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我為王 作者:槍手1號(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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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2014-2-14 12:49:1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19 3086464
1月23 發表於 2016-2-23 01:37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漢旗天下(171)天倫之樂

  與嚴聖浩一席長談,待其告辭離去之時,天色已是放亮,高遠便乾脆在書房之中美美的睡了一覺,直到日上三竿才在何衛遠的呼喚之中醒來,後宮葉菁兒已經準備好了家宴,正在等著高遠去後宮吃飯。

  草草洗漱了一下,高遠快步直奔後宮,剛剛跨進葉菁兒居住的宮殿的大門,一個頭梳著兩個衝天小辮,身裹著厚厚的裘衣的女娃娃已經如同一個毛團一般跑了過來,兩隻小手伸得高高的,胖胖的小臉上,洋溢著的是歡喜之極的笑容。

  「爹爹,爹爹!」一聲聲的呼喚,幾乎要將高遠的心都融化了,蹲下身來,伸開雙手,毛團兒一下子撲進環裡,兩隻小手緊緊地勾住高遠粗壯的脖子,小小的嘴巴嘟起,波的一聲,已是在高遠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哎呀,好痛!」小毛團一下子驚呼起來。

  高遠哈哈大笑,舉著小丫頭一下子站了起來,用力一拋,將小丫頭高高的拋起,在小傢伙的驚呼聲中穩穩地接住,小傢伙回過神來,盯著高遠的臉,突地格格地笑了起來,兩隻小手舞啊舞的,「爹爹,還要,還要飛!」

  「好,飛!」在高遠的大笑聲中,小丫頭又一次飛上了天空,落下,粗獷的笑容之中夾雜著清脆的童音的嬌笑,歡聲笑語充斥著整個庭院。

  門口,兩個華裳女子含笑依門而立,看著父女兩人,臉上洋溢著的卻都是幸福的笑容,看到兩個女子,高遠伸手接住小女兒,將其架在脖子上,小丫頭的兩隻小手抱著他的頭,邁開大步,高遠向門口走去。

  「菁兒,這半年。辛苦你了。」高遠看著葉菁兒,道。

  「男主外,女主內,這本是就是我該幫的。談什麼辛苦不辛苦!」葉菁兒微笑著道:「快將靜兒放下來,咱們的小公主平素都是被咱們寶貝得不得了,也只有你,才這麼沒輕沒重的,也不怕將靜兒摔著了。就將沒摔著,嚇著了也是極不好的。」

  高遠大笑,伸手將小丫頭抱下來,摟在懷裡,「靜兒,怕不怕,嚇著你沒有?」

  「靜兒不怕,靜兒還要飛。」小姑娘睜著大眼,一臉的企盼。

  「好,有種。不愧是我高遠的女兒。」高遠得意地瞧了一眼面前的兩個女人。

  「好好的女兒,可別讓你養野了,馨兒,快將靜兒抱走,別讓他帶壞了。」葉菁兒含笑吩咐道。寧馨笑著應了一聲,伸手從高遠手裡接走了小丫頭。

  兩個女人的身後,這時候才轉出兩個男孩,「見過父王!」兩個男孩,大的高致遠,小的高明志。一個八歲,一個六歲,比起小女兒的活潑,兩個男孩卻都是規矩得很。

  「嗯!」高遠衝著兩人點點頭:「半年不見。又長高了,長壯了,學習可還好?在學校沒有搗亂吧?」

  「有勞父王掛心,一切都很好。」高致遠小聲道。看著兩個小傢伙一本正經小大人的模樣,高遠卻是搖搖頭,兩個小傢伙看來是被葉菁兒給管得極厲害。他卻不喜將本來童真的孩子給整得這麼老成,俯下身來,在兩個小傢伙耳邊道:「等老爹把手裡的事情辦完了,帶你們去騎馬射箭放炮。」

  兩個小傢伙立刻喜形於色。

  「真得嗎?」方明志小一些,卻是沒有老大沉得住氣,當下就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父王真帶我們去騎馬射箭放炮麼?」

  「想也別想!」高遠還沒有作出肯定的回答,葉菁兒已是插了進來,一手牽了一個,道:「吃完飯,便去完成今天的功課,想要騎馬射箭,自有老師教你們,至於放炮,不可能。大哥,小孩子現在正是性子塑成的時候,可萬萬由不得他們的性子來,一個燕子搗亂還不夠,你一回來就想摻合,這可不成。」

  看著兩個小傢伙一臉委屈的模樣,高遠嘿嘿一笑,悄悄地衝著兩個孩子做個手勢,意思是找到機會再說。

  「對了,怎麼沒有看到燕子呢?」高遠笑著坐到桌子邊上,看著滿桌子的菜,已是忍不住拿起筷子,夾了一箸丟進嘴裡大嚼起來。

  葉菁兒和寧馨一下子笑了起來,「昨天她鬧了一齣,你不是讓何衛遠過來,叫我狠狠地處罰她嗎,我便罰她跪了一個時辰,今兒個可就生氣了,賭氣不來呢,先前叫丫頭去請,蒙在被窩裡不可出來。」

  「這個潑辣的丫頭,現在在宮裡居然也還養出了一身毛病了。」高遠忍住笑道:「昨天,她可是太過份了,那可都是我大漢的股肱大臣,哪能如此捉弄人家的,當著他們的面,我豈能不怒髮衝冠,讓你狠狠地處置她,原本也是以為你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倒是想不到你竟然當真讓她跪了一個時辰,也難怪她生氣囉!」

  葉菁兒嗔怪地看著高遠:「如此說來,倒是我的不是了,好人你做,惡人我當,你當燕子真那麼老實?我讓她到宗廟裡跪著去,她在哪裡呼呼大睡,最後還是寧馨怕她著涼了,去將她弄走的。」

  「嗯,這才是賀蘭燕嘛。」高遠笑道。

  「燕子昨天雖然說做得不合適,但我心裡倒覺得開心,這些大臣們也太不體恤你了,出門半年剛剛回家,也不說先讓你與孩子們先聚聚,昨天三個孩子可是巴巴的等你到半夜,都睏得睜不開眼了還不肯去睡呢。」葉菁兒道。

  「那還罰我跪?」外頭突然傳來一個氣鼓鼓的聲音,一扇窗戶被拉開,一個人影從外頭徑直飄了進來,不是賀蘭燕還能是誰?

  「燕子,又鑽窗戶,放著好好的大門不走,怎麼就喜歡鑽窗戶,你不是窩在被窩裡睡嗎?怎麼又偷偷跑來聽牆根?」葉菁兒故作怒意。

  「人家哪裡聽牆根了,只是餓了,便想過來吃飯了,剛好聽到這句話嘛!」賀蘭燕聳聳肩。

  「好好,左右你都是有理的,既然來了,就吃飯吧。昨天雖然處罰你,但我心裡倒也是極高興的,既然你心裡有氣,今天晚上便讓大哥去陪你,滿意了吧?」葉菁兒道。

  賀蘭燕一下子紅了臉,「誰要他陪?我才不要,讓他去陪姐姐吧!」

  「還說不要,兩隻眼都發光了!」葉菁兒輕笑著打趣道。

  聽到自己開始被分配在哪裡過夜了,高遠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嗯,這個,還是先吃飯吧,今天午後,我準備去梅府一趟,看看梅華,另外呢,有些事情與老梅談談,回來後你們也不用分配我,我一齊陪了可好?」

  「想得美!」幾雙筷子一起舉了起來,作勢欲打高遠。卻終究只是比劃了一下,卻都是大笑起來,把幾個孩子弄得一楞一楞的,不知道幾個大人在搞什麼鬼?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其實做了漢王之後,高遠將絕大部分的政事都扔給了政事堂和大議會,自己倒是躲起來過著小日子,這也讓後宮裡的孩子和妻子們都習慣了高遠在身邊的日子,這一次高遠一出去便是半年,大家自然便有些很不習慣。現在終於回來了,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從前,自然很是開心。

  高遠給妻子孩子們講著在外頭的趣事,自然是不會講戰場之上的鮮血淋漓,只是撿著楚國的一些風土人情,倒也讓他們聽得精精有味,那個時代,交通資訊都極其落後,就算是像葉菁兒賀蘭燕這樣的人物,也是沒有去過楚國的,很多東西都是道聽塗說,與事實相去甚遠,此時聽著高遠娓娓道來,倒也聽得津津有味。幾個孩子更是扒著高遠的膝頭,拽著他的胳脖,不停地催促著高遠多講一些。

  一頓飯吃到晌後,終於曲終人散,幾個小娃娃被葉菁兒和寧馨帶著去做自己的功課,高遠則帶著賀蘭燕前往梅府,一身便服只帶了幾個隨從的兩人坐了馬車,從王宮出來,拐了一個彎,絲毫不引人注意地在大街之上行駛著。坐著的馬車從外表上看,與大道上行駛著的很多馬車並沒有什麼兩樣,真正的不同,只是在安全的防護和內裡的裝修之上。

  「還在生氣呢?」看著坐在馬車中的賀蘭燕仍然鬱鬱寡歡,高遠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她的鼻子。

  「不是!」賀蘭燕嘆了一口氣,「昨天那幾個老傢伙不通人情世故,我是很生氣,不過後來想想,也的確做得過了,這事兒你別給我大哥講,不然又會寫一封長信來教訓我的。」

  「當然不講。」高遠一笑:「哪怎麼還這麼不高興?」

  「我是心疼梅華而已,他和吳涯兩個,當年在我訓練的那一批騎兵之中,是最出色的,但正因為出色,卻無法融入黑衣衛的整體中去,後來去做了你的親衛。哎,梅華年紀輕輕的,這便殘廢了,也不知道老梅有多傷心呢?」

  高遠沉默了片刻,「將軍難免陣前亡,梅華見慣了生死,打了太多的生死仗,對於這些,只怕並沒有放在心上,相比於他的那些陣亡的戰友們,他算是幸運的了,當年我的那些親衛,活到現在的,又還有幾個?楊大傻的第一連,倖存到現在的,不會超過十個了。」

  「不過,仗終於要打完了。」賀蘭燕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太平日子終於要來了。」

  「是的,仗要打完了,太平日子要來了。」高遠點點頭。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23 02:09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23 09:01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漢旗天下(172)想要退役的將軍

  梅氏一家,在大漢赫赫有名,梅一坡,大漢中央銀行首任行長,一手建立了大漢的銀行業,主持了貨幣的發行,為大漢的金融安全立下汗馬功勞,老大梅樸,現在是漢王高遠的大管家,替漢王掌控著私人產業,說起來就是一個掌櫃的,奈何這位東家實在牌子太大,走在外面,無論高官顯貴還是富豪商紳,無不是對他客客氣氣,老二梅素,現在掌握著梅氏私人的生意,是大漢幾大商業巨頭之一,而老三梅華,則是漢王心腹,青年近衛軍的一名師長。

  如此顯赫的家族,你很難想像數年之前,梅氏還不過是蝸居在一個小縣城的商賈,雖然家境富足,但影響力也不出郡府,與現在的境地相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而梅氏發家的緣由,便是因為當初梅一坡的一個不經意的決定。送梅華從軍。

  梅華在軍中得到高遠的賞識,自己也頗為爭氣,一路高昇,而梅氏也就此進入了高遠的視野,在當時由征東軍控制的數門生意之中,指定了梅氏作為征東軍的代表之一,梅氏就此發家。以後的一切,便都顯得順風順水了,征東軍不斷壯大,梅氏便也水漲船高,到高遠建國號為漢,逐漸發展成一個龐大的國家,梅氏便也隨著漢國的壯大而不斷地壯大起來,成為大漢著名的幾大家族之一。

  便服出行的高遠並沒有走大門,因為臨近新年,梅氏的大門外,每一天都是擠滿了客人,梅氏門外的大街之上,停滿了馬車,無不是等待著去拜見梅一坡的,想從大門進去,只怕當真是門兒都沒有。

  馬車徑直走到了梅府的一個側門外。何衛遠躍下車轅,輕輕地敲了敲側門,內裡立即便有人將門拉開了一條縫,這裡是梅家專門為重要的客人預留的一個進府的門,平素一直有人看守。何衛遠掏出自己的腰牌遞了進去,隨即裡面傳來一聲輕輕的驚呼,門立即洞開,何衛遠瞥見一人的背影正匆匆地向內裡奔去,不由暗自讚嘆一聲這梅府的家人,可也非同一般。一看到自己的腰牌,便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個人來拜訪梅一坡,而要自己隨從便駕車的,這天下,除了漢王一家之外,還有誰有這個資格這樣吆喝自己。

  馬車徑直駛進了側門,大門立即關緊。

  高遠打開車門,下了馬車,又轉身伸手扶著賀蘭燕下車。守衛這個側門的梅府家人已是全都跪了下去。

  「見過大王。」眾人一齊叩首道。

  「罷了罷了,都起來吧!」高遠笑著擺擺手,向前走了幾步,已是看到梅一坡正一手撩著袍子。一路小跑著過來了。

  「王上,您怎麼突然過來了?」梅一坡躬身行禮。

  高遠笑道:「怎麼,聽你這口氣,是不大歡迎我來囉?嗯。是不是耽擱了你接見外頭的那些客人,梅大行長,你不會受賄收好處吧?」

  知道高遠是開玩笑。梅一坡輕鬆地笑道:「王上,這一點梅某還是拿捏得住的,托王上的洪福,梅家這些年賺到的錢,便是幾輩子也花不完,所以就算有人想對我行賄,他能送給我的,我還真瞧不上啊!」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笑了起來,「梅樸梅素都還沒有回來?」

  「沒有回來,現面臨近年關,各處的生意都要巡視檢查盤帳,他們兩個肯定是沒空的,梅樸在哪裡,王上應當清楚吧?」

  「那你可真料錯了,我是從來不管這些事情的,一向是菁兒在管,現在家裡只有梅華?」高遠問道。

  「梅樸梅素早就在外頭買了宅子單過了,梅華常年帶兵,很少回家,他媳婦和孩子倒是一直跟著我們老兩口住,不然偌大一個宅子,就我們兩個老傢伙,可就太冷清了。」梅一坡微笑道。

  「梅華,他,精神狀態還好吧?」高遠覺吟了一下,問道。

  梅一坡知道高遠的意思,點點頭道:「好,一直都很好,最開始從前線運回來的時候,他便一直很輕鬆,很開心,我們都以為他是硬頂著怕我們,怕他女人擔心,但後來才看出來,他是真的輕鬆。」

  高遠點點頭,「這一次來,主要便是來看看他,走吧,我們去瞧瞧我的這員虎將。」

  「梅華何德何能,哪裡擔得起王上您親自來看他?」梅一坡謙遜地道。

  「梅華與一般人還是不一樣的嘛,先不說你的關係,單是他自己,便是我一眼發眼,一手簡拔的,他是我看著一步步成長起來的,現在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我心裡很難過,一路之上,燕子也還唸叼著這事兒,為此傷心難過呢!」

  梅一坡向著兩人躬身道謝,「多謝王上,王妃關心。不過梅華是武將,既是武將,踏上戰場,隨時便有犧牲的可能,打了那麼嚴酷的一仗,一個師加上從積石城調去的五千學生軍,最終倖存下來的只有那麼一點點人,他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幾人邊說邊聊,沿著長長的迴廊走向後院,剛剛轉到拐角,高遠便停下了腳步,院子裡,有幾個人正在堆著雪人,其中一個人左臂袖子空空蕩蕩,卻單手拿著工兵鍬,正將地上的積雪一揪揪地剷起來,堆成一堆,而在另一邊,一個大一些的孩子帶著兩個小傢伙,正在開心地堆著雪人,已經可以看見一個人形的輪廓了。在稍遠一些的一株梅花樹下,一個少婦抱著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丫頭,正微笑地看著他們。

  「那個大一些的孩子是?」高遠有些疑惑地問道。

  「哦,那是梅華收養的孩子,是戰友的遺孤,叫尚華!現在在積石城軍事大學上學,現在放假回來了。」梅一坡道。

  「哦,我想起來了,當年梅華單騎衝門殺人,轟動縣城,後來楊大傻還為此挨了幾十軍棍作為御下不嚴的征罰麼,那個孩子是尚胖子的後人,這個尚胖子我有印像,不到轉眼之間,他的兒子都這麼大了。」高遠感慨地道。

  「時光易逝啊!」梅一坡點頭同感。

  高遠看著梅華,那臉上的笑容不是硬裝出來的,而是發自肺腑,雖然是一個快三十的傢伙了,而且是一個戰功赫赫,殺人無數的將軍,但現在的表現,卻像是一個孩子一般,梅花樹下的女人,也看不到因為梅華沒了一條胳膊的傷心,反而是一臉的輕鬆。

  「王上,梅華前幾天跟我談過一次,他準備傷完全好之後,便辭去軍職,退役回家。」梅一坡道。

  「什麼?」高遠意外地看著梅一坡,「退役?梅華在想些什麼?我怎麼可能允許他離開?」

  「王上,梅華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見他像現在這麼輕鬆過,歡笑過,這些年他每次回家,都是來去匆匆,每次要打仗的時候,他總是憂心忡忡,他倒不是怕死,而是留戀家人,現在他斷了一臂,自己也想退役,作為我們老兩口來說,其實也是一件好事,所以梅某還想請王上開恩,讓他退下來。」

  高遠默然半晌,看著院子中笑著,跳著,跑著,與小孩子們歡樂的用雪球互擲的場景,終是點點頭,「如果他執意要走,我也不會勉強他,不過老梅,梅華這樣退下來,太可惜了。他的前程應當是很遠大的。」

  「王上,他已經決定了,兒媳婦兒也支持,我們老兩口也巴不得他退下來,從此侍奉雙親膝前,做一個合格的兒子,丈夫,父親。」梅一坡道。

  「他高興便好吧!這些年,他的確虧欠了你們很多,也虧欠了他女人很多。等他傷好之後,讓葉重給他安排一個閒職吧,去國防部任職也好,去大學教書也好,由得他去選擇吧。」高遠有些遺憾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後院,看到梅華如此開心,他倒不願意去打攪他了。

  「我聽梅華的意思,是想徹底退下來。」梅一坡猶豫了片刻,道。

  「徹底退下來?」高遠失笑道:「老梅,你瞧著吧,像梅華這樣的人,你以為他真能閒得下來,這一次,是仗打得太殘酷了,他觸景生情,因而生出不少感慨,等熬過了這一陣子,他會後悔的,也許他不願意再踏上戰場,但他真捨得離開軍隊?我看不見得吧?現在就安他安靜一陣子,等他什麼時候想出來了,再安排吧,我會讓葉重給他把位子留好的。」

  「多謝大王替他考慮得如此周全。」梅一坡雙手抱拳,一揖到地。

  「有什麼好謝的,梅華跟著我出生入死多年,這是他該得的。」高遠微笑道:「不去尋他說話了,老梅,今兒個反正我也來了,咱們便好好聊聊,關於銀行,我有一些新的設想,要與你談一談,你是這個行當裡的老大,看看我的想法可行不可行?」

  「哦,大王又有新的想法?那微臣是一定要洗耳恭聽的。銀行這個概念便是王上提出來的,以前我只搞過錢莊,這幾年來,在大王的提點之下,我當真是受益匪淺啊!」

  「我提點了你什麼,只不過隨口說出一些不知是好是爛的主意,真正去做的是你們。」高遠道。

  「想法是最重要的。」梅一坡鄭重地道。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24 02:02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24 01:42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漢旗天下(173)分拆

  賀蘭燕自去後宅見梅夫人,而高遠則與梅一坡到了書房之中,坐在梅一坡的大案之上,高遠隨手翻閱起案上一疊疊厚厚的書札,只看了片刻,便覺得腦袋有些發木了,裡面全都是一些與金融業相關的專業手稿。

  「這是微臣閒暇之時將這些年來的一些心得收集了起來,都是一些銀行業的內部運作的東西。看起來的確是誨澀了一些。」梅一坡替高遠端上香茶,笑道。

  「豈止是誨澀,看得我一頭霧水,算了不看了,再看一會,腦袋瓜子非疼不可。」高遠笑道:「對了,老梅啊,曹天賜剛剛給我講了一些有關股票的事情,聽說這是咱們薊城剛剛出現的一個新東西,曹天賜的警察部開始還以為是一群騙子,深入調查了以後,又覺得不是,有心取締,卻又拿不定主意,怕引起大議會的指責,說咱們政府干涉經濟。你聽說了這件事嗎?」

  「說起這事兒,我正準備找個時間向大王彙報,這東西已經存在好幾年了,不過自從今年開始,在開始井噴性地發展,既然涉及到金融,我們中央銀行自然作了很多的調查,這事兒,從一個方面來說,是一件好事,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講,又有可能演變成一件壞事啊?」

  「這怎麼說?」高遠故作不解地問道。

  「王上,現在我們大漢的經濟正在飛速發展,有些人或者工坊,公司極度缺乏資金,也不知是誰,想出了這樣一個主意,將工坊、公司的股份拿出一小部分來,拆成一份一份的明碼標價出售,還真有人買,據我們調查所知。最開始購買這些股份的人,都發了財,那些得到資金的工坊公司,恰恰碰上了我們大漢經濟飛速發展的這幾年,在這幾個年頭,不管你做什麼,只要用心做,就能發財,幾年下來後,當初抱著試一試態度的那些購買這種股票的人。也跟著發了財,最極端的一個,手中的股票足足翻了十倍,此人以前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開茶館的老闆,現在已經是百萬富翁了。」梅一坡道。

  「還有這樣的事?」這個高遠就真不知道了。

  「有了這樣的例子,這個事兒就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再有這種股票發售,可就有些供不應求了,往往這些股票的工坊公司還沒有真正賺錢了。他們的股票就已經翻著跟頭往上漲了。起初這些東西還是偷偷地賣,後來看到朝廷對此沒有反應,現在已經公開開始賣了,已經在薊城形成了買賣這個玩意兒的一條街道。都叫他股票一條街。」梅一坡攤攤手:「我們大漢秉承大王您所說的,法無禁止即可行,所以我們也只能看著,即便我們中央銀行內部的員工。也有不少人在玩這個東西,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買了這東西等著工坊公司賺錢之後分紅,而是在炒這個玩意兒了。老臣心中現在已經在開始打鼓了。」

  高遠本來是想藉著這個新鮮玩意兒來引出他想拆分中央銀行的話題,但沒想到給梅一坡這樣一說,心裡倒真是打起鼓來,這玩意兒可不是那麼好玩的,一旦玩爆了,恐怕不少人就得傾家蕩產,到時候引起一些極大的社會問題也說不定。

  「已經很嚴重了麼?」他面色漸漸地嚴肅起來。

  「王上,的確已經很嚴重了,現在基本上所有的商戶都在我們中央銀行開有帳戶,臣作過調查,只怕捲入的資金多達上億元!」

  高遠嚇得一個激凌,「從哪裡來的這麼錢?這還了得?」

  「大王,如今我們漢人的確很有錢了,薊城現在有多少人,多達三百萬人口,上億元說來很多,但真分解到每個人頭上,也沒有多少了。」

  「哪能這麼分的?」高遠搖搖頭,「玩這個東西的畢竟是少數,這要一旦出問題,就是了不得的大事,這裡頭,說不定便夾雜著騙子。你是怎麼看這個事情的?」

  「老臣覺得,這個事情,必須要管起來,規範起來,設立門檻,嚴格管理,但凡有資格進入這個市場的人,必須經過政府的審核同意,最大限度地降低風險。」梅一坡道。

  「這需要懂行的人來做啊,現在你們中央銀行的各項業務本來就已經很多了,再將這個也管起來,只怕忙不過來吧!」高遠皺眉道。

  「王上,我認為應當設立一個專門的機構來對所有涉及到金融的行業進行監管,制定政策,規範監督才行。」梅一坡正色道:「現在還只是薊城一地,但薊城一向都是各地的標竿,如果各地紛起倣傚,到時候出了事,就是涉及到全國的大事,那時候可就真有可能失控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有一個想法,你看能不能行得通?」高遠看了一眼梅一坡:「中央銀行將涉及到現金的業務都分拆出去,成立專門的銀行,而中央銀行只管國家貨幣的發行以及金融安全的監管,你看如何?」

  梅一坡猛地一拍大腿,「大王,你果然是不世出的奇才啊,這事兒,我考慮了很久,才有了這個想法,您居然一聽這件事,便立即想出了對策,不錯,我就是這麼想的。」

  看著梅一坡崇拜的目光,高遠卻是有些慚愧,真要論起智慧,眼前這位老人,只怕便要甩自己幾條街出去。

  「梅老既然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那就說說你的想法吧,怎麼個分拆法?」高遠問道。

  梅一坡興奮地站了起來,從大案之上翻出一份計劃書,攤在高遠的面前:「現在整個中央銀行在大漢是壟斷性經營,規模實在太大,雖然積石城的商人們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商機,成立了積石城商業銀行,但比起中央銀行這個龐然大物來說,簡直不值一提,我的計劃是,將中央銀行的現金業務一分為二,成立兩個有針對性的獨立銀行,一個是針對農業的,農業是立國之本,這個銀行的主要任務就是扶持農業的發展,姑且叫他大漢農業銀行,另一個,則針對大漢境內各項大規模的基建建設,便稱呼他們大漢建設銀行,當然,我說的都是他們的主營業務,其實在分開之後,肯定是會有很多交叉重合的業務範圍的,我們不妨讓他們去獨立經營,自負盈虧。當然,為了資金的安全,國家還是要有一定的托底功能的。」

  高遠怔怔地看著梅一坡滔滔不絕地講著,突然有一種要大笑一場的衝動,農業銀行,建設銀行,多麼熟悉的名字啊!照這麼搞下去,以後會不會出現交通銀行,工商銀行啊!

  「大王,大王!」梅一坡的叫聲將高遠將他從已經飛得很遠的思緒之中拉了回來:「大王,這只是我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僅供您參考。」

  「不,已經很好了,就按你所說的來做,明天,我們匯齊政事堂以及財政部的王武嫡來會議商討這個事情。」

  「這個事情,還不知道大議會能不能通過?」梅一坡有些擔心地道。「肯定會有一些爭議的,這會涉及到不少大議員們本身的利益的。」

  高遠冷哼了一聲,「這一次,我卻要獨斷專行一回了,先以行政命令的方式將事情做起來,然後再來謀求大議會的通過,這件事情,我來背書。」

  這個新年,對於大漢來說,注定是不平靜的,先是大漢滅楚,將大漢心目之中最強大的敵人一擊而倒,沒等眾人從戰場之上的勝利狂歡之中清醒過來,政事堂突然發佈命令,巨無霸大漢中央銀行現金業務分拆出來,成立大漢農業銀行與大漢建設銀行,原中央銀行將成為一個獨立的部門,專司管理大漢境內所有的金融業務,這一命令立即將原來獨立於外的積石城商業銀行也圈了進來。

  而成為一個單純管理機構的大漢中央銀行在變身之後的第一個政策法規的發佈,便在薊城引起極大的震盪,股票交易法在極短的時間內出爐公佈於眾,股票交易被以法令的形式正式允許,不過不再是以前民間自發的交易,而是在規定的場所內和時間內進行交易。而能夠發行股票的門檻大大提高,有沒有資格,必須由有意發行股票的工坊或者公司先向中央銀行提起申請,經過審核同意之後方能進入交易所能內進行交易。法令之中明確規定了申請必須所具備的一系列要求和細則。

  法令一出,薊城之內,立時陷入到了有人歡喜有人哭的兩個極端,有的股票狂漲,而有些則在極短的時間內變得一文不值。

  而最緊張的莫過於梅一坡和曹天賜了,兩人一個是央行行長,一個是警察部長,一旦出現大規模的騷亂,兩人都是要負責任的。

  好在對此早已有所準備,而且行近年關,薊城的大量流動人口都已基本返鄉,而這些流動的商人,正是購賣股票進行投機的主體,他們的離去,使得薊城的安保壓力大減,雖有幾起小規模的騷動,但馬上就被鎮壓下去。而春節喜慶的氣氛也將這些不祥和幾乎沖淡到無人注意的地步。

1月23 發表於 2016-2-24 10:15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漢旗天下(174)當老大的好處

  高遠有些擔心的那些損失了錢財的傢伙們鬧事的事情,終究是雷聲大,雨點小,除了有一個跑到議會大樓之前搞了了出要自殺的鬧劇之外引起不少人圍觀之外,再也沒有其它任何出格的事情。這一次股票交易法的出臺,將不少資質不夠的工坊、公司拒之門外,而那些以炒賣股票來投機發財的傢伙,如果掉進了這個坑裡,自然是爬不出來了,著實損失了一大筆,但對於那些真正購買股票準備等著企業做大好分紅的人來說,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損失。相反在很多有見識的人看來,朝廷此舉,倒是將這個一直在私下裡進行的紅紅火火的東西規範起來是一件好事情,至少,可以將投資人的風險規避到最低程度。

  歷來暴利的行業之中,總是蘊藏著更大的風險,這是一個亙古不移的真理,這些年海上貿易被稱作暴利行業,可他們沒有看到的是事前巨大的投資以及隨時都有可能血本無歸的事實,而這一次汾州航海集團一支船隊險些全軍覆沒的結果,也更是證明了這一點,並不是每一個企業都有汾州航海那樣雄厚的資本,在吃了大虧之後,悍然再一次組織更強大的遠航船隊再次踏上征程的。

  一張小小的票面憑證,轉手就是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利潤,在很多人看來,這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朝廷一聲令下,股票一條街立時便冷清了下來,所有的這種地下交易都被勒令停止,在交易所正式開業之前,不得再進行類似的任何交易。一經發現,立即會被予以逮捕。

  梅一坡轄下的中央銀行這一個新年是絕對沒得過了。分拆現金業務,成立股票交易所,任何一樁事情,都足以讓他們忙個底朝天,連財政部都受到了牽連,大部分的有經驗的人員全部被暫時借調過去幫忙做這種事情。連王武嫡本人梅一坡也沒有放過。

  當然,所有人也都樂意過去幫忙,中央銀行分拆現金業務,成立兩家專業銀行,這便是兩個行長的空缺啊,聽說新成立的股票交易所的最高負責人,級別也跟兩家專業銀行的行長一模一樣,都是副部級,連帶著下面的一系列職位。這一下子,便多出了多少位子啊,試問自覺有資格的人誰不眼紅?便是財政部的兩位副部長,眼睛都盯上了兩個行長的位子,雖然在級別上都是平級,但兩個專業銀行行長的位子,可比他們的這個副部長強多了,特別是在王武嫡麾下任職。那自是有苦自己知的。

  這一次暫時過去幫忙,自然是要好好的表現一下。在梅一坡面前,在王上面前,好好地展示一下自己的專業素質,這可是難得的露臉的好機會,說不定運氣好的話,等拆分完成。自己就在哪裡直接上任了。

  這其中最鬱悶的莫過於王武嫡了,看著自己的得力手下一個個打著雞血一般的撲在這幾件事上,便很有罵人的衝動,不過現在財政部已經封帳準備過新年了,麾下的人著實沒有什麼事兒做。想找個藉口拒絕都做不到。

  不過話又說回來,王武嫡同志的思想素質還是杠杠的,雖然心中鬱悶,但被高遠捉去給梅一坡幫忙,他還是儘力儘力的,他是老資格的財務了,對於這方面的經驗的確旁人難以與之相比較。只不過在碰到自己的麾下那一臉興奮的表情的時候,頂多吹吹鬍子瞪瞪眼,下一個要是你走不成,明年老子累死你的詛咒而已。

  多了幾個部門,多了無數的官位,對於大漢的官僚集團來說,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不過這些職位專業素質要求極高,能有資格問鼎的人不多而已,但就算是如此,薊城的夜晚也忙碌了很多,除了展示必要的素質之外,人際關係那自然也是要跑跑的。大家能力差不多的時候,拼的就是人際關係了。

  對於這種技術官員的激增,高遠並不在乎,他一直著力控制的是行政官員的數量,技術官員嘛,多一些是無妨的,現在的大漢,技術官員不是多了,而是少得可憐,哪怕這些年薊城大年每年都畢業數百名頂尖的諸科人才,但相對於龐大的大漢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

  鼓勵地方興辦大學培養人才,中央財政給予大力補助,但這是遠水難救近火,想要在這兩年便緩解人才的危機,是很不現實的。至於民間力量興辦大學,現在還是比較難辦的。第一便是有實力的商人覺得搞這個不賺錢,沒有投資的熱情,二來便是師資難尋,放眼天下,有名望的老夫子倒是一抓一大把,但能符合像薊城大學那種綜合性大學之內諸科教師的,那可就鳳毛麟角了,像琅琊,遼西,積石城這些率先辦起大學的地方,在發現這樣的窘境之後,立即便將魔爪伸向了薊城綜合大學,先前還搞出了不少鬧劇,這些地方居然派了人守在薊城綜合大學之外,打聽好目標之後,竟然稱著目標外出之際,把人拖上車就拉走,搞得薊城大學還以為自己的學生被綁架了,直接報警,最後證實是一出搶奪人才的鬧劇,弄得曹天賜是哭笑不得。

  而對於薊城綜合大學現在的老師,這些地方上可是捨得下大本錢的,房子,票子,要什麼給什麼,高遠甚至懷疑他們私下還給了別的什麼,最後弄得薊城綜合大學直接上書政事堂,斥責這些地方上的強盜行徑,而政事堂也下文禁止此種行為,才算告一段落,但不要小瞧地方上的能力,最終走了的人,薊城綜合大學終是沒有要回來。

  現在的大漢,對於各行各業專門的人才的渴求度,達到了一個讓人無想想像的地步。有專門的人才,才能做好事情,做好了事情,才有錢賺。有了錢,在大漢就能過上好日子。這已經是所有大漢人的共識。

  其實對於這種對人才的重視,正是高遠所喜聞樂見的。大漢立國數年,已經最大程度地將識字普及了下去,當然,還是最基本程度的,這要得益於高遠當年在軍中推行的識字教育,這些士兵退役之後回到鄉里,便是現成的老師,雖然教不了別的什麼,但教人識字這樣最簡單的事情還是能做的。

  識字的人一多,很多以前做不了的事情,便越來越容易了,像大漢週報變成大漢日報,發行遍及大漢,便得益於此,就算是新近冒出來的薊城晚報,現在也已經覆蓋到了整個天河郡,聽說周玉等投資人正計劃著向外擴張,這都得益於識字人的大量增加,不然,僅靠以前的那些所謂的士子,這些報紙便等著破產吧。

  高遠很得意於自己的成就,對於這些,他更甚於自己在戰場之上的勝利,因為他看著自己將一個矇蔽的,半野蠻的國度,國民,一步一步帶上文明的旅程,這種成就感,實在是難以用語言來表達。當然,他也清楚,這一切之所以能達成,亦是因為自己在戰場之上的節節勝利,沒有一個強大的國家,什麼都等於零。而現在,大漢已經形成了良性的循環,強大的國力保證著文明的進步,而文明的進步,會讓這個國家更加強大。

  文明的薪堆,只需要有人灑下第一粒火種,讓這個小火苗燃燒起來,而後,他便會越燒越旺,最終將由星星之火變成燎原之勢,高遠相信,再過一些年,哪怕自己翹了辮子,去找閻王老兒喝酒打屁吹牛的時候,大漢的文明之旅也絕不會因為自己的離去而斷絕。

  沒有人能逆斷這股大勢,更何況,現在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就是這個正在變得文明的國度添磚庫瓦敲釘腳呢。

  把基礎打得更牢固一些才好。

  作為大漢的最高領袖,高遠在燒了一把火之後,便安然地在他的王宮裡享受著生活,美酒麗人,佳兒佳女,醉臥美人膝,醒來之後,便與兒女們玩樂,這才是他一直想追求的生活啊,至於下頭的事情怎麼做,他才懶得去管,他只負責開頭,然後看結果,才不管中間的那一大段下頭人怎麼做,做好了,是他們的本份,做不好,哼哼,自己那是要追責的。

  這便是當老大的好處了。所以當梅一坡每天頂著個黑眼圈,王武嫡鬍子快翹上天卻還不得不撅著屁股拚命幹活的時候,我們的大漢之王,卻每天典型的醉生夢死。離開家快半年了,自然有太多的東西要補償一下家人。

  王宮一大半都被他劃了出去作為了政府的辦公之用,但高遠還是嫌太大了,太大了,就不像是一個家。

  不過這樣的日子,高遠並沒有過幾天,便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打斷了。大議員何大友在年終的大議會閉門會議這上,拋出了一個重磅議題,不但震驚了所有與會的大議員,也將得到消息的高遠給弄懵了。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24 10:30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24 10:16
第1485章:漢旗天下(175)皇帝

  議會大樓之內,數十盞燈將整個大廳的照得一片通亮,這是大議會今年的最後一次會議,總結大議會本年度的工作,當然,議長的講話是以表揚為主的,然後各州郡將由一名代表作發言陳詞,馬上就要過年了,誰也不想讓誰不痛快,雖然平時破口大罵,挽袖子幹架的事情時常發生,但這個時間,大家卻都是一團和氣,花花轎子大家抬,又不是涉及到各地利益的事情,沒有必要鬧個臉紅脖子粗,也把自己氣個夠戧。所以這場閉門大會的前半部分完全是一個團結的大會,一個成功的大會,直到何大友同志光榮上臺。

  何大友是一個頗帶有傳奇色彩的人物,他的前半生基本上黯淡無光,作為一名軍人,只做到哨長便因為負傷而光榮退役,成了當年積石郡為擴充地盤而在外圍建立村莊的一個村子的村長,而他的傳奇性涯,恰恰是從此開始。

  在他的帶領之下,白揚村一飛衝天,被高遠譽為天下第一村,而他這個村長更是由此而名聞天下,他的兩個侄子何衛高,何衛遠,當然了這名字據說都是何大友親自改的,不過這個傳言何大友是堅決否認的,據他所說,自己這兩個侄子本來就叫這兩個名字,這是老天爺預示著,他們將成為漢王的部下,併為漢王的事來而奮鬥終身,而事實上,現在這兩個人也的確都身據高位,何衛高在青年近衛軍團第二軍當師長,而何衛遠更是不得了,現在是漢王高遠的貼身護衛統領,這個位置現在看起來位置不高,但一出來,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青年近衛軍團的現任軍團長上官宏,便是從這個職位之上走出來的。

  而真正讓何大友蒙上神秘色彩的,則是他撿來的一個匈奴妻子古麗,當然。現在他妻子的身份,已經慢慢地為更多的人所知曉,不過何大友對此也是堅決不承認的,不過就算古麗不算以前的身份。以現在她匈奴獨立騎兵師的師長位置,直接接受大王的調遣的特權,大漢唯一一位女將軍,便足以讓世人仰目了。

  何大友以白揚村村長的身份當選為積石郡的大議員,並派駐到薊城。但近年來,古麗長期征戰在外,何大友更多的是當起了奶爸,所以在薊城大議員的圈子裡,他亦被戲稱為奶爸議員,何大友幾度想辭去這個大議員的職位,但卻都被拒絕,試想積石郡如何肯放棄這樣一位背景雄厚,又深得大王信任的人離職呢?以至於在今年的大議員重新選舉之中,這位根本沒回去參選。竟然還是高票當選,這裡頭,當然是積石郡的地方政府作了大量的工作。

  這樣的一個人,你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更何況,今天何大友同志可是高調出場,他不是站在演講的臺階之上,而是費力地爬上了講臺之上的木桌之上。

  眾人瞠目結舌,因為何大友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很少有出格的舉動。今天這位奶爸議員。是準備鬧哪一齣呢?所有人都看著高高在上,俯視著所有人的何大友。

  「諸位同僚,都認得我是誰吧?」何大友清了清嗓子,大聲吼道。

  整個議會大廳裡。傳來了哄堂大笑之聲,瘸了一條腿的奶爸大議員,在薊城可是名人,誰不認識他?

  「何大友,你鬧什么蛾子?」議長不滿意了,「你是堂堂大議員。大有身份的人物,不要失了體統。」

  「不錯,我是大議員,但我何大友以前是個什麼玩意兒,可能就沒有什麼人知道了。」何大友大聲道:「我何大友以前是一個佃戶,靠給別人耕種為生,辛苦一年,啥也落不下,別說娶媳婦兒成家立業了,連飯也吃不飽,衣也穿不暖,但我今天卻站在了這裡,成為了有體統的人物,是為什麼?」

  聽著何大友的話,眾人都是一凜,這裡的幾百人,可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傢伙,政治嗅覺那可都是相當的敏銳的,何大友突然跳出來憶苦思甜,這裡頭如果沒有什麼說道,那是不太可能的。

  「是我跟對了人,是我們有了漢王。」何大友跳著腳道,他一條腿當年打仗受傷瘸了,現在站在講臺之上又蹦又跳,使得所有人都擔心這傢伙隨時會跌下來。

  「千千萬萬像我這樣的人,現在住上了好房子,穿上了好衣服,兜兒裡有了錢,想吃肉喝酒隨時都可以去買,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一分錢要瓣成兩半花,娃娃們有學堂讀書,還不要錢,老人不用擔心老無所依,因為朝廷會給他們補貼銀兩,你說說,這是為什麼?」何大友大吼道。

  「因為有了漢王!」人群之中傳來響亮的應和之聲,眾人側頭,看著那一群人,那都是來自積石郡的大議員,顯然,他們在事前,是一起商議好的。

  「如今我們大漢道路四通八道,從薊城到我們積石郡,過去要走上幾個月,但現在呢,只要十幾天就能夠抵達,我們的工廠四處林立,無數的貨物被生產出來,我們的船隻在大海上行走,所過之處,無不臣服,這是為什麼!」

  「因為有漢王!」這一次,應和的不僅僅是積石郡的議員了,不少其它州郡的議員也加到了其中。

  「我,何大友,一個區區的農民,而你們,其中有很多人是商人,是匠人,是大夫,甚至還有唱大戲的,咱們以前都是些什麼玩意兒,是被人瞧不起的下九流,但現在,我們身上穿著綾羅綢緞,坐在高樓大廈之中,置身於華燈之下,嘴裡討論的是國家的方針大計,一項項律法從我們這裡被制定出來公佈於眾並得到實施,官員們常常被我們質詢得汗流浹背,無地自容,這是為什麼?」

  「因為有漢王!」應和的聲音驟然之間強了無數倍,正如何大友所說,大議員之中,很多都是以前並無地位的下九流人物,他們或許很有錢,但並不在當年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的眼中,被敲詐,勒索,盤剝是習經為常的事情,別說是像現在這樣聽政議政了,有時候就算是抱怨幾句,搞不好就會有牢獄之災。

  「是的,是因為漢王,因為有了他,我們才有今天,我們才能建立起我們的大漢,我們才能暢所欲言而不怕天降橫禍,我們才敢把我賺到的錢大大方方地亮出來而不怕有人巧取豪奪,我們才能堂堂正正的行走於陽光之下,而不必瑟瑟縮縮地躲在陰影之中。」何大友振臂大呼道:「但千古以來,有多少王朝,多少大王,他們能跟我們的漢王比嗎?」

  「不能比,不能比!」呼喊聲此起彼伏,幾乎所有的人都加入了進來。什麼是感同身受,那些從舊時代跨越到新時代的人,對身邊一切的變化,對自己身份地位的變化,是感觸最為深刻的。何大友的吶喊喚起了他們對過去的回憶,那些似乎離他們很遙遠的東西,在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眼前。

  是的,正是因為有了漢王,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他們是王,我們漢王也是王,但他們有什麼資格與我們的大王並列!」何大友用力跺腳,咚咚作聲。

  「大友,可這又有什麼辦法,我們總不能在這裡通過一條法令,廢除了那些已死了無數年的大王的尊號吧,死者已矣。」下邊,有人反問道。

  「是的,我們不能廢了那些死去的王的尊號,但是,我們能讓我們的漢王更上一層樓。」何大友用盡全身的力氣咆哮道:「我們的漢王,亙古未有,德兼三皇,功壓五帝,所以,我在這裡提議,我們自三皇五帝之中各提取一個字,為我們的漢王上尊號為皇帝!」

  議會廳裡瞬間陷入到了一片安靜之中,片刻的沉默之後,所有人都跳了起來,是的,漢王是與眾不同的,他帶著眾人開創了一個嶄新的時代,德兼三皇,功壓五帝,是為皇帝。

  「皇帝,大漢皇帝。」議會廳裡,一片吶喊之聲。

  王宮之內,正在與寧馨下著圍棋的高遠聽到了何衛遠的稟告之後,竟是失手將整個圍棋盤都掀在了地下。

  「我去!操!」情不自禁地爆出兩個髒詞,高遠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何衛遠,「德兼三皇,功壓五帝,是為皇帝,這個屁詞是誰想出來的,可別告訴我是何大友,他那個腦袋,整不出這個事兒來,也想不出這個詞來。」

  何衛遠一滯,低著頭不作聲。

  高遠站了起來,在屋裡踱來踱去,「何大友怎麼突然整這一齣,他這腦袋想得出這樣的事兒,不對,不對,這裡頭肯定有事,他背後有人在指點他。」

  「大王,沒有人指點。」何衛遠聲音極低地道。

  「沒有人指點,你怎麼知道,就因為他是你的叔叔,你就在這裡幫他說話?」高遠哼了一聲。

  何衛遠苦著臉抬起頭來,「大王,皇帝這個詞,不是您說的嗎?」

  「我?」高遠指著自己的鼻子,莫名其妙地看著何衛遠。

  「您前段時間跟我講一些故事,故事之中經常出現皇帝這個詞。」何衛遠小聲地道:「所以我年前去叔叔家的時候,就把這事兒講給叔叔聽了,後來叔叔又講給積石郡的那些議員們聽了。」

  高遠怔怔地看著何衛遠,一邊的寧馨已是忍不住大笑起來,搞了半天,始作俑者,居然正是高遠自己。

  高遠將自己知道的一些皇帝的驕人功績當成故事講給身邊的近侍聽,何衛遠又講給了何大友聽,何大友又講給另外一些人聽,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啊!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24 10:35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25 08:51
第1786章:漢旗天下(176)浪潮

  一石激起千層浪。

  何大友在大議會的閉門會議之上的演講,在第二天便通過大漢日報傳向天南地北。這一期的大漢日報沒有任何別的內容,所有的版面全都是一個內容。

  德兼三皇,功壓五帝!碩大的標題佔據了整整的頭版。而在副版之上,連篇累牘全都是在曆數高遠這些年來的功績。

  本來要在這一次閉門會議之後就各回各家的議員們都立即撤消了回家的打算,有大事要發生了,有絕大的事情要發生了。以積石郡,大雁郡,琅琅郡,遼西郡等為首的大議員們在極短的時間內炮製出了提請漢王加冕就皇帝位的勸進書,與其相適應的,還有一條條與皇帝相關的權力。

  大部分的議員們在看到這份勸進書之後,都有些惶恐了,而政事堂的議政們在看到這份勸進書之後,則都是沉默了。

  高遠看到這份勸進書之後,則是怒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努力在做的,就是將手裡的權力慢慢地分散下去,到漢國正式成立,他已經將政事完全丟給了政事堂,竭力扶助議會,使他們成為權力的最高機構,終自己一世,很可能作為一國之王的自己,永遠也無法擺脫對國事的影響力,但他要為繼任者套上重重枷鎖,但這份勸進書中,其中最主要的,竟然是要由皇帝掌控所有的權力,政事堂,大議會將只會成為擺設,成為執行工具。

  嘩啦幾聲,高遠將勸進書撕得粉碎,揚手拋在空中。

  「胡鬧,這是在開歷史的倒車!」他憤怒地叫道。「何大友這個狗才,是誰在後頭擺弄他,曹天賜,給我去查。查個一清二楚。這個何大友,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

  「王上,那些提頭的大議員們還在外頭跪著,怎麼辦?」曹天賜低聲問道。

  「他們愛跪著就跪著吧!」高遠憤怒地吼道:「隨他們的意去。」

  「大哥,這些人都是你忠心的臣子,這冰天雪地的,老讓他們跪在哪裡也不是一個事兒,要是弄出個三長兩短來,也有傷您的名聲啊!」葉菁兒走上前來,輕輕地撫著高遠的後背。道。

  「忠心的臣子,哼哼,是忠心得很,我這些年來,想盡法子地便想將他們的膝蓋撫直了,扶硬了,別動不動就屈膝,但他們就是改不了這奴才德性,由得他們跪去。不用理他們。」

  看得出來。高遠是真氣著了,葉菁兒使了一個眼色,與寧馨,賀蘭燕等人都默默地退了出去。這個時候,讓高遠自己靜一靜,比起她們在旁邊勸說要好得多。

  果然,沒過上一炷香的時間。書房裡便傳來高遠的吼聲,「何衛遠,去告訴那些殺才。就說我要想一想,想一想,讓他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別在外頭煩我。」

  政事堂中,一眾議政們都是面面相覷,在他們的面前,擺著勸進書的副本,他們自然能一眼看出這份勸進書中蘊含的內容,那是要勸說王上在加冕的同時,收回所有的權力。這是與大漢現行的政策背道而馳的。

  這份勸進書中最核心的內容,就是高度的集權,所有的權力都將集中到最高統治者一人手中,這幾年來,議政堂掌握著全國的政事,大王高遠根本不聞不問,他們也都習慣了這種模式,雖然有大議會的制約,但總體上來說,議政堂能夠按照自己的思路來推進政事。

  「這會是王上自己的意思嗎?」吳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

  「難說。」周長壽道:「何大友的身份可不一般,如果這真是王上自己的意思,那只消透過何衛遠便可以了。」

  「王上如果想要收回權力,只消與我們說一聲便罷了,何必如此大費周折?」寇曙光嘆道。

  「糊塗!」嚴聖序斥道:「如果真是大王的意思,大王怎麼可能親口說出來,自然是由下而上來得好。」

  「我們現在怎麼辦?」

  「首先要搞清楚究竟是不是大王自己的意思。」嚴聖浩沉吟了一下,「我跟著大王這麼多年了,大王一直致力在做的事情,就是分散權力,大議會也好,大法院也好,都是在向這個方向上努力,怎麼會突然就轉了性子。」

  「可是我們如果這樣直接去問,萬一是大王自己的意思,只怕我們就不妙了。」周長壽有些擔心。

  嚴聖序一笑,「我們也來勸進吧,上表勸進,請大王加冕皇帝位,不過這裡頭的許多內容我們就不要提了。」

  「我們也去跪在王宮外?現在他們都還跪著呢!?」吳凱哼哼道:「我這把老骨頭,可跪不了多長時間。對了,我們好像從來沒有跪過大王吧?」

  「那是大王不允。」寇曙光站了起來:「首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東西,你來起草,我附議吧。」

  「你們大可放心,王上讓那些大議員們跪在哪裡,卻絕不會讓我們跪在哪裡的。」嚴聖浩笑道,「我來起草勸進書,你們附議吧!」

  狂燥之中的高遠一時之間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辦法來,這不是一次簡簡單單的勸進,這裡面包啟著極大的一場政治浪潮,在高遠看來,這就是舊勢力的一次絕大的反撲,他們想要摧毀自己苦心孤詣打造的國家和國家制度,他們想要推翻大漢王朝,即便是在自己這一代不行,他們也想在第二代第三代達到這個目標。只要肯努力,機會總是有的。

  他們充分利用了何大友對自己的忠心,讓這個老實人充當了排頭兵。讓高遠有苦說不出的是,只怕世上絕大多數人,都會認為這是自己的意思。否則這股浪潮不會來得如此兇猛。

  鬱悶之中的高遠,又迎來了政事堂的諸位大佬們,看著嚴聖浩恭恭敬敬呈上來的勸進書,高遠冷笑一聲,掃了一眼諸位議政大臣,突然寒聲道:「跪下,都跪下!」

  眾人莫明所義,但卻都依命跪在了高遠的面前。

  看著在自己面前矮了一大截的諸位議政大臣,高遠一時之間倒覺得出了一口惡氣,大笑著坐在椅子之上,「怎麼樣,還覺得舒服嗎?是不是跪著挺舒服的?」

  「跪著自然是不舒服的,膝蓋疼!」吳凱回答道,在這裡,也只有他,連嚴聖浩也不敢這麼對高遠說話。

  「既然知道不舒服,為什麼你們還想著要跪下去?」高遠勃然大怒,劈手便將手裡的勸進書扔到他們的面前。「不但你們想要跪下去,還想連帶著你們的兒孫也要跪下去?嚴聖浩,難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你看不出來嗎?如果你們這些人也都看不出來,我只能說,你們真是一群吃乾飯的。」

  「原來這不是王上您的意思?」寇曙光膽子稍大一些,畢竟他是高遠一手提拔起來的人物。

  「誰他媽說這是我的意思?」高遠大爆粗口。

  書房裡,一群議政們都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是王上的意思,那就簡單多了,也好辦多了。

  「王上,我們可以站起來嗎?」嚴聖浩小聲問道。

  「我還以為你們喜歡跪著呢?」高遠冷哼一聲,「都起來說話吧!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背後必然有黑手,我已經讓曹天賜去查了。看看到底是些什麼人在搞鬼?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查出來是誰,我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王上,這一次的勸進,看似是為了王上的無上功績,其實攻擊的只怕是我們大漢的國策,用心極其險惡,但偏偏帶頭的卻是何大友,這就讓他們把真實的目的隱藏得極深。」嚴聖浩分析道。

  「何大友這頭笨驢!」高遠頭疼地搔搔腦袋,「被人利用了,只怕還在沾沾自喜吧。」

  「現在我們怎麼辦?浪潮已經掀起,想要平息下去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接下來,恐怕還有更大的波瀾在後頭,王上,我想,接下來的幾天裡,地方上便會有反應了。」嚴聖浩沉聲道:「薊城雖然聲勢最大,但其實最好控制,反而是地方上要難辦一些。」

  「先讓他們鬧一鬧,我要仔細看一看再說,他們不是說了麼,我德兼三皇,功壓五帝,那麼我就憑著我的威望,將這一次的浪潮壓下來,不但要壓下來,還要揪出幕後黑手。」高遠冷笑道。

  「也只有王上您能力挽狂瀾了。」嚴聖浩道。

  接下來的幾天,果然如嚴聖浩所言的那般,地方上的反應如期而至,絕大部分都是隨著大流,上書勸進高遠,特別是那些剛剛臣服不久的地方郡治,更是用詞激昂,一腔忠心那是溢於言表。高遠看著這些勸進表,只是冷笑,這些地方官員,大概覺得將自己的命運交在本地百姓手中,太沒有安全感了吧,天高皇帝遠,當真將一切權力集中到中央來,他們才好在地方上為所欲為吧。

  「方殊果然還是特殊的一個!」在一大疊的勸進書中,高遠赫然看到了一封與眾不同的反對意見。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25 09:08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25 08:52
第1787章:漢旗天下(177)演講上

  薊城處在亢奮當中。隨著各地地方長官的奏摺抵達,軍方重將的奏章也一個接著一個的送到了宮裡,相比於地方上那些文官的些許矜持,軍方將領們的奏摺大都是赤裸裸的了。在軍隊看來,這事兒啊,本來就該是這樣。他們對於大議會之類的部門把持大權,早就已經不爽很久了,軍費,需要得到他們的批准,對外發動戰爭,需要他們的批准,擴軍,需要他們的批准,裁軍,也還要他們的批准。如果所有的權力集中在王上的手中,由王上一言而決,豈不是爽利得多。跟著高遠打天下的這批將軍,對於這件事情,倒是樂見其成。

  讓高遠感到欣慰的是,薊城綜合大學這一次卻保持了沉默。

  高遠乾脆不管外邊的喧囂,將自己整個關在書房之中,一連幾天奮筆疾書,連何衛遠都被趕在書房之外不許踏進去半步。

  十數天之後,年關的頭幾天,曹天賜再一次踏進了高遠的書房。

  「查到了什麼?」高遠抬起頭,看著曹天賜兩個黑黑的眼圈,問道。

  自己拖了一把椅子坐到高遠的面前,曹天賜看著高遠:「王上,說出來你真不會相信,這事兒背後的推動者是誰?」

  「甭跟我賣關子,我怒著呢!」高遠哼道。

  「荀休荀大人,還有一個是遠在大雁郡的大雁郡守田遠程。」曹天賜嚥了一口唾沫,看著高遠道。

  果然,高遠怔住了,看著曹天賜半晌,才道:「荀休荀老爺子一直抱著他的那套學說不放,認為只有建立中央集權,寄希望於明君英主,他在後頭搞這些我還相信,那田遠程是現在制度的受益者,他有什麼理由來推動這個?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們大漢的這一套制度,他豈能有再度踏上政壇施展手腳的機會?」

  「王上,我豈敢搞黑獄,冤枉人。」曹天賜道:「事情就是這樣的。何衛遠將您的那些故事講給何大友聽,何大友又講給了積石郡的大議員們聽,然後這些故事便被擴散出去,便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了,何大友這個笨蛋被人利用了。我去找過他之後,這傢伙嚇得病倒了,古麗又不在家,現在何衛遠何衛高兩個人的媳婦兒在哪裡照料呢!」

  「我說這兩天何衛遠欲言又止呢!」高遠哼了一聲。「荀老爺子賊心不死啊,都七老八十的人了,還搞東搞西,學術之爭,當真是不死不休啊。」

  「田遠程卻志不在此呢,王上,這個人怎麼處置?」曹天賜淡淡地問道:「要不是我們出手?此人現在是我大漢封疆大吏。在民間又影響很大,身後現在聚集了一大批的舊權貴,尤以原齊國以及剛剛被我們拿下的楚國權貴居多,雖然他們行動隱秘,但真想瞞過我們還是不可能的,只是先前我們萬萬沒有想到始作俑者竟然會是他。明著動手是不行的,暗地裡悄悄地做了他,保證沒有一絲蹤跡。」

  「暗殺?」高遠瞪了一眼曹天賜:「天賜,這樣的念頭,你最好永遠也不要動。我不喜歡這種作法。用這種手段去解政治爭端的對手。永遠是最下作,也是最沒有用的方法,這只會激勵起更多的人起來反對。」

  「那就乾脆直接逮捕。」曹天賜發狠道。

  高遠笑了起來:「以什麼罪名?從表面上看來,這件事就是一起對國君忠心耿耿的表現啊?隱藏在華麗外衣下的東西。有多少人能看懂?」

  「難道就這樣算了?可這件事情總要有個解決的辦法啊!」曹天賜有些急了眼兒。

  「光明正大的解決,他們不是說我德兼三皇,功壓五帝麼,啊,這件事情,我還就要利用的我聲望。一併將其解決了,讓這些人就此死了這條心,我絕不會允許歷史開倒車的,文明的旅程一旦起動,便只能向前,在他還沒有起速的時候,我再來推上一把,直到他滾滾向前,再也無人可以阻擋。」

  「王上,不管您做什麼,天賜必定追隨。」曹天賜表態道。

  高遠笑著看著對方:「天賜,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想做那個勸進書上的那個位置,收攏權力,你亦會成為這天下最有權力的那一個人?」

  曹天賜輕輕地道:「王上,我……」

  高遠卻擺擺手,「你不用說了,我清楚你的想法,你這個位置太過重要了,也知道得太多,從史書上來看,這樣的人,在改朝換代之後,往往是沒有好下場的,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師傅,我……」曹天賜一下子紅了臉。

  「沒什麼!」高遠拍拍他的肩,「所以我們要改變這種節奏,人可以換,政策不能變。不能搞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這種法子。」

  曹天賜無言的點點頭。

  「這件事的背後,你確認沒有軍方的人參與?」

  「沒有,軍方不過是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大喜過望,他們倒希望擺脫大議會的桎梏,所以往大火之上澆油了,那些好戰的傢伙,現在都在準備著對秦戰爭,那裡有這個心思來搞這些鬼魅勾當。」

  「我們的制度雖然一步步確立起來了,但是很多人的思想並沒有跟上,他們享受著新制度的好處,卻又望著舊制度的特權,這是要不得的。」高遠道:「這一次,我要徹底打破他們的僥倖心理,不破不立,是到了該給某些老頑固們一個當頭一棒的時候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本來應當是闔家團聚,祭祖守歲的時候,但薊城卻在歡呼之中隱隱地透著一股焦急,一種希翼,因為今天,大漢之王高遠將在大議院發表講話,對這一段時間內席捲全國的勸進一事做出表態,進入議會大樓的,不僅有在薊城的所有大議員,更有政府各部首腦,地方有德之士,更有大漢週報,薊城晚報的專業記者。

  周玉坐在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裡,靜靜地注視著二樓之上那個仍然空著的位置,一會兒之後,高遠便將出現在哪裡,對這一起事件做出答覆。

  平日聚集數百人的大廳,今天擠進了近千人,連走廊之上都站滿了人,或許,今天將見證一個嶄新時代的誕生。周玉在心裡想道,勸進書在大漢週報之上刊登之後,他的薊城晚報卻並沒有跟進,因為在他看來,高遠費盡心機,在這些年裡設立了這些機構用來分權,用來一步一步將君王手中的權力分散出去,便絕不會再將他們收攏過來,這裡頭,必然有一些另外的事故,或者是有人在藉此逼宮,高遠不可能妥協。

  而以高遠的威望,一旦他作出決定,必然會成為大漢接下來的堅定不移的國策,這便是開國君主的威望,無人能比。

  人群之中一陣輕微的騷動,周玉的眼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片刻的寂靜之後,議會大樓裡爆發出陣陣歡呼之聲。

  「萬歲,萬歲!」

  「皇帝萬歲!」

  這是高遠回來之後,第一次在公眾面前露面,自從將權力大部分交會給政事堂和大議會之後,高遠極少在公眾面前露面,除開一些重大的節日,一般都待在他的王宮之中。

  高遠雙手下壓,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諸位,今天是大年夜,卻辛苦諸位趕到了這裡,不能在家與親人團聚,不能祭祖守歲,這是高遠的罪過,在這裡,先向諸位告罪了。」高遠雙手抱拳,微微彎腰。

  「不敢當大王禮!」臺下,一片雷鳴般的回應之聲。

  「為什麼要將時間定在大年夜呢,哪是因為,我希望我們的大漢,用一個嶄新的姿態去迎接新的一年。」高遠大聲道,「今年我三十一歲了,十三年前,扶風軍誕生,我們艱難前行,這你們當中,我還能看到一些熟悉的老面孔,我們建立起了征東軍,數年征戰,迎難而上,我們有了我們的國家,大漢王國。為了今天的成就,這些年來,我們在沙場之上戰死了十二萬三千八百一十六人,這是軍部統計出來的數字。十二萬英烈,鑄就了我們大漢今日的輝煌。今天,請讓我們一起,為這些壯烈犧牲的英烈為默哀。」

  高遠深深地彎下腰去。

  大廳之內,所有人都沉默著躬身,大漢軍隊自扶風軍始,基本上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從來沒有人會想到,在無數場勝利之後,戰死的士兵居然多達十數萬之多。

  高遠挺直了身子,看著一雙雙盯著自己的眼睛,「大漢國的建立,是這些英烈用他們的鮮血換來的,是我們所有的大漢國民一起努力換來的,這些年來,我常常想起當年的積石城保衛戰,想起大草原上與秦軍的決戰,這一次次的戰鬥,便是我們大漢百姓奮起抗爭的結果。」

  「現在,我們大漢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果實,明年,我們將還有最後一場大的決戰,我們必勝無疑。大家有信心嗎?」

  「有信心,有信心!」

  「滅秦,一統中原。」

  「大漢一統天下!」

  大廳內,響起無數聲吶喊。

  「是的,我們將獲得勝利,我們將建立起一個大一統的國家,從此以後,我們這片大陸將不再有戰亂,不再有割據,大家都將處在一面旗幟之下。」高遠高高的舉起雙手。「所以,我決定,接受你們的建議,我將成為大漢王國的第一任皇帝。」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25 09:13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26 14:15
第1788章:漢旗天下(178)演講下

  聽到高遠斬釘截鐵的話,會場裡歡聲大作,但在歡呼的主流聲音之中,卻也看到有人微微皺起了眉頭,露出了擔憂之色,角落裡的周玉一下子站了起來,這與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看著臺上的高遠,他露出疑惑的神色。

  待歡呼之聲停下之後,高遠臉上露出微笑,「諸位,在這裡我同時宣佈,皇帝將只是大漢王國的精神領袖和國家象徵,不再涉足任何國家事務管理。我在這裡,正式提出此項法案,並懇請大議會審核通過。」

  剛剛一枚炸彈的餘波還沒有蕩盡,威力更大的第二枚便轟然爆響在眾人的耳朵之中,議會大廳之中驟然之間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安靜當中,卟通一聲,不知是誰,竟然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跌了一個四腳朝天,但此時,卻沒有一個人笑話他。

  此前高遠雖然淡出國家管理,但卻仍然保留著最後否決權以及軍隊的管控權,但此時,高遠的決定卻是不再涉足一切國家事務管理,很顯然,這裡頭也包括著對軍隊的統帥權。

  坐在最前排的議政們臉色平靜,顯然,他們早已經提前知道了高遠的決定。死一般的沉靜之後,一個尖利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大王,您不能這樣做,您是不想管大漢了麼?您是要拋棄我們嗎?沒有了您的領導,大漢這艘巨艦如何乘風破浪,勇往直前!」

  「大漢不能沒有大王的領導!」更多的聲音響了起來,漸漸地又匯成了一股洪流,即便是先前對高遠即位皇帝有所疑慮的人,此刻也高呼起來,這些年來,他們已經習慣了依靠這個神一般的男人,突然聽到這個男人要放棄一切的權力,從此只成為那個高高在上。只冷眼旁觀的神明,不免心中便有些發慌。

  高遠雙手前壓,虛按幾下,制止住了大廳之中的喧嘩:「各位,大漢能有今天,不是我高遠一個人的本領,而是千千萬萬的百姓一齊的努力,這些人中有哪些犧牲了的勇士,有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夫,有終日在工坊裡辛苦勞作的工人。有整日奔波在路上的商人,這些人中,也包括著你們,我,只不過是其中的一份子而已,如果說過去,大漢還需要一個引領者,那麼我覺得,我已經做好了這個角色。現在,大漢已經踏上了正軌,瞧瞧,我們有大議會。所有的法律從這裡制定並頒行天下,他具有自我糾正的功能,能及時地發現律法的漏洞和缺失並馬上加以修正。我們有政事堂,執掌國政的首輔是所有人一票一票選出來的。他代表著絕大多數人的利益,當然,他做得不好。大家便可以在五年之後換掉他,另外選一個。我們有大法院,有檢查院,有警察局來保證法律的公正公平的被施行。我們有強大的軍隊,可以保證我們的國家安全,在這片大陸之上,已經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了。」

  「我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擁護和愛戴,但是,現在的大漢,不需要一個擁有絕對權力的獨裁者,因為一個人的智慧,永遠也無法和眾人的智慧相比。尺有所長,寸有所短,該我做的,我已經做完了,剩下的,便該輪到你們了,你們不能一直把我架在火上烤吧,我也想好好的享享清福了是不是?」高遠大笑起來,看著眾人道。

  「大王,沒有您的引領,我們不放心啊!」有人大呼道。

  「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我高某人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不是萬能的,以後,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他們會做得比我更好,我想告誡大家的是,永遠不要把希望寄託在明君英主的身上,因為只要是人,他就有糊塗的時候,再英明的君王,也不會永遠正確,如果按照某些人的提議,我將所有的權力收攏到手中,什麼事都一言而決,那犯錯誤的機率就大增,就算我這一輩子不犯錯誤,順風順水,但我之後呢,如果在某一個時代,我們大漢碰上了一個昏庸的,暴虐的君主,那權力集中在他的手上,不是就會將我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給葬送了嗎?前車之鑒,後者之師,所以我認為,我們現在的制度就是最好的,首輔執政,可他要受到大議會的製藥,如果首輔犯昏,我們還有數百位大議員,難道你們都一齊發昏嗎?我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我們大漢,不能讓任何人擁有絕對的權力,因為絕對的權力,會導致絕對的腐敗,人有七情六慾,當他的權力無法受到制約的時候,他便可以為所欲為,可以一手遮天,一葉障目,他可以指鹿為王,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一直為權力套上重重的枷鎖,讓權力始終在民眾的監督之下,讓所有握有權力的人永遠不敢肆意胡為,我們要讓握有權力的人明白,他們之所以擁有權力,是因為他們能給廣大民眾帶來福祉,如果不能,那就讓他離開。」

  整個大廳之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著二樓之上的高遠慷慨激昂的演說。

  「所以,我們制定了選舉法,讓百姓自己選舉自己的長官,如果他們選錯了,他們仍然有改正的機會,我們制定了公民法,使每個大漢國民明白自己擁有的權力,我們有了物權法,明確了私人財產的神聖合法不可侵犯,使大家不用擔心自己辛苦所得會被非法剝奪,我們制定了新聞法,讓每個人可以暢所欲言,發表自己的觀點而不會被認為是離經叛道,我們大漢,不需要聖明的君主,只需要完善的制度,現在,我們已經踏上了正確的道路,並且將在這條道路之上一直大步往前走去,任何想要將這條路修歪的人,將是我們大漢所有人民的公敵。」

  大廳之內,所有大議員,官員,以及受邀參加的薊城百姓,都站了起來,雷鳴般的掌聲在大廳之內迴響,久久不絕。

  遠種的鐘樓響起了宏亮的鐘聲,鐘聲之中,舊的一年過去,大漢迎來了新的一年。

  「諸位,新年快樂!」高遠站在二樓包箱之中,注視著樓下鼓掌的所有人。我來到這個世上,就是為了開啟民智,引領我們的人民,走上正確的道路,現在,我可以自豪地告訴自己,我做到了。

  周玉走出大樓的時候,一顆心依舊激動的砰砰直跳,這便是高遠,這才是高遠。他的確是一個前無來者,也必將是後無古人的偉大君王。

  整個薊城在鐘聲敲響的那一刻,無數的煙花騰空而起,城內,到處都響起喜慶的鞭炮之聲,整個薊城,在這一刻,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高遠回到了王宮,他自己的家,葉菁兒帶著賀幸燕,寧馨以及三個孩子站在門口迎著著他們的王。

  「我是皇帝了!」高遠大笑著:「也要恭喜你們了,你們將成為這個天下第一位皇帝的媳婦兒。」

  三個女人同時聳聳肩,攤攤手,高遠成為皇帝了,但他同時也放棄了太多,雖然她們不理解,但她們卻都支持。

  無論是葉菁兒,還是寧馨,都經歷者政爭失敗之後慘痛的經歷,對他們而言,平安,一家團聚,或者是更好的選擇,而賀蘭燕,向來是沒心沒肺,更是沒有將高遠放棄了什麼放在心上。看著歸來的高遠,她伸手從厚厚的披風之下猛地摸出兩個做工精緻煙花。

  「大哥,新年快樂,我們放煙花吧!」她歡樂地大叫道。

  「好,我們放煙花,何衛遠,給我弄幾箱煙花過來,今天,我們放一個晚上的煙花。」高遠大笑著道。

  「放煙花囉!」三個孩子拍著手,歡快地大叫起來。

  周玉沒有回家,他徑直去了薊城晚報的報館,在哪裡,所有人的按照他的吩咐,一直等候在哪裡,周玉沒有作聲,徑直坐了下來,提起手中的毛筆,略作思索之後,筆走龍神,頃刻之間,一篇文章便躍然紙上。

  「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他拿起墨跡未乾的紙張,像捧著一個價值萬金的寶貝,對看著他的屬下說:「馬上送去印刷,我們薊城晚報要在天亮的時候,將這期特刊發出去,第一版上登上這篇文章,副版之上,只寫一句話,偉大的大漢皇帝陛下萬歲!」

  這一夜,薊城所有的印刷工坊徹夜未免,不僅是薊城晚報,還有大漢日報,都在天色剛明之時,將自己的特刊趕了出來,整個薊城,到處都是派送報紙的報童,早前,更有無數匹快馬奔帶著報紙的樣版,奔赴各大城市。



  大漢週報實力雄厚,自然不是薊城晚報能比,他們在報紙上登載著高遠在大年夜演講的全部內容。厚厚的各個版面之上,筆力雄厚的作者們,更是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將高遠的演講解剖成了無數篇政策解讀,使老百姓更能清楚地瞭解這其中的意義。

  大漢的第一位皇帝誕生了,但在誕生之初,這位皇帝便放棄了一切權力。(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26 14:27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26 14:17
第1789章:漢旗天下(179)風波過後

  江南,一處無名小鎮之中,今日卻是無比熱鬧,在南部稍有聲名的士子都從各地蜂湧而至,無他,只是因為荀休正在這裡開壇授課,作為名滿天下的學術大家,荀休在從大漢禮部退修之後,便四處雲遊,興極所致,便會開壇授課。

  當然,他所講的,與大漢現今的國策有著極多的牴觸之處,他仍然崇尚著英君明臣,自上而下,修心養性,清心無慾,儉以養德的學術思想,對於現今大漢一切以賺錢為第一要務的思想是深惡之,痛絕之。在朝堂之上,他鬥不過蔣家權嚴聖浩,他認為那是因為大王高遠地支持著他們,因為大漢四處打仗需要錢,便只能暫且如此,但處廟堂之遠的地方,必然還有著謙謙君子,有德之士。

  兩年講學下來,荀休只覺得精神格外振奮,果然如自己所料呀,天下的讀書人,對於現在漢國所奉行的那一套,是深惡之,痛絕之。荀休認為反擊的時候到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得到了某個訊息,毫不猶豫地,他與遙遠地方的某人聯合了起來,各自動用自己的力量,一起策劃了這一起勸進風波。

  勸進風波席捲全國,浪潮之大,影響之深遠,讓始作俑者荀休也為之心驚,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高遠在大漢的影響力和百姓心目之中的地位,但愈是如此,愈讓他感到高興,如果高遠能晉位皇帝,收回權力,那麼,也許在有一天,他的身邊沒了那些唯利是圖的小人而多了一些謙謙君子,在這些人的勸導之下,高遠一聲令下,整個大漢的國策便可以扳過來。以高遠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絕不會引起大的動盪。

  一堂課講完,盤膝坐於地面之上的各地士人紛紛鼓掌歡呼,荀休的學術,更符合他們的生存之道,而現在的大漢,在他們看來,完全是禮崩樂壞,道德淪喪。出身不重要了,無論是什麼人,那怕你出身再低賤。都可以堂而皇之地成為大漢的官員,他們如何能忍受那些泥腿子,那些以前的下九流成為他們頭上的管理者?以往一篇詩詞歌賦便能揚名天下進而受到賞識當官封爵,現在根本不可能了。用漢國現在選拔官員,第一看的就是你能不能做事,具不具備專業的知識。

  詩詞歌賦成了小道,道德禮樂成了配角,所有的一切,都與他們熟悉的不一樣了。楚王朝的覆滅讓他們哀鴻遍野。於他們而言,最後的一片樂土也被漢國的火炮刀槍擊打得粉碎,荀休,這位前漢國高官的講壇。讓他們又看到了一片希望,哦,原來漢國也不是鐵板一塊,也有旬休大師這樣的明白人啊!

  楚國滅亡。反而給荀休帶來了大批的追隨者。

  或者他們永遠也不會明白,如果不是大漢的兼容並蓄的政策,又怎麼會容忍他們在鄉野之間對大漢的國策大唱反調呢?大漢的方針便是。你可以有不同意見,但你不能干擾我們國策的執行。只要是在容忍的範圍之內,隨你去折騰。誰好誰壞,老百姓自有判斷力。

  一個時辰講下來,荀休已是感到疲憊,中場休息,他退回到屋內,這是一個楚國前官員為他提供的一處講演場所,倒也是清雅別緻。

  喝著香茗,嗅著清香,荀休精神微振。閉眼細細梳理著接下來要講的內容,他不是想反對大漢,他只是認為大漢現在政策不對頭,他希望在有生之年中,能為道德禮樂多播灑下些種子,有朝一日,當皇帝幡然醒悟的時候,不致於無人可用。

  「老爺,最新的一期大漢日報已經送來了。」隨行的侍從恭敬地遞上一個捲軸,作為大漢的高級官員,雖然退休,但荀休的待遇卻還是在的,他現在落腳的地方,也早已是大漢的領地,當地的官員,對這位前禮部尚書也是畢恭畢敬,至於彙報上去的荀休講課的內容,上面的答覆是,由他去吧!

  一手掀起的波浪,荀休自然想要知道結果,這些天,只要大漢日報一到,他都是要第一時間翻看的。

  今天的報紙很厚,讓他意外的是,除了大漢週報,居然還有薊城晚報。這家薊城晚報是他退休之後才冒出來的一家小報,專門報導一些雜七雜八的小道消息,桃色逸聞,以獵奇追艷而招睞顧客,他是最不待見的,如果他還在位,是絕不會允許這樣一家報紙存在的,但他退休之後,禮部改名為文宣部,新任部長霍嘯林居然放任這樣的東西存在而不管,遲早是要受其連累的。

  今天居然還給他送來了這樣的報紙,這讓他很生氣,抽出這卷薊城晚報便扔到了一邊,報紙散開,一行大字映入他的眼簾,大漢皇帝陛下萬歲!

  他心中驟地一緊,大漢皇帝,莫非漢王已經答應了這股勸進的浪潮麼?因為距離薊城太遠,他得到的消息,是要晚上十好幾天了,現在送到他手裡的報紙,也已經是十好幾天前的了。

  他顫抖著手撿起薊城晚報,副版之上,除了這一行字之外,全是一片空白,唯有在主版之上,有著一篇文章:走在正確的道路上!看著持筆人署名為周玉,荀休眉毛不禁一掀。

  匆匆看完整篇文章,荀休如遭雷擊,怎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這還叫走在正確的道路之上嗎,偏了,偏得太遠啦。

  狠狠地將薊城晚報扔在地上,臉色氣得有些煞白的荀休顫抖著手打開了大漢日報,這才是大漢的喉舌,他們一定會有不一樣的說法。

  大漢日報就厚得多了,但是只看了一眼標題,荀休便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與薊城晚報相比,大漢日報不僅在主版之上登載了大漢第一任皇帝的演講,更是在副版之上詳細地作了解讀和說明。

  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完,荀休呆呆地坐在坐椅之上。

  「你們都下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他揮揮手,對身邊的伴當隨從道。

  半個時辰過去了,外面休息的士人追隨者們再一次聚集,等著荀休開講,隨從推開房門,卻發現荀休歪斜在椅子之上,早已是呼吸斷絕,一代宗師,就此駕鶴西歸。

  而此時,在大雁郡,田遠程的面前,同樣也鋪著大漢日報和薊城晚報,這上面的內容,他這兩天已經細細地咀嚼了多遍,臉上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高遠,漢王,你果然是與眾不同的,非有大勇氣莫敢為也,難怪這些年來,一個又一個的王朝倒在你的手上,一個又一個的英豪被你踩在腳下。」

  「老爺,薊城哪邊又傳來消息了。」耳邊傳來細脆的腳步聲,田遠程並沒有睜開雙眼。「現在確認,國安局確實已經掌握了老爺在這一次風波之中所起的作用,薊城的人勸說老爺還是儘快遠避為妙。」

  「遠避?往哪裡避?」田遠程睜開了眼睛,「如今這天下,哪裡不是大漢的領地,即便是遠洋海外,也有著大海的艦隊。根本無路可走。去吧,收拾收拾東西,我們去大雁湖。」

  「對,去找老太爺,老太爺一定有辦法的。」隨從喜道。

  「你又錯了,我是去向老太爺辭行的,老太爺也救不了我。」田遠程斜了一眼對方,「大丈夫敢作敢當,既然做了,就沒有什麼不敢當的,等我向老太爺辭行之後,便等著曹天賜上門拜訪吧!」

  大雁湖畔,田府之內,田單嘴唇顫抖,「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有些事,總要試一試方能知曉行不行得通,現在我明白了,高遠的確是不世出的人傑,為了將他推行的制度捍為到底,他居然敢於捨棄一切權力,單是這一點,我就遠遠不能及也。」

  田單沉默半晌,揚聲道:「推我出去。」

  「父親要去哪裡?」

  「如果說現在還有人能救你一命的話,也便只有蔣家權了,我去找他。」

  「父親,做就做了,何必如此低三下四去求人?」

  「閉嘴!」田單怒斥著兒子,片刻卻又頽然傷感地道:「我已經老了,在這世上也活不了幾天了,我不願意在我死之前,先看到你沒有好下場,我不能再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也不願意孩子們沒有了父親。推我去,難道你想看著我爬過去嗎?」

  擁裘偎爐,揮毫潑墨,來到大雁湖畔將養的蔣家權的精神反而要比在薊城健旺了許多,在他的面前,也攤著大漢日報與薊城晚報關於這一次風波的報導,而他正在完成的,是他的這一生學術最後的總結。

  高遠即皇帝位,卻放棄所有權力,在大漢建立了虛君實相的政治體制,成為了他治國理念的終章。

  寫完最後一個字,扔掉手中毛筆,看著堆滿屋子的著述,想著此刻大漢的興旺富足,蔣家權仰頭哈哈大笑,此生足矣。能看著一幢大廈平地而起,不斷地夯實地基,不斷地茁壯成長並將傳之萬世,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他這樣的人感到欣慰呢!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我蔣某此生足矣。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26 14:31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27 19:02
第1790章:漢旗天下(180)幡然醒悟

  蔣家權微笑著替田單倒了一杯熱茶,自己也捧上一杯,坐回到椅上,將裘前扯得更緊了一些,初春的溫度還是那些凍人,外頭的積雪仍然沒有化去,人老了,總是有些怕冷。

  田遠程卻覺得更冷一些,對面這個老頭兒的眼光,雖然帶著笑,但卻讓他卻得極冷。

  「你覺得現在的大漢不好?」蔣家權問道。

  田遠程搖了搖頭。

  「我也覺得,你不會覺得現在的大漢不好,因為不是大漢現行的政策,以你的身份,是斷然將來可能再度踏上政壇,並能執掌一地的。」蔣家權點頭道:「讓我來猜一猜你的心思,遠程啊,其實你對齊國的覆滅,至今仍是心有不甘,或者你會覺得這其中有太多的因素,比方說你弟弟的突然反叛,比方說高遠深謀遠慮,在很多年前便埋下了白羽程這個伏筆,比方說楚人當時的趁火打劫,你覺得如果不是這些,以你的才能,齊國是絕不會如此輕易地倒下的。所以,你心有不甘對不對?」

  田遠程低下頭,臉上的神色既有憤慨,也有茫然。

  「你來到了大雁湖畔,你精研漢國律法,你找了重新步入政壇的機會,你成功了,你成為了大雁郡的郡首,而且還是這裡的百姓投票將你選上來的。」蔣家權笑了起來,「真要論起對大漢現行國策的見解深度,只怕許多朝廷大員都及不上你,不過你研究他,學習他,並不是為了更好的為他服務,而是想要找到契機,推翻他,我說得是不是?」

  田遠程點了點頭:「蔣老說得是,田某是存了這個心的。」

  「你找了機會?」

  「原以為是一個機會。現在看起來,是我錯誤地估計了漢王,我興風作浪,與荀休一唱一合,利用何大友這樣一些人來勸說高遠登位,自號皇帝,想促使他將權力收攏到手中,其實這樣做,在大漢是有很多人贊成的,比方說軍隊。如果成功的話。那我就算成功了第一步。」田遠程抬起了頭。

  「一旦權力被極大的收歸到中央,地方上則必然有諸多不便,而大漢各地,包括他們的百姓,都是自由慣了的,這第一步,只是埋下不滿的種子,或才在短時間內不會爆發,但種子既然種下。總是會生根發芽的。」

  「漢王一直以來倡導著自由,權利,他治下的百姓也正是在他的領導之下開始有了這樣的覺悟,或者終他一生。漢國並不會有太大的改變,但以後,就說不定了,下一代皇帝沒有漢王這樣艱苦創業的經歷。也肯定不會具有他這樣的大胸襟,大氣魄,到時候。如果又有絕大的權力在手,那便極有可能生變。這才是我盼望的機會。」

  「你比高遠的年紀還要大,你等得到那個時候嗎?」蔣家權笑道。「就算真像你說得那樣!」

  「種子灑下,生根發芽,開花結果,至於我是不是能吃到這顆果子的人,我並不在乎。」田遠程嘆息道:「只是我仍然低估了漢王,他的確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偉大君王,這一次,我又輸得體無完膚。」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呢?」蔣家權問道。

  「我已經將大雁郡的政事該安排的都安排了,近期不會生出什麼亂子,這一次,我是專門回來向老父告別的,我想,曹天賜應當已經在路上了吧?」田遠程突然笑了起來,「我不會跑,更不會自殺,我會沐浴更衣,靜等曹天賜來抓我上京,我只是想再見高遠一面,想與他深談一次,我想瞭解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此,死亦無憾矣。」

  蔣家權搖搖頭,回著田單:「老田,你這個兒子,要說還真是一個人才,我剛來這裡的時候,他經常往我這裡跑,與我探討我大漢國策,我還當他已經將自己看做了一個真正的漢人,想要為百姓真正的作些事情,卻真是沒有想到,他的真正心思在這裡。」

  「還望蔣公周全。」田單苦笑,「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了,不想再沒了,只要能保住命就好,以後我一定將他關在家裡,好好反省。」

  蔣家權大笑起來:「老田你言重了。遠程,你知道嗎?你在大漢現在可也算是大名鼎鼎,當然,我說得不是這一檔子事兒,而是你在大雁郡的所作所為,你知道首輔選舉嗎?嚴聖浩年齡所限,只可能做這一屆了,下一屆你覺得會是誰?」

  「應當是吳起吧,上一次他便只以微弱的差距當選,這一次為了做出政績,他與孫曉聯手,推出了三縱三橫交通網,如果讓他做成功了,他的首輔之位便是板上釘釘。」

  「你說得不錯,但你知道,吳起並不是高枕無憂,他有將幾個人視作他到時競選的強勁對手,你知道他們都是誰嗎?」蔣家權問道。

  「總不會有我吧?」田遠程自嘲地反問道。

  「你說得對,其中一個就是你。」蔣家權正色道:「他將你,還有遼東的方殊視為最為強勁的對手。你這一回搞了這麼一齣,我想吳起定然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只需要對付方殊囉!」

  「這怎麼可能?」田遠程訝然:「像我這樣的人,能做到一地郡首,已經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漢王,不,現在應當稱呼為皇帝陛下了,怎麼可能容許我去競選首輔一職?」

  「所以說,你對大漢的律法,還沒有做到真正的精通,也還沒有真正的看懂高遠這個人。」蔣家權道:「在高遠的心裡,天下一家,現在沒有燕人齊人楚人趙人魏人之分,只有一種人,漢人,你田遠程能管好大雁郡,能讓大雁郡在天下諸郡之中出類拔萃,你在齊魯之地有著深厚的根基,你有著強大的政治資本,那麼,為什麼不能去競選首輔呢?只要你是一心為了大漢子民著想。」

  「你想得只是齊人,齊國,可高遠想得卻是天下萬民。這就是你與他最大的差距。」

  聽著蔣家權的話,田遠程苦笑不已。

  「你是不是覺得你錯過了一個更好的機會?如果你這樣想,那你更錯了,首輔,只不過是管理這個國家的一個人而已,根本不可能做到為所欲為,大議會便是箝制首輔的最大利器,別說是你了,便是我當年,也常常被他們弄得狼狽不堪,皇帝陛下設定的這個政治制度,就是要將人治的因素壓到最低,沒有人能為所欲為,原本他是可以的,可是他捨棄了,不但他捨棄了,他將以後的障礙也掃除得乾乾淨淨。如果說他在世之時,還會對漢國政壇擁著著強大的影響力,但自他以後,將再無任何一個皇帝會做到這一點。正如他所言,皇帝,將只是大漢的象徵,是大漢的圖騰而已。」

  「田遠程,你放心地去做你的大雁郡郡首吧,曹天賜不會來,沒有人會來抓你。」蔣家權道:「你做了什麼呢?勸漢王加皇帝尊號?勸皇帝收攏權力在一人之手?大漢沒有這個罪名,雖然你的確用心險惡,但我們大漢沒有誅心這一條律例。」蔣家權伸出一隻手,點著田遠程:「回去好好的想一想,究竟該怎麼做吧?」

  「您是說,漢王不會追究?」田遠程瞠目結舌地看著蔣家權。

  「我想你一定熟讀過大漢的律法,甚至比我更清楚。」蔣家權道:「法無禁止則可行,或者在很多人看來,你這麼做,還是對漢王的一片忠心呢,田遠程,將你的聰明才智用到為百姓謀福利之上吧,就像你以前所做的那樣,你有能力,有智慧,只要你真正的將自己視作一個漢人,一個能為百姓創造福祉的人,或者在將來的史書之上,你不是僅僅以齊國曾經的執政者而被錄入史冊,而是以另一個身份。」

  田遠程霍地站了起來,向著蔣家權深深一揖到地,「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遠程受教了!遠程告辭了!」

  轉身,田遠程大步而去。

  「蔣公,遠程他真會沒有事,皇帝陛下當真不會追究?」田單還是有些不放心,追問道。

  「高遠的心思,我最懂,你放心吧,不會有任何事情,高遠會當作完全不知道這一回事,或者,這一次的鬧劇,反而讓他找到了一個契機,徹底地將他所嚮往的那個社會制度定下型來,以前他一直自嘲自己弄了一個四不像的玩意兒。這一次,我想他得償所願了。」蔣家權站起身來,走到田單的身後,推起田單的輪椅,向外走去。

  「走吧,我們兩個老傢伙出去轉一轉,吹吹風,我們可得多活幾年,看一看高遠在我耳邊唸了十幾年的理想制度,究竟會為大漢帶來什麼?」

  輪椅吱吱喀喀地輾壓著積雪,蔣家權有些驚喜的發現,在一些地方,一些青草居然已經頑強地透過了雪層,從內裡鑽了出來。

  「老田,現在的大漢,就像這些小苗兒,雖然已經破繭而出,但他還需要我們所有人去用心地呵護,保護他茁壯成長,直到他長成參天大樹,反過來又為我們的後人遮風擋雨啊!」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27 19: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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