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我為王 作者:槍手1號(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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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2014-2-14 12:49:1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19 3086463
1月23 發表於 2016-3-7 05:18
第1501章:漢旗天下 191 決戰 6

  踏進現在的山南郡郡府衙門,明臺卻發現自己有些無處下腳,因為府衙現在還是一個大工地,砌牆的,平地的,修門窗的,蓋瓦片的,到處都是幹活的工人,而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人正將官袍的下襬掖在腰間,站在大堂門前大呼小叫,不時還親自彎腰抓起一摞瓦來,一挺腰,一甩手,將整摞瓦扔到屋頂的工人手中。不僅是這個官員,府衙之內,僅有的幾個護衛兵丁也和這個官員一樣,都渾身是灰,是汗,與工人們一起在動手。

  這一切讓明臺以及他的隨從看傻了眼。

  又將一摞瓦扔上了屋頂之後,那官員不經意的一回頭,一下子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的曹天賜一行人等,他大笑了幾聲,拍了拍手,大步跑了過來,所過之處,泥漿飛濺,讓他本來就已經髒兮兮的官袍之上又添了不少的泥點。

  「曹部長,您回來了,這位就是明指揮使吧,久聞大名,久聞大名啊!」官員幾個大步便跑到了大門前,先給曹天賜打了一個招呼,然後轉過身來,看著明臺,一雙手已是熱情地伸了出來。

  看著那雙灰僕僕的手,明臺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去,與對手握了一下。

  「妙極,明指揮使果然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官員笑得更開心了,「晚上我請客,吳氏酒業頂級珍藏好酒。市面之上可是賣不到的哦!」

  一聽這話,曹天賜不由笑罵道:「陳鋼你個混球,前幾天我來之時,要你拿這酒待客,你左推右攔,怎麼也不肯,今天才第一次見明指揮使,便巴巴地將這酒拿了出來。你也不怕我懷恨在心?」

  陳鋼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曹部長,瞧你說的,以你的地位,還有和吳氏的關係,這酒再少,你也弄得到,還能少得了你喝的,我就不同了,為了弄到這罈酒。我可是下了大功夫的。賠上了偌大的人情,老吳議政才給我開了一張條子弄了這一罈,給你喝了,豈不是浪費了。」

  明臺一聽,倒是不好意思了,連連擺手道:「陳大人客氣了,這可當不得,隨隨便便整點酒就好了。」

  陳鋼連連擺頭,「非也非也。就衝著明指揮使你願意伸出手來握我這一雙髒手,便值這一罈酒,一定要喝,一定要喝。」

  曹天賜連連搖頭:「敢情你是懷恨前兩天我來之時。不肯與你這雙髒手相握而報復哦。」

  陳鋼大笑。

  「明指揮使,我來給你介紹,這位便是山南郡新任郡守陳鋼,自滄州升任而來。以前在滄州之時,專門負責滄州的經濟發展,幹得有聲有色。奇思妙想不斷,政事堂將他調來,也正是看中了他在賺錢之上的才能,山南郡連接大草原與秦國內地,地處要衝,這裡要是發展起來,對於以後的秦國和大草原的發展都是極有好處的。」

  「原來是陳郡守!」雖然心中早有了些預料,但聽到曹天賜的正式介紹,明臺還是吃了一驚,而身後的秦一劍等人,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堂堂的一郡之守,這可是封疆大吏了,居然在府衙裡做著民工的活兒,完全沒有一絲一毫大員的模樣。

  「見笑,見笑。」陳鋼衝著一眾人等笑笑:「陳某以前不過是滄州一個商人而已,棄商從政,蒙滄州百姓看得起,選了我做副郡守,僥倖做出了一點成績。」

  「可不是一點成績。」曹天賜笑道:「在選派你來山南郡,政事堂的幾位議政可難得的意見統一哦。要知道前幾次派員前往楚地接收的郡守們,那一個他們不是爭得臉紅脖子粗。」

  陳鋼呵呵地笑著,臉上卻儘是得意。

  「你也莫得意,這一屆你要是做不好,到時候山南郡的百姓可就不見得還選你了哦!」曹天賜打趣道。

  「曹部長放心,這一點我還是有自信的,三年過後,我誓要將這代字去掉,明指揮使,這邊請,這邊請。主堂還在整修,實在無法插腳,咱們去偏房敘話。」

  相對於凌亂的大堂,偏房裡倒是乾乾淨淨,不過還是能聞到一股子石灰味,顯然這牆面也才剛剛刷好。

  「陳郡守,恕我直言,你是一郡之守,想必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怎麼卻做起了這個?」雙方落坐,明臺也毫不客氣地問道,雖然與陳鋼只有第一次見面,也僅僅交談了幾句,但善於觀察人的明臺已經發現這人是一個極其爽快幹練的人,必然不喜轉彎抹角。曹天賜讓他好好地在漢國走一走,看一看,瞭解一下真實的漢國,明臺覺得要想瞭解漢國,莫如第一時間瞭解漢國的官員。這些年來,漢國官員的高效,廉潔,一直是他所好奇的。

  一聽這話,陳鋼就不由得唉聲嘆氣起來,「誰說不是呢,可您瞧我這府衙,亂七八糟,打仗的時候,咱們的賀司官拿著火炮轟得是快活了,可他打完了一拍屁股走了,留下接手的我可就慘了。最恨的就是那些奸商。」說到這裡,他不由得笑了起來。而曹天賜和明臺也都笑了起來,因為先前陳鋼自己說過,他以前也是商人。

  「那些商人啊,他們用高價將人都僱傭跑了,我一直找不到人手啊,後來好不容易人多了一些,但我總得先整修街道,城牆吧,總不能城裡還亂七八糟,我卻只顧著自己舒服了吧,這一拖,就拖到了現在,可人手永遠也是不足的,我現在閒著也是閒著,能搭把手,總能快一點吧,而且,還能省下一個人的工錢是不是?」

  聽著陳鋼的解釋,明臺等一眾秦國來人都是瞠目結舌。

  「難道不應當先修府衙嗎?」一邊的秦一劍訝然問道。「還有,那些商人真敢跟您搶人?」

  「為什麼不敢?他們出的價高,我兜裡就這麼點錢,你們不知,曹部長可是知道王武嫡那個摳門的傢伙是個什麼樣的人,就這麼一點錢,要辦的事兒哪麼多,沒辦法,能省一個是一個。」

  「府衙裡的人怎麼這麼少?剛剛只看到七八個人,難道陳郡守就靠這幾個人來幫辦差務?」秦一劍接著問道。

  「夠了夠了!」陳鋼點頭道:「府衙下頭的各部門都有專司部門,我這裡用不了這麼多人,人多了反而辦不了事,容易你推我讓,等以後磨轉不開的時候,我再臨時請幾個人,辦完差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花這份冤枉錢。對了,曹部長,咱們皇帝陛下曾說過要將官員當什麼用來著?」

  「陛下說,就要把官員當僕人用,當牲畜用,你要當官兒,就得這麼幹,要不然國家幹嘛花這麼高的薪水請你啊?」曹天賜笑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理兒,嫌辛苦,別當官了嘛!」陳鋼哈哈大笑。

  秦國來人都是沉默不語,敢情在漢國當官兒還是一個苦差事,像陳鋼這樣當郡守的,在秦國只怕真沒人肯幹。明臺也明白了,漢國官員的思維跟秦國官員的思維根本就不在一個點兒上。

  什麼叫以民為本?這才是。什麼叫以民為重,漢國官員已經做到了。

  等到飯菜擺上桌的時候,一身臭汗泥漿的郡守陳鋼終於去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乾淨的袍子重新走了回來,懷裡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酒罈子。將酒罈子放在桌上,他先深深地嗅了一口氣,擺擺頭:「明指揮使,別看這罈子普通,可不是吳氏往外賣的那些花裡胡哨的外包裝號稱高檔酒的東西能比的,這才是真正的吳氏頂級酒。」

  「返樸歸真,理當如此。」明臺點頭稱讚。

  一邊的曹天賜已是不耐了,一伸手便將罈子搶了過去,他是武學好手,陳鋼以前不過是一介商人,那裡有曹天賜反應快,手才伸到一半,罈子已經到了曹天賜手中,一把拍開泥封,撕去封紙,一股沁人的香味立時便在屋內漫延開來。

  「小心一些,小心一些!」一邊的陳鋼連連道。

  「怕什麼,要是灑了一滴,今兒個我就一杯也不喝了。」曹天賜大笑,站起身來,手腕一翻,濃稠的酒水一股線兒的落下來,剛剛好將明臺的杯子注滿。

  「好本事!」明臺自己也是武道高手,自然知道曹天賜露的這一手的難度。

  曹天賜笑著給桌上每一個人都酌滿,「見者有份,難得一嘗的好酒好。」

  一罈子大約五斤的酒,一圈兒下來,立時便去了三分之一,明臺看著每倒一杯酒,陳鋼的眉毛就動一動,顯然很是心疼,不由得心中好笑。見曹天賜回來將酒罈子放在桌上,他一把提起,遞給陳鋼,笑道:「好酒一杯足矣,剩下的便存起來,留個念想,當真一氣喝完了,反而無趣了。」

  陳鋼大喜,緊緊地將罈子抱在懷裡,「明指揮使果然是懂酒之人。」站起身來,抱著大半罈子酒,已是一溜煙兒地去了,留下曹天賜在一邊頓足不已。

  「可惜可惜,本來要將他敲骨吸髓的。」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3-7 05:38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3-10 06:31
第1502章:漢旗天下 192 決戰

  夜色已深,廂房之中,同屋的秦一劍等人已是鼾聲大作了,明臺卻是輾轉難眠。陳鋼是他深入接觸到的真正意義的漢國的封疆大吏,但與他想像之中相差太遠。沒有倜儻風流,也不是文彩斐然,更沒有什麼一眼看去便能讓人服膺的威勢,反倒是世俗得緊,市民得緊。言談之間,三兩句就能將人拉到如何賺錢,賺了錢如何用錢上去,好像他不是一方封疆大吏,倒似是一個商人一般。

  但細細想來,明臺卻又不寒而慄,漢國的官員在想什麼,他們在想法設法的讓老百姓賺錢,當然,他們也想法設法名正言順的收稅,但收到的稅,第一時間他們並不是想著上交國庫去討好上級或者他們的皇帝,而是計劃著怎麼去修橋鋪路,怎麼去興建水利,怎麼用手裡的這點錢,引來更多的錢。

  他不像官員,更像是一個掌櫃的,不過他的東家,卻是他治下的百姓。

  難怪漢國每打下一地,便能讓當地的百姓馬上臣服,服服貼貼地聽從他們的管理,想到這裡,他不由想起了白天遇到的那做涼皮兒的夫婦,連自己許諾的前程也不要,卻情願在這山南郡城賣他們的涼皮兒,因為現在他們的生活能切切實實地展望到未來,而自己所給的卻不知道是不是有命來享受。

  他們的選擇或者是正確的,如果不用拚命,便能掙來好的生活,那又何必要提著腦袋去拼呢?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啊。

  府衙之中正在修整,並沒有足夠的房屋安置他們,所以也只能幾人擠一個房間,曹天賜甚至與陳鋼擠到了一個屋裡,幸好陳鋼才來上任,並沒有帶上家眷。

  雖然夜已經很深了,但外頭卻仍然很熱鬧,府衙裡的修整並沒有因為夜晚的到來而停止。只是換了一撥人,仍然在加班加點的工作著,精力充沛的山南郡郡守陳鋼,這個時候又穿上了他那件髒兮兮的官服。在外面跳上跳下地指揮著。

  的確沒有一點官樣。與明臺自己見過的那些秦國官員,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秦國的那些官員,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穿必錦衣。出必車馬前呼後擁,永遠那樣彬彬有禮,言辭得當,讓人一見便心生敬慕,但做起來事兒來嘛?明臺搖搖頭。

  反正也是睡不著,明臺乾脆走到了窗前,輕輕地推開窗戶,靜靜地看著院子裡正在工作著的工人,這些都是當地人,雖然夜晚還不得休息。但他們人人卻都是喜笑顏開,因為明臺已經知道,他們晚上工作的工錢,比起白來的工人要高出一成來。

  大漢帝國似乎是一個時時處處,每個地方都在用金錢來衡量價值的地方,說起來似乎很低俗,但卻能最效地撬動每個人的積極性。明臺自己從小就出生在豪門,家門出事之後,救了他的明家也是大富大貴之家,他從來都不缺錢。但這並不代表他不知道沒錢的痛苦,年輕的時候,作為黑冰臺的一員,他經常要潛伏完成任務。在那些日子裡,他見過了太多那些因為一文錢而憋死英雄漢的事情,那不是故事,而是真真實實的存在於這個世上的。

  先倉廩實而後知禮節,衣食足方能明榮辱,你不可能要求一個人餓著肚子去講究禮儀榮辱。只有在解決了最基本的生存需要,才能再引導人去產生人生觀和價值觀。而漢國正在這條路上走著,在大漢帝國的許多地方,他們已經走完了這一階段。

  通過大漢日報,明臺知曉了很多大漢帝國的律法,許多原本在他看來是不可思議的,比方說義務教育法,在漢國,年滿六週歲的孩子,不論男女,都必須送到公辦的小學去,違反者,父母將會受到懲罰,會取消他們作為漢國人的許多福利,而在白天酒桌之上,陳鋼所說的其中一條,就是馬上要在山南郡郡城之內興辦一所公立小學,免費收那些適齡兒童入學,這個連請幾個工人都吝嗇的傢伙,卻很是慷慨地掏了一大筆錢出來辦學。如果說做這事兒的人是一個飽學之士倒也罷了,可這傢伙是一個商人呢!

  明臺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端起桌上的冷茶一飲而盡,以前很多東西都是通過情報,通過大漢的報紙來瞭解,永遠好像是霧裡觀花,只有真正接觸到了他們,才能瞭解他們是多麼的可怕。

  很多在書中才能看到的大同社會之中所描繪的美好願景,正在大漢帝國一點一點的露出雛形。

  大漢皇帝,高遠,這個開創了自古以來從來沒有過的王者名稱的人,在登上那象徵最高位置的交椅之時,卻又慨然放棄了所有的權力。

  他聲稱的所有權力來自於人民的說法,明臺雖然不贊同,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這一做法,使得老百姓們對他的擁護達到了一個空前的程度。

  漢國是他一手創立的,但當他達到權力巔峰的時候,他卻放棄了他應得的一切。甚至連他這一次率軍出戰秦國,居然也是由大議會推舉他為全軍統帥並向他送上了委任狀,這在秦國人看來,或者是一個笑話,但現在明臺明白了這其中的很多關係。在漢國,任何超越了律法的存在,都將受到最大的扼制。

  高遠親手將至高無上的王權關到了籠子裡去,並且上了一把鎖,他們這把鎖的鑰匙交給了百姓的代表。明臺可以想到,高遠活著一天,都將會對漢國的政治產生巨大的影響,但也僅此一世而已,當高遠不在了,接任的皇帝將永遠也不可能像高遠那樣能牢牢地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把握住國內政治的動向,或者只要兩三代傳承,皇帝這個位置,會如同高遠所說的那般,真正地成為一個精神領視,成為一個國家的象徵,一個高高供起的菩薩而不會再有任何的實權和對治政的影響力。

  或者,出煩拔萃的人,他們的想法總是與正常人不同的,而高遠,從哪方面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他的思想,似乎永遠要遠遠走在這個時代的前面。

  明臺決定不再胡思亂想,他要去好好地睡一覺,明天起來之後,便聽從曹天賜的勸告,去漢國四處走一走,從大雁郡,積石郡,再到薊城,這是當年高遠走過的道路,在這條路上,自己或者可以更多的瞭解高遠的想法。

  他剛剛站起來身來準備掩上窗戶的時候,外頭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馬蹄之聲,馬兒就停在府衙大門之外,然後一個人一路急奔了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竹筒,遞給了在院子裡指揮施工的陳剛。

  打開竹筒裡的信件,陳剛草草看了一遍,先是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接著便是哈哈大笑起來,一撩袍子,奔進了曹天賜正在休息的臥房,這讓明臺不由猜想陳剛究竟是接了什麼消息如此一驚一乍,這可不是一個乍乍呼呼大驚小怪的人。

  不過片刻之後,更大的笑聲傳了過來,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卻是向著自己這裡走來的。聽聲音,卻正是曹天賜與陳剛兩人。

  「明指揮使,你睡了嗎?」外頭響起曹天賜的敲門聲。

  明臺拉開門,看到明臺穿著整齊,曹天賜不由吃了一驚:「明指揮原來還沒有休息?」

  「沒有睡意,所以乾脆便起來了。」明臺笑道:「二位如此高興,是貴軍打了勝仗了嗎?難道拿下函谷關了?」

  明臺猜測能讓這兩個位高權重的人如此興奮的東西,或許只有拿下函谷關這件事,當然,拿下咸陽會讓他們更高興,不過在時間之上,肯定是不夠的,現在咸陽也聚集了數十萬軍隊,雖然絕大部分都是剛剛放下鋤頭的農民,但即便是幾十萬頭豬,想要一下子將他們都砍倒,也不是三兩天的功夫。

  「醜人多作怪,明指揮使,他們的路大將軍又出招了,不過這一招,的確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當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曹天賜笑著將手裡的信件遞給了明臺。

  「咸陽傳來消息,秦王禪位於大將軍路超,這倒也罷了,本來路超現在就是秦國事實上的大王,但路超前一日登上王位,第二天就自稱皇帝,就真正是可笑之極了。」曹天賜連連搖頭。

  明臺打開手上的信紙,仔細地看著紙上的內容,苦笑著連連搖頭:「他是真正的瘋了,現在咸陽本身就在風雨飄揚之際,他如此做,不是又將一部分人給遠遠的推離了自己嗎?」

  「或者,他正在藉此找出自己的反對者和潛在的反對者,然後將他們一鍋煮了,我可知道,現在路超正在拚命地搜刮錢財,糧草,他這一招,說不定會激起咸陽城中那些嬴氏貴族們的激烈反抗,他也正好藉此機將大發一筆呢,他在咸陽城外聚集了數十萬人,修工事,修堡壘,大造兵器,那樣不是流水一般的花錢!」陳剛從一個生意人的角度分析道:「路超可不是瘋子,他精明著呢!」

  明臺搖著頭,將信紙還給了曹天賜:「明天我便啟程,先去大雁郡大雁湖畔拜訪一下那裡的諸位前輩,然後在從大雁郡出發,一直到薊城,就像你說的那樣,好好的看一看。」

  「如此甚好,不過我可不能陪你了,皇帝陛下已經抵達了晉陽,我要趕到那裡去,不過我已經安排了人替你帶路。」

  「如此便多謝了。」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3-10 08:08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3-10 06:32
第1503章:漢旗天下 193 決戰 7

  通往晉陽的大道之上,一支數千人的騎兵隊伍正在緩緩前行,馬蹄鐵敲打在水泥鑄就的地面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騎兵的正中央,是一輛金黃色的馬車,八匹純色的高頭大馬拉著一個極為龐大的馬車緩緩前行。

  這是大漢皇帝陛下的車輦,大漢皇帝高遠接受大議會的任命,成為總攻秦國的最高統帥,車輦便從薊城開始出發,一路向著晉陽前行。

  這個龐大的馬車讓高遠覺得很不方便。本來他是準備輕車簡從自薊城出發的,這樣用不了幾天他便可以抵達前線,不想大議會,政事堂都覺得萬萬不可如此,皇帝自然得有皇帝的威儀,而且這一次出行,幾乎橫穿整個漢國,正是大漢向麾下臣民展現實力的時候。於是這樣一架炫目的,有些誇張的巨大馬車便出爐了。

  即便是精選的八匹草原名馬,拖著這樣一個猶如一件屋子的馬車前行,也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虧得現在漢國在車的製造技術之上已經有了質的飛躍,橡膠輪胎的出現,以及輪軸,滾珠的大規模運用,已經極大地減輕了車的壓力。

  高遠只在車裡待了幾天,就實在按捺不住了。離開天河郡之後,撇開了大隊的護衛人馬和這輛超炫的馬車,只帶著楊大傻,兩人穿著便服,走在了騎隊的前方。

  自從進了晉陽郡範圍之後,高遠的臉色就一直不太好看,比起其它地方的來,晉陽顯得荒涼了許多,原本應當已經一片蔥綠的莊稼地,黃一塊,綠一塊的,竟然全都荒涼了。

  「今年只怕晉陽秋後沒有多少收成了!」農家出身的楊大傻搖搖頭道:「怎麼會是這樣?雖然晉陽經過了很長時間的戰鬥,但戰爭已經結束不短時間了。即便是補種,也不至於這樣啊!」

  高遠哼了一聲,沒有作聲,雖然現在漢國商業發達,但以農為本,這一點高遠可沒有忘記。「你發現沒有,這一路上行來,即便偶爾看到有人在田間勞作,也多是老弱婦孺,青壯基本上看不到。他們去了哪裡?」

  楊大傻搖搖頭。

  「陛下,前面有個老農不在補苗麼,咱們去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兩人策馬向前走了一段路,翻身下馬,田家一個老農直起腰來,看著兩人。

  「老人家,在補苗啊!」高遠笑吟吟地道。

  「兩位客官這是往晉陽城去吧?」老農笑道迎了上來,「可是走累了,渴了。老漢這裡有一涼茶,兩位客位喝點解解渴吧?」

  提起地上的一個大茶壺,將水倒在碗裡,遞給了高遠。楊大傻搶先一步接過碗來。一口飲盡,「爽快!」他大笑道。

  老漢倒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從楊大傻手裡接過碗來,又倒滿了遞給高遠。

  「老人家怎麼知道我們是去晉陽的啊?」高遠接過碗來。卻沒有馬上喝,而是笑問道。

  「現在都不是在往晉陽城裡跑麼?」老漢笑著坐在了田埂之上,「那裡好賺錢嘛!」

  「老人家怎麼知道晉陽城裡好賺錢?」高遠抿了一口茶。坐在了老漢身邊,問道。

  「因為我就是從晉陽城裡回來的嘛!」老漢笑道:「咱們大漢現在不是正準備總攻大秦了嗎?第一軍區十數萬大軍雲集晉陽城,現在去那裡,隨便做一點什麼,也比在田裡刨食強嘛。」

  高遠歪著頭看著老漢,心中大為訝異,一個鄉家老農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事情?「您老人家是怎麼知道的?」

  「我的女婿可是一個大將軍,帶好幾萬人呢!」老人一撫鬍鬚,無比驕傲地道。

  聽到這話,高遠和楊大傻二人可是真的傻了,帶幾萬人,那到少也是一個師長了,可一個師長的丈人,居然在種田?

  「真是失敬了。」高遠微笑道:「不知貴婿是那一位,我走南闖北,對於漢軍之中的將領也頗為熟悉呢,不知貴婿我認不認識?」

  「他叫江福。」老漢驕傲地道。

  江福?高遠心頭有些茫然,楊大傻湊到他的耳邊,「新提起來的,原本是一個營長,這一次秦軍打來之時,前哨陣地盡數丟失,這江福帶一營兵守在最前沿的陣地,不但守住了堡,最後一營兵還有近三百人活了下來,第二十軍傷亡嚴重,這江福可就成了第一軍區的標竿,許原特別簡拔的。」

  「原來是這樣。」高遠點點頭。

  「江福是一師之長,怎麼還讓您幹這麼重的活兒啊?」高遠問道。

  「咳,幹了一輩子的農活,哪裡閒得下來,再說啊,我看今天這陣勢,到了下半年,只怕這糧價會嗖嗖地長哦。客官這一路之上也看到了,這田啊,都荒了。」

  「是啊,都荒了,怎麼會這樣啊?」高遠深有同感。

  「怎麼能不荒呢,先前秦人打過來,十幾萬大軍啊,什麼都毀了,後來秦人雖然被打跑了,但這地可也廢了,晉陽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水利設施也全都被搗毀了,本來還是來得及補種的,可咱們大漢要反攻,這大傢伙都忙著去掙錢了,都想著賺了錢就好,到時候可以買糧嘛,可我聽女婿說,咱們大漢剛剛攻下了楚國,楚國被打得稀亂了,是要賑災救濟的,這接著又要打秦國,聽說這秦國比楚國要慘得多,老百姓多是吃不上飯的,到時候咱們的皇上肯定也要救濟,這天下這麼多地方要救濟,都要吃飯,全靠咱們大漢,到時候這糧價還不飛漲啊!到時候只怕賺的錢,還不夠買糧呢!」老漢連連搖頭,「我這田啊,本來是租給人種的,可現在人家不租了,跑到城裡去賺錢了,老漢一輩子都在田裡刨食兒,可見不得田地荒蕪,所以便帶了老婆子回來,好歹也補上一些苗,秋後能收多少算多少吧!」

  高遠點點頭,回頭對楊大傻道:「瞧。一個普通老漢都懂得道理,我們在晉陽的官兒卻不懂,這些田地都荒廢了,都是地方官之責,到了秋後,老百姓一旦缺糧,可有得他們受。」

  楊大傻低聲道:「只怕也不全是地方官之責,許司令官負責總攻事宜,必然會逼著所有官員將重心全部轉移到軍事之上來,再說了這可是軍功。地方官兒重點關注那一頭,也是能想見的。」

  聽著兩人的說話,老漢疑惑地道:「聽二位口氣,應當也是官員吧?」

  高遠笑了笑,「是啊,我們也是官面上的人,老人家,多謝你的茶了,告辭告辭。大傻!」

  楊大傻會意的從懷裡掏出一張十元的票子。「老人家,這是給你的茶錢。」

  老漢呵呵一笑:「一碗水而已,還值得給錢?老漢也不缺錢,免了免了。」

  「老人家。這錢啊,你收下吧,以後見了江福,就說這錢是一個叫高遠的給你的。」高遠哈哈大笑著走上路基。翻身上馬,與楊大傻兩人策馬飛奔而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老漢有些鬱悶地拿著十元的票子。「我真的不要你們錢?高遠,高遠,這名字聽起來好熟悉啊!」

  直到大半天之後,收工回家的老漢在大路之上,看到一路行來的龐大騎兵隊伍與那輝煌奪目的大馬車以及那高高飄揚著的黃龍旗,老漢這才猛然醒悟過來,高遠,高遠,那不是女婿跟自己說過的大漢皇帝的名諱嘛!

  握著手裡的那張十元票子,看著道路之上的龐大馬車,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連連叩頭不止。他當然知道,此刻馬車裡並沒有那個人在,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於那人的敬意。

  兩騎飛奔進了晉陽城,果然如同那老漢所言,城內城外,到處都是擠擠攘攘的人群,十數萬大軍駐紮於此,無數的物資堆集如山,工作的機會的確太多,掙錢也容易得很。

  「去許原的司令部。」高遠道。

  楊大傻打頭,一路直入許原的第一軍區中樞指揮部所在,看到高遠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許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斥候一直在回報,皇帝的車駕還有大半天才能進入晉陽城,怎麼現在皇帝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陛下!」他大呼道。

  高遠沉著臉點了點頭,「許原和葉真留下來,其餘人出去,將晉陽郡守給我叫來。」

  許原與葉真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妙的感覺。

  「陛下,秦國剛剛發生了一件奇事,我們本來已經派人飛馬去通知您了,現在看起來,恐怕是在路上與您錯過了。」葉真微笑著打破屋裡的沉默,笑著對坐在大案之後沉著臉的高遠道。

  「什麼奇事啊?」高遠冷著臉問道。

  「秦王禪位於路超,而路超在第二天,就宣佈自己晉位皇帝,是為大秦第一任皇帝呢!」葉真大笑道。

  「老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一個快要顛狂的傢伙,有什麼可笑的。」高遠哼了一聲。「他要過一把癮就讓他過好了,難不成他當上皇帝,我們的數十萬大軍就駐足不前了嗎?」

  「這一仗,的確沒有什麼懸念。」葉真陪笑道,心中卻大呼不妙,到底是什麼事惹惱了皇帝呢?

  「晉陽郡守還沒有來嗎?」高遠怒喝道。

  葉真與許原對視一眼,現在大致能猜到這事兒只怕與晉陽郡守有關,但只怕兩人也脫不了干係。

  (現在的確是忙,一是新學期開學,一直在下面各學校檢查,二來是剛剛接了體育教研員一職,馬上要舉辦全區中小學籃球聯賽和足球聯賽,光是比賽規程,秩序冊這些事情就讓我忙得顛三倒四,三來,我為王馬上就要完結了,槍手也的確在準備新書,新老書準備無縫對接,所以一天便只能更新一章了,這還是每天凌晨才能睡覺才勉強完成的。所以請大家原諒吧!)

  最後,還是要推薦好友嬴廣的新書《鐵血秦歌》,文筆優美,情節熱血,要說不足就是篇幅還短了一些,只有三四十萬字,不過可以先養著,養肥了再宰,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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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發表於 2016-3-10 06:32
第1504章:漢旗天下 194 決戰 8

  高遠其實並不太關心這場戰爭的勝負了,仗打到這個份兒上,是個人都知道大漢帝國贏定了,而秦國根本無法翻身。國家之間的戰爭,並不僅僅是人數的多寡來決定的,他取決於兩個國家之間的綜合實力的全方位比較,現在,秦國唯一一個口氣還像以前硬的,也就只有路超了。不過高遠看其在咸陽的作派,是已經到了瘋狂的邊緣。純粹的過把癮就死的節奏。

  高遠想不出什麼理由還會讓大漢帝國在陰溝裡翻船了。之所以自己還接受大議會的委任,出任這最後一戰的統帥,只不過是想有始有終罷了,這也算是大議會給自己的一個最高榮耀,以一國之最高領袖的身份馬踏咸陽,站到咸陽的最高處,那座黑色的宮殿之中。

  正是因為如此,高遠對於這場戰爭的興趣,遠不如對國內情況的關心,這一次走出薊城,也是另一次的巡視的過程,再一次看到國內興旺的景象,是讓他最為高興的事情,橫穿了原趙國領地,讓他欣喜的是,漢國的政策已經落地生根,而原趙地的子民,也已經習慣了在漢國一系列法規框架之下生活,但是晉陽郡的情況讓他著實敗了興緻。

  軍功啊!他在心裡冷笑道。這最後一仗,不少官員都是看到了這一點,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大家都卯足了勁兒要在最後一仗之上撈取軍功,為自己的功勞薄上結結實實添上一筆啊!

  可他們忘了,民生才是本,連江福這樣一個農民出身的軍人,連他的老丈人,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老農,都明白的道理,這些千挑萬選才出來的官員會不明白?

  他們當然明白,不過他們的心思卻飛了,他們太聰明了。

  這著實讓高遠非常惱怒。

  晉陽郡守安如海戰戰兢兢地拜見了高遠。然後整個軍區指揮中心之外的人,便都聽到了大漢皇帝陛下憤怒的咆哮之聲。

  被從指揮中心趕出去的軍官和文職人員們一個個面面相覷,要知道,大漢皇帝陛下在什麼時候都是顯得平易近人。去年高遠曾在這裡待過數個月的時間,即便在他們面前,也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架子,實在很難想像皇帝陛下的憤怒竟然來得如此暴風驟雨,因為此刻在裡面挨罵的。可不只是晉陽郡守安如海,還有他們的司令官閣下和參謀長閣下。

  足足半個小時之後,房門終於被推開,安如海滿面通紅地走了出來,高遠憤怒的咆哮之聲還在他的耳邊響。

  「做不好這件事,我便扒了你這身官袍。」

  這是安如海第一次聽到皇帝陛下這樣的叫囂。事實上,從漢國律法上來講,安如海的任命,皇帝陛下是無權干涉的,更談不上任免了。晉陽郡是在趙國完全臣服之後才設立的,目前官員的任免還是由政事堂負責,需要同漢國本土一般,過渡數年之後,才會進入到民選階段。可即便是這樣,安如海的任免權是在政事堂手中,再過上兩年,那也是由本地選民作主,而不是皇帝陛下說扒就扒的。不過很顯然,安如海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此時他的心中,只是無盡的惶恐。

  作為一郡之守,他的確是失察了。這一點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否認的,皇帝陛下雖然憤怒的恨不得拿手指戳他的腦袋。但他也明白,如果真如陛下所言,到了秋後,整個晉了欠收,而外地的糧食又無法及時調運而來的話,晉陽郡必將陷入困境。

  正如陛下所言。楚國在今年需要救濟,而打下秦國之後,那個被路折騰得稀亂的國家,更需要大量的救濟來穩定其形式,必然會需要大是的糧食調入。在這個背景之下,大漢各郡都會大出血,而為了平抑本地的糧價,各地郡守們也在完成國家的調派之後,肯定會嚴防死守商人們大量運出糧食,要是糧價飛漲,對於任何一個郡治的長官來說,都是不能接受的,要知道大漢本土各地郡守已經完全實現了民選,糧價如果飛漲必然會影響到其它一系列民生產品的漲價,而物價上漲會引起民眾的抱怨,民眾的不滿就代表著選票的流失,就代表著這一任郡守很有可能無法在接下來的民選之中獲得連任,這種情況,肯定是要避免的。這樣一來一,到時候肯定會出現晉陽人拿著錢無法買到糧食的結局。沒有外部糧食的流入,晉陽糧價飛漲就是必然的,雖然自己是政事堂任命的,晉陽郡離民選也還有兩年的時光,但自己被政事堂在檔案之上寫上一筆昏匱的評語,那也夠要人命了。

  按照大漢律法,兩年之後,晉陽也將進入民選,自己這一屆縱然有了偌大的軍功,但民治出了漏子,只怕也不會給老百姓們太好的感覺,二年之後的第一次選舉,自己可就危險了,自己可是打定注意還要幹上一屆然後圖謀進軍中央的。晉陽,可是大城市,也是重要的中心城市啊!

  去馬上就辦,皇帝陛下斥責自己的話語,也原封不動地奉送給那些縣官們,不將他們罵得狗血噴頭絕不罷休,辦不好這件事,馬上就罷他們的官兒,現在他們的任免權可還在自己手中。安如海在心中狠道。從時間上來講,還是來得及的,青苗不夠,便去像臨近的郡治調取,要盡一切可能讓晉陽郡馬上綠起來,當然,從現在開始,還要以第一軍區的名義,向近臨近的郡治先調一批糧食過來,越多越好,以備不時之需。

  這是自己身處晉陽的便利條件,想來許司令官也會幫這個忙的。雖然今天大大的丟了面子,但安如海倒也並不怨恨高遠,一來是不敢,高遠在他心中,那是高高在上的神,便說罵他,便是揍他一頓他也得心甘情願地受著,二來,高遠的痛罵從另一個角是對他的一種愛護,至少讓他及時的清醒了過來,還能有時間去補救這一切,否則再過上一段時間,那可全都晚了。在皇帝陛下面前,有什麼面子可言!但願自己沒把皇帝陛下氣傷了身子才好。

  安如海走出軍區指揮中心的時候,昂挺胸地想著,能讓皇帝如此罵一頓,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的吧?一念及此,他居然洋洋得意起來。

  而此刻,在晉陽城內,還有一個人也得意洋洋,那就是江福的老丈人了,這位得了皇帝陛下十元錢的老人,再終於搞明白高遠的身份之後,苗也不補了,到家中,徑直騎了自己的小毛驢一陣猛趕到了晉陽城中,將這十元錢交給了江福,並將自己的奇遇一五一十地講給了一家老小聽。江福再埋怨了一頓老丈人多事之後,對這十元錢卻也是奉若至寶,連夜找了裱糊匠來將這十元錢給裝裱了起來,還特地花了數十元給裝上了玻璃面板,然後小翼翼地收藏到了箱子裡,這可是開國大帝親手給的東西,足以留在家裡鎮宅作為傳家之寶用的。

  三天之後,羅尉然騎在馬上,凝視著對面高大的函谷關城牆,他的第八軍,作為這一次總攻函谷關的先鋒部隊,將第一個吹響進攻的號角,在他的前方,數百門大砲昂然挺立,黑洞洞的炮品正指著函谷關,大砲的方,無數的攻城車,攻城棧道和其它林林總總數也數不清的攻城器材幾乎填滿了視線所及的範圍,整個第八軍三萬將士一個個鬥志高昂,只等著總攻的號令響起。

  看向後方,飄揚的金黃色黃龍旗下,是大漢皇帝陛下正在注視著他指揮下的這第一戰,聽說由自己來打這第一仗是皇帝陛下親自點的將,這讓羅尉然很是興奮。從在大草原上與東胡作戰開始,自己就一直在皇帝陛下的親自指揮下作戰,而攻城拔寨,更是自己的拿手好戲。

  作為曾經的燕國投降將領,自己與陳斌算是兩個異數了,陞官之速,在整個漢軍系統之中也是數得著的,以前的老上級嚴鵬,現在也只不過與自己平級。

  他也聽說了三天前皇帝陛下在軍區指揮中心的雷霆大怒,不是對於軍事,而是對於晉陽郡的民政,皇帝陛下將晉陽郡守狠狠地斥責了一番,而從當夜開始,大量的從晉陽各地趕來的民工,民夫,便被開始勸導回家,各地的縣官們更是馬不停蹄地從各地趕來,目的就只有一個,將自己治下的那些青壯弄去。

  這說明了皇帝陛下,根本就沒有把眼前的這場戰爭真正當事,是啊,眼下的秦國,已經完全不是大漢的個兒了。皇帝陛下的眼睛,自然看得更遠,也看得更高。對於皇帝陛下來說,戰後的重建那才是更重要的事。

  重建永遠比破壞困難得多。

  過頭來,他收懾心神,手搭上了刀柄,緩緩地,一寸一寸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刀,高高舉起,猛地落下。

  「開炮!」他厲聲斥喝道。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3-10 08:17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3-10 08:59
第1505章:漢旗天下 195 決戰 9

  錢鐘義今天特地披上了一件血紅色的大披風,按刀挺立在城門樓上,特別拉風,也特別顯眼。他是奉命鎮守函谷關的最後守軍的統帥。

  從今年年初開始,函谷關的軍民便開始了大規模地向著咸陽撤退,函谷關是路超過去經營的重點,軍民都是他想法設法餵飽了的,對他的忠心度也較高,比起其它地方吃不飯的秦國百姓,函谷關周邊的秦人還是過得較為滋潤的,雖然有勞役和軍役,但不管怎麼說,還是有飯吃,有衣穿,錢不多,但還能夠花,所以一聲令下,這裡的軍民也都是二話不說,便放棄了這裡的家業,向著咸陽進發。

  這裡集中了路超的兵工作坊等重要工廠,這些是必須撤退咸陽城中去的,一過年,率先走的便是這些工坊和匠人,而後是軍隊以及青壯,最後撤走的才是平民,而為了保證順利撤退,錢鐘義率領二萬人,在此作最後的堅守。

  「父親!」錢鐘義的長子錢名走了過來,站在他的身邊,看著遠處漢軍密密麻麻的火炮和數不清的攻城器械,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怎麼,害怕啦?」錢鐘義看了一眼長子,有些不滿地道。

  「孩兒倒不是怕。」錢名振作了一下精神,「這兩年跟著父親衝鋒陷陣,哪一次不是兒子衝在最前面,只是這一次,我們的堅守有意義嗎?」

  「意義?」錢鐘義看了一眼兒子,笑了起來:「在我們的身後,有成千上萬的老弱婦孺正在向咸陽撤退,我們每多堅守一天,他們便會更完全一點,我們每堅守一天,咸陽便會多一天準備,皇帝陛下正在準備在咸陽與漢軍作一次匡古未有的大決戰。那才是決定我們秦國生死的一戰,你說我們在這裡堅守有沒有意義?」

  錢名沉默了片刻:「父親,您覺得這場決戰,我們獲勝的把握有多大?」

  聽到兒子這麼說,錢鐘義也沉默了,半晌才道:「不打,一點把握也沒有,不打,又有誰會知道呢?塵埃沒有落定之前,一切都不會有定論。歷史之上反敗為勝的戰例比比皆是,只要我們秦人上下一心,就不見得沒有翻盤的機會。」

  「但願如此吧!」錢名垂下了頭。

  「你身為大將,如此信心不足,豈不是讓麾下軍將更是膽寒,將為軍之膽,你手下都看著你呢!」看著錢名打不起精神,錢忠義有些慍怒。

  「我知道。」錢名點了點頭,「父親。昨天晚上,我讓二叔帶著他們一家,還有二弟,小妹出城去了。母親死活不走。但她也答應了我不將這件事告訴你,現在,二叔他們,只怕已經進入漢軍控制區了。」

  錢鐘義愕然回頭。看著兒子,臉色慢慢地變得通紅,猛一揚手。啪的一聲脆響,錢名的左臉之上頓時多了五個紅手印。

  「混帳東西,你作反啊,你,你居然送走了家人,這,這要是洩露出去,豈不是會讓城中軍心渙散?」錢鐘義全身都氣得哆嗦起來,卻又不得不壓低聲音。周圍的兵將看到將軍突然搧了小將軍一記耳光,都是愕然看來。

  錢名的聲音也壓低,但卻毫不懼怕地盯著父親:「父親,其實您也知道,我們只不過是在作最後的掙扎了,既然是如此,為什麼要拖著二叔他們一家,還有二弟小妹他們一起在這裡死?」

  「誰說在城裡就一定會死?」錢忠義森然道:「我們只要守住城,就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而要守住城,首要的便是上下一心。」

  「現在打仗,可不是以前,您看看城下那些火炮,城裡那一塊地方是安全的?火炮的射程之內,都有被炸死的可能,就算他們能僥倖脫過火炮的射擊,真到了城破的進候,您難道會讓他們活下來嗎?」錢名道。

  錢鐘義一下子蔫了,半晌才道:「錢名,你可知道,為什麼皇帝陛下會指定我來鎮守函谷關,還晉陞我為大將軍嗎?」

  錢名冷笑:「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因為死在您手下的漢軍不計其數,他們的第二十軍,被您打得半殘,讓您鎮守,絕不會擔心您會投降,因為漢軍絕不會放過您的。那李明駿必然是生啖您肉,睡寢你皮。」

  「不僅僅是李明駿,還有趙希烈,比起李明駿來,趙希烈的地位更高,也更有影響力,李明駿的麾下更多是趙希烈當年的精英部隊。」錢忠義嘿嘿笑了起來,「所以皇帝陛下指定我鎮守,就是因為知道我會決戰到最後而不會投降。因為我投降,也是一個死字。所以錢名,我留下他們,一來是為了穩定軍心,二來,如果當真要死,一家人死在一塊,黃泉路上也有個伴,不至於太寂寞,有你和我在黃泉路上相伴,他們也用擔心受人,不,受鬼欺負,你叔叔,還有你弟弟,都太軟弱了。你現在把他們送到漢人控制區去,你覺得漢人便會放過他們嗎?」

  「我聽說漢人那邊沒有連座之罪,都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們父子跟他們有仇,叔叔,弟弟妹妹他們可從來沒有上過戰場。」

  「你總是這麼天真。好吧,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便願便如你所說,他們在漢國會過得很好,不會受我們牽連吧!只是他們都沒有經營之力,就算去了漢國,又如何生存呢?」

  「這一年來,我將我所有的家當都換成了錢,託人存在漢人的銀行之中,我將憑證都交給了二弟,如果他們當真不會受我們牽累的話,憑藉著這些錢,他們在漢國生存還是不成問題的。」錢名道。

  錢忠義看了兒子半晌,好像今天才認識他一般,「你做這件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過年的時候。」錢名道:「那個時候,我便知道,我們大秦要完了。」

  「好,好,你心思縝密,竟然連我也瞞過去了。」錢鐘義苦笑,「既然他們走了,我們父子便與漢人好好的周旋一番吧,去年我在晉陽大破漢軍,殺傷無數,今年殺進晉陽,進攻的時候我是前鋒,撤退的時候我在斷後,漢人的軍隊我見得多了,仗也打得老了,這函谷關,可也不是漢人想拿就能拿下的。」

  「兒子願與父親共存亡。」錢名大聲道。

  錢忠義欣慰的點點頭,雖然兒子瞞著他做了很多事情,但那卻是因為孝心,親情,卻也無可指摘,他想要再鼓勵兒子幾句,但說出去的話,卻被城下猛然響起的炮擊之聲完全淹沒。

  城下,數百門火炮一齊開火,聲勢之大,讓所有人都為之震懾,耳朵之中除了火炮開炮時的轟鳴之聲,再也聽不到別的什麼,剛剛還清晰可見的漢軍陣地,瞬間便瀰漫在一片煙霧之中。

  錢名猛地將父親撲倒在城牆根下,用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覆蓋著父親,但腰身一緊,卻被父親扳了過來,反而將他壓在了身下。

  「爹!」他大聲喊叫,卻發現喊出的聲音連自己也聽不見。

  地動山搖,整個函谷關城池都在顫抖,在搖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垮塌下來,密密麻麻的砲彈飛了過來,擊打在牆體之上,落在城牆當中,越過城牆射進關內,關上關內,立時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

  「反擊,父親,馬上反擊!」第一輪炮擊過後,錢名用力翻身坐了起來,拔刀便欲向自己的砲兵陣地衝去。

  「用不著!」錢鐘義靠著牆根坐著,「我們的火炮射程根本射不到他們的砲兵陣地,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將我們的火炮藏起來,而且是分散開來的原因,我們無法摧毀他們的砲兵陣地,就只能儘量保存我們的砲兵陣地,讓他們在漢軍攻城的時候發揮作用,我就不信漢軍是鐵打鋼鑄的,一炮過去,照樣能炸塌他們的攻城器械,摧毀他們的攻城意志。讓他們血肉橫飛,血流成河。」

  錢鐘義的自信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路超駐紮在函谷關之後,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加固函谷關的城牆,原有的城牆之外,又重新用鋼筋水泥再建起了一層厚厚的屏障,這使得漢軍的實心火炮擊打在上面,最多也就留下一個凹坑,很難對這種完全是一個整體的牆體造成實質性的破壞,而秦軍的火炮雖然射程短,而且質量極不可靠,經常出現炸膛,但城牆上的火炮位,卻全都藏在一個個的水泥鑄就的炮洞裡,不能移動,也不能調整角度,但函谷關就這樣一個攻擊面,數十門火炮封住這個進攻面就可以了。

  安排了兒子去城下安撫軍隊,錢鐘義卻是貓著腰,在城牆之上一個一個的檢查著那些炮位,讓他安心的是,漢軍的炮火雖然摧毀了城牆之上的大多數建築,但這些炮位卻一個個安然無恙,唯一可慮的就是那些炮手們一個臉色蒼白,顯然,這種規模的炮擊讓他們也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好言撫慰著這些炮手,錢鐘義看著安然無恙的城牆和火炮,心中陡地多了幾份自信。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3-12 06:28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3-12 06:12
第1506章:漢旗天下 196 決戰 10

  高遠坐在自己的御帳之內,專心致志地正在翻看著薊城晚報,這就是當皇帝的好處了,即便遠在晉陽郡,他也能在第一時間看到國內最新的報紙,快馬會不停地將大漢日報,薊城晚報送達到他的手中,樣報剛剛出來,就會先給他送來一份。

  國內報紙的發展速度之快,讓高遠也始料不及,特別是新近崛起的薊城晚報,擴張速度堪稱奇蹟,現在的發行量已經快要趕上行業的龍頭老大大漢日報了。這要歸功於薊城晚報大老闆周玉的強勢介入,充沛的資金投入,目標明確的受眾群體,正確的戰略規劃,讓薊城晚報迅速佔據了國內報業的半壁江山。

  大漢日報偏重於嚴肅類,更多的是對國家政策的解讀和時事新聞,類似於朝廷的喉舌,而薊城晚報偏向於輕鬆,更多奇聞軼事,趣味雜談,前者受眾多為官員與商賈,而後者的目標則是如今識字率大為普及的漢國普通百姓。後者的人數可要遠遠多於前者,這也正是薊城晚報迅速崛起的原因。

  五分錢一張的報紙,對如今的大漢百姓來說,已經算不得什麼開銷了,而在茶餘飯後,看看報紙,也正成為一種消磨閒暇時光的手段,通過報紙,也能瞭解更多國內外發生的事情,增長自己的見識。

  高遠自己就喜歡看薊城晚報,而大漢日報上的東西,他基本上都是清楚的,再來看一遍不免是味同嚼蠟,自然更喜歡輕鬆一些的薊城晚報,周玉不愧是大將軍出身,即便現在變成了商人,對市場的把握,亦然相當準確。

  如今的薊城晚報,可已經有專職的採寫人員上千人,分佈於大漢的各個角落,每天都會有快馬源源不斷地將稿件向薊城總部彙集而來。再由總部的人員進行取捨,編輯,然後再將樣報分送到各地付印開賣。

  私人產業做起來當然要更靈活,像薊城晚報現在就開始了年訂和月訂。但凡一訂一年的用戶,每份報紙便要便宜上一點五分錢,月訂的報紙便宜一分錢,一年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而大漢日報在經營之上不免要呆滯許多,真正保持常年訂閱的也就是商賈和政府機構,而散戶則並沒有相應的經營手段,純粹是賣多少,算多少。

  不過薊城晚報的崛起,顯然也讓大漢日報感到了極大的威脅,現在大漢日報也會在副版之上登載一些輕鬆的東西來拉攏普通受眾,而薊城晚報自然不甘示弱,當即也在自己的報紙之上開闢了一個新的版塊,專門登載時事新聞。不過與大漢日報不同,他們挑的可都是一些政治上的負面消息,專司揭露政府啊,議員啊,官員啊,商人們的不法之事,兩邊交鋒下來,倒是薊城晚報又勝一場。

  對於這種結果,文宣部的霍嘯林極為惱火,曾專門向高遠發文請示。要收拾薊城晚報,被高遠好一頓訓斥。擔心政事堂對薊城晚報不利,高遠還專門行文給政事堂,不得干擾薊城晚報的正常運營。如果薊城晚報上登的這些東西都是事實,那只能說明政事堂在治政之上還有失誤,需要改進,如同議員監督政府一樣,新聞媒體同樣具有監督政府並公開提出意見的權力,當然。如果他們造謠生事了,那也只能走正常的渠道,去法院告他們。

  為此高遠還專門找了曹天賜,要求他對薊城晚報報導這類消息的採寫人員要實行保護,如果有人想對付這些人,警察部下轄的各地分局絕不能手軟。

  曹天賜是皇帝陛下的忠實走狗一條,當然是惟命是從,說也來巧,高遠給曹天賜傳話不久,便發生了一起商賈勾結官員欺行霸市的事實被薊城晚報揭露,這位薊城晚報的採寫人員被打了一個半死,事後曹天賜竟然親自趕赴當地,一口氣逮捕了數十人,這一來,倒是嚇倒了所有人,大家都從曹天賜的行事手段之中看到了皇帝陛下的態度,於是他們的態度也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從威脅變成了利誘,既然打不得,那就讓你不登出來不就完了唄,而對於這樣的事情,高遠認為就不關自己的事情了,那是薊城晚報需要自己來強調員工的職業道德了。

  競爭是好事,競爭只會讓彼此都不得不努力變得更好,而有更多的人監督政府,更是一件好事,監督者只怕少,而絕不怕多,在高遠看來,自己理想的制度還在剛剛起步,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要長成一個強壯的成人,是需要時間來磨勵的,直到有一天,不需要自己再去伸手扶他一把的時候,他才真正地可以發揮自己的作用了。

  白天的仗打得並不順利,有著不小的傷亡,對此,高遠並不意外,函谷關自來就是雄關,而且路超盤踞這些年,更是一直在不斷地加固,特別是鋼筋水泥結構的建築架構普及之後,整個函谷關更是炮然一新,整個牆體,路超不惜工本地用鋼筋水泥構築成了一個整體,以現在火炮的威力,根本無法將其摧毀,最終,還是需要步兵來硬碰硬地打下來。

  而且,函谷關的軍民對路超有著相當的忠心,地利,人和,在函谷關路超都具備了,所以這一仗,終究還是要流不少血的。雖然高遠有些痛心於這些犧牲,但他也知道,有時候,有些犧牲是必須要做出的。

  大帳簾掀起,許原,葉真,羅尉然等一眾高級將領魚貫而入,每個人臉上都寫著一個大大的愁字。白天火炮的轟擊效果不佳,而己方步兵在進攻之時,卻遭到了對手的砲兵猛烈打擊,大量的攻城器械被摧毀,人員傷亡抵得上以往一次戰役了。

  「怎麼啦,一個個愁眉苦臉的。」高遠放下手中的報紙,微笑道。「打勝仗打順手了,沒有嘗過吃虧的滋味兒啦?」

  大帳之內鴉雀無聲,負責主攻的羅尉然更是滿臉羞慚,他是高遠親自己點的將,卻在首戰之中就讓皇帝大大的折了面子,這個時候只覺得沒臉見人,埋著頭一言不發。

  「陛下,我們低估了敵人抵抗的決心和函谷關的防禦能力。」許原搖頭嘆息道:「現在看來,只有硬攻,用鮮血和生命為代價來攻下函谷關了。」

  「或者不用。」曹天惕突然站了起來,「陛下,各位將軍,今天,我們的人員抓到了十幾個比較特殊的人物,大家猜猜他們是誰?」

  「曹部長,你有話就直說吧,不要賣關子。」葉真的心情也很不好,直接不給曹天賜面子。

  曹天賜難得的臉一紅,葉真是后族一系的得力幹將,背景可不比他差。「這些人都是現在的函谷關守將錢忠義的家人,有他的弟弟一家還有他自己的小兒子和女兒等人,如果我們將這些人押到陣前,威脅錢忠義,你們說他會不會投降?」

  此語一出,大帳之內,頓時有人興奮,有人不以為然。

  高遠輕輕地搖了搖頭:「天賜,先不說你這個辦法下作,即便是你將他們押到陣前,錢忠義也絕不會為之所動。你審過他們了?」

  「是,審過了,是錢忠義的大兒子偷偷地將他們放出來的。」

  「這就對了,錢忠義是有時間,也有能力讓他的家人們撤到咸陽去的,但他沒有這樣做,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他本身就準備合家赴難,這樣的人,就算你當著他的面殺了他的家人,他也絕不會動搖,反而會加劇他抵抗的決心。」高遠道:「如果你真這麼做了,不但不會動搖軍心,反而會讓函谷關更加的萬眾一心。搞不好錢鐘義會來一個大義滅親,你將他們押上去,他幾炮轟來,啥都沒有了。」

  眾人盡皆點頭,皇帝說得極有道理。

  「而且這樣一做,會讓我們的軍隊為人所詬病,你信不信,真這樣一做,接下來我們國內報紙之上馬上就會有鋪天蓋地的批評之聲,錢名為什麼偷偷地瞞著他爹將這些人送出來,這說明他對我們漢國的政策有一定的瞭解,認為我們不會為難他的家人,錢名也是秦國的高級將領,雖然他不會投降我們,但他的這種認知在秦國將領之中,絕不會在少數,這是一個典型,一個註解,錢鐘義不投降,不代表著函谷關之後的那些關城的將領不投降,所以現在我們要給他們一個很好的說明。」高遠站了起來,「錢鐘義的家人投奔我大漢,他們會享受大漢的國民待遇,錢鐘義不肯投降,那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是這樣,我們就只能有鮮血和生命來鋪平我們前進的道路了。」許原站了起來,「明天,我會加大進攻力量。」

  「倒也不見得如此。」高遠從案桌之上抽出一張薄薄的紙,遞給了許原:「兵器研究院研製了一種最新的砲彈,這種砲彈爆炸威力不大,主要便是燃燒,不管沾著什麼都會長燃不熄。我將其命名為白磷彈,現在正在運來的途中,他們既然殊死抵抗,我就讓他烈焰焚城,什麼也不能剩下。」高遠冷冷地道:「城內有兩萬守軍,便死他們這兩萬人吧!也讓後面的秦國關城將領看看清楚,現在的戰爭,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3-12 06:29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3-12 08:44
第1507章:漢旗天下 197 決戰 11

  皇帝陛下並沒有怪罪的意思,語氣之中也顯得極是輕鬆,但作為攻城的先鋒,第九軍的軍長羅尉然仍然是相當有壓力的,如果再一次的攻擊仍然不能拿下函谷關,那第九軍的老臉可都要丟到家了,到時候許司令官來一個臨戰換將,自己還能做人麼?只怕連第九軍的所有人,到時候看到友軍都要低著腦袋瓜子見人繞路走了。

  作為一名久經戰陣的沙場宿將,對於皇帝陛下信心十足的這種新式武器,羅尉然還是有些懷疑的,函谷關城牆的堅固程度遠超他的想像,而守將錢鍾義的頑強也讓他頭痛不已,對方也是打老了仗的人,又存了必死之心,在守城的佈置之上極是巧妙,昨天那樣猛烈的炮擊,居然沒有摧毀對手的火力點,在步兵發動進攻之時,反擊的炮火之凶讓他為之心驚。

  有時候想想,又特別痛恨國內那些日日想著賺錢的無良商人,如果不是他們竄掇著朝廷將水泥鋼筋架構建築技術拿了去賣錢,同時也可大量地賺取水泥和鋼筋的錢,今兒個打函谷關那有這樣費勁,如果函谷關仍是以前的老樣子,一頓火炮下來,早就炸塌了。現在可好,砲彈打了無數,只在城牆之上留下了無數的小坑,對城牆主體基本上沒有威脅。

  對方火炮的隱藏方法,羅尉然也大致猜到了,其實在國內一些城市之中。他也看到過這樣的火炮陣地,比起秦人來的更為精巧,因為大漢的火炮比秦人造的要輕得多,帶著輪軌的火炮平時便藏在炮洞之中,沒事之時。火炮根本看不到,洞門口是有一聲擋板的,推上擋板,火炮洞便與牆體渾然一體,戰事一來,拉掉擋板,將火炮沿著導軌推出來便能作戰。

  秦人想來也是採用了這個技術。這便讓進攻者要傷透腦筋了。除非運氣爆棚,砲彈沿著炮洞口直接飛進去爆炸,否則還真拿對手沒有什麼辦法。

  在煎熬之中等待了一天半,函谷關便也安靜了一天半,羅尉然終於等到了皇帝陛下所言的那種新式砲彈。一名技術人員在羅尉然的注視之下,打開了其中的一個箱子,讓羅尉然驚訝的是。箱子分為了兩層,其中一個薄薄的夾層內居然注滿了水,而此時他也看到,揭開的箱蓋也是如此。

  「這是幹什麼?」他點著箱子問道。

  「羅軍長,這便是白磷彈頭。這玩意兒燃點極低,稍有不慎便會自燃,而且一燃起來極為恐怖,不燒光絕不會停,無法及時撲滅,所以平時只能用水將他們完全與空氣隔絕。」技術人員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枚彈頭。放到了桌上。

  與羅慰然想像聽砲彈完全不同,這枚白磷彈呈圓錐狀,此刻躺在桌上,薄薄的鐵殼在燈光之下閃著幽幽的藍光。

  盯著這枚與眾不同的炸彈,羅尉然不解地問道:「這與我們的火炮規程完全不同,怎麼將他們打出去?」

  技術人員解釋道:「羅軍長,他不是用火炮發射的。而是用另一種發射裝置,不過這白磷彈太難保存,所以我們在製造的時候,將他們分成了兩個部分,第一部分,便是這種含著白磷的彈頭,另外一部分,則是有火藥的推進裝置,作戰之時,將兩個部分安裝在一起,點燃引信,推進裝製便會帶著這種白磷彈飛向目標。」

  「聽起來就像是過年玩的那種叫衝天炮的小玩意兒!」羅尉然訝然道。

  技術人員微笑道:「羅軍長當真厲害,這東西,本來就是受衝天炮這些玩意兒的啟發而來的,不過加上了這白磷彈的彈頭,那可就恐怖之極,有有些地方,只怕比火炮更可怕。」

  「比火炮更可怕?」羅尉然盯著這枚極為精緻的圓錐體,實在有些難以想像他厲害在何處:「詳細地解釋一下。說說他厲害在哪裡?」

  「是,羅軍長!」技術人員點點頭,整理了一下思路,羅尉然發與此人居然在此時身體微微有些顫抖起來,心中不由一動。

  「這種白磷彈燃點極低,如果將他們爆露在空氣之中,溫度稍高便會發生自燃,一旦沾到皮肉,根本無法撲滅,羅軍長,我們在製造這種砲彈的時候,發生過一起意外,一個車間數十人全都死亡了。」技術人員身體的抖動愈發的明顯了,很顯然,他想起了那時的場景。「羅軍長,你能想像得到嗎?那些人的衣服都是完好無損的,但人,人卻燒得其慘無比。」

  聽到技術人員有些發抖的聲音,羅尉然也不僅緊張了起來。「衣服沒燒壞,人卻燒壞了?」

  「是啊,一直燒到骨頭裡,這玩意兒就像附骨之蛆,不燒完絕不會停。」技術人員道。

  看到這個技術人員如此地神情,羅尉然也有些擔心起來:「打這個東西需要什麼特別的技術嗎?」

  「這倒不需要,發射之時,便跟平時玩衝天炮一般,就是這東西的保管也非常小心在意。一旦出事,可是要出大事情的。」技術人員道。

  一聽這話,羅尉然當即道:「既然這樣,這保管上的事,便仍然由你們負責,你們來的人足夠吧?明天用的時候,需要多少,你們便給我們多少,這東西既然如此危險,我們這裡的人沒有接觸過,就不隨便亂插手。」

  「這樣也好。」技術人員點頭,將這枚彈頭又小心地放回箱子裡,蓋上箱蓋,卻又從另一個箱子裡拿出了這砲彈的另外半邊,這是一個圓柱形的物體,在尾巴之上,還安裝著三根尾翼。

  「與衝天炮還是大不一樣嘛!」羅尉然捧在手裡,「前半頭恐怖,這後半頭倒做得蠻精巧的嘛,這幾個卡口是與那白鱗彈頭連接用得吧?這尾巴上做幾個小翅膀上幹什麼用的,不嫌重嗎,取了豈不是能飛得更遠?」

  「這可不能取!」技術人員笑道:「這三個小翅膀,可是我們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慢慢地琢磨出來的,羅軍長,您在玩衝天炮的時候,那東西是不是沒人準頭,有時候還亂飛一氣?」

  「不錯。」羅尉然臉色一變,「有一次過年,我家的淘氣小子玩那玩意兒,結果這衝天炮在空中拐了一個彎,不偏不倚地正中我一個家人的面門,炸得那叫一個慘,鮮血淋漓啊!你,你這東西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吧?」

  「當初的確也出現過,不過那些實驗可都是在特定的地形之下展開的,倒不會誤傷人,這三個小翅膀,就是穩定飛行用的,有了他們,砲彈飛行就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基本上還是能按照預定的目標飛行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投入到實戰之中。」

  「這玩意兒當真能幫我敲開函谷關?」羅尉然仍然有些懷疑。

  技術人員得意地道:「羅軍長,您明天就看好吧,函谷關雖然地形險要,但越是這樣的地形,這白鱗彈便越能發揮作用,明天,函谷關將成人間地獄。」

  「但願如此。」羅尉然道,慈不掌兵,只要能讓敵人死得多些,自己人死得少些,他才不在乎函谷關是不是變成人間地獄。

  皇帝御帳之中,楊大傻看著皇帝陛下有些心不焉,「陛下,明天您還去觀陣嗎?」他無話找話說,楊大傻從來就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對象。

  「不去了。」高遠搖搖頭:「白磷彈已經運來了吧,明天就會投入使用,函谷關,將會成為人間地獄,會很慘的,我就不去了,看了心裡不舒服。」

  楊大傻嘿地乾笑了幾聲,心道皇帝陛下征戰天下十餘年,死在陛下手上的敵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將整個天下在這些年中戰死的人算起來,那是一個極為龐大的數字,皇帝陛下這麼說,可有惺惺作態之嫌疑了。

  楊大傻在想什麼,高遠卻也清楚,不過他太清楚白磷彈這玩意兒的厲害了,即便在他的前一世,這東西也是屬於禁用的。

  他也想不到這東西居然會被這個時代的人造出來,先是一真研究院在實驗之中意外地發現了白磷,而後這東西的特性便被迅速挖掘了出來,後來兵器研究院也迅速介入,兩家聯合,很快決定將其作為武器的一種來進行研究。

  一種類似於火箭炮的武器,就這樣誕生了。當高遠第一次看到這個武器的時候,也被驚呆了,他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時代的人的聰明才智。他們居然自己搞出了在尾巴上裝上尾翼來保持火箭彈飛行的平穩和方向,讓這種武器終於能投入戰場使用了。

  自己親自下達命令使用這種武器,也是基於函谷關的特點,明天,上千支這樣的火箭彈將會在函谷關上空爆炸,函谷關,能生存下來的人,只怕一隻手就能數出來了。而更讓高遠心中有些不舒服的是,這些人絕不會是被一刀砍死,一炮炸死那樣死得痛痛快快,他們將會痛苦萬狀的死去。

  我會被老天爺嫌棄的!高遠在心裡想道。

  「大傻,想不想打一場?」他站了起來,將拳頭握得卡卡作響。

  楊大傻眼睛頓時亮了,「陛下,您可很長時間沒動過手了。」

  「小樣,還收拾不了你?」高遠冷笑道。「來來來,讓我替你鬆鬆筋骨。」

  「我可不會留手的。」楊大傻興奮的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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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發表於 2016-3-14 06:20
第1508章:漢旗天下 198 決戰 12

  太陽先是從遠處的尖巔之上偷偷地露出了一點小臉,然後似乎是被那震天的戰鼓和嘹喨的軍號聲以及鋪天蓋的吶喊之聲給嚇著了,撲的一下便從山頂之上躍了出來,將萬丈光芒傾灑而下,天地一下子便明亮了許多。

  錢忠義眯著眼睛看著那仍然顯得有些昏紅的太陽,然後目光下移,看向遠處密密麻麻的漢軍,無聲的笑了起來。兩天前的一場熬戰,讓他的信心大增,所謂漢軍無堅不摧的火炮,在函谷關面前勞而無功,事實證明,只要應對得當,漢軍並不是不能戰勝的。

  現在,他覺得自己可以在這裡長久的堅持下去,或者能撐到讓皇帝陛下改變先前的看法而給他派來援兵,是的,為什麼不可能呢?兩天前,函谷關前,可是倒滿了漢軍的屍體,流盡了漢軍的鮮血。迫使他們不得不還在黃昏之時便撤出了戰鬥。

  害怕太多的傷亡,這便是漢軍現在的弱點,所謂的大議會會因為大量的傷亡而對軍隊發出不滿的聲音從而影響到他們的前途,這一點,漢軍的那些將軍不是不得不考慮的。

  自己就沒有這個顧慮。

  慈不掌兵,當一個將軍在擔心士兵的大量傷亡的時候,他的進取心就立馬會下降一個檔次,殊不知,有時候,勝利就是用死亡堆砌起來的啊。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說得便是這個道理。當戰事結束,人們或者後世記住的只有獲勝的將領,而那些士兵的傷亡,只會變成成功將軍輝煌之下的一堆堆冰冷的數字。而失敗者則是他最好的背景幕布。

  或者,自己將會創造再一次的輝煌,就像幾年前。自己的一次主動偷襲,便將漢軍一個整師幾乎全部殲滅一樣,自己的名字。將會永存史冊。

  「又是老一套,難道就沒有什麼新花樣麼?」看著那些又一次推到前方的密密麻麻的火炮。錢忠義不屑的冷笑起來。這一次,不僅是他,便連那些最普通的士兵,也知道如何去規避這些密集炮火的打擊了。

  掃眼看時,城頭之上的士兵已經紛紛離開了原來的崗位,躲起了身後的防炮洞中,只在外面一些死角處,留下了瞭望哨。以觀察漢軍在炮擊之時的動向。

  「父親,您先進去避一避吧,馬上就有是鋪天蓋地的火炮攻擊了。」錢名走了過來,對錢忠義道:「我留在這裡觀察就好。」

  「行,你小心一些。」錢忠義點點頭。

  城下,漢軍陣地之前,為了迷惑城內的秦軍,羅尉然仍然準備第一輪攻擊,採用密集的火炮打擊,這也是為了將秦軍逼近防炮洞去中。按照那個技術官員的說法,越是狹小的空間之內,白磷彈便越能發揮出他們的效能。最大程度地殺傷敵人。

  「開火!」砲兵陣地之上,傳來了砲兵指揮官聲嘶力竭的聲音,隨著他的吼叫,一門門火炮開始怒吼著向函谷關噴出火舌,一枚枚砲彈帶著尖厲的呼嘯之聲向著城內飛去,騰起的煙霧將空中的陽光都遮蔽得嚴嚴實實。

  巨大的爆炸之聲不停地傳來,而在砲兵陣地的後方,在技術官員的指揮之下,來自兵器研究院的技術人員正將一個個簡易的發射架迅速地架了起來。一枚枚推射裝置也安裝到位。

  第一輪炮擊結束。技術官員神色有一點點緊張,白磷彈這玩意兒太過於危險了。即便是他,此刻也顯得略有些緊張。

  「準備開箱。」

  「取出砲彈!」

  「合龍!」

  「點火!」

  上百枚簡易發射架旁的技術人員。動作整齊劃一的將從密封的箱子中取出的白磷彈安裝在推射裝置之上,點火發射。

  看著那一枚枚白磷彈騰空而去,羅尉然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他們,嘯叫之聲有些尖厲,完全不同於火炮發射時那種沉悶得令大地都顫抖的聲音,倒似是那些孩童在過年之時玩的那種衝天炮。

  白磷彈準確地落在了城頭之上,或者飛進了城內,爆炸之聲極小,一連串的啪啪之聲,比放鞭炮的聲音大不了多少。城頭之上沒有火光,羅尉然不禁有些懷疑地看向技術官員,卻見他根本沒有向他這裡看來,而是又開始下令下一輪射擊。

  每次一百餘枚,連著射出了五輪,羅尉然猝然發現在函谷關的城頭之上,竟然多了一朵低低的雲層。

  「那是什麼?」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城內突然傳來的聲嘶力竭的慘叫之聲將羅尉然嚇了一大跳,因為那不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的慘叫,而是成百上千人的嘶聲慘叫。

  城頭之上多了無數個奔跑,跳躍的身影,在遠處漢軍看來,這是一個極其奇怪的場景,因為隔得較遠,他們並看不清楚城上的具體情況,只能看到一個個身影在不停地奔跑,跑著跑著,便從城牆之上一頭倒栽了下來。

  而對於羅尉然來說,就不一樣了,因為此刻,他正舉著單筒望遠鏡,在他的視野之中,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魔鬼的武器!他在心裡顫拌著,城上的士兵身上看不到火焰,卻能看到他們裸露在外的肌膚在迅速地變黑,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有的則是張大了嘴,拚命地大口吸著氣,但這些倒下的更快。

  「這,這是什麼東西?這究竟是什麼砲彈?」他放下瞭望遠鏡,喃喃地道,臉上也不禁變了顏色。

  「羅軍長,這便是白磷彈,他的燃點極低,所以從外表上看,你甚至看不到他們的火焰,而一旦接觸到人體,他會穿過肉體,直接焚燒你的骨頭。白磷是一種極細的粉末狀物體,他們分佈在空氣之中燃燒,那些大張著吸氣的人,是因為白磷迅速燃燒而耗盡了周邊的空氣缺氧所致,只是他們這樣大口的呼吸卻會直接將白磷粉末吸進內腑,這會讓他們死得更快。白磷彈讓城內無處可以藏身,他們會在每一個角落裡附著在每一個物體之上燃燒,直到他們將自己耗盡,沒有什麼辦法能將他們熄滅。」技術官員走到了羅尉然的身邊。

  「我們自己也沒有辦法將其熄滅麼?」羅尉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趕緊穩了穩心神,問道。

  「目前來說沒有,但一真研究院正在研究這個課題,希望找出克制他們的辦法,現階段如果有人被白磷沾上,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即切除沾上他的部位。」技術官員道:「羅軍長,看到那團雲了嗎?直到那團雲散盡,我們的軍隊才能發動進攻,不過到那個時候,只怕城內也沒有什麼人了,即便有,也不會再有反抗之力。」

  說話間,城頭之上的秦軍如同下餃子一般從城頭之上躍了下來,函谷關的城牆可足足有近二十米高,從上面栽下來,當然是死得透透的。不過這種詭異的景象呈現在漢軍面前,卻是讓所有的漢軍都目瞪口呆,並沒有歡呼聲響起,因為這太過詭異了,詭異的讓他們感到極度的不真實。

  城頭之上,錢忠義一手拄著刀,一手用力地抓著城垛,他的頭髮正在消失,他的皮膚正在流血,整個人都是抽搐著,而就在前一刻,他的大兒子錢名忍受不了巨大的痛苦,拔刀自己抹了脖子,即便死了,錢忠義還是看到自己兒子的臉上肌肉在一點一點的變黑,消失。而錢名之所以如此快地便死去,是因為在那時,一枚古怪的砲彈落在他的身旁爆炸。

  錢忠義以無以倫比的意志支撐著自己沒有倒下,渾身上下都在疼痛,飯括他的內臟,似乎整個肚腹之內也都燃燒了起來,血正從七竅之中一股一股的流下。

  「魔鬼,魔鬼!」他看著遠處安靜的漢軍陣營,終於仰面朝天倒在了城頭。

  整個函谷關內,都在燃燒著看不見的火焰。

  震耳欲聾的慘叫之聲漸漸低去,慢慢地消失在眾人的耳邊,函谷關城頭之上那朵恐怖的烏雲也消散不見,陽光終於再一次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城上城下,到處都是屍體,屍體千奇百怪地倒在地上,城垛之上。

  「結束了?」羅尉然恍若在夢中,轉頭看向身邊的技術官員。

  「結束了,應當沒有人還能站著。」技術官員的聲音也有些發抖,一想到城內有兩萬人,這個一直從事技術研究的官員,聲音便不免抖動了起來。

  「吹號,前進。」羅尉然轉過身來,大聲衝著身邊的將領下令。

  前進的號角之聲響起,一向令行禁止的漢軍竟然出現了一陣騷動,直到第二輪號聲再一次急促的響起,前方才有部隊開始向前挺進,不過他們的腳步顯得極是沉重。

  後方,中軍大帳之中,高遠從行軍床上坐了起來,看著盤膝坐在自己床前的楊大傻,對方的臉龐腫了一大塊,那是昨天他的傑作。

  「完了?」

  「剛剛吹響進攻號了,應當是完了。」楊大傻點頭道。

  「我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這應當是化學武器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之上。」高遠喃喃地道。

  「陛下,您說什麼,什麼魔盒?」楊大傻驚詫地問道。

  高遠沒有作聲。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3-14 07:07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3-14 09:39
第1509章:漢旗天下 199 決戰 13

  羅尉然策馬緩緩踏進了函谷關,錢忠義堵死了函谷關的所有關門,但在城內死傷殆盡的情況之下,這些都失去了意義,漢軍士兵攀爬上城牆,很快便清理了障礙,打開了關門。

  關內除了漢軍,已經沒有站著的秦人了,很難想像,兩天以前,這裡還曾爆發過激烈的戰鬥,十幾萬漢軍被牢牢地阻隔在關門之外。

  羅尉然自詡久經陣仗,什麼樣的地獄場景也見過,但當他踏進函谷關內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仍然讓他的胃一陣上下翻騰,陣陣酸味上泛,幾乎當場就要吐將出來,而率先進關的那些漢軍士兵,此時亦一個個臉色慘白,有的扶著身邊的牆壁,彎著腰正在大吐特吐。

  關內的景象太慘不忍睹了。

  「還有活得嗎?」強忍著不適,羅尉然低聲問道。

  「發現了一些,不過情況不是太好,也不知能不能救活。」先期進關的軍官,顯然已經吐過一次了,一邊說著話,一邊仍在不停地乾嘔。「還發現了一些完好的,沒有受傷的。」

  「啊?」羅尉然有些訝然,「關內還有抵抗?」

  「沒有了!」軍官搖搖頭,「這些存活下來的人分佈在不同的地點,他們的精神狀況看起來很不好。」停頓了一下,他接著道:「活下來的大約有百餘來人,好像,都嚇瘋了。」

  羅尉然沉默了片刻,轉身對身邊的副官說:「通知後續部隊先不要進城,讓工兵部隊先進來,另外,請示皇帝陛下,集合第一軍區所有的隨軍大夫也先進關,能救多少救多少吧。」

  「知道了軍長!」副官轉身策馬而去。

  「那些沒有受傷的,精神出了問題的秦人。將他們放走。」羅尉然道:「我們需要他們將函谷關的情況傳播出去,要讓那些秦軍知道,抵抗,只有死路一條,投降,才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攻打函谷關,真正意義上只打了兩仗,第一仗應當說是輸了,但第二仗就徹底全殲了秦軍,所花時間前後不過三天時間。但清理函谷關內的殘局卻足足花了十天時間,大批的秦軍屍體被運了出來,集中到一個地方,一批一批的火化掉,在這個期間,漢軍主力並沒有踏入函谷關一步,許原和高遠接受了羅尉然的建議,不想讓漢軍看到函谷關內的慘狀,而對後面的戰爭。產生一些心理上的陰影。

  十天之後,第一軍區主力越過函谷關,開始向咸陽進發。至此,大漢三個戰區分三路。向著秦國的統治中心咸陽,大踏步前進。在他們的面前,再也沒有什麼天險關隘可以阻擋他們的腳步了。

  長武縣,秦國自巴蜀撤回的另一支大軍在白起的率領之下。正在向著咸陽進發,路超已經定下了咸陽決戰的戰略,而白起也清楚。如果他不想被漢軍殲滅在外,唯一的出路也只有向咸陽靠近。

  殘破的秦國,現在已經無法向他提供有效的支援了,數萬人的大軍,連口糧都成了問題,沿途百姓的窮困,觸目心驚,即便是他們刮地三尺,也不過是勉強填飽肚皮而已。

  只有回到咸陽,才有可能苟顏殘喘,在所有資源都在向咸陽集中的情況之下,唯有在哪裡,他們才有翻盤的那麼一絲機會,雖然只是一絲絲機會而已。

  「大將軍,在咸陽,我們已經招集了數十萬青壯,組成了一支大軍,在咸陽外圍構築了堅固的防線,我們建造了上千門火炮,分佈於咸陽周邊,現在的咸陽,可以說是固若金湯,只要白大將軍和徐大將軍兩位率兵及時趕回咸陽,我們便能在咸陽城下,讓漢軍流盡鮮血。」來自咸陽的使者,滔滔不絕的向白起說著如今咸陽的狀況。對於白起,路超並不是那麼放心的,南部邊軍王明的不戰而降,自己最心信任的兄弟兼政治盟友明臺的不辭而別,都讓路超對在外的大將產生了嚴重的不信任感,他向白起和徐亞華軍中,都派來了特使,意圖監視,督促這兩位仍然手握重兵的大將按時返回咸陽,在路超的計劃當中,這兩支軍隊,將會在接下來的咸陽大決戰之中發揮重要作用。

  聽著使者的話,白起卻是淡然一笑,所謂數十萬大軍,不過是一些剛放下鋤頭的農夫而已,其中很大一部分,只怕還是被強迫而來,這些人的戰鬥力如何,不問可知,現在的咸陽,真正的精銳,只不過是路超的嫡系部隊不到三萬人而已,所以他才會急切地盼望著白起迅速撤回咸陽。

  對於路超突然宣佈登基為帝,白起震驚之餘,卻也無可無不可,因為現在的秦國,事實之上已經在路超的控制之下,所差的,不過就是一個名份而已。這一仗若路超帶領他們打贏了,他便是皇帝又如何,只要能讓秦國再一次活下來,也就夠了,如果敗了,大家一齊去見閻王,一了百了,更何況,現在這位皇帝又能把自己怎麼樣?

  「徐將軍現在撤到哪裡了?」不理會使者的慷慨激昂,白起淡淡地問道。

  「徐大將軍現在已經抵達正寧了,幾乎與白將軍齊頭併進,徐大將軍麾下分成了三部,第一部分保護所有的工匠技師,已經在一個月之間回到了咸陽,另一部在函谷關防守,阻滯漢軍進軍,徐大將軍帶領主力,保護著大批百姓正在向咸陽撤退,速度之上,肯定是要比大將軍您慢一些的。」

  白起微微點頭,自己與徐亞華回到咸陽,兩邊的軍隊加起來,也有十餘萬人,再加上在咸陽的軍隊,真正能踏上戰場與漢軍戰鬥的也接近了二十萬人,雖然在數量之上有所不足,但畢竟是主場作戰,如果咸陽真像這位使者所說的,早已經構築了完善的防禦網絡,而且擁有了如此數量的火炮的話,那麼這最後的決戰,並不是沒有勝機的。

  對於漢軍的火炮,白起印象深刻。

  事實上,白起的軍隊並沒有經歷過大規模的炮戰,不像徐亞華所屬部隊,與漢軍的戰爭,基本上便是火炮先行開路,白起的新軍自成軍之後,便忙於鎮壓國內此起彼伏的農民起義軍,並沒有機會與漢軍主力作戰,直到戰爭後期,蜀郡的起義軍漸成氣候,直接佔據了蜀郡並向巴郡開始擴張的時候,白起才與他們正面對峙上,而是近期,巴蜀起義軍受到了漢國國內的大舉援助,火炮才第一次出現在了白起的面前,火炮發射之時那驚天動地的陣式和巨大的殺傷力,都讓白起為之心驚,他所面對的,還只不過是小規模的炮擊,他很難想像數百門大砲一擊轟擊是多恐怖的景象。

  而剛剛傳回來的情報,則是函谷關被漢軍攻破之時,便是遭受到了漢軍數百門火炮的同時攻擊,想想那場面,便讓白起心驚不已。

  如今的他,形式可也不輕鬆,身後的巴蜀起義軍在牛騰,溫義,何勇幾位大頭領的帶領之下,一直尾隨在後,而前些天傳來的情報,更讓白起提高了警惕。漢軍的數支騎兵繞過了咸陽,在秦國境內四處驅散向咸陽集結的各地青壯,如今從收集到的情況來看,漢國的三個騎兵獨立師,都已經露面了。

  現在白起擔心,這三支騎兵獨立師會將他作為目標。

  漢軍會任由自己這麼輕鬆地返回咸陽嗎?不見得。打發走了使者,站在地圖之前,白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將軍,不好了!」一頭闖進大帳的副將魯毅臉上帶著驚慌的神色。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白起臉色微微一沉,「發現漢軍的騎兵了?」

  「是的,漢軍匈奴騎兵師在古麗的率領之下,已經攻佔了邠縣。」魯毅嚥了一口唾沫。

  「古麗的匈奴騎兵師全部是騎兵,他們是怎麼能攻下縣城的,他們的馬會飛麼?」白起又驚又怒,邠縣是他們回咸陽的必經之路,如果繞路,他們要多花上至少十天的時間。

  「邠縣縣令望風而降。」魯毅氣憤地道:「據斥候打聽到的情況,漢軍騎兵在城下只不過威脅了一番,邠縣縣領便開城投降了。」

  白起嘆了一口氣,所謂樹倒猢猻散,便是這個道理了,現在大秦的這個狀況,只怕絕大多數人,都已經失去了最後的信心。

  「有沒有步卒跟進?」

  「目前還沒有發現漢軍步卒出現。」魯毅道。

  「那還好,匈奴騎兵師善野戰,不擅守城,邠縣降了,也只不過是讓他們得到更多的補給而已,古麗是絕不會待在城中死守的,她還是會想辦法在野外尋找戰機,原計劃不變,我們仍然向邠縣前進,魯毅,集合我們所有的騎兵,由你率領,在側翼掩護,防止漢騎的突然襲擊,部隊行進速度降低,注意前後保護,千萬不可脫節,使敵有可乘之機。」

  「是,大將軍。」

  「馬上派人通知徐亞華,通報他我們的位置。告訴他漢軍騎兵已經出現。」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3-14 09:44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3-15 09:10
第1510章:漢旗天下 200 決戰 14

  邠縣卡住了白起返回咸陽的通道,但白起並沒有太在意,因為那只不過是一支騎兵,騎兵或者能給他的行軍速度造成極大的困撓,但卻不可能真正的擋住他前進的步伐。

  「古麗,你的任務,就是儘量地遲滯白起前進的速度,讓他們走得越慢越好,我們需要一點點時間。」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邠縣的人,赫然站在古麗的面前,他是第二戰區的副司令,白羽程。

  「放心吧,白副司令官,我向你保證,當白起出現在邠縣的時候,你這裡絕對已經一切就緒了。」古麗捧著自己的鬼面具,頭一揚,滿頭的小辮頓時飛舞起來:「白副司令官,一切順利。」

  「也祝你一路順風吧!」白羽程哈哈大笑起來。

  古麗帶著他的匈奴騎兵師策馬揚鞭而去,在邠縣,只餘下了白羽程和他的五百名親衛,這五百人可非同一般,白羽程以前是訓練特種兵出身,這五百名編入他親衛的人,便是他以前在特種部隊的老班底兒。當然,他不可能靠這五百人來抵擋白起的數萬大軍,他們在這裡的目的,只是保證將邠縣控制在自己手中,在他們的身後,另一支大軍正在日夜兼程,向著邠縣趕來。

  將白起和徐亞華的主力部隊堵截在半路聚而殲之,便是漢軍這一次定下的最主要的策略。孟沖的第二軍區集合了所有的騾馬,配備給了兩支軍隊,一支由橫刀率領,一支由陳斌領導。

  橫刀趕往邠縣,而陳斌的第十九軍則擔負著更重要的任務,他們將前往百裕。掐斷白起與徐亞華之間的聯繫。

  陳斌是第二軍區公認的最能打硬仗的將領,將百裕交到他的手中,便是明證。因為一旦白起在邠縣無法取得突破,必然會轉而謀求與徐亞華會師。兩部結成一個大的軍事集團,這顯然與漢軍的利益不符,將這兩支部隊分隔在兩個地方分別殲滅,是更好的選擇。而百裕,便是這場戰役的關鍵。

  目送著匈奴騎兵師消失在地平線上,白羽程仰望著天空,感嘆一聲:「天氣可真好啊!」這自然不是沒來由的大發感慨,秦國境內。可不是漢國國內有著完善的交通網絡系統,事實上,進入秦國之後,最讓漢軍頭痛的,便是道路。有時候,他們是一邊走一邊修路,大軍過後,一條條道路的雛形便也開始形成,等到大戰結束,倒是給以後的地方政府節省了大量的事情。

  讓白羽程最擔心的就是天氣。人間四月天,現在可正是春天,所謂春雨綿綿。一旦長時間的下起雨來,那可不是什麼好事,畢竟,白起距離邠縣,可比橫刀距離邠縣要近得多,天氣一壞,道路難走,漢軍的優勢可就發揮不出來了。如果不能及時趕到邠縣,那這一次的任務就要失敗了。

  「喂。你說,要是白起來了。橫刀還沒有來,我們怎麼辦?」白羽程笑問身邊的一名士兵。

  士兵顯然沒有想到長官會來這麼一問。遲疑了片刻,胸膛一挺:「副司令官,就算只有我們這些人,也能牢牢地守住邠縣。」

  白羽程大笑起來,用力拍著這名士兵的胸膛:「勇氣可嘉,不過你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打多少釘呢?對手可是數萬人,一人一口唾沫,就將我們淹了。勇氣可不能當飯吃,也擋不住敵人的大刀弓箭。」

  「哪,哪副司令官,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白羽程眉毛一掀,看著這名小兵,笑道:「如果真是這樣,咱們就夾起尾巴跑吧!」

  士兵完全沒有想到長官會是這樣一個回答,這與他映像之中那高大的形象完全不符啊,看著白羽程,不由得呆在了哪裡。

  白羽程看著對方呆滯的表情,開心的大笑起來:「不過我跑了之後,第一時間便要找到橫刀,然後痛打他一百板子。將他的屁股打得稀爛。」

  士兵再一次目瞪口呆,看著仰長而去的副司令官,半晌才笑了起來,怎麼可能呢?如果真有這個可能,副司令官還能這麼輕鬆,還能與自己這麼一個小兵兒開這樣的玩笑?當然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這名士兵不知道的是,白羽程心中的確是沒有底兒,秦國的路太爛了,不下雨還好,一旦下雨,真有可能出大問題的,好在老天爺還是很給面子,看樣子這兩天的好天氣,還是會持續下去的。

  現在,他需要給士兵們勇氣,當然,也是讓投降的邠縣官員們看到他們的輕鬆,不然,以自己區區五百兵力,要完全控制住縣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此時,距離邠縣還遠著的橫刀,正在跳著腳破口大罵自己麾下的三名師長。

  「你們是豬麼?一天,才走了八十里,這麼走下去,黃花菜都涼了。不要忘了,你們現在不是用腳在走路,整個戰區集中了所有的騾馬讓你們代步,你們居然一天才走八十里,現在只怕古麗的匈奴騎兵師已經與白起交上手了。」

  「軍長,不是我們不想走快,實在是這道路太差了啊。說得嚴重一些,根本就沒有路,完全靠我們自己去蹚,人還好說,但那些重武器,怎麼也走不快啊,動不動就陷到了泥地裡。」一名師長叫起苦來。

  橫刀怒目瞪視著這名師長:「放你娘的臭屁,你他娘的當年跟著我和白老大當流寇的時候有路嗎?那個時候老子們有路也不敢走,專找沒路的地方走,當年我們打東胡的時候,有路好走嗎?什麼狗屁重武器,沒有火炮你不會打仗了是吧?前些年沒有火炮,老子們照樣的百戰百勝。不要給老子找藉口。」

  「軍長,您說吧,要我們怎麼辦?」多少年沒挨過這樣的罵了,這位老兵被橫刀一頓搶白,臉都青了,堂堂的八尺漢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

  「怎麼辦?簡單,拋棄那些重武器,將火炮和砲兵丟下,不用理會他們了,糧食輜重不要了,每個士兵自己背十斤糧食,從現在起,加速前進。明天,不走到一百六十里,不許睡覺,不許吃飯。」橫刀咆哮道。

  「是,軍長,明天一百六十里,不達目標,不許吃飯,不許睡覺。」這名師長腦袋一昂,大聲地重複了一遍命令,一個轉身,立即離去。

  「第二師也是如此,第三師留下一個團,保護後勤輜重和火炮部隊,他娘的,還是陳斌好啊,他們配備的最新式的步兵炮,就沒那麼麻煩。」橫刀現在很是惱火,第二軍區新配備的一批步兵炮,只有數十斤重,一個士兵背著就能跑,威力雖然小了一些,但那也是炮啊。可孟司令官將其全部配給了陳斌的第十九軍,他楞是一門也沒有撈著,只能拖著自己那些笨重的重型炮,現在看起來,不甩了這些累贅,是怎麼也不可能按時抵達目的地的。

  雖然有匈奴騎兵師在一邊騷擾攻擊,延滯對手的速度,但白起雖然年紀不大,卻是沙場老將,必然會瞧出不對,而五千騎兵對於五萬大軍來說,也實在是太少了一些,更重要的是,白起也擁有一支超過萬人的騎兵。

  橫刀摸了摸屁股,心道要是自己不能按時抵達目標而被老長官揍屁股的話,自己一定先將這三個混帳的屁股先打個稀爛再說。哪怕會因此而受到軍法處的懲罰。

  就在橫刀拋棄了所有的重武器拚命向前趕路的時候,另一種趕往百裕的軍隊,陳斌的第十九軍速度可就快多了,正如橫刀所言,配備給他們的火炮武器,全部是大漢最新量產的步兵炮,只有數十斤重,一個步兵背著他騎在馬上,對於戰馬而言,根本就不是什麼負擔,現在這支大軍正以風一般的速度刮向百裕,而在他們的前方,是阿固懷恩的東胡騎兵師,他們負責的是替陳斌掃清路上的障礙以及去騷擾徐亞華的軍隊,因為這條路上,可就熱鬧多了,大量的從函谷關撤向咸陽的百姓充斥著這條道路,阿固懷恩的行動目標之一,就是要將這些人驅散。

  而陳斌所部,現在的坐騎可謂是五花八門,戰馬,駝馬,騾子,驢子,但凡比人跑得快的牲畜,都被利用了起來,有些人不會騎兵,便用繩子將自己五花大綁在馬上,由會騎馬的戰友牽著繮繩向前趕路。

  而在剛剛越過函谷關的第一軍區部隊之中,高遠的營帳之內擺著一個碩大的沙盤,百裕,邠縣都被插上了一面小小的紅旗,而在白起的身後,插著一面旗子代表著牛騰所率領的巴蜀起義軍,徐亞華的身後,則是正加速前進將大部隊甩在身後的顏海波部。

  「決定性的一役!」將手裡的旗子扔在沙盤邊的盒子裡,高遠擡頭看著楊大傻:「如果能順利完成先前的佈署,我們有望在夏季到來之前,徹底結束這場戰事。」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3-15 09:1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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