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走私大明 作者:北冥老魚 (已完成)

 
mk2258 2014-1-13 23:32: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0 192087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2 17:33
第二百五十章 事情解決

    建昌候府的規模與壽寧候府差不多,一條街被整個候府佔去了大半,候府的大門建造的極其華麗囂張,讓人一看就能明白這座府邸主人的脾氣,府門前還有四個健壯的家丁守著,路上行人路過這里這時,都會不自覺的向外繞個圈子。

    周重他們下了馬車之後,只見壽寧候帶著他們大步的走向府門,建昌候府的下人自然都認識壽寧候,守門的那幾個惡僕也急忙上前見禮,可惜壽寧候現在一肚子的火氣,根本沒理會幾個下人,帶著周重和一幫錦衣衛就闖進府中。

    建昌候府中的下人也都不傻,看到壽寧候的臉色不善,再加上又有一幫錦衣衛闖進來,因此他們也馬上把這個消息報到府中的管事之人,結果就在周重他們剛走過前院時,就見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一臉諂媚的湊上來對壽寧候行禮道︰“小人張忠見過候爺,不知候爺今日前來有何要事,需不需要小的幫忙?”

    壽寧候認識這個叫張忠的中年人,知道他是候府的管家,不過現在他可沒什麼好臉色,當下怒聲問道︰“老二在哪里,快叫他出來見我!”

    “這……”張忠身這候府的大管家,自然知道自家老爺現在在哪里,不過他也了解自己老爺的脾氣,若是這個時候打擾了他的雅興,那他可沒什麼好果子吃,因此一時間也很是遲疑。

    壽寧候張鶴齡的父親去世時,建昌候張延齡還沒有成年。所以後來張延齡就一跟著哥哥張鶴齡生活,因此對于自己的這個弟弟。張鶴齡比任何人都了解。

    只見張鶴齡見到張忠臉上的猶豫之見時,他氣的立刻一拍大腿,當下也不用張忠代為傳話,抬腿就要往候府的內宅里闖,反正他對自己弟弟家里也十分熟悉,就算沒有人帶路,他也能找到張延齡。

    看到壽寧候往內宅里走去,張忠自然也猜到了張鶴齡的想法。當下急忙上前攔住道︰“大候爺,我們老爺現在有要事……哎喲~”

    還沒等張忠把話說完,張鶴齡抬腿就是一腳,正中張忠的胸口,結果這一下把張忠踹的是四仰八叉,好半天都站不起來。而這時張鶴齡再次冷哼一聲,大步就走向候府的內宅。這下候府里的那些下人再也不敢攔著,一個個縮在牆角偷偷觀瞧,反正現在是兩位候爺之間的事情,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管的,日後就算怪罪,也怪罪不到他們頭上。

    跟在張鶴齡身後的周重看著前面這位怒氣沖沖的壽寧候。心中卻是在暗笑,雖然張鶴齡現在表現的十分生氣,又是罵人又是打人的,但其實周重知道,這是張鶴齡在表演給自己看的。主要就是給他出氣撒火,免得周重把火氣全都撒到張延齡的頭上。

    前面有張鶴齡帶路。周重他們很快就進到候府的內宅,然後七拐八拐的又來到一處建造的十分豪華的院落,不用問,這里肯定就是張鶴住的地方。為了給這位建昌候一點面子,另外周重也怕進去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從而髒了自己的眼楮,所以他並沒有跟著張鶴齡進院子,而是和吳山他們一起站在院子外面等著。

    結果只見張鶴齡氣呼呼的沖進院子,很快就從里傳出門被踹開的聲音,緊接著是張鶴齡的憤怒無比的咆哮,以及一個陌生男子的哀求聲,不過很快這種哀求就變成了慘叫,期間還夾雜著物品的碎裂聲,看來張鶴齡下手還真狠。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張鶴齡氣喘吁吁的從院子里走出來,另外他手上還拖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雖然被打的鼻青臉腫,但從依稀可以辨認的五官上可以看出來,這個男子與張鶴齡長的十分相像,應該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建昌候。

    只見張鶴齡出來後,立刻狠狠的把張延齡狠狠的推了一把道︰“周提督,這個就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你別看他三十多歲了,但整天和一幫潑皮無賴混在一起,時不時的就被人教唆著犯點錯,每次都把我和太後氣的半死,現在人我已經抓來了,您該怎麼處置怎麼處置,太後那里由我去說,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庇護他!”

    張鶴齡的話表面看起來像是十分生氣,而且還把張延齡交給周重處置,不過他話中卻數次提到太後,這已經是在暗示周重,讓他看在太後的面子,不要把這件事情鬧的太大,否則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

    這時張延齡也已經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麼人了,雖然他不怕周重,但卻怕自己的大哥,所以他現在表現的十分老實,耷拉著腦袋一句話也不說,不過當看到周重時,眼楮中卻還是閃過一道凶狠的余光,看樣子他把自己挨打的事全都怪到周重頭上了。

    周重明天就要離開京城了,自然沒心情和張鶴齡這對人渣兄弟糾纏,更不想因為這件事耽誤了行程,因此對于張延齡凶狠的目光是視而不見。另外波多野秀鄉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自己與對方更沒有什麼交情,因此也沒必要為他出頭,只要能把人帶回去就行了。

    想到這里,周重當下也是笑道︰“壽寧候太客氣了,在下與建昌候本來就沒有什麼過節,只不過是因為一些誤會,所以自然也談不上什麼處置,只要建昌候把波多野副使交出來讓周某帶走,那這個誤會也就算解除,大家日後該如何親近還是如何親近,千萬不要因為這點誤會而傷了和氣!”

    听到周重如此說,十分知趣的張鶴齡心中也是松了口氣,同時臉上也立刻掛上幾分笑容。不過相比之下,鼻青臉腫的張延齡卻依然狠狠的瞪著周重,而且臉上還多了幾分得意之色,看樣子他是把周重息事寧人的態度當成是軟弱,以為對方不敢得罪自己。

    “愣著干什麼,還不快給我把人放出來!”張鶴齡這時也注意到自己弟弟臉上的表情,當下更是一肚子氣,立刻再次踹了他一腳道。同時心中暗罵自己自己這個混帳弟弟不知道好歹,現在周重不追究這件事,那就是給他們兄弟這個面子,否則若是鬧到陛下那里,恐怕就算是太後想保住他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張延齡挨了哥哥一腳,卻是再次瞪了周重一眼,然後親自進到院子里的廂房之中,結果不一會的功夫,就見衣衫不整的波多野秀鄉從里面走出來,一張俊俏的小臉氣的通紅,正在惡狠狠的瞪著張延齡,估計若不是知道周重也在的話,他很可能會和張延齡拼命。

    “咳,那個……波多野副使沒事吧?”看到波多野秀鄉走過來,周重干咳一聲上前問道,雖然他知道這樣很不道德,但不知為何,在看到波多野秀鄉的那張臉時,總有股爆笑的沖動。

    “多謝大人關心,小人沒事!”波多野秀鄉這時低下頭說道,不過周重總感覺對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為了大局,這個委屈他也只能忍了。

    “沒事就好!”周重說完轉身又對壽寧候道,“候爺,既然波多野副使無恙,那周某也就不打擾了,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周某定然會登門拜訪!”

    看到周重要告辭,張鶴齡卻是極力挽留道︰“這怎麼行,現在剛好到了晚飯的時間,而且周提督好不容易來府上一趟,怎麼能不吃飯就走呢,若是讓別人知道的話,恐怕會說我們兄弟不懂禮數,所以周提督一定要留下來吃頓飯再走!”

    張鶴齡知道周重是正德面前的大紅人,年紀輕輕就成為大明有數的封疆大吏,日後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雖說這次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弟得罪了對方,不過幸好周重不再計較,這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與周重結交的機會,而且借著酒宴,也能彌補一下雙方的關系。

    不過周重卻沒有和張氏兄弟結交的打算,在他看來,這兩個號稱候爺的家伙根本就一無是處,若不是張太後一直保著他們,恐怕早就被殺死無數遍了,而且歷史上也的確如此,在張太後死後,他們兄弟就立刻死在大牢之中。

    想到張氏兄弟的結局,周重當下笑著婉拒道︰“多謝候爺的好意,只是在下身負皇命,明天就要離京上任,但現在家中卻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安排好,因此周某必須回去處理一下,另外岳父大人也有些話要交待,因此今晚實在不宜喝酒,不過等到周某再次回京之時,定要請候爺大醉一場!”

    听到周重明天就要離京,張鶴齡只能暗叫可惜,當下也不再強留周重喝酒,拉著張延齡親自送周重離開了建昌候府。

    “大哥,你就因為周重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至于把我毒打一頓嗎?”周重的馬車剛一離開,鼻青臉腫的張延齡立刻一臉委屈的道,在他看來,就算周重再怎麼受寵,那也是一個弄臣,根本不足為懼。

    “閉嘴!”張鶴齡卻是瞪起眼楮再次罵道,“不知好歹的東西,日後你要是再敢惹到周重,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2 17:34
第二百五十一章 平定叛亂

    帶著波多野秀鄉回到府中,足利一輝和田山尚義看到他平安歸來,也都是松了口氣,當下向周重道謝之後,這才與波多野秀鄉一起回到住處準備回去的事,至于波多野秀鄉在建昌候府到底經歷了什麼,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追問。

    雖然周重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離京的消息,不過他現在可是京城中炙手可熱的人物,不少人都拼命的想要見他一面,有關他的消息也傳播的特別快,再加上他又沒有刻意保密,因此不少人都知道他要離京的消息。

    第二天周重他們會合了足利一輝和吳山的錦衣衛後,從崇文門出了京城,本來送行的只有王倫,其它人周重並沒有去通知,但是當他出來崇文門才發現,城門外竟然已經站滿了前來為他送行的人,其中除了李東陽、楊廷和等少數幾個自己認識的人外,其它大部分人周重根本就不認識,另外讓他意外的是,張鶴齡和鼻青臉腫的張延齡竟然也來為他送行。

    雖然周重知道這些送行的人中,除了少數幾個人外,其它絕大部分的人都帶著幾分功利色彩,不過既然人家主動來給他送行,那就是想與他結交,周重想要在官場上混下去,就必須擁有廣闊的人脈,因此不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周重對這些送行的人都表現的十分熱情。

    看到周重在這些送行的人群中應付的游刃有余,旁邊的王倫也是滿意的笑了,周重剛開始接任四海提督一職時。他還有些擔心周重會不適應官場。不過現在看來。他實在有些多慮了,周重的表現比他想像的還要出色。

    與送行的眾人告別之後,王倫和李東陽等少數幾個人又親自送出周重一里,最後瑾萱和父親王倫含著眼淚告別,這讓王倫也是老淚縱橫,他已過花甲之年,今天一別還不知道這輩子能否還能見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以及即將出生的小外孫?

    告別了王倫之後。周重騎在馬上,瑾萱她們也都坐上了馬車,不過他們並沒有沿著大路向南,而是偏了一點向東南方向的天津衛前進,這是因為北京正南方的霸州現在戰亂不堪,劉六劉七帶領著爆民正與神英帶領官兵打的熱火朝天。

    說起來周重他們在來京城的時候,就是從霸州經過的,當時劉六劉七還沒有造反,雖然霸州距離京城只有一百多里地,但周重對那里的印象卻只有貧窮二字。之所以給周重造成這種印象,主要是因為城中的乞丐實在太多了。而且這些乞丐在見到經過霸州的車隊時,都會攔路乞討,若是車主不給錢的話,那是不可能離開的,幸好周重的車隊中有錦衣衛保護,那些乞丐才沒敢攔他們的隊伍。

    事後周重也向吳山打听過,結果對方告訴他,霸州城中的乞丐大多都是因馬政而破產的農戶,為了活下去才不得不淪為乞丐,結果當時周重听後也是沉默不語,對于馬政,他也有所了解,知道這是大明朝廷為了保持騎兵的用馬而立下的國策之一,畢竟想要戰勝北方的蒙古騎兵,大明就必須保持一支強大的騎兵,可是這些天北方天災不斷,再加上馬政的沉重負擔,已經造成北方各地的無數百姓破產,這對于大明朝廷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果不其然,接下來發生的事也證實了周重的猜想,劉六劉七這兩個悍匪揭竿而起,立刻得到霸州尋些破產百姓的響應,短時間內就聚集了幾千人,而且還有愈演愈烈之勢。幸好因為周重的提醒,使得正德改變了主意,派出神英這樣有經驗的老將擔當平叛的將軍。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和自己有關系,所以周重這段時間也一直關注著霸州叛亂的局勢,讓他感到高興的是,神英的確像他自夸的那樣,對于帶兵打仗的確很有一套,在他剛剛到達霸州時,就與劉六劉七的叛軍打了一仗,結果是大獲全勝,把叛軍殺散了大半,至于劉六劉七等幾個核心人物,也被神英調集的軍隊圍困在一片固定的區域內,並且官兵步步緊逼,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能把劉六劉七的殘軍給擠死。

    雖然周重也知道,除了劉六劉七這幾個反叛的頭目外,其它大部分的叛軍都是因為活不下去才參加造反,因此周重對他們也十分同情,不過同情歸同情,劉六劉七這次的叛亂若不快點剿滅的話,最後將給大明王朝造成沉重的打擊,死亡的無辜百姓更是數不勝數,因此為了大多數百姓的利益,周重只能狠下心向正德建議剿滅他們。

    就在周重他們的車隊剛過天津衛,霸州那邊再次傳來好消息,劉六劉七等人被神英率領的大軍圍堵在一片區域數日之後,終于決定要突圍而去,可是沒想到他們手下卻有人暗中投靠了朝廷,並且把突圍的消息也泄露給神英,結果在劉六劉七帶兵突圍的當晚,卻是中了神英布下的埋伏,整個突圍的隊伍幾乎是全軍覆沒,就連劉六劉七也死于亂軍之中,但唯獨叛軍的另外一個首領齊彥名卻不知所蹤。

    劉六劉七這兩個匪首死了,剩下的叛軍群龍無首,再加上又牌包圍圈中,逃都逃不掉,所以最後大部分人都選擇了投降,霸州的叛亂也總算平息了。

    當周重听到神英不負眾望,竟然在短短幾天內就平定了叛亂,甚至連劉六劉七也死于亂軍之中時,他也不禁長長的出了口氣,劉六劉七這兩個叛軍首領在剛造反就死了,這已經完全背離了原來的歷史,想必歷史上給大明造成巨大傷害的劉六劉七起義也就不會再發生了。

    不地還沒等周重高興,他忽然又想到,這場叛亂的另外一個關鍵人物齊彥名卻逃脫了,對于這個齊彥名,歷史上記載的並不多,這主要是因為在起義沒多久後,他就戰死了,可是現在卻反了過來,劉六劉七卻兄弟死在他的前面,反而應該早死的齊彥名卻逃脫了,這讓周重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也許歷史並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就在周重為齊彥名的逃脫而苦惱時,距離天津不遠的霸州,東南方向的一條大河之中遍布尸體,河水也被鮮血染的通紅,堆積在一起的尸體幾乎將河水都給堵住了,另外河兩岸的土地上,也全都是死尸,地面上的泥土與鮮血混在一起,形成一種醬紅色的泥漿。

    這里就是劉六劉七帶兵突圍的地方,只可惜突圍的計劃被叛變的人告訴了神英,于是神英在河兩岸設下埋伏,等到劉六劉七的突圍隊伍渡河渡到一半時,兩岸的官兵突然從黑暗中殺出,結果把叛軍殺了措手不及,劉六劉七也根本無法指揮隊伍應戰,最後終于被數倍于已的官兵殺了個精光,其中劉六被一個官軍中的把總一刀砍下腦袋,至于劉七本想跳河逃跑,卻沒想到神英在河兩岸布下了弓箭手,結果劉七也被射死在河里。

    劉六劉七造反的核心人物就是當初他們做響馬時的那十幾人,現在劉六劉七這兩個首領死了,其它有名號的核心人物也是死的死降的降,可是在叛軍中與劉六劉七平起平坐的齊顏名卻偏偏不見了人影,甚至連那些投降的叛軍也沒有人見過他。

    若是換做以往,身為賊首的劉六劉七兩人已經身死,而且叛軍也被消滅,就算逃了一個齊彥名,也算不了什麼大事,畢竟只憑他一個人,根本翻不起多大的風浪,不過神英在來霸州之前,就被周重叮囑過他,讓他最好把這次造反的幾個核心人物全都抓起來,所以神英也不敢怠慢,在大戰之後,又派出十幾只小隊在附近搜索齊彥名的下落。

    也正是因為如此,只見在河兩岸的戰場上,甚至是河邊的水草中都可以見到搜索齊彥名的官兵,到現在他們已經搜尋了整整一天時間,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若是再找不到人的話,那他們只能收隊回營了。

    說起來戰場雖大,但是能藏人的地方卻不多,河兩岸的戰場已經被官兵們翻了好幾遍了,每個死尸也都被翻過來讓投降的叛軍辨認,可惜依然沒能找到齊彥名,所以現在官兵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戰場中間的這條大河里,一來河里有不少死尸,其中很可能有齊彥名,二來這條河中長著不少蘆葦叢,里面很可能藏著幸存下來的叛軍。

    只見這條滿是死尸的河兩岸現在站滿了官兵,這些官兵手持著一根長竹竿,竹竿頭上有個鉤子,可以把河中的尸體拖上來,每拖上一具尸體,立刻就被有幾個投降的叛軍上來辨認,可惜每次都讓官兵們十分失望。

    現在都已經是初冬了,河中生長的蘆葦叢早就干枯了,所以在遇到可能藏人的蘆葦叢時,官兵們就會放火燒掉,然後用長竹竿往水下戳,可以說只要齊彥名藏在河里,那麼就絕對逃不掉。

    眼看著河面上的蘆葦叢越來越少,天也越來越黑,不少搜尋的官兵也都露出不耐之色,若不是上頭的命令,恐怕他們早就回去休息了。不過就在一隊懶洋洋的士兵拿著火把想要點燃一處面積很大的蘆葦叢時,卻是異變突起,一個滿身泥濘和鮮血的人影“嗖”的一塊從蘆葦叢中跑了出來,然後沿著河岸狂奔而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2 17:35
第二百五十二章 逃脫的齊彥名

    看到蘆葦叢中忽然跑出一個人來,這讓官兵們先是一驚,緊接著都是大喜過望的高呼道︰“發現齊彥名了,兄弟們快點截住他!”

    整個河岸上早就站滿了官兵,因此那個從蘆葦叢中竄出來的人根本沒能跑出多遠,很快就被前面的官兵給截住了。不過這個滿身泥污的家伙卻是膽氣過人,面對圍上來的數十名官兵,竟然絲毫沒有投降的意思,反而舉起手中滿是豁口的長刀,怒吼一聲與圍上來的官兵戰成一團,結果竟然被他連傷數人,甚至一個官兵的手掌都被他砍掉半截。

    看到眼前這人如此凶悍,那些本來滿腦子抓人立功的官兵們立刻醒悟過來,當下再也不敢大意,一個個舉起武器與對方戰在一起。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況且這些官兵都是京營里的精銳,根本不是那些種田的衛所兵能比的,因此這個幸存下來的判賊很快就被打掉武器,然後被幾個士兵合身撲上,一下子把對方給活捉了。

    “放開!放開老子!有種就和老子單挑,仗著人多算什麼英雄好漢?”這個幸存的反賊雖然被幾個士兵全力生擒,但卻並不服氣,一邊一掙扎還一邊叫囂著要找人單挑。

    听到對方這些話,官兵們卻都是哄堂大笑,其中一個什長指著不停掙扎的反賊道︰“你還真是個混人,咱們這是打仗,講究的就是勝為王、敗為寇,管你什麼人多人少,只要能把你們打敗就是我們的功勞!”

    “就是,這家伙不會就是那個什麼齊彥名吧,就這腦子都能成為反賊頭目。難怪我們大家一到他們立刻就一敗涂地!”這時另外一個大嘴巴的官兵也是武器嘲笑道。

    听到兩個官兵的奚落,那個被抓之人是氣的怒目圓睜,剛想再罵幾句,這時卻見這群官兵中那個把總打扮的將領對那兩個說話的官兵斥道︰“行了,你們和一個要死的人吵什麼。還不快點把認識齊彥名的人找上來,讓他們認一下這個人是不是齊彥名!”

    听到把總發話了,官兵們立刻不敢再說什麼,有人扶著受傷的士兵去治療,也有腿腳快的去找認識齊彥名的俘虜,不一會的功夫。就找來了四五個,不過讓這些官兵們失望的是,這幾個俘虜在看過被抓的人後,其中有一個俘虜認出對方的身份,但他並不是齊彥名。

    不過這個人雖然不是齊彥名,但卻是齊彥名的妹夫趙普。同時也是齊彥名手下的一員大將,在叛軍之中也有極高的威望,這也讓周圍的官兵們稍稍好受了些,雖然沒能抓到齊彥名,但這個趙普卻也是一條大魚,估計能換不少銀子和軍功。

    經過趙普這麼一鬧,西方的殘陽已經完全落了下去。河兩岸也是漆黑一片,這給搜索也帶來很大的麻煩,而且這些官兵昨晚與這些叛軍大戰了一場,白天又忙著打掃戰場找人,可以說一整天都沒顧得上吃飯喝水,因此很多人都松懈起來,河面上剩下的幾片蘆葦叢都只是被他們燒完隨便看了一下,並沒有拿竹竿探水下,最後沒發現有人藏匿的痕跡,于是也就草草的收兵回營吃飯睡覺去了。

    等到河道兩岸的官兵們都離開後。就在之前趙普跑出來的那片蘆葦叢的灰燼里,一顆漆黑的腦袋從黑色的泥水中探了出來,當他看看到河岸上再也沒有官兵時,當下慢慢的從河里走到岸上,扭頭看了看趙普被押走的方向。然後一下子跪倒在地,壓抑著哭聲嗚咽道︰“兄弟,你拿自己的命換了哥哥一條命啊!”

    原來這個跪倒在地的人正是神英派人四處尋找的齊彥名,他昨天也是和劉六劉七一起帶著人準備突圍,可是沒想到卻中了埋伏,不過齊彥名十分精明,他看到中了埋伏之後,就知道自己軍中出了叛徒,恐怕他們這次是凶多吉少。

    齊彥名看清楚了當下的局勢,于是他很快就做出逃跑的決定。雖然臨陣脫逃有些丟人,但是不要忘了,齊彥名和劉六訌都是響馬出身,最大的特點就是來去如風,遇到強敵時打不過,那就要跑的過敵人,因此逃跑對于齊彥名來說沒什麼可丟人。

    不過戰場之上看似很亂,而且又是黑夜,好像逃跑並不是什麼難事,但其實並不是這樣,神英用兵十分嚴謹,而且他也存心想把劉六劉七一戰全殲,因此四周布置的十分嚴密,就算是齊彥名這樣的逃跑老手,也找不到機會逃出戰場。而且黑夜雖然給了他一層掩護,但卻也讓他看不清周圍的局勢,因此更不敢在殺機重重的戰場上亂跑。

    也正是因為如此,最後齊彥名眼看著自己這邊兵敗如山倒,甚至劉六和劉七也先後被殺,這讓他再也顧不得其它,拉著自己的妹夫趙普躲進了河中的蘆葦叢里,雖然他知道官兵肯定會在戰後搜查這里,但這已經是戰場上最安全的藏身之地了,同時他也希望官兵在打了勝仗後,不會搜查的那麼嚴格。

    可惜事實卻出乎齊彥名的意料之外,官兵就算是打了勝仗,卻絲毫沒有放松對河道的搜查,而且當官兵離他們越來越近時,齊彥名從那些官兵的議論中得知,他們竟然是為了搜查自己,所以才會如此的認真,這讓他不禁感到一陣絕望。

    不過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他們躲藏的蘆葦叢比較偏僻,結果搜到他們這里時,太陽都已經快要下山了,只要天一黑下來,官兵就不可能搜查的那麼仔細,到時說不定他們就有一條生路。但是讓齊彥名絕望的是,等到官兵搜查到他們這里時,天空還殘留著一縷陽光,而官兵已經拿著火把要燒他們這邊的蘆葦叢了。

    也正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和齊彥名藏在一起的趙普卻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大哥保重”,然後拿著武器就跑了出來,終于成功的把所有官兵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等到確認了趙普的身份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齊彥名也終于逃過一劫。

    想到趙普因自己而死,齊彥名跪在河岸痛哭了許久,最後終于從悲痛中清醒過來,現在他處的位置距離官兵大營並不是很遠,他也並沒有完全脫離危險,因此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逃出去,否則趙普就白死了。

    想到這里,齊彥名抬頭看了看官兵大營的方向,目光里滿是陰狠之色,同時口中也開口低語道︰“兄弟,你先走一步,只要大哥我能逃出去,他日必定帶著大軍打回京城,將那個昏君從龍椅上趕下來,並且抓住神英為各位兄弟報仇雪恨!”

    齊彥名對著官兵大營發下這些誓言後,立刻頭也不回的朝著大營相反的方向一瘸一拐的離開了,之前他的右腿被射了一箭,雖然當時經過簡單的處理,不過在水中泡了一天後,整個傷口都已經腫了起來,所以他現在急需一個地方休息一下,然後處理一下傷口。

    齊彥名沿著河流一直向下流走去,他本來就是霸州人,所以對這一帶的地形十分熟悉,知道沿著這條河向南走不遠,就是一片矮山,山谷的樹叢中有一座荒廢的古廟,那里十分的偏僻,不用擔心官兵找到,在那里自己可以休息一下,順便處理一下傷口。

    到達了破廟後,這里果然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跡,齊彥名也就放心的住在這里,至于身上的傷口也難不倒他,之前做響馬的時候難免受傷,因此他也懂得不少治療外傷的草藥,唯一麻煩的就是沒有吃的,最後只好抓一些鳥雀等獵物做為食物,而且他擔心生火會引來官兵,所以每天只能吃生肉。

    在破廟中熬了七八天後,他腿上的箭傷雖然在走動時還有些疼,不過卻也不影響正常的走路了。另外這些天齊彥名也沒有閑著,每當有空閑之時,他都會考慮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首先霸州是不可能再呆了,畢竟造反已經失敗,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軍隊全都打沒了,劉六劉七兄弟和趙普他們也死了,可以說齊彥名現在是孤家寡人,而且不用想他也知道,現在朝廷肯定是滿世界的通緝自己,一不小心的話,他可能會被別人抓起來送到官府換賞錢。

    可若是離開霸州,齊彥名又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以前他倒是有不少朋友,但是自從他造反之後,恐怕那些朋友躲他都來不及,更不可能幫他。

    不過還是那句話,天無絕人之路,齊彥名在想著自己未來的出路時,忽然想到之前在劉六劉七那里看到一封書信,信是山東的楊虎寫給他們的,信中的大概意思就是十分佩服他們在霸州的壯舉,因此打算帶著人從山東投奔他們。

    當然現在劉六劉七都死了,楊虎也不可能帶著人來了,不過這倒是給了齊彥名一個機會,也許他可以去楊虎那里暫住一段時間,然後看看形勢再做打算。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2 17:35
第二百五十三章 石嘴崖

    周重之前為了引起正德和內閣的注意,撒謊說劉六劉七與山東的楊虎有聯系,其實這只是他信口編造的,至于劉六劉七和楊虎事先有沒有聯系,他也根本不清楚。

    不過周重不知道的是,他這句信口亂說的話竟然是真的,事實上劉六、劉七、齊彥名等人,早在多年前就與楊虎認識,而且幾個人的交情還不錯,所以楊虎在听到劉六劉七造反的消息後,這才迫不及待的趕到霸州與他們會合。而楊虎之所以認識齊彥名等人,這件事說起來就比較復雜了,我們需要先介紹一下楊虎這個人。

    楊虎其實也是京城附近的人,而且老家距離霸州並不遠,家中同樣受馬政所累,父母也早早去世,家中只剩下楊虎和兩個弟弟,這讓楊虎早早的就承擔起養家糊口的擔子,可是光靠租種大戶人家的田地,每天累死累活的卻連頓飽飯都吃不上,最後楊虎一狠心,做出一個和劉六劉七同樣的選擇,那就是做響馬。

    也就是說,楊虎之前與劉六劉七等人都是同行,只不過他們不屬于同一支響馬,後來在搶劫一個大戶人家時,劉六劉七與楊虎所在的響馬隊一起合作,因此讓幾人結識,後來他們也經常聯系,甚至又合伙搶劫了幾次。

    別看響馬表面上燒殺搶掠無法無天,但其實他們搶掠的大都是一些普通的富戶,至于那些有背景深厚的人家,比如一些家中有人做官的人家,他們一般不會去動,畢竟搶了這種人家後,很可能會引來官府的大力圍剿。所以在搶劫之前,響馬都會打听一下目標人家的背景,免得給自己惹來麻煩。

    不過後來楊虎他們的響馬隊卻栽在這件事上,在一次搶劫中,楊虎所在的響馬隊沒有搞清楚對方的來歷。等到把人殺了,錢財也拿到手時才知道,被搶的那家有個女兒嫁給我當朝一位二品官員的兒子,當天剛好回家省親,更加不妙的是,對方肚子里還懷著一個六七個月的男嬰。結果也被他們殺了。

    當這個消息傳到京城時,那位一心想抱孫子的二品大員氣的是痛哭流涕,當天就跑到內閣向李東陽等人哭訴,並且參奏京南一帶的官府瀆職,致使當地盜匪橫行,讓自己的家人也遭受其害。

    結果自然不必說。朝廷對于這件事也十分重視,立刻命就南一帶的縣府破案,同時全面軍隊清剿盜匪,倒是讓響馬隊受到不少損失,另外楊虎所在的響馬隊更是成為官府圍剿的重點,結果他們只能整天東躲西藏,甚至連村寨都不敢進。幾個月下來搞的是人不人鬼不鬼,最後楊虎等人實在受不了了,于是就打著造反的旗號正面與官府為敵,結果竟然讓他們真的號召起不少人。

    不過楊虎等人的這些造反並沒有產生太大的影響,朝廷甚至都沒派京營前去,光靠當地的衛所兵就把楊虎等人殺的大敗,楊虎等幾個頭領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其中楊虎比較幸運,帶著一批人逃到山東地界,在那里佔山為王。雖然還打著造反旗號,但其實就是一幫土匪。而且因為他們佔據的老巢易守難攻,官兵攻打了幾次也沒能打下來,最後也就放任楊虎佔山為王的事實。

    齊彥名在走投無路之下,想到當初楊虎寫給劉六劉七的書信。又想到當初兩人交情,這讓他終于做出一個決定,那就是去山東投靠楊虎,然後再尋找東山再起的機會。

    心中有了目標之後,齊彥名也一下子振作起來,又在破廟中休息了幾天,等到腿上的箭傷好的差不多了,這才離開這里準備去山東。

    不過當齊彥名離開破廟這才發現,官府對他的通緝嚴密無比,不但城鎮上貼滿了通緝他們告示圖形,而且連一些村子里也都掛著通緝他的畫像,光是賞銀就開到了兩千兩,可以說若是能抓到他,立刻就能讓人一夜暴富,因此不少利欲燻心的人都在想辦法尋找他的蹤跡。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齊彥名發現自己幾乎是寸步難行,路上遇到的關卡大多也都是為了抓捕他而設,有一次他竟然還被人認了出來,並且對方大聲高呼,結果一下子引來十幾個半年男子的追捕,幸好他武藝不凡,這才好不容易逃掉了,從那以後,齊彥名就再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出現。

    因為一些交通要道都設有關卡,所以齊彥名只能鑽進山里繞圈子,甚至有幾次費了好大力氣繞過了關卡後,卻發現前面依然有官兵把守,這讓他不得不原路返回,然後再試另外的路,結果最後他在山里轉了好多天,卻依然沒能離開霸州地界。

    這天齊彥名來到一處名叫石嘴崖的地方,因為這里其中的一座山形似人的嘴唇,因此才得名石嘴崖,只要通過翻過這道山,那麼就算是出了霸州的地界,想必外界對他的追捕應該不會像霸州這麼嚴格。

    對于石嘴崖,齊彥名並不陌生,兩個月前他們剛造反時,他和劉六就曾經來過這里招兵,因為這里是出了名的窮,因此倒是招收到不少人願意跟隨他們造反,不過現在估計都已經死在戰場上了。

    當齊彥名來到這里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只見石嘴崖的山腳下散落著一些住戶,大多人家破敗的房屋都已經升起裊娜的炊煙,看樣子正在準備做晚飯。

    看到遠處的炊煙,齊彥名抽動了一下鼻子,雖然他距離村子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但他好像已經聞到了飯菜的香味。說起來這些天他處處躲藏,每天都在山里面轉,饑一頓飽一頓的,根本沒能吃上一頓正經的飯菜,特別是現在他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有吃任何東西了,上次吃的也僅僅是從河里抓到一條手掌長的魚,因此現在他肚子中是饑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沖進一戶人家大吃一頓。

    不過雖然餓的要命,但齊彥名卻以極大的毅力強忍著一動不動,畢竟自己曾經來過這里,肯定有不少數認識他,而且現在通緝他的榜文遍地都是,這個村子里的人應該也知道,若是他這麼冒失的闖進去,很可能被村子里的人抓起來換賞銀。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齊彥名一直蹲在樹叢等到半夜,村子里的人都睡熟之後,他這才提著刀子慢慢的靠近村子,因為村子里的人家一般都會養狗,所以齊彥名試探了幾次後,這才選定一個靠近村子外圍,而且院子中也沒有養狗的人家翻牆進去。

    進到這戶人家後,齊彥名借著天空的月光打量了一下,結果發現這戶人家的房子格外破舊,黃泥制的土牆風化的不成樣子,屋頂上的茅草也該換了,不大的院子里搬放著一些雜物,正房那里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呼嚕聲。

    齊彥名不想驚動這家的主人,他現在只想找點吃的,然後到山林里好好睡上一覺,養足了精神後,明天就翻山離開霸州。因此只見他悄悄的摸到這戶人家做飯的地茅草棚子,打開鍋準備找點剩飯什麼的。

    然而讓齊彥名失望的是,這戶人家的鍋里干淨無比,根本沒有任何吃的,而且他翻遍了整個茅草棚子,也沒能找到任何可以吃的食物。其實這並不奇怪,像石嘴崖這種窮地方,家家戶戶都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家中的糧食也僅夠糊口,因此每家每戶都對糧食十分看重,而且這些人家又沒有專門的廚房,做飯的地方就是一個破棚子,所以珍貴的糧食自然不會放在這里,一般都是藏在他們住的屋子里。

    齊彥名這時都快餓瘋了,而且他也知道,這個村子里的其它人家可能也和這家差不多,估計糧食都藏在屋子里,所以他想要找到吃的,就只能冒險進到屋子里。

    想到這里,齊彥名再也顧不得其它,悄悄的來到這戶人家的正房前,他先是推了推窗子,結果發現都被栓死了,最後只好來到門口,然後將刀子插進門縫,一點一點的把里的門栓撥開,同時小心的听著房屋里的動靜。

    齊彥名的運氣不錯,等到他順利的把門打開時,里面的呼嚕聲並沒有停,他輕輕的推開門進到屋子里,躡手躡腳的在外屋找了一遍,結果竟然還是沒找到,這讓齊彥名大罵這戶人家的小心,估計糧食都放在他們睡覺的屋子里。

    萬般無奈之下,齊彥名悄悄的來到內屋的門前,這戶人家的內屋與外屋只隔著一道布簾子,齊彥名撩開布簾看了一下,結果發現正對著窗子孤床上睡著兩人,借著窗子縫隙透過來的月光,可以看到他們頭上花白的頭發,看樣子應該是對老夫妻,這讓齊彥名心中一松,暗叫自己真是好運氣,竟然來到只有一對老人的家里,這樣就算是驚動了對方,他也能從容逃脫。

    齊彥名悄悄的進到里屋,很快就發現床邊的一個小桌子上放著一個竹籃子,里面放著幾個黑乎乎的窩頭,這讓他心中一喜,立刻低下身子把窩頭放在懷里。不過就在他拿窩頭之時,卻沒注意房間里的呼嚕聲已經消失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2 17:37
第二百五十四章 巧合

    齊彥名吞了一下口水,終于把籃子里最後一枚窩頭放到懷里,剛想轉身離開,不過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不對,猛然一抬頭,這才發現床上本來躺著的一個人已經站在床上,手上拿著什麼東西就要照著自己頭上砸下,這讓齊彥名大吃一驚,盡力向右一閃,這才躲過了這一擊。

    齊彥名的身手不凡,看到對方既然已經醒了,當下一不做二不休,伸手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另一支手的刀子已經架到對方的脖子上,同時低聲威脅道︰“別動,再動老子可不客氣了!”

    這家的住戶是對老夫妻,被驚醒的正是其中的老頭子,他本想一棍子把這個偷東西的賊給砸倒,可沒想到這個賊竟然帶著刀子,這讓老頭子嚇的一哆嗦,立刻扔掉手中的棍子哀求道︰“好漢饒命,小老兒家中無財無物,只剩下我們老夫妻二人,實在不值得好漢動手啊!”

    齊彥名本想悄悄找點吃的就離開的,不過現在既然驚動了這家人,他忽然又改變主意了,當下開口斥道︰“閉嘴,老子只不過是有些餓了,所以想進來尋些吃食,既然你這老頭已經醒了,那就起來給老子做些飯,我吃過之後就會離開,不會傷害你們夫婦的!”

    听到齊彥名的話,醒來的老頭雖然有些不信,不過卻也不敢再大聲說話,當下連連點頭低聲道︰“小老兒明白,好漢放心,我這就給您做飯!”

    看到對方如此識趣。而且又是一對老頭老太太。齊彥名也不怕他耍什麼花樣。當下讓老頭把油燈點上,這時他才看清,對方的確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床上則躺著一個和老頭年紀差不多的老太太,只是讓齊彥名有些奇怪的是,剛才自己和老頭差點打起來,可是床上的老太太卻依然沒有醒。

    也許是看出了齊彥名目光中的疑問,那個嚇的全身一直在哆嗦的老頭急忙解釋道︰“好漢放心。自從我兒子死後,我家老婆子就變得又聾又糊涂,晚上就是在她身邊點個炮仗,也不一定能把她吵醒的!”

    听到老頭的解釋,齊彥名這才放下心的懷疑,當下又對著老頭亮了亮刀子威脅道︰“即如此,你快點去做飯,等到老子吃完後就會立刻離開,絕對不會為難你們!”

    “是是是~,好漢仁義。小老兒這就去做飯!”老頭說著把牆角的一個上鎖的箱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個袋子。看樣子應該裝的是面粉。

    只見老頭拿著一個破碗舀出一碗面粉,然後走到院子里的草棚下準備做飯,齊彥名擔心老頭叫人,所以就一直跟著他,若是對方敢耍什麼花樣的話,以他的身手,殺掉對方然後再逃走,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這個老頭看樣子已經嚇壞了,而且也老老實實的開始點火、燒水,等到水開了之後,把面粉調成的面糊倒進去,然後又加了些鹽和青菜,這是北方常吃的一種飯,名叫咸疙瘩湯,做起來十分方便快捷,看樣子老頭也想讓齊彥名早點吃完早點離開。

    很快咸疙瘩湯就做了,齊彥名也顧不上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鍋灶邊就大口吃起來,旁邊的老頭也不敢亂動,只好坐在那里等著齊彥名吃完。

    等到齊彥名一碗疙瘩湯下肚之後,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當下讓老頭又給他盛了一碗,邊吃邊向老頭問道︰“老丈你不要害怕,我剛才也是餓極了,所以言語上有些沖撞,不知老丈如何稱呼,家中為何只有你們夫婦二人?”

    齊彥名之所以改變稱呼和老頭套近乎,主要是想打听一下消息,特別是官兵有沒有來過這里?畢竟他明天想要翻過石嘴崖,萬一這里也有官兵的話,那他可就要小心了。

    看到齊彥名忽然一下子變得如此客氣,老頭也有些受寵若驚的道︰“小老兒明白,出門在外大家都不容易,小老兒姓劉,因為家中行三,所以一般人都叫我劉老三或三叔,好漢直接叫我劉老三就是了!”

    “哈哈,三叔客氣了,所謂長者為大,我還是叫你三叔吧!”齊彥名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接著又問道,“三叔,我本來有事想要離開霸州,但是最近離開霸州的路上多了許多關卡,這些關卡見到人都要收錢,我現在身無分文,所以只能走小路,听說翻過你們旁邊的石嘴崖就能離開霸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三叔雖然年紀大了,但腦子並不糊涂,自然听的出齊彥名的話中漏洞百出,不過他現在小命都捏在對方手中,因此自然不敢多問,當下老實答道︰“好漢說的不錯,翻過村子後面的石嘴崖後,的確就出了霸州地界,只是山的那條小路十分難走,一不小心甚至可能還會掉到山崖里,所以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走了。”

    听到三叔的話,齊彥名點了點頭,對方說的和他所知的差不多,這說明三叔並沒有撒謊騙他。接下來齊彥名又和三叔聊了幾句閑話,順便打听了一下村子里的情況,等到時機差不多時,齊彥名這才開口問道︰“三叔,最近村子里來過官兵沒有?”

    三叔听到這里身體一顫,看向齊彥名的目光中也帶著幾分恐懼,只見他目光躲躲閃閃的回答道︰“前……前幾天的確有官兵來過,不過他們只是在村子里轉了轉,然後挨家挨戶的搜查了一遍就走了,並沒有上山,從那之後就再也沒來過!”

    齊彥名听完三叔的話也是一喜一憂,喜的是官兵來過之後就離開了,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再來這里,不過讓他憂的是,官兵竟然連石嘴崖這麼偏僻的地方都找到了,看來朝廷為了抓他,還真是下了大力氣了。

    不過就在這時,齊彥名忽然發現三叔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躲閃,而且神情也有些異樣,這讓他心中一驚,立刻猜到了些什麼,嘿嘿一笑道︰“三叔,你是不是猜到我是誰了?”

    听到齊彥名的話,只見三叔的躬身再次一顫,臉上也露出幾分奇怪的神色,接著只見他的身體也停止了顫抖,過了好一會兒,三叔這才一臉平靜的開口道︰“好漢是否就是之前和兩位劉將軍一起造反的齊彥名齊將軍?”

    “不錯,我就是朝廷懸賞二千兩銀子要抓的齊彥名!”看到三叔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齊彥名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認道,同時他也在觀察三叔的神色,只要對方露出貪婪之意,那麼自己就一刀了結了對方。

    正所謂人老成精,三叔看到齊彥名目光咄咄的叮著自己,也猜到了對方心中的想法,當下急忙連連擺手道︰“齊將軍誤會了,小老兒絕對沒有半分想抓起換賞錢的想法,而且不瞞您說,小老兒的兒子也參加您的軍隊,只可惜他幾天跑回來說被官兵殺散了,幾位將軍也是死的死逃的逃,他也只好跑回家里了。”

    听到眼前這個三叔的兒子竟然也跟著自己一起造反,這讓齊彥名也有些驚喜,當下急不可待的開口問道︰“這可真是太巧了,不過為何家中只有你們二老,三叔您的兒子去哪了?”

    看到齊彥名問起自己的兒子,三叔卻是一拍大腿道︰“唉,別提了,前幾天不是有官兵來村子里嗎,那些官兵除了搜查齊將軍您的下落外,也打听村子里是否有年輕人參加了造反,我怕兒子被官府的人抓走,所以就讓他在山上住一段時間,等過了這段風頭再說。”

    對于三叔如此合情合理的解釋,齊彥名也打消了心中的懷疑,而且他記得很清楚,當初自己的確在石嘴崖這一帶的村子里招過兵,所以遇到三叔並不奇怪。

    “所有跟著我齊彥名造反的人,都是我的兄弟,三叔您的兒子竟然也在軍中,自然也是我齊某的長輩,剛才齊某多有得罪,還請三叔不要怪罪才是!”齊彥名說著站起來,十分鄭重的給三叔行了個大禮,這讓三叔急忙把他攙扶起來,口中連說著不敢。

    雖然齊彥名並不認識三叔的兒子,不過既然都是一起造反的人,這讓他也對三叔感到一種親切感,心中的警惕也放松了許多,當下邊吃邊和三叔聊天,從三叔那里,他也知道了不少外界的消息。

    等到齊彥名吃飽了之後,本想立刻就告辭離開了,不過三叔卻非要留他在家里休息。齊彥名也考慮到現在三更半夜的,他也不可能這個時候上山,不如就在家里休息一下,等到早晨吃飽喝足了之後再上山,到時一鼓作氣的翻過山離開霸州。

    想到這里,齊彥名終于點頭同意在三叔這里休息一晚,不過三叔家中只有一床被子,他們老兩口還要蓋,因此齊彥名就抱了一堆燒火用的麥桿進正屋,然後在正屋的門口睡,之所以睡在這里,是因為他對三叔並沒有完全放心,睡在門口可以防止三叔他們在自己睡著時出去叫人。

    可惜齊彥名卻沒有料到,當同意留宿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陷入到一片危險的沼澤之中。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2 17:38
第二百五十五章 滅門

    齊彥名十幾歲就開始做響馬,到現在已經近二十年了,可以說也算是一個老江湖了。而且做響馬這個行當的人,每時每刻都生活在追捕之下,所以每個響馬都必須時刻保持著警惕,甚至睡覺時都要睜一只眼楮。

    也正是多年的響馬經歷,使得齊彥名早就養成了一副機警的性格,對別人也向來都報著幾分警惕,比如這次他十分巧合的遇到劉老三夫婦,對方說他們的兒子也參加了造反,而且也說的理有據,不過就算是這樣,齊彥名依然沒有完全相信他,晚上睡覺時就睡在門口,再加上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他相信三叔夫婦有任何的異動,他都可以察覺到。

    不過齊彥名的這些防備最後都沒派上用場,晚上他這一覺睡的十分安穩,三叔夫婦也都沒有什麼異動,甚至等清晨他醒來時,還能听到三叔在臥房里的呼嚕聲,這讓齊彥名有些自嘲的一笑,看來自己是有些多心了。

    年紀大的人睡覺都比較淺,這邊齊彥名剛醒來,臥室里三叔的呼嚕聲也就停了下來,緊接著就听到三叔在里面起床的聲音,片刻之後,三叔撩開門簾走出,看到正在把麥草抱回草棚下的齊彥名時,立刻笑呵呵的打了個招呼,然後立刻準備給他做飯。

    這次不同于昨晚那麼倉促,而且三叔看樣子也真的把齊彥名當成是貴客款待,只見他把家里珍藏的準備過年吃的咸肉也拿了出來,切成片混著蘿卜條炒了一個菜,然後又和面煎了些煎餅,加上香噴噴的小米粥,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但是在石嘴崖這種地方,已經算是十分豐盛的早餐了。

    就在三叔做早飯的時候,屋里的那位老婦人也起床了,不過和昨天三叔說的一樣,這個老婦人年紀大了。不但耳朵不好使,而且腦子好像也有些糊涂,在見到家里忽然多了齊彥名這樣一個外人時,也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只知道咧著沒牙的嘴不停的笑。

    很快三叔就把早餐端了上來,這時東方的天空已經有些發白。看樣子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來了,齊彥名擔心天亮後村子里的人多起來,萬一讓人發現自己在三叔這里,到時他想走可就麻煩了,因此在看到早飯後也沒有客氣,端起碗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很快桌子上的飯菜被齊彥名清掃一空。只見他這時站起來拍了拍飽漲的肚子,心滿意足的扭頭對旁邊的三叔道︰“三叔,多謝你的款待,齊某這就告辭了,若是它日齊某帶著大軍打回來,定當報答三叔你的一飯之恩!”

    齊彥名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接著又笑道︰“對了。三叔您的小兒子現在躲在山上終歸不是辦法,若是您放心的話,不如讓他暫時跟著我,和我一起去山東投靠一個朋友,到時我定然保他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齊彥名之所以想讓三叔躲在山上的二兒子跟著自己,一來的確是想報答對方的款待,畢竟三叔的兒子跟著自己造反,現在雖然逃了回來,但誰知道官府會不會再找到他,若是跟著自己走。那麼找到楊虎後,至少也能吃喝不愁。二來他以前好歹也是個人物,現在卻淪落到這種田地,身邊連個驅使的人都沒有,若是能讓三叔的兒子跟著自己。那麼日後找到楊虎時,自己也不至于太丟面子。

    不過齊彥名剛把話說完,卻忽然發現三叔的臉色有些不對,本來一直十分老實憨厚的臉上卻忽然露出一種悲憤之色,嘴唇也是激動的哆嗦起來,緊接著抬起手臂指著齊彥名狂笑道︰“狗賊,你的確該和我兒子一塊離開,不過老天爺沒開眼,我兒子死在了戰場上,可是你這個狗賊卻活到現在,不過今天我卻要替老天爺把你這個狗賊給送上西天!”

    听到三叔的這些話,齊彥名當時也是震驚無比,當下心中暗叫不妙,立刻想要站起來把三叔給制服,但他剛一用力,立刻就感覺肚子里傳來一陣翻江倒海的劇痛,額頭上的冷汗也一下子涌了出來,這讓他大聲一道︰“不好,飯菜竟然有毒!”

    看到齊彥名雙手扶案想站卻站不起來的樣子,老實憨厚的三叔也不禁露出一種得意的表情,接著嘿嘿笑道︰“姓齊的,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剛好前幾天我買了一些耗子藥,卻沒想到還等到給耗子用上,竟然先給你用上了,不過這也算是老天開眼吧,讓我能親手為兒子報仇!”

    三叔說到這里時,站起來從外面拿過一把砍柴的柴刀,大步走到齊彥名的面前就準備動手。不過這時痛的滿臉冷汗的齊彥名卻忽然開口叫道︰“等一下,三叔你要殺我,可總得讓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我?這樣等到了地府之時,我也能做個明白鬼!”

    “呸!想做個明白鬼,我看你還是去地府找到我那枉死的兒子,讓他告訴你我為什麼要殺你!”三叔說著掄起柴刀,照著齊彥名的脖子就要砍下去。

    可是三叔終歸還是低估了齊彥名,就在他舉起柴刀剛想砍下去時,卻沒想到齊彥名十分悍勇,就算是身中劇毒,但一時半刻卻還死不了,當下看到三叔距離自己這麼近,他立刻咬牙強忍著腹中的劇痛,猛然撞到三叔的懷里,結果一下子與三叔滾成一團。

    別看齊彥名已經中毒,但他畢竟是響馬出身,不但精通武藝,而且年輕力壯,相比之下三叔卻是十分的老邁,因此兩人在地上纏斗之時,很快就被齊彥名佔了上風,至于三叔的老婆,卻只是一直痴痴呆呆的看著,根本不知道上去幫忙。

    齊彥名強忍著腹中的劇痛把三叔壓在身下,同時也搶過對方手中的柴刀,這下更讓他大佔上風,伸出刀子照著三叔的身上亂砍起來,鮮血也流了一地,三叔的掙扎也越來越弱,最後終于躺在地上只喘氣,身上和四肢全都是刀傷,再也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三叔,齊彥名這時也不好受,特別是經過這麼劇烈的搏斗後,他感覺自己的胃像是被人用一雙大手狠狠的揉捏一般,整個人也被這種劇痛折磨的抽搐起來,嘴里也不斷的涌出一股股白沫。

    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在中毒之後只能等死了,不過齊彥名畢竟是老江湖了,懂得不少療傷驅毒的辦法,只見他強忍著劇痛撐起身子,然後把手伸到喉嚨里死命的扣,結果最後竟然真的讓他把肚子里的東西吐了出來。

    食物中毒的人都知道,只要把肚子里有毒的食物吐出來,就會感覺好很多,齊彥名現在也是一樣,他不停的扣著自己的喉嚨,最後終于把剛才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這時終于感覺舒服了一些,當下他又強撐著走到外面,舀起水缸里的涼水喝了滿滿一肚子,然後接著扣喉嚨嘔吐,就這樣一連吐了三四次,齊彥名這才停下來,這時他的肚子雖然還隱隱作痛,但那些耗子藥估計也就是普通的砒霜,吐出來後他這條命應該就保住了。

    不過命雖然保住了,但以齊彥名也感覺全身酸軟無力,當下他踉踉蹌蹌的再次回到屋子里,看到倒在地上的三叔並沒有死,依然在喘著粗氣,只是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白的嚇人。

    想到自己差點被對方毒死,齊彥名也是氣的要命,當下拿過自己的刀子架在三叔的脖子上道︰“說!為什麼要殺我?你兒子雖然死在戰場上,但你應該恨的是那些官兵,而不是我齊彥名!”

    听到齊彥名的話,只見躺在地上的三叔卻是露出一個悲涼的笑容,有氣無力的反問道︰“我……我為什麼不能恨你,當初你們來這里招兵,我大兒子和二兒子都不願意去,可是你們卻把我們一家抓了起來,逼著他們哥倆給你們賣命,老大氣不過要和你們拼命,卻被劉六那個混蛋親手殺了,老二膽子小,又怕你們把我和老婆子也給殺了,最後終于跟你們一起走了,可是最後也死在了戰場上,你說我不恨你們恨誰?”

    齊彥名听到這里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當初他們在造反之後,為了快速聚集起大量的兵力,劉六劉七的確用過一些強拉人入伙的手段,不過當時他主管征集糧草,並沒有直接參與到招兵之中,對于劉六的手段他也只是听到過一些傳言,並沒有太過深究,畢竟站在他的立場來看,只要能夠多招收一些人手,用一些手段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想到這里,齊彥名當下對三叔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道︰“沒想到我齊彥名也算是一個老江湖了,沒想昨晚竟然相信了你編造的鬼話,更是差點因此而喪命,可惜你這老頭的年輕大了,而且那個老婆子也不知道幫忙,否則齊某恐怕還真的會死在這里!”

    齊彥名話音剛落,手中刀子狠狠向前一送,立刻割斷了三叔的的脖子,接著只見他大步走到痴呆的老婆子面前,手起刀落又是殺死一人,狠毒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同情。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2 17:38

殺死了三叔夫婦後,齊彥名雖然感覺全身酸軟無力,但他卻並沒有立刻坐下來休息,而是趁著現在天還沒有完全亮,齊彥名拖著沉重的身體來到院子的大門前,出了大門用鎖把外面的門鎖上,然後再翻牆進了院子。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齊彥名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就走不遠,所以最好是能在這裡休息一下,不過他又擔心會有別人來找三叔夫婦,所以這才從外面把大門掛上鎖,這樣就算有人來,也只會認為三叔夫婦不在家,至少在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闖進來。


回到院子裡後,齊彥名把三叔夫婦二人的屍體扔到正房西間,僅僅這件事就消耗了他大部分的體力,最後好不容易拖著身子回到東間,整個人倒在床上再也起不來了,而且意識也有些模糊,最後終於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因為中毒的原因,使得齊彥名的身體極度虛弱,這一覺他也是睡的極熟,等到醒來之時,卻發現天都已經黑了,這讓他先是一驚,立刻從床上起來查看了一下,結果發現房間裡和院子裡都沒有什麼異樣,三叔夫婦的屍體也沒人動過,這讓齊彥名終於放下心來。


當下趁著天黑,齊彥名到棚子裡給自己胡亂的做了點東西,經過整整一天的睡眠,他雖然還感覺肚子裡很不舒服,全身也有些用不上勁,但卻之前要好多了,特別是在吃過東西後,更讓齊彥名感覺恢復了不少精神。


是非之地不能久留,三叔他們夫婦若是一連幾天不露面,肯定會引起村民的注意,所以齊彥名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立刻將三叔家中的糧食收拾了一些,然後趁著夜色翻牆出去,一路奔到石嘴崖上,然後找了個山洞暫時住了幾天,等到身體恢復的差不多時,這才翻過石嘴崖離開了霸州地界。


就在齊彥名經歷九死一生終於逃出官兵們的圍捕時,周重一行人也來到山東境內,而且很快來到了泰山旁邊的青州府,從青州府轉道向東,就可以到達威海衛,到時在那裡登船,就可以按原路返回了。


上次周重他們也經過青州,只不過因為急著趕路,所以僅僅在青州城中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立刻就離開了,根本沒有時間欣賞城中的風景,至於不遠處的泰山,他們也只能遠遠的看上一眼。


不過這次回來時,周重卻打算在城中住上兩天,一來瑾萱現在懷有身孕,不宜長時間的顛簸,需要在城中修養一下身體,二來也是機會難得鐲兒和謝靈芸在上次路過泰山時,就想欣賞一下泰山的美景,可惜當時沒有時間,周重已經答應她們在回來時再登泰山,所以他也不能食言,另外還有第三個原因,那就是周重想要在城中拜訪一個人,順便談一筆生意。


周重一路上都很低調,路過一些州府之時,也沒有打出自己的儀仗,甚至很多地方官都不知道他的到來。不過在到達青州時,周重卻事先派人通知了城中的地方官,然後打著朝廷配備的儀仗進入青州,結果當他們到達青州城時,當地的知府、同知等官員也都站在城門前迎接,不過站在這些官員最前面的,卻並不是青州知府,而是一位身穿蟒袍,腰環玉帶的三十多歲中年人。


對於這個站在官員之首的中年人,周重並沒有感到意外,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對方應該就是受封於青州的衡王朱祐楎,這個衡王與孝宗皇帝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也就是正德皇帝的叔叔,在孝宗皇帝死的前一年受封於青州,封地包括整個膠東半島,由此可見孝宗皇帝對這個弟弟的寵愛。


看到身為蕃王的朱祐楎親自來迎接自己,這讓周重也不禁有些受寵若驚,不過還沒等他從馬上下來,只見朱祐楎卻十分熱情的迎上來笑道:想必這位就是名滿天下的周重周提督吧,本王對於周大人的西遊記可是喜歡無比,早就想與周大人結交,今天終於得償所願了!


看到朱祐楎如此熱情,周重急忙上前行了一禮道:


王爺千金之軀,竟然親自來迎接下官,實在是讓下官受寵若驚啊!


其實周重不知道的是,眼前這位衡王之所以來迎接他,並不是因為他是新晉的大明新貴,而是因為朱祐楎十分喜歡文學,對於西遊記更是愛不釋手,所以沖著周重是西遊記的作者,他這才親自前來迎接,否則若是換成另外一個朝廷大員,恐怕根本就請不動他。


當下周重和朱祐楎各自謙虛了幾句,然後那些站在後面的青州本地官員也都紛紛上前與周重見禮。官場上的消息一向傳播的最為迅速,所以這些青州的官員們都知道,別看眼前這個周重年紀不大,但卻極受陛下的寵信,小小年紀卻已經被破格提拔為四海提督的重任,掌管著大明沿海的事務,可謂是位元高權重,若是巴結上這樣一個人,那麼他們日後也就相當於有一個大靠山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這些青州的官員對於周重也表現出異乎尋常的熱情,在上前見禮之時,都是極盡全力的表現自己,希望可以給周重留下一個印象,而周重覺得日後也需要用到這些青州的官員,因此也表現的十分認真,把幾個重要管理員的姓名都牢牢記在心裡。


寒暄過後,朱祐楎帶著官員們將周重一行人迎到青州城內,這座青州城又叫益都城,元朝時這裡本來名叫益都路,不過後來明朝成立後,廢路為府,而且名字也改為青州府,所以益都城自然也被人稱為青州城。


進到青州城後,當地官員早就為周重他們準備好了住所,而且讓他頗感意外的是,這處住所就在朱祐楎的衡王府旁邊,據說是朱祐楎主動將這裡收拾出來做為周重他們暫時的住所,甚至連接風宴也是在衡王府中舉行的。


對於朱祐楎如此熱情的招待,周重一開始還有些疑惑,不過當酒過三巡之後,朱祐楎也放開了,開始和他討論一些關於西遊記裡的故事情節,甚至還問出一些讓人頭痛的問題,比如孫悟空真的沒有父母嗎?唐僧有沒有對女兒國國王動情等等,看到他那副癡迷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後世的書迷與作家見面時的樣子,這也讓周重終於明白對方為何那麼熱情了,搞了半天原來朱祐楎竟然是自己的粉絲。
說起來周重在青州停留的三個原因中,其中最後一條就是要拜訪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他的這位粉絲朱祐楎,拜訪他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與他商量一下合作開發膠東半島沿海出產的海腸資源,共同壟斷味精的生產。


本來周重是打算說服正德,然後讓他以內庫的名義與自己合作壟斷味精的生產,同時再由朝廷頒佈法令,禁止對海腸的無限度捕撈,以免造成海腸的滅絕。
不過後來事情的發展卻出乎周重之前的預料,他沒想到正德竟然說服了自己,讓他一躍成為大明的官員,而且手中還握有重權。雖然身份的變化有些出乎周重的意料,但卻也給他帶來不少方便,比如對於味精這樁暴利的生意,周重就不必非要和正德合作,以他的身份,再找一個山東當地的權貴,就已經將海腸的收購給壟斷了,而且也能制定相應的規則防止海腸的過度捕撈,剛好周重選擇的這個權貴就是衡王朱祐楎。


也正是周重存了合作的心思,朱祐楎也因為西遊記的關係想要與周重結交,所以兩人在酒宴上自然是相談甚歡,甚至連那些坐陪的青州官員也有些驚訝,若不是事先知道周重和朱祐楎之前並不認識,恐怕現在他們會以為兩人是相識多年的好友在敘舊。


接風宴過後,周重回到王府旁邊的住處休息了一晚,等到第二天一早,鐲兒就沒有絲毫顧忌的跑到周重和瑾萱的房間裡,然後吵著要去登泰山,相比後世,泰山在這個年代絕對是天下第一名山,甚至連皇帝也都想到泰山封禪,由此可知泰山的魅力。


周重本來有些擔心瑾萱的身體,所以想讓她呆在住處休息一天,自己帶著鐲兒她們去爬泰山就行了,不過瑾萱卻不同意,用她的話講,自己兩次路過泰山,若是不能登一登泰山的話,那實在是太遺憾了。至於她的身體,瑾萱也沒有逞強,告訴周重大不了她量力而行,等到累了就在山上休息,絕對不會傷到孩子的。


說起來瑾萱現在懷孕已經過了頭三個月的危險期了,而且除了有些孕吐的反應外,其它一切都表現的很好,而且若是大家都去游泰山,只讓瑾萱一個人呆在這裡也實在無聊,所以周重考慮了一下後,終於同意讓瑾萱也和他們一起去泰山遊玩。


不過就在周重帶著瑾萱她們剛想出門,卻有衡王府的下人前來稟報,說是朱祐楎邀請周重和他的家眷去泰山遊玩,這讓周重也是大笑起來,沒想到他們兩人竟然想到一塊去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2 17:39
第二百五十七章 游泰山

青州距離泰山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就算是乘著馬車,也需要走上半天才能到,不過這並不能阻止鐲兒她們遊玩泰山的熱情,甚至連性子平淡的瑾萱也激動的面現潮紅,不停的和鐲兒討論著泰山的種種趣聞,以及登泰山路上的美景,當然這些都是她們從書上看到的,現在終於能夠親自遊覽一番了。


對於瑾萱她們的興奮,周重也可以理解,雖然以他這個後世人的眼光來看,泰山只不過是一座風景比較秀麗的山,山上的人文景色也多一些罷了。不過在瑾萱她們看來,泰山不但是五嶽之首,更是天下第一山,自從秦始皇封禪泰山後,後世就不斷有帝王效仿,並且在山上刻石題字,更吸引歷史上無數的文人墨客前來遊歷,為此留下了無數詩文,甚至有不少詩文就直接刻在石壁之上,這對於她們來說具有無窮的吸引力。


周重陪著瑾萱她們在馬車裡坐了一會,最後他感覺馬車裡有些氣悶,所以就出來騎在馬上,沒想到這時他剛好看到衡王也從前面的馬車裡出來換馬前行,這讓周重哈哈一笑,策馬上前道:“殿下怎麼也出來乘馬,難道也和周某一樣,嫌馬車中太悶嗎?”


今天早上周重他們剛想出兵,就接到衡王的通知,要帶他們一起去泰山遊玩,這讓周重也是求之不得,畢竟有一個熟悉泰山的人幫他們做導遊,自然是一件好事,不過當衡王知道周重要帶著家眷去時,於是就把衡王妃也叫上了,等到了山上可以由衡王妃招待周重的家眷。


看到周重也乘馬而行,剛剛騎上馬的衡王當下也是笑道:“看來本王與文達你還真是性情相投啊,竟然連習慣也差不多,剛才我也只是在馬車裡陪一下王妃,平時無論去哪裡,我還是更喜歡騎馬,除非等到我老的騎不動馬時,才會考慮坐馬車出行。”


說到這裡時,只見朱祐楎頓了一下接著又道:“另外在我看來,騎馬方顯我等男兒本色,而且北方草原的蒙古人時常南下劫掠,雖然我不能親自上戰場與那些蒙古韃子拼殺,但卻卻從沒有忘記當年成祖的武勇,因此我除了喜好書法文章外,也沒有忘記學習騎射兵法,若是朝廷需要本王的話,本王立刻就能夠上馬殺敵,只是希望我大明永遠不要有用到我們蕃王殺敵的那一天!”


聽到朱祐楎這些滿是抱負的話,特別是最後那幾句,周重卻不禁沉默下來,他知道朱祐楎之所以說不希望有蕃王上陣殺敵的那一天,並不是因為怕死,而是因為大明若真的需要蕃王上陣殺敵時,恐怕也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那一刻了。


另外周重又聯想到,歷史上明王朝即將滅亡時,大明宗室之中的確出一個敢於親自上陣的蕃王,這個人就是唐王朱聿鍵,他先是向朝廷上書請求帶兵平叛,但朝廷卻沒有同意,後來他帶著王府的親兵擅自去平叛,但還沒遇到敵人,就被朝廷抓了起來,連王位也被廢掉了。


想起後世那位苦命的唐王,再看看眼前這位滿懷著報國之願的衡王,周重也不禁苦笑一聲。通過昨天和今天的相處,周重發現朱祐楎這個人還不錯,他不像其它的蕃王那麼貪婪,最大的愛好就是書法和看書,現在又得知對方竟然還懂得騎射和兵法,這也算是文武雙全了,不過很可惜的是,他的身份限制了他才能的發揮,無論他怎麼有才,他也只能像大明各地的蕃王一樣,在吃喝玩樂中靜靜的死去,最多是在大明皇氏族譜裡留下一個名字。


等到快中午的時候,周重他們的車隊終於到達了泰山腳下的泰安城,不過他們並沒有驚動當地的官府,也沒有在城中找客棧,而是直接住進了泰山腳下的岱廟之中,岱廟本是歷代皇帝封禪泰山時的住所,廟中的豆腐宴和野菜宴堪稱一絕。


朱祐楎好讀書,更喜書法,泰山上又滿是歷代名家的題字,因此他也是泰山的常客,有時一來就會住上十天半個月,因此對於這裡也熟悉之極,岱廟中的廟祝紫由真人更是他的方外好友,因此周重他們到來之前,岱廟中就已經準備好了食宿,而且中午他們吃的正是聞名天下的泰山豆腐宴,不過因為現在已經是冬季,山中已經沒有野菜了,所以野菜宴周重他們是吃不到了。


品嘗過美味的野菜宴後,鐲兒她們這些女人不顧旅途的勞累,立刻就要興致勃勃的登泰山,周重本想參觀一下岱廟,等到明天再登泰山的,可是看到鐲兒她們迫不及待的興奮模樣,他也不忍心拒絕,最後終於點頭同意,反正山上的廟宇也很多,大不了今天晚上就住到山上。


對於周重他們馬上就要登泰山的提議,衡王也是哈哈大笑,他久在泰山旁邊居住,也經常見到像周重他們這樣第一次來泰山的人,幾乎都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早點上山,因此他也沒有反對,當下親自陪著周重,衡王妃陪著瑾萱她們一起登泰山。


他們先是經過岱宗坊來到王母池,這裡雖然叫王母池,但並不是真的只有一個池塘,而是一處兩重的院落,其中前院有一方池塘,池清澈無比,也就是傳說中的王母池,前院的正殿上還供奉著王母的塑像,後院則名叫七真殿又名呂祖殿,供奉著呂洞賓、鐵拐李、荷仙姑三人,以及呂洞賓的幾個弟子,合稱為七真。


周重他們剛一到這裡,瑾萱就拉著他到王母殿中上香許願,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出生,可以得到王母的保佑。雖然周重不信這些,但是看到瑾萱虔誠的模樣,又想到即將出世的孩子,於是他也誠心誠意的給王母上了道香,並且還給這裡的道士捐了一筆錢,用來修繕道觀之用。


不過就在周重和瑾萱剛拜完,謝靈芸也立刻拉著他在王母塑像面前再拜了一次,不用問,這次肯定是讓王母保佑他們的姻緣,接下來周重身邊的人又換成鐲兒,不過她是要和周重一起讓王母保佑王姨娘的身體健康。


與鐲兒拜完之後,周重又看到白夢婉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但卻又有些不敢主動上前,這讓他心中一歎,乾脆把白夢婉也叫過來一起拜了拜,結果讓她高興的是從頭笑到尾,一點都沒有拜神時的莊重。最後甚至連茜拉也感覺十分有趣,硬拉著周重也陪她拜了一下。


拜完王母后,周重他們又到後面參觀了一下七真殿,以及旁邊的呂祖洞等景點,最後這才離開王母池,接著沿著石階而上,途中經過的道觀、石刻等景點多不勝數,也沒必要細說。


不過周重他們的隊伍中大都是女眷,走走停停的速度並不快,所以當他們到達半山腰的鬥母宮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最後周重和衡王商量了一下,當下決定晚上就住在鬥母宮。


而在安排好住處後,瑾萱立刻又拉著周重進到大殿對供奉的鬥母拜了一拜,這次依然是為肚子裡的胎兒,因為鬥母宮供奉的鬥母號稱是星辰之母,其中最重要的職責之一就是安胎保嬰,相比王母那位全能神,鬥母的職責就專業多了,所以泰山周圍不少懷孕的女子都會到鬥母宮上香拜佛,祈求鬥母保佑腹中的胎兒順利降生。


鬥母宮距離山頂還有一大半的路程,可是這就已經花費了周重他們一下午的時間,這主要是冬天泰山上比較寒冷,再加上又帶著女眷,所以前進的速度很慢,周重估計就算是明天再爬一天,也很難到達山頂。不過衡王卻說沒關係,因為現在山頂上面極冷,而且山道上也已經結冰,所以他們最好只到山腰的升仙閣那裡就行了,再往上的話,就不是女眷可以上去的了。


聽到不能到達山頂,鐲兒她們都有些遺憾,不過周重卻是松了口氣,他一直擔心瑾萱爬山時會對孩子不好,現在聽到明天最多只能到達半山腰,這下終於不用擔心瑾萱會累壞身體了。


在鬥母宮中休息了一晚後,第二天早上周重他們早早的起床,雖然無法在泰山頂上欣賞日出的美景,但是在這山腰上也同樣可以欣賞日後。


早餐是鬥母宮中的女道士為他們準備的,主食依然是豆腐,畢竟泰山這裡水質極好,磨出的豆腐也極為有名,所以沿途的道觀和寺廟都喜歡用豆腐招待客人。


上午周重跟著衡王又向上走了一段,到了傳說中的升仙閣後,這才折返下山,到了晚上時好不容易才回到岱廟,衡王的那位方外好友紫由真人再次準備好了豆腐宴,不過這次的豆腐宴與昨天中午豆腐宴的菜式完全不同,這是因為豆腐宴的菜式有一百五十多種,昨天周重他們僅僅吃了不到三分之一,若想把豆腐宴完整吃下來,估計周重他們還得再呆上一天。


瑾萱她們這些女眷自然由衡王妃招待,周重與衡王兩人坐在一起實在有些孤單,於是就把紫由真人也叫來坐陪,三人聊些泰山上的風俗人情,以及美食美景等等,倒也逍遙自在。不過就在酒宴吃到一半時,周重忽然使了個眼色,然後他身邊的旺財立刻會意,轉身就離開了房間,去辦周重交待的那件事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2 17:44
第二百五十八章 豆腐宴

    “周大人昨日來到岱廟,貧道剛好有事外出,所以隻好將安排王爺與周大人入住的事交給其它人辦理,本想晚上再見識一下大人的風采,卻沒想到大人卻已經登山去了,直到今日貧道才有機會見到大人的真容,沒想到大人比貧道想像的還要年輕,真可謂是年少有為,貧道在此敬周大人一杯!”這時隻見坐在周重對麵的紫由道長舉起酒杯對周重笑道。

    這位紫由道長剛滿六十歲,花白的頭發配上花白的長須,再加上一身青色的道袍,坐在那裏還真有幾分得道高人的風範。紫由道長是岱廟的廟祝,平時管理者整個岱廟的香火,也就相當於和尚廟裏的方丈,道行的高低暫且不說,不過他對於迎來送往的這些俗禮卻是精通無比,在酒宴上和周重也是言談甚歡。

    “紫由道長實在太客氣了,周某隻不過是一個俗人,偶然間得到陛下的賞識,所以才得此高位,不過周某現在也是如履薄冰,時時刻刻不敢忘記陛下的教導,實在比不得道長的逍遙自在啊!”周重這時也舉起酒杯對著紫由道長吹捧道,大家都是初次見麵,想要接近彼此的關係,隻能通過這種相互吹捧的方法了。

    不過周重的話音剛落,卻聽旁邊的朱祐楎卻是大笑著道:“文達你可不要以為紫由道長身為出家人就可以逍遙自在了,其實他為了維持岱廟的生計,平時也都是算計著田地的產出,以及每月香火錢能否應付廟中的支出。所以別看紫由道長他身穿一身道袍。但其實做的事情卻和商人差不多!”

    聽到朱祐楎一語道破自己根本不像個道士。紫由道長卻是絲毫不生氣,隻見他笑了笑道:“殿下說的不錯,雖然我們出家人號稱不理凡塵事,但其實也是身在凡塵中,怎麼可能完全擺脫凡塵俗事?貧道擔任岱廟廟祝一職,雖然平時繁忙無暇修道,但卻可以讓其它的師兄弟不用理會那些俗事,佛家也有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雖然我們道家與佛家不同,但是在某些地方也是共通的。”

    說到這裏時,隻見紫由道長頓了一下接著又道:“另外對於貧道來說,凡塵俗事也是對貧道道心的一種考驗,隻有完全看清我們這個所在的凡塵俗世,我們才有可能完全超脫於凡塵之上,修仙得道看似虛幻,但在貧道看來,隻要心境達到了。那麼也就成了仙、得了道!”

    紫由道長不愧是出家人,一張嘴皮子利害無比。衡王隻不過說他俗務纏身無暇修道,但他卻一下子講出這麼多道理來,而且還是有根有據,讓人不得不信服,特別是最後的那段話,他身為一個道士竟然說修仙得道都是虛的,所謂修仙得道隻是一種心境上的超脫,這種超凡的見識與勇氣,讓周重也不禁大為讚歎。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周某身為俗世之人,不能像道長那樣超脫俗世,隻希望能夠多看懂一些俗世的學問與文章,免得在這俗世之中受傷罷了!”周重這時也是有感而發,而且還引用了出自紅樓夢的一幅對聯。

    “好!好一個‘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聽到周重的話,衡王立刻擊節讚道,同時對周重的文采也更加的佩服。

    “無量天尊,周大人果然非同凡俗,這兩句話實在是道盡了人情世故,真是讓貧道佩服!”紫由道長這時也向周重行了一禮道。

    對於朱祐楎和紫由道長的誇獎,周重當下也是急忙謙虛了幾句。這時朱祐楎可能也覺得現在的話題有些沉重,於是就開始轉移到其它的地方,比如眼前的豆腐宴,就是一個很好的談資,而紫由道長也對豆腐宴十分熟悉,當下開始給周重他們介紹起每道菜的做法。

    “周大人請看,這道三美豆腐是我們泰山豆腐宴的精華,之所以稱其為三美,是因為整道菜用到了我們泰山的三樣特產,那就是豆腐、白菜和水,別看它的材料十分簡單,製作的過程也不複雜,但卻極為美味,大人品嚐一下就知道了!”隻見紫由道長指著豆腐宴最中間的那道菜介紹道,這道三美豆腐看上去像極了白菜煮豆腐,但卻放在最中間的位置,由此可知這道三美豆腐肯定不一般。

    周重以前也聽說過三美豆腐的大名,當下伸出筷子挾了塊豆腐品嚐了一下,結果發現豆腐軟滑無比,而且也十分鮮美,果然不愧是泰山的招牌菜,若不是周重知道隻有自己手中有味精,恐怕他真的會以為這道菜裏也加了味精。不過這道三美豆腐雖然鮮美,但卻是用雞油和奶湯提味,與味精的鮮味比起來,還是有著相當的差距。

    就在周重剛剛品嚐完這道三美豆腐時,他剛好看到剛才出去的旺財走了進來,而且還微微向他點了點頭,當下周重立刻向朱祐楎和紫由道長笑道:“殿下、道長,在下早就聽聞泰山豆腐宴的大名,昨天和今日品嚐過後,也感覺的確十分美味,不過我家的廚娘也做的一手好菜,而且她最拿手的一道菜名叫珍珠翡翠湯,其實就是把豆腐削成圓球加上白菜的綠葉做成的湯,這道湯和三美豆腐一樣,用料十分簡單,但味道卻是極為鮮美,剛才我已經讓廚娘做好了,現在送上來讓兩位品鑒一下,看與三美豆腐相比有何差距?”

    周重說著一揮手,外麵立刻有一個侍女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放著一道所謂的“珍珠翡翠湯”,這碗湯雖然是羅嬸所做,但其實就是豆腐白菜湯,而且也沒用什麼特別考究的烹飪手法,隻不過在湯做好後,加了一些味精提鮮罷了。

    看到周重事先也沒有和他們商量,就擅自安排了自己的廚娘做了一道菜,這讓紫由道長也不由得一愣,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是這裏的主人,現在他設宴款待周重,但周重卻讓自己的廚娘做菜,這對他這個主人來說,未免有些不太禮貌。

    雖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不過紫由道長的涵養很深,因此並沒有表露出來,旁邊的衡王同樣有些疑惑的看著周重,雖然他與周重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卻十分了解周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提督大人考慮事情一向十分周到,不應該在這種小事上失禮啊?

    周重卻好像根本沒看到朱祐楎和紫由道長的神情,等到侍女把這道湯放在桌子上後,他立刻熱情的招呼道:“殿下和道長快點嚐嚐,這道菜可是十分的鮮美,我敢打賭,你們品嚐過後,肯定會讚不絕口!”

    看到周重如此熱情的讓他們品嚐,朱祐楎和紫由道長也不好拒絕,當下拿起勺子各自舀了塊豆腐,吹了吹熱氣放到口中,然後仔細的品嚐。結果豆腐剛一入口,他們的舌頭就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鮮美,這種鮮美無法用言語表達,但卻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的,實在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這……這真是太鮮美了,文達,你的廚娘手藝真是絕了,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麼鮮美的菜肴!”衡王朱祐楎第一個從震驚中醒來,當下開口稱讚道,他生於帝王之家,自問什麼樣的美味佳肴都品嚐過,但卻還是第一次吃到如此鮮美的菜肴。

    “奇怪,這道湯的用材和三美豆腐一樣,而且烹飪手法也不出奇,甚至裏麵也沒有加入雞湯等東西提味,但卻出奇的鮮美,這……這實在不合常理啊!”這時紫由道長則是手撚胡須一臉不解的問道,他們岱廟最出名的就是豆腐宴,所以他對豆腐一類的菜肴也是極有研究,所以剛剛品嚐一口,就感覺出這道菜有些不對勁。

    “哈哈,沒想到紫由道長竟然對菜肴也有所研究,不瞞您說,這道菜的烹飪手法的確十分普通,甚至用材也是從廟裏的廚房取來的,而這道菜之所以如此的鮮美,其實是因為這個!”周重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桌子上,然後一臉得意的看著朱祐楎和紫由道長。

    聽到周重的話,朱祐楎和紫由道長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桌子上的瓷瓶上,隻見這個瓷瓶有嬰兒拳頭大,雖然製作精美,但卻並不出奇,不過在瓷瓶的肚子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味精”兩個字。

    “這……這味精是何物?”朱祐楎這時也有些驚訝的問道,旁邊的紫由道長也和他一樣疑惑,搞不清周重到底想做什麼?

    “殿下容我先賣個關子,等下你們就知道這味精是什麼了!”周重滿臉神秘的道。

    隻見周重把瓷瓶拿起來拔掉上麵的軟木塞,又拿過一個湯勺,把裏麵的味精倒進湯勺裏一些,然後把湯勺在那盤豆腐宴的招牌菜三美豆腐裏攪動了幾下,這才開口道,“殿下、道長請品嚐一下,看看現在的三美豆腐與之前的三美豆腐有何不同?”(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2 17:45
第二百五十九章 敲定味精生意

    看到周重把所謂的味精倒進三美豆腐裏,然後又請他們品嚐,這讓朱祐楎和紫由道長都有些遲疑,他們倒不是擔心周重下毒什麼的,隻是他們不知道味精是做什麼用的,更不知道味精放進去會有什麼作用,所以一時間才不敢下嘴。

    這時周重也看出兩人的遲疑,當下微微一笑,拿起筷子挾了塊豆腐放在嘴裏,然後細細的品味,雖然味精放的有點晚了,不過卻依然增加了不少鮮味,吃在嘴裏比之前更加的美味,甚至周重也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看到周重自己先吃了,朱祐楎和紫由道長也隻好拿起筷子嚐了嚐,結果豆腐剛一入口,他們就立刻感覺到不一樣了,加入了味精後的三美豆腐比之前更加的鮮美,甚至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三美豆腐,這讓他們兩人是又驚又喜,禁不住和周重一樣多吃了幾口。

    “文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你僅僅在裏麵加了一點味精,就讓三美豆腐鮮美了許多?”朱祐楎這時滿臉激動的問道,這個味精的效果實在讓他太意外了。

    “嘿嘿,味精味精,自然是像它的名字一樣,隻要在菜中加入一點,就可以大大提升菜肴的鮮味,吃到口中會感覺十分的美味!”周重手裏把玩著味精瓷瓶,一臉神秘莫測的笑容說道,現在朱祐楎見識到味精的效果,接下來說服他和自己一起壟斷這樁生意就容易多了。

    “味精?味精!果然是好名字!”朱祐楎把味精的名字重複了兩遍,當下也不禁開口讚道,在親口品嚐到味精給菜肴帶來的改變後。他也覺得味精這個名字無比的貼切。

    “周大人。不知道您這味精是從何處所得。又在哪裏可以買到,我們岱廟經常要做些宴席款待前來泰山的貴人,所以也想買些味精備用!”這時紫由真人也有急不可耐的開口問道,他們岱廟雖然家大業大,但是開銷也同樣很大,廟中最重要的財源就是各方貴人的施舍,若是能做出更美味的豆腐宴,說不定能吸引更多的貴人前來。到時廟中也能收到更多的捐助。

    不過周重聽到紫由真人的話卻是笑了笑道:“這個恐怕要讓道長失望了,這種味精其實正是我發現的,市麵上根本買不到,而且今年製作的數量並不多,否則倒是可以送給道長一些!”

    聽到這些味精竟然是周重自己研製的,朱祐楎和紫由真人都是一愣,接著臉上也都露出不信的表情,畢竟他們都知道周重是個讀書人,而且還是西遊記的作者,雖然傳說他暗中也在經商。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畢竟現在哪個官宦人家不插手商業?隻是現在周重竟然說他還發明了味精。這讓他們誤以為周重還精通廚藝,可是以周重讀書人的身份,怎麼可能會放下身段到廚房做飯呢?

    不過朱祐楎和紫由真人不知道的是,周重還真的會做一手好菜,而且他也不在乎什麼讀書人的身份,當然味精並不是因為他懂得廚藝才發明的,而是從後世帶來的見識才讓周重尋找到這麼一條金光閃閃的財路。

    對於朱祐楎和紫由真人臉上不信的表情,周重卻沒有再理會,而是考慮了一下開始說起今天的正事道:“王爺,想必您之前對周某也有所耳聞,周某之前為了生計,不得不放下秀才的身份去接手家中的商會,這次周某之所以特地在青州停留,除了想要結識一下王爺外,還有就是想和王爺商量一樁豐厚之極的生意!”

    聽到周重忽然要和自己談生意,這讓朱祐楎再次一愣,不過他也不傻,看到周重為引出味精做了這麼多的準備,這讓他立刻就反應過來,當下有些激動的道:“文達,難不成你是想和我談關於味精的生意?”

    “嘿嘿,王爺英明,其實不瞞王爺您說,這味精的製作其實十分簡單,最關鍵的卻是這製作味精的原料,這種原料是沿海生長的一種生物,而且因為氣候和海水條件的所限,在咱們大明的沿海線上,也隻有膠東半島才有一定的出產。”

    隻見朱祐楎聽到這裏時,“謔”的一下站了起來,他現在終於明白周重為何會刻意與自己結交了,原來最根本的原因竟然在這裏,製作味精的原料隻有自己的封地有,而周重卻掌握著這種原料的名字,如此一來,兩人也就有了合作的基礎。

    想到這裏,隻見朱祐楎在刻意中來回走動了幾趟,別看他身為藩王好像十分的風光,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比如對他來說,他最大的問題就是缺錢。

    朱祐楎喜歡文學、書法,骨子裏帶著幾分文人的氣節,雖然他身為藩王無法將自己的所學報效國家,但他也不屑於像其它藩王那樣盤剝治下的百姓,更不會強占百姓的土地為已有。但是這樣一來,衡王府的收入就比不上其它的王府,而且他又是新封的藩王,以前並沒有什麼家底,因此衡王府的財政一向十分吃緊。

    更加要命的是,朱祐楎比他哥哥孝宗皇帝,以及侄子正德皇帝在生育方麵都要強的多,別看他現在才三十多歲,但卻已經有七個兒子和十個女兒,而且他現在正處於年富力強的年齡,天知道他以後會有多少兒子和女兒?

    子女多了雖然是好事,但卻也帶來不少麻煩,衡王府的財政雖然不好,但養活這些兒女自然沒問題,不過朱祐楎最擔心的卻是日後兒女長大了該怎麼辦?女兒要出嫁,他就要陪送一大筆嫁妝,至少不能丟了衡王府的臉麵,兒子要成家分封王爵,自己同樣要給他們準備一筆家產,這些加在一起可是一筆巨額的財產,每當想起來時,朱祐楎都會感到有些頭痛。

    也正是衡王府如此吃緊的財政狀況,所以朱祐楎聽到周重所說,生產味精的原料隻有膠東半島,也就是自己的封地上出產時,他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而且他也明白,周重之所以和他講這件事,就是想要與他合作味精的生意。

    想到這裏,隻見朱祐楎也停下腳步,轉身坐下來笑嗬嗬的對周重道:“文達,你我雖然才剛剛相識不過幾日,但我卻覺得我們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所以有些話你不妨直說,不要再繞圈子了!”

    周重等的就是朱祐楎這句話,當下隻見他立刻一臉鄭重的道:“王爺,這種味精的用途想必您也清楚,日後若是上市銷售,肯定會引起富貴人家的瘋狂,賺錢是肯定的,關鍵是我們要怎麼做這筆生意?”

    周重說到這裏時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味精是在下發明,但是生產味精的原料卻在王爺的治下,若是我們合作,那麼肯定可以將味精的生產和銷售壟斷起來,不知王爺您意下如何?”

    聽到周重終於親口說出合作的事,朱祐楎也是鬆了口氣,當下考慮了片刻道:“能與文達合作做生意,本王自然也十分願意,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個合作法,日後的利潤又該怎麼分?”

    “哈哈,這個好辦,膠東半島屬於王爺您的封地,讓人采集製作味精的原料自然由您來安排,至於味精生產所需要投入的錢財,則由在下所出,每年出產的味精咱們五五分成,至於銷售那就更簡單了,王爺也知道周某的商會主要走海路,所以我那五成味精並不會在大明國內銷售,而是會販賣到海外去,至於國內那就留給王爺您了!”

    周重笑嗬嗬的說道,他之所以放棄大明國內的銷售,主要是因為他在國內並沒有什麼商業根基,就算是想要在大明銷售,恐怕最後也隻能批發給別人代銷,還不如直接運到倭國和朝鮮等地,而且獲得的利潤也會更高。

    聽到周重竟然把整個大明的市場都讓給自己壟斷,這讓朱祐楎也是大喜過望,當下一拍桌子叫道:“好,文達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和你做生意也就是痛快,這件事本王答應了,咱們這就訂下文書!”

    看到朱祐楎如此簡單的就被自己說服,周重也是大喜過望,當下請紫由真人做為中間人,並取來筆墨立下文書,兩人都在文書上印上自己的印章,這樁生意就算是成了。

    接下來朱祐楎又向周重打聽起味精的原料,畢竟他也很想知道在自己的封地上,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夠製出味精這樣神奇的調味品?

    對此周重也沒有隱瞞,當下把海腸這種海洋生物講了一遍,並且還叮囑朱祐楎一定要在年前準備好人手,因為等到明年春天時,就是海腸的活躍期,那時才能捕撈到海腸。朱祐楎和紫由真人也都是第一次聽說海腸,當下也都是嘖嘖稱奇,同時也對周重的博學讚歎不已。

    當晚周重他們在岱廟休息了一晚後,第二天上午他們又在岱廟遊覽了一番,等到下午才又回到青州,等到第三天上午,周重他們這才與衡王朱祐楎告辭,再次踏上了赴任四海提督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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