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梟風 作者:海風兒(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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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4-1-22 09:59: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196009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2:48
第38章 商談


    陸七溫情的看著綠珠,在玉竹的柔聲招呼下,他和綠珠一起坐在桌旁,玉竹給他端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柔笑道:“公子請喝茶。”

    陸七笑道:“姐姐太客氣了。”

    玉竹柔和的一笑,也坐在了桌旁,柔聲道:“公子,繡莊的經營還順利嗎?”

    “繡莊的經營還算順利,我讓小梅做了總管全權經營,希望姐姐不要介意。”陸七言辭保守的說著。

    “繡莊是需要一個人總管經營,你是東主有權做決定的。”玉竹柔聲說著。

    陸七舉杯喝了口茶,放下杯和聲道:“姐姐,你讓我十日後再來,我現在提前來了,是有些事情要說。”

    玉竹柔聲道:“公子有事請說。”

    陸七想了一下,和聲道:“第一件事是有關繡莊,繡莊的實際主人是姐姐,不過現在我有了在京城發展的意圖,因此我厚顏請求姐姐,能夠將繡莊的所有權賣給我一半。”

    玉竹一怔,柔聲道:“公子,奴家買繡莊是為了以後有個安身之處,而且買繡莊的銀子是金竹妹妹的,事實上繡莊是金竹的,公子即然想買一半所有權,奴家不能拒絕,不知公子能出多少銀子給金竹妹妹。”

    “五千兩,姐姐看合適嗎?”陸七毫不猶豫的給了個高價。

    “繡莊是七千兩盤下的,金竹五千奴家兩千,公子給的價太高了。”玉竹聽了甚感意外。

    “不高,需要等同於價值,我現在需要繡莊。”陸七和聲說著。

    事實上繡莊的資產已經翻倍,不過陸七不想將萬兩毛利收益算入價值,就是算入也要與玉竹協商好股權之後,因為那個收益是他冒險得來的。

    “即然公子這麼說,那奴家接受了,以後繡莊的一半股權是公子的,另一半是奴家和金竹的。”玉竹柔聲同意了。

    “謝謝姐姐,其實我買要繡莊的一半,主因是繡莊以後是我在京城的家宅,我在京城尋到了失散多年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妻不願去石埭縣長居,所以日後繡莊是我未婚妻的居宅。”陸七和聲說著原由。

    玉竹和綠珠聽了美靨驚變,玉竹驚訝道:“你的未婚妻?她.......以後會長居在了繡莊?”

    “是的,不過請姐姐放心,繡莊後宅有兩進天井居屋,我的未婚妻只住在前進天井正房,小梅和李雪心也住在前進天井偏房,等姐姐落籍後,可以與思竹思玉、婉玉和冰兒住在後進天井居屋,我可以向姐姐保證,日後我的未婚妻,絕不會侵擾姐姐的自由和生活。”陸七鄭重的解釋著。

    玉竹的嬌靨凝重了,綠珠的美靨也有了不安,二女知道繡莊有了妻主意味著什麼,陸七轉頭柔視綠珠,和聲:“珠兒,你不用耽心的,以後你不願在京城居住,我可以帶你去石埭縣居住。”

    綠珠不安的輕哦了一聲,玉竹柔聲道:“公子,你的未婚妻性情溫和嗎?”

    陸七見問遲疑了一下,今天林小蝶給他的印象,使得他不敢說溫和二字,他想了一下和聲道:“我與未婚妻初識,還不太了解她的性情,不過請姐姐放心,如果姐姐落籍到我身上,我會給姐姐和思竹她們立下文書的,絕對能夠保證你們的自由和財物不受侵害。”

    玉竹秀眉微皺,柔聲道:“公子,奴家問一句,公子在石埭縣是不是也有妻妾。”

    陸七點頭道:“我在石埭縣有一位平妻和幾位妾室,她們都是溫和的女人,尤其平妻辛韻兒的性情溫柔心善。”

    綠珠忽柔聲道:“公子,妾身記得公子說過,在故鄉無有妻妾的。”

    陸七柔視著她,和聲道:“我在軍中時是無妻妾,是回到了故鄉才有的,以我的年齡歸鄉之後,是不可能不成親的,就算我不急於成親,我娘親卻是很急切的,辛韻兒就是我娘做主娶進門的,你放心吧,辛韻兒真的是位心善女人,她曾是大戶小姐的婢女,從出身上她不會輕看你的。”

    綠珠一怔,柔聲道:“公子是官身,怎會娶了婢女做了妻室?”

    陸七和聲道:“這是緣分,我初歸故鄉時,家中非常的貧寒,我的嫂子為我向一家大戶小姐提親,只可惜那家大戶的小姐一心要嫁給才子文人,當時辛韻兒和她的姑姑代那家小姐相看了我,後來親事不成,辛韻兒的姑姑就為韻兒贖了身,以辛家女兒身份向我娘誠懇的提出結親,我娘蒙辛家不嫌貧寒很是感動,本來說好了是納為妾室,只是辛家為韻兒陪嫁了三千兩白銀,我娘收了後非常的感動,就做主聘娶韻兒為平妻,而我也因喜歡韻兒的溫柔賢淑,也沒有反對母親的決定。”

    綠珠輕哦了一聲,陸七又和聲道:“患難見真情,我們陸家本是個債務高築的破落戶,我不在家時,我的小妹和姨娘被迫賣身做了富家奴,三千兩白銀在京城的富戶眼中是小錢,可是在石埭縣那會是驚人的財富,在石埭縣三四百兩就能買到一名美奴,可是在京城同樣美貌多才的女人,卻要上萬的贖身銀子。”

    玉竹秀目異樣的看了陸七一眼,柔聲道:“聽公子這麼說,公子在石埭的妻妾都是美人呀。”

    陸七和聲道:“她們或許比姐姐的美麗差一些,不過我很喜歡她們,我娶妻納妾注重感情,娶了就會眷顧一生,絕不會有喜新厭舊的行為。”

    玉竹柔聲道:“公子的身價比喻,奴家看的出公子是很喜歡在石埭縣的妻妾的,如果奴家託身了公子,有朝一日奴家想去石埭縣長居,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我曾說過我與姐姐是幫助的關係,姐姐落籍到我身上之後,隨時都可以離開,不過在姐姐託身之前我有要求,一是要求姐姐落籍後不能再像現在這樣生活,姐姐只能像富家小姐那樣含蓄的尋覓託付終身之人。二是姐姐託身之後,我只給姐姐一年的時間尋覓意中人託身,滿一年姐姐會成為我的真正妾室。三是姐姐託身後是我的妾室,如果我去了姐姐房中,姐姐不能拒絕床侍。這三點要求如果姐姐不能答應,我是不能接受姐姐託身的。”陸七正色的提出了要求。

    玉竹聽的一怔,異樣的看了陸七一眼,點頭柔聲道:“公子的要求對奴家而言,是很寬容的,奴家願意接受。”

    陸七和聲道:“姐姐能夠信任我,我很欣慰,我還有一點要補充一下,現在李雪心和小梅願意做我的妾室和妾婢,我已決定收納她們,這一點請姐姐見諒。另外思竹、思玉、冰兒和婉玉四女,她們的以後擇嫁我請姐姐不要干涉,我答應了她們日後自主擇嫁。”

    玉竹一愣,詫異道:“思竹和思玉還小,自主擇嫁是應該的,冰兒和婉玉你怎麼能讓她們自主擇嫁。”

    陸七一愣,和聲道:“姐姐不願意她們自主擇嫁嗎?”

    “奴家當然不願意,公子是心好想行善事,但李家六女是奴家出銀子買救的,公子喜歡雪心和小梅,奴家可以相讓,思玉和思竹就像奴家的女兒,奴家肯定是要善待的,婉玉和冰兒即然公子不要她們,那她們就完全的屬於了奴家,奴家憑什麼要讓她們自主擇嫁。”玉竹義正詞嚴的訴說了自己的權益。

    陸七聽了為之愕然,他這才發現玉竹很現實的一面,玉竹的話語也頂的他無言可對,事實上,他是獨斷專行的在侵害了玉竹的利益,這一無言,屋內氣氛立陷沉悶。

    好一會兒玉竹才柔聲道:“請公子不要怪責奴家無禮,奴家是個娼女,對財物看的很重,不會用血淚銀子去做什麼救苦救難的善事,奴家救李家女人是為了舊情,是奴家心甘的願救,請公子能夠理解。”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2:51
第39章 求詢


    陸七聽了心內苦澀,他是一廂情願了,忘記了玉竹才是六女的真正擁有者,他也算是個守信不欺的人,不會因為玉竹的弱勢,而惱羞成怒的蠻不講理。

    “姐姐,是我莽撞了。”陸七和聲說著,心裡卻是有些不痛快。

    玉竹柔聲道:“公子是好人,婉玉和冰兒以後會是奴家房裡的奴婢,日後奴家若是離開公子,會帶她們走的。”

    陸七聽了心頭悵惘,舉杯喝了口茶沒言語。玉竹美目始終觀察著陸七的反應,見陸七不語,她柔笑道:“公子來奴家這裡,不會只是這些事情吧。”

    陸七一怔看向了綠珠,看了一下後他扭頭和聲道:“我來主要是與姐姐商量落籍的事情,我想明天就接姐姐和珠兒離開這裡去繡莊。”

    玉竹柔聲道:“明天就落籍,是不是急了些。”

    陸七和聲道:“是急了些,不過我現在投效了雍王府,職任了府軍旅帥的職官,明天就有事要離開京城三四天,辦完事情回來後,還要去雍王府領取旅帥職印和熟悉上官下官,之後我要急返石埭縣去處理公務,處理完公務很可能還會有事情要做,因此我明日必須辦完綠珠和姐姐的落籍,才能了安心離開。”

    玉竹訝道:“公子投效雍王府,職任了旅帥?”

    陸七和聲道:“不是翊衛旅帥,是低一階的府軍旅帥,沒什麼實權,我投效雍王府,就是為了在京城有個人脈,日後我還會在石埭縣發展,其實我更喜歡在石埭縣做個小官。”

    玉竹點頭道:“在京城任中下層的虛權高官,不如外放去任職地方官實在。”

    陸七和聲道:“姐姐願意明日落籍嗎?”

    玉竹想了一下,柔聲道:“奴家想等段日子,明天公子來接綠珠吧。”

    陸七一愣,遲疑了一下點頭道:“謝謝姐姐,姐姐什麼時候想落籍請知會小梅,我得信後,會盡快趕回來為姐姐辦理落籍的。”

    玉竹柔聲道:“奴家多謝公子了。”

    陸七和聲道:“姐姐不用謝的,其實我是非常敬重姐姐的。”

    玉竹柔笑道:“公子與綠珠說說話吧,奴家去金竹妹妹那兒說說繡莊的事情。”

    陸七聽了心頭愉悅,玉竹的善解人意,驅散了他先前的不悅。

    玉竹出門後,他的眼睛完全轉到了綠珠那裡,眼神溫情的看著綠珠,綠珠的美目也柔和回視,兩個人的心犀共鳴,都憶起了那次相識纏綿的一夜。

    “珠兒,你身體好了嗎?”陸七柔聲關心著。

    “好了許多了,公子,妾身的原名是杜冰雁,請公子喚妾身冰雁好嗎?”綠珠柔聲提出了要求。

    “好的,冰雁。”陸七和聲應承,他心裡暖暖的,眼前美人,是他在軍中的一大心憾,如今身為男人的他,終於能夠用自己的能力,挽回了曾經的失去。

    “公子,玉竹姐是位心善的女人,適才的事情,希望公子不要心生了隔閡。”杜冰雁柔聲為玉竹開脫著。

    “玉竹姐幫了我,我不會對她有什麼隔閡的,事實上是我有錯在先的。”陸七和聲說著。

    杜冰雁點點頭,柔聲道:“公子,明日你帶妾身去繡莊,是經過夫人同意的嗎?”

    陸七一怔,和聲道:“你的事情我還沒有對小蝶說過,不過你放心吧,小蝶是不會反對我帶你回去的,而且以後在一起,她也不會輕視你的。”

    杜冰雁不安道:“公子應該與夫人溝通好了再來接妾身的,妾身冒昧的一去,夫人就算能容,心裡也是不悅的。”

    “你放心,今晚我就與小蝶說。其實你真的不用耽心,小蝶是我失散多年的未婚妻,我找尋到她,接回家才兩三天而己,小蝶也曾淪落過秦淮河,所以她不會排斥輕看你的。”陸七和聲安慰著。

    “也曾淪落過秦淮河,公子是說夫人也曾經是娼女。”杜冰雁美目大睜的驚詫問道。

    “是的。”陸七點著頭說著,將林小蝶的事情告訴了杜冰雁,最後和聲道:“是陸家對不起小蝶,所以不論小蝶經歷過什麼劫難,我都承認她是我的正妻。”

    杜冰雁怔怔的點點頭,陸七所述的事情似乎對她有了很大的觸動,好一會兒才輕嘆道:“妾身能遇上公子,真的是非常幸運。”

    陸七心悅的一笑,能被人信任對他而言是一種自傲。他伸手抓過杜冰雁的軟玉右手,伸手自桌上取了一枚龍眼遞過去和聲道:“來,將這龍眼含在嘴裡。”

    杜冰雁被他一抓手本能的頰生羞澀,隨即又被陸七的怪要求弄的神情愕然,不解的接過龍眼帶皮放入了口中,剛放龍眼入口,立刻悶哼一聲跳了起來,右手心在瞬間鑽心般的奇痛,她張口吐出了龍眼,驚駭的看著陸七。

    “公子,你..........。”她剛責問,忽見到被陸七扣握住的右手心,出現一點拇指大的淺黑色。

    陸七放開了杜冰雁的玉手,經過識骨術的識骨,杜冰雁是下乘的水體質,這意味著杜冰雁是可以修煉'蛇形化月術'的,陸七提前來見杜冰雁是正確的決定。

    “公子,你這是做什麼呢?”杜冰雁靨有餘悸的輕聲問著,她知道陸七此舉必有深義。

    知道了杜冰雁能夠修煉先天功,陸七的心裡也多了許多想問的問題,他來時在車裡已想過了,如果杜冰雁體質適合修煉先天功,那他就求詢一下月龍珠中秘藏的'龜蛇丹書'來歷。

    畢竟'龜蛇丹書'的修煉有些趨於邪門,如果杜冰雁的體質不適合修煉先天功,那他目前是不會與杜冰雁探討月龍珠的秘密。

    “冰雁,我問你件事,你交給我的那顆珍珠是從那裡得來的?”陸七看著杜冰雁和聲問道。

    杜冰雁一怔,疑惑的看著陸七細聲道:“那顆珍珠是妾身的家傳之物。”

    陸七沉吟了一下,又和聲道:“即是家傳之物,那你知道珍珠都有什麼奇異之處嗎?”

    杜冰雁疑惑的看著陸七,細聲道:“那顆珍珠據說能辟邪和夜明。”

    “除了辟邪和夜明,還有別的嗎?”陸七和聲追問道。

    “公子這麼問,莫非是發現了另外的奇異之處嗎?”杜冰雁疑惑的反問道。

    陸七遲疑了一下,點頭道:“是的,我發現珍珠裡有字。”

    “什麼?公子看到有字,是真的嗎?”杜冰雁急切的驚問著。

    “是真的有字,你是不是知道珍珠裡有字?”陸七平靜的和聲說著。

    杜冰雁怔了一下,忙點頭道:“妾身知道的,妾身還知道珠體裡的字,只有極陽之體的人才能看的見,這麼說公子是極陽之體。”

    陸七和聲道:“我是不是極陽之體我不知道,你能細說一下珍珠的秘密嗎?”

    杜冰雁點點頭,細聲道:“那顆珍珠在妾身家族秘傳了有一百多年,因戰亂家族四散逃亡,逃亡時妾身與族長在一起,當時族長被亂兵砍成了重傷,臨終時將珍珠交給了妾身,並且告訴妾身珍珠能夠辟邪,而且珠體內藏有一部仙人天書,不過珠內的天書只有極陽之體的人才能看的見,而且天書所載的仙法,也只能是極陽之體的人可以修煉。”

    陸七聽了輕哦一聲,心道冰雁也是不知月龍珠內先天功法的源頭,耳聽杜冰雁細聲道:“公子,你能看見珠體內的字,是不是修煉了天書仙法了? ”

    陸七內心已決定造就杜冰雁,見問坦然道:“我是依決修煉有了小成,不過對我似乎沒多大益處。”

    杜冰雁一愣,細聲訝道:“公子的修煉真的有小成了嗎?妾身聽族長說珠體內的仙法,是非常厲害的。”

    陸七心知不宜在這孔雀樓多說秘密,忙和聲道:“珍珠裡的字,事實上是一種養氣功法,不是什麼仙術,那功法對我的益處不大,不過卻是一種能夠與女體合修的養氣功法,適才我看了你的體質可以與我合修,明天我來接你去戶府落籍,落籍後我帶你去一個所在合修,這事情我們不要再說了,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3:00
第40章 抱得美人歸


    杜冰雁聽了溫柔的點點頭,陸七又道:“冰雁,合修的事情,以後不要告訴任何人。”

    杜冰雁柔聲道:“妾身明白,公子放心吧。”

    陸七愉悅的一笑,用目細細的打量著杜冰雁,燈火映照下的冰雁美人,恬靜的有如一朵玉蘭,他忽的伸雙臂摟抱美人入了懷。

    美人嬌羞的低首,歪身貼偎在​​他寬厚的胸懷中,像一隻乖順的小綿羊,任由著兩隻大手撫愛求索,受了刺激的嬌軀禁不住的扭動輕吟,終於嬌軀一挺,兩條玉臂上伸,主動抱住了這個壞壞的男人。

    清晨,陸七坐在幽香醉人的軟榻上,神情舒悅的看著房中的一雙玉女梳妝,昨夜他留宿在了玉竹這裡,本來只是與冰雁行那魚水之歡,不想半途闖進來一個玉竹美女。

    昨夜的小樓春風,吹的陸七很爽,他對玉竹姐姐的床侍技巧,十分的滿意。

    “公子,回去後不要讓綠珠床侍,綠珠的身子還未恢復,床侍後因勞累很易做下病根的。”

    玉竹邊梳妝邊柔聲勸告著陸七,昨夜她的闖入,就是為了不讓杜冰雁過度的疲勞,是出於善意才床侍了陸七。

    “姐姐,不如你也跟我去吧。”陸七和聲企望著。

    玉竹搖搖頭,柔聲道:“等過些日子的吧。”

    陸七不解道:“姐姐是不信任我嗎?”

    玉竹沉默了數秒,搖頭道:“不是的,奴家清楚公子是守信重義的人,奴家今日不隨公子去,是為了等一個人。”

    陸七一怔,和聲道:“姐姐要等的人,是意中人嗎?”

    “是的,奴家答應過那個人等一年,現在只過了半載。”玉竹坦率的回答著。

    陸七聽了心頭悵惘,想了一下和聲道:“姐姐,你還是跟我去吧,那個人姐姐可以在繡莊等的,姐姐只須費些銀子委託位婆婆,那個人若是來了,可以去繡莊找姐姐的。”

    玉竹聽了停止梳妝沉吟起來,杜冰雁在旁柔聲道:“玉竹姐,公子說的也在理,姐姐若在孔雀樓再等上半載,是得不償失的。”

    房內沉寂了片刻,玉竹點頭柔聲道:“那好吧,奴家先落籍到公子名下,去了繡莊等人。”

    陸七心神一暢,微笑道:“姐姐儘管放心,那個人若是找去了繡莊,屆時姐姐若是願意嫁他,我會當姐姐是親姐姐的做主備嫁。”

    玉竹扭身面向陸七,點頭柔聲道:“奴家多謝公子了。”

    日上三竿,劉婆子雇來了轎車,載著陸七、劉婆子、玉竹和杜冰雁去了縣衙戶房。

    到了戶房落籍很順利,多拿了五兩銀子,不到一個時辰全辦完了。陸七將玉竹落籍前後的文契,全交給了玉竹自藏,冰雁的文契他收著了,然後他送玉竹回孔雀樓收拾物品。

    車到了孔雀樓,玉竹下了車,陸七請車夫驅車去了城南,將冰雁安置在杜蘭兒那裡,然後又返回孔雀樓,去接了玉竹去天工繡莊定居。

    等辦完玉竹定居的事情,他才能安心的去與兩女合修先天功。

    車返回時玉竹還沒出來,陸七在孔雀樓側門耐心的等候著。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玉竹和劉婆子才走了出來,有四個龜奴拿著很多的物品先送到了車,還有七個美豔的女人陪伴相送,都神情依依不捨的玉竹姐姐的叫著,看來玉竹在孔雀樓的人緣很好。

    到了車前,陸七扶玉竹上了車,有個玉人兒似的青裙美人,伸手兒輕碰了陸七一下,正色道:“公子,玉竹姐是最好的女人,請公子一定要善待玉竹姐。”

    陸七心感她們間的友情,轉頭對青裙美人和聲道:“請放心吧,我會對玉竹姐好的。”

    他話音剛落,七個送行的姑娘紛紛掏出個小布包扔進了車裡,玉竹忙急聲阻止著,但在劉婆子勸說下不再阻喊,一雙美目卻是含了淚光。

    “妹妹們,快回去吧,時間長了鴇母會生氣的。”玉竹咽聲說著。眾女紛紛流淚話別,久久不肯回去,場面令陸七頗為感動。

    劉婆子喊道:“好了,都回去吧。”

    陸七也和聲勸道:“大家不用傷心的,你們想玉竹姐姐了,可以去敝宅拜望的。”

    有個瓜子臉美女看了他一眼,搖頭細聲道:“公子,我們是娼女,去你家還不被你夫人打出來。”

    陸七笑道:“這你放心,玉竹姐在敝宅住獨門獨院,在家裡誰也不能管她的。”

    眾女聽了那裡肯信,個個冷視了陸七一眼,弄的陸七很是尷尬,只好閉嘴上了車,車把式揮鞭驅車。

    眾女讓開與玉竹揮手而別,車走出二十幾米,陸七才敢舒口氣直直腰。

    玉竹擦著淚水拾著那些布包,陸七幫她全都撿起來,和聲道:“你的這些妹妹真講情義。”

    玉竹淒涼道:“都是可憐人,同病相憐。不互相幫著,誰會幫我們。”

    說完摸著這些布包嘆道:“這裡全是金珠玉翠,奴家還有一萬三千兩的積蓄,公子都拿去吧。”

    陸七一愣,微笑道:“姐姐是不是在試探我呢?”

    玉竹苦笑道:“還試什麼,奴家現在一切都是你的,還想別的有用嗎?”

    陸七和聲道:“姐姐,我是敬重你的,現在我也不想多說什麼,日久知人心,我想姐姐今日的抉擇,是不會後悔的。”

    “是呀玉竹,公子是信義之人,一定會善待你的。”劉婆子忙出言圓和,她現在已是落籍為陸七的家奴了。

    “奴家也是相信公子的。”玉竹輕聲的說著。

    陸七聽的出玉竹語氣有了軟弱,他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抓過玉竹纖巧的右手,默默的在手中輕撫握著。

    車到了天工繡莊,玉竹的到來使得繡莊內歡顏笑語,尤其是思竹和思玉異常的歡悅,一左一右拉著玉竹的手,溫馨的問候,玉竹也愛憐的回應著兩姐妹。

    小梅告訴陸七,大夫人已然離開了,說是去了齊安寺禮佛祈福,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讓小梅轉告陸七不用耽心。

    陸七聽了很是無語,他本想對小蝶解釋了玉竹的事情,之後再去合修,現在小蝶不在還怎麼解釋。

    接下來他囑咐小梅,安排玉竹住到後進天井宅院,並宣布婉玉和冰兒今後歸入玉竹房裡,思玉和思竹也住到後進天井宅屋。

    眾女聽了也沒有異議,玉竹是她們的大恩人,陸七的決定,並沒有讓她們覺得了有何不妥,婉玉和冰兒跪見了玉竹,雙雙去了後進宅院替女主打掃屋居。

    安置好了玉竹,陸七乘車又去了城南租屋,下車入院見到了兄長和杜蘭兒,又入內見了綠娥,之後才帶了蝶衣和冰雁離開,乘車出了江寧城,直奔了城外的青龍山。

    陸七擇了青龍山修煉,原因一是京城內人氣雜亂,應該找個山川靈秀之地秘修才好,二是他怕蝶衣在修煉中死亡,那會造成了一些官面上的麻煩事。

    事實上,陸七的初衷,有一半是將蝶衣當成了試驗品,看能不能夠治好了她的髒病,如果治好了,那日後他會在林小蝶病重時,會用了合修為林小蝶一賭生機,另一半的原因確實是惜她的樂藝才華,後知道了她是蝶衣,也多了惜緣敬重之心。

    出了城,一路上蝶衣沉默不語,只是輕輕撫動從不離身的琵琶,似乎在追憶著什麼,陸七知趣的端然穩坐,不擾蝶衣。

    到了青龍山下車後,陸七仰頭看去,見青龍山山勢平峭,山上層巒疊翠,山花燦爛,依山勢有大片的竹林郁鬱蔥蔥,三人結伴順著曲徑通幽的山路上行​​,途中又見楓林古柏,置身其間使得人心胸清暢。

    直至行於一片有溪流的竹林,尋到了一處適宜修煉的平地,陸七隨手斬竹分節釘入了平地,很快的佈置完成了修地,接下來他傳授了踏竹舞姿,只是盞茶工夫,蝶衣就習會了,一時後,冰雁也算習會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3:02
第41章 官爺


    修煉前,陸七對蝶衣和聲道:“蝶衣,用氣功治病,真的是會危及了性命,你再想想吧。”

    “妾身已想好了,死亦無悔,先行恩謝了公子的垂憐。”蝶衣輕聲的回答了。

    陸七點點頭,和聲道:“你是我的妾室,若有不幸,我會將你葬入陸氏族墓的,永遠做我陸天風的女人。”

    “妾身謝公子垂恩,妾身若是不幸,懇請公子將妾身與這琵琶葬在了一起。”蝶衣輕聲的說著。

    陸七一愣,看了蝶衣懷抱的半舊琵琶一眼,心道蝶衣真是位樂痴奇女子,他和聲道:“蝶衣,我會的。”

    蝶衣聽了垂首女禮,之後默然轉身走到一處竹節地佇立,陸七看著蝶衣孤弱的身影,心下惻然,他沒有測過蝶衣的根骨,如果蝶衣的根骨普通,那此次的合修,對她無疑是一次生死考驗。

    冰雁也默然佇立在了一處竹節,陸七已然對她解釋過了修煉無危,因此她的心只是有些忐忑,隨著陸七的一聲令行,兩女齊動的沿著竹節開始圍著陸七舞行。陸七閉目外窺兩女,自丹田玄珠化生出一枚枚黑光針飛向兩女刺穴。

    初始合修,兩女的反應現象差不多,杜冰雁身現了淡黑的光霧,蝶衣身現了土黃色的光霧,看到了蝶衣的修煉反應,陸七隨之安心了許多,蝶衣的根骨並非普通,應是土屬,這一來蝶衣的死亡之危,幾乎是不存在了。

    隨著修煉的順利進行,杜冰雁身上光霧漸漸凝成一道淡黑色玉虹飛繞,蝶衣的光霧漸漸凝成一道土黃色玉虹飛繞,兩道玉虹成形後開始飛離身體,一一入陸七之口與玄珠陰陽互濟。

    終於在三日後的清晨,合修順利的得以完成,冰雁和蝶衣相伴的雙雙去了山溪洗浴,陸七心情大好的佇立在竹林外,望著青龍山的景像等候。

    一時後,兩女洗浴歸來,陸七看蝶衣的外貌並沒有見了嬌美,皮膚上還有著頗多的層疊黃斑存在,不過病態的紅腫已經消去,恢復了鵝蛋臉形,看其端正見巧的五官,應該會是一位麗女。

    陸七擔心在外久了誤事,直接就要求下山,在途中,見兩女步履輕盈,在山路上的行走搖曳生姿,看得出,蝶衣的病體明顯是大好了,陸七自然是內心愉悅,想著林小蝶的病,日後能夠治癒的可能性,會有了一半的希望。

    下山乘車回了京城,入城後先送兩女去了兄長的居宅,得知了羅長史對兄長的才華很滿意,已答應了會求人舉薦。

    陸七與兄長交流後,乘車去了雍王府長史府宅,入府拜見了羅長史誠摯道謝,又知道兵部的職任昨天已然定下了,陸七只需拿了自身公文去兵部備案,即可獲得了旅帥職印。

    陸七知道後恭敬的致了謝,羅長史又問了他的常居住址,言明這幾日耐心的在京城候著,等雍王府的擴編將領全部定任後,會聚首拜見雍王殿下和熟識雍王府的上下官員。陸七留了繡莊的地址,一顆心落了地的,離開了羅長史府宅。

    陸七回到了繡莊,進門就在院落裡,見到了小梅和思竹思玉,三張比花兒嬌美的歡顏,迎接了他的歸來,他微笑的與三女互相問候著,小梅盡責的向他匯報了繡莊收支,他也自小梅口中,知道了林小蝶竟然一直的沒有回來,難道是虔誠禮佛的居在了齊安寺?

    林小蝶未在繡莊,陸七徑直去了後進天井看望玉竹,思竹想跟著卻被小梅喚住了。

    到了後進天井宅院,立刻看見玉竹、冰兒和婉玉三女正在繡活,三女對陸七的歸來反應不一,玉竹是美靨淡笑的大方面對,冰兒和婉玉卻是頰生艷暈,看向陸七的眼神羞澀中脈脈含情。

    陸七的心裡有些異樣,面對三女,微笑的詢問玉竹住的是否習慣,然後心如止水的觀看了三女的繡品。

    那是一幅蘭草繡圖,繡的美麗清雅,他由衷的讚了幾句,之後藉口勞累的去了玉竹房裡休息,入房後他言明要坐功,忌諱有人驚擾,玉竹三女知趣的退出房外,關上了門。

    陸七走向床坐在了床邊,鼻間嗅著泌心的幽香,使得他身心舒愉,他選擇在玉竹房裡靜思,是出於兩方面的考慮,一是玉竹在繡莊的女人裡隱然具有大姐的威望,他靜思有玉竹阻護,像性情衝動的思竹小妮子就不會突然侵擾。

    二是他即然接納玉竹來了繡莊,是不會任由了別的男人奪走的,留住玉竹芳心的最有效方法,就是不見外三個字,他只要當玉竹是陸家的女人,玉竹在未受冷落的情形下,漸漸就會依戀所擁有的溫暖安寧,她畢竟是大齡芳華的美人,​​雖然傾慕文人雅士,但比之情心初開的少女,更注重於現實。

    享受了一會兒美人居屋的溫香,陸七的心開始了思索,他離開石埭縣有段日子了,來京城基本上達成了所願,他想念家中的親人,也非常的擔心親人們的安危,不知道趙縣丞的死亡,會不會影響了親人們的安寧,他真的想現在就回去了石埭縣,好在有王琴兒回去了坐鎮。

    半時後,門外忽響起了女音,輕柔道:“公子,有位官爺登門來訪了。”

    陸七一怔,聽出門外是小梅,官爺來訪?難道是雍王府的屬官來尋他通氣?還真是有哪個可能。

    他詫異的起身去開了門,直接當頭問道:“小梅,是那裡的官爺?”

    “妾婢不知的,也不敢多問。”小梅怯聲柔說。

    陸七點點頭,出了屋向前宅走去,到了前面宅院,他看見了三個人,一人身穿錦袍,臉上有一刀疤,另兩人身穿青衣,俱是白淨的面容,二十出頭,氣質顯得有些陰柔,像是兩個長隨。

    “是溫大人呀。”陸七的臉上,立刻驚喜的微笑上前,親切的喊著。

    來訪之人,竟然是在石埭縣見過的溫羽,溫羽是大理寺府衛,曾隨大理司直韋浩辦事。溫羽雖然官職不高,卻是刑司京官,陸七根本想不到來訪的官爺會是溫羽。

    溫羽有刀傷的臉龐含著笑意,面對陸七笑道:“陸大人,想不到會是我來了吧。”

    陸七止步笑道:“我是沒有想到,會是溫大人來了。”

    溫羽微笑點頭,道:“陸大人,上次的事情多蒙了大人的協助,那份情誼,下官還記著呢。”

    陸七一怔,笑道:“溫大人言重了,上次的事情是應該的,大人不必在意的。”

    溫羽微笑道:“要在意的,下官是特意來找大人,還些情誼的。”

    陸七一怔,不解的看著溫羽,溫羽微笑道:“大人隨我來,我們找個清靜的所在細談。”

    陸七在疑惑中跟著溫羽出了繡莊,去了附近的一家茶樓,在一間幽雅的茶閣落座後,溫羽和顏道:“陸大人,你來京有些日子了,不知近期在京城有什麼安排嗎?”

    陸七滿腹疑惑,想了一下,耐住性子和聲道:“我在京城還有些事情候辦,近幾日也有些具體的安排,一是領略一下京城的繁華,如有可能打算置處鋪子賣貨,二是要去寺院禮佛。”

    溫羽一怔,訝道:“陸大人要去寺院禮佛,莫非大人信仰佛事?”

    陸七摸不透溫羽讓他來,到底想說什麼,只好順話道:“家母信仰佛事,我自小也敬佛。”

    事實上他明早是要去佛寺,但卻是為了林小蝶去的,想去了解一下林小蝶為什麼在外不歸,陸七身為夫君,是應該關心林小蝶的,不能由了林小蝶在外的不管不問。

    溫羽和顏道:“陸大人是征戰過的武將,武將信佛的可不多。”

    陸七淡然道:“佛本慈悲,卻也有金剛護法,我從軍征戰是為國出力,雖然滿​​手血腥,卻非我之罪業,心中有佛自然就清淨了。”

    溫羽點頭道:“陸大人語含禪機,確實是與佛有緣。”

    陸七聽了心下暗嗤,胡扯的一句話成了禪機,他以前是隨母親拜過佛,但從小到大也沒信過佛,他只信自己,只信實力,從不認為虔誠的拜佛,就能夠消災解難和衣食不愁。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3:07
第42章 驚心


    “溫大人,你有什麼正事要對我說嗎?”扯應​​了幾句閒話,陸七和聲指向主題。

    溫羽一笑,和顏道:“陸大人,你認識前禮部侍郎李大人嗎?”

    陸七聽了心一驚,面上平靜道:“不認識的,溫大人應該了解我的出身和家境,怎麼可能認識了高高在上的侍郎大人。”

    溫羽點點頭,和聲道:“陸大人的出身我是了解的,只是陸大人為何買了罪臣的女眷呢?”

    陸七臉色微變,立時聽出了不妙,他疑惑的看了溫羽一眼,於是將玉竹的事情實說了,最後和聲道:“溫大人,玉竹也算是我的朋友,我幫她買了舊日情人的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就算是我要買的,也不犯國法呀。”

    溫羽聽了搖搖頭,和顏道:“陸大人買罪臣家眷做妾為奴,是不犯了國法,不過陸大人你的身份特殊呀,你是興化軍節度的掛職武官,而且陸大人來京後活動頻繁,先是去了工部侍郎家拜見,接著與陸大人同來的親人又去拜見了禮部尚書家,再後來陸大人竟然拜入了雍王府長史門下,還職任了雍王府的旅帥,陸大人的這些活動,豈能不惹來了朝廷的猜疑,朝廷現在懷疑興化軍中的將帥,與了罪臣有所勾結。”

    陸七聽了吃驚非小,忙道:“買罪臣女眷的事情,純屬是我一人之事,與​​興化軍的將帥,絕對是沒有任何關聯的。”

    溫羽正色道:“朝廷只是懷疑,並沒有實施追查問罪,而且此事牽扯上了工部侍郎、禮部尚書和雍王府長史,朝廷是不能輕易降罪的。”

    陸七皺眉道:“此事與工部侍郎、禮部尚書和雍王府長史,也是完全沒有關係的。”

    “那麼陸大人是因為什麼,與三位大人認識的?”溫羽和聲追問了一句。

    “我並不認識工部侍郎和禮部尚書兩位大人,此次來京我是護送王主簿的夫人探親,而且趙縣丞寫了封信,向工部侍郎大人舉薦我,我去工部侍郎府,是去送舉薦信和一份禮物,當時是三夫人見的我,看了舉薦信和收下了禮物,之後讓我候信,我等了三天去問了一下,結果侍郎大人不願收我入門下,所以我才去見了雍王府長史尋求進身,獲任了雍王府旅帥一職,至於王夫人去禮部尚書家是去探親,與此事更扯不上關係了。 ”陸七大略解釋了一下。

    溫羽聽了點點頭,又問道:“陸大人是怎麼認識雍王府長史的?”

    陸七聽了猶豫了一下,道:“前些日子我在石埭縣遇上了羅大人的三夫人和公子,當時正被匪人攻擊,我出手幫助了一下,為此羅夫人讓我日後來京城見羅長史的。”

    溫羽輕哦了一聲點點頭,陸七疑惑的又問道:“溫大人,此事怎會由你來問呢?”

    溫羽和顏道:“是上面令大理寺密查的,因我曾去過石埭縣查案,辦理此事的上官就喚我問詢,我一看陸大人的資料就主動參與了密查。陸大人你放心吧,此事我會如實的上禀,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的。”

    陸七一聽拱手正色道:“天風多謝溫大人了。”

    溫羽和顏道:“陸大人不必客氣,我這也是公事公辦。時候不早了,我​​就不耽擱陸大人的正事了。”

    陸七一怔看向溫羽,卻見溫羽向他眨了眨眼,他心一動已有所悟,忙起身拱禮道:“溫大人,今日無暇,我們改日再敘,告辭了。”

    陸七前腳離開茶樓,溫羽後腳就去了隔壁茶閣,隔壁茶閣裡坐著兩個錦袍人,一個是方面大耳、氣質儒雅的中年人,另一個是面白微胖的中年人,還有兩個白淨面容的青衣人,在茶閣中侍立。

    “卑下拜見刑大人。”溫羽恭敬的,大禮拜見了面白微胖的中年人。

    “很好,你事情辦的不錯。”面白微胖的中年人尖聲開了口,他似乎是個太監。

    “謝大人讚語。”溫羽恭敬的說著。

    “行了,這事也就到此為止,洒家回宮覆命了。”面白微胖的中年人尖聲說著。

    “大人,陸校尉為人忠義,武藝出眾,還請大人多加美言。”溫羽忙恭敬的進言。

    “放肆,還不退下。”方面大耳的中年人突然開口喝斥,溫羽忙恭應了一聲,低頭退立一旁。

    “刑大人,我這個外甥魯莽了,請大人不要見怪。”方面大耳的中年人,謙和微恭的說著。

    “呵呵,杜大人言重了,令甥是性情中人,聽說此去江巡又立了大功,前途是不可限量的,適才之語也是為國為公,洒家回宮自是要如實禀明的。”刑大人尖聲和顏說著,沒有任何的不悅反應。

    “多謝刑大人不怪。”方面大耳的杜大人恭愉說著,在客氣中送走了刑大人和兩個青衣人。

    刑大人走後,杜大人臉一沉不悅道:“你亂說什麼話,真是不知輕重。”

    溫羽恭敬道:“舅父,陸大人是位將才,為人也重恩守信,現在又與雍王府長史有了關係,因此是很值得我們攏絡的。”

    杜大人搖搖頭,皺眉道:“你想事太簡單了,現在朝廷內暗流洶湧,眾臣都是謹言慎行的生怕惹事上身,這姓陸的買了罪臣女眷,沒準會牽連什麼禍事,你攏絡他等於是沒事找事。”

    溫羽詫異道:“舅父,您的意思是,唐皇陛下還要深究李侍郎的事情?”

    杜大人皺眉道:“這是很難說的,當今主上君心仁厚,鳩殺李侍郎是出於為君者的無奈,按理主上是不會再深究廣牽的,不過主上最忌諱武將不忠,一旦疑心病犯了,那這姓陸的也該大禍臨頭了。”

    溫羽不解道:“舅父,李侍郎只是權勢不強的禮官,唐皇陛下到底是為了什麼殺他呢?”

    杜大人冷淡道:“為了什麼,為的事情多了,李侍郎是個不知好歹的老頑固,當今主上喜佛抑道,可他偏偏自恃是兩朝老臣,屢次上書諫言陛下重視無為治國,立言抨擊佛學誤國,這是取禍之一。取禍之二是他祖籍是北方官家,當今主上一向不信任北方出身的官員,李侍郎不知危機的不肯主動辭官。取禍之三是他得罪了后黨。”

    溫羽和聲道:“舅父,依小羽看,唐皇陛下不會再廣牽問罪了。”

    杜大人淡漠道:“就算姓陸的不被牽連,他也不值得你攏絡,他不過是個虛權武官。”

    溫羽恭聲道:“舅父,小羽只是盡些心意攏絡他,也沒付出什麼代價。”

    杜大人冷道:“你在刑公公面前進言,不知道已欠了一個人情嗎?”

    溫羽恭聲道:“舅父,刑公公在宮裡不過是個二等管事,舅父您是大理寺少卿,堂堂的朝廷重臣,刑公公巴不得您欠情呢,等下小羽借了這由頭給他送一千兩銀子去,讓他與舅父能夠親近了一些。”

    杜大人看了溫羽一眼,微笑道:“很好,你的心智和能力大有長進呀。”

    溫羽恭聲道:“是舅父教導有方。”

    杜大人笑了笑,和聲道:“小羽,舅父知道你不甘心長在大理寺,總夢想著成為帶兵的羽林將校,這你不要急,舅父會為你著想的。”

    溫羽恭聲道:“舅父是最理解小羽的長輩,小羽有舅父的照顧,是此生的幸事。”

    杜大人神情受用的點頭,伸右手拍了拍溫羽的左肩。

    陸七離開茶樓回轉繡莊,他的心頭有些憂慮,不知道罪臣之事會不會牽連他,心神不寧的走出一段路後,他忽的啞然失笑,暗思這麼的憂慮有什麼用,若真的牽連到他,那躲也是躲不過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3:10
第43章 暗夜之蝶


    在繡莊安寧的過了一個下午,與眾女吃了頓溫馨的晚飯,之後出屋離開了繡莊,趕到了鏢局花園,陸七希望師姐已經回來了,能夠在一起的說說心裡話。

    抱著希望的靜候中,他立身在蓮池旁,心無雜念的思索著各種攻防技巧。

    半時後,當師姐的身影出現時,立刻被他察覺到了,不由得心生了喜意,一時童心忽起的猛然轉身,身如靈狐竄到師姐面前一拳攻去。師姐無聲靈活的閃至他的側面,蘭花指拂向他的脅下數處麻穴。

    陸七身一晃閃出了兩米外,轉身笑道:“師姐還是比我高明。”

    巾帕蒙面的師姐看著他,輕聲道:“這麼大的人了,還淘氣。”

    陸七嘻笑道:“師姐,我這是一種技擊煅練。”

    師姐點點頭,輕聲道:“看你的樣子,似乎心情很好。”

    陸七微笑點頭,和聲道:“師姐,我已經正式職任了雍王府的府軍旅帥。”

    “官途往往是禍福無常的,你任了府軍旅帥也未必是好事,自己不要得意而忘了形才好。”師姐輕聲警惕著陸七。

    陸七心有所觸,受教的點點頭,和聲道:“師姐的良言我記下了,我也知道官途禍福相依,今後不會再去刻意的謀求高官權勢,能夠職任了雍王府軍旅帥,我應該知足了。”

    師姐聽了點點頭,兩人沉默了數秒,陸七開口和聲道:“師姐今天教我什麼?”

    師姐看了他,輕聲道:“我已經不能再教你了,以後不要再來花園等我了。”

    陸七大吃一驚,猛的驚盯了師姐,吃驚道:“師姐,你說什麼?”

    師姐平靜的回視著陸七,輕聲道:“我是說,我不能再與你有來往了。”

    “為什麼不能與我有來往了。”陸七驚惶追問道。

    師姐低下了頭,輕聲道:“我是個有夫之婦,理應避嫌守節,你與我男女獨處,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後果是很可怕的,你以後別來了好嗎?”

    師姐的聲音低柔傷感,隱隱是企求的口氣了。

    陸七一怔,心裡彷彿被針扎了一下,瞬間有了刺痛悵惘,他怔怔的看著師姐,好一會兒才吸口氣道:“是這樣。”

    “我們的師緣已盡,你多保重吧。”師姐輕聲說著,身一動已移步走去。

    陸七呆了一下,猛的問道:“師姐,你的名字,告訴我好嗎?”

    師姐微停一下繼續向前走去,陸七腿動了動又止,眼睛無奈的目送著師姐的身影,直至師姐消失不見了,他還呆視著,片刻後落漠的轉身,離開了鏢局。

    就在陸七剛離開了鏢局花園,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了,緩緩的走到了陸七曾置身的所在,忽白影一現,蒙著臉的師姐去而復返,她的一雙秀眸望著魁梧身影,那魁梧身影的面容,竟然是林總鏢頭。

    “小蝶,為父希望,你是真的能夠斷了痴心,你要明白自己是什麼人,不要再分心的妄為了,很易誤事的。”林總鏢頭和聲說道。

    “請父親放心,女兒的心裡是有分寸的,女兒只是想不到,會在這裡緣遇了夫郎,所以才心生了妄念,求圓了幾日的夫妻之緣。”師姐柔聲回答。

    “緣終究是一種虛妄,不會成為長久的現實,你應該是知道,在唐國官禮的制約之下,你與陸天風是做不成真正夫妻的,為父不想破壞了你的緣,可你若是一再的不願了放棄,那後果必然會誤了大事。”林總鏢頭語氣擔憂的勸說著。

    “女兒已經是在放棄了,會安排好了的一步步離開陸天風,請父親放心,女兒絕不會誤事的。”師姐柔聲的保證道。

    “你說能夠一步步的離開,為父卻是明白,你的心不會那麼容易放下的,畢竟陸天風通過了你的考驗,你的心已然認可了當年的婚約,為父也明白你的心裡,也渴望獲得了一個正統的妻室名分。”林總鏢頭語氣溫和的說道。

    師姐默然,過了一會兒,輕聲道:“父親,女兒只會以大局為重的。”

    “小蝶,為父的意思是,陸天風也是值得了我們爭取的,他的武道很強,應該還是將才。”林總鏢頭和聲道。

    “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就算他是將才,也很難成為了唐國重權人物,他如今只是一個官途不定的營將,不值得了我們冒危的去爭取,而且陸天風畢竟是自小在唐國長大的軍人,他的骨子裡,是抵觸叛國的。”師姐輕聲回應。

    林總​​鏢頭點點頭,和聲道:“你既然能夠了以大局為重,為父就不多言了,你與陸天風的事情,為父日後會盡力的成全。”

    “女兒謝父親關護。”師姐柔聲回應。

    “鳳蘭與李嬋兒的關係,已是非常的親密了,等過幾日的,你隨鳳蘭去與李嬋兒見一下,看看能不能通過李嬋兒,得到了進身的機會。”林總鏢頭和聲說道。

    “女兒明白,會配合了鳳蘭妹妹行事的。”師姐柔聲回應。

    “為了大局,只能是委屈了你。”林總鏢頭語氣歉意的說道。

    “女兒能有了今日,當知恩圖報,受了任何的委屈,都是應該的。”師姐柔聲回應。

    林總​​鏢頭身體沒有動作,和聲道:“為父回了。”

    “女兒送父親。”師姐女禮柔應,林總鏢頭點點頭,身一轉走了,師姐則轉身獨自面向了荷池,在夜色下,孤立靜默。

    *****

    天上的繁星燦爛,是個晴朗無風的好夜晚,陸七的心情卻是由順愉轉入了低落,他雖然沒與師姐相處過幾天,在心裡卻有了非常親切的依戀感情,乍一分離永不能再見,令他無所適從的難以了接受。但他知道難以接受也是要接受的,他不能為了私人情感而害了師姐。

    走在夜街上,看著燈火點點的商舖,與眾多的遊人擦身而過,他內心苦澀的很不是滋味,想想為了探尋美女小馥的來歷而入龍威鏢局,結果小馥的事情一直未有機會解訊,偏偏又遇上了師姐,師姐雖然不是美女,卻讓他有了牽腸的感覺,人生真是如夢。

    夜見深了,心情苦悶的陸七在外走了有一時,最後還是回去了繡莊,就像是一隻倦鳥歸了巢,他的歸來,讓繡莊裡的守門人阿紅意外,他淡然的點頭回應了問候,直接去了後宅,立在了玉竹的門外,伸手輕叩了門。

    開門的是婉玉,一見是陸七,嬌容愣了一下,繼而羞悅的細聲請了陸七入屋,看著婉玉嬌羞溫柔的神態,陸七沉悶的心情恍如春風拂過,卻是順暢了很多,他進了屋,看見了身穿白綢睡袍的玉竹和冰兒。

    “公子來了。”玉竹邁步迎來,靨含淺笑,柔聲的問候,自然親切的沒有一絲的意外反應,恍如陸七就是在了家中未離。

    陸七的心一暖,眼睛溫和的看著玉竹,和聲道:“姐姐,今晚我不走了。”

    玉竹淺笑點頭,扭頭輕聲道:“冰兒,服侍公子寬衣。”

    後面的冰兒柔應一聲,婉玉則主動柔聲道:“奴婢去燒水。”

    “妾身去取上品香茶。”玉竹淺笑柔說,身子一轉走去了內室。

    冰兒走過來,伸了纖巧玉手服侍陸七脫衣,陸七的眼睛柔和的看著,看見冰兒的玉頰胭暈,神態羞澀的不敢抬頭,在燈光的映照下楚楚動人,柔美的宛如一株含蕊半放的粉玉芍藥。

    “冰兒,上次的餅,非常好吃,謝謝你。”陸七的心有了騷動,忽上伸右手,捉握了冰兒在他衣上的玉手,眼睛看著如花美人,動情的細聲輕語。

    冰兒身子一顫,低頭了一會兒,才細聲道:“公子喜歡吃,奴婢以後,願意一生做了公子的廚娘。”

    “真的嗎?那我是有口福了。”

    陸七細聲的說著情話,他左手抬起勾託了美人下頜,右臂伸展的環撫了美人後腰,他頭一低,方口印封了朱唇,冰兒羞澀的閉了美目,忽覺下頜的手離開了,繼而是身衣被扯起,一隻手靈活的撈起了她的一條雪滑玉腿,毫無顧忌的輕移撫遊,她的芳心有如了鹿撞,身子下意識的隨了撫摸,輕輕扭擺。

    玉竹亭立在內室門口,雙手捧著一盤茶具,美靨淡含淺笑,靜默柔視著那一雙忘我的人兒。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3:13
第44章 唐皇


    次日一早,陸七身心舒爽,在三位美妾的服侍下洗面穿衣,他今日要去佛寺尋見林小蝶,玉竹也會隨去叩見大婦,主動的去見,自然是為了討好。

    才收拾妥當,正要去天井吃早飯,忽然前面的阿紅急匆匆跑來了,告訴陸七又有人來訪,是上次來訪人中的一個青衣男人,陸七聽了詫異,忙去了前面。

    到了前面一看,果然是一個面皮白淨的青衣人,他忙上前禮道:“請問,是溫大人要見我嗎?”

    青衣人淡然搖頭,細聲道:“陸大人不必多問,隨我走吧。”

    陸七聽了心下驚疑,急思了一下,拱禮和聲道:“請稍候,下官去囑咐幾句家事。”

    青衣人淡然點頭,陸七一禮後轉身回了後宅,匆匆取出了身上的暗刃留家,又向小梅要了五百兩銀票,告訴妾侍們他要去見上官,之後回了前宅,也未多言,直接的送出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下官初入仕途,能力一般,這點茶禮請笑納。”陸七很直白的拿銀子砸去。

    青衣人一怔,但很快的有了笑意,很自然的伸右手接了銀票,右手一縮,將銀票攏入了袖中,細聲道:“陸大人,走吧。”

    離開了繡莊,沿坊街行走,陸七落後半步,低聲問道:“大人,是那位上官想傳見了下官。”

    “不要喊我大人,我是個侍候主子的奴才,要見你的可不是官,是唐皇陛下。”青衣人目視前方的細聲回答。

    陸七大吃一驚,他本以為是大理寺的刑官傳見,他吃驚的低聲道:“唐皇陛下?”

    “吃驚了吧。”青衣人細聲說道。

    “是吃驚了,唐皇陛下怎會要見下官呢?”陸七驚疑的低聲問道,饒他定力超人一等,也是心生了恐慌。

    “唐皇陛下是要秘見你的,可能是要了解一些事情,你只要如實回禀,就行了。”青衣人細聲說道。

    “請問,唐皇陛下想了解什麼事情?”陸七驚疑求問。

    “不知道,不要再說話了。”青衣人細聲回應。

    陸七默然,內心忙謹慎的思索,唐皇要見他了解事情,能夠了解什麼?他不過是個小小的虛權武官,在唐國官海中,是那種微不足道的人物,唐皇能夠知道了他的存在,那必然是因為他買了犯官之孫女,難道像上次的溫大人所問,這一次唐皇還想親自的問問?

    很有可能的,不過唐皇畢竟是人尊,怎會為了犯官的孫女而親自下問於他。

    正常而言,皇帝最關心的應該是權力和國事,莫非是是他職任了雍王府旅帥之事,引起了唐皇的猜疑,但就算是對雍王府的擴軍有了猜疑,那也不該問到他的頭上呀?

    難道是想問了軍中之事?陸七的心頭一驚,隱隱有了不妙的念頭,若是唐皇問了興化軍中之事,那他該怎麼回答?

    興化軍中的爛事太多了,他那怕只實言一部分,那興化軍中的上下官員,就足夠了問罪查辦,那他的未來也必定會了後患無窮,對,絕不能實言的。

    隨青衣人上了一輛封閉的轎車​​,沉默的一路行去,一時後下了車,陸七一看怔了一下,原來映入眼中的景觀是一座寺廟的山門,山門上有一石匾,上書'能仁寺'。

    “陸大人,走吧。”青衣人細聲道,說完邁步行去,陸七忙在後相隨。

    入了山門,陸七一看寺內青石鋪就,四周還有序的種了一些植株,寺內正面是大雄寶殿,那大雄寶殿顯得古樸莊嚴,簷角高翹,朱柱迴廊,一陣陣的清心佛音自殿中傳出,還有許多的善男信女進寺入殿,這座寺廟可是比石埭縣的寺廟,大氣的太多了。

    “陸大人在這兒候著我的傳喚,萬不可離開了。”青衣人帶陸七​​走到大雄寶殿外的左側,細聲囑咐了一下,然後就走了,眼見順著迴廊行走的去了後院。

    陸七只能無奈的立候,這一立就是半時,眼睛看著進進出出的善男信女,耳中聽著聲聲佛音,他的心卻是不能平靜,不知道青衣人甚麼時候能回來。

    又立了片刻,陸七的心忽的一動,忽的有了一個古怪的想法,他扭頭看了一眼大雄寶殿的門口,看一眼後邁步走上了殿階,走進了大雄寶殿。

    殿內供著釋迦牟尼佛的高大金身,佛像的神態威嚴安詳,一雙佛眼俯視著芸芸眾生,殿內很寬敞,中間是善男信女在虔誠的叩拜,兩側有十多個和尚在吟唱佛音,殿內香煙裊裊。

    陸七走上前,面對了佛祖金身長立仰望,之後低頭,雙手合十的狀若虔誠,片刻後才抬頭垂手,很自然的手入懷取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走上前到了知事僧近前,雙手奉上了。

    “大師,我起一課香。”陸七和聲說道。

    知事僧淡笑取香燃了,轉手交給了陸七,陸七雙手接了,轉身面對了佛祖金身,執香拜了三拜,之後上前敬插,退後又向了知事僧一禮。

    “施主的功德不淺,請上冊。”知事僧和聲說道。

    陸七搖頭,和聲道:“我是代了家母敬佛,不宜上冊,告辭。”

    陸七說完轉身走了,出了殿又立於了原地,這一立就是又兩個多時辰,眼見近午了,青衣人才轉了回來,見了陸七,細聲道:“陸大人,來吧。”

    陸七忙一拱禮,默然跟隨了,一前一後的去了大雄寶殿的後面,這座能仁寺真的是很大,後面還有一座七層的佛塔聳立,殿廂建築起伏連片。

    陸七被帶到了一座偏閣,閣門外侍立了九名錦衣男子,見了陸七,個個眼神冷厲的盯視,陸七是經了血戰的殺星,完全可以無視這些冷厲的眼光,但此時可玩不得凶霸,忙低了頭顯示了怯弱。

    一個錦衣男子走過來,開始了搜身,陸七順從的接受著,還主動的脫了靴子,那錦衣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擺手讓陸七穿上,陸七暗自慶幸留了兵器在家,這被搜出來,就會給了人兇惡印象,不過陸七對錦衣護衛的評價一般,竟然嫌髒的草草搜身。

    搜了身,有一個錦衣男人面對了偏閣恭說,之後轉身一擺手,陸七忙上前,眼見偏閣門開了,他看見了一個青衣人,青衣人向右一讓,陸七邁步走入了偏閣,偏閣分了內外間,外間立了三個青衣人和六個美麗女子。

    一名美女玉手一肅,之後轉身向內間走去,陸七忙輕步隨去,一入內間,陸七一眼看見了一張雲榻,雲榻上坐著一名白袍中年人,那中年人面如冠玉,豐額秀目,氣度雍容,只是有點胭脂氣。

    中年人之右,雲榻之旁,侍立了一個白胖的中年人。而中年人之左,兩米外,並肩侍立著兩名黑衣中年人。

    陸七顧不得多看,上前兩步俯身跪地,恭敬叩拜道:“小臣陸天風叩見吾皇,吾皇萬歲。”

    “平身,賜座。”白袍中年人溫和說道。

    “小臣謝陛下。”陸七恭聲謝恩,起身時,有個黑衣中年人走去,搬了一只繡凳過來,他恭謹的坐下了,但只坐了一半的凳面。

    “卿家是七品致果校尉,也算不得小臣,而且朝廷上下,對朕而言,都是大臣。”唐皇溫和的又說道。

    “是臣愚鈍了。”陸七恭敬回應。

    “朕在靜心禮佛,卻是讓卿家久候了。”唐皇溫和的表了歉意。

    “不不,不久的,臣在軍中時,經常是一立一天的。”陸七忙解釋道,表現的有些受寵若驚。

    “卿家在兵部的公文,朕看過了,卿家是主動掛職歸鄉的,卿家有軍功,為何不留在軍中統軍呢?”唐皇溫和問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3:16
第45章 面君陳情


    陸七一怔,遲疑了一下,和聲道:“臣不敢欺瞞了陛下,臣掛職歸鄉,大半是思念母親,小半是臣在軍中沒有上官人脈,只能成為了主帥的護衛和傳令官,臣覺得,若沒有了立功的機會,那還不如歸鄉奉養母親,退求的做一個商者,臣在軍中,曾得了五十兩的功賞金子。”

    “你是武官,應該是不適合行商的。”唐皇溫和道。

    “臣是不適合做個行商,但臣精通造紙術,已經在家鄉建了紙坊,現在已經有了出品,日後臣會將上品紙貨押運來京城,這幾日臣正想著尋買一個小舖子。”陸七和聲回答,神態有了自然。

    “聽說,你在京城有了一個繡莊。”唐皇溫和說道。

    “陛下,那個繡莊是不屬於臣的,是玉竹的,玉竹是落籍在了臣的身上,但她與臣是有過約定的,她傾慕才華之士,曾說過與一個文人有約,只等那個文人來了,臣就會放了玉竹離開,繡莊也會歸屬了玉竹所有。”陸七和聲解釋道。

    “既是落了籍,就該守了婦道。”唐皇溫和道。

    “陛下,玉竹是不想長留孔雀樓,才落籍了臣的身上,他與臣有約,臣是敬重她的。”陸七和聲解釋道。

    “那是你的家事,朕不宜多言,既然你想要做個商者,那為何要去職任了雍王府的武將?”唐皇又問。

    陸七想了一下,和聲道:“陛下,臣是武將,武將的榮耀就是護國,臣是回了家鄉,但臣還是軍將,臣早晚會應召回去軍中的。”

    “哦,所以你求入了雍王府做武將,是不想回去了興化軍?”唐皇溫和反問道。

    “不是的,臣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臣是迫不得已,才求為了雍王府的武將,臣回到家鄉時,曾被城門官兵刁難,臣是七品的致果校尉,可是在城門官兵的眼中,卻是鄙夷的不屑一顧,後來臣任職了護軍縣尉,專職剿匪和護送糧稅,才在家鄉有了一些地位,臣求入雍王府,只是為了保住在家鄉的護軍縣尉職事,只是為了能夠在親人面前有了自尊,陛下,臣有罪。”陸七苦澀的一通釋說,說完起身伏​​叩​​在地。

    靜了一會兒,唐皇溫和道:“卿家的作為,不違法度,平身吧。”

    “臣謝陛下開恩。”陸七感激的恭言,起身坐了回去。

    “卿家是石埭縣的護軍縣尉,朕想听聽那裡的匪事?”唐皇溫和問道。

    “陛下,石埭縣的匪患很嚴重的,有四夥山匪,匪患最多的一夥都過了千人。陛下,臣之所以能夠職任了護軍縣尉,就是因為以前的一個厲害護軍縣尉,被山匪殺害了。”陸七和聲回答。

    “既然縣治的匪患嚴重,那你為什麼來了京城?”唐皇溫和問道,話義卻是含了問罪。

    “陛下,臣來京城,小半是為了私事,大半是為了避禍,臣職任了護​​軍縣尉之後,屢屢的見功,臣在軍中是探馬,職任護軍縣尉之後,習慣性的安排了一些人暗中監察鄉域,結果發現了一夥匪人,潛去了鄉堡中的大戶搶劫,臣及時趕去救了那家大戶,剿滅了四十三個匪人,之後又扮成了匪人回歸,一舉搗滅了八王寺匪巢,後來臣又護送糧稅,在途中遇匪,臣與屬下戰敗了匪人。”

    陸七一頓,又和聲道:“陛下,臣是剿了匪,可是臣也斬殺了一名兵曹隊正,原因是那個隊正拒絕出擊剿匪,結果城防官兵都不聽​​臣的軍令,臣只好斬殺了那個隊正,只是那個隊正的背景,是城中牛縣尉的心腹,剿匪後的三日,臣在街上卻被人使用了軍弩暗算,臣反擊殺了一人,結果一查屍體,竟然是官兵,後來王主簿建議臣離開躲一下,王主簿說臣的鋒芒太盛,已然惹了眾怒,而且朝廷快要用大軍來剿匪了,臣的存在,可能又會搶了軍功,那就會惹了上官生氣,若是惹了上官生氣,王主簿也會跟了倒霉。”

    唐皇聽了平靜不語,過了一會兒,忽溫和問道:“你認識宇文濤嗎?”

    陸七一驚,猶豫一下,才和聲道:“陛下問臣,臣不敢說認識。”

    唐皇點點頭,溫和道:“很好,你去吧,記住了,不要外傳你見過了朕。”

    “臣記下了,臣告退。”陸七起身恭應。

    身一動欲退之時,他又猶豫了,忽的伏跪在地,恭敬道:“陛下,臣能夠得見天顏,是臣之莫大榮幸,臣想懇求陛下,讓臣能夠長任了石埭縣的護軍縣尉,臣是軍將,適合押運糧稅,臣的這一懇求,是因為臣一旦失了護軍縣尉的職事,臣的親人就無法在故鄉生存了,臣是因為剿匪之事,得罪了很多官兵。”

    唐皇沉默未應,過了一會兒才溫和道:“你沒有求過雍王府的長史嗎?”

    “陛下,臣是求過羅長史的,不過大唐天下的官員都是唐臣,雖然臣的護軍縣尉是刺史大人所任,但臣知道自己是唐臣,臣求了羅長史,羅長史又得去求池州馬大人,臣認為,不如求了陛下來的安心。”陸七恭敬的回應道。

    唐皇沉默了一會兒,溫和道:“護軍縣尉只是縣治的流官,朕不能說了讓你長任,不過你能夠見了朕是緣,朕會讓了吏部下道公文到石埭縣。”

    “臣謝陛下賜恩。”陸七恭敬叩謝,之後起身又捧禮道:“陛下,臣告退。”

    後退了兩步,才轉身向外的走去,一直出了偏閣,在門外向錦衣男子們環拱了一禮,在一片淡漠的反應下,邁步向外走去。

    剛走到前後院的通門,忽的見到了一個白胖的中年人,卻見中年人淡然道:“陸大人。”

    陸七一驚止步看視,他不認識這個人,且聽中年人又淡然道:“陛下見到了。”

    陸七恍然,遲疑一下,才道:“在下是去拜塔禮佛,不知您是說什麼。”

    “拜塔禮佛呀,上次在茶樓,我正好在了那裡。”中年人聲音略尖的說道。

    陸七神情恍然,點點頭,又遲疑了一下,伸手入懷取出了二百兩的銀票,送上小聲道:“這點茶禮少了,日後再厚報大人。”

    等中年人的白胖手拿了銀票,陸七立時邁步急去了,白胖中年人攏了銀票入袖,又望著陸七的背影,淡然的笑了笑。

    偏閣內,唐皇的臉色有了些陰沉,身旁侍立的中年人和聲道:“陛下,這個陸校尉,讓陛下煩心了?”

    唐皇輕搖下頭,溫和道:“大班,朕自登基以來,一向以仁和之策治國,一向善視臣吏,可還是有人一心的想要擁兵自重,你看看,宇文世家張狂到了什麼程度,竟然用冒軍功的手段,去謀求了信州兵權。”

    侍立的中年人點點頭默然,又聽唐皇嘆道:“王文和,太讓朕寒心了。”

    “陛下,王大人應該是忠心的,可能冒軍功之事,是別的將官所為。”侍立的中年人勸解道。

    “他是興化軍的節度使,他能夠不知嗎?普通人冒功他可以不知,宇文世家的人,他豈能了不知,他以為遠在了興化,朕就不會有了所知。”唐皇聲音微厲的惱說。

    侍立的中年人默然,過了數秒才和聲道:“陛下,王大人的功勳卓著,若是降罪下去,只怕會震動了朝野,也會引起軍中嘩然的。”

    “朕知道,朕是不宜動了他,朕只是怕他與宇文世家有了勾結,大唐五大世家,姻黨互結,周蕭兩家是先帝們扶植的,宇文,張氏,榮氏,三家是原生的江南世家,如今這五大世家,直接或間接的佔據了大唐一半的田地,擁有著大量的附庸人力,一旦他們有了不臣之舉,那是很可怕的。”唐皇苦悶的說道。

    “陛下這十年做的已經是很好了,比先帝在時,更加削弱了尚武之風,世家若想造反,響應者不會很多的。”侍立的中年人和聲開解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3:22
第46章 貴五叔


    唐皇點點頭,又溫和道:“護軍縣尉的事情,你暗中辦一下。”

    “奴才遵諭。”侍立的中年人恭應,之後又微笑道:“陸校尉能得了陛下的恩賜,實是他的造化。”

    “一個縣治流官,他想要,朕沒有必要讓他失望。”唐皇溫和道。

    “陛下對陸校尉的印象很好?”​​侍立的中年人和聲問道。

    “說不上好,他是很謙恭,但朕卻是感覺了有血腥氣,但他是軍將,殺伐之事在所難免,朕身為皇帝,厭惡也得適當的用了這種人。”唐皇和聲回應。

    侍立的中年人點點頭,又聽唐皇輕聲道:“只是可惜了李雪心,所託非人,朕心憐她,是想她託身一位文華之士的。”

    “李雪心所託非人,是怨不得陛下的,是李犯官太過的固執,他自身信道就是了,身在禮部竟敢明目張膽的立道布學,道學雖然崇尚無為,但論教化子民向善,根本就不及佛學一成。”侍立的中年人和聲道。

    唐皇抬手一擺,和聲道:“去請韓相過來。”

    侍立的中年人恭應,轉身出去了吩咐人做事。

    *****

    出了能仁寺,外行了百米,陸七才長吁了口氣,這一關總算是安然得過了,他又默思了一下見唐皇時的所言,自覺還可以,言語中他出賣了興化軍秘,但那是不得已的,唐皇既然問了,那必然是知道了一定真相,問他應該只是為了求證。

    這一次見唐皇的尾聲,他是故意求任護軍縣尉的,想讓唐皇感覺是恩賜了他,從而給唐皇一個深的好印象,至於為什麼那麼做了,他也是說不清,那也許是一種本能的狡慧。

    過了關,陸七心情大好,天色又是午時,他走了一會兒,隨意的轉入了一家坊街裡的酒店,酒店裡不算太大,但很潔淨,一層整齊的擺了八張四人桌,其中三桌有了食客,陸七找了個空桌坐下了,立刻有個小二過來。

    “大爺您要吃點什麼?”小二卑微的詢問道。

    “來壺好酒,切盤肉,炒兩樣常菜。”陸七隨口要了吃食,小二恭應去了。

    片刻後酒菜齊了,陸七取筷倒酒開始獨自進食,吃食了一會兒,忽店門簾一動走進來一個袍衣男人,那男人三十多歲,個子中等,國字臉,是個很普通的平民百姓。

    吃食中的陸七隨意的看了一眼,可是他看了之後,臉色頓時一變,由隨意的一看變成了盯視,那男人自然的呼喚小二要了吃食,似乎是酒店的常客。

    陸七盯了一會兒眼神有了怒色,他沉臉起身走到了那個男人的桌前,冷道:“貴五叔。”

    那國字臉男人剛坐下,被陸七這一喚驚的猛然站起,滿面愕然的抬眼看向陸七,當他看到一臉冷怒的陸七時怔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不解的詫異。

    “這位爺,您是那位呀?”國字臉男人疑惑的問道。

    “我名陸天風,貴五叔忘了嗎?”陸七冷漠的說著。

    “你?陸天風?你,你是小公子。”國字臉男人驚詫的說著,一雙眼睛訝異的打量著陸七。

    “公子二字是當不起了,貴五叔這些年在外,過的是不是非常如意呀?”陸七冷漠的說著,語氣和眼神流露出一股恨意。

    國字臉男人一怔,苦笑道:“小公子,您這麼說是誤會奴才了吧,奴才當年不歸石埭,是奉了夫人之命的,可不是棄主的逃奴。”

    陸七聽的一愣,驚疑道:“你說什麼?是我娘不讓你回去的。”

    國字臉男人苦澀的點頭道:“是的,奴才的命是老爺救的,在軍中也跟了老爺五年,那能夠忘恩負義的棄離老爺。”

    陸七聽的怔住了,這個貴五叔是他父親的馬夫,當年突然離開陸家不知去向,是他母親說貴五叔拿了錢財去辦事,結果一去不歸的棄離了陸家,因此今日撞見了,他才會這麼的憤惱。

    “我娘為什麼不讓你回去?”​​陸七愣愕的問道,他心中已隱隱知道為了什麼。

    貴五叔苦笑的搖搖頭,和聲道:“為了什麼,奴才是不好說的。”

    “是為了我與林家訂婚的事情嗎?”陸七盯著貴五叔直接指出所疑。

    貴五叔一愣,訝道:“小公子已知道了與林家小姐的婚事。”

    “我知道了,貴五叔是因為這個不歸陸家的嗎?”陸七語氣低沉的問道。

    貴五叔點點頭,和聲道:“是的,當年老爺令奴才入京尋覓林家人,奴才是找到了賣入萬花樓的林家小姐,回石埭復命時先與夫人說了,​​夫人思慮再三,就命奴才離開陸家永遠不許回去。”

    陸七聽了心頭沉重,皺了眉頭的一時無語。立了好一會兒,他才伸手拉貴五叔去了他的座位,召喚小二上了一套碗筷,又親自為貴五叔斟上了酒,貴五叔感動的客氣著。

    兩人碰杯喝了後,貴五叔和聲道:“小公子,老爺和夫人好嗎?”

    陸七傷感道:“家父已過世許多年了,我娘還好。”

    貴五叔沒有什麼意外反應,只是黯然道:“將軍難免陣前亡,奴才知道老爺一身是傷,壽元難久,只可惜老爺是鬱悶而終,奴才未能辭靈,實實是愧對老爺。”

    陸七感傷的點點頭,他知道貴五叔事實上就是父親身邊的心腹親衛,也是經過戰事的過來人,對人之生死事很看得開,不虛偽的哭泣反而更顯真誠。

    “貴五叔,您這些年過的如何?”陸七轉變了話題。

    “奴才是湊合活著,當年離開石埭時,夫人給了三十兩銀子,奴才到了京城本想盡心營救林小姐,可惜林小姐美若天人,根本就不是奴才能夠救贖的,這麼多年奴才在京什麼工都做過,勉強在城南買了屋娶了女人,只能是餓凍不著而已。”貴五叔輕嘆的說著。

    陸七默然的點點頭,貴五叔喝了口酒放下杯,和聲道:“小公子,林小姐的事情,奴才認為夫人做的是對的,當年陸家已經不富裕,如果贖救林小姐,就是傾家蕩產也是不夠的。”

    陸七默然不語,他不可能說母親心狠,在生存的現實面前,母親要考慮的當然是陸家的生存,而父親是重義守諾的男人,知道了林小蝶的境況必會傾力相救,所以母親令貴五叔離開了陸家,因為貴五叔是父親的忠實夥伴下屬,他是不會欺瞞父親的。

    耳聽貴五叔又道:“小公子,當年老爺在軍中曾犯過一次死罪,是林大人竭力相護才活下來的,因此林大人是老爺的救命恩人,如果奴才告訴了老爺林小姐的境況,老爺必會四處告貸救人,甚至會狠心賣掉愛妾和女兒,那麼陸家就毀了。”

    “你說什麼?林大人救過我父親。”陸七猛抬頭驚訝的急問道。

    “林大人在軍中是救過老爺的,所以老爺為不能救助了林家,一直的愧疚於心,從遷至石埭的那一天起,就派了我到京城打聽林家的事情。”貴五叔感慨的說著。

    陸七聽的發了愣,這個信息太令他意外了,林家竟然有大恩於陸家。

    過了一會兒,耳中又聽貴五叔和聲道:“小公子,林小姐已經不在萬花樓了,在幾年前突然染了絕症不知所終,奴才也曾經找過的。”

    “謝謝貴五叔,林小姐我已找到了。”陸七聽音回了神,忙和聲的說著。

    “是嗎?那林小姐的病好了嗎?”貴五叔訝異的問道。

    “沒好,但我已決定娶她做正妻。”陸七神情平靜的說著。

    貴五叔異樣的看了陸七一眼,輕嘆道:“小公子真的是與老爺一樣的重義。”

    陸七聽的心頭一熱,舉起杯和聲道:“來,貴五叔,我們喝酒。”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3:26
第47章 匪氣


    他鄉遇故知,陸七與貴五叔在小店足足喝了半個時辰,酒足言酣之後,陸七跟著貴五叔去了城南。貴五叔的家在城南三元坊,是一座很舊的宅院,不過很寬敞,一個大院加上正面的一廳四屋。

    貴五叔帶著六七分醉意,一進院就大聲呼喚,隨著呼喚屋門陸續出來四女一男,女的是三名成年秀麗女人和一名七歲的女童,男的是一個六七歲男童,生的虎頭虎腦,男女二童一見貴五叔立刻歡呼著喊爹,雙雙撲奔向貴五叔。

    貴五叔滿面愉悅的伸雙臂迎抱住了一雙兒女,扭頭對陸七笑道:“小公子,這是我的兒子女兒。”

    在喝酒時,陸七不讓他再自稱奴才。

    陸七微笑的點點頭,伸手入懷摸了兩塊三兩銀子。果然在貴五叔的吩咐下,男童女童恭敬的口稱公子爺跪見,被陸七扶起時各得了三兩銀子,立刻歡喜的轉回兩個女人身邊。

    接下來的介紹令陸七心生訝異,敢情三名秀麗女人竟是貴五叔的妻子、妾室和妾婢,貴五叔介紹中,說那妾室曾經是買的妾婢,因生了兒子給了妾室名分,貴五叔是平民,只能以傳宗為由納了妾室,而令陸七訝異的是貴五叔竟然能夠納妾養婢,這說明他這些年混的很好了。

    貴五叔毫不忌諱自己的過去,直接讓妻妾口稱小公子拜見了陸七,三個女人似乎都是溫良女人,一齊恭敬的跪見陸七,陸七忙客氣的口稱貴嬸請她們起來。

    接下來貴五叔向妻妾介紹陸七是致果校尉官身,現任石埭縣的護軍縣尉,此次來京是公私兩顧,陸七沒有告訴貴五叔他職任了雍王府旅帥,只是透露了陸家在石埭縣的現狀,那是為了在父親舊屬面前,有些自傲的身價。

    貴五叔剛為妻妾們誇完陸七的來歷,忽一個洪亮的聲音在門處傳來:“喂,五兄,事兒扎手嗎?”

    本來滿面愉悅的貴五叔,聞聲立刻皺了眉,陸七扭頭看去,見院門走進來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大漢三十多歲,方面海口,赤膊上肌肉墳起,整個人透著悍霸的氣勢。

    “老十,今日我有貴客,我們的事晚上再說,你先回去吧。”貴五叔和聲的對大漢說著。

    大漢一怔,一雙環眼盯向了陸七,陸七與之對視面皮跳了一下,憑直覺他嗅到了大漢身上有血腥味,這應該是一個殺過很多人的狠角色,大漢看了陸七之後也是臉色微變,眼神有了一絲訝色。

    “五兄,你這位貴客是什麼來歷?能說說嗎?”大漢毫不客氣的直詢著。

    貴五叔皺眉道:“老十,這位貴客是興化軍中的校尉,他父親曾是我的上官,你我只是平民,還是不要認識的好。”

    大漢聽了點下頭,拱手道:“原來是官爺,小民唐突了。”

    陸七也拱手微笑道:“四海皆朋友,在貴五叔這裡我只是客。”

    大漢深看了陸七一眼,拱手道:“不打擾了,告辭。”說完轉身走了。

    大漢一走,貴五叔淡笑道:“這是我的一位朋友,人是很好的,就是性情直了點。”

    陸七微笑道:“這位朋友的匪氣太重,五叔與他共事,還是小心為好。”

    貴五叔一怔,不自然道:“我這位朋友脾氣是不大好,但人是很正直的。”

    陸七微笑道:“五叔,很正直的人,才是最容易出錯的人,我只是希望五叔多些小心而己。”

    貴五叔詫異的看向陸七,陸七微笑道:“五叔別看了,我在軍中是探衛,對人的外貌氣質一向敏感,像適才這位陌生朋友若是出現在軍中,我不識的情形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下了他。”

    貴五叔聽的臉色一變,陸七微笑道:“只是說個玩笑,我那能夠亂抓人的。五叔的家我已知道了,等有暇我再來叨擾吧。”

    貴五叔一愣,卻見陸七已向外走去,他遲疑了一下才閉嘴跟送了出去。

    陸七一走那個大漢又來了,直白道:“五兄,這傢伙不簡單,別他娘的有問題。”

    貴五叔一皺眉,沒好氣道:“他沒問題,倒是你的問題大了。”

    “我有問題?我怎麼了?”大漢莫名的愣問道。

    *****

    陸七出了三元坊歸返天工繡莊,在貴五叔那裡從見了大漢起,再加上貴五叔能夠納妾養婢,他立刻敏感的察覺了貴五叔或許是黑道人。

    他很知趣的告辭離開了,因為他不能干擾貴五叔與朋友商量事情,另一原因是他不想攪和進去,畢竟他現在是官身,有家又有業,忌諱與匪人有明面上的來往。

    回到了繡莊,見了小梅才知道,林小蝶竟然回來了,由於遇上了貴五叔,陸七對這位自小的訂婚的未婚妻,負疚感又重了許多,他與小梅說了會兒家事,然後去了後宅林小蝶屋裡。

    叩門輕呼後,他推門進屋後走到了內室門口,向裡一看只有林小蝶一人半臥在床​​,他的心忽然有了些異樣,以前見林小蝶時,他的心理多少有著憂懼,那身上的惡瘡實在是嚇人,但是蝶衣被先天功治好了髒病,讓了陸七的憂懼盡去。

    他走到床前,拉過床頭椅坐下了,眼神溫柔的看著遮掩嚴實的林小蝶,林小蝶抬起玉手比了一下,意思你來了。陸七心頭一暖,大手一伸已抓住了那隻纖巧玉手,林小蝶一驚輕掙了一下。

    “小蝶,我修煉過一種先天功,是不懼任何病毒侵蝕的,你放心吧,日後我會與你做真正夫妻的。”陸七柔聲誠摯的說著。

    林小蝶默然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輕嘆了一聲低下了頭,陸七握著她的手,和聲道:“小蝶,過些日子我回石埭,我希望你能跟我去石埭拜祭父親,然後我們成親,成親後我再送你回來京城久居,你看好嗎?”

    林小蝶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才抬左手指了一下桌子,陸七領會的起身取來了紙筆。

    林小蝶在紙上寫道:“我是染病的娼女,嫁給你做正妻只會令你蒙羞,你的誠意我心領了,我不願隨你去石埭成親,如果你一定堅持,那由雪心代我​​名去吧,雪心與我如一人,由她與你在石埭成親。”

    陸七看了好一會兒無語,林小蝶拒絕隨他回石埭成親,似乎是因為不想在石埭縣的親人面前出醜,這種自卑心態他也是能夠理解的。

    “小蝶,即然你現在不想去石埭縣成親,那成親的事情以後再說,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與我回去石埭縣,與我一起悄悄的拜祭父親。”陸七誠懇的說著。

    林小蝶沉默了一會兒,提筆寫道:“我能答應你去悄悄拜祭父親,不過你也要答應我,由雪心代我​​去石埭成親,如果你不答應,我永遠也不會去石埭的。”

    陸七看了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和聲道:“小蝶,雪心代你去石埭成親的事情,你容我想一想吧。”

    林小蝶又提筆寫道:“雪心出身​​清白,人也美若仙子,你與她成親是十世的福氣,有什麼要想的。”

    陸七看了和聲道:“雪心是雪心,你是你,我是要娶你為妻,與雪心無關。”

    林小蝶提筆寫道:“雪心日後的兒女算是我的,她完全可以代替我去成親。”

    陸七看了淡笑道:“那是兩回事,我只想正式的娶你入陸家的門。”

    林小蝶猛扭頭面向他,很快又扭回頭寫道:“你是個傻瓜。”

    陸七看了一怔,隨之笑而不語。林小蝶似乎惱了,突的抬手將毛筆扔向陸七,陸七微怔,抬手接了毛筆,林小蝶又猛的將紙揉成一團扔向陸七,陸七歪身躲過,耳中聽林小蝶氣苦的嗬嗬叫著,突的又抓了床被扔向陸七,陸七一看林小蝶發了怒,他嚇的忙跳起躲開了被襲。

    “小蝶,容我想想,我先出去了。”陸七忙不迭的說著,急轉身逃到了外屋。

    在外屋他停了一會兒,隱隱聽到內室裡傳出嚶嚶的哭聲,他猶豫著該不該回去安撫,左右為難了好一會兒心內暗嘆,將手中毛筆放在外屋几上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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