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開艘航母去抗日 作者:且聽滄海(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1-2 16:07:4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70 95773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7 17:26
160 少女入監牢

  
    那個少女羞紅了臉,低著頭,可愛的大眼睛裡面噙著淚,雪白的牙齒輕輕咬著粉嫩的嘴唇,見到這樣的少女,誰的心都硬不起來。

    掌櫃的也不忍心了,鬆開了抓著少女手腕的手,剛要說話,只見幾個拎著刀的捕快走了進來,為首的大喝一聲:“如今天子聖明,海清河晏,今日竟有光天化日裡偷盜人家財物的事!”

    掌櫃的一見那伙人,趕緊行禮,陪著笑說:“原來是王捕頭,您要是想嘗小人的手藝,叫個兄弟招呼一聲,小的自然就給您送上門去了,何必要您親自跑一趟呢?”

    在封建社會,捕快,衙役等人看上去是衙門口的人,風光無限,在官員眼中不過就是一群賤役,呼來喝去,打罵隨心,這些人在官員那裡受了氣,便撒在老百姓身上,怎麼說也是給衙門做事的人,儘管是賤役,老百姓也是萬萬惹不起的,否則,給你扔過一雙小鞋來,不穿就要你好看!

    士農工商之中,商人排在最末,這群人處在社會最低層,更是不敢惹這群捕快,所以掌櫃的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在伺候親爹一般。

    王捕頭一指少女,擰眉立目,說道:“這個便是竊賊?”

    掌櫃的知道,這個少女要是落在這群人手裡,這輩子就毀了,一個小姑娘,能出來偷錢,想必是有什麼難處。

    掌櫃的心腸厚道,便想把這事遮掩過去,可是沒等他說話,那個少女低低的聲音說道:“錢,是我偷的。”說完,淚珠便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王捕頭一聽,乾笑了兩聲,衝著周圍看著的人說道:“看到了,犯人已經招了口供!”然後衝著那幾個捕快說:“帶走!”

    幾個捕快把少女一架,帶出了小店。

    沈晚晴看著林遠說:“你覺不覺得這件事不對?”

    林遠說:“是啊,看情形那個掌櫃的已經想給那個少女開脫了,可是她為什麼要自己承認呢?”

    沈晚晴說:“我們去看看!”兩人扔下錢,順著那群人離開的方向追了下去。

    以沈晚晴的追踪技術,跟著那伙人不成問題,跟出一段,只見那伙人架著少女進了一個小胡同。

    兩人偷偷在拐角的地方往裡看著,只見王捕頭肆無忌憚地拍著少女的臉,對手下說:“這麼嫩的臉蛋,去哪個窯子不能混飯吃,沒想到竟然去偷人家的錢。”

    手下壞笑著附和:“對啊!好妹妹,哥哥給你見幾個媽媽吧,保證讓你吃喝不愁。”

    王捕頭突然探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少女的前胸,狠勁地捏著,一邊捏一邊對手下說:“難怪不去窯子呢,原來身上沒有多少肉啊!”

    少女伸出手去,想把他的手推開,哭著說:“放開我,好痛。”

    可是少女的力氣哪有王捕頭大,掙扎了兩下沒能掙開,惹得眾捕快一陣狂笑醉神話。

    沈晚晴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怒喝了一聲,從拐角走了出來。

    王捕頭把少女鬆開,看到沈晚晴也是個年輕姑娘,頓時起了壞心,壞笑道:“看著哥哥摸了那個妹妹,你眼饞了是嗎?”

    沈晚晴冷笑一聲,說:“你把她放了,我饒你不死!”

    林遠此時也走了出來,他盯著王捕頭說:“你是誰?”

    中國有句老話,話是攔路的虎,衣服是滲人的毛,這林遠衣著不凡,王捕頭的氣焰稍稍收斂了,他問道:“你是誰?”

    林遠冷笑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知道我是誰,你把直隸總督給我叫來!”

    直隸總督就是李鴻章,林遠知道憑這個捕頭,怎麼也不可能見到李鴻章,這樣說不過是在嚇唬他罷了。

    王捕頭見到林遠一開口就是直隸總督,知道這個人來路不小,正在狐疑之際,一個手下湊上來說:“王頭,我們趕緊走吧,這個人是林遠啊!”

    王捕頭一聽,嚇得魂都飛了,帶著人撒腳如飛,沒命地跑了。

    沈晚晴此時把那個少女攬在懷裡,輕聲安慰著,那個少女在她懷裡嗚嗚地哭著,過了半晌,才止住哭聲,她抬起頭來,問沈晚晴:“姐姐,你們都是很有本事的人,對嗎?否則也不會把他們嚇跑。”

    林遠走過來,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剛要開口,少女便說:“你們能不能帶我去一個地方,我相見一個人。”

    林遠問:“好啊,你想去哪?”

    少女說:“我想去大牢。”

    沈晚晴問道:“你想看誰?”

    少女一聽,眼淚又下來了,沈晚晴連忙說:“你別哭了,我不問了。”

    來到監獄,林遠一亮出印信,便無人阻攔,剛進院子,只見一個老漢背著一個人從牢房裡走出來,邊上獄卒喝罵道:“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收屍,昨天晚上到哪個娘們肚皮上快活去了!”

    少女聽了這話,才發現那個老漢背上背著的,竟然是一具硬挺的死屍,那死屍衣服已經被剝淨了,赤身**,滿是漬泥的軀體上盡是青紫的屍斑。

    這時正巧那個老漢背著屍體經過他們,少女嚇得渾身發抖,躲在沈晚晴身後,林遠說:“別怕,這個時代的監獄就是這樣的,裡面的條件極差,死人是常有的事情。”

    等到進了牢房,一股混著屎尿味的潮氣撲面而來,路兩邊的監牢裡的犯人見到進來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眼睛死死盯著她們,恨不得用眼睛把她們扒光!

    正在這時,少女在一間牢房外停了下來,林遠向著牢房裡面看去,只見裡面關著一個帶著長枷的犯人,他把長枷支在地上,這樣一來就只能跪在地上,屁股高高地撅著,好像一隻爭食的豬。

    古代的長枷有各種重量,這個犯人帶的,外面包著一層厚厚的鐵,看樣子至少有上百斤重,這樣的重量壓在手腕和肩膀上,人的皮肉很快就被磨爛了,那個犯人為了減少手腕和肩膀的痛苦,只好尊嚴喪盡地跪在地上。

    那個少女蹲下身,撲到監牢的鐵柵欄上,高聲哭叫道:​​“爹爹!爹爹!”

    那個犯人抬起頭來,滿是淤青的臉從凌亂的頭髮裡露出來,沈晚晴一看之下便驚呆了,那個犯人,就是她見過的漢奸..徐斌。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7 17:33
161 放走漢奸
  

    林遠也沒有想到這個少女竟然是漢奸徐斌的女兒,只見她把手用力向鐵欄杆裡面伸著,想要抓住她的爹爹,徐斌見到女兒,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向著她爬去。

    這短短的幾步,對於身帶重枷的徐斌來說,好像走了一生那般漫長,終於他靠近了鐵欄杆,他想把手伸過去,再一次愛撫女兒,可是帶著的枷很長,他的手根本伸不過去。

    少女伸出手去,勉強握住徐斌的手,泣不成聲。

    徐斌強忍疼痛,擠出一絲微笑,說道:“小雨,別哭了,你奶奶和媽媽怎麼樣了?”

    少女想要說話,可是哭泣時抽動的聲帶讓她說不出話,徐斌見到如此,微笑道:“小雨,沒事的,爹爹很快就回家了,快回家去,給奶奶和媽媽熬藥吧……”

    徐斌的眼裡滿是慈愛,他還要再說些什麼,只見名叫小雨的少女脫開他的手,“撲通”一聲跪倒在林遠腳下,哭著說:“大人,我知道爹爹犯了重罪,求求您放過他吧,讓我來替他坐牢,好不好?”

    林遠知道這樣是根本不可能,可是面對著少女的哀求,又不忍心直接拒絕,正在這時,少女哀求道:“大人,今天那個王捕頭來抓爹爹的時候,我就求他放過爹爹,他讓我去那個小店偷錢,他說他把我抓進來之後,就有辦法放過我爹爹,我這才承認是我偷的錢,可是他們把我帶到了那個小巷之後,我就知道他是在騙我,我想,大人您一定有法子救我爹爹的,對嗎?”

    林遠心想:“徐斌犯的,可是叛國的重罪,一個小小的捕快哪能決定放人這麼重大的事,那個王捕頭就是利用少女的救父心切,趁機佔便宜,可惜這個少女太想救父親,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有看懂。”

    林遠的確有放過徐斌的權力,可是理智告訴他,絕對不可以這樣放過一個背叛同胞,為日本人賣命的人!

    沈晚晴湊近林遠,小聲地說:“要不,放過他吧。”

    正在這時,門外腳步聲響,緊接著,一個中年男子衝了進來,身後一個老僕連聲說道:“老爺,這地方可不是您來的啊!”

    那個中年男子也不顧老僕,徑自衝到徐斌面前,怒道:“賢弟,你糊塗啊你!”

    能夠進到這裡來,林遠便知道這個中年男子不是尋常人,他看著這個男子,隱約覺得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那個男子眼睛都紅了,用手拍著欄杆,砰砰作響,惹得獄卒紛紛圍觀,可是沒有一個敢上來,他咬牙切齒地說:“弟妹和伯母身染重病,你怎麼不告訴我?你在機器局根本賺不了錢,為了給弟妹和伯母治病,你就給日本人做事!你要是和我說,哥哥我怎麼不能給你湊錢啊!”

    徐斌輕嘆一聲,說:“在下平日裡求哥哥的事情甚多,再也不好開口了。”

    那個男子聽到這話,氣得臉都紫了,一拳砸在欄杆上,手上瞬間就留下一道血痕,怒道:“你就不能放下你那面子嗎?你也不想想小雨,她一個女孩兒家,跑到這種地方來看你,你說你還配當爹嗎?”

    徐斌看著跪在林遠面前啜泣的女兒,長嘆一聲,閉上眼轉過頭去,淚水滴滴答答地淌了下來。

    見到這個情景,那個男子彷彿全身力氣被抽走了一樣,倚著欄杆滑下,跪在地上,著魔似的囈語道:“都怪哥哥啊!要是哥哥能早點去看你,事情也到不了今天這個地步啊!”跟著他的老僕在邊上一個勁兒地解勸。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監牢裡只有小雨的哭聲,沈晚晴攥緊了拳頭,死死地盯著牢門上的鎖,林遠在沈晚晴耳邊小聲的問:“這個徐斌平時在機器局裡表現得怎麼樣?”

    沈晚晴說:“我向機器局裡的人細細地了解過了,這個徐斌平日裡少言寡語,可是待人熱心和氣,更是工作上難得的人才,蘇茂和我說過,要是工廠沒了徐斌,就像是一張桌子少了一條腿一樣。”

    林遠點點頭,喚過獄卒來,打開牢門,解開了徐斌的長枷,小雨急忙撲了進去,捧著徐斌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一個勁兒哭,那個男子也跟了進來。

    林遠走到徐斌面前,蹲下身,問:“當初為什麼進機器局?”

    徐斌聽到這話,眼睛裡一下子發出炯炯的亮光,可是很快就黯淡下去了,他輕聲道:“咸豐九年的時候,英國人和法國人打進北京,我才五六歲,那天家裡正在吃飯,一顆砲彈飛進來,我父親,三個哥哥當場就被炸死了,就剩下我和母親。那時候我就想,要是咱們大清也有這些槍砲,就不會被洋鬼子欺負了,這才學這造槍砲的技術,後來機器局成立,便進去了。”

    徐斌說到此處,苦笑一聲,說:“皇皇三十載,書劍兩無成,本想用這一身所學為國效命,沒想到如今卻淪為漢奸,可笑啊可笑!”

    林遠又問道:“你母親和妻子病了,機器局不管嗎?”

    徐斌搖搖頭,慘笑道:“給我們的工錢本來就少,還有錢給我們的親人看病,我那點工錢,開上兩服藥就沒了。”

    林遠笑道:“你母親和妻子的病,我會幫忙的,你還回機器局,不過,你要使盡全力工作,你們很快就會很忙碌了。”

    徐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看著林遠,過了半晌才呆呆地問:“您放我走?”

    林遠點頭道:“是的,我們現在缺少發展武器裝備的人才,你只有一天的養傷時間,後天,你就要來廠子裡了。”

    徐斌和小雨滿臉欣喜,那個男子走了過來,笑道:“在下替我這位兄弟謝謝林大人!賢弟,我做東請大家好好吃一頓,還請林大人賞光!”

    沈晚晴笑著說:“你們別忙著吃飯了,先去給他的妻子和母親買藥吧,再把他的​​傷治好。”

    那個男子一拍巴掌,大笑道:“一高興就把這些忘了。”回頭喚過老僕,笑道:“快去陪他們買藥,我稍後就來。”

    小雨看著沈晚晴,哽咽著說:“好姐姐,謝謝你……”

    沈晚晴把她輕輕抱在懷裡,笑道:“回家吧,有空姐姐領你出去玩。”

    那個男子看著老僕和徐斌父女離開,這才走到林遠跟前,也不過地上滿是污穢,倒身下拜,說道:“林大人,小人有一事相求,望林大人恩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7 17:37
162 紡織軍隊的眼睛
  

    沒等林遠說話,邊上那個獄卒笑著走了過來,說道:“我說兩位大人,這兒哪是講話的地方,小的要是兩位大人,便去那望海茶樓要上一壺最上乘的龍井,邊喝邊聊。”

    那個男子一聽這話,哈哈笑了幾聲,站起身來,說:“我這心太急了,竟把這些事情忘了,林大人,請和我去茶樓一會,我有要事相求。”

    林遠笑道:“我們有事情就在路上說吧,我們還有事情,就不去茶館了。”

    等出了監牢,那個男子看了一眼跟在一邊的沈晚晴,那意思很明白,男人們要談大事,女人應該走開,生活在21世紀的沈晚晴顯然沒有這樣的覺悟,她絲毫沒有理會那個男子的眼神,自顧自地走著。

    男子見到林遠沒有說什麼,只好作罷,任由沈晚晴在一邊聽著,男子笑道:“林大人,我見過你,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林遠笑道:“我就看你眼熟,可是我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你。”

    男子笑道:“在下姓張,名謇(音“簡”),也去了滿山先生的大新紗廠的開廠儀式,只是在下官卑職小,在後面,林大人位高權重,在前面,所以大人可能沒有見過我。”

    沈晚晴“啊”地驚叫了一聲,說道:“原來你就是張謇啊!”

    只要是學過中國近代史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張謇,張謇是中國近代史上有名的實業家,他一手創辦了大生紗廠,幾乎是中國近代輕工業的開創者,同時他還是一名有名的教育家,1905年的時候和馬相伯一起創辦了復旦公學,就是後來復旦大學的前身。

    沈晚晴只在歷史課本上聽說過張謇,沒想到今天見到活的了,這才驚呼了起來,林遠心想:“你那麼吃驚做什麼,張謇這時還沒有辦紗廠和學校呢。”

    於是林遠遮掩道:“她早就听說有位狀元叫張謇,沒想到今天見到了,所以驚訝。”這正是張謇另一個傳奇的地方,他是1894年欽點的狀元。

    張謇謙遜地一笑,說:“哪裡哪裡,常言道:百無一用是書生,那個狀元的稱號,不提也罷。”林遠知道他這是在故做謙虛,這個時代的文人對於功名一事都極為看重,否則張謇也不會一連幾次參加科舉考試。

    張謇自謙了一番,這才說:“那天我在那個大新紗廠的開廠儀式上簡直是如坐針氈,聖人以禮治天下,是以紡絲麻為線,製衣物以蔽體,可是今日,我們的衣物竟要仰仗倭人,此不是我天朝的恥辱嗎?”

    張謇又說:“所以我也想開辦一家紗廠,還請大人多多幫忙!”

    林遠笑道:“我能幫上什麼忙?”

    張謇笑道:“非是在下有意奉承大人,在下觀這朝中,忠心為民者不超過十位,大人便是其中之一,這開辦紗廠一事,上上下下的程式卻最為煩瑣,若有大人相助,這紗廠必能早日辦成,那時我們做衣服用的線,便不用仰仗外人了。”

    紗廠的主要工作是紡紗,所謂的紡紗是紡織工業的一個重要環節,紡織用的原材料,比如說麻,棉花,絲,在最開始的時候是攪成一大團的,而織布需要的是一條條的線,紡紗就是把這些一大團一大團的原料變成一條條的線。

    林遠笑道:“好啊!這個忙我幫定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張謇笑道:“放心,股份我一定少不了大人的。”

    林遠搖頭道:“我不要你的股份,我要你們以紗廠的名義,去德國買一批貨。”

    張謇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公司,他問道:“去買什麼?”

    林遠說:“需要買不少東西呢,明天我差人把清單給你送過去,你放心,錢都由我來出。”

    張謇又說要出錢幫林遠買,推辭了一番之後,張謇才告辭離開。

    沈晚晴問林遠:“你不是要大規模造武器嗎?為什麼要讓他一個搞紡織的人幫你買東西,他買的東西能有什麼用處?”

    林遠笑道:“我要是說出來是去哪個公司買貨你就明白了,我要他去德國的蔡司公司。”

    沈晚晴恍然大悟道:“蔡司公司,這個名字我聽說過,我用的相機鏡頭上好多都有這個名字。”

    林遠說:“沒錯,在我們的時代,蔡司公司已經發展成為最大的照相機鏡頭生產商,在這個時代,他們還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

    沈晚晴又問:“那你是買照相機的鏡頭做什麼?”

    林遠說:“我想要的不是他們的鏡頭,我想要的是他們的光學玻璃。”

    看著沈晚晴有些茫然,林遠說道:“光學玻璃是製造光學設備的重要元件,像指揮官用的望遠鏡,砲兵用的瞄準鏡,都需要用光學玻璃來做,所以說這些光學玻璃就是一支軍隊的眼睛。在之前的戰鬥中我就發現,清軍極度缺乏這些光學設備,所以有的時候,砲兵的作用距離很近,不僅如此,因為現有的光學測距設備不夠精確,導致火砲不夠精準。”

    沈晚晴說:“這些東西國內沒有嗎?還要去外國買。”

    林遠說道:“光學工業在整個世界範圍內都算是新興產業,能夠製造光學玻璃的也只有英國,法國和德國這樣工業強國,現在的中國根本沒有這些東西,不光是現在沒有,等中國有了初步的光學工業的時候,已經是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了。”

    沈晚晴又問:“那我們不能造出來嗎?”

    林遠說:“技術資料我們都有,可是我們缺乏製造設備,現代光學工業在光學玻璃結晶的時候,大多采用金屬鉑製造的坩堝作為容器,可是我們現在沒有鉑。這個時代用耐火材料做容器,但是保證純度的方法我們卻不知道,一但坩堝中有雜質進入光學玻璃的待結晶液,那麼​​就會極大地影響光學玻璃的性能,不過,我們早晚會有我們自己的光學工業,憑藉我們的能力,一定會在世界上遙遙領先。”

    沈晚晴笑道:“這樣說,你就是用紡紗的機器把軍隊的眼睛紡織了出來。”

    林遠笑了兩聲,沈晚晴突然說:“你這個計劃,恐怕實現不了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7 17:39
163 怒喝洋工匠
  

    林遠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沈晚晴說:“萬一蔡司公司不賣給我們怎麼辦?而且蔡司公司又不是專門造光學玻璃的。”

    林遠說:“這正是我計劃的巧妙之處,我當初想讓天津機器局以他們的名義去買,後來一想,這樣不行,因為現在中日交戰,德國一定會嚴守中立,兩不相幫,所以我就打算讓一家民營企業,以民用的名義去買這些設備,儘管民用品和軍用品相比,質量上會有一定的差距,可是對於現在的清廷軍隊來說,總比沒有要強。”

    “正好這個時候,張謇找上門來了,我就索性讓他來幫我們買,蔡司公司的確不是一個專門造光學玻璃的公司,德國最有名的光學玻璃工廠是肖特工廠,不過這​​些工廠都是國家重點看管的對象,想在他們那裡買光學玻璃,必然會引起政府的關注,畢竟在這個時代,光學玻璃還是比較尖端的東西,儘管張謇的紗廠是一個民營企業,我怕他們會發現端倪,所以我就找上了蔡司公司。”

    “蔡司公司現在還是一個規模不大的公司,這樣的公司,面對著我們這樣一筆大訂單,一定不會讓煮熟的鴨子飛掉的,到時候他們一定會去德國最有名的肖特工廠,去購買這些光學玻璃,再賣給我們,至於裡面的一些環節,蔡司公司肯定會想辦法幫助我們打點,要論在德國上下打點的實力,蔡司公司不知道要比我們強多少倍。”

    沈晚晴想了一會兒,問道:“不過,一個紗廠,要光學玻璃做什麼?”

    林遠說:“他們才不會在乎呢,只要有錢賺就好!”

    沈晚晴咯咯地笑了起來,突然,她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她說:“我好像犯了一個錯誤。”

    林遠也緊張起來,問道:“你犯了什麼錯誤?”

    沈晚晴說:“我忘記告訴那群捕快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了!”

    林遠心想:“這算什麼錯誤嘛。”於是笑道:“這又怎麼了?”

    沈晚晴說:“你想啊,天津機器局的工人要是知道他們局裡有日本人的間諜,會怎麼想?”

    林遠說:“他們一定會痛恨這些漢奸唄,你是在擔心工廠裡的工人會找徐斌的麻煩?”

    沈晚晴搖頭道:“不是的,徐斌的事情好說,只要說他被捕快抓錯了就好了,反正這個時代的捕快經常抓錯人,我擔心的是:出了這樣的事,裡面人人自危,都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背黑鍋,你說這樣下去,機器局還怎麼安心生產?”

    林遠說:“也對,不如這樣,我們去機器局盯看看,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及時採取措施也就是了。”

    沈晚晴說:“這件事都怪我,本來執行這樣的秘密行動,不走漏消息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可是我把時代給忘了。”

    林遠笑道:“好了,不用自責了,這件事並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現在天色已晚,他們差不多都下班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明天我們再去機器局。”

    轉過天來,等到上班時間過了一個多小時,林遠才和沈晚晴去到機器局裡,機器局裡有不少分廠,比如說造火藥的,造子彈的,造砲彈的,這些廠房相互之間隔著一定的距離,為了防止有火藥意外爆炸而產生殉爆,所以各個廠房的距離都是不會產生殉爆的安全距離。

    由於一樣武器的製造工序有好幾道,不同的製造工序可能在不同的廠房裡,就拿子彈的製造來說,造彈頭和造彈殼是在不同的廠房,把底火和發射藥安裝在彈殼內又在一個廠房,所以廠房之間的人需要來回地走動,來運送武器,一般都是推著大車的,所以工廠裡還是比較熱鬧的。

    可是林遠進入機器局,卻吃驚地發現:偌大的廠子裡,居然沒有人走動!

    正在兩個人莫名其妙的時候,終於見到一個老工匠出現在視野中,林遠連忙叫住他,問道:“老師傅,這局裡怎麼沒有人啊?”

    老工匠狠狠地一拍巴掌,怒道:“那群​​洋鬼子又鬧騰了!這不,在康邦車間鬧呢,不加工錢就不幹活!”

    所謂的康邦就是指蒸汽機,康邦車間,顧名思義,就是安放蒸汽機的車間,在現代的工廠中,早已普及電力作為動力,沖床,車床,銑床等機械加工設備都用電力來驅動,而十九世紀的工廠裡,還在使用蒸汽作為動力。工廠裡的機床有很多,不可能為每一個機床都提供一個蒸汽機,所以就把蒸汽機安放在一個車間裡,統一為各個車間提供動力。

    林遠欣慰地看了一眼沈晚晴,那眼神分明在說:“你不用自責了,和你沒有關係。”

    兩個人來到老工匠說的車間,只見裡面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人,林遠和沈晚晴擠到中央,只見幾個金髮碧眼的工匠正坐在幾台鍋爐邊上,鍋爐的爐膛沒有一丁點火焰,顯然是沒有開始燒火,不燒火就沒法產生高溫高壓的蒸汽,也就沒有動力,所以整個工廠的設備都停了下來。

    蘇茂正在和為首的洋工匠說話,他的英語說得蠻流利:“萊恩先生,我們希望你們立刻修好鍋爐!”

    萊恩面無表情地說:“蘇先生,如果你們不能提供我們月工資的兩倍數量的金錢作為獎金的話,我們是不會去修理的。”

    蘇茂面色鐵青,說道:“萊恩先生,你也知道,你們的工資是我們工人工資的十二倍,你們拿這麼多錢,現在還要錢!”

    萊恩微笑道:“很抱歉,蘇先生,我們的能力就值這個價錢!”

    他們之間的對話是用英語進行的,所以底下的工匠都沒有聽懂,林遠走上前去,對蘇茂說:“蘇總司,出了什麼事?”

    蘇茂一見林遠,頓時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他說:“今天早上不知道為什麼,蒸汽的壓力上不去,我們好多設備都沒有辦法用了,讓這群洋鬼子修,可他們趁機敲竹槓! ”

    林遠問道:“設備以前出現過這樣的問題嗎?”

    蘇茂無奈地說:“出現過,不過那個時候洋人加的價不高,所以我們也就答應了,可是這回,唉!”

    林遠笑道:“你放心,我有辦法。”

    蘇茂說:“大人,您可千萬別惹他們啊,想法子讓他們少要點錢就好。”

    林遠像個和事老一樣說:“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和他們說的。”

    林遠微笑著走到萊恩面前,用英語說道:“要么修好機器!要么夾著尾巴,滾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7 17:41
164 細摸家底
  

    林遠的話裡,加上了幾個在英語裡是相當不客氣的詞,如果兩個處在爭執當中的人使用了這些詞,基本上就離動手打架不遠了。

    萊恩和手下都勃然變色,幾個坐在一邊的工匠都站了起來,萊恩冷冰冰地看著林遠,說道:“先生,請注意您的用詞!”

    林遠湊近萊恩,他的鼻子幾乎貼上了他的臉,他逼視著他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沒有獎金,修,還是不修?”

    萊恩在機器局裡,還沒有見過這樣強橫的清國人,他有些不知所措,向後退了兩步。

    林遠之所以敢這樣毫不客氣地逼問外國工匠,是因為他知道,這些外國工匠,也就在中國能無理耍橫,他們要是真回到國內,只不過是一個個普普通通的技術人員而已,而他們要是真的回了國,就沒有在中國這麼好的條件。

    萊恩對這一點心知肚明,他也不願意失去機器局的工作回國,可是在林遠的逼迫下要是答應了,面子往哪擱!於是他冷冷地說:“沒有獎金!不修!”

    林遠冷笑一聲,說:“那好,你可以回國了!”

    萊恩心想:“反正你們也修不好這機器,以後還不是會來求我!”於是冷笑一聲,帶人走了。

    蘇茂趕緊上來勸林遠,說:“大人,他們走了,這機器誰來修啊?”

    林遠一笑,看向底下的眾人,說道:“有誰會修這機器?”連問了三遍,只見人群中一個年輕後生一掄膀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那個後生幾步搶到林遠跟前,單膝跪地,說道:“啟禀大人,小的以為,今日這機器無法工作,全是因為所燒的煤太過低劣,是以殘渣堵塞火管,只需打開鍋爐,清理火管便可。”

    所謂的火管是鍋爐中的一個部件,在蒸汽機工作的時候,爐膛裡燒煤,被加熱的空氣便流入管道,管道外面是水,這樣,管道​​中的熱氣便把水變為水蒸氣,可是煤的質量要是低劣,煤的燃燒就會不充分,所以會有渣滓堵塞火管。

    林遠看著蘇茂問:“他說的對嗎?”

    蘇茂說:“他說的是沒錯,小的也這樣想過,只是這機器一台便要上萬兩銀子,要是小的擅做主張把它弄壞了,我們可賠不起啊!我們還是把洋人請回來吧?”

    這些設備價值不菲,一但在蘇茂的任內出了問題,把蘇茂賣了也賠不起,所以這些損失只好由清廷支付,儘管蘇茂不會有經濟上的賠償,可是丟官罷職是難免的了,更嚴重的是,清廷還會治他的罪,流放甚至殺頭都有可能。

    林遠對蘇茂說:“就按照你們想的法子修,出了問題,有我負責!”

    蘇茂像吃了定心丸一樣,招呼著人去修鍋爐了,眾人這才散了,不過鍋爐在修的時候也不能工作了,林遠索性給眾人放假一天,眾人便都散去了。

    沈晚晴見到她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就和林遠告辭,回到了報社,林遠告訴蘇茂,安排完了工作來找一下自己。

    蘇茂把事情安排妥當,就來見林遠,林遠知道想要造先進的武器裝備,得先把資金,管理等等這些事情做好,所以才找蘇茂前來。

    林遠問道:“我們天津機器的生產能力怎麼樣?有沒有一個詳盡的檔案。”

    蘇茂說:“那您就和我來檔案室吧,我們每年都要向直隸總督衙門上報當年的生產情況和設備損失情況。”

    林遠和蘇茂來到檔案室,蘇茂打開櫃子,把最近一年的生產資料拿了出來,放到林遠面前。

    林遠把那份文書翻開,問道:“剛才的時候,我聽那個年輕人說,我們用的煤太過低劣,這是真的嗎?”

    蘇茂無奈地說:“唉,這事說來話長,當初我們從英國買康邦機器的時候,要用船從英國運來,在大海之上奔波需要有壓艙物,當時上面就決定買上英國的煤做壓艙物,後來一瞧,英國的煤不錯,價格也比中國的煤便宜,於是就一直用英國的煤,後來開平煤礦辦得好了,上面就把開平煤礦的煤調撥過來,倒是剩下了一筆開支。”

    林遠一邊翻看著文書,一邊聽著蘇茂講話,蘇茂又說:“這開平煤礦的煤主要有五槽和八槽的……”

    林遠輕聲問道:“五槽和八槽什麼意思?”

    蘇茂解釋說:“就是挖煤的地方不同……”

    林遠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原來這個槽就是開採面的意思,蘇茂見到林遠明白了,便接著說:“五槽的最好,八槽的最差,開始的時候上頭都是給我們調撥五槽的煤,可是後來,原來的總辦唐廷樞去世了,換了一個叫做張翼的總辦,那個張翼一上來便把給我們的煤往香港賣,這樣一來,開平煤礦的獲利是原來的好幾倍!我們就只好用最爛的煤了。”

    林遠問道:“你們沒有向直隸總督衙門說過嗎?”

    蘇茂笑道:“說了,沒有用啊,那開平煤礦裡,誰的股份最多?三法司的要員,直隸總督衙門的上官,他們最希望開平煤礦賺錢了,您說說,這事誰能管!”

    林遠心想:“這是清廷的宿疾,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不過,自己還是要想方設法解決這個問題!”

    蘇茂說到這裡便笑了,說:“聽說北洋艦隊的煤也被換了,他們都死了,我們算是好的了。”

    林遠這時把那份文書翻了一遍,他攤開第一頁,這一頁上是天津機器局的賬目信息,上面記錄了天津機器局財務上的開支數據,造武器是一件最費錢的事情,沒有錢什麼武器都別想造出來。

    那一頁上,第一行寫著:給發員弁司事人員薪水,心紅紙張等項庫平銀三十九萬八千四百七十一兩。

    林遠知道所謂的員弁司事人員就是機器局裡的各層管理人員,可是後面的那個“心紅”,他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於是他問蘇茂:“這個心紅是什麼?”

    蘇茂答道:“就是硃砂,上級在給下級批示的時候,都要用朱紅的墨來寫,還要加蓋印章,所以要不少硃砂。”

    林遠說:“如今我們要把有限的錢都用在造武器裝備上,不要把錢浪費在這硃砂上了,這樣吧,以後你們給下級批示的時候,一律用黑色的墨!”

    看著蘇茂點頭稱是,林遠又問道:“這些項目足足花費了將近四十萬兩銀子!怎麼會有那麼多?”

    蘇茂突然壓低聲音說:“林大人,小人有下情回禀,日後有人問起來,您可千萬別說這話是我說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17 17:42
165 得罪所有人
  

    林遠見到他一副事關重大的表情,也壓低聲音說:“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

    蘇茂湊近了林遠,說道:“林大人,上次朝廷來人清查機器局的事情您還記得吧?”

    林遠說:“這也沒過去幾天,我哪能忘呢。”

    蘇茂說:“那次儘管清走了一批人,可是上次清走的都是閒人,還有一批該清的人卻還留了下來。”

    林遠問:“是什麼人?”

    蘇茂說:“咱們機器局官員太多,要是把咱們機器局比作一個人的話,這個人就如同在大熱天穿了十幾層衣服。”

    這個蘇茂畢竟在官場上廝混了多年,所以說話處處婉轉,不過林遠也已經聽出了他的意思,林遠說道:“你的意思是:咱們機器局的機構臃腫,冗餘人員的太多,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多官員。”

    蘇茂說:“是啊,好些活一個官員管就好了,可是非要弄上四五個,如此一來,每年的俸祿銀子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林遠說:“那好,你回去之後儘快給我列一個單子,盡量精簡人員,你估計著,這樣一來,能夠省出來多少銀子?”

    蘇茂說:“多了不敢說,幾萬兩還是有的。”

    林遠說:“那好,就按你說的辦,把沒用的人裁掉。”

    蘇茂說:“大人,這個不好辦吧,那些人和朝中大臣都牽著繩扯著線,這樣一來,得罪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林遠笑道:“沒關係,讓他們來找我就是了。”

    蘇茂取出筆紙,把林遠的話一一記下。

    林遠又說:“剛剛在和那幾個洋工匠爭論的時候,我聽你說他們的工錢是我們工匠的十二倍?”

    蘇茂說:“這些工匠都是買機器的時候就跟著來的,平時在工廠裡就挺傲慢的,畢竟很多地方沒了他們不行,那個萊恩和他的手下就是裡面最難纏的!對了,林大人,我可擔心啊!出了今天這樣的事情,那群洋工匠以後不好好幹活怎麼辦?”

    林遠笑道:“有一點你可能不知道,他們也不願意回國,因為他們在自己的國家裡,待遇遠沒有在這裡好,而且他們內部也不可能是鐵板一塊,像萊恩那樣的人畢竟是少數。”

    蘇茂這才釋然地點點頭,他嘆了口氣,茫然地望向窗外,語氣中滿是期待:“什麼時候,我們才能不受制於這些洋人呢?”

    林遠笑道:“你不用著急,有我在,這個日子就不會遠了。”

    蘇茂看著林遠,眼神裡滿是困惑,滿腹的報國情懷讓他一遍遍地思考大清怎樣才能在武器上趕上洋人,可是他想了幾十年,卻始終想不到出路,眼前這個林遠,真的能有辦法嗎?

    接下來,書頁上都是給員弁,工匠的薪水的具體清單,包括食宿,煤炭,醫藥等項目,林遠把它們翻過去,停在一頁上,那一頁上,是採買的清單,古人的清單很有趣,所有的項目的標題都是“一”,不像後世那樣,寫成“一、二、三、四”。

    最上面那行寫著:給發採買外洋各式銅、鐵、鋼、鉛、油漆雜料等共計庫平銀三十七萬三千四百八十三兩。

    然後又是一行字:給發採買內地硝磺、煙煤、柴炭、木植、砂土等共計庫平銀二十八萬六千五百三十七兩。

    林遠看著那些原料,嘆了口氣,清廷搞洋務運動失敗的原因,不僅僅是不改變封建制度,從採買的這些原料就可以看得出來,沒有自己的工業基礎,從原材料到機械加工的設備都要從外國買,靠買武器打仗,怎麼可能打得贏?

    林遠默默地想著:“這些從外國買來的原材料,怎麼能夠不花錢呢?”一個絕佳的想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那就是做海盜,把這些東西搶過來,可是這件事卻是不容易做的,得好好計劃一番才行。

    林遠又翻過了幾頁,停在的這一頁上記錄的是生產能力,比如說黑藥年產四十萬斤,栗藥年產二十萬斤,這黑藥指的就是黑火藥,栗藥指的就是苦味酸炸藥,林遠的視線在其中的一行停了下來,他指著那行問蘇茂:“怎麼天津機器局還有水雷廠?”

    蘇茂說:“這個是李中堂特地為機器局建造的,李中堂特意交待過,我大清海岸甚長,是故大造水雷可以鞏固……”

    林遠說道:“連海軍都沒有了,要水雷有什麼用!大清的海岸線那麼長,得需要多少水雷能夠保護的了!”

    蘇茂一時語塞,林遠又說:“一顆水雷至少要裝幾百磅苦味酸炸藥吧?苦味酸炸藥就是你們這裡寫的栗藥,你們一年能造苦味酸炸藥二十萬磅,加班加點地干也​​只能造二十四五萬磅,你們最近的生產計劃要造多少水雷?”

    蘇茂說:“至少要造上百顆,這也是李中堂交待的,他說如今大清沒了海軍,需要多造水雷,若是西夷膽敢侵入,便以水雷做防。”

    林遠苦笑了一聲,說:“把水雷的生產線停了吧,把那部分火藥都留出來,給我造砲彈用,機械加工設備也就能倒出空來,這樣,就有更多的車床來造砲彈了。”

    蘇茂為難地笑道:“這個,不用請示中堂大人嗎?”

    林遠輕輕地搖搖頭,笑道:“不用了,中堂大人那裡交給我,我來說服他。”

    蘇茂心想:“林大人啊!你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一來就怒罵了洋工匠,得罪了洋人;又要改革人事,得罪了不少官員;現在又違背中堂大人,這個大清國就剩下聖上和老佛爺你沒得罪了!”

    讓蘇茂吃驚的是,林遠翻了幾頁,一下子皺起了眉頭,問道:“怎麼神機營還在我們這裡領武器?去年一年就領走了毛瑟快槍兩百條!”

    蘇茂說:“是啊,神機營今年還要再領快槍一千條。”

    林遠說:“如今前線正急需用槍,這些槍怎麼不送到前線去!”

    蘇茂說:“大人您難道不知道這神機營是從哪來的嗎?這咸豐十年的時候,英國人和法國人燒了圓明園,同治初年的時候,聖上嫌八旗兵難堪大用,特地從八旗兵中挑選精銳,組成神機營,這神機營是聖上的心頭肉啊!”

    林遠笑道:“不用說了,他們一條槍都領不去!”

    蘇茂心想:“林大人,您可真行!這下子,您算是把所有人都給得罪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20 09:24
165 勁旅紙上來

  
    從林遠第一次見到蘇茂開始,林遠就覺得他是一個處世圓滑,八面玲瓏的人,這一下讓他去得罪那麼多人,林遠覺得這一定會讓蘇茂為難。

    於是林遠笑問道:“蘇總工,這些事情讓你去辦,是不是有些為難啊!”

    沒想到蘇茂卻坦然笑道:“林大人,實不相瞞,這些頑疾小人早就看不下去了,只是小人官卑職小,也沒有法子,現在有了林大人給我做靠山,在下粉身碎骨,也要把這些頑疾清理乾淨!”

    林遠聽見這話,一下子想起了當時蘇茂怒喝那個軍官的情形,當時羅超英要說新技術,可被軍官插話打斷了,蘇茂不顧一切地讓那個軍官閉嘴,從這件小事能夠看過,這個蘇茂還是很想把機器局辦好的,這些事情交給他來做,的的確確很妥當。

    林遠想把羅超英叫來,商量一下造武器的事情,他問蘇茂:“羅老在嗎,去把他請來吧!”

    蘇茂連忙說:“我這就叫人去請。”蘇茂派人去請羅超英,林遠就在屋子裡等著,可他的腦子卻在飛速地旋轉著,他想道:“在我們攻破了瀋陽外圍的城防之後,日本人一定不會心甘情願地把瀋陽讓給我們,他們一定會在瀋陽城內堅守,和我們打巷戰,那樣的話,以我們現在的兵力,是遠遠不夠的!”

    “而且,日軍在遼陽,海城還有不少兵力,在昌圖還有第一步兵師團的第二步兵旅團,不知道日本人和俄國人究竟有怎麼樣的密謀,萬一這幾個地方的日軍向瀋陽增援,那我們很有可能被包圍在瀋陽城下,所以我們需要兵力來防禦我們的側翼,可是,哪有士兵呢,清廷的軍隊總數不少,可是真正能打仗的,也就只有山海關和京城的守軍,可是他們肯定不會全心全意幫助自己!”

    “把我們在琉球訓練的部隊調過來。”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林遠壓了下去,他想道:“現在還不是調動他們的時候,留著他們,作為一支改變戰局的戰略力量使用,從民間新召集士兵,這個法子不錯,可是哪有武器給他們呢,神機營那裡有槍,可是,你可以想法子不給他們武器,但要是把他們已經有的武器搶來,是不可能的,唉,哪裡還有兵呢!”

    林遠思來想去都想不出結果,正在這時,報事的人回來報告:“羅老不在,周圍人說他出去喝茶了!”

    蘇茂皺著眉說:“這個羅老,也太不像話了,如今前線吃緊,正需要他出力,他居然還有心情去喝茶!”

    林遠笑道:“蘇總工,對於這樣的老專家,不管他做什麼你都不要有意見,你在看一個人的時候,別看他在做什麼,要看他在想什麼,別看羅老在喝茶,可是腦子裡卻在想著怎樣設計新的火砲,怎樣改進現有的裝備這些問題!”

    蘇茂問道:“他真的能這樣!”

    林遠笑道:“你的學問可能還不夠,等到你有了他的那個學問,你也就能那樣了,先不急著找他,我今天說的這件事情就夠你忙活上好一陣子的了!”

    蘇茂說:“林大人,要我安排房間給您住下嗎!”

    林遠笑道:“不用了,我還要回去呢!”

    蘇茂連忙說:“大人,我看您還是今晚住下吧,我今夜把機器局機構精簡的事項寫出來,您得把它交給中堂大人,要是中堂大人不點頭同意,是不可能精簡成功的!”

    林遠心想:“也對,現在天津機器局名義上的最高領導是李鴻章,機器局的大動作都必須要經過他!”

    不過林遠也心有疑慮,畢竟精簡機構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在一個晚上就拿出方案呢。

    第二天一早,蘇茂便將一份文書交給了林遠,說道:“林大人,這麼短的時間我就給了您一份方案,不是我落筆草率,而是這份方案我已經斟酌了好些年,一直不敢拿出來,一但我把它拿出來,將得罪好些人,我斷人家財路,人家斷我生路,我還有黃土埋了半截的爹娘,還有體弱多病的老婆,還有懵懂貪玩的孩子,毀家紓難這樣的事,我想做,可是不敢做啊。”說完,蘇茂,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竟然雙膝一彎,跪倒在林遠面前,額頭抵在林遠腳邊,痛哭流涕。

    林遠連忙扶他起來,安慰道:“放心吧,我們這個國家,會強大起來的,到時候,世界各國都會來我們這裡買武器!”

    蘇茂哭得說不出話,林遠又安慰了一陣,向李鴻章在天津的住宅走去,天色漸漸陰沉,一會兒,天空便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的大學將天地之間裹成一片素銀。

    路上,一個穿著單衣的老漢,推著一輛大車,車上苫著布,那輛車想必極為沈重,是以那個老漢推著它的時候很是吃力,浸到衣服外面的汗水已經在衣服上結上了一層冰晶,那老漢推上幾步,便停下來,抹一把額上的汗水,亮開嗓子,叫道:“上好的炭,便宜,暖和!”

    林遠心想:“都說霜前冷,雪後寒,一會兒雪一停,不知道街頭又要出現多少具凍僵的屍體。”看著那個,他真想一下子就把中國變得強盛起來,可是怎麼可能呢,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沿革二千多年的封建舊制,怎麼可能在一夕之間就被徹底改變。

    過了一陣子,就來到了李鴻章的住宅,通禀之後,便有僕人帶著林遠來到了花園中的一間小樓,小樓看上去是用碧色的竹子做成的,整個小樓就好像雪白海洋中的一滴翡翠,樓門口的匾額上寫著樓的名字:聽竹軒。

    林遠上了樓,只見李鴻章坐在窗邊的桌邊,他轉頭看向林遠,招呼道:“小林來了,過來坐吧!”

    林遠剛坐在李鴻章對面,就聞見一陣沁人心脾的茶香,原來是李鴻章從茶壺裡斟出一杯茶來,放在林遠面前。

    林遠趕緊接了過來,笑道:“雪日品茶,李大人好雅興啊!”

    李鴻章哈哈笑道:“難偷浮生半日閒啊,這不,手邊還有這麼多公事要做。”說著,李鴻章翻開最上面的一份奏摺,打開遞給林遠,笑道:“你看這上面的朱筆御批,聖上一句請中堂酌定,老朽就要累死累活地忙活了。”說完,便開心地大笑起來,彷彿為皇上累死很驕傲似的。

    林遠笑著點頭,他撇了一眼那份奏摺,上面的內容如同驚雷一樣震懾了他的腦海,他想道:“自己絞盡腦汁找雄師勁旅,他們不就在這紙上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20 11:36
166 與袁世凱爭兵
  

    原來那份奏摺上寫著:今定武軍督辦,廣西按察使胡燏棻(音“玉分”)抱病返鄉,定武軍無人督辦,望​​聖上速定人選。

    說起這個定武軍,可能沒有太多的人知道,不過要是說起它的下一任督辦,相信就沒人不知道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袁世凱。

    定武軍此時的軍營還在天津的馬廠,在袁世凱上任之後才搬到天津的小站,開始了中國近代史上的有名的小站練兵,從這支軍隊中,走了段祺瑞,吳佩孚,張勛等一大批北洋軍閥,決定了中國未來百年的發展。

    林遠問道:“李大人,不知道這個定武軍現在發展的如何?”

    李鴻章笑道:“這支定武軍定額5000人,現在已經招收齊全了,槍械和火砲也一應具備,只等多加操練,便能成為一支勁旅。”

    林遠心想:“有這麼一支5000人的軍隊不讓我帶到前線去,清廷擺明了是對我不信任,不過,既然這支軍隊裝備已成,我就只有想方設法把他們拉到前線去了。”

    林遠隨即問道:“中堂大人,不知您腹中可有人選?”

    李鴻章笑道:“這人選嗎,還沒有最後定,不過袁世凱的希望最大。”

    林遠問道:“大人,如今前線吃緊,大清有這麼一支勁旅,怎麼不交給我?”

    李鴻章笑道:“小林啊,這支定武軍怎麼能稱為勁旅呢?它剛剛成軍,讓你帶去前線​​,不是給你添麻煩嗎?”

    林遠笑道:“大人放心,這支部隊到了我的手裡,我一定會好好訓練的。”

    李鴻章笑道:“你要是真想帶這支部隊,兩天後,恭親王會在府裡設擺家宴,款待幾位軍官,都是有希望掌管定武軍的,你也在名單之中,說是家宴,實則是對你們進行考評,擇優勝者擔當這個職位,你到時候也去瞧瞧吧。”

    林遠點頭答應,把那份文書遞到李鴻章面前,說道:“李大人,在下最近在機器局幾日,發現其中弊病甚多,故此草擬了一份精兵簡政意見書,望李大人恩准。”

    李鴻章看也不看,把文書推回給林遠,笑道:“古往今來,凡是帶'精簡'二字的事情,沒有一件不得罪人的,老朽在朝中,門人故舊極多,好些時候情面難卻,這樣,你就按你的心意去弄,我就說不知道,你把機構精簡完了,找我的人也就沒法子了。”

    李鴻章說罷從桌上取出一張公文,在上面寫道:如今戰事正緊,命林遠全權代理天津機器局事務,然後在上面蓋上了自己的印章,把它交給林遠,笑道:“你拿上這個,就名正言順了。”

    林遠道了謝,辭別了李鴻章,便回北京,一路上便思索怎麼從袁世凱手中搶到定武軍。

    剛剛回到家,管家就捧著一大堆書信來到他面前,笑道:“大人,您不在這兩天,有好些您的信件。”

    林遠問道:“都是誰來的,揀要緊的說。”

    管家笑道:“這最要緊的是,恭親王請您二日之後前去他的府上赴宴。”

    林遠心想:“這就是李鴻章和我說的那個了。”

    管家又說:“神機營統領裕善請大人過府一會。”

    林遠心想:“這個是冤家啊,可不能見!”於是說道:“這個想法子推掉吧。”

    管家接著說:“駐朝鮮軍總理營務袁世凱請大人赴宴,這袁大人也有趣,大清在朝鮮都沒有駐軍了,他還掛著這個頭銜。”

    林遠心中一動,不禁想道:“他請我要做什麼?這個宴會一定得去,找機會吧定武軍奪過來。”

    時間恰好就在​​今天晚飯的時候,林遠便派人去袁世凱家,說自己晚飯的時候去赴宴。

    林遠在路上的時候,袁世凱正在家中,和恭親王奕說話。

    在袁世凱看來,要是沒有林遠,這幾個候選人中,自己是最有資格的,在朝鮮兵變的時候,是自己身先士卒,平定了叛亂,儘管自己是從朝鮮敗退回來的,可是過錯並不在自己身上,而林遠卻接連幾次打敗了日本人,這讓他的心裡沒底了。

    袁世凱問道:“王爺,這新任定武軍統領會是誰呢?”

    恭親王奕說:“還沒有定,依我看,你和林遠最有希望。”

    袁世凱連忙推辭,恭親王擺手笑道:“好了,不必謙虛了,剛剛林遠派人來了,說一會兒來赴宴,這個林遠,在盛京打了幾個勝仗,本王倒是懷疑他在虛報軍功,這樣,一會兒他來了,我躲在屏風後面,你探探他的底,看看他的本事如何。”

    說話間,有人來報,林遠到了。

    袁世凱忙說:“快請!”

    恭親王此時已經躲到屏風後面,林遠走進來,但見餐廳十分樸素,哪能想到屏風後面躲著人呢。

    等到落了座,就見廚子端上來兩個大盆,打開其中一個,裡面是兩條魚,再打開另一​​個,裡面是一碗米粥。

    袁世凱笑道:“如今國家正在用兵,耗費銀子的地方實在太多,我們做臣子的也就只好省吃儉用,袁某一向仰慕林大人,請林大人來,就是想和大人暢談一番,還望大人莫嫌飲食鄙陋。”

    說著,盛了一碗米粥放到林遠面前。

    林遠看著那兩條魚,心想:“根據袁世凱身邊人的回憶,這魚看似樸素,可暗地裡卻大有明堂,這兩條魚是恒河鯽魚,產於河南,是和黃河鯉魚齊名的美味,河南離著北京可謂千里迢迢,這個時代又沒有高速的運輸工具,為了保持鯽魚的新鮮,便把這魚放進上好的豬油裡面,食物之所以變質,是因為氧氣的氧化和體內細菌分解的作用,這放在油中,隔絕了氧氣,細菌沒了氧氣,也無法分解魚了,所以這魚就保持了新鮮。”

    林遠一下子想起了他今天見到的那個賣炭的老者,運這麼一條魚,花的錢差不多夠那個老者活上一年的了。

    想到這些,林遠的面色不由得陰沉了下來,可是屏風後面的恭親王哪裡知道這些,他心想:“這個袁世凱吃喝都極為樸素,想必是個甘國忠良,再看那個林遠,見到菜餚不夠豐盛,就一臉的難看,與袁世凱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這定武軍,無論如何也不能交給他!”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20 11:39
167 逆境反擊
  

    不過恭親王也深知僅憑這樣一件小事就認為林遠無法統領定武軍實在是太草率了,所以他決定再聽聽林遠所說的話。

    這個時候袁世凱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從桌邊取過一個小瓶,倒了些粉末進去,在外人看來,這些粉末不過是些普通的調味料,可是林遠卻知道,這粉末是用好等的人參和鹿茸調配而成,怎麼也值十幾條槍。

    袁世凱喝了一口粥,笑道:“朝廷決議要仿效德意志,練習新軍,不知道林大人對於這練習新軍,有什麼高見啊?”

    恭親王在屏風後面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心想:“袁世凱真是得力幹將,知道我就是想听這個,這麼快就問了,我倒要看看,這個林遠,究竟有什麼本事。 ”

    林遠笑道:“高見談不上,前些日在奉天和日本人打仗,對於建立新軍,有幾點小小的看法。”

    恭親王心想:“哪來的這麼多廢話,快點說得了!”

    林遠說:“我現在統領的是淮軍的兩支部隊,吳元愷的愷字軍和熊鐵生的鐵字軍,武器裝備都不統一,有的用的是毛瑟1871步槍,用的用的是曼利夏1888步槍,還有的士兵用的是江南機器局自製的快利槍,甚至有的部隊連槍都沒有,這些槍構造相差甚遠,故此零件無法通用,甚至連口徑都不一樣,是以後勤運輸子彈的時候,極易出現混亂,給前線作戰帶來了極大的不便,所以這第一條,便是統一武器。”

    恭親王聽了之後大搖其頭,心想:“這個我早就想到了,這個林遠,也沒什麼過人的見識嘛!”

    袁世凱點點頭,笑道:“林大人真是高見,我聽總理衙門的人說,武器已經買好了,是德意志毛瑟工廠最新設計的1892年式步槍,這種槍和原來的比,改進了槍機的設計,據說射速更快,操作更方便。”

    林遠心想:“看來他們已經有人想到了。”於是他又說:“我看部隊中士兵訓練不足,尤其是射擊之術,我們的士兵與日軍士兵相差甚遠,在我們和日軍的幾次交手中,日軍好幾次都在行進中對我軍造成了殺傷。”

    袁世凱笑道:“好的槍手都是用子彈餵出來的,我們子彈甚少,連打仗都無法滿足,還哪有空閒的子彈給士兵們訓練用呢。”

    林遠說:“這個說法不假,可是想要把射擊水平練好,也不是只有多打實彈這一條路,比如說,我看現在部隊很少有據槍訓練,如果據槍練得不好,抵肩的位置不對,那將會很影響射擊的準確性,這個不僅要靠日積月累的訓練,更要在訓練中時刻有人給訓練者校正,而我們現在的部隊裡,能做到正確據槍的人都不多,更沒有人能給別人校正了。”

    “還有,我們的士兵普遍缺少外彈道學的基礎知識,按說這些東西他們不懂也沒有什麼,可是很多士兵在射擊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換錶尺,有的打二三百米外的目標的時候還用一百米的表尺;還有不少士兵不會修正風偏,這樣怎麼能行呢!”

    這些話說的袁世凱暈暈乎乎的,他也沒聽太懂,只好說:“林大人,您先吃點東西。”

    林遠夾了一筷子魚,放進嘴裡,咬下去那一刻簡直都驚呆了,因為這個魚實在是太好吃了,滿口都是魚香,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林遠自從領兵去了盛京,就沒怎麼正經吃過東西,在錦州是軍糧不足,只要以壓縮餅乾充飢,回到北京則是事情太多,為了節省時間,很多時候就是帶上些包子饅頭,走在路上就吃完了。

    今天這魚是名傳四海的恒河鯽魚,袁世凱府上的廚師又技藝精湛,故此林遠食指大動,一時間只顧著吃,沒有說話。

    恭親王在屏風後面看到這些,心想:“這個林遠見識也不怎麼樣,而且還是個酒肉之徒,這個定武軍督辦,看來只能交給袁世凱了。”

    袁世凱聽了林遠關於射擊的那一段話,知道林遠能力不凡,要是再問下去,林遠再說出什麼來,這個定武軍督辦的位子真要被他搶去了,於是袁世凱便不再問治軍打仗的事,只把些閒話拿出來說,就這樣,兩人又閒聊了一陣,林遠便告辭了。

    林遠回到家,見到莞兒不在,聽人說她又被太后招進宮去了。第二天,莞兒便回來了,一見林遠便說:“那個恭親王真不是好人?”

    林遠心想:“她和那個恭親王真是隔著十萬八千里,恭親王哪裡惹到她了?”

    於是林遠問道:“恭親王怎麼惹你了?”

    莞兒氣呼呼地說:“他說你的壞話!我聽南書房的太監說,今天皇上要選定武軍的督辦,有幾個大臣提議了你,可是那個恭親王卻極力反對,非要提拔那個袁世凱,還在皇上面前說你這不好那不好,那些話我氣得不想听,於是就回來了。”

    林遠一驚,心想:“不是還要設宴考評我們嗎?怎麼這麼快就把人選定成袁世凱了呢?”

    莞兒這個時候笑道:“大人,您這兩天不在,我新學了幾樣菜……”

    林遠笑道:“等有空的吧,我有幾件要緊事情去辦。”

    說著,林遠推門出去了,留下莞兒黯然地看著門口,眼淚差點掉下來。

    林遠已經想到了奪過兵權的辦法,他先來到了報社,由於現在戰事已經停了下來,所以報社也無需再出號外,裡面不見了忙碌的景象。

    只見唐帆正在伏在桌上看著什麼,林遠走過去,看到他竟然在看一本唐詩選集,不由得想到了他和雲嵐的事情。

    林遠問道:“唐大記者,下一期報紙有什麼內容啊?”

    唐帆笑道:“還沒有定,怎麼了?”

    林遠說:“我要你幫個忙,在報紙上寫幾篇稿子。”

    唐帆說:“好啊,寫什麼?”

    林遠笑道:“第一,寫一篇關於日本人破壞瀋陽故宮的報導,最好配上圖。”

    唐帆一臉的為難,說道:“可是日本人根本就沒有侵壞瀋陽的故宮啊,日本人為了和清廷談判,處處給自己留著餘地,就拿這個瀋陽的故宮來說,他們知道那裡是清廷入關之前的皇城,所以對它保護得很好。”

    林遠笑道:“你不會造點假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20 15:20
168 地堡撕裂者

  
    唐帆說:“這個文字稿可以造假,這個照片怎麼造假啊?”

    林遠笑道:“你是不是在這個時代待的時間太長了,把自己從哪裡來的都給忘了,你可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那款大名鼎鼎的圖像處理軟件,你怎麼把它給忘了呢!”

    唐帆笑道:“對呀,我怎麼把ps軟件忘了,好的,沒問題,這個稿子我一定能夠做出來。”

    林遠笑道:“你最好合成一張日本人坐在龍椅上的照片,不過你在圖片的時候要注意,別把我們那個時代二戰的圖片拿過來。”

    唐帆連忙說:“放心吧,把量子力學當成趣味小知識的事情再也不會出現了。”

    林遠又說:“你去沈晚晴那裡要一份上次我和伊藤博文的錄音,把裡面伊藤博文的話寫出來,重點要強調日本人使用最新的混凝土技術修築了地堡,所以我們攻不下瀋陽,再加上一則關於混凝土的小資料,一定要渲染出這種東西很堅固,我們打不下來這種氛圍。”

    唐帆說:“這都不是問題,可是我有一個疑問,不知道能不能問?”

    林遠笑道:“你這種問法讓我想起了言情電視劇,你有什麼問題,直接說就好了。”

    唐帆不好意思地一笑,說:“你為什麼要把這些東西登上去?”

    林遠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覺得我們和日本人能講和嗎?”

    唐帆想都沒想就說:“根本不可能!”

    林遠說:“所以說吧,我們肯定要和小鬼子接著打的,但是,我們的兵力不夠,所以我要把朝廷新組建的定武軍弄來,可是不知道朝廷是怎麼想的,硬要把這支軍隊給袁世凱,所以我這麼做,是為了把定武軍搶過來。”

    唐帆想了想,說:“你這麼做就能把那個什麼軍搶來?”

    林遠笑道:“這些只是計劃的最開始部分,我後面還有接著的計劃。”

    唐帆又說:“定武軍,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啊,我想起來了,要是沒有這支軍隊,就沒有以後的北洋軍閥。”

    林遠說:“是啊,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歷史已經被改的面目全非了。”

    轉過天來就是下一輪談判,伊藤博文照樣是拖字當頭,林遠也樂得如此,就這樣,與其說兩個人是進行了新的一輪談判,不如說兩個人是坐在一起又喝了一回茶。

    談判一結束,林遠就來到機器局,之前林遠已經把李鴻章的命令讓人交給了蘇茂,所以蘇茂的機構精簡工作就像一場暴風驟雨一樣展開了,被精簡的人自然很不高興,可是蘇茂向全廠承諾:精簡之後節省下來的錢,將有極大比重分給工匠們,所以第一線的技術工匠都支持蘇茂的精簡。

    與全廠的工匠相比,那些被精簡下去的官員就變成了少數,所以也就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有後台的把靠山搬來,蘇茂就一臉無奈地說:“這都是林遠林大人的主意,小人也沒有辦法啊!”

    那些靠山們一聽是林遠,也就無奈地走了。

    蘇茂一見林遠就問:“林大人,我看到報紙了,混凝土這個東西,我們也有一些,我們用它造了一個地堡模型,來試驗有沒有武器能夠摧毀它,說實話,以我們機器局的能力,還造不出能夠摧毀日本人地堡的火砲。”

    林遠讓蘇茂把羅超英請來,然後把一份圖紙交給蘇茂,說:“這就是我們摧毀日本人地堡的武器!”

    蘇茂仔細看看圖紙,然後驚訝道:“這是砲彈嗎?怎麼形狀和以往的榴彈差那麼多?這個彈體怎麼這麼短,而且按照圖上來看,彈體裡裝炸藥的部分要比一般的榴彈長得多,這種彈要是打出去,肯定沒有一般榴彈打得遠。”

    林遠笑道:“這就是我給日本人準備的好東西,我們就叫它地堡撕裂者吧。”

    羅超英一直在一邊看著,聽到林遠說的這個名字不由得“嘿嘿”地笑了起來,笑完了才說:“這不就是碎甲彈嗎?還叫什麼地堡撕裂者。”

    林遠圖上畫的就是碎甲彈,碎甲彈是伴隨著砲彈與裝甲的鬥爭而產生的,出現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

    林遠不要意思地說:“就是碎甲彈,我不過是想給它取個威風點的名字。”

    林遠看著一臉茫然的蘇茂,用手指著牆壁,說:“蘇總工,你看那個牆面,如果我用很大的力去砸它,它的另一面會有石塊落下來,這個現象你見過吧。”

    蘇茂想了想,說:“我的確見過,小時候我見​​人家拆過房子,用鐵鎚砸牆的時候,就是牆的另一面有石頭落下來。”

    林遠又問道:“那你一定注意到了,錘子砸的力道越大,落下的石塊速度就越快,對不對?”

    蘇茂點點頭,說:“這是自然。”

    林遠又說:“那如果我砸牆的力道極其大,大到能把牆那邊掉落的石塊加速到一百米每秒,你想想,牆那邊要是有人會怎麼樣?”

    蘇茂說:“一百米每秒的石塊打在人身上,被打的人,必死無疑!”

    林遠說道:“我們的地堡撕裂者用的就是是這個原理,當這個彈體擊中地堡的時候,在極短的一瞬間,頭部會被壓平在地堡表面上,後面的炸藥就會跟著平鋪在地堡上,然後,引信開啟,引爆炸藥,轟得一聲,地堡裡就雞犬不留了。”

    蘇茂問道:“我們廠能把這種彈生產出來嗎?”

    林遠說:“應該問題不大,用你們現有的設備和材料應該可以造得出來,彈體要選用優質的低碳鋼,我上次看了你們的清單,有但是不多,把其他用鋼的項目停下來,專門造這個!這種彈的炸藥需要在目標上堆積,所以引信絕對不可以安裝在彈頭,要是安在頭部,沒等堆積就爆炸了,所以必須安裝在彈尾。”

    “但是這樣一來又會有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發射藥的燃氣可能會進入彈尾,提早觸發引信,為了防止這種現象的出現,所以需要一定的密閉措施,我們就採用閉氣槽和墊圈的結構,墊圈用鉛做就可以了。”

    蘇茂說:“嗯,我明白了,你把資料交給我,我這就讓他們試做一下。”

    林遠看向羅超英,笑道:“羅老,您這些天一直都在廠子裡,怎麼沒有和他們說造碎甲彈呢?”

    羅超英笑道:“我有個習慣,事情不做到七八分不和人說,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改進我們已知的造碎甲彈的工藝,讓廠子裡的機器能夠製造,不過,我發現這個彈有一個最要命的缺陷,有了這個缺陷,很有可能碎甲彈根本造不出來!”

    林遠連忙問:“什麼缺陷?”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uuuuuuuuuu

LV:9 元老

追蹤
  • 195

    主題

  • 91908

    回文

  • 25

    粉絲

就是愛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