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梟風 作者:海風兒(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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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4-1-22 09:59: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196004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2:16
第28章 林小蝶


    小葉閣離萬花樓不遠,就在萬花樓後面三百米的一條坊街上,萬花樓是緊鄰秦淮河畔的上等青樓,與之相比的小葉閣就成了黯然失色的下等娼院,來小葉閣的多是斗升小民,花費個一吊兩吊的就能樂一次,與萬花樓的最低花費五兩,那是天地之別了。

    小葉閣只有萬花樓三分之一大,雖外表不如萬花樓富麗,可人氣卻是強過許多,大白天的進進出出的人連續不絕。陸七跟隨婆子進了小葉閣的門,他那一身錦衣打扮,在眾多袍衣中顯得份外扎眼。

    才進門就迎上個芳華中庸,滿面厚粉的紅裙女人,婆子立刻熱情的笑道:“如鳳妹子,今天大吉大利呀。”

    紅裙女人反應卻是冷淡,微顯不耐的一擺手,倨傲道:“少說沒用的話兒,辦你的事吧。”

    婆子態度非常之好的笑點著頭,領著陸七向裡走去,陸七不用問也知道,紅裙女人是小葉閣的老鴇,看那態度分明對婆子有敵意,想是同行是冤家造成的。

    婆子對小葉閣內很是熟悉,穿門過廊,左拐右折的,很快帶陸七來到一個天井內,陸七駐足一看,天井周圍都是很破舊的二層樓閣,一陣陣的男歡女愛聲在天井內迴響,陸七掃眼間見半數的屋門挑掛著紅燈,這讓他的心為之生堵。

    婆子徑直走到左側一層的第三個屋門前,拍了兩下門,門裡傳出細聲道:“是那位呀?”

    “是我,有位貴客想見蝶舞。”婆子輕聲說著。

    “哦,你等一下。”門裡傳出細聲說著。

    陸七聽的一怔,他此時的心有些忐忑不安,眼見屋門開了,有一老婦立在門裡,老婦和顏看了陸七一眼,微笑道:“貴客請進。”

    陸七和婆子進了屋,見這是個長五寬四的外室,老婦請陸七坐在客椅上,然後微笑道:“貴客很眼生呀。”

    陸七耐住性子和聲道:“我是頭次來,請蝶舞出來好嗎?”

    老婦和顏道:“貴客即是頭次來,那老身得說些規矩才好,蝶舞身子有病不能侍客,只是以舞娛客,有這個規矩當然是為了客人好。娛客的舞分三種,一種是胡人旋舞,一次一吊錢,一種是廣寒仙舞,一次兩吊錢,一種是狐媚春舞,一次五吊錢。”

    陸七聽了一皺眉,他就算有心賞舞,也不會在此看林小蝶跳舞,眉一挑和聲道:“我不賞舞,願出二兩銀子見到蝶舞,並與蝶舞說說話兒。”

    老婦一怔,微笑道:“見蝶舞可以,不過蝶舞是啞女說不得話的。”

    陸七一愣才知出了口誤,忙道:“蝶舞應該識字,我與蝶舞書字交流也行。”

    老婦微笑道:“那倒是可以,不過備紙筆硯要加三兩銀子的。”

    明知這是藉機宰人,陸七也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可以,不過我要與蝶舞單獨交流。”

    老婦欣喜的點頭應了,取來了筆墨硯紙,由婆子磨墨,老婦去了裡屋,過了一會兒,帶出一名面部和頸部蒙著水綠巾帕,身穿水綠長裙的婀娜女子。

    老婦和婆子出去後,陸七心情複雜的看著水綠一身的女子,而女子也用一雙點漆美目打量著他。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陸七看著她和聲道:“你是蝶舞,原名是林小蝶嗎?”

    女子身子一震,眼神驚詫的看著陸七,陸七心中已有八分相信了這女子就是林小蝶,因為誰也用不著冒充林小蝶來騙他。

    女子伸出一隻雪白玉手取了几上毛筆,飽墨後寫道:“我原名是林小蝶,貴客是什麼人?來找我有事嗎?”

    陸七看女子的字跡娟秀,尤其是那隻雪白美巧的玉手引人暇思,他不由自主的想像這林小蝶,一定是非常美麗的女人。

    他看字後和聲道:“小蝶姑娘,你父親名諱是什麼?”

    女子驚異的看了他一眼,提筆寫道:“我父林之和,生前是神武軍中郎將,貴客是我林家的舊識嗎?”

    陸七看了心頭酸愧,他眼神柔和的看了女子一眼,伸手也取了支筆,飽墨後在紙上寫道:“我名陸天風,自小與林小蝶訂親,小蝶,我是來接你回陸家的。”

    女子看字後身子一顫,猛抬頭驚疑的看著陸七,陸七柔和的回視著,兩人對視良久,林小蝶的眼神由驚疑漸漸有了怨恨,她突的尖哦了一聲,手中筆猛扔向了陸七。

    陸七一驚伸手接過飛筆,忙道:“小蝶,我真的是來接你的。”

    林小蝶眼神充滿了怨恨,口中哦哦的猛搖頭,忽一轉身向裡屋跑去。陸七放筆在几上大步追去,一直追入裡屋,伸雙手抓扣住了林小蝶。林小蝶瘋了似的掙扎著,陸七手一動,轉扳過她的身體面對了面。

    “小蝶,我知道陸家有負於你,可是陸家不是不想來尋救你的,而是戰亂中的陸家,已然是無力尋救你了。小蝶,現在我長大了,來尋你了,你別再怨恨陸家了,我接你回去,會對你好的。”陸七用力制止林小蝶的掙扎,口中急切的解釋許諾著。

    林小蝶不掙扎了,一雙眼睛淚光盈盈,她呆視著陸七,過了一會兒淚水湧出,打濕了面巾。

    “小蝶,跟我回去吧,我會與你拜堂成親的。”陸七語氣柔和的說著。

    林小蝶輕搖著頭,忽然淒涼的慘笑著,她伸出了兩隻美巧的玉手讓陸七看,陸七不解的怔視著。林小蝶搖搖頭,掙開陸七的抓扶向外屋走去,陸七忙跟了出去。

    到了外屋,林小蝶取筆在几上紙寫道:“我的手美嗎?”

    陸七看字後點點頭,林小蝶裙衣一動已抬起右腿搭在了几上,陸七一看那右腿筆直修長,雪白晶瑩的毫無瑕疵,尤其是一隻纖足秀巧至極,讓人一見忍不住心生漣漪,驚美不己。

    陸七的色心蠢螽欲動,他的目光不解的由美腿轉向林小蝶的眼睛,林小蝶的眼神淒涼的晃晃頭,放下玉腿,玉手上伸的解去了水綠巾帕,又脫下了水綠衣裙裸身玉立。

    陸七的臉色頓時微變,林小蝶的手足完美的讓他暇思,林小蝶的五官和身子也堪稱絕美。

    可是林小蝶的雪白玉顏,玉頸、玉胸、玉背、玉腰,分佈了許多小指大的紅斑凸瘡,就像是一具玉雕上爬了許多的蛆蟲,讓人見了頭皮發麻,噁心到了極點,陸七甚至還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惡臭。

    無暇的玉臂動了,紙上有了字:“我染上了不能根治的狼淫毒瘡,你接我回去只有徒增煩惡。你快走吧,我與陸家早已義斷親絕,我不需要陸家的可憐。”

    陸七在看了林小蝶玉體上的惡瘡後,吃驚之下,確實動搖了來時的堅定信念,他當然知道接林小蝶回去後,肯定會煩惱無窮,這病也太嚇人了,帶了林小蝶回去,很可能會傳染給家人的。

    他吃驚之下遲疑了,可是看了林小蝶的娟秀手書後,他的心立刻又平靜了,眼神柔和的看著林小蝶那張噁心的嬌靨。林小蝶美目淒涼中有著冰冷,默默的將筆放在了几上。

    筆又被一隻大手拿了起來,剛勁的字體在紙上書道:“你本就是陸家的女人,我就是來接你回家的,我是你的夫郎陸天風,你是我的正妻林小蝶,我們回家。”

    林小蝶身子一顫,呆呆的看著几上的紙,好一會兒才取筆寫道:“你真的不嫌棄我。”

    陸七看了也取筆寫道:“我不嫌,不過我們成親後不能同床,這一點你別怨我好嗎?”

    林小蝶看字後,玉顏雪頸飛上了淡淡暈紅,她遲疑了一下取筆寫道:“我這病只有可能傳染男人,是不會傳染女人的,而且與男人同床才有可能傳染,我是不會害你的。”

    陸七看了心頭一鬆,他怕的就是帶了林小蝶回去,會使得了家人染病,林小蝶這麼寫他也相信,如果寫的是假話,那小葉閣是絕不會容下林小蝶做寄娼的。

    “小蝶,我還有急事待辦,你收拾一下跟我走吧。”陸七和聲催促著。

    林小蝶哦了一聲,先穿上衣裙蒙好巾帕,然後將几上所寫的紙吹乾收了起來,又回了內室,片刻後取了一個包袱走了出來,陸七一笑向門走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2:20
第29章 試武


    開門出去後,見兩老婦正在天井,陸七過去說了要帶走林小蝶,兩老婦面現了不自然,陸七伸手入懷,取了十兩銀子送給了兩老婦,兩老婦得了銀子立時喜笑顏開,陸七轉身伸手捉握了林小蝶右手,帶著林小蝶離開了小葉閣。

    在車中,陸七思量再三,最終決定帶林小蝶去天工繡莊居住,等日後禀明母親後,再接林小蝶去石埭縣成親。

    在車內,陸七細緻的釋解了天工繡莊的情況,實言告訴林小蝶,他與繡莊眾女只是朋友關係,當然小梅是屬於他的,他囑咐林小蝶,不要去打擾李雪心五女的生活。

    林小蝶聽了反應平淡,從上車開始,就彷佛有了很重的心事,陸七也沒在意,當她是擔憂了,怎麼適應以後的生活。

    陸七突然帶來了正妻,使得繡莊六女吃驚非小,一個個驚兢不安的迎見大婦。林小蝶似乎很快的進入了正妻的角色,進入後宅天井後,主動選住了正房。

    讓陸七意外的是,林小蝶全然忘記了他的囑咐,入主正房後,毫不拒絕的接受了六女的跪見,林小蝶對陸七使的眼色恍如未見,弄的陸七很是無奈,因有三夫人之約,他只好先放下此事,匆匆趕去了七夕茶樓。

    到了七夕茶樓,依舊由一名婢女引入了雍王府長史家宅,這一次穿過後花園到了前宅一處練武場,陸七被婢女帶到了這裡,很是納悶不解。

    卻見練武場內,有一名黑臉漢子正在場裡舞刀,有一名俊雅中年人正聚精會神的看著,中年人身旁玉立著美麗的三夫人。

    三夫人見陸七來了,柔笑的目視點點頭。陸七忙拱禮相還,他估計俊雅中年人,就是雍王府的長史羅大人。

    回禮後他也看向場內,見那黑臉漢子將一把雪亮鋼刀,舞動的風雨不透,寒光閃爍,突飛旋猛掃出十數刀,威力煞是驚人。

    “好一招秋風掃落葉。”俊雅中年人朗聲讚頌著。

    黑臉漢子刀勢一收,抱刀拱禮道:“多謝大人讚譽。”

    中年人一笑,忽轉頭看向了陸七,陸七忙走上前,拱禮道:“下官陸天風拜見羅大人。”

    羅長史微笑道:“陸兄弟客氣了。”

    語氣一停又肅手介紹道:“陸兄弟,這位是江湖上人稱風刀的馬林大俠,與陸兄弟一樣,是這次擴編的旅帥之一。”

    陸七一聽,心知旅帥一職已然有他了,不由心下暗鬆了口氣,目前他需要雍王府這棵大樹的支持。忙向黑臉漢子拱禮客氣道:“陸天風拜見馬大哥,日後還請馬大哥多關照。”

    風刀微笑道:“陸兄弟客氣了,你我同入了雍王府隸屬,日後應是齊心合力的互相關照。”

    陸七和顏道:“馬大哥說的在理。”

    風刀深看了陸七一眼,微笑道:“聽三夫人說,陸兄弟不只是善戰的軍將,還是身懷絕藝的高手,不知能否與我切磋一二。”

    陸七一怔,他隱約明白了,婢女為什麼帶他來這練武場的原因,應該是羅大人想測試他的實力,知道不能謙遜的拒絕挑戰,遂笑道:“馬大哥是個痛快人,兄弟願意領教一下,長些見識。”

    風刀點頭笑著走入場中,陸七也跟了過去。耳聽羅長史喊道:“兩位點到為止,莫要傷了對方。”

    風刀點點頭,面對陸七道:“兄弟用什麼兵器?”

    陸七最善長用軍刀,他的軍刀戰法講究狠毒二字,不適合友好性的切磋,和聲客氣道:“兄弟我兵器上較弱,長於拳術,馬大哥請出招吧。”

    風刀點點頭面色凝重了,雙目一挑含威暴喝道:“好。小心了。”鋼刀一擺飛身而起,刀光劃幕的暴斬陸七,毫無留情之意。

    陸七見刀鋒寒膚,知道這是位頂尖高手,忙全神貫注避過兇猛鋼刀,斜身直欺風刀側面,一記重拳暴擊風力脅下。

    風刀刀鋒一翻直斬陸七腰間,變招之神速令陸七驚心。忙怒吼一聲雙虎搏龍,雙拳猛擊向風刀面門和腹部,風刀一式風擺檾葉閃過,刀鋒鬼影般劃向陸七。

    陸七冷叱一聲,左手如鉤暴扣鋼刀,風刀驚咦了一聲刀鋒一抽橫抱刀抹向陸七。這幾手簡捷聯貫,步步殺招,陸七扣個空知道不妙,虎鞭鞭一腿掃向風刀下盤。

    風刀彈身向後一躍,暴吼道:“小心了。”

    聲落再進刀光一旋連掃出了十四刀,刀影有如匹練雪片撲向陸七。羅長史臉色凝重的看著對搏,三夫人看的卻是甚為揪心,玉手摀著小口嚇的美靨蒼白。

    陸七見刀勢兇猛,也吼了一聲猛的空搗出十四下重拳,一招虎嘯黃沙匯成銳不可擋的氣勁,將刀光震蕩的四下飛散,風刀身形竟被逼震的退出了七步,明顯的落了下風。

    引起為傲的刀招受制,令風刀的神情惱羞,穩住身形的厲吼一聲跳起,鋼刀化做一道厲芒凌空斜劈陸七。

    陸七佔了上風,以為風刀不會再出手,剛要抱拳客氣一下。卻見撕空刀氣迅捷的已臨身前,在右肩至胸口猛掃而過,他被擊的向後連退出七步到了場邊,只覺中招的胸肩隱隱作痛,不禁勃然色變。

    耳聽三夫人驚叫一聲,急上數步走到陸七身側,關切道:“陸大人,你沒事吧。”

    陸七低頭一看,從右肩到胸前的衣物,整齊的裂開個大口子,露出深色皮膚,他沉聲道:“我沒事,謝夫人關心。”

    說完抬頭看向風刀冷道:“馬兄好刀法,我輸了。”

    風刀吃驚的看著他,臉上有些悔意,忙道:“兄弟仔細運氣查一下內腑,千萬別耽誤治療,我最後一刀是'無形刀罡'。”

    這些話語氣充滿了關切,陸七一聽氣惱立刻消了,看的出馬林也不是有心要傷他,遂微笑道:“真的沒什麼,謝馬大哥關愛。”

    風刀難以置信的看了他一會兒,才點頭道:“天下敢挨我無形刀罡一擊,而無事的並不多,我輸了。”

    此時羅長史也走前笑道:“兩位真是棋逢對手,馬林,你也累了先去歇息,我與陸兄弟說說任職的具體事務。”

    馬林恭應了一聲,環禮後走了,陸七明白這馬林必是羅長史的心腹,而他是通過三夫人才得以進身的,目前還稱不上是羅長史信任不疑的心腹。

    “呵呵,陸兄弟請至廳中敘話。”羅長史微笑的肅手相請,陸七自然是恭敬禮之。

    到了寬敞的前廳落了​​座,有婢女奉上了茶水,羅長史舉杯客氣相讓的淺飲了一口,放下茶杯笑道:“羅兄弟,我先恩謝你救了我的妻兒。 ”

    “大人客氣了,是下官正巧碰上,是令公子與夫人的福大祿厚。”陸七和聲謙遜著。

    羅長史微笑的點點頭,停了一下和聲道:“陸兄弟,你對此次雍王府擴編的見解很好,我聽了內人轉述後,受了一些啟發。”

    陸七聽了點點頭,三夫人在客位上柔聲道:“陸大人,其實你的那些見解,我夫郎是清楚的,也相應的準備了避禍策略。”

    陸七聽的一怔,不知此言是真是假,表面上忙道:“原來大人已有了避禍策略,是下官班門弄斧了。”

    羅長史和聲道:“陸兄弟的見解不是班門弄斧,而是很有用的見解,例如還兵權於兵部的反試探,是我沒有想到的。”

    陸七輕哦了一聲,羅長史頓了一下又道:“陸兄弟是不知道的,其實我們說服雍王上請擴編,主要目的並不是奢望真的能夠擁有重兵,而是出於護國的戰略目的,我們擴編實際上就是延攬將才,就如陸兄弟所說的擴編後,可以擁有了合法的營將建制,這就等於為朝廷儲備了善於統軍作戰的將領,一旦唐國有危,這些無兵的營將建制,可以迅速的募兵組成官軍,統軍將官們有了摩合戰力必強,將官們若是臨時拼湊成軍,那麼募的兵員再多,也會是烏合之軍。”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2:23
第30章 任用


    陸七聽了神情恍然,點頭贊同道:“大人說的非常在理,兵隨將轉,若是將領們上下熟悉一心,就會是一支戰力強勁的軍隊。”

    羅長史和聲道:“陸兄弟是位智武雙全的將才,我能得到陸兄弟的投效是一大幸事,今後陸兄弟就是雍王府的府軍旅帥,附屬於龐輝司馬轄下,至於陸兄弟的旅帥建制人員,其中十二名探衛可自薦,探衛隊正是正九品上階仁勇校尉,隊副是正九品下階仁勇副尉,十名探衛皆從九品下階陪戎副尉。

    其餘的則由雍王府指派,包括從八品上階中軍校尉一名,從八品下階錄事軍曹一名,正九品上階統軍隊正仁勇校尉五名,正九品下階隊副仁勇副尉五名,加上陸兄弟自己,陸兄弟的旅帥編制將官,一共二十五人。 ”

    陸七哦了一聲,這比他提出的編制還多出了十人,忙拱禮道:“下官恩謝大人的重用。”

    三夫人接話道:“陸兄弟,昨日我說的,由你和那位王大人供軍餉的事情有些變動,改為固定一萬兩千兩的歲供,今後陸兄弟的編制人員官餉由雍王府發放,如果兵部劃歸了五百兵員,那五百人的兵餉也由雍王府發放。”

    陸七一怔,想了一下道:“大人,您的意思是將一萬兩千兩送到府上匯總發放,還是由下官用雍王府的名義,先給了駐外的官兵發餉,餘銀不論多少都送到府上來。”

    羅長史和三夫人對視了一眼,才微笑道:“是第二種,先由陸兄弟發放之後,再送餘銀來京。”

    陸七正色道:“請大人放心,給駐外官兵發餉,我會派人來京取餉的,也不會讓人知道了軍餉,是出於石埭縣的歲供。”

    羅長史微笑的點點頭,對陸七的明白很是滿意,笑著轉話道:“聽內人說,陸兄弟來京的目的之一,是護送了兄長赴考,令兄也是位文武雙全的才士嗎?”

    陸七和聲道:“下官的兄長是位文人,並不通武,當今唐皇加了恩科,所以才來企求仕途。”

    羅長史哦了一聲,和聲道:“令兄的才華如何?”

    陸七和聲道:“下官兄長才華很高,博古今,通詩詞,不像我隨先父所好,只喜武事。”

    羅長史微笑道:“令兄即是才華之士,明日可來此讓我見見,如果屬實我會託人舉薦的,保證令兄能夠入殿試的榮見唐皇陛下。”

    陸七一聽大喜,兄長若是能入了仕途,那可是陸家的榮光,畢竟現在的風氣是重文輕武,忙拱禮正色道:“家兄若能入得仕途,天風對大人將感恩不盡。”

    羅長史微笑道:“陸兄弟不要過早的言謝,當今唐皇喜佛善詞,如果令兄不是文才之士,那我也是無能為力的。”

    陸七自信道:“家兄的文才是很高的,明日天風就與兄長來拜見大人。”

    羅長史微笑的點點頭,陸七說完話忽想起一事,遲疑了一下和聲道:“大人,明日我有私事要辦,恐不能與兄長一同來見,不知能不能讓我兄長獨自來見大人。”

    “當然可以,不過五日後兵部的職印和公文就會下發,也就是說五日後,陸兄弟正式的任職雍王府軍旅帥,之後陸兄弟會執行雍王府的一個護送任務。”羅長史和聲說著。

    陸七一怔,問道:“大人,不知是什麼護送任務?”

    羅長史和聲道:“這次的護送任務是不會瞞你的,大約過年後,朝廷會送一批珍寶去漢國,而且是雍王作為了國使親去漢國,其中雍王的安全由王府翊衛們負責,而你和其他的新任將官,會負責配合了龍威鏢局押運珍寶。這次的護送任務,是提任你們為將官的功賞,成功了你們可以堂而皇之的任職,失敗了你們會一無所有。”

    陸七聽了心情有些沉重,沉重的原因不是全為了護送的風險,而是為了唐國的命運感到無奈,雍王作為了國使帶上重禮去漢國,那分明是用了上供討好的策略,去求得漢國的聯盟,與其重禮聯盟,那還不如用於養精兵的得以強國。

    “陸兄弟,你不願執行護送任務嗎?”耳中傳入了羅長史的問詢。

    “不是的,天風只是覺得重禮聯盟之策不妥,據說漢國的皇帝不可信。”陸七微驚中,忙語氣沉重的釋說著。

    羅長史神情一變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和聲道:“與漢國聯盟之策,是朝堂議定的,我等不宜多言。”

    陸七聽了只能點點頭。羅長史略挺了下腰,又和聲道:“內人對我說過,陸兄弟於國事的見解,長遠來說,富國強兵之策非屯田府兵之製莫屬,但現在唐國的大多數權臣們,只知道勾心鬥角的為一己私利,唐皇陛下也是有心革新吏治,行屯田府兵之國策,只是唐國上下豪強佔地太多,根本無法實施,唐皇陛下擔憂強推屯田之策,會引起了國亂。”

    陸七哦了一聲,點頭道:“那是天風想的淺薄了。”

    羅長史笑了笑,又搖搖頭,似乎有些無奈和感慨。

    陸七想了一下問道:“大人,我們配合龍威鏢局用什麼身份?”

    羅長史和聲道:“據說用暗護的身份,龍威鏢局林總鏢頭的兒子,是雍王府的副典軍,此次的護送,你們都要聽林大人的,都充當鏢師暗護。”

    陸七一聽訝道:“什麼?林總鏢頭的兒子,是雍王府的副典軍?”

    羅長史一怔,和聲道:“是的,莫非陸兄弟認識林大人?”

    陸七搖頭道:“天風不認識林大人,也從未見過。”

    羅長史奇怪道:“聽陸兄弟的口氣,似乎認識呀。”

    陸七猶豫了一下,坦然道:“天風確實不認識林大人,不過天風來京城後,因為一些事情所左右,不由自主的成了龍威鏢局的鏢師。”

    羅長史似乎有了興趣,微笑道:“陸兄弟怎會成了龍威鏢局的鏢師?”

    陸七坦然道:“這事說來話長,大人願意聽,我說一說也行。”

    當下他將從軍中怎麼認識綠珠的,以及入京以來為尋救綠珠,認識了玉竹和神捕吳老爺,後來入龍威鏢局打雜時,因神捕吳老爺而成了正式鏢師的事情,簡說了一下。

    羅長史聽了和聲問道:“陸兄弟為什麼會去龍威鏢局,做了雜工呢?”

    陸七微窘道:“大人,我入龍威鏢局做雜工的緣由,很是輕狂,是我在京街上領略繁華時,碰上了龍威鏢局的鏢隊,當時看到了林二小姐驚為天人,一時失制的跟去了龍威鏢局,在鏢局門口被門衛詢問時,隨口謊稱來京投親不遇的想找工做,也巧鏢局有個花園力夫病了,我就入鏢局做了幾日的雜工。”

    羅長史聽了面現愕然,繼而微笑道:“林大人的妹妹是江寧有名的美人,也難怪陸兄弟起了好逑之心。”

    陸七窘道:“天風已知道林二小姐名花有主了,也早就自知那是非份的妄想,現在已沒什麼心思了。”

    三夫人挪喻道:“陸兄弟尋舊愛還不忘好逑,似乎過於多情了吧。”

    陸七臉一熱,窘道:“讓夫人見笑了,天風也知不該放縱,以後會檢點自律的。”

    羅長史微笑道:“陸兄弟人還年輕,見到林家小姐不克自制是很正常的,在京城的男兒,鮮有不傾慕林小姐的。”三夫人淡笑著不再開口,芳心裡肯定是有些許不悅了。

    接下來閒聊了兩句陸七告辭走了,陸七一走,三夫人柔聲道:“三郎,這回你不會懷疑,他有什麼不良企圖了吧。”

    羅長史微笑道:“是個人才,也重情重義,尤其他有個兄長來京赴考,我們可以放心的用他了。”

    三夫人一愣,不解道:“用他與他的兄長有什麼關係?”

    羅長史和聲道:“這你不懂的,當今陛下怕武將不忠不敢妄興戰事,而我也是怕屬下的武將不忠,這位陸兄弟是將才,他就像是一隻小鷹展翅欲飛,一旦給了他雙翅和利爪,就會變成心比天高的雄鷹,若是沒有條線牽著他,他羽翼豐滿之​​時,就不會為我所控了。”

    三夫人柔聲道:“看他是個守信重義之人,應該不會背叛的。”

    羅長史搖頭道:“你這麼想可是錯誤的,人在權勢面前都會變的,如果他成了統率萬軍的將帥,你想他還會像今日這樣謙恭嗎?那是很難始終如一的。”

    三夫人神情恍然,輕哦了一聲點點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2:25
第31章 見佳人


    陸七離開了七夕茶樓,雇車匆匆回了城南鄭家。

    在羅長史那裡,他將心比心的簡述了來京後的經歷,說白了就是讓羅長史釋疑,他很清楚羅長史在用他之前,必定是派人了解過他在京城的行舉,這是很正常的舉動,他想重用什麼人,也會先了解之後才會放下心。

    回到鄭家他去見了王二夫人,直接告訴王二夫人,他已尋求到了雍王府長史做了人脈靠山,雍王府長史與吏部尚書有親,雍王府長史已答應知會吏部尚書,對日後撤任王主簿的上請公文不予批复。

    他還囑咐了王二夫人,日後王主簿要一心的投效雍王府長史,每年上供歲銀一萬兩千兩,另外禮部尚書二公子那裡也不要立刻斷供,每年給個幾千兩打發一下。

    他讓王二夫人給王主簿寫信,告訴王主簿不可與工部侍郎的人翻臉,依舊維持住現在的一半勢力即可。

    王二夫人聽了歡喜不勝,簡直當陸七是救命的菩薩,忙寫了封詳細的長信,交由送信的衙兵返了回去。

    應酬了王二夫人,陸七又匆匆離開了去尋見兄長,他在路上覺得來京城之後,幾乎是不停的忙碌著,雖然忙碌卻是大有收穫。到了吉昌坊,他很容易的找到了兄長居住的宅院。

    兄長租住的宅院,陸七乘夜匆匆來過一次,與他租住的鄭家相似,兩兄弟白日這一見面,陸七見兄長的氣色極佳,那位美女杜蘭兒也是美艷的如春風桃花,看的出兄長和杜蘭兒在一起,郎情妾意的非常幸福,這讓陸七的內心,隱隱覺得有些對不住月兒嫂子。

    入屋後,杜蘭兒落落大方的上了茶,之後侍立在了陸天華的身旁,陸七取茶飲了一口,放下茶碗與兄長談了正事,陸天華一聽有高官要舉薦他公平參試,也是欣喜不已,讀書人的最高願望就是金榜題名,進而一展抱負的平步青雲,身心淡薄的清高之士,那是讀書人中的異類。

    與兄長說完了正事,陸七才起身,由杜蘭兒引領去後宅見綠娥,綠娥的逃奴身份比杜蘭兒還危機,一直深藏在裡宅不敢出來露面。

    杜蘭兒開了門鎖,讓陸七入了屋,陸七一見了屋門上著鎖,內心卻是暗讚了杜蘭兒會做事,鎖了門,即能夠防外賊,變相的又防止了綠娥逃走,綠娥逃了是小事,一旦在外被抓了,那就會引發一串的禍事。

    一入屋,綠娥已亭立望外,一見是陸七,立時嬌容有了驚喜,邁步扭著腰肢奔向了陸七,嬌呼道:“公子。”

    陸七淺笑望視,伸出了雙臂迎擁綠娥抱入了胸懷,良久,綠娥才呢喃道:“公子,奴婢謝公子的不棄。”

    陸七右手輕撫她的如雲秀髮,和聲道:“不要這么生份,你我這是今生有緣。”

    綠娥溫柔的輕嗯了一聲點點頭,陸七低頭看著柔美的綠娥心中欣悅,現在的他,稱的上是事事順心了。

    又擁了一會兒,他和聲道:“綠娥,石埭縣你是不能回去了,今後我會在京城置業立宅,你以後願意留在京城生活嗎?”

    綠娥一怔,想了一下柔聲道:“公子,奴婢現在是逃奴,在京城長居會不會有禍呀。”

    陸七點頭道:“是會有禍,所以我想問你,你有親人嗎?”

    “奴婢是有親人的,奴婢的親人是在很遠的常州,奴婢的親人在常州是書香大戶,奴婢的夫郎在任上突然的暴亡,結果奴婢就被趙縣丞扣留了,之後還迫奴做了妾侍,不久又將奴婢貶為了妾婢,又過了三月,又將奴婢送給了王主簿。”綠娥小聲淒惶的回答道。

    “你的親人,沒有去石埭縣找過你嗎?”陸七又和聲問道。

    “沒有的,或許來了,奴卻不能夠見到,奴也想過寄信求救,可是一直沒有機會,而且奴婢成為趙縣丞的妾侍,是有先夫手契的,那證明了奴婢是合法賣給了趙縣丞為妾侍的,但奴婢明白,先夫一定是趙縣丞害死的。”綠娥淒惶的小聲恨說。

    “這麼說,你的身契在王二夫人手裡。”陸七和聲又問,他知道妻也是與妾一樣可以被賣的,但前提必須是妻的家人無力救贖,或是不肯救贖。

    “是在王二夫人手裡的,奴婢就是看見了身契,才明白王二夫人是要將奴婢禮送了,所以奴婢急去見了公子,奴婢是真心喜歡了公子,才去苦求收留的。”綠娥小聲的惶說道。

    陸七輕撫她的秀髮,想了一下,和聲道:“綠娥,你先藏在京城,等我有暇了,會送你回去常州,你到了常州見過親人之後,若是你願意做我的正妾,我會聘娶了你,你若不願了,就由你的親人做主另嫁吧。”

    “不不,奴婢是真心的喜歡公子,不要回了常州的。”綠娥驚惶急切的拒說。

    陸七眼睛溫柔的俯視著她,和聲道:“綠娥,不要以為我是在試探於你,事實上趙縣丞佔有你並不是完全的合法,你畢竟曾是縣令的平妻,所以趙縣丞將你給了王主簿,而王主簿也是知道有隱患,所以又將你帶來了京城,想將你送給了京官做家妓,而我想要合法擁有你,只能是得到了你的親人認可。”

    “不,公子是多憂了,奴婢是因了債契才歸了趙縣丞做妾侍的,趙縣丞手裡有一份先夫欠下了兩萬兩白銀的債契,奴婢若不歸為了妾侍,就得還了兩萬兩白銀才能離開,當初,就算是奴婢的親人去了石埭縣,也是救不了奴婢的,兩萬兩白銀,奴婢的親人是出不了的。”綠娥淒苦的解釋道。

    陸七一怔,心道趙老傢伙高明呀,以巨債迫了綠娥屈從,就算綠娥的親人找來也是無可奈何,夫債妻償合理合法,也就是說綠娥的身價對她的親人而言,已是兩萬兩白銀了。

    不過那老傢伙就算是個陰詭大佬,卻畢竟只是個縣丞,請不到像風刀那種人物做護衛,而且王琴兒的刺殺,也是智取為上的,只看王琴兒拿借了'犀月'寶匕,就足以彰顯了王琴兒的刺客天賦。

    一怔之後,他微笑道:“放心吧,我還會送你回去常州的,之前說的不會變。”

    綠娥仰面怔視了陸七,數秒後才低頭撲偎了陸七,淒柔道:“奴婢不回去,沒有身契,奴婢回去了,只會為自己和公子招禍的,奴婢願意這麼的服侍了公子一生。”

    陸七和聲道:“綠娥,你的人我能夠偷出來,拿得身契也不會太難的,等過幾日的,我會拿來交給你的。”

    綠娥嬌軀一顫,默默地玉手抓了陸七的胸衣,過了一會兒忽嚶嚶的哭泣了,陸七愛憐的抱著她,任她發洩著積壓了多年的委屈。

    良久,綠娥才止了哭泣,小聲道:“公子,奴婢說過會一生做個家妓回報的,奴婢不該有違諾言,日後,公子將奴婢歸屬了一位女主吧。”

    “你說以家妓之身侍我,我是記著的,不過那是你的諾言,我身為一家男主,卻是有權給予了你正妾的名分,正妾的名分,可是只對了家中的妻妾們有用的。”陸七溫柔的回應,語義卻是暗含了曖昧情趣。

    綠娥默然,過了一會兒她仰靨柔視了陸七,一隻雪巧右手抬起,輕撫了陸七微黑的面頰,撫凝了一會兒,她的嬌容忽而嫣然笑了,宛如了一朵白玉蘭花悄然綻放,吐露了幽雅的芬芳。

    玉手悄然下移,纖指柔巧的解開了陸七的袍衣,望凝著的美目,水汪汪的媚波蕩漾,陸七的身體飛快的見了亢奮,因為一雙纖巧的手兒,已合撫了他的那物,在輕輕搓揉中急劇的成長昂然,他輕哼了一聲,一雙大手上移的扶了美人香肩。

    “老爺,奴的身子可是荒了許久,老爺若是不能開墾好了,可是不許走了的。”

    綠娥的小口細語輕吐,一張美靨含了似笑非笑的嬌俏,媚態內含的,發出了讓男人為之亢奮的終極挑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2:28
第32章 人生


    黃昏之後,陸七直接去了鏢局後花園,一個人在蓮池邊靜候著師姐,他的眼睛默默看著池中層疊的綠色蓮葉,十幾朵盛開的荷花傲立葉間,那白中透粉的花瓣,有如一張張少女羞澀的面頰,不覺間陸七的心海,又浮現出了一個羞澀美麗的身影。

    思憶了好一會兒,他晃下頭驅散著心中的情悵,他知道就算擁有的妻妾們是傾城絕姿,在今生今世他也是忘不了白鈴兒,多年的初戀苦情,已在他心中深深的留下了烙印。

    “這麼憂鬱,想什麼呢?”身右側,忽的響起了女人的輕聲。

    陸七微驚,隨即緩扭頭看向右側,一身白裙的蒙面師姐映入了眼中,雖然他很尊敬師姐,但是身有透窺異能的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偷窺過了師姐的真顏,那層蒙面巾的後面,是一張生了許多黑黃雀斑的臉兒,他猜想,那也許就是師姐蒙面的原因。

    “我在想我的人生。”陸七和聲回答著,他不願欺騙師姐,可是心中最深的隱秘他不想吐露,於是一語雙關的回答著。

    “你在想人生,想人生怎會憂鬱呢?”師姐輕聲問著。

    “因為今天我投效了雍王府長史,獲任了府軍旅帥的職事,我在想以後的人生路途,該怎麼去走。”陸七和聲回答著。

    “我記得你的願望,是能夠成為一名統軍將帥。”師姐輕聲說著。

    陸七點點頭,和聲道:“是的,可是我又覺得那個願望還是很遙遠。”

    “對你而言,確實是很遙遠的,尤其是你獲任了雍王府軍旅帥的職事,就更不易成為了統軍一方的將帥,日後很難再爭得了上位。”師姐輕聲道。

    陸七點頭道:“我明白的,只是我能夠獲任了雍王府軍旅帥的職事,對如今的我很重要。”

    “既然得到了重要的,那就不要想的太遠了。”師姐輕聲道。

    陸七點點頭,和聲道:“我也知道多思無用,只是心裡有點空洞。”

    “這也沒什麼可空洞的,你的人生,不應該只是局限於做個將領去南征北戰,你的人生意義,應該重點放在了陸家的振興上,應該讓陸家每一個人都有個幸福的人生,你做將領去南征北戰,不過是為了君主賣命,值得你賣命的君主,才能夠帶給你榮耀和富貴,不值得你賣命的君主,只會讓了你的付出無得,自己的人生應該自己去順勢把握,而不是一心為了虛妄,將人生硬交給上位者去乞求了回報。”師姐輕聲說著自己的見解。

    陸七聽的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點頭道:“師姐你說的很有道理,今後我的人生應該順勢去把握,以家族的幸福為重點去奮爭。”

    師姐點頭道:“你這麼想就對了,做人先要把握住現在的勢,如果朝廷給你征戰四方的機遇,你想躲也躲不掉的,如果沒有機遇,你造勢去苦求也不會有用的,弄的不好,反會惹了禍事上身。”

    陸七神情平靜的點點頭,他已經決定了今後不再力爭上位,而是重點鞏固在石埭縣的勢力,大力發展陸家產業,在石埭縣和京城擁有大量的財富,先想著做個富豪官商。

    “你今天是不是做了許多的事情?”師姐又輕聲問道。

    陸七嗯了一聲,將一整天的正事全部告訴了師姐,師姐聽完輕嘆道:“你的未婚妻是位可憐女人,你不要因為她的病,而生出嫌棄之心。”

    陸七正色道:“我若是生嫌,就不會帶她回家了,我說過只要她通情達理,不管她變成了什麼樣子,我都會娶她做正妻的。”

    師姐點點頭,輕聲轉話道:“今天我傳教你靈狐步法。”

    靈狐步法以輕靈詭變見長,陸七學練中,想起了那個詭異奇能的麻袍人​​,這靈狐步法很詭變,可是還不及那個麻袍人的身形詭異,他向師姐求教,那個麻袍人使用的是什麼身法。

    師姐告訴他那八成是靈蛇玄功,是一種奇門先天功,靈蛇玄功與靈狐步法是完全不同的武道,靈狐步任何武者都能習練,靈蛇玄功卻得經過二三十年的修煉方始有成,兩者迅疾的差距,是非常之大的。

    一直練了一夜,陸七總算是純熟了,天麻麻亮時師姐要離開了,可是就在師姐要走之時,陸七忽然問道:“師姐,你與林總鏢頭是什麼關係?”

    “林總鏢頭是我的義父。”師姐回答了陸七的突然提問,轉身走了。

    陸七本想再問林總鏢頭庶出女兒的事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他知道這事情問了,師姐準會又生誤會,秀蘭的事情就是前車之鑑。

    天亮時,陸七已到了天工繡莊,繡莊的大門敞開著,一輛雙馬貨車停在院裡。車上滿滿的全是布包,車把式也認識,就是陸七上回雇車來繡莊的轎車車夫。

    眾女除了林小蝶都在前院中等他,連從不出屋的李雪心也玉立在小梅身側,個個神情有些沉重,都知道這批貨關係著繡莊的存亡,對她們而言,繡莊是大難之後,最好的安樂窩了。

    陸七先微笑的與眾女點頭問候,然後他獨自去了後宅正屋,一進門,見林小蝶還坐臥在床上,他輕步走到了床前。

    才到床前,林小蝶舉起了一張紙,陸七一愣看去,見紙上寫道:“昨夜為什麼沒回來?”

    陸七看了和聲道:“小蝶,我昨晚去了鏢局習武。”

    他剛解釋完,林小蝶又舉起另一張紙,上寫道:“你有正事我能容你,但以後無事必須回家,不許在外留宿,我知道你今天去送貨,路上要小心。”

    陸七看了心生暖意,眼神柔和的看向林小蝶的面部,林小蝶的臉依舊被面巾蒙著,只露了一雙秋水秀目,他伸手捉握住了她的雪白玉手,林小蝶頭一轉似乎有些羞澀,被握的玉手微微顫動著。

    “小蝶,我有一種氣功修煉法,有可能治癒你的病,我現在看看你的體質能不能修煉。”陸七和聲說著。

    不等林小蝶回答他已施出了識骨術,一聲嬌哼之後,陸七盯了玉手心一會兒,片刻後他失望的鬆開了玉手,林小蝶的玉手心,連下乘根骨的反應都沒有,這種凡骨也能修煉'蛇形化月術',但死亡的機率應該極高,就算幸運的築了基,也不會有太大的成就。

    “小蝶,我走了。”

    陸七很快掩飾了失望和聲​​說著,傾身探頭在林小蝶的秀髮上吻了一下,在微笑柔視中擺手離開了屋子,林小蝶看著陸七消失的背影,一雙秀目怔怔出神。

    回到了前院,陸七向眾女點頭後,神情輕鬆的對車把式打著招呼,微笑道:“老兄路熟不?”

    車把式恭敬道:“公子放心,小的以前送貨去永定縣城,有很多次的。”

    陸七點點頭,這時婉玉過來捧給他一個布包,柔聲道:“公子,這是冰兒姐給你做的。”

    陸七接過拎在手中,微笑道:“謝謝你們。”婉玉紅了臉兒走了回去。

    陸七抬頭掃視了眾女一眼,笑道:“等我回來了,一起吃頓好的。”

    眾女此時誰也不好意思說話,都眼神關切的看著他,陸七目注小梅,笑道:“那個趙老爺驗過貨了。”

    小梅點頭柔聲道:“昨天驗完封的包。”

    陸七點點頭,和聲道:“我走了,你們回屋吧。”

    說完對眾女一擺手,轉身坐上了右車轅,車把式吆喝一聲,揮鞭驅車出了天工繡莊,沿街向南城門馳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2:31
第33章 灰鷹


    順利的出了城門,視野為之開闊,陸七心情也跟著豁亮了許多,一路上與車把式稱兄道弟,天南地北的胡聊著,不覺中已近正午,一氣走了百十多里。

    陸七笑道:“老兄,中午了,你找個落腳地兒,喝口水吃點飯吧。”

    車把式對這位和氣的雇主,打心裡喜歡,笑道:“前面是辛家集,有家小店手藝不錯,還便宜。”

    果然,車行十多里後見到了一座小鎮,車入小鎮停在了鎮中一家小飯店門口,車把式跳下車笑道:“老弟,我進去給你買點吃的出來。”

    陸七一舉手中婉玉給的包,笑道:“我帶著呢,老兄自便吧。”

    車把式看了那布包一眼,轉身走去了小店。

    陸七解開布包,一股香氣撲鼻,不禁食慾大動,一看裡面整齊的捲著八張蔥花薄餅和兩只皮水壺。

    他抓起一卷吃了起來,只覺入口香軟,裡面捲著肉絲。他很快吃完一卷,擰開皮壺喝了兩口水。又開始吃第二卷蔥花肉餅,邊吃邊打量周圍。

    忽然,他發現一個瘦小的灰衣漢子,蹲在不遠處的店舖前,眼睛卻是盯著自己這裡。他定睛仔細看時,那灰衣漢子立刻扭頭看向了別處。

    陸七當然不會有大意之心,對此次送貨的凶險,他早已是心知肚明,心有定數的吃完四張餅後,收好了布包。然後下車仔細繞車檢查一下,貨物綁紮的很牢固。

    檢查完他又坐回車轅上,靠在貨上等待著。足足過了兩頓飯的時間,車把式才走出小店,到了車前上了車。

    陸七看車把式臉色有些沉重,明知故問的微笑道:“老兄吃飽了。”

    車把式不自然的點頭道:“吃飽了,我們走吧。”說完揮鞭驅車前行。

    車行之後,車把式失去了活力,只是一聲不吭的趕著車,一路上有數次想對陸七說什麼,張張嘴又忍了回去。

    陸七知道車把式必是受到了什麼人的威脅,他也不問不聊了,表面上悠雅的看著風景,內心卻警惕的戒備著。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後傳來,陸七回頭一看,一個灰衣人騎著快馬急奔上來,經過貨車時急超過去。陸七看清馬​​上的人,正是那名乾瘦的灰衣漢子。

    半個時辰後,車行進一條寬敞的山道,兩側不陡的山坡上長滿灌木。陸七看到車把式的臉色很是難看,他知道這山道必定是有匪埋伏,面上微笑道:“老兄,還有多遠的路呀?”

    車把式低沉道:“過了這三里長的黑林峪,大約再走三個時辰就到永定縣城了。”

    陸七輕哦一聲打量著兩側山坡,車行進一里多時,一陣踏草聲傳入了他的耳中,在兩側灌木叢裡走出五六十個灰衣漢子,將陸七的車和人夾圍住了。

    車把式嚇的跳下車,抱頭趴在地上,這是江湖中的規矩,綠林人不輕易殺害車夫,前提是必須置身事外。

    陸七跳下車,心內有點緊張的掃看了周圍一眼,他雖然自恃實力不懼,卻畢竟是單槍匹​​馬的對付綠林強人,這世上的高手還是很多的,不過他認為像風刀那樣的高手,是很少會做這種剪徑的小買賣。

    左側山坡上,一個三十歲上下,身體瘦削的方臉灰衣人走出了人群,傲然盯視著陸七。

    陸七知道這是匪頭,扭身拱手道:“這位大哥,在下是小本買賣,能否放過一馬,來日願奉上過路費。”

    灰衣人臉上冷酷的一笑,陰聲道:“你他娘的一萬多兩的貨,還敢說是小本,留下了貨,滾你的蛋。”

    陸七知道不能善了,臉色一沉,冷道:“這麼說不能借路了。”

    灰衣人冷笑道:“朋友膽敢單人出來,大爺我知道不簡單,還是先看看兩邊吧。”

    陸七左右一看臉色微變,只見三十幾個灰衣人手裡舉了弓箭,而且有半數是軍中都少見的重弓,一個個箭上弦,弓如月的瞄向著他。

    灰衣人冷笑道:“怎麼樣,你本事再大也要安份些,乖乖的留下貨,留條命回去,還能抱了婆娘撒撒晦氣。”

    陸七初見重弓是微驚了一下,隨即心又平靜了,如果這些匪人只是仗恃那些弓箭,那他可以放下心了。

    目見那個匪頭灰衣人,離自己約有二十多米,如果硬撲過去,應該可以手到擒來,他是個有家有業的人,能不與匪人結下深仇,是最好的結果。

    耳聽灰衣人喝道:“還他娘的等什麼,拿貨呀。”

    一聲喝令後,未拿弓的灰衣匪人立刻撲了下來,陸七那能容了匪人動貨,突的身體一傾,飛步向那說話的灰衣人急撲了過去。

    他一動,立刻弓弦亂響,三十多支箭如雨點般暴射,可他奔跑的速度太快,長箭紛紛落空釘在了地上。

    那匪頭灰衣人一見,反而暴喝道:“好。”

    暴喝聲中兩臂一展騰空而起,有如蒼鷹般,從上向下撲擊衝來的陸七。

    陸七一看匪頭主動迎擊,暴喝一聲身化虎躍山澗之式,向上跳起雙拳威猛的橫擊灰衣人下撲之勢。

    灰衣人一個鷂子翻身彈騰,雙手暴抓陸七面門,陸七低吼一聲,虎吼驚魂拳勢猛捶對方腰間,灰衣人見陸七變招如此威猛如電,尖吼一聲雙手如勾猛扣向陸七雙手脈門。

    一下扣個正著,狂笑道:“小子趴下吧。”

    陸七手一翻已扣住他的脈門笑道:“是我嗎?”

    灰衣人雙手用勁力抓,只覺抓到的手腕​​堅韌如鋼,反之自己脈門如箍鐵條,奇痛欲折,全身立時陷了麻木。

    兩人相鬥閃電結束之後,第二撥箭雨已然射到,陸七扣著灰衣人向前猛衝三米,還是有兩支箭射在他身上。立刻彈落在地。

    陸七惱怒道:“是不是想要我拿了你,當了盾牌去用。”

    灰衣人一呆,立刻張口向周圍罵道:“他娘的不長眼呀,沒看老子也在這兒,是不是想讓我變成刺猬。”

    灰衣漢子們全傻了,誰也不敢再射。灰衣人喝止了手下,目視陸七傲然道:“小子,我栽了,你想怎樣?”

    陸七冷淡道:“在下挨了兩箭,借條路總可以吧。”

    灰衣人一愣,點頭道:“好,你走。”

    陸七鬆開手,灰衣人活動一下手腕道:“好小子,叫什麼名字?”

    陸七淡笑道:“陸七。”

    灰衣人點頭正色道:“我灰鷹向來恩怨分明,你寧肯受箭,也沒拿我當了盾牌,這份情我記下了,後會有期。”

    說完轉身躍起,飛身凌空的踏著灌木叢枝走了,其他灰衣人立刻紛紛跟著離去。

    陸七看著背影,暗暗咋舌這灰衣人好高超的輕功,他最差勁的恰恰是輕功,竹書功法雖然能飛,但缺乏實用性,不能與武技配合的靈活對敵。

    他轉身走回車前,見車把式還抱頭趴在那裡,不禁好氣道:“殺你頭了,還不起來。”

    車把式嚇的驚惶道:“大爺饒命,小的什麼也沒看到。”

    陸七懶得再逗他,和聲道:“好了老哥,大爺們已經走了,快上車趕路吧。”

    車把式這回聽出是陸七的聲音,忙抬頭四下一看,驚魂未定道:“怎麼都走了?”

    陸七好氣道:“不走還請他們吃飯呀,快上車吧。”

    車把式這才明白過來,慌忙起身上了車,待陸七坐上右轅後揮鞭向前馳去。出了黑林峪他才鬆口氣,欣喜道:“怪不得老弟敢單人押車,原來老弟的本事這麼大呀。”

    陸七和聲道:“你別亂說去,是那些朋友義氣借的路。”

    車把式忙陪笑道:“我明白,幹我們這行的規矩,就是不聞不問不說,您別怪罪。”

    陸七聽了微笑道:“規矩我是知道的,出什麼事情,也不會怪到你頭上的。”

    車把式感激的點著頭,片刻後二人又恢復剛出來時的樣子,有說有笑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2:34
第34章 惜音


    黃昏之前車進入永定縣城,車把式路熟直接趕停到了天發布莊門外,陸七沉著臉下了車走進了天發布莊,進門後一眼就看到那個肥胖流油的趙老爺,正背對著外面和人說著話。

    他冷笑著大步過去,伸手'啪'的一聲拍在了放布的櫃上,咔嚓一聲將布櫃拍折,上面的布匹立刻散落下來。

    “趙老爺,收貨吧。”陸七兇惡的吼道。

    趙老爺嚇了一跳,回身一看是陸七,唬的他一愣,驚道:“你怎麼來的?”

    陸七瞪眼凶狠道:“趙老爺,下回找了人做事先問一問,將大爺的朋友請來吃貨,能行嗎?”

    趙老爺臉立刻成了豬肝色,驚惶道:“什麼?灰.........是你的朋友。”

    陸七粗暴道:“少廢話,你我心知肚明,趕緊收貨拿銀子來。”

    趙老爺嚇的一哆嗦,忙點頭道:“我收貨,我收貨。”

    立刻喊叫伙計將車上繡品搬進布莊,又讓帳房付了二十張五百兩面值的銀票。

    陸七驗看無誤後,冷笑道:“趙老爺,做生意要光明些,下回眼睛放亮點。”說完出了布莊,剩下趙老爺哭喪臉站在那裡。

    陸七收好銀票,上了車道:“老哥,現在回去。”

    車把式一怔道:“老弟,現在回去天就黑了,進不了城的。”

    陸七擺手果斷道:“睡在外面也不能留在這裡,走吧。”

    車把式只好聽話的趕車出了城,出了城陸七微笑道:“老哥,那個趙老爺吃了虧,肯定會不死心的,萬一找人在城裡對付咱們,打鬥起來會驚動官衙,如果惹了官非上身,咱們幾天也是走不了的。”

    車把式聽了恍然,點頭道:“對對,吃上官司又得花錢,老弟真是明智。”

    陸七淡笑道:“這個趙老爺不是個簡單人物,肯定是這裡的地頭蛇,犯不著在他的地頭上惹官非。”

    空車走的比來時快多了,穿過黑林峪,走過辛家集,天見黑時,已到了一個叫康平鎮的地方,陸七決定在康平鎮住一夜。

    車把式在鎮內找了家大車店,陸七要了間小獨屋,取出剩下的肉餅吃了,然後坐在發舊的木床上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有人輕敲門道:“老弟,我進來行嗎?”

    陸七聽出是車把式,笑道:“老哥進來吧。”

    門推開走進兩個人,前面是車把式,後面是一名布裙老婦,陸七一怔看著布裙老婦。老婦堆笑道:“大爺,要找人耍耍嗎?”

    陸七一聽明白,搖頭道:“不要。”

    老婦上前一步,諂笑道:“大爺,我們這唱曲的,鬆骨的,陪宿的都有,很便宜的。”

    陸七搖頭道:“我沒興趣,你出去吧。”

    車把式乾咳一聲,堆笑道:“老弟,出來不易,聽個曲只要十五文,叫一個吧。”

    陸七聽了明白車把式常跑外,免不了當託掙點外錢。他不好拒絕,淡笑道:“老哥想听曲,我請好了。”

    老婦高興的點頭應著,剛要出去,陸七又道:“我不愛聽亂七八糟的,找個樂藝好些的。”

    老婦點頭道:“有有,您稍待。”

    老婦一走,陸七故意逗笑道:“老哥,你行呀。”

    車把式陪笑道:“出門在外,誰都會鬆快一下的。”

    陸七聽了一笑不語,秦淮河的名妓他都不去,這鄉鎮之地能有什麼好貨色。

    片刻後門外傳來腳步聲,老婦推門領進來一名衣褲全是補丁的婦人,這婦人亂髮遮面,懷抱一具舊琵琶,車把式一皺眉道:“錦姐,這個太差了吧。”

    老婦陪笑道:“這裡數她曲彈的好,大爺不滿意可以換。”

    陸七只是應個景,並非要嫖宿,看了婦人一眼他點頭道:“很好,就她了。”

    老婦忙扶著婦人坐在屋內木凳上,陸七看婦人有氣無力的樣子。開口問道:“她是不是沒吃東西。”

    老婦尷尬的笑了一下,陸七道:“麻煩你取些糕點茶水來,錢我會付的。”

    老婦忙應聲出去了,婦人聲音沙啞道:“大爺想听什麼?”

    陸七微笑道:“不忙,等吃的來了你再彈。”

    婦人沙啞道:“那賤奴給大爺先彈半段鳳凰飛吧。”說完抱著琵琶彈了起來。

    聲一入耳,令陸七怔了一下,但覺琵琶聲清脆有如玉泉飛濺,聽著聽著竟入了神,只覺琵琶聲中有如百鳥歡鳴,聞之心神俱暢。

    曲音終了時,樂律造詣很高的陸七,驚奇的看著婦人,他知道婦人的樂功是在他之上的,在這種小鎮中,能夠遇上了如此的樂藝高手,實在是令他莫名的吃驚。

    “賤奴彈的不好,獻醜了。”婦人沙啞聲音說著。

    “不不,你是彈的太好聽了。”陸七撫掌驚嘆回應。

    婦人欠身沙啞道:“您過譽了。”

    這時老婦將取來的糕點放到床頭桌上,陸七起身拿起糕點,親自送到婦人面前,和聲道:“吃吧。”

    婦人咽聲道:“謝謝大爺。”

    伸出一隻生滿紅斑的右手,抓著糕點送到口裡,狼吞虎咽的吃相很難看。由於吃的太猛,一陣咳嗽,老婦忙倒過茶水遞給婦人道:“慢一些。”婦人接過水喝了下去。

    車把式走過來,在陸七耳邊小聲道:“老弟,別碰她,小心染上病。”

    陸七也看出婦人有病,問老婦道:“婆婆,怎麼不找個先生給她看病。”

    老婦無奈道:“吃飽都難,那有錢看病呀。”

    這倒是大實話,陸七輕嘆口氣搖搖頭,老婦苦笑道:“像她這樣,只能是等死啦。”

    陸七皺下眉道:“她得的什麼病,沒法救治嗎?”

    老婦眼珠一轉笑道:“能治的。”

    陸七點點頭,婦人卻沙啞道:“大爺不用聽,我得的是髒病,治不好了。”

    老婦臉立時一青,氣怒道:“你想死在這兒,我還不容呢,明個兒給老娘滾出去。”

    陸七臉一沉,冷道:“你先滾出去。”

    老婦一怔,真不敢惹陸七,悻悻的轉身走了。婦人咳嗽兩聲道:“謝謝大爺給我吃的,想不到臨死了,還有人欣賞我彈曲,真是銘感於心。”

    陸七嘆道:“你彈的曲有如仙樂,如果人逝曲終,老天未免太不公了。”

    婦人揚起頭,露出一張紅斑浮腫的鬼樣,努力看了陸七一眼後又垂下頭道:“我再給大爺彈兩曲,酬謝您的知遇大恩。”

    陸七想了一下,搖頭道:“別彈了,你休息一下,我明天帶你去京城尋醫治病。”

    婦人身子一顫,搖頭道:“不用了,我已病入膏肓,沒人能治了。”

    陸七堅定道:“就憑你的樂藝,我也要盡心救你。”

    車把式在旁一聽,吃驚道:“老弟,你真要帶她走。”

    陸七點頭道:“相見就是有緣,她的樂功出神入化,我想救她。”

    車把式聽了不以為然,勸道:“會彈個曲的女人有的是,老弟你還是別找麻煩了。”

    陸七懶得與這不識音的愚夫多說,淡笑道:“你出去玩會吧,明天我付帳。”

    車把式聽了大喜,樂呵呵的走出去帶上了門。

    陸七倒了碗水送到婦人面前道:“再喝些水。”婦人點頭接過來飲了半碗。

    陸七接回碗見婦人搖搖欲倒,忙和聲道:“你累了,我扶你上床躺會兒。”

    婦人搖頭道:“不不,賤奴一身頑症,怎能躺您的床。”

    陸七一笑伸手扶起她,硬將她扶拉到床邊,輕輕讓她平躺在了床上。婦人掙扎吵啞道:“大爺,我有病,真的不能睡您的床。”

    陸七按住她笑道:“我不睡床上,你安心歇息吧。”說完鬆開她跌坐在床邊地上。

    婦人急道:“你怎能坐地上。”

    陸七笑道:“我一向習慣坐在地上過夜。”

    婦人一怔,好似明白的點點頭,緊緊抓抱著琵琶,陸七為婦人樂藝所驚,動了惜才之心,已決定帶婦人回去救治一下,盡盡心意,他和聲道:“帶你走需要什麼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2:36
第35章 緣分


    婦人歪頭看著他,沙啞道:“你帶我一個活死人回去沒用的,別費心了。”

    陸七微笑道:“你的樂藝有如仙音,帶了你回去,我會有耳福。”

    婦人聽了怔看著陸七,好一會兒才移目上視,流淚沙啞道:“知音的君子難覓,想不到我將死之身,竟能夠遇上一位知音,如果我還有救,真的會做婢為姬,報答了您的知遇之恩,可惜您的好心,是救不了我的。”

    陸七安慰道:“你放心,我認識不少名醫,保能妙手回春。”

    婦人聽了卻不言語了,獨自流淚的看著屋頂發呆。陸七怕刺激她,也不開口詢問,在昏暗的燈光中垂目靜心調息。

    約摸一個時辰過去了,婦人忽轉頭看向陸七。輕聲喚道:“公子。”

    陸七睜開眼和顏道:“有事嗎?”

    婦人輕聲道:“公子,你真打算帶我走。”

    陸七點頭正色道:“是真的。”

    婦人點頭道:“即然公子不嫌棄,我也不想死在這裡,因此想求公子給我個名份,收我為侍妾。”

    陸七一怔,他只是惜音想帶婦人回去救治,並沒想收她做妾室,而且婦人這副尊容很難與美妾二字劃上等號,不過他心下一轉已有了另一個想法,面上和聲道:“憑你的樂藝,足可以讓我接納為妾侍,不過我妻妾很多,我也一向尊重她們,等問過她們之後,我才能接納你。”

    婦人聽了冷然道:“賤奴是個娼婦,自知配不上公子,公子不願收納明說就是,何必用妻妾之意搪塞,如果公子不能了納賤奴做妾落籍,賤奴跟公子走了又有何意義。”

    陸七一聽這婦人性情還挺倔的,和聲道:“我是想帶你去京城治病。”

    婦人冷道:“謝謝公子的好心,賤奴的病去了京城也是治不好的,如果公子真有知音之心,請收納賤奴做妾,也​​好讓賤奴死後能夠魂有所歸。”

    陸七聽的心一動,和聲道:“你的病在京城也治不好嗎?”

    婦人冷道:“治不好的,公子還是不要費心了。”

    陸七聽了若有所思,卻是想了未婚妻林小蝶,林小蝶的病,與這婦人的病應該是大同小異的。

    想了好一會兒,他才和聲道:“我願意納你為妾,不過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做了我的妾室就是我的女人,我會盡力的救治你,如果醫藥無能為力之後,我會用一種氣功為你療病,用氣功療病很是凶險,若是不能成功反而會加重你的病體,造成你的提早離世,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了。”

    婦人聽了驚異的看向陸七,好一會兒才點頭道:“妾身想活也活不多久了,願意做公子的妾室,也願意以身試功的死裡求生。”

    陸七點頭道:“好,等到了京城我先為你落籍,然後尋醫為你治病,實在藥石無力之後,我再用氣功療法,你現在先養足精神,明早我帶你走。 ”

    婦人點頭道:“妾身恩謝公子不棄。”陸七微笑的點點頭,扭頭正身繼續調息,婦人則呆視著屋頂,最後也在不覺中睡了。

    第二天早上,陸七在天亮後出了屋,在大車店院內伸伸筋骨,散著步,漸漸有人出來溜達了。

    車把式睡意初醒的走了出來,一眼看見陸七,忙走過來笑道:“老弟早啊。”

    陸七看了他一眼,笑道:“老哥昨夜很快活吧。”

    車把式嘿嘿一笑,曖昧道:“那娘們還湊合,白胖胖的像隻綿羊。”

    陸七一笑,轉話兒道:“老哥幫我去問問,多少錢能帶人?”

    車把式一愣,苦笑道:“老弟,你真要帶走那半死的女人,帶回去死在家裡多晦氣呀。”

    陸七臉一沉,不悅道:“是不是昨夜的帳你想自己掏了。”

    車把式立刻臉一變,忙陪笑道:“我這就去。”說完搖著頭走了。

    約一柱香的工夫,車把式回來道:“老弟,那女人是寄娼,您一文都不用拿就可以帶走。”

    陸七點頭道:“這倒省事啦。”

    忽見那老婦喜盈盈的從屋裡出來,直奔到陸七近前笑道:“大爺要帶阿鳳去京裡治病嗎?”

    陸七冷道:“不錯,你不願意。”

    老婦忙道:“願意,大爺要救人,我那能攔著。我去給您備些吃的。”說完轉身走了。

    陸七走回自己住的房裡,見婦人已起身坐在床邊,正懷抱琵琶的發著呆。他伸手輕敲了兩下門框,婦人聞聲驚醒過來,扭頭看向了陸七。

    “收拾一下走吧。”陸七和聲說道。

    婦人點著頭起身抱著琵琶向他走來,陸七道:“沒別的要帶嗎?”

    婦人搖了搖頭,陸七轉身帶婦人去了院落,扶婦人上了車,車旁的車把式看的是大皺眉頭,對陸七的行為很不理解,不明白這位好雇主中了什麼邪。

    片刻後,一名壯婦送來菜餅和水。陸七接過扔在車上,付了銀兩跳上車道:“走吧。”

    車平穩的出了康平鎮,一路上,婦人因病體不支始終躺在車上不言語,車把式因心中不樂也是少言寡語,陸七得了清靜的遠眺近看,欣賞無盡的景色。

    不知不覺的路就趕出來了,至午後申時,車把式忽一指前方道:“老​​弟,京城快到了。”

    陸七抬頭順指看去,果然遠眺看的到巨大寬廣的江寧城池。

    半時後車行到了南城門,過城門時陸七發現城門的守兵比昨天多了三四倍,嚴密的檢查出入城的人車,好像出了什麼事情。

    輪到他們時,城門一名軍曹命陸七拿出證明,陸七客氣的將公文路引奉上,車把式也取出路引。軍曹看完兩人身份​​證明後,一指車上瓊花道:“她的路引呢?”

    陸七和聲道:“這是我新買的女人。”

    軍曹看了陸七一眼,畢竟這是一位高他兩階的武官,也算客氣的問道:“過文契了嗎?”

    陸七和聲道:“進城後立刻去辦。”

    軍曹和顏道:“這位大人,上面有令,凡身份不明,可疑人等一律要扣押,即然這女人是大人所買,那請大人拿五兩銀子在這裡直接上戶吧。”

    陸七一愣,他知道上戶落籍要去縣屬衙門辦理,這什麼時候城門轄區也能辦理戶籍,他是不明白,但卻知道不能夠講理惹煩,只好取出五兩銀子交給了軍曹,軍曹一揮手有個官兵上前,帶陸七三人去辦理上戶手續。

    跟著官兵走到靠近城門的一家鋪面,陸七扶下婦人隨官兵走進了鋪門。

    進去一看,舖裡有不少人在辦手續,辦公的有三個官吏。

    官兵張口索要婦人的文契,婦人在琵琶背面抽開一個暗盒,從裡取出一張疊的方正的紙張交給了官兵,然後迅快的合上了暗盒,陸七恍眼見那琵琶暗盒裡有一小捲紙書,他估計是樂譜。

    官兵接了婦人文契和陸七的身份公文,問道:“大人買這女人做什麼?”

    陸七和聲道:“納做妾侍。”

    官兵一愣,驚愕的看著陸七,又看了婦人一眼,訝道:“大人,你可想好了,真的是買做妾侍。”

    陸七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想好了,你快辦理吧。”

    官兵雖然詫異也不再多話,轉身分開其他人,擠到前面給陸七先辦,婦人怔怔的看著人群,而陸七神情平靜的有如古井不波。

    片刻後,官兵辦完了入戶擠了出來,將辦好的一應文檔交給了陸七,陸七接文檔後隨手賞了官兵一吊錢,官兵謝賞後走了。

    陸七仔細察看手中文檔,文檔中有他的身份公文,為婦人新辦的身份路引和妾室文契,以及婦人的舊文契。他展開舊文契看著,看了之後他愣了一下,原來婦人竟是名為蝶衣,原本是萬花樓的娼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2:39
第36章 關心


    蝶衣?那應該就是與林小蝶在過一起的蝶衣,難怪了她的樂藝出神入化。

    他看了一會兒,沒有言說林小蝶的事情,直接將身份路引交給了蝶衣,其它的他收回文檔中,因為從這一刻起,這位醜陋病身的女人屬於了他,已經是陸家有名份的妾室。

    “走吧,我送你去城南先安住下來,然後給你請醫治病。”陸七和聲的說著,他的心情有些異樣,語氣也比先前溫柔,因為他知道了這位醜陋病婦,曾經也是位名冠秦淮河的絕姿美人。

    蝶衣似乎有些失落的神態,聽聲後輕哦了一聲,忽又啞聲道:“公子不要給妾身請醫了,請直接用氣功療病吧。”

    陸七聽了沉思起來,他每次為女修通天脈築基,都會耗去三四天的時間,這一次他行險送貨成功,為天工繡莊掙了近萬毛利銀子,等於是為繡莊今後的經營開創了堅實基礎,繡莊以後的經營基本上不用他操心了。

    除去繡莊的牽掛,近日還有去雍王府長史那裡領取旅帥職印的事情,按理他現在應趕回石埭縣穩定自己的兵權勢力,但任職旅帥之事容不得他急歸石埭,只有等旅帥任職之後才能返回石埭,那麼近幾日的空檔時間,應該是可以用於了造就女武,畢竟蝶衣這一身的病容太過恐怖,應該早治早了。

    經過思慮後他點頭道:“可以,即然你對求醫已經絕望,那明天我就為你氣功療病。”

    “妾身萬謝公子了。”蝶衣啞聲說著,語氣似乎有些激動。

    “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走吧。”陸七笑說著,說話間伸手扶著蝶衣向外走去,兩人鮮明對比的外貌和衣裳,這一親密的扶行,惹來了數不清的詫異眼光。

    出鋪門上了車,陸七讓車把式驅車先去了城南吉昌坊,將蝶衣交給了趙蘭兒照顧,陸七安置好了蝶衣,出門上了車鬆懈了精神,和聲道:“老哥,回繡莊吧。”

    車把式早已不耐,應聲揮鞭驅車離開了吉昌坊。

    半個時辰後到了天工繡莊,陸七一看繡莊的大門敞開著,車把式直接驅車駛進了大門。

    車入院中,陸七看見了守門的壯婦阿紅,和小梅坐在院中。一見到車歸,小梅驚喜的站起,急步迎了上來,阿紅則高興的跑進門閣房。

    陸七下了車,小梅關切的抓住陸七的雙臂,急道:“公子,你回來就好了。”

    陸七心中頗感溫馨,微笑道:“等急了吧。”

    小梅美目浮上了淚光,咽聲道:“公子,大家都非常的耽心你,妾婢好後悔,接下了這次的買賣。”

    忽的一陣碎步聲響,眾女自閣房大門魚貫而出,一個個圍過來,美目關切的看著陸七。

    陸七抬眼間看見閣門裡立著兩女,卻是林小蝶和李雪心,他這一眼看到後,林小蝶略一點頭,轉身和李雪心向裡走了。

    被這麼多美女關心,陸七的心情極好,掃視了眼前眾女一眼,笑道:“貨送的很順利,我也平安回來了,這次讓你們耽心了。”

    車把式在車上卻嘟囔道:“也不是很順利的,我們路遇了強匪,能保命回來就不錯了。”

    眾女聽的真切嬌靨俱變,小梅惶恐道:“公子,都是妾婢的錯,明知有危還接了下來。”

    陸七笑道:“沒事的,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思竹上前一小步,嬌聲道:“大哥,我們昨晚都沒睡,一起決定了,等大哥回來,就搬去大哥的家鄉去住。”

    思玉也柔聲道:“是啊,只要大哥能平安的回來,我們都願意離開了京城的。”

    陸七聽了心裡熱乎乎的,點頭道:“我們不搬,大哥怎麼也不能讓你們受苦的。”

    說完取出銀票道:“貨已經送過去了,這是貨銀。”說完塞在小梅手裡。

    眾女驚愕的互相看看,小梅握著銀票,略一過手抬頭疑惑道:“公子,不是遇上了強匪嗎?繡貨一點也沒損失嗎?”

    車把式在車上笑道:“公子是神勇之士,面對上百的強盜,身一動就輕鬆的制服了強盜頭兒,平平安安的將貨送到地頭,就回來了。”

    陸七聽了臉發熱,不好意思道:“別聽他瞎吹,總共三四個而己。”

    車把式抗聲道:“公子,我可沒瞎吹呀。”

    小梅柔笑道:“好了,大家快去準備慶功宴吧。”眾女立刻變成了一片歡顏,歡喜的向閣門走去。

    車把式笑道:“梅總管,請結算下車錢吧。”

    小梅哦了一聲點點頭,陸七和聲道:“老哥路上受了驚嚇,加二十,給五十兩吧。”

    小梅點頭從懷裡取出一張五十兩銀票交給車把式,車把式樂道:“多謝公子夫人,下回用車,小的隨叫隨到。”說完歡喜的上車走了,這主的多嘴,無非是想博取同情的多拿些賞銀。

    車把式一走,小梅忙吩咐阿紅去買一些用品,這一來院裡只剩下陸七和小梅。小梅柔聲道:“公子,我放了繡工兩天假,等她們回來每人賞五兩,兩位婆婆每人五十兩,大夫人已經准許了,你看行嗎?”

    陸七伸臂摟抱住她,笑道:“你是總管,你說了算的。”

    小梅身子被抱甚是羞怯,忙推拒的柔聲道:“公子,這裡讓人看到不好的。”

    陸七此時心情大好,小梅的羞怯模樣散放著成熟女人獨具的風韻,看的陸兒心兒蕩漾,更加的不肯放手,衝動的抱住,輕輕在嬌豔的美靨上貼吻。

    小梅推拒幾下默然不動了,任由陸七親吻愛撫。擁吻中陸七忽察覺有人,忙扭頭向閣房處看去,見閣房門處玉立著一名嬌美少女,羞紅的臉兒正看著他們。

    陸七臉一熱,不知是思竹還是思玉。小梅也發現了,驚羞的掙離陸七低頭退後數步。陸七不自然的招呼道:“有事嗎?”

    小姑娘秀眸含羞,細聲反問道:“大哥,你是喜歡小梅嗎。”

    陸七一愣,事實擺在眼前不容他否認,只好點了點頭,和聲道:“你是思竹。”

    思竹點頭道:“是的,我穿著繡竹子的衣裳。妹妹的是玉蘭花。”

    陸七一看她身上衣物果然繡著翠竹,不由展顏笑道:“是啊,我倒笨了。”

    思竹細聲道:“大哥,夫人讓我來找你去,說有事情商量。”

    陸七哦了一聲,微笑道:“好,我這就去。”說完邁步走向閣門,與思竹擦身而過去了後宅。

    到了後宅天井,陸七直接進了林小蝶的居屋,一進屋是外室,陸七眼光看處令他一怔,見林小蝶坐在紫藤客椅上,雙腿平伸搭在一小竹榻上,而美麗的李雪心半跪在地上,正用兩隻玉拳為林小蝶輕輕捶腿,這林小蝶的女主排場可夠大的。

    陸七一皺眉,回手關上門走了過去,停在林小蝶的近前,和聲道:“小蝶,李小姐是客人,你應該尊重她的。”

    林小蝶看著他,伸玉手指指李雪心,又指指陸七,兩隻玉手又碰了一下,那意思是李雪心不是你的妾室嗎?

    陸七和聲道:“小蝶,李小姐是我幫玉竹救回家的,名義上是屬於我,但她和思竹思玉都是自由的,以後她們是要擇夫嫁人的。”

    林小蝶點點頭,伸手從客几上取了紙筆,執筆在紙上飛快的寫了許多娟秀小字,寫完遞到了李雪心面前,李雪心接過看了後低頭不語,陸七沒看清林小蝶寫了什麼。

    正疑惑中,忽見李雪心站了起來,移步轉行到了陸七身邊,低著頭伸臂撲抱住了陸七,陸七吃驚中,聽到李雪心細聲道:“老爺。”

    陸七身體禁不住一顫,瞬間臉熱心惶的加上了吃驚,他右手一伸,抓過了李雪心手拿的紙定眼看去,見紙上寫道:“雪心,你聽到了,老爺現在給你機會再嫁,你若是嫌棄老爺就出去吧,若是不嫌棄,就去抱了老爺喊一聲。”

    陸七看完了真是哭笑不得,這林小蝶純屬在玩人呀,他剛要推開李雪心,眼前有物一閃已多了張紙。

    他伸手接過一看,見紙上寫道:“七郎,我是個娼女,已經不能為你生育兒女,雪心願意做妾身房裡的侍妾,今後雪心生育的兒女,妾身會視為己出,也就是雪心的孩子是陸家嫡出,希望夫君不要說些堂皇的言辭,傷害了妾身的心。”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 12:42
第37章 蝶舞


    陸七看了心一沉,他想了一下輕輕推開了李雪心,眼神柔和的看著林小蝶,林小蝶也在看著他,一雙清澈的美目似乎含著哀傷的企求。

    “小蝶,我不說什麼堂皇言辭,你是陸家的女主,我尊重你的這個要求。不過陸家有一些家規你也要遵行,陸氏有一種家規與眾不同,就是妾室擁有人身自由權和財產權,在陸家每一位妾室都能夠擁有自己的私財,妾室的私財,妻室無權豪奪,如果我有所不幸,所有的妾室,有權帶著自己的私財離開陸家另嫁,你身為妻室無權阻留。”陸七正色的回應道。

    林小蝶一愣,想了一下,提筆寫道:“七郎,妾室擁有人身自由和財產權,陸家不亂嗎?”

    陸七看了和聲道:“不亂,在石埭縣,陸家的總財務歸韻兒掌理,妾室們的財產雖然各自所有,但只有擁有權和收益權,例如我納了一位妾室,首先那位妾室會得到我娘賞給的喜銀,妾室帶來的嫁妝也屬於自己的私財。妾室可以用私財投入陸家店鋪成為獲利股東,佔股份額大的還有經營權。不過妾室雖然有人身自由和私財,卻必須尊重妻室,也必須聽從妻室合情合理的吩咐。”

    林小蝶聽了又寫道:“你是說,妾身無權讓雪心過來服侍。”

    陸七和聲道:“不是,你是妻室,有權令各房的妾室奴婢來服侍你,不過我不希望你是故意的折辱妾室。”

    林小蝶又寫道:“那就好,妾身很喜歡有人服侍,有了這項妻權,妾身就知足了。”

    陸七看了心裡感覺怪怪的,暗思這位未婚妻受過屈辱,是不是心理有點變態了。他面上平靜道:“小蝶,你喚我來有什麼事情?”

    林小蝶寫道:“妾身一是說說雪心的事情,二是想問你思竹和思玉,你打算長留嗎?還有小梅、婉玉和冰兒,妾身想留下她們。”

    陸七看了和聲道:“思竹思玉我當她們是妹妹,以後想讓她們嫁個好人家,婉玉和冰兒也一樣擁有自主,小梅我已決定留在了陸家。”

    林小蝶寫道:“妾身尊重你的決定,今後會禮待她們,而雪心和小梅正式屬於陸家。”

    陸七看向垂首玉立的李雪心,他想說也應該禮待李雪心,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種絕姿傾城的美人,他若是違心的拒納,實在是對不起自己的男兒本色。

    紙影一晃又到了眼前,他伸手拿住看去,見紙上寫道:“七郎,妾身不想去石埭長居惹韻兒妹妹生厭,今後定居在這個繡莊可以嗎?”

    陸七看的一愣,隨即心中暗悅,林小蝶不願去石埭縣長居正順了他的意。

    他表面上遲疑了一下,和聲道:“小蝶,你在那裡長居都可以,不過成親要在石埭縣,而且每年最少要去石埭縣一次向娘請安。”

    林小蝶聽了默然,她似乎有什麼心事,好一會兒才點了頭,又提筆寫道:“等妾身病好些,再去石埭縣成親吧,妾身不想惹人恥笑。”

    陸七看了心一酸,和聲道:“小蝶,等你病好些,我帶你去石埭縣跪見了娘親,和去爹的墓前祭拜,然後回京城來成親。”

    林小蝶抬頭看向陸七,一雙美目隱閃著複雜的情緒,看了一眼就垂目點點頭。陸七心一鬆,和聲道:“小蝶,還有事情嗎?”

    林小蝶搖搖頭,提筆寫道:“沒事了,七郎,你和雪心出去歡聚吧,妾身想一個人靜靜。”

    陸七看了和聲道:“小蝶,我有些事情要離京去辦理,三四天才能回來。”

    林小蝶似乎情緒低落,提筆寫道:“你去吧,做事千萬要小心。”陸七心暖的點點頭。

    陸七和李雪心出去後,林小蝶的美目怔視著屋門出神,過了一會兒她忽然的搖了頭,繼而坐在椅子的身體騰飄飛起,整個人有如了一片羽毛,輕緩的飄出了三米才落了地。

    落了地的身子裙衣飄蕩,輕柔的恍如了仙子踏塵,但見她右手臂優雅抬起,裙袖垂簾,袖口伸出的雪白玉手,曲指若蘭花,她細腰一扭,身子輕盈的旁行三步,忽的她的身子飄旋轉動躍落,裙衣翩然飛起,兩個裙袖上下旋飄,恍如了蝶翅撲忽,......。

    天井內,菜香飄浮,眾女精心準備了一頓豐盛慶宴,面對著六位溫柔美女,陸七吃喝的很開心。

    最讓他心悅的,是李雪心對他的態度轉變,不但主動坐在他的身邊,還時時為他斟酒夾菜,雖然李雪心神態端莊不見笑意,但也讓陸七有種受寵的驚悅感,若非眾目暌暌之下,他準會藉酒勁的一親美人唇。

    家宴之後,前院阿紅忽送來一封信,陸七拆開一看,信上寫道:“師弟,愚姐離京去揚州探親,十多日內無法歸來,授藝之事延後,請自珍重。”

    陸七看完信怔了一會兒,這是師姐的知會信,看信後他知道今夜不用去龍威鏢局了。

    信他看了好幾遍,內心很是溫馨,師姐的字也很娟秀,不過比未婚妻林小蝶差了一些,在他的印象裡,妻妾中字體最好的應是辛韻兒。想起辛韻兒他內心很是生愧,想不到京城一行,竟然會大犯了桃花運。

    “大哥,喝茶吧。”嬌柔的細聲使得陸七回了神,他隨手收信入懷,然後伸手接過思竹送來的茶碗。

    “思竹,下次要用托盤,這麼捧茶很易傷手的。”陸七和聲關心的說著。

    “大哥,思竹記住了。”思竹羞澀的細聲說著,一雙美目含著歡悅的偷視著陸七。

    陸七並沒注意思竹的小女兒羞態,他心態平和的喝了口茶,想著今晚是不是去見見綠珠,他在想'龜蛇丹書'的原主是綠珠,如果綠珠的根骨適合修煉先天功,那他應該予以成全,綠珠對他也是情深意重的。

    有了這個想法他坐不住了,起身讓思竹喚來了小梅,囑咐小梅他去辦事三四天回不來,繡莊的買賣由小梅全權負責,如果林小蝶要管就听林小蝶的,林小蝶不要求就不用去煩她,小梅自然是連連應承,與思竹一起戀戀不捨的送陸七出了門。

    離開繡莊雇車坐到了孔雀樓的側門,下了車見秦準河上畫舫燈火明亮,岸上也是車水馬龍的熱鬧非凡。

    此時華燈初上,正是青樓的黃金時段。他邁步走進了側門,入門就看見有四個婆子正在那裡招呼著客人,劉婆子也在其中,正滿面笑容的招呼一名長衫客人向裡走著。

    陸七忙緊上數步,微笑道:“婆婆,有空嗎?”

    劉婆子一見他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是陸公子來了,請隨我進屋稍等一下。”

    此時來往的人很多,站在外面等候是不雅觀,陸七點點頭和長衫人一起跟著劉婆子去了花廳。進入花廳落座後,劉婆子給長衫人上了茶,叫了三撥姑娘,長衫人才挑中一位摟著出了花廳。

    劉婆子做成事,才笑著帶陸七去了玉竹的住處。

    到了玉竹居樓的門口,陸七長了記性的看了看門,劉婆子在旁笑道:“不用看了,自從公子做了繡莊東主,玉竹再沒接過客了。”

    陸七輕哦了一聲,心裡卻是有些異樣的愉悅感覺,他伸手敲了兩下門,不一會兒,門向裡打開,玉竹身穿白睡袍,清雅秀麗的出現在陸七眼前。

    “公子怎麼提前來了,進來吧。”玉竹面含笑意的柔聲道。

    陸七向劉婆子道聲謝進了樓門,玉竹在他進來後關上了門,他停步用目打量了屋裡一下,一切和初來之時沒什麼變化。

    不過在他掃視中,自內室門裡走出一名身穿白色睡袍,神態略顯憔悴的美麗女人,美女出現後,用一雙秀目溫柔的注視著陸七,正是歷盡了屈辱磨難的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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