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梟風 作者:海風兒(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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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4-1-22 09:59: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196006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1 19:38
第18章 拜祭


    漢子們一走,老婦走出來讚道:“東主做的太好了。”

    思竹跑出來歡雀道:“公子,你好厲害呀。”

    思玉也走過來,緬腆道:“公子,你怎麼非要給他們銀子呢?”

    陸七看了思玉,淺笑道:“大哥的銀子可不是白給的,對付這群無賴,光打怕他們是不行的,他們明裡不敢惹你,背後卻會去威嚇那些繡莊的主顧,到時候沒人上門,我們豈不要關門大吉。收了我的銀子,他們會覺的很有面子,不會搗鬼的,否則讓我知道了,我可以理直氣壯的,去捏碎了他們的骨頭。”

    眾女恍然,老婦點頭道:“以前王夫人就受不了這些人的敲詐偷盜,才忍痛捨了這繡莊,如今東主恩威並施,他們不會自找麻煩的。”

    陸七謙和道:“您老以後多費心了。”

    老婦搖頭道:“老身只負責做工,東主和那位玉竹姑娘又不常在,最好在幾位夫人中,選一位負責的。”

    陸七一指小梅道:“她叫小梅,以後是繡莊總管,能夠全權代表我。”

    思竹笑道:“婆婆,小梅姐是公子新定的總管。”

    老婦點頭道:“有人負責那就好。”

    小梅施禮道:“以後請二位婆婆多多幫我。”兩老婦溫和的點點頭。

    陸七看了下天色,道:“我回鏢局還有事情,明天我有空再過來。”

    思竹不捨的嬌柔道:“公子,吃完飯再走好嗎?”

    陸七看見思竹思玉姐妹倆,就想起了妹妹小妍,少年的時候常常是妹妹喚他去吃飯,觸人思憶著過去,他的心下悵惘而又溫情,他不忍拒絕思竹的嬌柔挽留,笑道:“可以,不過別喊我公子,我喜歡你喊我大哥。”

    思竹歡悅的嬌笑道:“是,大哥。”陸七笑著點點頭。

    思玉也羞澀的喊道:“大哥。”

    陸七笑道:“好,我有兩個好妹妹了。”

    晚飯是冰兒和婉玉做的,大家落座後,陸七發覺少了李雪心,小梅一見他掃視,忙柔聲道:“公子,雪心主母是嫡孫女,她在房中為以前的親人守靈,您別怪她。”

    陸七一愣,正容道:“為親人守靈是應該的,飯後我也去拜祭一下。”

    他是出於尊重說這話的,一般情形下某家若有喪事,親鄰故朋聽聞了都會去祭拜一下,這是一種傳統禮數。陸七若是聞而不理,就顯得太涼薄了。

    飯菜很合口,陸七吃的很飽。淨面洗手後,在小梅的帶領下來到李雪心的房中,李雪心開門迎進二人。她頭頂麻衣,身穿白裙,神情莊肅,冷麗的一個人,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廣寒仙子。

    陸七只看了李雪心一眼,就神情莊重的掃視屋內,屋內佈置的空蕩簡單,只有北牆上掛著一軸長卷,上面娟秀的字體依次寫著十數人的名字。長卷前有一簡陋木桌,桌上擺著供果供米和香爐。

    待陸七走到木桌前莊容站立,小梅上前取了三炷香燃起交到陸七手中,側立桌旁莊肅嬌喊道:“嫡孫女婿陸天風磕拜李氏先祖,請三叩首。”

    小梅的祭禮用詞大出陸七意料之外,不由得猶豫著該不該祭拜,這祭拜之禮是有很多章法約束的,不能隨意的亂用,像小梅的祭詞,表明了李雪心是陸七的妻室,而李雪心現在是妾室地位。

    按正常的祭禮,小梅應喊貴賓陸天風禮祭李氏先祖,這妻妾之分在祭禮形式上是完全不同的,妻的丈夫才有資格用女婿半子的身份祭拜,妾的丈夫只屬貴賓身份,是不能論孝的。

    陸七手執香火扭頭看向小梅,見小梅美目惶急的企求看著他,他現在有惱不能發的進退兩難,看著北牆上的死者名單,​​暗思道:“死者為大,我進了靈堂不拜是心狹不敬,這李家男丁似乎是死光了,我以半子之禮祭拜,算是出於好心的,安撫了李家活著的人和死去的亡靈。”

    他想通了,執香跪下叩了三拜,起身上前將香火插入香爐,退後又跪磕了三個頭,然後肅穆的向李雪心一彎禮,李雪心正容女禮相還,柔聲請送陸七和小梅出了門。

    到了門外,陸七也不看小梅,悶頭邁步向外走去,走出十幾步時,被小梅追上拉扯住了左臂,他滿心不悅的冷視著小梅,慍道:“放手。 ”

    小梅美靨淒惶,抓住陸七的左臂不放,身一矮跪下了,仰靨淒聲道:“公子,你責罰妾婢吧。”

    陸七低頭冷視小梅,看見小梅的淒惶淚靨卻是禁不住的心一軟,心頭的惱火去了七七八八,他扭頭看向別處沉默了一會兒,和聲道:“你起來吧,我不怪責你了。”

    小梅卻沒有起身,抓著他的左臂淚水順腮滾流,淒涼道:“公子,求你可憐可憐我們,不要拋棄我們好嗎。”

    陸七聽了心亂,扭頭看了她,不耐道:“你這是何苦呢,我不是說了任由你們擇嫁,為你們找個好人家嗎。”

    小梅淚水湧流,眼神絕望的搖頭道:“公子,妾婢今年二十六歲了,嫁到侍郎府有九年了,高門大戶家的許多惡事都是聽過見過的,妾婢是知道的,沒人會尊重了我這種再嫁的老女人,妾婢寧肯死了,也不會再嫁了。”

    泣訴完了她鬆開陸七左臂,跪在地上伏地磕頭,哀求道:“公子,別再趕妾婢走了,您要討厭妾婢,就當妾婢是一名燒火丫頭,留下來給您洗衣燒飯。”

    陸七聽了心酸,低頭看著伏磕的小梅心裡嘆了一聲,他彎腰伸臂扶起小梅,看著她的淚靨,和聲道:“好了,我說過不強你另嫁的,你願意跟我,那就跟著吧,我不會趕你走的。”

    小梅美目一亮,喜泣道:“謝謝公子肯留下妾婢,妾婢一定會盡心盡力服侍的。”

    陸七眼神柔和的細看小梅,見小梅的美麗與湘兒彷彿,相比之下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美韻。

    對他而言,娶妻納妾需要顧及石埭妻妾們的感受,收幾個家妓倒沒有多大的負疚感,畢竟他事先在妻妾那裡已留了活話,他本就是個喜色男兒,這送上懷的美人若是不要,似乎有點犯傻氣了。

    “小梅,你願意跟著我可以,但只能是妾婢地位,我給你三天時間再慎重考慮一下,三天過後你再想嫁人,我是不會答應的。”陸七正色的警醒著。

    小梅美目凝視著陸七,誠摯道:“公子,妾婢已考慮好了,願意終生做公子的奴婢。”

    陸七笑了笑心下舒暢,無論小梅是為了什麼而寧可為奴,最少說明了他是個不討女人厭的男人。

    他雙手撫上有如梨花帶雨的嬌靨,替她擦去腮邊珠淚,溫柔的凝視了片刻,和聲道:“小梅,你是個美麗的女人,即然你決定了隨我一生,我也願意承諾讓你一生不離,盡量讓你生活的幸福。”

    小梅眼神愉悅,柔聲道:“公子肯答應留妾婢在身邊,妾婢已經很知足了。”

    陸七愛憐的摸摸她的臉點點頭,和聲道:“我還有事,明天見。”

    小梅柔聲道:“奴婢送送公子。”

    陸七一笑放下了手,點點頭轉身向天井緩步走去。此時天井的飯菜已經撤下,只有兩個孿生姐妹坐在那裡認真繡活。

    小梅在後解釋道:“公子,冰兒和婉玉去給雪心主母做素食去了。”

    兩孿生姐妹一見陸七來了,忙放下繡活起身羞澀的看著他。

    陸七看著她們微笑道:“你們忙吧,告訴冰兒和婉玉,我走了。”

    三女卻是一齊將他送出大門,在大門外陸七取出兩只元寶交給了小梅,和聲道:“這是我在鏢局領的月餉,你留下做為生活用度,買些好的吃穿給大家。”

    小梅沒有推拒,自然的接過銀子點頭道:“等玉竹姐來了,妾婢上交給她。”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1 19:41
第19章 師姐


    陸七一愣,搖頭道:“不要給她,你現在是總管,以後在帳目上與她分開,不要弄亂了。”

    小梅一怔,詫異道:“公子,妾婢是知道,玉竹姐以後會落藉到你的身上,公子這樣做,會傷玉竹姐心的。”

    陸七和聲道:“玉竹姐喜歡的不是我這種人,我和她只是道義之交,有的只是敬重之情,因此在財物上,我不想佔她的。”

    小梅憂慮道:“公子,這繡莊是玉竹姐出銀子買下的,公子這樣生份,會讓她生氣的。”

    陸七微笑道:“你不用擔心,我過幾日就去找她商量,將繡莊賣給我。”

    小梅訝異道:“公子要買這繡莊,玉竹姐她肯賣嗎?”

    陸七抬頭看了一眼門上的招牌,和聲道:“這裡以後是我的家,我厚著臉皮也是要買下來的,此事​​你不用擔心的。”

    小梅愕然看著他,陸七微笑的向三女點點頭,和聲道:“我走了,你們進去吧。”說完與三女揮揮手告辭走了。

    看著陸七遠去的背影,思竹不解道:“小梅姐,大哥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呀?”

    小梅美目愉悅的看著陸七的背影,柔聲道:“公子的意思是買下繡莊,讓我們長久安心的住在這裡。”兩小姐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

    陸七步行回了鏢局,這一次他從鏢局正門大大方方的走入,入門時客​​氣的與門衛打著招呼。

    兩位門衛老哥對他是刮目相看,三人親談了一會兒,陸七託詞進了鏢局,直接去了後宅花園,在花園與蒙面女人相遇處等待著。

    此時天色已見黑,他看著一波蓮池發楞,現在他的羅漢氣功已修至頂峰,與敵硬搏的勝算很大,可是碰上當初那個行動如鬼的周國敵刺,卻是力大無用的險些喪了命,他希望能從'師姐'這裡,學到了彌補自身缺陷的武技。

    不知不覺的,到了華燈初上時分,忽輕微的腳步聲從左側傳來,陸七精神一振的扭頭看去,來的果然是蒙面女人。

    他忙轉身迎上三步,恭敬的施禮道:“陸七拜見師姐。”

    蒙面女人卻語氣冰冷道:“你膽子不小,竟敢調戲鏢局裡的婢女。”

    陸七被劈頭指責弄的一驚,直身詫異道:“我沒有啊?”

    蒙面女人冷道:“你沒有,那你給秀蘭五十兩銀子做什麼?是不是去青樓嫖的習慣了。”

    陸七一愣,目注蒙面女人正色道:“師姐,我知道給秀蘭銀子的行為是莽撞了,那是因為我今天連逢開心的事情,高興的有些過了頭,又蒙她細心照顧的梳頭換衣,所以心裡當她是親妹妹似的。在領了銀子後,也沒多想的就拿了一錠給她,本意是想給她些銀子做嫁妝。絕對沒有絲毫的猥褻意思。”

    蒙面女人冰冷道:“簡直是強辭奪理,就算秀蘭要嫁人,也用不著你這個陌生人,送了她銀子吧。”

    陸七聽的一皺眉,昂然正色道:“師姐,不知道你信不信緣分,我有個妹妹因家貧賣身做了婢女,直到今時我也沒能夠贖回妹妹,原因是我妹妹不願離開那位官家小姐回家。今天我一見秀蘭就有種親切的感覺,彷彿是認識很久的親人,也許是因為我妹妹已是婢女的緣故,今日我才有那種冒失的行為。 ”

    蒙面女人凝視了他片刻,冷道:“秀蘭的事情我信你是好意,那你再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去青樓,那個玉竹姑娘是不是也讓你有了親切感。”

    陸七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訝道:“師姐,你怎會知道我與玉竹的事情?”

    蒙面女人冷道:“是我在問你,你不願解釋可以離開,我不會將秘技教授給一個無德之人。”

    陸七聽了心下疑惑,想了一下坦誠道:“我與玉竹是道義之交,我曾是軍中的士兵,在戰亂中相識了一位綠珠小姐,後來綠珠小姐被擄來京城賣入了孔雀樓,我接到求救信,就趕來京城去孔雀樓救贖綠珠,在救贖綠珠時,是玉竹幫助了我,同時玉竹也求我幫她救贖了李侍郎的女眷。”

    蒙面女人冷道:“玉竹為什麼要救贖李侍郎的女眷?”

    陸七和聲道:“玉竹與侍郎府的一位公子是情人,曾經贖身的要下嫁侍郎公子做妾,是李侍郎從中作梗,使得侍郎公子負了心,現在李侍郎家遭了大難,玉竹的負心情人臨死託信給了她,求玉竹救救他關在牢裡的女兒。玉竹念著舊情,傾盡了所有血淚換來的銀子,交給我去救贖了人,也因此我非常的敬重玉竹,在心裡當玉竹是朋友。”

    蒙面女人聽了怔立一會兒,柔聲道:“看來那個玉竹,是位重情義的奇女子。”

    陸七點頭道:“是奇女子,等過些日子我幫玉竹落籍,以後玉竹找到了喜歡的人,我會當她是姐姐的送嫁。”

    蒙面女人柔聲道:“玉竹落籍到了你的身上,那就是你的女人,如果玉竹不肯再嫁,你還會與她繼做道義之友嗎?”

    陸七一怔,想了一下才和聲道:“玉竹一年內不嫁,那自然就是我的妾室,我會盡心讓她幸福的。”

    蒙面女人冷道:“你這麼做,不覺得自己,是個言行不一的卑鄙小人嗎?”

    陸七坦然道:“那師姐認為我逼著玉竹出嫁,或是任她孤老一生,就是善人君子嗎?”

    蒙面女人一怔,微惱道:“我看你是個牙尖嘴利的好色之徒。”

    陸七坦然道:“師姐說的不錯,我是個好色之徒,我十七歲離家入軍,在外做個士兵苦戰了五年,面臨過上百次的生死劫難,每一次我活下來,我都發過誓言,如果我能夠生還故鄉,我一定要發大財、做大官,娶納幾十個嬌妻美妾的不虛此生。結果,我幸運的活下來回了故鄉,我做上了護軍縣尉,置下了幾家鋪子,在母親和長輩的撮合下我娶納了十位妻妾。師姐,這就是我的真實情況,我不願意騙你,如果你認為我是失德之人,我可以立刻離開,不惹你生厭。”

    蒙面女人凝視著陸七,她的一雙眼睛清澈如潭,好一會兒才輕聲道:“這麼說你已娶納了十個女人。”

    陸七點頭道:“是的,我娶了一位平妻和九位妾室,另外還有一位自小訂下的妻室流落無信,我來京城一是護送家兄赴考和一位官眷探親,二是尋找一下失去十幾年音信的未婚妻,三是為了救贖綠珠。”

    蒙面女人似乎一怔,目注了陸七一會兒,才輕聲道:“你竟然,還有一個失去了十幾年音信的未婚妻。”

    陸七點頭道:“是的,是我父母自小給我訂下的。”

    蒙面女人輕聲道:“都十幾年了,你還找什麼?你都這麼大了,那個未婚妻若是活著,肯定嫁人了。”

    陸七和聲道:“我也知道有那個可能,不過我父親在世時念念不忘這件事,曾派家僕到京城尋覓卻始終無音,而我也始終不知道有這門親事,直到從軍中回到故鄉,才從以前的姨娘那裡,無意中知道的。”

    蒙面女人訝道:“這自小訂的姻親,你原來不知道嗎?”

    陸七臉色沉重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聽說我的那位未婚妻是啞女,所以我娘有心毀婚就一直瞞著我,可是我父親卻一直耿耿於懷,臨終前對我姨娘說了好多次才抱撼故去,我身為人子若是不知也就罷了,即然知道了,就不能夠當做了不知,這是我父親的臨終遺憾,我必須盡力尋找那位未婚妻,如果那位未婚妻已嫁人,我才能夠放棄,如果未嫁,我會帶她回去成親,一起磕祭父親。”

    蒙面女人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輕聲道:“原來是啞女,這也怪不得你娘有心毀婚,我倒認為你沒必要找了,若是找到了那個未婚妻,嫁了人你還好解脫,若是淪為了娼妓或是守寡之女,豈不是讓你為難。”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1 19:44
第20章 談心


    陸七聽了卻搖頭道:“師姐,如今是亂世,人的生存本就是災禍多過福貴,如果我能夠找到了自小訂親的未婚妻,我是不會嫌棄她做過娼妓或是寡女的,只要她性情賢惠,我依然會娶她做正妻。”

    蒙面女人輕聲道:“你這人倒是怪了,做了娼妓之女你不嫌,反倒在意什麼女人是否賢惠,難道你那個未婚妻不賢惠,你就不肯娶了嗎?”

    陸七一怔,忽覺自己與師姐,是不是聊的私事過多了,不過他現在有求於'師姐','師姐'是女人,喜歡聽這種曲折家事,他也不介意多說一些。

    他遲疑了一下,和聲道:“師姐,家和萬事順,我這人是很好色,但是不會純粹的為了女色娶妻納妾,我現在的妻妾都是溫柔賢惠的女人,基本上與我有了感情才娶納的,如果我的那位未婚妻是位不能容人的刁女,是位不能關心我的潑婦,她若是願意嫁我,我也會娶了她為妻,了卻了父親的遺願,但是我不會讓她與別的妻妾,住在了一簷之下的。”

    蒙面女人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像你這麼有容人之量的男人,卻是不多。”

    陸七和聲道:“師姐,你好像很喜歡聽我的家事呀。”

    蒙面女人輕聲道:“我是喜歡聽一些人生故事,從你的人生故事,能夠略知了你的德行,你的德行還算不錯,我會教授一些武技彌補你的硬功缺陷。”

    陸七聽了大喜,忙彎禮道:“多謝師姐。”

    蒙面女人輕聲道:“在傳你武技之前,我還想與你聊一會兒,你願意嗎?我是好久沒與人交流,才想與你多說話的。”

    陸七那能說不願意,笑道:“與師姐說話我覺得很輕鬆的,師姐想聊些什麼話題?”

    蒙面女人想了一會兒,才輕聲道:“你即然想尋那位未婚妻,我也想幫幫你了,你的未婚妻是什麼名字?”

    陸七愣了一下,和聲道:“師姐,你不要認為我沒有誠意尋覓未婚妻,事實上我不知道未婚妻的名字,原因是我不敢去問母親,我現在的一位名為寧兒的妾室,曾是我的李姨娘,是她告訴了我自小訂婚的事情,但她不知道我未婚妻的名字,或者說她知道卻不敢告訴了我,寧兒生性柔弱膽怯,當時告訴我之後,苦求我千萬別去問了母親,我答應她不去問母親,告訴她日後若是尋覓到了未婚妻,只說是遇到了父親故舊才知道的,我知道母親必定是嚴令過她的,我不能言而無信的讓了寧兒惶恐。雖然我不知道未婚妻的名字,但我知道未婚妻的父親是我父親的上官,當年壽州一戰獲了大罪,我這幾日得暇後,只需去刑司費些銀子,就可以查到我父親的上官叫什麼名字,然後順次再印證那位上司有無啞女,我想啞女這一特徵,是很好尋覓的。”

    蒙面女人點頭道:“你的這一尋人思路,倒也可行。”

    陸七和聲道:“如果這方法尋不到人,那我回去可以直接問我娘,用父親故舊所告做為搪塞,就不會連累寧兒了。”

    蒙面女人輕聲道:“聽你這麼說,你是很在意那位寧兒妾室的。”

    陸七一怔,點頭道:“我當然在意,在我的家中,有兩個女人在我心中是極其重要的,一個是我娘,我娘為了盼我歸來,滿頭青絲變成了白髮,我這一生都還不完母恩,另一個就是寧兒,寧兒是位比姐姐還要親百倍的姐姐,是她照顧的陪伴我到了成年,寧兒也是我心中最最溫柔體貼的女人。我歸來時,我娘用轉門的習俗讓寧兒成了我的妾婢,可我根本不願寧兒是卑賤的妾婢,未到百日我就給了寧兒妾室名份,因為我不願寧兒在別的妾室面前受屈,如果不是世俗禮制束縛,我絕對會讓寧兒成為我的平妻。”

    蒙面女人哦了一聲,輕聲道:“你是個孝子,不過你娘反對你尋覓未婚妻,你卻私自的尋覽未婚妻,豈非是惹你娘生氣。”

    陸七和聲道:“這件事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我娘有心毀婚,是出於對陸家的關心,以及一顆愛子之心,當年那位將領獲罪時,我父親因為重殘而逃過了罪責,舉家遷至江南之後,可以說事事是艱難不順,沒有餘力去救助了那位將領家人,在我娘的私心裡更怕引罪上身,而且身為母親是不希望兒子娶一位啞妻的。師姐也是女人,應該能夠理解我娘的為子私心。而我父親的想法與我娘是絕對不一樣的,一個男人重義重諾才是生存的根本意義,所以我父親始終愧疚在心的直至辭世,做為男人我理解父親的痛苦,我身為人子也有義務完成父親的遺願,今時不同往日,那位將領的官罪,隨著時間的流逝也將為人忘卻,而我已是成人,是陸家的家主,我娘不會再阻撓我去完成父親的遺憾,反而會支持我,因為今日的陸家和我,有自信救贖了那位將領的後人。”

    蒙面女人輕聲道:“你們家以前很苦嗎?”

    陸七苦澀道:“很苦的,我們陸氏一族遷至江南就內訌分了家,父親在時有些積蓄也坐吃山空,買家小舖經商也賠的一榻糊塗,我父親過世後家境更難,我十七歲那年代兄去了軍中,一熬就是五年多,等我回來時家裡債台高築,我程姨娘和小妹已賣身為奴,我憑著軍中立功帶回的五十兩黃金興家,憑著一身武技和武散官身做了護軍縣尉,一恍這幾個月,我們陸家總算是由貧轉富了。”

    蒙面女人輕聲道:“五十兩黃金也不算多,幾個月就讓你家轉富,看來你說的富裕,也是沒有多少財力的。”

    陸七苦笑道:“師姐,這京城與縣城是沒的比的,這京城的花費實在是讓我吃驚,在石埭縣納位妾室或買個美奴,也就三四百兩銀子,在京城為綠珠贖身,竟要上萬兩銀子。”

    蒙面女人看了他一眼,輕聲道:“這就讓你吃驚了,如果你買的那個李雪心和思玉思竹淪落入青樓,那個李雪心的身價,十萬白銀你也是贖不走的,那對孿生小姐妹的贖身價也不會低過五萬白銀。”

    陸七大吃一驚,置疑道:“不會吧。”

    蒙面女人輕聲道:“有什麼不會的,李雪心芳稱江寧傾城美人之一,是唐皇惦記過的女人。”

    陸七聽了發暈,置疑道:“她們身價這麼高,怎會讓我買了出來?”

    蒙面女人輕聲道:“李雪心若是落入青樓屈從了,自然是身價不落十萬白銀,可是李雪心是個烈性女子,又被唐皇惦記過,青樓的老鴇們想買又怕到手難馴,一旦李雪心死在了某一青樓,某一青樓就會被那些惜花憐玉的文人們唾棄。青樓不敢買,權貴們更是不敢買,誰敢與唐皇搶女人,更怕被連坐獲罪。所以李雪心是很難賣的出去的,對刑部而言成了一個大難題,賣不出去又怕死在牢裡惹唐皇惜玉不悅,偏偏你大膽的闖去買走了,刑部大牢的官員們算是解脫了。”

    陸七聽的傻了眼,疑惑道:“師姐,你說的是真的。”

    蒙面女人輕聲道:“當然是真的,刑部牢官對怎麼賣掉李雪心頭疼至極,因為有人暗命過刑部,必須要將李雪心賣給官身男人做妾室,不能賣為了娼婦或是家妓,你去買卻是符合了條件。”

    陸七一愣,疑惑的看著蒙面女人。蒙面女人眼神清澈,輕聲道:“你不用懷疑我說的,下這暗命的人,可能就是當今的唐皇,而李侍郎一家遭禍有一半是因為李雪心,另一半是李侍郎厭佛喜道,以及他的祖籍是北方人。當今唐皇崇佛抑道,而且一向懷疑北方來的大臣不忠,已經為此鳩殺貶免了很多北方人的大臣,而李侍郎不但與唐皇信仰相異,還不識進退的想讓李雪心入宮侍主邀寵,結果唐皇和后黨都讓他得罪了。”

    陸七聽的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出聲道:“后黨?這麼說是皇后要害了李雪心。”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1 19:46
第21章 說皇


    蒙面女人輕聲道:“可能是皇后要害的,這位周皇后也是江寧傾城美人之一,是位玉顏嬌美笑傾城的美人兒,可惜心兒卻狹隘的不能容人,當今唐皇生性多情,娶的這位周后很善於迷君貪歡,在後宮專寵不讓,將喜色多情的唐皇看的死死的,可以說唐皇王威不振,她有很大的責任,是個不知輔君興國的紅顏禍水。”

    陸七怔道:“若真是的皇后加害,那為什麼不暗殺了李雪心呢?”

    蒙面女人輕聲道:“這就是周皇后的歹毒高明之處,如果李雪心暴亡了,多情的唐皇準會憐玉惜香的追憶難忘,甚至會賦詞惜情的廣為流傳,只有將李雪心弄成聲名一般的凡俗女人,多情善詞的文雅唐皇,才會忘卻了李雪心的傲雪傾城之美,現在李雪心做了你的妾室,多情的唐皇只會可惜一番,就會淡忘了。 ”

    陸七聽了皺皺眉,和聲道:“李雪心是不是喜歡當今唐皇?”

    蒙面女人輕聲道:“你正好說反了,李雪心非常厭惡當今唐皇的重文習氣,她像李侍郎一樣厭佛喜道,這也是她遲遲未能入宮的主因,但也為李侍郎家惹來了大禍。”

    陸七聽了心頭竟然有些莫名的舒暢,耳聽蒙面女人輕聲道:“傲雪傾城的李雪心歸屬了你,不知會羨煞京城多少男人呢。”

    陸七一怔,搖頭道:“師姐這麼說是不對的,李雪心不屬於我,她以後願意走,我是不會管束的。”

    蒙面女人輕聲奇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的名份不是你的妾室嗎?”

    陸七平淡道:“是又如何,她冷冰冰的根本就看不上我,我對她的美麗確實是很動心,但我這個人很現實,不願與一個同床異夢的女人相伴一生,她以後想要嫁了誰,我絕對會放行的。”

    蒙面女人輕聲訝道:“你真的肯放走她。”

    陸七微笑道:“怎麼,放她走有什麼可奇怪的嗎?”

    蒙面女人輕聲道:“你是怪了些,那麼美麗的女人,多數男人都不會捨得的。”

    陸七看了她一眼,淡笑道:“我不捨得又能怎樣,若天天見個冰山美人,還不如換成十個活色生香的玉女呢。”

    蒙面女人一愣,輕斥道:“你怎能說這種無恥的話。”

    陸七苦臉道:“師姐,我對李雪心,真的是只有色心沒有愛意,請師姐換個話題好嗎?”

    蒙面女人一愣,深視著陸七輕聲道:“你是不是不願與我聊下去了。”

    陸七遲疑了一下,坦然道:“不是,我想學些武技再聊。”

    蒙面女人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輕聲道:“可以,我先傳授你一種武技,不過傳之前我問你個問題,你修煉的先天功是誰傳你的?”

    陸七一怔,訝道:“師姐知道我修煉有先天功,是不是師姐也修煉了什麼先天功?”

    蒙面女人點頭道:“我修煉的是奇門先天真法,你的玄門先天真法是傳於何處?”

    陸七正色道:“我的先天功傳自崑崙行雲仙師,是行雲仙師說我資質很好而傳了修煉之法,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修的,師姐即然也修煉了先天功,還請多為我解惑一二。”

    蒙面女人搖頭道:“你不要指望我解惑,我修煉的先天真法也是獨修自悟的,先天真法的修煉只能是自悟,任何的所謂修煉經驗只會誤導修煉者走入歧途,只有踏實的勤修才能順其自然的水到渠成。”

    陸七哦了一聲,這才明白先天真法只能自悟自修,所謂的修煉經驗反而有害。

    耳聽蒙面女人又道:“先天真法是一種養氣內煉術,初期有成只能增強修煉者的六感敏銳,對於技擊對敵用處並不大,不過卻能夠輔增了武技的修煉速度,中後期的先天真法威力巨大,卻非十數年可成,對我們而言,初期先天真法是不如武技實用,所以我們的修煉應是先天真法與武技相輔相成的共修。 ”

    陸七點點頭,提問道:“師姐,先天功大體分幾個流派?”

    蒙面女人輕聲道:“大體分為玄門金丹、佛宗舍利和奇門乾坤,這三大類先天真法數玄門金丹分支功法最多,其次是奇門乾坤、佛宗舍利是分支最少的。其實對於先天真法的流傳我知道的並不多,當初傳我真法的師傅,只與我相處了七天就走了,言明我先天功大成之日,方可去尋她。 ”

    陸七聽了點頭道:“行雲仙師也是這麼對我說過的。”

    蒙面女人輕聲道:“我們能夠相遇也是一種緣分,不過對我們來說,修成所謂的先天功大成是很渺茫的,我們最少還得在這塵世度過五六十年,甚至是百年也無所成的死去,因此還是面對現實的好。”

    陸七笑道:“我是很現實的,修煉先天功成不成無所謂,我只想,不能虛度了青壯的生命,能夠像我父親一樣成為一個統軍將領,成為護國的有用男兒。”

    蒙面女人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有明主才會有良將,你恐怕是生錯國家了,當今唐皇疑懼有真本事的將士,寧肯向外國屈膝也不肯重武強兵,唐國早晚會為周國所吞噬的。”

    陸七一怔,問道:“師姐莫非認為當今唐皇是昏君?”

    蒙面女人輕聲道:“當今唐皇算不得昏君,而是一個聰明至極的唐皇,他自知本身不善統軍之能,在軍中沒有任何的威望,所以他大興佛宗文事,用佛學麻醉臣民和自己,用興文抑武的國策維護著唐國的統治,自他登位以來從不給武將擁兵自重的機會,大肆排斥有威望的善戰大將統軍,雖然造成了唐軍戰力不強,卻讓他一直安寧的擁有著唐皇大位,如果他重武抑文的積極派將領統兵征戰,你想會有多少個造反皇帝出現呢,對當今唐皇而言他是害怕外國的吞併,但更怕武將造反要了他的命。”

    陸七聽了怔立無語,耳聽蒙面女人又輕聲道:“若是換成你是唐皇,我想你一定會常常御駕親征的揚眉吐氣,可惜當今唐皇不善武事,不能統軍就只能壓軍了。”

    陸七聽的心頭失落,和聲道:“聽師姐這麼一說,似乎我在唐國,再無實現將軍願望的機會了。”

    蒙面女人輕聲道:“你這麼想是錯誤的,當今唐皇只是憚忌威望高的將領,卻經常提拔年輕的將領,如果你有機遇,成為萬兵統帥的將軍還是有希望的,但如果你鋒芒畢露的大得軍心,那你是做不長將軍的,在唐國的軍中上層,最忌諱的就是成為軍中的翹首人物。”

    陸七聽了點點頭,忽他心一動,疑惑道:“師姐,你怎會對唐國朝廷的事情,這麼清楚呢?”

    蒙面女人輕聲道:“你別忘了這是龍威鏢局,有專門的信息收集人員,我只是看看那些信息記錄就什麼都知道了,不過你的事情,卻是我親自了解的,主要是你修煉了先天真法讓我好奇,而且我不能亂傳秘技給個惡劣之人。”

    陸七聽了點點頭,蒙面女人又道:“好了,我現在傳你秘技,不過我先說明一下,我是這裡總鏢頭的親戚,鏢局即將接下一宗價值昂貴的重鏢,我傳你武技,私心裡是想讓你護鏢,屬於一種交易。你不許對任何人提起我。”

    陸七點頭道:“我明白的,不過我在京城恐怕住不久的。”

    蒙面女人輕聲道:“沒關係的,如果這次護鏢你不能參加,那你就記住欠了我一次恩情,以後我有事情,你再幫助就是了。”

    陸七點頭道:“行,我會記住師姐的恩情。”

    他話音剛落,忽然聽到左側有輕微的腳步聲,忙警惕的扭頭看去,見十米外的花亭有人走離,在夜色中看去,那人的背影很是高大。

    “師姐,那人是誰呀?”陸七見'師姐'沒反應,知道必是鏢局中人,但被人偷聽了談話,令他心頭不悅。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1 19:49
第22章 生意


    “那是我的一位長輩,平時少言寡語的很少出門,他有時喜歡在夜色的花園裡靜思,沒什麼的。”蒙面女人輕聲解釋了,陸七聽了也不好再說什麼。

    耳聽蒙面女人又輕聲道:“你修煉的應是​​少林羅漢氣功,屬於少林外功的築基氣功,雖然憑著先天真法的輔助練至了頂峰,威力卻是不大。少林武技博大精深,無論內功外功佛功皆是舉世無匹的絕學。只不過外功易學難精,而內功卻精深的很難習練,至於佛功就是佛宗舍利的分支先天真法,習修者更是罕見。

    故此,少林外功廣傳天下,而寺中高僧大部分苦修的是內功,或是內外兼修。你的羅漢氣功已達頂峰,如果另練少林最高外功會事半功倍,我那位師傅留給我的武技書中,有一種'金剛禪功'的外功練法,這種少林密傳的護體神功是外功中最霸道的,極少有人習練。 ”

    陸七一愣,不解道:“怎麼會極少有人習練?”

    蒙面女人道:“因為此功必須築基的外功,達到氣透十二重樓時方可習練,而築基外功練到這個境界的並不多。”

    陸七點點頭,和聲道:“我明白了,請師姐賜教功法吧。”

    蒙面女人點點頭開始口授密決,指點解釋每一句的含義和練法。陸七靜心聆聽,不明之處當即就問,整整過了一夜才略通門徑,當天色微明時,蒙面女人飄盈無風的先走了。

    陸七心思全在功法上,也不想上工了,翻牆離開鏢局急返回了天工繡莊,叫開門匆匆走到後面天井居屋。

    眾女沒想到他會大清早的返回來,他簡單的和眾女打個招呼,立刻讓小梅給他找了個閒屋,鑽進去關上門,囑咐誰也不許打擾他。定下神靜心站在屋中央,片刻後舌抵上齶,雙手合十,雙目半睜。吸氣納入丹田直透十二重樓。

    整整半日過去,他已可依決氣貫全身,進入了小成境界。欣喜之下收功盤坐在地按竹書功法調息修煉。修了一時後,他又轉修了龜蛇丹書,冥修一時後,忽神意外窺的察看進境。

    這一外窺,他立刻看到了小梅,獨坐在門外的小凳子上,左臂曲支在腿上,手托著香腮發楞,美麗的圓臉兒滿是憂鬱,很惹人憐愛。

    片刻後陸七收功站起,走到門口輕輕開了門,見小梅坐在那裡依然發著呆。他此時心情愉悅,笑著伸手抓住她的右手,小梅​​一驚掙手猛的站了起來,陸七微用勁將她拉進屋來。

    小梅驚啊了一聲,看清之後嬌訝道:“公子。”

    陸七單手關上門,小梅一看嬌靨飛上了紅暈,惶亂的柔聲道:“公子,你餓了吧,妾婢去給你取糕點。”

    陸七臉含微笑的凝視著,雙手扶握在她圓潤的肩臂,臉兒湊前小聲道:“小梅,我是餓了,我想吃你,行嗎。”

    小梅聽了羞澀的垂頭不語,身子有些輕微顫動。陸七伸左臂擁她入懷,兩人溫存片刻,陸七伸右手輕輕托起小梅的臉兒,含笑凝視著她羞紅艷麗的美靨,他右手在她雪滑的玉頸上摸了摸,頭一低吻在了她的朱唇上,右手不老實的下走伸入了胸衣裡品味著,胸衣內一雙飽滿玉球被大手肆意的撫抓著。

    小梅美目微閉,隨著大手在玉乳上的撫愛,她亦發出了動人的夢囈輕唔聲,身子誘人的細微扭動,溫馴的迎合著陸七的愛撫,使得陸七情欲勃發中,禁不住憶起了艷美柔順的韋雙兒。

    “小梅。”一個柔弱的嬌喊聲在屋外響起。

    小梅一驚,慌忙離開陸七,紅著臉整理凌亂的胸衣。陸七聽出是思玉的聲音,小梅低頭細聲道:“公子,外面可能有事,妾婢去看看。”

    陸七情欲已被挑起,不依的伸臂又抱住了小梅,小梅嬌羞驚惶的神態更是撩人,羞急的小聲道:“公子,思玉主母看到不好的。”

    陸七確實不想破壞自己的大哥形象,不捨的抱著小梅狠香了一口才鬆開。小梅羞暈臉兒,小聲道:“公子,妾婢辦完正事再來陪你。”

    陸七微笑道:“我一會兒有事要離開,明天才能過來的。”

    小梅輕哦了一聲點點頭,穩了下情緒,莊重的開門走了出去。耳聽思玉急道:“小梅,有個外地大客戶來買咱們的貨,你去看看吧。”

    陸七一聽也走了出來,思玉見了微羞的嬌喊道:“大哥。”

    陸七笑著點點頭,小梅有些緊張,小聲道:“公子,這大客戶你去見好嗎?”

    陸七笑道:“這裡由你全權做主,我可以陪著你去看看。”

    小梅點點頭,兩人一起去了前面閣房,見閣房內多了一名四十多歲,肥胖流油的華衣商賈,正在房內認真的審視著一幅牡丹爭豔的繡品。老婦在旁陪著。小梅穩下神,端莊的走進房裡,陸七只站在外面等著。

    老婦忙道:“趙老爺,這位是繡莊的梅總管,可以全權代表東主。”

    商賈看了小梅​​一眼笑道:“才知道天工繡莊換了主人,沒想到梅總管這麼年輕美麗。”

    小梅得體的柔聲道:“謝謝趙老爺,蒙您登門是我們繡莊的榮幸。”

    陸七不願多聽他們繁雜的講買講賣,邁步走到院裡。見兩名衣著鮮亮的高壯家奴站在院裡。他只好又回頭走回了後院,在門樓過堂口停下,看著天井裡認真繡活的四女。

    過了片刻,小梅和老婦匆匆找到了他,小梅急道:“公子,這位趙老爺願意從咱這裡高價買一百件繡品,不過他要求咱們五天之內,必須將貨送到二百里外的永定縣。您看能接嗎?”

    陸七看向老婦和聲道:“您老以為有賺頭嗎?”

    老婦道:“這趙老爺以前從這裡進過幾次貨,從未讓送過。他現在要的繡品每件行價最高也就一百三十兩,他直接給到最高價,而且要一百件。他賺的少了些。”

    陸七想了想道:“您老認為這一百件繡品,能在三天內完成嗎?”

    老婦點頭道:“庫存就有五十七件,剩下的三天做完了。”

    陸七點點頭對小梅道:“小梅,你去跟他說,可以賣給他,但需一百五十兩一件,理由是需僱傭人手送貨,還有他要交給五千兩定銀,咱們願意用這繡莊作押。”

    小梅點點頭,老婦臉一變,道:“我想起來了,這趙老爺以前想買這繡莊,東主小心別上了當。”

    陸七一愣,隨即淡笑道:“一萬多兩銀子,值的冒次險,您老盡量搶出來,三天後我親自送去。”

    老婦看了陸七一眼,點頭道:“東主即然有信心平安送貨,那就簽單吧。”說完與小梅去了前面。

    小梅在繡莊做主簽約,陸七按預定計劃離開繡莊回了城南鄭家,也未去見王二夫人,與四名留守的傳令兵打了招呼,回屋脫了鏢局衣物換上了來時的勁裝,出門匆匆向城東而去,傳令兵們對陸七的神秘古怪行為很是疑惑,不知道大人在外忙什麼。

    陸七雇車到了位於城東明軒大街的七夕茶樓,看著進出的錦衣男女,他自知著裝不適合進入這種富貴茶樓,但若是換一身錦衣來見反顯得庸俗不誠,他端正心態的邁步走進了古香清雅的七夕茶樓。

    才入樓門立覺清香撲鼻,耳中也聽到嬌柔的聲音道:“歡迎公子到七夕小坐。”

    陸七聞音看去,見門內右側玉立一排翠衣婢女,一共十人,個個姿容俏麗,對他說話的是靠門最近的婢女,十六七歲的芳齡,圓圓的蘋果臉兒,一雙水靈的美目恭敬的看著陸七。

    陸七哦了一聲,他不想多費曲折,直接取出小銀刀托在手上,和聲道:“我姓陸,是來拜會貴主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1 19:53
第23章 求官脈


    蘋果臉兒婢女一見銀刀並不驚奇,柔聲道:“原來您是貴賓,請隨奴婢來吧。”陸七收了小銀刀隨婢女走去,剩下的婢女自動向門齊移一位,看來她們是專門迎賓的。

    蘋果臉兒婢女引著陸七穿過茶樓去了一座很大的花園,他不解的詢問後,才知這是雍王府長史的家宅,在唐國官職中,親王府長史是從四品上階的高官,地位是很高的。

    婢女一直引他到了一座花廳,請陸七稍候她離廳去通禀了,片刻後來了一位三十出頭的文雅男子,互相尊敬的細緻交談後,陸七才知這是家宅中的二總管,他所救的那位官眷是羅長史的三夫人,當時那位三夫人的祖母在饒州州病危,三夫人才攜子去探病,直至祖母喪葬後才歸返江寧,不想半路被人劫殺為陸七所救。

    二總管做事很謹慎,不但與陸七細談了解,還驗看了陸七的身份公文,在確定無誤後才去前宅通禀三夫人,看的出高官家奴,都是非常懼怕有人對主人不利,絕不輕易讓主人見陌生人。

    陸七足足在花廳又等了一盞茶的工夫兒,二總管才與三夫人和一名婢女來到花廳,他見三夫人二十七八的芳齡,生得玉顏豐韻極其的美麗,給了陸七一種驚艷美感,他估摸這位三夫人花季芳齡時,絕對可稱傾城二字。

    三夫人一見陸七立刻展顏笑了,大方的柔聲道:“陸恩公總算是來了。”

    陸七恭禮道:“夫人客氣了,請夫人直稱在下小七為好。”

    “恩公是直爽之人,妾身就託大當你是弟弟,小七坐吧。”三夫人微笑的說著,沒有一絲的忸怩虛套言行。

    陸七立覺精神一鬆,他就是個不喜歡虛套的武人,回身坐在了花廳椅上,三夫人也坐下了,隨她來的婢女立在了身後左側。

    “羅順你忙去吧。”三夫人坐下後吩咐了一句,二總管恭應一聲走了。

    二總管一走,三夫人看向陸七柔笑道:“小七,你來見我是不是有事呀。”

    陸七一怔愕然的看向三夫人,三夫人又柔笑道:“你不用奇怪,當初我見你時,就知道你是個很傲氣的男人,不願意挾恩圖報,所以你能來了,有一半原因應是有了難解之事。”

    陸七心下釋然,也佩服這位三夫人睿智,他點頭道:“夫人說的對,我來拜見,是抱了求助之心。”

    三夫人柔笑道:“什麼事你說吧,看我能幫上你嗎?”

    陸七坦率道:“我不瞞夫人,我是隸屬興化軍節度的軍將,在戰事平息後返歸了故鄉石埭縣,回到石埭縣因我是善戰軍將,被趙縣丞和王主簿所看中,職任了專職剿匪押糧的護軍縣尉,前些日子我護送王二夫人來京城探親,順便我也辦了些私事。臨來時趙縣丞很欣賞我,特意寫了封信向工部侍郎趙大人舉薦,想請趙侍郎大人收我入門下將來重用,我到京後拿信去了工部侍郎府,見到了侍郎府的三夫人後離開等信,可是過了幾日我去問信時,得到的結果是侍郎大人不願用我,所以我就死了心。”

    三夫人輕哦了一聲,柔笑道:“所以你來見我,看看能否被雍王府長史所用。”

    陸七平靜道:“有一小半是的,更多是我遇上了難解之事不得不尋解,趙侍郎大人不用我,我並不在意,我本心只想在石埭縣任護軍縣尉振興家族,個人的仕途發展我是寄望於興化軍中的。可是前天王主簿大人急使人送了信來,說趙縣丞和趙縣尉被匪人劫殺了,趙縣丞一死,對王主簿大人衝擊極大,意味著失去了一大靠山,而我的護軍縣尉一職是王大人恩任的,王大人一失勢我也就任不了護軍縣尉,直接觸及了我振興陸家的計劃。”

    頓了一下繼續道:“為此我與王二夫人勾通了一下,才知王大人在京的人脈,是禮部尚書家的二公子,但二夫人說尚書二公子能力有限,怕是保不住王大人的官位,就將家傳寶玉上送給禮部尚書大人,對二公子照舊給了一萬人脈銀兩,可是禮部尚書大人拒收了寶玉,結果弄的王二夫人日夜憂心,我經過思量後就來了七夕茶樓,來的真實心意,是希望夫人能成為我和王大人的人脈支撐。”

    三夫人哦了一聲點點頭,柔聲道:“禮部尚書湯大人一向以公正自詡,他不會為一個不重要的縣主簿壞了名聲的,至於他的兩個兒子,長子任職工部員外郎,是個腹有經倫的人才,次子卻是個無能之輩,勉強得了個武將虛權之職,指望他做靠山,你供上多少銀子也是沒用的。更主要的是,當今陛下剛殺了禮部的一個侍郎和貶了五個官員,主威大凶之時,朝臣上下都在謹言慎行,若無直系的重要牽連,朝臣們是不會收受外官銀兩辦事的。”

    陸七聽的心一沉,和聲道:“夫人的意思,是不能做我和王大人的人脈支持。”

    三夫人柔笑道:“不,雍王府的長史雖然實權不大,但若是力保一個縣主簿,按理算不得是難事,只是石埭縣是工部侍郎的外官勢力,我夫郎若是插手會開罪趙侍郎,所以此事須謹慎介入。”

    陸七點頭和聲道:“工部侍郎是朝廷重臣,確實是不好開罪。”

    三夫人柔聲道:“是呀,工部侍郎趙大人是當今周皇后眼中的紅人,我夫郎是開罪不得的。”

    陸七一怔心下吃驚,原來工部侍郎本身還有更大的後台,這一來他可是心頭冰涼了,他已知道趙縣丞只是工部侍郎外放的棋子,死了還會另放一人去掌控石埭縣實權,而新去之人九成九的會排擠掉王主簿,不會像趙縣丞那樣事事都依賴著王主簿代辦。

    耳聽三夫人又柔聲道:“小七,你是七品上階的武官,任職九品縣尉是很屈才的,不如我為你在京找個職事,石埭縣的事情你還是放棄不管為好。”

    陸七臉色沉重,和聲道:“夫人,我是不甘心長久的做個九品縣尉,我的先父曾是唐國將領,我的願望也是想成為父親那樣的護國武將,夫人肯提拔是我的榮幸,只是王主簿對我有恩,我曾經說過會盡力的支持他,現在眼見他要失去了苦熬多年的仕途成就,我是真的很想幫他度過這一難關,而實際上幫他也是在幫我自己,我陸氏一族百十口人歷盡貧窮,眼見著剛有興起之象卻又要沉落,我的心裡實有不甘。”

    三夫人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陸七歉意道:“抱歉,我讓夫人為難了。”

    三夫人柔聲道:“其實石埭縣的事情也有解決之法,不過不能明解,要想解得,卻是需要你自己努力才可以。”

    陸七一怔,忙道:“請夫人教我。”

    三夫人柔聲道:“教你和幫你都可以,不過我想先問一句,你願意投效雍王府和投效我嗎?”

    陸七一怔,點頭道:“我來就有投效長史大人的心意。”

    三夫人柔聲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我說的意思是,假如你做了雍王府的一名武將,日後你會聽從我的命令嗎?”

    陸七一愣,想了一下搖頭道:“不能,因為我是唐國武將,如果隸屬了雍王府,那我就得服從上官的命令,例如我的上官是長史大人,那麼長史大人的命令會優先於夫人,而雍王殿下的命令更會優先於長史大人。我若說能夠絕對服從夫人的命令,那是很不現實的虛詞。”

    三夫人想了一下,柔聲道:“你的意思是除了上官的命令,你還是會聽我的命令。”

    陸七想了一下,和聲道:“夫人,你這麼認為是不對的,身為武將的我若是投靠了夫人,那我只能盡力的維護回報夫人的抬愛,現實的說如果我的上官有加害夫人的言行,那我對上官的命令就會陽奉陰違,也就是說我若投靠了夫人,當面對了不利於夫人的上官命令時,我會絕對維護夫人的利益。”

    三夫人想了一下,點頭道:“你說的很是中肯,也很誠實。”

    陸七和聲道:“我這麼說了,夫人還想用我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1 19:56
第24章 府軍旅帥


    三夫人點頭道:“我想用你,但是用你很可能會為你招來禍患,因為雍王府的司馬,與我是敵對的,而你是武將,入了雍王府正隸屬於司馬管轄。”

    陸七一聽沉默了,身為武將若是與上司敵對,那相當於頭上懸刀,做事情也會處處受了憋屈。

    耳聽三夫人又道:“小七,我用你是希望你能夠擁有一些軍權,現在國勢憂亂,雍王在府內臣屬的推議下,上請了唐皇,允許雍王府由四千府軍擴編為六千府軍,我夫郎深受雍王信任,已將兩千府軍擴編的將官擇選,交給了長史和司馬合議,我已請求夫郎給了我一個旅帥名額,如果你不怕惹禍上身,我可以讓你做上雍王府的府軍旅帥職事。”

    陸七聽了心一跳,對於武職他是非常清楚的,親王府的旅帥分為兩種,一種是翊衛旅帥,翊衛旅帥是從六品上階的武職,翊衛就是王府的親近衛士。另一種是府軍旅帥,官階要低於翊衛旅帥一兩階,

    像他是七品上階的致果校尉,任職府軍旅帥合乎官制。旅帥一職正常都是統兵五百或統衛二百,品位雖低卻是個很有實權的中等將領。

    他原以為入雍王府是做翊衛的隊正或隊副,頂多統領五十名翊衛,窩在一群高官之下的失去許多自由,想不到卻是直接掌軍的府軍旅帥。

    他心跳之後,冷靜的問道:“夫人,您與雍王府司馬為什麼敵對呢?”

    三夫人美靨一黯,輕嘆道:“還不是家事生怨造成的,雍王府司馬的妹妹是我夫郎的二夫人,從我嫁給夫郎的開始,二夫人就厭恨我,後來我和二夫人在同一年為夫郎各生一子,偏偏我的兒子早生了十九日成了嫡長子,再加上大夫人和我夫郎,喜歡我的兒子勝過二夫人的兒子,這怨是越結越深,前些日子被你救的那一次,那些匪人很可能是二夫人或是雍王府司馬派去的。不過那次的事情你放心,我嚴囑過護衛,不許說出去被你救過的事情。”

    陸七聽的心裡一驚,這才知道上次的義助,竟然得罪了雍王府司馬,這三夫人說是不會洩密,可死了那麼多的人,雍王府司馬早晚會查出來的,這天下間的事情,還真是有得就會有失。

    他沉默了一會兒,挺胸平和道:“我與夫人已在一隻船上,陸七願意與夫人同患難共富貴。”

    三夫人柔美的笑了,柔聲道:“小七,你願意投靠我,我是很欣慰歡喜的。”

    陸七和聲道:“我少年時的夢想,就是能夠成為一名真正的將軍,應該是夫人在給我機遇,以後怎麼做我會很清楚的。”

    三夫人點點頭,柔聲道:“小七,我問你個軍事上的問題,你認為大江能阻擋周國的進軍嗎?”

    陸七一怔,和聲道:“這個問題是不確定的,能否阻擋了周國進軍,取決的是人心,大江是天然的屏障,可以說是易守難攻,可是若只用些貪生怕死之輩鎮守,大江再難渡也是能夠渡的。”

    三夫人點點頭,又問道:“小七,你認為周軍渡江攻唐最怕什麼?”

    陸七和聲道:“渡大江當然要用船,而船最怕的就是水鬼軍和火攻,一支千人水鬼精兵,足以扼制住數萬大軍的水師。”

    “那你認為周軍有可能在池州一帶,渡江攻唐嗎?”三夫人又問道。

    “當然有可能,池州是江左要衝,歷來是用兵之地,要不怎會駐了康化軍鎮守。”陸七和聲解釋著。

    “那你認為現在的康化軍將士,是善戰之軍嗎?”三夫人又問道。

    陸七一怔,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我從未正式統過軍,對唐國各軍的情況,知道的不多。”

    三夫人柔笑道:“你雖然沒統過軍,但你確實是將才,你在石埭縣的百名兵勇軍,就訓練的很出色。”

    陸七一怔,訝道:“夫人是不是調查過我?”

    三夫人柔聲道:“我沒調查過你,是有人知道你的事情,在我面前誇讚過你,所以我知道了救我的恩人,是石埭縣的陸縣尉。”

    陸七訝道:“那人是誰?我認識嗎?”

    三夫人柔聲道:“是一位官眷,你肯定是不認識的,她只是與我聊話時,說了些石埭縣的事情,因你在石埭縣大出風頭,所以她知道你的事情。”

    陸七點點頭不好再問,他想到的第一人就是那位蕭家四小姐,不過想想也不能那麼巧的,就算真的是蕭家四小姐說的,也與他沒什麼太大干係,只是妹妹小妍的身影在他心中映了一下,自然是心頭有了些悵然。

    耳聽三夫人又柔聲道:“唐皇陛下雖然同意了雍王府擴軍,但唐律所定,親王府的府軍是不許駐京的,只有親王翊衛才能留京,而且所擴府軍的軍餉都得由雍王府自出,甚至是軍需也由雍王府自理,因此這是一筆很大的支出。”

    陸七哦了一聲點點頭,心忖六千軍隊的支出是很龐大的,唐皇允許擴軍卻什麼也不肯負擔,實在是夠吝嗇的,難道唐皇要放任雍王府軍不用?

    耳聽三夫人又道:“小七,你說的水鬼軍即然利於防守大江,而池州又是軍事要地,所以擴編的雍王府軍,有一部分駐在石埭縣合情合理,唐皇知道了也不會反對,我舉薦你任雍王府旅帥後,你以後就回到石埭縣,募訓了五百名雍王府水軍。”

    陸七一怔,訝道:“讓我回石埭縣募軍,那能行嗎?朝廷兵部肯定會干涉責難的。”

    三夫人柔聲道:“是唐皇允許的擴軍自募,兵部應該不能夠責難,最主要的是在池州駐軍師出有名,不過你募軍訓軍可以,在行事上卻是要盡量低調,如果有兵部的人去查,一定要恭禮相對。”

    陸七聽了卻隱隱覺得不對勁,他忽然想起了'師姐'對當今唐皇的評說,當今唐皇不善統軍,所以憚忌有真本事的將領,因為不善統軍所以壓制武將統軍作戰,如果當今唐皇真的是這樣的君王,那他怎麼會放任雍王府擴軍自募呢?

    他想了一會兒忽的心生寒意,扭頭正色道:“夫人,唐國疆域內莫非王土,唐國之兵莫非王師,縱觀古今歷朝,任何一個帝王最忌諱的就是兵權失控,唐律更是明文規定,募兵調兵皆需了兵部節制,折衝府軍規也定有動募五十甲兵須有兵部或節度使批文。依我看唐皇允許雍王府擴軍絕非善事,真要是自募了府軍,並且自主的分駐了各地,當今唐皇恐怕會對雍王府不利了。”

    三夫人一怔,疑惑道:“不會吧,擴軍是唐皇陛下允許的,應該不會有了什麼不利之事。”

    陸七一聽明白了,這位羅三夫人對於軍政的事情,可能是一知半解,她身為官眷,對此次的擴軍,應該是一廂情願的認為了是好事,是抓得了權勢的機會。

    他想了一下,正色道:“夫人,這次雍王上請唐皇擴軍,是雍王府吏們推議的,唐皇若有不利之事,也是會針對了雍王府吏們,我雖然不了解當今唐皇是什麼性情,但我自少時喜讀雜文古史,憑古史中的經驗,我覺得這次的允許擴軍絕非好事,夫人最好是提醒了長史大人,小心慎思一二。”

    三夫人聽完呆愣住了,好一會兒才柔聲道:“小七,你認為唐皇允許雍王府擴軍,是一個試探,並非是真的想讓雍王府擴軍。”

    陸七點頭道:“我是這麼認為的,歷朝歷代的君主,都不會放任臣子諸王擁有重兵的。”

    三夫人愣了一會兒,失望道:“這麼說這次擴軍掌權,只是一個水中月而已。”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1 19:59
第25章 見解


    陸七想了一下,和聲道:“也不全是水中月。”

    三夫人一怔,柔聲道:“你有什麼好的見解嗎?”

    陸七和聲道:“我的見解是兵將歸入兵部轄制,軍餉歸雍王府出。具體的說雍王府絕對不能自募府兵,即然唐皇給了雍王府擴軍的編制,那雍王府就選任好將官報至兵部,由兵部調兵歸入雍王府成為府軍,反之兵部也有權隨時調換雍王府旅帥轄下的士兵,使之雍王府的將官能夠常任,而隸屬的基本兵將卻是由兵部所命常換,其實這是府兵制的一小部分變異,那麼做之後,雍王府權威能夠增加許多,卻又算不得擁兵自重,反而是一種為國家無私養兵的大公行為。”

    三夫人聽了沉思片刻,搖頭道:“那麼做對雍王府並無利處,反而是一種負擔了,不如不擴軍了。”

    陸七搖頭道:“若是不擴軍了,唐皇肯定會降罪雍王府吏的,而且雖然雍王府所擴府軍是歸兵部轄制,但實際上兵隨將轉,一旦有戰亂發生,兵部的命令是無用的,這就是所謂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我在外掌握了五百兵員,平常時我自然是聽任兵部調動,可是有了戰亂那就由不得兵部指揮了,在戰場上主將的權威才是至上的。”

    三夫人點頭道:“你說的應該是很有道理的。”

    陸七和聲道:“夫人,我這麼說也是出於自己的利益,因為我很想任職雍王府的旅帥。”

    三夫人柔笑的點點頭,柔聲道:“你放心吧,只要雍王府真的實施擴編,我一定會為你爭到的,明日午後你來聽準信吧。”

    陸七點點頭,和聲道:“多謝夫人,還請夫人指教一下,石埭縣的事情怎麼解決?”

    三夫人柔聲道:“石埭縣的事情我是不能明助的,只能是為你暗解,我夫郎與吏部尚書徐大人有些沾親,我與徐二夫人的關係也很好,石埭縣主簿的任免是需要吏部定奪的,我只要知會了徐大人,對上請撤換的公文留壓不批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要靠你自己,你和那個王主簿若是在石埭縣根深有勢,完全可以佔據半縣的權勢,另一半你還得讓給工部侍郎的人,如果你和那個王主簿在石埭縣爭不過工部侍郎的人,那我也愛莫能助,我只能幫上不幫下,也就是說,我不能與工部侍郎家撕開臉的明鬥。”

    陸七聽了恍然,心頭為之一鬆,憑他現在擁有的石埭縣兵力,加上王主簿的縣衙勢力,應該足以奪得了半縣權勢,所謂的權勢就是能夠行使政令,只要吏部不罷免王主簿,他和王主簿面臨的難事也就有解了。

    耳聽三夫人又柔聲道:“不過我有些事也是要說明的,第一,你和那個王主簿今後只能投靠著我,不能腳踩幾隻船,第二,如果你任了雍王府旅帥,並且能夠在外駐了軍,那所駐府軍的用度,皆要由你和王主簿私供,而對外的名義是雍王府下撥的。”

    陸七一怔,細想了一下正色道:“我即然投靠了夫人,肯定不會腳踩幾隻船的,不過王主簿應該不能立刻與尚書二公子斷交,每年的歲供還是要給一些的,而大部分的歲供,王主簿自然得上交給夫人。”

    三夫人點頭道:“你的這個說法我也理解,至於歲供你們不用送來京城,直接用於駐軍即可。”

    陸七點點頭,又想了一下,正色道:“夫人,關於唐皇允許雍王府擴軍,我還有一些見解想說。”

    “你說吧。”三夫人柔聲說著。

    陸七和聲道:“我個人認為,唐皇允許雍王府擴軍,是在試探雍王府吏們是否忠誠,如果雍王府吏們真的自募了府軍,唐皇必然會罪責雍王府吏,罪責的方法輕則貶離雍王府去遠方任小吏,重則以謀逆罪殺頭抄家,而我建議還兵權於兵部的策略,事實上是一種反試探,如果唐皇是真心想讓雍王府擴軍,那唐皇就會令兵部為雍王府旅帥撥軍歸屬,如果唐皇只是試探之心,那雍王府的擴軍只是擴了空頭的將編,唐皇是不會令兵部為雍王府旅帥撥軍的。”

    三夫人柔聲道:“你是說就算還兵權於兵部,兵部也不一定會給雍王府撥軍歸屬。”

    “是的,我認為雍王府的擴編,有七成可能是得不到兵員的,究其原因不是兵部無兵可募撥,而是唐皇本心不想雍王府擁有重兵,唐皇不下旨令,兵部就只能裝糊塗的拖延不募,讓雍王府空有將職卻無兵歸屬。如果兵部真的是不募兵歸屬雍王府,那我希望夫人勸勸長史大人,千萬別上書去催,趕快平息了擴軍的念頭,保命為上。”陸七正色的提醒著。

    三夫人聽的美靨一變凝重了,沉默了一會兒,陸七又和聲道:“夫人,你為什麼想要兵權呢?是為了對抗雍王府司馬自保嗎?”

    三夫人輕聲道:“是為了自保,但不是全為了對抗雍王府司馬,我在外走了一遭,明白了動盪亂世的可怕,日後萬一有變之時,若是無兵保護的逃離,我就算地位再尊貴也是無用的。”

    陸七點點頭,他能夠理解三夫人的謀求後路心態,從三夫人這裡,他嗅到了雍王府吏們對擁有兵權的急切心理,竟然不顧有危的積極響應擴軍機會,完全忽略了抓兵權就是在玩火自焚。

    “小七,謝謝你的提醒,聽了你的釋解,真是讓我後怕。”三夫人輕聲說著。

    陸七和聲道:“夫人的意思我已明白了,其實兵權抓在手中是沒用的,朝廷一個命令,就能夠調走雍王府的所有兵力,夫人若想日後自保,應發展暗軍。”

    “暗軍?”三夫人訝道。

    “是暗軍,例如我任了雍王府旅帥,奉王命去了地方等待接收兵部的兵員,在等待中我可以擁有固定的府軍旅帥建制,包括中軍校尉一名,錄事軍曹一名,探營隊正隊副各一名,轄下探馬兼近衛十名,這就讓我擁有了十四名精兵。而我現在是石埭縣的護軍縣尉,護軍縣尉一職事實上是州官因匪患而任用的,並不是朝廷真正在編的縣尉職事,因此我依舊可以兼任石埭縣的護軍縣尉,一邊用剿匪名義訓練兵勇軍,一邊掌握住石埭縣的部分官軍,一旦有亂事發生,我立刻就能匯聚五百以上的兵力,隨時趕來保護了夫人安全逃離,或者說京城有亂之時,夫人立刻帶重要的人和物去石埭縣找我,那時只要我在,必定會全力保護了夫人的周全。”陸七和聲解釋了。

    三夫人聽了驚訝的看著陸七,陸七平靜的回視著。對視了數秒三夫人扭回頭,點頭道:“你是位智勇雙全的人物。”

    陸七和聲道:“夫人過譽了,我不過是讀的古書雜文多一些,其實我也是剛剛想通的,像工部侍郎那麼重視地方上的勢力,我想不應該是全為了歲銀的進帳,更多的是為了發展地方上的暗勢力​​,那種建勢的作法即能夠不讓唐皇猜忌,又為自己留下了自保的後路。”

    三夫人點點頭,柔聲道:“小七,你來京城都有什麼私事要辦的?”

    陸七一怔,和聲道:“我來京一是護送王夫人和我兄長赴考,二是幫助趙縣丞送一個珍寶盒去了工部侍郎府,這兩樣事情都已完成。明日我要去大理寺一趟,查找當年我父親的一位獲罪友人的案底,因為我父親友人的女兒,是我自小訂親的妻子,我要找到那位未婚妻,帶回石埭縣磕拜先父靈位成婚。”

    三夫人訝異的輕哦了一聲,想了一下讓婢女取了張名刺,遞給陸七柔聲道:“這是我夫郎的名刺,你到大理寺直接找一位高主簿,你想查找舊案是很容易的。”

    陸七聽了心喜,這張名刺等於是通行證呀,忙伸手接過誠懇道:“這對我太重要了,我多謝夫人了。”

    三夫人柔笑道:“這只是小事而己。”

    陸七收好名刺,和聲道:“夫人若是沒什麼吩咐,我就明日午後再來了。”

    三夫人柔笑道:“沒什麼事了,你現在住在城裡什麼地方呢?”

    陸七和聲道:“我住在城南吉祥坊一戶姓鄭的人家。”

    三夫人點點頭,起身吩咐婢女代她送客,陸七拱禮後原路離開了雍王府長史的家宅。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1 20:48
第26章 夜話


    陸七出了七夕茶樓後,興沖沖的雇車返回了城南鄭家,見到愁眉不展的王二夫人,含蓄的囑咐王二夫人,不要將剩下的財物外送了,容他用三天時間尋求一個有力度的人脈,王二夫人半信半疑的答應了。

    晚飯後,陸七又趕去了龍威鏢局,在花園裡一直等到華燈初上時,蒙面女人悄然的出現了。

    陸七欣悅的迎上笑道:“師姐,我已將'金剛禪功'修煉入門了。”

    蒙面女人輕聲道:“你是個練武奇才,恭喜你了。”

    陸七笑道:“師姐,今晚你教我什麼?”

    蒙面女人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今晚傳你一招掌法,名為龍軍破。”

    陸七一愣,訝道:“傳我掌法?”

    蒙面女人點頭道:“對,是傳你掌法,這招掌法威猛霸氣,適合你的上乘外功發揮威力。”

    陸七只善長威猛的伏虎拳式,從未習過掌法,他遲疑了一下點頭道:“請師姐傳教吧。”。

    一招掌法九個架式組成,看著似乎很簡單,可練起來才發現不是那麼容易,每一個動作的氣勁大小,行氣脈絡卻是極難掌握,陸七練了大半夜才略有心得。

    蒙面女人輕聲道:“你不用心急,這一招武技外簡內奧,你能練到這種程度已經很好了,歇息一下吧。”

    陸七感到雙臂酸痛,點點頭與蒙面女人坐到蓮池邊的石上歇息。蒙面女人問道:“你今天去尋未婚妻了嗎?”

    陸七一怔,心忖師姐身為女人,倒是很關心自己尋妻的事情,他和聲道:“沒有,我今天去辦了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明天我去大理寺查找。”

    蒙面女人輕聲道:“今天辦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陸七感覺與'師姐'在一起很親切,毫不隱瞞的說了今天的事,最後道:“事關生存不得不急著先辦,現在我有了高官的名刺,明天去大理寺查案底就容易多了。”

    蒙面女人輕聲道:“我認為你投靠那個長史夫人是不智的,雍王府的官吏都是虛權高官,對你的未來發展是很不利的。”

    陸七和聲道:“這不利的方面我也是清楚的,不過對我而言,必須要保住現在的利益,如果我失去了石埭縣的勢力,就更說不上未來的發展了。在唐國若無高官人脈提拔,我再有本事也是有翅難飛,能找到雍王府的人脈,已經是很不錯了。”

    蒙面女人輕聲道:“當今唐皇重文抑武,對外軟弱不爭,你這麼辛苦的想成為統軍將領,為這種不知振興的唐皇賣命,你認為值得嗎?”

    陸七一怔,想了一下和聲道:“成為統軍將領是我的一個夢想,在我的心裡,從未有過為唐皇盡忠的想法,我父親生前對唐國朝廷非常的失望,我也並不看好唐國的未來,正因為唐國的未來黯淡,一旦戰亂烽起之時,能夠自保的人,往往是手中有兵的將領,正如長史三夫人所說的,戰亂一起,她的地位再尊貴也是無用的,只有手裡有兵,才能保住自己和親人的生命。”

    蒙面女人輕聲道:“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陸七神情古怪的怔了一會兒,輕嘆道:“雖然我對唐國朝廷恨其不爭,但身為軍人抱有這種自保私心,實是一種恥辱,如果給我機遇統帥了大軍,我是不會畏戰賣國的。”

    蒙面女人輕聲道:“這麼說你若不能成為統軍將領,就會畏戰了。”

    陸七搖頭道:“不是,我從來就不是個怕死的人,但是無意義的去死我是不會為之的,身為統軍將領等於是肩起了一種大義責任,為護國雖死無憾。而身為無權的人,面對無法扭轉的局勢,隨波逐流是最好的生存方式,我是不會為腐朽的朝廷,甘獻了生命的。”

    蒙面女人默然,過了數秒才輕聲道:“你,也許是個梟雄人物。”

    陸七一愣,淡笑道:“或許是吧,我確實是不願做什麼風口山尖上的英雄,因為古時的英雄,多數都死的很慘。”

    蒙面女人輕聲道:“說這些太沉重了,說些別的吧。”

    “師姐想說什麼?”陸七笑說著。

    蒙面女人想了一會兒,輕聲道:“秀蘭那裡我為你解釋了,她已經不怪你了。”

    陸七一怔,腦海中浮現了那個秀美白皙的明慧婢女,不由得心中很是溫暖,和聲道:“那太好了,我為這件事很不安的,謝謝師姐。”

    蒙面女人輕聲道:“下回見了女人,不要亂給銀子啦。”

    陸七一愣,隨即笑道:“我又不是傻瓜,那會亂扔銀子。”

    蒙面女人輕聲道:“希望你能以此為戒。”

    陸七一怔,師姐的話怎麼聽著有些弦外異音,他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和聲問道:“師姐,秀蘭說她就要出嫁了,不知夫家是什麼人物。”

    蒙面女人輕聲道:“秀蘭出嫁關你什麼事,你是不是又動邪心了?”

    陸七臉一熱,和聲道:“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

    蒙面女人輕聲道:“她被總鏢頭的二女兒選做了陪嫁的上房婢女,過了年,就一起嫁到洪州去。”

    陸七訝異的道:“她是林二小姐的陪嫁?”

    蒙面女人點頭道:“是的。”

    陸七聽了心頭生堵,他當初見秀蘭時就有種親切感,或許是憶思妹妹小妍產生的。

    他一皺眉,和聲道:“師姐,秀蘭她願意做陪嫁嗎?”

    蒙面女人道:“她沒說話,算是同意了吧。”

    陸七扭頭衝口道:“沒說話怎能算是同意。”

    蒙面女人看著他輕聲道:“秀蘭的事情,輪不到你管吧。”

    陸七一怔,強辯道:“我是聽著不平。”

    蒙面女人輕聲道:“一個少女碰上終身大事,只要不搖頭就是願意了。洪州榮氏,是唐國有名的大世家,那位榮公子年方二十五,俊朗飄逸,文武雙全,是從六品上階奉議郎官身。秀蘭陪嫁過去就能得到侍妾名份,這並沒有委屈她。鏢局內別的婢女都是非常羨慕的。”

    陸七聽了無話可說,心裡悶悶的,扭頭看向蓮池,強笑道:“真是值得羨慕呀。”說完起身離開池邊習練掌法,蒙面女人坐在池邊怔怔的看著他,不知心裡想著什麼。

    第二天一早,陸七離開鏢局回了城南,換了身錦衣他先去吃了早飯,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他雇車去了大理寺,大理寺是掌管最高斷案獄訟之官衙,與刑部是互相制約的關係,遇重案往往是大理寺和刑部會同御史中丞會審,稱為三司同審。

    陸七到了這座最為威嚴的官衙外,直接向守門的衙衛遞上名刺求見高主簿,結果是一帆通順。

    高主簿是位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對陸七很是客氣,聽了陸七的描述後,直接找出了三份當年壽州獲罪將領案宗,一番排查後,將一份案宗交給了陸七。

    陸七一看案宗首頁就是一愣,原來獲罪將領名為林之和,是當年神武軍的中郎將。

    讓陸七發楞的是林之和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細一暗思,才憶起龍威鏢局的總鏢頭自稱名為林希和,難道父親當年的上司與龍威鏢局的林總鏢頭有關係?

    這麼一聯繫,陸七的心有些訝異了,可是細看案宗後他的心又冷了,原來林之和在當年已被下旨鳩殺了,案宗上記載林之和有兩子兩女,大女兒最長,也確實是啞女,當年居京被抄家下獄。

    而兩子和小女兒卻因未在京城,在常州老家聞惡訊潛逃無踪了,那名啞女和六名在京被捕的妻妾被刑司官賣,其中啞女林小蝶,被秦淮河岸的萬花樓買去了。

    陸七看完案宗心頭陷入了沉重,他致謝後離開了大理寺,眼神迷惘的漫步走在街路上。

    此時他的心情沉重而又矛盾,雖然他說過不會嫌棄未婚妻曾為娼妓,只要性情賢惠就一​​定娶為正妻,可是現在知道未婚妻真的淪落入了青樓,真正的面對時,他卻是不由自主的猶豫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1 21:07
第27章 尋親


    不知不覺他走出了數里之遙,心情矛盾雜亂的他突的撞上了一人,那人被撞的後仰摔倒在地,立刻破口罵道:“你沒長眼呀。”

    陸七回神定晴一看,被他撞倒的是一位五旬老者,正一臉怒容的躺地瞪著他,他一看撞的是老人,忙上前扶起,低氣道:“抱歉,在下一時失神撞了您,您傷著沒有,我這有些碎銀,您老去醫堂看看。”

    老者被扶起後挺挺腰,看了陸七手托過來的碎銀一眼,和顏道:“年青人,看你是個有良心的人,老朽也只是痛了些,不用你拿了銀子賠禮,你走吧。”

    陸七聽的心一震,下意識的手一傾,托的銀子掉落在了地上,老者彎腰撿起詫異的看著陸七,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陸七垂手握成了拳,和聲道:“晚輩是病了,謝謝您老的良言醫病,銀子是診費,您老收著吧。”說完轉身大步行去,路上雇了輛車直奔秦淮河的萬花樓。

    坐在車內,陸七的心頭平靜舒暢,老人的良心二字,徹底擊碎了他心頭的齷齪虛偽,大丈夫做事但求問心無愧,林小蝶是他的未婚妻,等於是陸家的人,陸家對林小蝶拋棄不理十幾年,這是陸家的錯,他應該義不容辭的彌補這個錯事,身為人子更要完成先父的遺憾。

    車駛入了繁華至極的秦淮河,耳中隱聞河岸停泊的畫舫中,傳來的絲竹聲和婉轉歌喉,陸七不期然的想起了綠珠,再過幾日,他會來接綠珠和玉竹離開秦淮河的孔雀樓,而今日他來了,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有時靜思中,他也為自己的貪婪而生愧,想起了綠珠自然又想起了綠娥,明日說什麼也要抽出時間,去吉昌坊見兄長和綠娥。

    車平穩的停下了,陸七下了車抬頭一看,見萬花樓的外觀與孔雀樓相仿,也是白玉石階,朱門紅瓦,氣派宏大富麗,他此來是尋人,知道從這富麗正門進去八成會誤事,憑著孔雀樓的經驗,他向左沿牆去尋側門。

    走入萬花樓左側胡同,二十幾米處還真有一側門,側門口有兩名青衣龜奴懶散的靠門立著,對進出的兩三平民大眾只是搭下眼,陸七也沒停步猶豫,徑直走入了側門。

    一入側門,果然如孔雀樓那樣迎上一位婆子,迎來的婆子很富態,一張胖臉瞇眼微笑著,恭敬的請陸七入了一間廳廂,待陸七坐下後,婆子微笑道:“公子是頭一次來吧。”

    陸七不想費話,直接取出二兩碎銀放在几上,和聲道:“我是來找人的,如果婆婆能夠幫了我,這銀子就是婆婆的。”

    婆子眼神明顯亮了,微笑道:“公子想找什麼人?”

    陸七和聲道:“我找的人原名林小蝶,年齡大約二十四歲。”

    婆子一怔,面現了訝色,輕聲道:“林小蝶,你說的是蝶舞吧。”

    “婆婆說的蝶舞是二十四歲嗎?”陸七和聲問道,他故意不提啞女特徵,怕這婆子見錢起貪的順話蒙他,如果尋到個假的那就麻煩了。

    婆子微笑道:“蝶舞應該是二十四歲了,而且是萬花樓唯一的啞女紅倌。”

    陸七聽的心一跳,強自穩住情緒,和聲道:“啞女紅倌,這麼說蝶舞是位很出名的女子。”

    婆子看了陸七一眼,微笑道:“萬花樓的瓊花雙蝶紅極一時,蝶舞雖是啞女,但姿容絕美,舞若仙子,與蝶衣在一起舞樂雙絕,不知道傾倒了多少的才子雅士。”

    陸七一怔,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想了一下淡然道:“瓊花雙蝶比孔雀雙竹的名氣還大嗎?”

    婆子一愣,微笑道:“這是不好比的,孔雀雙竹是十年前紅極一時,而瓊花雙蝶是在孔雀雙竹五六年後出名的,公子年齡很輕,竟然知道孔雀雙竹的芳名,這麼看孔雀雙竹的名氣,確實是壓過了瓊花雙蝶。”

    陸七聽的臉一熱,他只是用側擊比喻的方法,了解一下未婚妻的情況,卻忽略了玉竹已經是三十三歲的美女,玉竹與林小蝶差了十歲左右,女人相差十歲那是不應該放在一起比較的,可是秦淮河的名妓他只知道孔雀雙竹。

    “公子來找蝶舞是慕名還是另有原因呀。”婆子瞄了几上銀子一眼微笑問道,像這婆子都是老妓女,年老了無處安身,全靠迎客拉線掙錢過活,平日每拉迎一人也就得一兩吊銅錢的提成,這二兩銀子可是大收穫了。

    “我是慕名來的。”一聽林小蝶是紅倌,陸七立刻警惕的採取了陌生策略,等見了林小蝶之後,再決定怎麼贖人。

    婆子聽了面現惋惜,輕聲道:“公子是慕名來的,那真是可惜了。”

    陸七一愣,剛要問怎麼可惜了,忽門外有一女音急喊:“田婆婆,你帶的客鬧事了,快去看看吧。”

    婆子笑臉陡變,忙向陸七說了聲公子稍待,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留下了陸七一人好生懊惱,關鍵時刻卻被人攪了,聽這婆子說可惜了,難道林小蝶出事了,或是被人贖身不在萬花樓了,陸七的心裡混亂的猜度著。

    足足等了一盞茶的工夫兒,婆子才轉了回來,不過笑臉變成了無奈的黯然,進屋後強笑道:“勞公子久候了。”

    陸七和顏道:“沒事的,婆婆適才為什麼說可惜了。”

    婆子哦了一聲,面現婉惜道:“老身說可惜了,是因為瓊花雙蝶兩位姑娘運道太差,在五年前雙雙染病的花齡凋萎了,如今她們早已是不能見客了。”

    陸七一怔,問道:“染病?染了什麼病?”

    婆子輕嘆道:“在這裡能染什麼病?是一種無藥可醫的髒病,聽人說六年前,她們接了一位俊雅的文士,從不留客的她們,讓那文士留了宿,結果那一次就染了病,實在是夠冤的。”

    陸七一怔,訝道:“瓊花雙蝶只接過一次客?”

    婆子點頭道:“肯定是的,在秦淮河真正出名的紅倌,是很少出賣肉相的,尤其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更是身價極高,一旦破身成了人人可陪的紅倌,那身價會暴跌數倍還不止呢,當年瓊花雙蝶十五歲以才藝無雙出的名,至十七八歲時更是名冠秦淮,她們想破身老鴇子還不願呢,一旦破了身就會身價大跌。不過那次的文士出價三萬要了她們的初夜,可惜接客之後,她們染病的事情傳了出去,自那以後再無客肯問津了,老鴇子開始遍請名醫救治,一年後見無藥可救,就命人將她們送到城外小鎮,任她們自生自滅了。”

    陸七吃驚道:“婆婆是說,她們現在城外生死不知了。”

    婆子一怔,點頭道:“她們當年是被送去了城外的華安鎮,不過蝶衣怎樣了老身不知,蝶舞卻是病好了許多的回到了城裡,如今落在小​​葉閣過活呢。”

    陸七一愣,詫異道:“蝶舞病好了回到了城裡?”

    婆子輕嘆道:“也算不上好了,人是回城了,可惜一張美麗的臉兒毀了,只能在小葉閣給客人跳舞討個活路,因為她得過病,小葉閣不許她宿客壞了名聲。”

    陸七皺眉道:“她不是萬花樓的人嗎?回了城怎沒回萬花樓來。”

    婆子輕嘆道:“萬花樓只留好的娼妓,不好的一般都打發了,當年雙蝶被送走時,老鴇子就讓她們各拿了百兩銀子贖走了賣身契,如今蝶舞病好些了回城,萬花樓那會容下一個病妓壞了名聲,所以蝶舞只好去了小葉閣做了寄娼,想想當年她們的風光,還真是可憐呀。”

    陸七明白寄娼就是擁有了半自由的娼妓,玉竹就屬於寄娼,因無處落籍而寄留在了孔雀樓。他對救贖未婚妻的事已下定了決心,心裡已做了最壞的打算,不管林小蝶淪落成了什麼樣的女人,他都會義無反顧的接納為妻室,這是他必須要付出的責任。

    “我要去小葉閣找蝶舞,婆婆願意幫我嗎?”陸七和聲問道。

    “當然可以了,公子隨老身去吧。”婆子臉面立刻帶笑的痛快應著,上前一步取去了几上銀兩,陸七神情淡然的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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