡。

    陳飛一回來,就向林遠說明了情況,林遠說:“你帶著一隊人,在明天凌晨一點的時候,從你在雷區裡開出的路進入日軍大營,從你開路的位置到日軍軍營外沒有地雷的通道,大約有四百米,你們進入日軍軍營之後,從那個位置奪下日軍通道外的機槍陣地,然後我們就順勢劫營。”

    陳飛點點頭,帶人去準備了。那個通道位於日軍大營的北面,林遠命令吳元愷立刻領兵向日軍東側的通道佯攻,同時秘密地命令熊鐵生的部隊做好晚上行動的準備。

    陳飛在凌晨一點的時候,領著二十個士兵,穿著日本人的軍裝出發,悄悄地從那條新開的路接近了日軍的營地,一點半的時候,抵近了柵欄外側一百米的位置。

    陳飛等巡邏隊過去之後,說:“我們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按照我們原定的計劃行動!”

    他帶著人以最安靜的方式摸到了柵欄邊,兩個士兵用最快的速度拿出身上的鏟子,在柵欄下面挖出一個深坑,然後他們一個一個地鑽過了柵欄。

    他們進到軍營,很快就到了林遠說的那個陣地。

    那個陣地扼守著十米寬的通道,通道兩側就是雷區,三十個日軍士兵,圍著三挺馬克沁機槍,聽著東邊的槍砲聲,緊張兮兮地盯著前方,他們沒想到的是:敵人已經到了他們的身後!

    陳飛掏出一支92式手槍,握在手裡,藉著後背雙手把他們藏在身後,隨後用日語高聲說:“口令!”

    一個日軍軍官一愣,隨即用日語回答:“山川!”

    陳飛抬起手就是一槍,那個軍官的額頭上赫然多了一個黑洞,陳飛把槍舉起來,對準日本兵就開了槍,20發子彈在一瞬間都傾瀉了出去,三十個日本兵,在一輪速射之後,站著的也就剩下了十來個,其他清軍士兵向惡狼一樣撲上去,不知所措的日本兵眨眼之間就被消滅得一乾二淨。

    清軍士兵調轉機槍的槍口,指著日軍大營。一個清軍士兵拿出一枚煙花,一扭尾巴上的機簧,一道耀眼的紅光直衝雲霄。

    幾百米之外潛伏的清軍士兵,看到了那道紅光,把歡呼聲嚥下肚子,不聲不響地朝著大營衝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3 16:46
123 攪亂戰場的二十一個人

  
    當陳飛這裡槍聲響起時,軍營裡的日軍還一頭霧水,這兩天清軍的佯攻讓他們身心俱疲,休息中的人甚至有好多都沒從睡夢中醒來。

    距離這個陣地最近的一個個帳篷位於一百米外,日軍從上一次被清軍偷營中吸取了教訓,在每個帳篷外都用沙袋堆起了齊胸高的牆,為士兵射擊提供掩護。

    陳飛一聲令下,二十個清軍跟著他衝向最近的那個帳篷。陳飛剛越過沙袋牆,只見帳篷裡出來一個日軍的班長,揉著惺忪的睡眼。他一見陳飛穿著日軍的軍裝,想當然地以為陳飛也是日本人。

    於是他問道:“怎麼有槍聲?是不是走火了?”

    說話間陳飛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也不說話,手中的軍刺便透過他肋骨的縫隙,直接貫穿了他的心臟,日軍班長一臉困惑的看著陳飛,他到死都沒想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友軍殺死。

    陳飛並沒有衝進帳篷,他命令手下的清軍士兵向著帳篷裡開槍,裡面的日軍還沒明白過來就死傷殆盡。

    日軍帳篷之間的距離有七十米遠,本來是為了防備襲擊的,可是現在卻成了他們的致命傷!後面的人聽見槍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頓時響起了一片日語的叫喊聲。

    有的腦子靈光的指揮官此時反應過來,可能是有敵人衝進來了,可是敵人是怎麼闖過雷區的呢?

    顧不上思考這些,日軍一面向上級匯報,一面組織了百十個人來向出事的地方趕了過來,日軍帳篷之間的距離拉得很開,所以向上級報告還要花上一段時間,就在這個時候,清軍的部隊已經從通道進入了營地。

    清軍利用日軍各部相距較遠的特點,採取步步為營的打法,先佔據了通道口旁邊的帳篷外的沙袋牆,這些帳篷位於陳飛他們的兩側。帳篷裡的日軍士兵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不過他們已經來不及組織有效的抵抗了,有的士兵拿起槍,胡亂放了幾槍就向後撤下去了,更多的人是連槍都來不及拿就跑了下去。

    靠近通道的日軍指揮官正是川古正雄,他並沒有驚慌,他分析了一下戰場上的局勢,周圍的雷區並沒有爆炸聲傳​​來,說明清軍只是從那條通道來的,日軍帳篷之間距離較遠,帳篷外又有沙袋牆組成的掩體,所以只要現在能防守得住這裡,不讓清軍向縱深進軍,等到援軍一到,就能對清軍實施反包圍。

    於是他命令日軍依托各個帳篷進行防禦,目的就是不讓清軍向縱深前進。

    此時陳飛想到了一件事,這件事情讓他毛骨悚然!

    為了保守秘密,清軍並不知道提前進入日本軍營的同伴穿著日軍軍裝,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一見到煙火升空,就向日軍大營裡衝,而他們到達機槍陣地的時候,陳飛他們已經在百十米外的帳篷了。

    這就意味著一但混戰開始,清軍可能把他們這二十一個人當成敵人!

    陳飛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也是急中生智,他決定:這二十一個人混在日軍隊伍裡,往日軍軍營裡衝。

    陳飛把人叫過來一說,一個士兵說:“上官,和鬼子混在一起,天這麼黑,我們這些人要是走散了怎麼辦?”

    陳飛往邊上一看,一面日本軍旗扔在地上,旗手倒在一邊,胸前開著一個血洞。陳飛一把將日本軍旗扯下來,對眾人說:“把這個膏藥旗撕成條,綁在胳膊上。”

    眾人七手八腳把旗撕扯下來,綁在胳膊上,就見到幾個日本兵從他們身邊往後跑,陳飛說:“都給我記住,無論如何都不要說話,跟著我走就行了!”說完一揮手,他們就跟了上去。

    黑燈瞎火的,又是大敵當前,所以日本人也沒有在意他們的胳膊上綁著一塊白布,有的日軍軍官朝著陳飛他們高喊:“快去迎敵!敢逃跑我就打死你們! ”

    陳飛毫不理會,帶著人就往日本軍營的縱深裡跑,朝自己的同胞開槍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再加上清軍越來越多,陳飛他們跑得又快,那個軍官也就顧不上陳飛了。

    陳飛就帶著人跑著跑著,只見從東西兩面各跑來一隊日軍,陳飛看著東邊的距離自己近,抬手就給了西邊的日軍幾槍,然後朝著東邊的日軍叫道:“支那人穿著我們的衣服混了進來,就是那伙人,快點開槍!”

    越是在危急時刻,人越缺乏主見,這個時候的人很容易聽信他最先聽到的意見,東邊的日本軍官不假思索,命令手下朝西邊的人開槍,西邊的軍官想:“狡猾的支那人居然穿著我們的軍裝混進來!”於是也命令手下還擊,兩隊人當面交鋒,又沒有掩護的地方,一頓亂槍下來,十來個日軍士兵橫屍當場。

    陳飛知道日軍極為注重“鄉土部隊”的打造,意思就是:一個師團裡面的士兵和軍官最好都是同鄉,誰要是表現不好,被老鄉往家裡一傳,爹媽都抬不起頭來,所以人人都會奮勇作戰,日軍高層就是覺得這樣能更好地發揮戰鬥力。

    所以陳飛明白這兩伙人裡很有可能有人相互認識,一但認識的人認出了對方,那誤會就解除了,自己就危險了,於是陳飛趁著混亂,帶著人就往東邊跑。

    由於日軍的帳篷距離較遠,造成通訊不暢,所以一些帳篷裡的日軍站在帳篷口往槍響的地方觀望,因為沒有得到命令,也不敢輕舉妄動!

    陳飛心中一動,衝著他們叫喊道:“清軍大部隊從南邊攻上來了!聯隊長命令,速速向南邊增援!”

    日軍心想:“槍聲明明是從北邊傳來的,怎麼向南邊增援!”

    一個日本軍官於是大聲喊出了自己的疑問。對於這個問題,陳飛早就想好了託詞,就說北邊的清軍是佯攻,真正的主力在南邊,可惜的是:日語裡也有很多方言,這個日本軍官說話的口音太重,陳飛硬是沒有聽懂。

    陳飛於是又把剛剛的那番話重複了一遍,帶上人就跑,沒想到這樣一來效果更好,那個日本軍官以為陳飛他們急著傳令,來不及答話。也不再問,帶上人就往南邊跑。陳飛每跑一個帳篷就下一個命令,在軍隊中,沒有人敢假傳命令,那些日軍又沒想到有清軍混進來,個個信以為真。

    平心而論,川古正雄的確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他下的原地堅守的命令可謂完美,如果日軍真的把清軍擋在營門口,林遠的計劃就被毀了一半,可是他萬萬想不到,此時的戰場,已經被陳飛他們二十一個人徹底攪亂了。

    這時陳飛他們跑到一個帳篷外,剛剛把命令交待完,只見一個日本兵騎著快馬跑了過來,大聲說:“聯隊長有令,清軍穿著我們的衣服混了進來,各部小心行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3 17:27
124 戰局陡轉
   

    騎著馬的傳令兵說道:“速速去北邊支援!”

    那隊日軍聽到兩個不同的命令,一時間不知道該聽誰的好,都愣在當場,那個傳令兵心想:“難道是聯隊長又改命令了,我得到命令就趕過來了,要改命令的話,他們又沒有馬,怎麼可能跑到我前面去!”

    陳飛身上穿著的是軍官的軍裝,剛想說那個傳令兵是清軍偽裝的,只聽見日軍隊伍裡有人叫到:“濱田桑,聯隊長到底下了什麼命令?”

    日本人在認識之後,稱呼的方式就變成了“姓加桑”的形式,這樣表示尊敬,這個“桑”是日語的音譯,對應於不同的語境可以翻譯成“先生”或“女士” ,那個“濱田桑”就是在叫那個傳令兵。

    這樣一來,證明了傳令兵不可能是清軍裝扮的,那隊日軍看著陳飛他們,一下子警惕起來。

    傳令兵把槍摘了下來,瞪著眼睛問:“你們是哪個中隊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們!”

    陳飛靈機一動,說:“聯隊長什麼時候改了命令?你們快去迎敵吧,我們要去通知別人了,我們走!”

    說完,陳飛一擺手,可是問題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在這個場合下,陳飛是一句漢語都不敢說的,漢語和日語發音的差別很大,只要說了一句漢語,就會立刻被日軍識破,所以陳飛說的都是日語,可那二十個清軍士兵聽不懂日語啊!所以就在陳飛說出“我們走”的時候,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要做什麼!

    陳飛連揮了兩下手,清軍士兵才反應過來,開始跟著他走,但是那隊日軍士兵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看出不對勁了,那個傳令兵“嘩啦”一聲把子彈推上了膛,厲聲喝道:“你們是支那人!”

    陳飛抬手就是一槍,把那個傳令兵打下馬去,然後大聲說:“開槍!”

    這句話是用漢語喊的,所以清軍士兵都聽懂了,這些人經過陳飛的特訓,從舉槍到瞄準都很快,所以清軍士兵搶先開了槍,日軍士兵倒下了幾個,其他的趕忙找掩體,陳飛帶著人邊打邊撤。

    藉著暗夜,陳飛帶著人很快逃脫了。一個士兵問道:“上官,我們往哪去?”

    陳飛不假思索地說:“走!我們往日軍多的地方去!”

    他們沒想到的是,那些被他們忽悠了的日軍在路過其他帳篷的同時,也不由自主地傳遞了假命令,讓不少人都往南邊去了。

    日軍的堅守策略的確很成功,日軍士兵的戰術素養普遍高於清軍士兵,就拿射擊這一項來說,在將近一百米的距離上,日軍士兵的命中率接近百分之七十,可清軍士兵就差得多了,一時間,清軍士兵被日軍士兵精準的槍法壓在沙袋牆下抬不起頭了。

    林遠也知道清軍士兵的射術較差,沒辦法,誰讓清廷的生產能力太差,提供不了足夠多的子彈來訓練,所以他特地把十門近衛雷霆炮派給了夜襲的清軍,清軍士兵在沙袋牆後面架起了炮,第一波十發砲彈嚎叫著撲向了日軍。

    砲彈在沙袋牆的側後放爆炸,飛舞的彈片一瞬間吞沒了躲在牆後的日軍,清軍士兵趁著這個工夫衝了出來,沒被炸死的日軍連忙起來開槍還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清軍士兵已經衝到了眼前。

    日軍使用的村田二十二年式步槍在加裝刺刀的時候,射擊精度會下降,所以日軍士兵普遍在作戰的時候都是不加刺刀的,看到清軍士兵衝到眼前,再想上刺刀也來不及了,再填子彈射擊就更來不及了,慌亂之下索性用手拿著刺刀就向清軍刺去,清軍的射擊水平就算是再差,也不可能在面對面的時候打不中一個160公分高的人,所以清軍很快又佔據了幾個帳篷外的沙袋牆。

    日軍指揮官的戰術素養還是不錯的,他們一見到清軍拿來了火砲,知道在沙袋牆後面堅守的戰術已經難以奏效了,很快下令,全線出擊,和清軍展開白刃戰!

    最近的幾個沙袋牆後的日軍接到命令,紛紛裝上了刺刀,躍出沙袋牆就向清軍衝來,日軍一向注重在行進中的射擊訓練,所以在衝擊過程中仍然把清軍的火力壓制了不少,儘管清軍佔據有利的防守位置,還是讓日軍衝到了跟前。

    日軍使用的村田二十二年式步槍長度接近1300毫米,槍上配備的村田十三年式刺刀的長度接近600毫米,這樣算下來,刨去槍把和刺刀與槍身連接部分,從刺刀的刀尖到握槍人的身體至少有160多公分,這樣的距離足以保證在短兵相接的時候,握槍人可以刺中別人,可別人打不到他!

    刺刀的加工還是比較難的,因為它要和步槍配合,所以必須保證尺寸的精確,而清朝的時候,加工能力很差,所以清軍很少裝備刺刀,再加上清廷又不願意掏錢買這些看起來不如大刀和長矛好用的東西,所以在這個夜晚,日軍優勢佔盡!

    日軍又是往清軍的人堆裡扎,所以後面的清軍也不好開槍,於是雙方就在營門口縱深三百米的地段裡廝殺起來。

    日軍在出槍的一瞬間都大叫一聲,一方面是為了集中身體的力量,一方面是為了震撼對手,這樣的一擊速度很快,清軍士兵很難抵擋!往往一槍就能刺死一個清軍士兵,更艱難的是:清軍的手中沒有近戰用的武器!戰場一下子出現了一邊倒的局勢,滿場都是清軍士兵的慘叫聲!

    當面對一柄隨時可能刺進身體的刺刀時,每個人的心裡都會產生或多或少的恐懼,訓練有素的士兵可以控制這種恐懼,並把它當做是殺敵的動力!可是這只清軍部隊卻不一樣,他們來參軍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打順風仗沒問題,可要是碰上逆風仗,他們心裡就會琢磨了:“仗都要打輸了,要是再不跑,吃飯玩女人的傢伙就都保不住了!”

    這個時候,就要看指揮官的了,要是指揮官身先士卒,還能鎮得住場面,要是指揮官先跑了,那可就兵敗如山倒了。偏偏這個指揮官是個酒色之徒,戰場上充滿了他能聽得懂的哭爹喊娘聲和他聽不懂的嚎叫聲,儘管他聽不懂那些嚎叫聲的意思,他也能從語氣中感覺出來,那裡面滿是興奮和瘋狂。

    這些聲音加上火光中的日軍,讓他心底的防線崩潰了,他不由自主地向後撤去,他這一撤,其他的士兵也就跟著後撤,後面的清軍士兵還在往營裡進,雙方一擠,清軍的戰陣一片混亂,日軍趁勢掩殺過來。

    就在清軍即將一敗塗地的時刻,日軍軍營的深處,傳來了震天動地的爆炸聲!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3 17:29
125 一槍定勝局
  

    爆炸聲從哪裡來?

    這當然要歸功於陳飛他們。

    他們一路向著日軍縱深狂奔,期間不斷傳達著錯誤的命令,不知所措的日軍也沒有認出他們。

    他們很快就跑到了砲兵的駐地,砲兵聯隊沒有接到任何命令,於是就守在火砲旁,把已經打開保險的砲彈放到一邊,隨時準備作戰。

    陳飛見到守衛部隊也在,於是他們繞過那些火砲,後面三百米就是堆積砲彈的地方,砲彈裝在箱子裡,箱子堆在一起。這裡正好位於日軍大營的核心,所以並沒有士兵把守,而且日軍也怕砲彈意外爆炸殺傷自己人,所以放砲彈的地方方圓三百米之內都沒有人(這也是在朝鮮得到的血的教訓,北京艦上的艦載機就曾引爆了日軍的彈藥庫,造成了大量的人員傷亡)

    按照操作規程來說,砲彈之間是要隔上一定距離的,目的就是防止一枚砲彈出現危險引爆其他的砲彈,可是日軍為了使用方便,砲彈之間的間隔遠遠小於安全距離。

    陳飛看著那些砲彈,心中想出了一個法子..引爆這些砲彈!

    可是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砲彈上都有保險,不解除保險,砲彈的引信是不會引爆彈體內裝填的炸藥的,就算是解除了保險,能讓砲彈順順利利地爆炸,幾十枚砲彈的爆炸威力,引爆砲彈的人是不可能有時間逃到安全地域去的。

    陳飛叫來兩個士兵,把一枚砲彈從箱子裡面搬出來,然後陳飛把一枚砲彈的引信上的保險解除,然後讓人把這枚砲彈搬到堆著的砲彈的箱子的前面,彈頭對準箱子。

    陳飛知道日軍使用的75毫米口徑的砲彈是定裝式的,就是發射藥和彈體是安裝在一起的,這樣做可以保證射速,一般用於直徑105毫米以下的砲彈。在發射的時候,砲彈直接裝入藥室,彈體的彈頭部分嵌入坡膛,這裡面藥室和坡膛都是火砲結構,所謂“藥室”就是火砲的身管上保證發射藥燃燒的部分,“坡膛”就是連接藥室和線膛的地方,彈體在這個位置嵌入膛線。

    在發射的時候,火砲上的撞針撞擊裝填發射藥的彈筒上的某一個部位,這個部位就是底火,底火裝的一般是比較易燃的化合物,底火被撞擊燃燒之後,引燃發射藥,發射藥劇烈爆炸,產生的氣體就把砲彈推出砲膛。

    陳飛回過頭問:“你們誰有煙?”

    一個士兵趕忙拿出一支洋菸,這種洋菸和後世的香煙很像,陳飛接過來說:“你們都到後面等著去,至少到二百米之外。”

    陳飛等到眾人退到了二百米之外,點燃了那支洋菸,把它緊緊地靠在那枚砲彈底火的位置,然後也退到二百米之外,拿起一支村正二十二年式步槍,瞄著黑暗中的那點火光。

    眾多清軍士兵不知道陳飛要做什麼,在他們看來,那個火光只不過是頭髮絲一樣的亮點。

    陳飛舉起槍,對準那個亮點開了第一槍,那個亮點沒有任何變化,陳飛深吸了一口氣,又開了第二槍,依然沒有變化。如果這些子彈的尾部塗上了化學物質,比如磷,鎂,子彈在射出的時候,磷或鎂會燃燒,讓子彈發出綠色或白色的亮光,從而讓陳飛知道子彈的軌跡,他便可以校正射擊,可惜的是,子彈上沒有這些東西,所以陳飛只能靠著自己的感覺,來修正下一槍的位置。

    有的時候,人的感覺可以超越很多精密的儀器,也許有一天科學可以完美地解釋這個現象。第五槍的時候,那個亮點一下子熄滅了,緊接著,一道耀眼的亮光傳來,那枚砲彈的底火被陳飛的子彈擊中了,砲彈裡的發射藥被點燃,那枚砲彈一下子被推了出去。

    那枚砲彈重重地撞在了砲彈堆上,砲彈劇烈地爆炸產生可怕的殉爆,整個砲彈堆都被引爆了,巨大的火光像絢爛的煙火一樣,照亮了整個夜空!

    清軍士兵一個個都用看神仙的眼神看著陳飛,只有陳飛心中感到僥倖,如果日軍的砲彈上再加一道,爆炸就不會發生了。砲彈在砲膛中的時候是要高速旋轉的,旋轉保險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打開。

    砲兵聯隊聽見陳飛的槍聲已經覺得不對勁兒了,但是他們也沒多想,等到他們聽見爆炸聲才覺得驚慌,他們第一個反應就是放砲彈的地方遭到了清軍的襲擊,要知道砲彈存放的地方是整個軍營的核心,清軍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滲透到那裡!

    營門口的清軍聽見這聲爆炸,軍心大振!一個哨長高聲叫道:“林帥用兵如神,我們的援軍已經殺進倭奴的營盤了!”

    日軍的指揮官川古正雄無法得知整個戰場的態勢,所以他並不知道發起襲擊的人只是清軍的一個小分隊,他聽見軍營核心地帶發生了爆炸,以為清軍已經從其他方向攻入了日軍的軍營,這樣一來,自己就被清軍包圍了,是繼續進攻還是撤退,就在他猶豫的一瞬間,戰場上又發生了變化。

    清軍士兵並沒有可以近戰的冷兵器,他們看著日本人肆無忌憚地殘殺自己的同胞,眼睛都紅了,一個士兵對著面前的日軍士兵就開了槍。

    這個時候雙方已經混戰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要是開槍的話,很容易打中自己人,那枚子彈洞穿了那個日軍士兵之後,又打中了一個清軍士兵,其他人一見,紛紛效仿,戰場上一片混亂,不過清軍士兵人數佔優,這樣一來,清軍又重新奪回了戰場上的優勢。

    面對著這樣的局勢,川古正雄立刻做出判斷:清軍之前已經在東邊進攻了,他們一定已經從東邊攻入了軍營,那麼我們必須向南邊撤退!於是他下令向南邊撤退。

    前面已經說了,有不少日軍士兵被陳飛他們忽悠得往南邊去了,川古正雄這麼一撤,正好遇見他們,這群人隨即跟著川古正雄向著南邊撤下去了。

    川古正雄這麼一撤,乃木希典可就扛不住了,因為軍營的北邊開出了一條大口子,清軍按照原定計劃向東邊進攻,接應原本就在東邊的清軍,很快清軍就從兩個方向攻進了日軍大營。

    乃木希典聽到報告,北邊的日軍向南邊撤下去了,東邊也被清軍攻破,整個軍營已經岌岌可危,只得命令撤退!

    日軍後撤了十幾千米,儘管清軍攻占了日軍營地,但是雙方的戰損比接近1:1,清軍獲得了一場慘勝。

    天明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林遠視察清軍部隊,突然見到兩伙清軍,各持武器,將槍口對準對方!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3 17:34
126 鑄造軍魂
  

    林遠趕忙衝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一個清軍哨長說道:“林帥,楊文軒臨陣脫逃,此人不斬,難正軍法!”

    這個楊文軒就是前面那個後撤的哨長,這時他站出來說道:“田永平,你哪隻眼睛見到老子臨陣脫逃了!”

    林遠這時知道,第一個說話的哨長叫田永平,田永平怒道:“小鬼子衝上來的時候,你們***不是往後退了嗎?要不是老子領人在後面頂著,這仗還不知道打成啥奶奶樣呢!今天老子非把你的皮扒了不可!”

    說著這個田永平帶人就往上衝,那個楊文軒也不示弱,怒道:“你也別說的自己像什麼好東西似的,你們當年要是守住了地方,我們現在也不用費這麼大的力氣打小鬼子了!”

    田永平被人揭了傷疤,臉上掛不住了,怒道:“姓楊的,你們愷字軍別想獨占那些小鬼子的東西,得分我們鐵字軍一半!”

    楊文軒眉頭一立,說道:“我們愷字軍折了不少弟兄,你們鐵字軍這個時候來摘果子,怎麼都說不過去!”

    兩人誰也不示弱,於是兩邊的人又逼近了一步,林遠怒喝道:“有力氣留著打小鬼子,自己人吵什麼?都給我滾回去!”

    眾人很少見到林遠發怒,一見他如此,都各自走了,林遠知道這兩個人一個是吳元愷的部下,一個是熊鐵生的部下,兩人一直不睦,這次沖突看上去說得義正言辭,實際上不過是為了搶戰利品而已,看著兩人的背影,林遠默默地想著:“這個問題一定要解決不可!”

    在這一戰中,日軍丟失了大量的物資和裝備,撤退下去的日軍暫時沒有力量發動新的攻勢,清軍這方面也沒有力量趁機擴大戰果。

    令林遠吃驚的是,從山海關運來的武器裝備和給養按照慣例就該在這幾天到了,可是不知為什麼,還是遲遲未到,林遠此時還不知道,他在前線打得風生水起,後面的吳大澂,劉坤一等人嫉妒得眼睛都紅了,因此故意拖延,不把武器裝備和給養運送給林遠。

    林遠的壓縮餅乾這個時候起了作用,可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吃不上可口的飯菜,部隊的戰鬥力難免要打折扣。

    林遠在各個營區轉著,一邊走一邊琢磨著下面的作戰行動,正在這時,只見邊上的空地上,兩個士兵滾打在一處,兩人橫眉立目,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拳頭雨點一樣朝對方身上招呼。

    讓林遠意外的是,兩人的周圍站著十幾個士兵,一個個抱著膀子,樂呵呵地瞧著兩個人,絲毫沒有勸架的意思。

    林遠連忙走上前去,厲聲喝道:“做什麼呢?”

    周圍的看客一見林遠來了,連忙規規矩矩地站好,打架的兩個人也分開來,林遠說道:“你們為什麼打架?”

    打架的一個賠笑道:“大人,我們沒打架,鬧著玩呢。”另一個也點頭附和。

    林遠知道這兩人是害怕受罰而故意說了瞎話,因為他看出兩個人已經鼻青臉腫,鮮血直流,鬧著玩哪有這麼鬧的!

    這在這時,從後面走來一個人,身穿軍官服,林遠一見,正是剛剛見過的田永平,這人一見手下士兵打架被林遠撞見,覺​​得失了顏面,掄起拳頭,狠狠砸在一個士兵的臉上,那個士兵慘叫一聲,摔倒在地,田永平抬腳就踢。

    林遠連忙攔住他,說:“你先別打人,問問他們怎麼回事。”

    那個還站著的士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大人饒命,小的和他搶到了鬼子的一塊金首飾,我們都想要,這才打了起來。”

    林遠看向田永平,說:“我不是交待過嗎?一切繳獲的東西都要集中處理。”

    田永平慚愧地笑道:“林帥,我們把武器彈藥集中在一起了,可是這其他的東西,也就任由士兵們分著拿了。”

    田永平小聲說:“林帥,咱們出來打仗不就是為了多弄點家當嗎?”

    林遠沒有說什麼,對田永平說:“通知下去,下午的時候,除了守城警戒的人,讓其他人在演軍場集合,我有話要講。”

    下午的時候,除去守城警戒的清軍,其他的清軍將近三千人集合在演軍場上,他們圍著演軍場中央的高台,為了能聽得清林遠說話,他們之間的距離比較密集,如果是在現代戰場上,這樣的集結是無論如何也要避免的,可是在這個時代,也沒有這樣的顧慮。

    林遠望著台下的眼睛,高聲說道:“諸位兄弟,我想問問你們,你們為什麼來打仗?”

    這個場合下沒有人會站出來回答,不過眾人的眼睛正齊刷刷地盯著林遠。

    林遠說:“這幾天我也見到了,不少兄弟,為了搶戰利品,鬧得臉紅脖子粗的,有的還動了手,我知道,你們裡面的絕大多數人,來打仗,不過是為了能有飽飯吃,拿些糧餉養家糊口。”

    林遠接著說:“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問過自己,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也許你們想過,可是沒有答案,難道我們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就為了能吃飽飯嗎?我現在就來告訴你們,我們在這裡拼命是為了什麼!”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台下的士兵們紛紛用問詢的眼神看著他,他說:“我們打仗,就是要打出一個新的家園,在這個嶄新的家園裡,你們人人都能吃上飽飯,你們的爹娘,不會看不起病;你們的老婆,能穿漂亮的衣服;你們的兒子,能上學,考狀元,當大官!可是,小鬼子佔了我們的地方,我們拿什麼來建我們的新家!”

    林遠突然告訴問道:“我們是不是該把小鬼子趕出去!”

    士兵們齊聲說:“是!”

    林遠吼道:“只要你們跟著我幹!大家擰成一股繩打鬼子,這些戰利品算什麼?我們會有更好的東西!”

    林遠之所以給他們講了這樣的一番話,是因為他發現這支軍隊沒有信念,他這樣做,就是想給這些士兵一個目標,可是這些士兵裡面,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大字不識一筐的文盲,要是和他們說民族大義,他們未必能聽得懂,所以林遠只好先給他們講一些簡單的理想,為這支軍隊鑄造一個嶄新的魂魄,當然,不可能指望著一次訓話就把軍魂鑄造出來,鑄造這個東西,需要血與火的歷練。

    這個時候的林遠還不知道,他的這一番話會在未來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

    講話一結束,林遠就往陳飛那裡走,想看看他們的小分隊的情況,中間有一片沒人的小樹林,就在他走進樹林的時候,他發現情況不妙!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4 09:11
127 少女斷刺
  

    正值嚴冬,楊樹的葉子都落光了,小樹林顯得很稀疏,有五個男人站在小樹林裡,所以林遠一眼就瞧見了。

    這五個男人穿著最常見的棉衣服皮帽子,抄著手坐在小木凳上,身邊放著貨擔子,看上去就像是走街串巷的貨郎。

    林遠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見過不少挑擔子賣貨的生意人,他隱隱約約感覺這些人的扁擔和別人的不一樣,似乎要比別人的大上一號。

    這群人一直盯著他看,看見他走近都站了起來,突然只見那五人中有一個人往邊上走了一步,把另一個人一擋,緊接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就從那人身後飛了出來,直撲林遠,然後五個人就抽出扁擔,以一個半圓形像林遠圍了過來。

    “先下手為強”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人的反應速度都不是很快,當然經過專門訓練的人除外,所以只要出招的速度比人反應的速度快,那麼這一招打在人身上就是十拿九穩的。

    不過林遠是飛行員出身,反應速度自然比平常人要快一些,看到有東西向自己飛來,本能地往邊上一閃,只聽“當”地一聲,一柄短斧撞在他身後的樹上,落在地上。

    林遠知道遇上刺客了,不過他沒有帶槍,他的那支手槍被陳飛借去了,還沒有還回來,對手既然能混進城來,就說明他們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自己不可能赤手空拳地打贏他們。

    林遠心念及此,趁著還沒被他們圍住,像一隻獵豹一樣“蹭”地躥了出來,拔腿就跑。

    那五人知道林遠沒有受過格鬥方面的訓練,滿以為一記飛斧就能要了他的命,可是沒想到他的反應很快,飛斧竟然被他閃身躲過了。就是這個小小的沒想到,五個人的合圍速度就稍稍慢了那麼一點,就是這麼一點,讓林遠逃出圍困,向著清軍營地的方向跑了過去。

    林遠的百米衝刺時間在十二秒左右,四百米的時間在一分鐘左右,這個速度足以勝過大多數人了,所以他很自信在眾人追上他之前跑到清軍營地,一但到了清軍的駐地,那這五個人在幾百支槍面前,就不足為慮了。

    林遠剛衝出去五十米,突然覺得右腿上被很大的力推了一下,整個身體向前撲倒,林遠在倒下的一瞬間用手一撐地,順勢一個前滾翻,避免了摔倒對身體的傷害,這時右腿上才感到一陣陣劇痛,他看了一眼地上,只見一根扁擔落在一邊,知道他們是把扁擔扔了出來。

    正在這時,眾人也已經趕了上來,其中一個舉起扁擔,對準林遠的頭就砸了下來,這一下要是砸中,林遠必死無疑。

    生死瞬間,只聽得一聲慘叫,那個男人扔了扁擔,用手摀著右眼,鮮血不停地從指縫裡流出來,另一個男人也不去理會同伴的傷勢,舉起扁擔砸向林遠,扁擔帶著風聲落下,正在這時,只聽得“砰”地一聲,那個扁擔被重重地彈開。

    林遠就覺得自己被人一拉,他順勢站起來,只見一個纖細婀娜的身影站在面前,林遠一見那人,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因為那個人竟然是沈晚晴!

    剛剛就是她,把那枚戒指中暗藏的刀刃彈出來,然後把戒指扔向那人,那枚帶著刀刃的戒指就像一把飛刀一樣刺進了那人的眼睛。當又一個敵人揮扁擔砸向林遠,沈晚晴撲上去用右肘一擋,把扁擔擋了回去。

    儘管情況萬分危急,他還是問了一聲:“怎麼是你?”

    她沒有回答,只是問了一句:“你的腿沒事吧?”

    林遠回答道:“應該沒傷到骨頭,還能跑。”林遠見到她用右肘擋開扁擔之後,右臂就無力地垂著,不禁擔心起來,問道:“你的胳膊怎麼樣?”

    人肘上的鷹嘴骨是全身最硬的骨頭,所以沈晚晴滿以為可以一肘打斷那根扁擔,然後順勢攻擊那人,可是沒想到那人的扁擔居然硬得非常,不僅沒有斷,自己的右臂卻被震得斷了一樣痛。

    可是沈晚晴卻說:“我拖住他們,你去叫人。”

    這個時候要是林遠不去叫人,兩個人就都危險了,林遠忍住疼痛,向營地跑去,那些人哪裡能讓他去,見到沈晚晴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一個人想要繞過她追林遠。

    沈晚晴對准他,一個掃堂腿就把他打倒在地,不等他起身,身體就向下倒去,左肘一揮,狠狠砸在他的脖頸上,只聽得“咔嚓”一聲,這壓上全身重量的一擊將他的脖子生生砸斷。

    另外三個一見沈晚晴竟然這麼厲害,交換了一下眼色,一個上來逼住沈晚晴,另兩個去追林遠。

    逼住沈晚晴的人知道,他們想要混進城中刺殺林遠,刀和槍是絕對不能帶的,帶上了它們,在城門口就會被清軍抓住,所以只好在扁擔上面下工夫,他們的扁擔都是特製的,外面包著木頭,內面卻是精鋼,故此堅硬沉重。

    那人見到這個女子竟然揮肘擋開了扁擔,又見到她一招之內殺死了一個同伴,知道她不好對付,於是拿出全身的本事來,把扁擔舞動得風雨不透,招招撲奔沈晚晴要害。

    沈晚晴沒有武器,這一點上就落了下風,再加上右臂受了重創,所以只好不斷閃避,正在岌岌可危之時,只聽見遠處槍聲四起,又有慘叫聲傳來,那人一聽,知道林遠已經搬來了救兵,刺殺行動已經失敗,把扁擔一扔,抓起領口就往口中塞去。

    沈晚晴知道他在領口上黏上了毒藥,刺客通常會用膠囊裝毒藥,任務失敗之時把它放進嘴裡,咬破膠囊就能自殺,她猛地衝上去,想要把毒藥搶下來,可是已經晚了,那人已經把毒藥吃了下去,很快就開始全身抽搐,口吐白沫,雙手本能地往喉嚨上抓,彷彿喘不過氣來一樣。

    沈晚晴看到他這個樣子,知道他在領口黏上了氰化物製成的毒藥,想解這種毒需要注射亞硝酸鈉和硫代硫酸鈉,可是這麼短的時間上哪找去?再看那個眼睛受傷的刺客,也吞下了毒藥自殺了。

    正在這時林遠領著一隊清軍巡邏兵趕來,拖死狗一樣拖著一個受傷的刺客,那個刺客雙臂都被子彈打斷了,這才沒有能吞下毒藥。

    沈晚晴看到林遠沒事,才走到那個刺客面前,問道:“誰派你來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4 17:19
128 厲害的名妓

  
    那個刺客聽到沈晚晴的問話,並沒有回答,而是用日語罵著什麼,沈晚晴看了一眼林遠,說:“日本人派來的,不意外吧?”

    林遠說:“他們一定是裝扮成賣貨郎進來的,問問是誰派他們進來的?他們還有沒有別的計劃?”

    沈晚晴看著那個刺客的血淌了一地,對林遠說:“先給他治傷,把血止住,這樣下去人就死了,什麼都問不出來。”

    等到清軍士兵把那個刺客帶下去,林遠看著沈晚晴垂著的手臂問道​​:“你的胳膊不要緊吧?”

    沈晚晴看著他關心的樣子,似乎覺得傷都沒有那麼痛了,她略微活動了一下胳膊,說:“沒事,骨頭沒有傷,過上幾天就能好了。”

    林遠這才放心,問:“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沈晚晴粲然一笑,說:“我是個記者,當然要好好報導戰況了。”

    林遠知道她在北京艦上的掩護身份是記者,以為她這樣說是在和自己開玩笑,於是也笑著說:“你是哪家報社的記者啊?”

    沈晚晴說:“韓政委讓張華在北京開了一家報社,報紙的名字叫《關東報》,專門報導東北的戰事,銷量還不錯,我們為了獲得第一手的信息,就來到這裡了。”

    林遠心想:“之前和韓政委說過要辦些報紙,沒想到這麼快就實現了。”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把臉一沉,嚴厲地說:“這裡很危險,你快點回去。”

    沈晚晴見到他如此關心自己,心裡甜滋滋的,滿不在乎地笑道:“你又不是我的領導,你可管不了我,我的直屬上司是國家安全部,和你們國防部平級。”

    林遠知道管不了她,只好問:“除了你還有誰?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吧?”

    沈晚晴說:“還有唐帆和我們的兩個同志,對了,我們是跟著一支清軍的運輸隊來的,領頭的叫王大鐵,說是你的親信。”

    林遠說:“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啊?來了怎麼不來找我?”

    沈晚晴笑道:“哈哈,你可是出了名的大忙人,我們哪裡敢驚擾您呢?這不我們剛來就听說你要給他們訓話,我們就在下面聽,不過說真心話,你講得那些東西都弱爆了,我還以為我們的天才艦長能講出什麼震撼人心的話呢。”

    林遠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得一步一步慢慢來,說得太多了,怕他們接受不了。”

    沈晚晴說:“然後我就跟著你,看看你什麼時候能發現我,沒想到你反追踪的能力也弱爆了,我跟了你幾百米,你都沒發現我。”

    正在這時,只見熊鐵生帶著兩個隨從趕了過來,一見林遠便問:“林帥,聽說你遇見了刺客,您沒受傷吧?”

    林遠連忙說:“沒事沒事。”

    熊鐵生一眼就瞧見了沈晚晴,她穿著西式的衣服,巧笑嫣然,熊鐵生見過不少美人,和她一比,簡直沒法看了!

    沈晚晴他們以記者的身份進入錦州城,守城的人員只向吳元愷做了報告,而這件小事,吳元愷還沒有通知熊鐵生和林遠,所以他們都不知道。

    熊鐵生看著沈晚晴,問:“這位姑娘不知是誰?”

    沈晚晴說:“我叫沈晚晴,是《關東報》的記者,特地來這些採訪。”

    在中國,“記者”這個詞最早出現在1899年,是在梁啟超創辦的《清議報》中首先使用的,在1895年這個時候,“記者”的稱法多種多樣,有“探員”“探事”“訪事員”等等,唯獨沒有“記者”。

    熊鐵生連報紙都沒聽說過,更不要說“記者”了,不過他卻把這個詞理解成了“妓者”,又見到沈晚晴美得耀眼,就更加認定了自己的想法,至於後面的《關東報》,他理解成是某一家妓院的名字。

    熊鐵生問沈晚晴:“得用多少錢?”

    沈晚晴哪能知道熊鐵生的齷齪想法,以為他在問報紙一份多少錢,於是答道:“五文錢一份。”

    熊鐵生驚訝地嘴都合不上了,心想:“這樣的貨色在京城想見一面都得十幾兩銀子,沒有熟人引薦的話有錢都見不到。”於是驚訝地說道:“怎麼這麼便宜!”

    熊鐵生見到她和林遠走得頗近,以為她已經被林遠捷足先登了,正在這時,有人來報:“林帥,刺客的血已經止住了,您要不要過去審問?”

    林遠問詢似的看了一眼沈晚晴,沈晚晴說:“讓我去審審他,最好問出他們後續的刺殺計劃!”

    熊鐵生又吃了一驚,心想:“怎麼這個小妞還會審訊刺客?”他把林遠叫到一邊,小聲地說:“林帥,這個名妓是不是上面賜給您的?真是厲害,還會審訊刺客!能不能讓屬下也……”

    林遠看他的樣子,知道他嘴裡的“名妓”是什麼意思,真是哭笑不得,連忙說:“她可不是什麼名妓!”

    剛要解釋,沈晚晴過來說:“你們的水源是不是有專人保護?我看這些在刺殺失敗之後就服毒自殺了,他們能混進來,就能在水井裡面下毒。”

    林遠點點頭,說:“我們的水井都是有專人值守的,不光是水井,做飯的各個環節都很穩妥。”

    沈晚晴點點頭,熊鐵生藉故走了,他們很快就來到審訊的地方,那個刺客躺在一張床上,一臉虛弱,周圍站著四個荷槍實彈的清軍士兵。

    林遠讓所有人出去,屋子裡只剩下他和沈晚晴,沈晚晴問刺客:“說吧,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個刺客並沒有正面回答問題,而是冷笑著說:“你們支那人有一句話,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說完,他那虛弱的眼睛裡突然發出兩道寒光,射向林遠,然後說道:“我們的首領,是一個比影女更可怕的妖怪,林遠,你死定了!”

    這個刺客能夠混進錦州城,顯然漢語說得不會差,可是他面對林遠和沈晚晴卻不用漢語,顯然是不願服輸!

    林遠說:“影女是日本傳說裡的妖怪,只能看見她的影子,卻無法看見她的人,用這樣一個綽號來形容一個刺客,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

    然後那個刺客就閉上了眼睛,一句話都不說,沈晚晴無奈地說:“這個人不過是個小角色,專門賣苦力的,從他身上看來也問不出什麼了。”

    沈晚晴這話雖然是對林遠說的,可是她卻在偷偷地看著那個刺客,她發現自己的話一出口,那個刺客的眼珠明顯動了一下。

    沈晚晴又對林遠說:“我們走吧,這個人只不過是個拿錢賣命的貨色,這種人一抓一大把,不值得我們浪費時間。”

    說著拉起林遠就走,正在這時,那個刺客猛地睜開眼睛,怒道:“你在說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4 17:20
129 致命報導

  
    沈晚晴不理他,徑直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就要走,那個刺客吼道:“我是天皇陛下的武士,大日本帝國陸軍少佐!你這個支那女人竟然敢如此蔑視我!”

    沈晚晴見到自己的激將法產生了效果,暗自高興,不過她卻回過頭,笑道:“好好好,武士先生,我不敢蔑視您,連指揮官是誰都不知道的武士。”話裡滿是嘲諷與不屑。

    那個刺客怒道:“我的指揮官是大日本帝國優秀的特工,儘管她是個女子,她一定會有法子殺了你們。”

    沈晚晴笑了笑,給林遠做了個手勢,和林遠走出屋子,對林遠笑道:“你暫時安全了,他們還沒有下一個殺你的計劃。”

    林遠聽得一頭霧水,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晚晴說:“你聽他的話,'她一定會有辦法殺了你們',說明現在她並沒有刺殺你的計劃。”

    林遠問:“就憑這一句話,就能下結論嗎?”

    沈晚晴說:“沒關係,有我在,保證沒有刺客能殺得了你。”

    林遠點點頭,說:“我明白了,我們去看看唐帆他們吧。”

    吳元愷對這支戰地報導隊還是很重視的,專門給他們騰出了一間院子,唐帆他們在裡面架起了電報線,把新聞稿發回北京。

    林遠和沈晚晴走進去的時候,別人都去吃晚飯了,只有唐帆還伏在桌子上寫著什麼,他寫得很專心,以至於林遠和沈晚晴進來他都沒有覺察。

    沈晚晴隨手拿起一張新聞稿,不由得大驚失色,連忙說:“這份新聞稿是誰寫的?”

    林遠問道:“怎麼了?這份新聞稿有什麼問題嗎?”說著,接過來一看,不禁皺了下眉,說道:“這麼寫,可真是要給我惹麻煩了。”

    唐帆接過新聞稿看了一下,說:“這個稿子是我寫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林遠說:“你看你寫的:'林遠將軍激勵將士,我們之所以要把日本人從我們的土地上趕出去,是因為我們要建設一個全新的家園,在這個家園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土地,每個人都不會挨餓……'”

    唐帆說:“是啊,有什麼不妥嗎?”

    林遠說:“我的那番話裡,可沒有說人人都有自己的土地吧。”

    唐帆說:“是啊,我是這樣想的,你的那番話裡,只提到了未來的目標,卻沒有具體的方法,為了讓你的講話更具有說服力,所以我把土地那一條加了上去,結合我們所知道的歷史,土地問題是解決中國其他問題的前提。”

    沈晚晴說:“這份報紙不光平民百姓能看到,清廷的官員也能看到啊!”

    林遠苦笑道:“我們都知道,在中國古代的封建社會,土地佔有量的多少決定了財富擁有量的多少,讓每一個人都有土地是很好,可是土地的總量就那麼大,讓沒有土地的人擁有土地,就一定要從土地多的人那裡搶,這樣做,清廷的官員能不管嗎?他們可是這個社會裡擁有土地最多的人。”

    唐帆懊悔地嘆了口氣,說:“我當時就顧著寫了,沒有考慮這些。”

    沈晚晴說:“沒事,我們的報紙不是一周發行一次嗎?把稿子撤下來就行了。”

    唐帆說:“恐怕來不及了,韓政委想讓報紙擴大影響力,所以讓我們多發一些報導戰況的號外,北京那邊的印刷廠機器都開著,只等我這邊報導一發過去,那邊就開始印,我估計,現在第一批報紙已經印出來了。”

    唐帆估計的沒有錯,第一批報紙的確已經印了出來,第一批買的人,正是清廷的高官們。

    紫禁城,儲秀宮。

    慈禧側臥在大炕上,熱氣透過炕上鋪著的三層又軟又厚的墊子,把整個屋子熏蒸得暖洋洋的,莞兒跪在她的腿邊,時輕時重地給她捶著腿,地上站著幾個宮女。

    儘管莞兒的腿已經跪得沒知覺了,可是能給老佛爺捶腿,對她而言簡直是天大的榮耀,所以她的心裡一點怨恨都沒有。

    更讓她高興的是,她已經被太后賜給了外臣,這樣的奴婢還能被召進宮來伺候主子,整個大清朝都沒有幾個。

    慈禧不徐不緩地問:“莞兒呀,那個林遠怎麼樣?”

    莞兒連忙說:“回老佛爺的話,別的不敢說,奴婢從來沒見過對大清那般忠心的人,他每天都要念老佛爺和聖上的好呢。”莞兒正是按照林遠教給她的話說的。

    慈禧笑道:“這麼快就替你男人說話了。”

    莞兒紅了臉,低下頭去,不要意思說話,慈禧又說道:“你有身孕了嗎?”

    莞兒羞澀地搖搖頭。

    慈禧略微有些詫異,問道:“怎麼,這麼多天沒有懷上嗎?一會兒把李太醫宣來給你瞧瞧,再給你開上幾副藥。”

    莞兒一抬頭,正撞見別的宮女意味深長的眼神,羞得她低下頭去,小聲地說:“老佛爺,他根本就沒碰過奴婢。”

    慈禧略微一皺眉,說道:“怎麼?哀家賜過去的人也有他瞧不起的道理?”

    莞兒一見慈禧有些不悅,心中頓時害怕起來,她連忙說:“沒有,他對奴婢很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碰奴婢。”

    慈禧眉頭微舒,說:“看你這小模樣,如花似玉的,怎麼會有男人見到你不動心?”

    沒等莞兒說話,就听見外面有個聲音響了起來,雖說​​這聲音不男不女聽著怪異,可是聲音裡面卻透著喜慶勁,似乎不論多大的愁事,都能被這聲音給衝沒了。

    那個聲音叫道:“啟禀老佛爺,新一份《關東報》出來了。”

    伴著那聲音,一個小太監捧著一份報紙進來,他的腰微微躬著,步子不緊不慢,落步的時候先腳跟後腳尖,穩穩地不出聲音。

    慈禧面露喜色,吩咐那個小太監說:“給哀家念念。”

    那個小太監往地上一跪,先磕頭謝恩,然後念道:“錦州前線將士在林遠將軍的率領下又獲大捷,殲敵無數……”

    那個小太監一條條地讀下去,聽得慈禧眉開眼笑,正在這時,只聽小太監念道:“我們要建設一個全新的家園,在這個家園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土地,每個人都不會挨餓……”

    “停!”慈禧突然說,然後說:“把這句重讀一遍。”

    小太監從慈禧臉上看不出喜怒,只好重讀了一遍,慈禧冷笑道:“這個林遠好大膽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土地,那豈不是要反天了嗎!”

    最善於察言觀色的李蓮英這時湊了過來,說道:“老佛爺,要不要把這個林遠……”

    說著,比劃了一個“殺”的手勢,看得莞兒在一旁差點叫出聲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4 17:22
130 不耗武器殺鬼子
  

    慈禧擺擺手說:“先不用,如今打仗,正是用人之計。”

    然後慈禧回過頭來對莞兒說:“你回去好好看著他,看他有什麼歪心思沒有。”

    莞兒“砰砰”亂跳的心這時候才平穩了一些,她連忙點頭稱是。

    慈禧又說:“這女人要是不打扮自己,活著還有什麼勁啊。莞兒,你一會兒在我這拿些去年夏天制的胭脂,回去好好打扮自己,給林遠生個兒子,把他牢牢地拴住。”

    看著莞兒磕頭謝恩,慈禧又說:“你一個人在家也沒什麼趣,今夜你來侍寢吧。”

    能給老佛爺侍寢的人,都是老佛爺的親信,多少宮女想給老佛爺侍寢都不得,莞兒頓時覺得幸福極了,連連磕頭。

    再來說林遠那裡,林遠見到唐帆一臉的懊悔,說道:“沒關係,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畢竟現在還是戰爭時期。”

    唐帆說:“我想到了,我再給你編上幾則故事,說明你對清廷忠心耿耿也就是了。”

    林遠點點頭,說:“多找一些中興名臣,就說我一心一意想要效仿他們的偉業,清廷高官看著就高興了。”

    等到林遠和沈晚晴出來,林遠對沈晚晴說:“你還沒吃飯吧,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沈晚晴心裡雖然高興,可嘴上卻說:“你這算是請我吃飯嗎?”

    林遠一愣,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說,沈晚晴笑道:“我看這個窮鄉僻壤也沒有什麼好吃的,等回去京城,你要好好請我吃飯,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林遠笑道:“那是當然了。”

    沈晚晴笑著說:“我們在一起吃飯,對你的影響可不好哦,前線戰士們在流血犧牲,後方主帥竟然和一個大美女在一起,好了,我還有工作,有空再說吧。”說完,沈晚晴扭過頭去走了,生怕被他瞧見她羞紅的臉。

    正在這時,他的通訊器響了,竟然是北京艦傳來了消息。

    他打開通訊器,裡面傳來了韓明光的聲音:“艦長,我們發現日軍的大批船隊向著錦州灣進發,我們估計他們是要從海路上進攻錦州,切斷你們和山海關之間的聯繫。 ”

    林遠當然知道日軍從自己背後登陸意味著什麼,他連忙問道:“日軍有多少人?是哪一支部隊?”

    韓明光說:“據我們估計,這支日軍部隊有六千人左右,番號暫時不清楚。”

    這支想要從錦州灣登陸的日軍就是第二師團,這也是大山岩計劃當中的一部分,他沒想到乃木希典很快就敗退了下去,所以這才命令第二師團加快向錦州灣的進攻。

    放下了通訊器,林遠心中不由得一陣緊張,日軍的部隊有六千人,要是和乃木希典的第一旅團合兵一處,那麼錦州城可就岌岌可危了。

    更要命的是,現在有好些人都在嫉妒自己,所以山海關的守軍很有可能看著自己被日軍包圍,消滅!

    幸運的是,借助北京艦強大的偵察手段,自己提前洞悉了日軍的登陸作戰企圖,不會被日軍偷襲而手足無措,可是自己的手中,也沒有能夠反制日軍的籌碼,錦州城的兵力,守城尚且困難,哪裡能分兵去錦州灣,抗擊日軍的登陸呢?

    看來只能讓北京艦出手了,可是那樣又要消耗不少武器彈藥,有沒有什麼不用武器就能把小鬼子乾掉的辦法呢?

    林遠默默地想著,突然一個瘋狂的想法跳進了腦海!

    林遠打開通訊器,對韓明光說:“我在北京和那個台灣商人閒談的時候,我聽他說,他們從地下挖出來不少黑色的東西,有點像油,你們知道以後,還要了幾十桶,有這回事嗎?”

    韓明光說:“是的,有這回事,我當時一聽他的話,就知道他說的東西是石油,這個時代,石油的應用還不是很廣泛,所以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我當時考慮的是,弄上一些讓我們的專家進行研究。”

    林遠說:“我想出一個打擊小鬼子的法子,這個法子在戰爭史上應該沒有人用過,那就是我們把這些石油倒在登陸的小鬼子的腦袋上面,然後再把它點燃!”

    林遠說的沒有錯,在戰爭史上,很少能見到這樣的戰例,原因很簡單,能把石油倒在敵人頭頂,就能把炸藥扔在敵人頭頂,也只有北京艦這樣擔心武器消耗的情況才會用這樣的法子。

    韓明光猶豫地說:“這個辦法能行嗎?如果日軍的登陸部隊很分散的話,我們的石油就不夠了。”

    林遠說:“我仔細觀察過錦州灣的地形,適合展開部隊登陸的海域並不大,所以石油的量應該會充足,而且這個季節錦州灣應該會結冰,石油一方面可以燒小鬼子,一方面可以把冰層融化開,這樣又能把小鬼子扔到大海裡去。”

    韓明光想了想,說:“這個法子不是不行,可是我們用什麼工具來把石油倒在敵人頭上呢?”

    林遠說:“我們的艦載機就可以。”

    韓明光說:“那我們的艦載機怎樣把石油帶上天去?我們能不能在石油桶上面設計兩個鉤子,把石油桶掛在機翼的掛架上?”

    林遠說:“這樣做恐怕不行,因為飛機起飛的瞬間加速度很大,我怕石油桶的外壁無法承受這麼大的加速度,那麼多的石油一但傾瀉到甲板上,引起火災就麻煩了。”

    韓明光說:“那我們用飛機的油箱來帶油,到了目標空域再把油釋放出來,怎麼樣?”

    林遠說:“這個辦法可以是可以,不過裝油的油箱要好好選擇,我們絕對不可以用機身內的主油箱來裝油,因為那些石油沒有經過加工,品質無法保證,裡面一定會含有不少膠質和機械雜質,這些東西可能會造成燃油調節部件的損壞,還有可能造成燃油噴嘴的堵塞,將會對飛機造成很嚴重的損壞。”

    韓明光說:“這個我清楚,我們會用飛機上的副油箱來裝油。”

    林遠說:“好的,到時候直接把那些副油箱直接扔到小鬼子的頭上​​,反正副油箱造起來不是很麻煩。”

    韓明光說:“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來辦吧。”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那個聲音說:“林帥,我可見到您了!”

    林遠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王大鐵,林遠笑著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只見王大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林帥,小的犯了死罪,特來領死!”

    林遠連忙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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