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最強劍神系統 作者:皇楓 (連載中)

 
allenly 2014-3-13 21:28: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8 2031291
gyt1456222 發表於 2014-3-15 23:29
第九十章 蘇敗是誰?
這是個草芥如人命的世界,這也是波瀾壯闊的時代。

在片浩瀚星空下,無論是卑微的乞丐還是出生不凡的貴族公子,她允許你擁有夢想。

瑯琊宗就是這樣的舞臺,就像一艘行駛在這大時代中的孤舟,或許她可以掀起滔天的巨浪,亦或無聲無息的覆滅,濺不起任何的浪花。

蘇敗就這么悠然的闖進這樣的時代,背負著長劍,行走在精致而古典的建筑間,蒼翠的古樹龍鐘老態的盤旋扭曲在一起,偶爾有銀河般的瀑布飛流而下,濺起的水霧點綴著郁郁蔥蔥,垂落的夕陽余暉撕開疏密有致的梧桐,簌簌落在蘇敗的身上,將他的背影狠狠的印在這歷經多少春秋的古道上。

蘇敗抬起頭遠遠眺望著這鱗次櫛比的修煉殿堂,連綿不絕的謝水走廊,氣勢恢宏的演武廣場。

依稀間,蘇敗可見到演武廣場上縱橫交錯的身影,以及洶涌澎湃的驚天劍氣,陣陣悠揚而清脆的劍鳴聲飄蕩于宮殿屋舍間。

同時,蘇敗也見到一名名弟子穿著整潔的宗袍,神色或匆忙,或悠閑的在謝水走廊上交錯而過。

站在這里,蘇敗微閉著雙眼,好似有種回到學生時代的感覺。

半響后,蘇敗睜開雙眼望著猩紅如血的殘陽,晚霞彼此起伏的有些璀璨,點綴這片天穹。

天穹之下,這是通往未知未來的起點,蘇敗嘴角噙著燦爛的笑意,迎著漫天的朝霞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亭臺樓閣,雕梁畫棟!

月滿西樓閣,站在這里依稀可見到遠處那巍峨壯麗的山門。

往日里,樓閣上冷清無比,而如今一道道器宇不凡的身影卻站滿了堆砌枯葉的樓閣上,遠遠眺望著古道。

“據一些師兄弟說,見到莫屠大人帶著十余只幽冥巨獸離開宗門,聽說是血煉那邊出事情了!”

“能夠驚動劍冥的事情也只有天罰,這個見不得光的組織為何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橫行于荒琊州!”

“這事情還輪到我們這些小人物苦惱,按照幽冥巨獸的速度,參與血煉的弟子應該在今日就可以回來了。”

涌動的人群中,一名身材高挑的青年輕笑道,他有著一頭如墨長發,皮膚非常的白皙,不過其眼神卻帶著凌厲,“我就想知道這次血煉又有多少人可以安然無恙的歸來!”

頓了頓,青年的目光微微一轉,望向站在不遠處的一道倩影,一道足以讓四周目光變得狂熱和蠢蠢欲動的身影。

如血的晚霞下,這道倩影傲然而立,姣好的面容和白皙的臉色讓他如同仕女圖中走出的美人般,青絲微微高聳而起,端的如女神般。

女子柳葉般的眉毛微揚,美目注視著黃昏古道。

“除此之外,我還想知道為什么往日里厭倦喧嘩的安嫵師妹為何出現在這里,莫非此次參與血煉的弟子中有安嫵師妹掛念的人?”青年看似隨意閑談,然目光卻一動未動,落在這張絕美的側臉上。在這個世界往往有兩種人最容易成為焦點,其一是璀璨如星辰的人,其二是卑賤如糞土的人,而這女子就屬于前者。

無數道翹首的目光齊聚在這女子身上,而女子好似極為享受這樣的目光,薄薄的朱唇勾勒出妖艷的嫵媚,“嗯,一個你不敢惹而只能仰望的人!”

“那還真是不幸,在這瑯琊外門中除了前幾那變態,我張帆還未畏懼過誰!”青年目光中精光一閃,站在人群中他好似眾星拱月般。

“呵,你張帆畏懼前幾那變態,可是在他眼中,那前幾的變態就是踏腳石,他的目光是望向內門,并非是外門!”女子淡淡笑著,淡然的笑意卻帶著鋒芒的凌厲。

聞言,自稱張帆的青年無奈的聳聳肩,“看來真的是棄青衫了,只是我不懂,往日里安嫵師妹和棄青衫并未有過交集,為何你會掛念他?”

“張帆師兄,往往男人和女人相識只要幾秒鐘的時間就足夠了!”女子掩嘴輕笑道。

“親自聽到這個消息,還真是殘忍!”張帆嘴角微揚,微微正色道。

女子美眸微偏,望著這名在瑯琊外門威名不弱的青年,“我也想知道,往日里流連忘返于演武堂的張帆師兄為何有如此閑情逸致站在這里?”

“因為我和棄青衫有個約定!”青年白皙的臉頰上泛起一抹期待,“這家伙在參與血煉之比前曾大言不慚的對我說過,他棄青衫可以讓九十多名瑯琊弟子幸存下來,我不信,就和他打了個賭。”

“哦!”女子美目略微有些明亮,“恰好,我也和棄青衫也打賭過,就是不知道你和他的賭注是什么?”

“我!”青年咧嘴笑道,目光緩緩在女子側臉上移開,望向如血的晚霞:“若是我輸了,我張帆就要以他棄青衫唯首是瞻。”

好似聽到笑話,女子婉兒一笑,嘴角也勾勒出玩味的笑意,“看來棄青衫的野心不小,要將瑯琊外門第五的收入麾下。”

“那你和他的賭注呢?”男子反問道,四周的瑯琊宗弟子也翹首以待。

“我!”女子貝齒輕啟,聲音清脆的猶如清泉流淌過山澗的撞擊聲,“若是我輸了,我安嫵就要成為他棄青衫的女人!”

此話一出,站在亭臺樓閣上的眾人眼神皆是一變,青年嘴角微微一抽,憤憤道:“棄青衫還真是個自負的家伙,這么荒唐無恥的話他也能夠說的出來,不過安嫵師妹,若是那家伙真的踩了狗屎運,其余宗門參與這次血煉的弟子各個草包的話,那還真有機會讓他贏了,你豈不是真要成為他的女人?”

“那又何妨!”女子的聲音讓眾人為之心碎:“那棄青衫要真有這能耐,也有資格成為我安嫵的男人,不也是有資格成為你張帆追隨的對象。”

在這個世界上,紅顏注定是和強者為伴,仿佛成為世人都認可的定律。

青年無奈的聳聳肩,“就看他棄青衫有沒有這個資格了,若是他沒有這資格,我可不僅僅要讓他臣服于我,也會讓你安嫵成為我張帆的女人!”青年的話語中絲毫不掩蓋對女子的占有欲,凌厲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有些狂熱。

“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至少追我的人中很少能讓我看上眼的!”女子翹著俏麗的嘴角,抬步向前,站在更高的位置。

“當我站在外門最巔峰的時候,我相信我張帆有這資格!”青年淡淡一笑,笑聲中有著莫名的自信,同樣向前邁出一步,與女子并肩而立,其余弟子卻不敢向前半步,在瑯琊外門中實力決定了地位。就在青年和女子兩人目光眺望望著遠方的時候,如血的晚霞下,古道的盡頭,一道猩紅的身影淹沒在同樣血紅的夕陽余暉中,修長筆直的身影好似要撕開這落日黃昏。

“他是誰?”女子貝齒輕啟,柳葉般的眉毛微蹙著,語氣帶著少許疑惑。

青年臉色也有些錯愕,這道猩紅的身影就這般不徐不疾的走來,他的步伐不快,看起來有種閑庭信步般的感覺,這道身影,他好似有些熟悉,他肯定以前見過,卻不曾去在意過。

身后的瑯琊宗弟子也注意到了這道身影,紛紛上前,臉上也浮現出不亞于女子的疑惑。

秋風習習,吹起了滿地的枯葉。

蘇敗走在漫天的枯葉中,微低著頭好似在沉思些什么,靜靜的走著,直到半響之后,蘇敗仿佛注意到了什么,抬眸望向上方的亭臺閣樓,看到了那迎風而立的倩影和一張張錯愕疑惑的臉龐,心頭卻是泛起一抹古怪的感覺,看到這道身影,他不知為何有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并非來自他,而是來自這具身體,或許這女子和倒霉蛋有過什么交集,蘇敗心中喃喃道,卻不知為何回憶不起來,也許這是一段倒霉蛋甘愿將之塵封的記憶,蘇敗這樣想著,收回目光,不曾駐足,靜靜的走著。

血衣獵獵作響,背后的長劍也輕輕顫抖著,蘇敗就像一個路人,過客,輕描淡寫的路過這些人的世界,漸遠漸去,直至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他是誰?這次參與血煉的弟子嗎?”唰唰!無數道目光齊刷刷的望向道路盡頭,那里晚霞正燦爛,可是卻再未出現一道身影。

亭臺閣樓陷入可怕的死寂,壓抑無比。

無論是亭亭玉立的女子,還是英俊挺拔的青年,各個猶如風中的石像般,巍然不動。

夜風于無聲中鼓起,吹散了天邊晚霞,一道有些無力的聲音泛起,打破了亭臺閣樓的死寂:“難道只有先前那人幸存下來,棄師兄等人都死在血煉中?”

風更冷了,不少人都微微緊縮著身子。在他們眼中,并非是這風冷,而是這句話太冷了。

“我好像知道先前那人是誰!”一名身形消瘦的少年嘶啞道。

“誰?”比起先前那句有些荒唐的話語,眾人對這句話更加的有興趣。

“蘇敗!”這名消瘦的少年有些不敢確定道。

蘇敗!眾人嘴角噙著這名字,大多數人臉上皆是浮現出一抹難以置信之色,先前那人是蘇敗?

“蘇敗是誰?”青年劍眉微皺,好似聽過這微不足道的名字。

女子也是柳眉微蹙,這名字她也有些熟悉。

看著青年和女子的疑惑,消瘦的少年知道像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天才很難去記一名卑微如螻蟻的名字,旋即好似找到表現的機會,夸夸其談道:“安嫵師姐,張帆師兄,這蘇敗曾經在外門中也曾有過名氣,不過傳聞他丹田破碎,無法凝氣,加上這些年不恰當的修煉方式,其修為已退至入道四重,漸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不過在我們這圈子里,蘇敗的廢材之名絲毫不亞于他昔日的名氣!”頓了頓,少年神色有些猶豫的望了女子一眼,“甚至蘇敗和安嫵師姐曾傳過緋聞!”

“和我有過緋聞?”女子美目眨了眨,翹起了嘴角,好似有些認真的想了想,旋即又無奈的搖搖頭,實在想不起蘇敗是誰。

“師姐經常在謝水雅閣撫琴,有人曾經常在那里見過蘇敗,他站在角落中望著坐在謝水雅閣上的師姐!”少年語氣帶著無可奈何的笑意:“那時就傳出這小子暗戀師姐,因為這件事情,他沒受他人的白眼,甚至劉東師兄還趁機凌辱了一番!”

其余瑯琊宗弟子回想起了這件事情,臉上泛著淡淡的笑意,他們曾看笑話般親眼目睹了那一幕。

“蘇敗!”青年嘴角噙著這個漸漸有些與眾不同的名字,抬眸望了眾人,說了一句讓眾人臉上笑意蕩然無存的話:“入道四重參與血煉,卻活了下來,誰能夠做到?”

有人錯愕,有人訝然,這件事情就像一座大山般壓在他們心頭,他是怎么做到的?

旋即就有些女孩子“噗嗤”笑出聲來:“這家伙該不會進入血煉空間后就躲起來,避開眾人,待到眾人離開血煉之門后又偷偷的躲在命魂石碑后,然后等著血煉之門開啟!嘖嘖,這樣的事情聽說在刀劍閣中就曾出現過,沒想到也會發生在我們瑯琊宗,想想還真是丟臉。居然那么怕死,那么有何必去參與血煉。”

或許只有這樣的說法才能解釋蘇敗為何能夠安然無恙的幸存下來,不過張帆等人眉頭卻皺的更深,先前那一襲猩紅的血衣刺目無比,給他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能將衣服染的那么紅,需要多少血?稱為安嫵的女子緊蹙的柳眉舒展開來,展顏而笑,好似看到了好玩的事情,望向蘇敗離去的方向。

“你很少這樣笑過了!”夜空下,安嫵的笑猶如點點繁星般明亮,張帆眼前微亮。

“我只是突然發現,被一名卑微的人暗戀著也是一種不錯的感覺!”安嫵漫不經心道,女孩始終是有些虛榮的,就算是她也不例外,當聽著一名卑微的人站在一個不醒目的角落中注視著自己,于她而言還是有些面子的。

“怎么?”張帆漫不經心看了安嫵一眼,旋即帶著笑意的成分道:“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張帆師兄,這算是冷笑話嗎?你可知道要是這句話傳出去,讓那些愛慕我的人知道,豈不是要給他帶來無盡的災難。”安嫵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站在風中,柔順的青絲隨之飄舞著:“最多有些感興趣而已,能夠以入道四重在血煉中幸存下來,張帆師兄就不好奇嗎?”

“可惜,你的好奇對他而言注定是災難!”張帆搖搖頭,轉身繼續望著遠方的盡頭,“我更好奇的是,棄青衫到底能不能出現。”

微暗的夜空下,張帆和安嫵兩人靜靜站著,好似天邊即將出現的點點繁星,高高在上,而蘇敗這個名字,或許過了數日,也會再次淡出他們的視線,人始終是望著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而不曾去在意地面上默默無聞的石頭,夜風,微涼,蘇敗靜靜的走著,他的身影在冥冥夜色中還是那么猩紅,那一襲血衣,還是那么刺眼……
gyt1456222 發表於 2014-3-15 23:29
第九十一章 風中的葬禮
謝水走廊上泛著闌珊的燈光,高懸的皓月倒映在湖泊中。

林立的宮殿屋舍中,也泛起了明亮的光芒。

蘇敗走在謝水樓臺間,倒垂的楊柳上荒蕪一片,顯得有些凄涼。

就在夜色即將吞噬黃昏殘留的一抹余暉時,高昂洪亮的鐘鳴聲便是在天空上響徹而起,其后化作陣陣聲波,連綿成一片。

枯枝上殘留的枯葉,簌簌落下。

陣陣尖銳的破風聲漸起,蘇敗抬眸望去,在林立的修煉殿堂間人影閃動,半響間便有著漫天的身影鋪天蓋地的掠出。

喧鬧聲立即如同雨后春筍般冒騰而起,驅散了秋夜的清冷。

這些身影身上皆是彌漫著強弱不一的氣息,其中最強的有入道九重,最低的也有入道三重。

狂風卷落葉,一道道矯健的身影閃掠而去。

階級無論是在哪里都是存在的,蘇敗止步望去,這些瑯琊宗弟子可謂是涇渭分明。蘇敗注意到走在最前方的瑯琊宗弟子各個身上彌漫著強悍的氣息,眼神凌厲,他們是瑯琊外門的翹楚,也就是瑯琊外門中最受矚目的存在,就像夜空中那些璀璨的明星,這些人在瑯琊外門中被稱為上等人。

而區別于上等人的還有兩種人,其一是中等人,他們修為雖不如前者,然身份顯赫,有些來自帝國皇族,達官貴族,世家子弟。這些人身上雖然穿著瑯琊宗的宗袍,然仔細一看這些宗袍盡數都是些昂貴的衣料,腰間別著佩玉,各個器宇不凡,大多數聚攏在一起,時而討論著荒琊州的局勢,時而討論些帝國戰役,意氣風發。

其二是下等人,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來自貧苦人家,身上的宗派也洗的有些發白,這些人沒背景,實力不突出,在瑯琊外門中是最不醒目的存在,換句話說也是地位最低的存在。比起上等人和中等人,這些人有些死氣沉沉,各個沉默,低著頭,走在最后。

蘇敗面無表情的望著這一幕,目光緩緩掠過直掠而去的身影,最后落在后方的瑯琊宗弟子身上,“數月前,我就是屬于第三種人!”

在這些人身上,蘇敗依稀看到往日里倒霉蛋的身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公平,就算是有公平那也是區別對待而已,上等人享受著宗門大多數資源,住在最好的宮殿屋舍中,而中等人雖然享受不到太多的宗門資源,然卻能享受著背后勢力的資源,下等人,卻只能靠自己。

三種人涇渭分明的走向不同的方向,蘇敗微微抬眸望向遠處那高聳入云的劍殿樓宇,那里是上等人居住的地方,每天享受著最好的妖肉。

蘇敗收回目光,沿著謝水走廊走向第三種人。

嗆鼻的血腥味彌漫著,蘇敗一路走來就迎來無數道訝然的目光,蘇敗眼神不起波瀾,靜靜走著,背離高聳的劍殿樓宇。

順著幽徑的小路,蘇敗就好像走過繁華的街道,突然走進貧民窟的感覺,棚屋接連挨在一起,險峻山石突兀而立,其間有著無數垃圾,彌漫著嗆鼻的惡臭味,甚至蘇敗可見到一些類似前世的蛇鼠在其內橫行著,蘇敗站在原地,就算在記憶中看到這里的一幕幕,當蘇敗親眼目睹的時候,還是驀然一嘆,誰能夠想到在那氣勢恢宏的修煉殿堂,鱗次櫛比的宮殿屋舍后卻是如此臟亂不堪,完全和前方的飛閣流丹,古松林立般的仙家之境有著天壤之別。

走在猶如貧民窟的街道,蘇敗依稀可見到數名弟子拿著將要腐爛的妖肉滿臉欣喜的走向棚屋,半響后就有裊裊炊煙升起。

“真是個槽糕的地方!”蘇敗心中喃喃道,漫不經心的走著,按照這具身體的記憶走過數千米之后,來到一座棚屋前,古老的棚屋透著歲月的積淀,望上去有些發黑。

“這就是我居住的地方嗎?”蘇敗眉頭微皺,這倒霉蛋混的比想象中更加狼狽,蘇敗依稀記得,在倒霉蛋修為最巔峰的時候,也曾居住在那最璀璨耀眼的劍殿樓宇中,不過隨著修為的敗退,加上劉東等人的刻意欺辱,也只能搬到這里,按照這倒霉蛋的說法,也只有這個地方是劉東等人不屑來的地方。

蘇敗推開滿是灰塵的房門,腐朽的味道立即撲面而來。

棚屋內光線暗淡無比,蘇敗站在房門前,并未走進去,空蕩蕩的棚屋沒有任何的家具,只有一張岌岌可危的破木床,鋪著一張不知道妖獸的皮毛。

在破木床前擺放著簡單灶具,其一旁還有一些破爛的瓦罐,蘇敗抬步上前,坐在鋪滿一層塵埃的木床上,輕輕抓起其中最大瓦罐,空蕩蕩的瓦罐中只有一塊腐爛的腌肉,這些腌肉通過特別的秘制,可以保持其妖肉內的靈氣不散,蘇敗依稀記得,倒霉蛋走前小心翼翼的將這塊腌肉放在這里,不舍得吃,若是有幸在血煉中幸存下來,這腌肉就當做自己的獎勵。

蘇敗微嘆了口氣,抓起這腐爛的腌肉,扯開皮毛,小心翼翼的將之包起來,“總有一天,我會將這塊肉狠狠的塞進劉子昂那老家伙的口中!”

芥子鐲泛著淡淡的光芒,蘇敗將之收其內,脫下血跡斑斑的宗袍,在床頭找出一件有些發白和補丁的宗袍,穿上去,稍微整理下衣衫,就算衣袍樸素,也掩蓋不住俊臉上的邪魅,翻開破舊的床單,一本有些發黃的書卷,其上沾滿了灰塵,蘇敗抓住書卷,微微躺在木床上,任由那灰塵染了雙肩。

淡淡的月光從窗柩上射進來,落在床頭,蘇敗輕輕翻開書卷,入目的是潦草無比的字,就像爬蟲一樣:

“這個世界到處充滿著不公平,我蘇敗能做的不僅僅是接受,還要反抗!”

“我每天一睜眼開始起,就對自己說今天是最有希望凝氣的一天!”

“蘇敗,世上沒有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

“當一個人只剩下絕望,又有什么資格去反抗呢?可是蘇敗,敢于反抗命運的人,從來不會如此怯弱!”

“蘇敗,這個世界上就算沒有人給你鼓舞,就算那些人譏諷你的無知,你的愚昧,你也要優雅的堅持下去!”

“呵,我是一個害怕獨處的人,但我卻是一個經常獨處的人,我經常不知道要如何和別人交談!”

“又一年了,凝氣再次失敗!”

“我從來沒有聽過如此安撫人心的琴聲,她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女,而我是流連于貧民窟的下等人,可是我今天卻忍不住的多看了她一眼。”

“既然我已經踏上這條道路,那么,就算是爬,我也要爬下去!”

“我要去參與血煉了,可能會死,但是我別無選擇,就算前面是萬丈懸崖,我也去嘗試下,如果我能活回來,我一定帶著笑站在步叔的面前,我是那個人的兒子,不會讓他蒙羞!”

沒有明暗的燈光,遠方夜穹的背景色襯托著滿地的狼藉,這骯臟的貧民窟。

形形色色的瑯琊宗弟子匆匆而過,對于這骯臟的貧民窟,大多數人都已經習慣,他們很少去抱怨。

蘇敗盤膝坐在烏黑的棚屋前,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那泛黃的書卷上,蘇敗緩緩合上書卷,在這里扭曲的字跡間他好似看到了黑暗天穹下,倒霉蛋仰望蒼穹的一幕,看著他為自己那操蛋的命運而反抗,而次次失敗,看著絕望的他在無數夜深人靜的時候為自己打氣鼓舞,看著害怕孤獨的他只能與自己對白,看著卑微的他那顆破碎的心第一次因為一名女孩而悸動。

蘇敗微閉著雙眼,依稀間可浮現出一道灰敗的身影,但在這灰敗的身影下卻隱藏著浩瀚,波瀾壯闊的海洋,“他活著比誰都累,活著比誰都堅強,也活著比誰都卑微!”

“我會活的比誰都璀璨!”蘇敗喃喃道,撕碎手中書卷,漫天碎屑在風中翩然而動,好似起舞的蝴蝶般,蘇敗就像站在風雪中,靜靜望著烏黑的棚屋,這曾是記憶中最熟悉的地方,站在這里,蘇敗就像給那顆卑微而又堅強的心舉行了一場葬禮,誰也不知道的葬禮。

若是有人往這雙漆黑的眸子最深處望去,就會看到猶如星辰般的璀璨之光,轉身,蘇敗沒有任何留戀,就像他來時那般,步伐從容,好似閑庭信步般,就在蘇敗抬步走出的時候,璀璨的煙火在黑暗的天穹中傲然而綻,像一簇簇耀眼的燈盞在夜空中亮著,璀璨了整個天際,照亮了骯臟無比的貧民窟,也勾勒出了那一張張布滿塵埃的臉龐,一點點期待就像迎風而綻的鮮花般,毫無征兆的出現,蘇敗止步望著這妖嬈的煙火,劍眉卻是微皺,抬眸望向那死寂低沉崎嶇的小道,在那里,一名名衣著光鮮的青年少女邁著優雅的步伐,在漫天煙火背景的襯托下,踏在這貧瘠,骯臟不堪的地面上,就像那煙火,璀璨刺眼……
gyt1456222 發表於 2014-3-15 23:30
第九十二章 比煙花更璀璨的劍(上)
人往往很多時候將自己的笑建立在他人的不幸上,這就像一種劣根性似的,無法將之根除。

璀璨的煙火下,點點繁星失去了以往的色彩。

無數道身影翹首望著夜空時,一名名衣著光鮮的青年少女邁著優雅高貴的步伐,格格不入的沖進這骯臟不堪的世界。

他們站在那里,讓骯臟的棚屋變得更加骯臟,讓無數道灰塵的臉龐低下了頭。

按照瑯琊外門那默認的階級而言,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中等人,這些人望著這滿地狼藉,那一排排緊湊在一起的棚屋,嘴角微揚,撇出一抹輕蔑的笑,旋即這些人紛紛向著兩側退去,微低著頭,眼角的余光有些恭敬的望著后方,能夠讓這些人低頭的也只有那些宗門翹楚。

分割而開的人群中,一道噙著笑意的身影緩緩而來,他外表雖不出色,然那一襲華麗宗袍和腰間佩戴的玉佩卻將他襯托的有些其器宇不凡,眉宇間露出一些桀驁以及難掩的傲氣。

見到這道身影,多數瑯琊宗弟子目光皆是微變,顯然這人在瑯琊外門中有著顯赫的名聲。

青年緩緩踏步而來,在他其后尾隨著兩名女子,無論是衣著打扮,還是相貌、身材,這兩名女子都是上上之姿。

全場的目光瞬間齊聚在這三道身影上,青年坦然的享受著這些目光,嘴角的笑意更盛,轉過身望著一旁亭亭玉立的少女,夸夸其談道:“雖然瑯琊宗中沒有帝國中的斗獸場,但卻存在著天然的斗獸場,數位師妹雖然剛剛進入瑯琊宗,想必也有所耳聞。今日為兄就帶著諸位見識下這有戲的一幕。”話落,青年目光微偏向著一名弟子點頭,這名弟子立即抬步向前,從背后的包袱中取出一塊完全烤熟的妖肉,抬起有些驕傲的嘴角,這名弟子上舉著這塊有自己右臂粗大的妖肉,用著一種玩味的口吻道:“這是銀角豪豬的前肢,諸位師兄弟誰想要嘗嘗呢?”

銀角豪豬,相當于入道七重的妖獸,頭顱上有著猶如金鐵般的獨角。

一股淡淡的肉香在風中搖曳著,無數道目光齊刷刷的望著這名弟子手中的妖肉,絲毫不掩蓋其中的貪婪和渴望。

入道七重的妖獸,其內彌漫的靈氣濃郁無比。對于他們這些下等人而言,這妖肉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存在,這名弟子環顧四周,目光中的戲虐越來越盛,抬步向前,將手中的妖肉狠狠的往地上砸去,激起陣陣灰塵,“按照以往的老規矩,誰若是想要這妖肉就去搶,搶到了就是誰的。”

靜!這道聲音就像夜風般清晰的飄向每個角落,無數道目光齊聚在沾滿灰塵的妖肉上,就在沉寂了半響之后,一道道如狼似虎的身影向前猛撲而去,這塊妖肉就像一根導火索般引燃了了現場的混亂,肉體與肉體的碰撞聲不絕于耳,青年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望著這些為了塊妖肉爭的頭破血流。

站在其后的兩名少女俏臉泛起一抹不可思議之色,微聳的雙峰起伏著,青年趁機將兩名少女摟在懷里,“怎么樣?”

美眸連眨都未眨,這兩名少女嬌軀緊緊貼著青年,絲毫未注意到自己的胸脯擠壓著青年。

緊隨青年而來的瑯琊宗弟子,站在一旁,好似看戲般望著這一幕,甚至有些頗為有興致的評頭論足道:

“瞧那個大個子,我記得他叫什么來這?好像是李楚,雖然修為不是很強,不過出手夠狠,嘖嘖上次就是他搶到了妖肉,不知道這次會是誰?”

“夠狠有什么用,看旁邊那五個家伙顯然已經是一伙的,那大個子能夠以一敵五?”

黑暗的天穹中,煙火璀璨明亮,照耀著下方那一道道混戰在一起的身影,凄厲的慘叫聲就像晚風中的夜曲,激蕩而起。

棚屋四周,一名名瑯琊宗弟子漠然的望著這一幕,沒有人去說些什么,也有些蠢蠢欲動的人,不過瞧見那場面,一臉的猶豫。

蘇敗面無表情的望著這一幕,他依稀記得,曾經倒霉蛋就像這些人,為了搶奪塊妖肉,拼個頭破血流,瓦罐中的那塊腌肉就是這樣搶來的。

緩緩的收回目光,蘇敗望著遠處摟著兩名少女的青年,漆黑的眸子中露出少許困惑,這道身影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但蘇敗卻記不起這人叫什么名字,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道身影曾經欺辱過倒霉蛋,只是他是誰呢?蘇敗根據那零零碎碎的記憶,他只記得很多人欺辱過倒霉蛋,其中最讓倒霉蛋憎恨的就是劉東,其他人的名字反而沒去記。

抬步,蘇敗悠然的向前走去,帶著少許沉思,越過一名名瑯琊宗弟子和整排的棚屋,走向前方,并非走向正在混戰的眾人,而是走向青年等人所站的位置,不算高大的身影卻挺拔筆直,猶如標槍般,硬生生的出現在青年等人的視線中,噙著笑意的青年神色徒然一怔,猶如見鬼似的望著走來的蘇敗,眼瞳中綻出一抹不可思議之色,“蘇敗?”

蘇敗?站在一旁的瑯琊宗弟子各個眼神微變,紛紛投向走來的蘇敗,也各個一臉的錯愕,“這家伙不是前去參與血煉了,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聽說參與血煉的弟子在今天會回到宗門!”

“見鬼,按照你的意思,蘇敗這家伙安然無恙的從血煉中幸存了下來。”

洗的發白的衣服在夜空下有些醒目,蘇敗好似沒有注意道這些錯愕的目光,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兩名少女順著青年的視線望去,最后望著蘇敗那張古井無波卻有些邪魅的俊臉,美眸微亮,撒嬌道:“師兄,他是誰?”

青年目光死死盯著走來的身影,嘴角的掀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手掌興奮的握住少女微聳的胸脯,聲音中有著壓制不住的興奮:“一個讓人發泄的存在,曾經可是給我帶來無數的歡樂,不過在數月前,他居然不自量力的去參加那血煉,我以為就要失去了這玩具,沒想到能夠重新看到這玩具,這失而復得的心情兩位師妹是不會體驗到的。”

玩具兩名少女目光有些異樣的望著蘇敗一眼,有些不解。

青年摟著柔軟的嬌軀,以一個佻然的姿態,走向蘇敗,其后的瑯琊宗弟子也是一臉幸災樂禍的緊隨其后,不再去注意那群為了塊妖肉而爭個頭破血流的弟子,畢竟眼前這道身影更讓他們有些興趣,四周的目光也錯愕的望著這一幕,眼露不可思議之色,嘴角噙著:“蘇敗?他已經回來了嗎?”

見青年等人那一臉的玩味,不少瑯琊宗弟子心中驀然一嘆,又要開始了嗎?

“比以前更健壯了不少,這樣也好,至少挨打的時候我也不會有所顧忌去控制力道。”青年站在蘇敗的五步開外,止步了身形,饒有趣味的上下打量著蘇敗。

在四周錯愕和無奈的目光中,蘇敗緩緩抬起頭,輕輕的瞥了青年一眼,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唯一能夠記得就是你曾經和劉東一起欺辱過我,雖然次數不如劉東那么多!”蘇敗帶著一種平靜的口吻緩緩說著,這種語氣卻讓青年臉上笑意更盛,“看來我這做人真失敗,你到現在還沒記住我的名字,不過也是,那么多人曾經欺辱過你,你要是一一去記著,那簡直像整天做噩夢一般,看來這么多人里面,你也就記住了劉東師兄,嘖嘖,只是我沒想到劉東師兄居然會把讓你安然無恙的從血煉中走出來,怪事!”

青年雙手難得從少女那微聳的雙峰上移開,玩味的向著蘇敗走去,“難不成劉東師兄轉性子了不成,還是劉東師兄刻意將你放回來,讓大家伙今后的日子也不會那么無趣!”

話落,青年有些白皙的大手抬起向著蘇敗抓去,好似要抓住蘇敗的衣襟,像往常那般將蘇敗提起,然后再狠狠的甩出去,這樣的一幕,眾人已經見過了數十次,或許是這青年的趣味,在狠狠將蘇敗甩了出去之后,他單腳會狠狠的踩在蘇敗的臉頰上。其后的兩名少女,微握著粉拳,美眸一動未動的盯著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幕,有些緊張,畢竟對于這些剛剛進入瑯琊宗的少女而言,眼睜睜的看著一名邪魅無比的少年受辱還是一件挺難接受的事情,心中仍不由泛起少許憐憫。

蘇敗那黑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平靜,嘴角卻掀起一抹燦爛的笑意,“那么,債就從今天開始討!”

莫名的一句話和燦爛的笑容讓青年神情微怔,其手微抬,不偏不倚的向著蘇敗的脖頸抓去,就是這一刻,蘇敗毫無征兆的出手了,有些慘白的手一掀,看不出什么動作,竟然抓住了青年的手,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眾人一陣失神,往日里那個只知道挨打的蘇敗,在這一刻,居然出手反抗了?

但是他不知道,他越反抗,越能激起青年中的惡趣,會變本加厲。

天空,煙火正在傲然而綻,花瓣如雨,紛紛墜落,好似落在蘇敗漆黑的眸子深處,寒意乍現……
gyt1456222 發表於 2014-3-15 23:31
第九十三章 比煙花更璀璨的劍(下)
明暗的天穹下,漫天的煙火勾勒出驚心動魄的璀璨。

這絢爛的煙火好似倒映在蘇敗那漆黑的眼眸深處,一點點令人心悸的冰寒冷冽緩緩而現。

有些慘白的手準確無比的握住青年的手,那看似白皙甚至有些纖弱的手是那么的無力。

四周一道道錯愕復雜的目光齊聚在蘇敗欣長的身影上,有些惋惜以及無奈,蘇敗的反抗之內激起青年心中的惡趣,這家伙今日非得重傷不可。

看著這張平靜的臉龐,青年臉上閃過一絲訝然,往日里逆來順受的家伙居然懂得反抗?

“我不知道你為何能夠安然無恙的走出血煉,不過你要是因為這個信心膨脹的話,作為你的師兄,我會讓你那卑微的信心蕩然無存!”青年嘴角噙著冷笑,眼神漸漸陰沉下來,其洶涌澎湃的氣息在他體內緩緩而現,一旦洶涌而出就像迸發的火山般。

“我記得很久以前,你第一次見到我,出手凌辱我理由是因為我這張臉!”蘇敗好似認真的說了一句,絲毫不懼青年身上彌漫的氣息,冰冷的嘴角卻是撅起一抹燦爛的笑意,那白皙修長的手指在這一刻猶如千錘百煉的鋼鐵般有力,五指尖傳來的暗勁讓青年臉色徒然劇變,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讓他差點驚呼而出。

“很不幸,我現在也討厭你這張臉!”蘇敗噙著笑意道,聲音卻冰冷刺骨,右臂猛的一拉,青年那看似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像無力的風箏般,狠狠的朝著蘇敗撞來。

在眾人眼中,這一幕好似青年率先出手,那強悍的身軀就像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狠狠的撞向蘇敗。

這看似野蠻無比的方式卻讓不少女子美眸微亮,心臟砰砰加快跳動著。

可是讓無數人目瞪口呆的是,蘇敗不緊不慢的向前邁出一步,其右肩微聳著,狠狠撞上了青年的鼻梁。

咔!好似骨骼破碎的聲音在死寂的夜風中響起,緊接著兩道猩紅的血柱從青年的鼻孔中噴了出來,濺起的血花比起上空中的煙火更加璀璨醒目。

同時,蘇敗的右手松開,其右臂卻猶如鋼鐵般轟出,白皙的手指不偏不倚的握住青年的脖頸,緩緩提起,就想提著一只嗷嗷直叫的攻擊。

恐怖的勁道在蘇敗的指尖彌漫,青年整張臉漲得通紅,青筋暴起,有些猙獰,他好似想說些什么,只是脖頸死死的被蘇敗握住,甚至有種窒息的感覺,眼神駭然的望著近在此尺的蘇敗,前者的眼神還是如同先前那般平靜,深邃的眸子就像這上方的天穹般,看似無聲無息間,卻隱藏著讓人恐懼的鋒芒。

“好像很多人都咒我死在那猶如地獄的血煉中,可是你們很不幸,上天讓我蘇敗從那地獄中走了出來!”

“從今天開始,我蘇敗活著就是上天給你們的地獄!”蘇敗帶著笑意道,那張邪魅的俊臉在璀璨煙火的映襯之下,顯得格外的邪氣稟然,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無數人的頭腦一片空白,先前那些為了塊妖肉爭個頭破血流的瑯琊宗弟子,傻傻的站在原地,就算那妖肉正位于他們腳下,他們的身體紋絲未動,就像見到美杜莎的目光,化作了石像,而緊隨青年而來的瑯琊宗弟子更是滿臉呆滯,難以置信的望著一幕。

“債,就從你身上開始討!”蘇敗左手微按住劍柄,緩緩抽出滲著冷光的劍,“我記得很清楚,你曾經欺辱過我十來次。”

蘇敗的語氣并不快,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其劍完全出鞘,冰冷的劍鋒撕開清冷的月光,在無數道錯愕駭然的目光中,狠狠的劃過青年那消瘦的臉龐,帶起一道猶如畫家筆墨下的朱紅,觸目驚心,青年瞳孔微微一縮,他望著蘇敗的笑容,心頭猛的一顫,臉上火辣辣的痛楚和背后的寒意瞬間席卷了全身。

就好像拿著劍在木頭上雕刻,蘇敗神情有些認真,左手翩然而動,手中的劍就好似起舞的蝴蝶般,一劍比一劍輕靈,微冷的劍峰劃過青年的整張臉頰,一道又一道。

青年脖頸死死被蘇敗握住,雖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痛楚,卻絲毫發不出任何的聲響。

猩紅的血好似不要錢的揮灑而出,落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

天穹下,煙火好似九天之上流瀉而來的瀑布,絢爛奪目,然在眾人的眼中,那一道道幽暗的劍光卻比煙火更璀璨刺目。

四周鴉雀無聲,眾人站在夜風中,卻有種置身于冰窖的感覺。

揮舞了十來劍后,蘇敗手微頓,饒是認真的打量一臉血的青年,笑了笑:“抱歉糾正下,我突然想起來你單獨欺辱我的次數不亞于十來次,不過你曾經也跟在劉東身后欺辱過我,這些次數也要算上。”好似在陳述某種真理似的,蘇敗手再次揮動,冰冷的劍峰狠狠的刮落,直至這張臉面目全非的時候,蘇敗才無趣的收手。

蘇敗松開青年的脖頸,其右腳卻勢如閃電般踢出,踹在青年的胸脯上。

沉悶聲驟然響起,青年猶如遭受雷擊般,被踹出了數米,落在兩名少女的面前,滿身的鮮血和猙獰的臉頰讓兩名少女驚呼而出,好似受到了驚嚇朝后退去。

站在一旁的瑯琊宗弟子皆是顫抖的望著狼狽的青年,在他們的眼中,他是強大的存在,代表了瑯琊外門的翹楚,除了那些入道九重的強者,很少有人能夠將他擊敗,而此刻,強悍的他居然在他們眼中猶如螻蟻的蘇敗手中,敗的面無全非,轉頭望著一臉燦爛的蘇敗,一股寒意至骨子里滲透出來,蔓延在眾人心頭。

誰能夠想象這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先前就如同惡魔一般。

蘇敗望著狼狽的青年,持著淌血的劍向前走去,一絲血跡順著劍尖滴落,站在一旁的瑯琊宗弟子見蘇敗走來,本能向后退出數步,沒有人敢出手阻攔,先前蘇敗那狠辣的一幕將他們震懾到。滾熱的血模糊了視線,青年艱難的爬起來,臉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內心的殺意和怒火瘋狂的滋長著,直至鋒利的劍峰乍現眼前,不偏不倚的出現在他脖頸上,青年心頭猛地一顫,抬起頭,望著居高臨下的蘇敗,眼瞳猛地一縮,聲音有些顫抖和嘶啞:“瑯琊宗的規矩雖然允許門內弟子爭斗,但是不允許出現生死殘疾的情況,你若是殺了我,你決定會受到宗門的制裁!”

“我知道!”蘇敗微微一笑,手掌輕輕揚起,那鋒利的劍鋒徒然一轉,狠狠的劃向青年的大腿,割開一道醒目的傷口,猩紅的血猶如水柱般噴濺而出,青年倒吸一口冷氣,正欲說些什么,蘇敗的手卻翩然而動,劍輕靈的帶起朵朵劍花,縱橫交錯的劍痕布滿了青年的雙腿,青年還未站直的身子再次倒地。

親眼目睹著這一切,很多瑯琊宗弟子都不敢直視蘇敗。

蘇敗彎下身,冰冷的劍峰輕輕敲打著青年那猙獰猩紅的臉龐,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你知道我的記性一直很差,雖然我記得那些欺辱我的人模樣,卻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以及住宿,我想應該你知道,對吧!”青年艱難的抬起頭,看著那眼神冷漠的不帶任何情感的蘇敗,他知道,一旦自己說個不,蘇敗的劍絕對會往自己身上招呼,聲音帶著顫抖,有些無力道:“你想找誰?”

“每個曾經欺辱過我的人,一個都不放過!”蘇敗淡淡道,好似對青年說,又好像對四周的瑯琊宗弟子說,不少瑯琊宗弟子身子猛的一縮,暗自尋思著以往是否欺辱過這惡魔般的少年。

“好!”青年滿臉猩紅,沒有拒絕,其眼神深處卻泛起一抹刺骨的陰冷,曾經欺辱過你的人,可不止我張林一個人,我張林只是才踏入入道八重,像劉東師兄他們都是入道九重的強者,哼,若非你先發制人,我張林又豈能敗的如此徹底,我就不相信你蘇敗短短數月,實力會踏進入道九重。青年咬著牙,忍著身上傳來的痛楚,正欲艱難的起身,其緊貼在肩膀上的劍卻劃破了他的皮膚,鮮血滲透而現,蘇敗的聲音猶如寒風般刮來:“我說過讓你站起來了嗎?你爬著,我走著,帶我去見那些人!”

蘇敗前腳微抬,狠狠的踩在青年的肩膀上,猶若一座大山轟然而下,青年悶哼一聲,死死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偏著頭看著蘇敗臉上的認真,不像是說笑,無盡的恥辱在他心頭蔓延而出,但是森冷劍峰上傳來的凌厲卻讓他不敢說一句話,咬著牙,艱難的轉過身,在無數道駭然以及呆滯的目光中,就像死狗般向著前方匍匐前進,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道猩紅的血痕,觸目驚心。

蘇敗一臉平靜的緊隨其后,突然偏過頭望著面無血色的兩名少女,輕笑道:“兩位師妹剛剛進入瑯琊宗?呵,瑯琊外門中雖然沒有斗獸場,卻有地獄,兩位若是有興趣跟我去見識下!”

迎上這道璀若星辰的目光,兩名少女嬌軀微顫,恐懼在她們的眼角彌漫,唯唯諾諾的點頭,猶如木偶般跟在蘇敗身后。

璀璨的煙火下,一道消瘦的身影行走于天穹之下,一道狼狽的身影在地上匍匐爬行,兩名稍有姿色的少女緊隨其后,好似侍女一般。

鴉雀無聲,四周的瑯琊宗弟子渾身發冷的望著這一幕,那一道猶如惡魔般的身影震懾得他們不敢有絲毫的異動,無數道目光齊聚在蘇敗的背影上,他到底在血煉中經歷了什么?

以前的蘇敗木訥的像個木頭,現在的他就像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惡魔。

一動未動,無論是那些屬于中等人瑯琊宗弟子,還是下等人的瑯琊宗弟子,就這般靜靜望著這道比煙火還冷的身影。

直至這道身影即將消失闌珊的夜色中時,這些瑯琊宗弟子方才松了口氣,各個背后已經被冷汗浸透,相望一眼,立即蜂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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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夜空下的盛宴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的地位就猶如鴻溝般不能逾越。

就像那氣勢恢宏的宮殿屋舍距貧民窟僅僅只有一線之隔,卻代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地位,也在暗示著兩種不同的人生。

活在貧民窟中的人永遠不會想象的出那些奢侈豪華的生活,而活在這里的人也永遠想象不出貧民窟的骯臟。

絢爛的琉璃燈在夜空下閃爍著,漫天的煙火倒映在飛閣流丹的亭臺閣樓間。

這是一處占據方圓數千丈的廣場,迷離的燈光和煙火讓這里猶如白晝般明亮。

相比起貧民窟,這里的美輪美奐和華麗的有些過分,暖玉緊湊鋪滿在了整個廣場,緊接著就是鋪上一層昂貴的皮毛,就像兩個相反的世界。

夕陽的余暉消失在天際的時候,就意味著屬于那些上等人的夜生活即將開始。

無數道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流連于其上,就好像夜空中的點點繁星,得體優雅的談吐讓他們站在人群中卓爾不群。

這是一場屬于上位者的宴會,能夠站在這里的大多數都是瑯琊外門的翹楚,亦或是帝國皇族,世家少子,達官貴族的后人。

瑯琊宗在荒琊州就猶如霸主般,擁有著不少的附屬國,而作為這樣的存在,整個荒琊州中無數勢力削尖了腦袋要把子嗣拜入瑯琊宗,目的無非是為了有朝一日,這些人能夠成為瑯琊宗的掌權者,顧忌舊情,庇護自身的家族,帝國等,所以這瑯琊宗可謂是匯聚了整個荒琊州的勢力。

不過往往很多時候,這些瑯琊外門弟子能夠成為內門弟子的人屈指可數,但這并不會阻礙這些勢力要將嗣拜入瑯琊宗的決心,在他們看來,這瑯琊宗已經成為一個平臺,擴張自身勢力的平臺,在這里他們能夠認識其他勢力的人,對于上位者他們可以攀交,對于下位者他們可以拉攏。

舉著晶瑩剔透的月光杯,這些擁有顯赫身份或者不俗實力的青年少女一邊欣賞著這璀璨的煙火,一邊閑談著明媚的人生。

談論著荒琊州的局勢,談論著帝國戰役,宗門紛爭,武道修煉心得,偶爾也會談起那些清雅脫俗讓人為之沉迷的女子,這些人的話題永遠都是那么高貴優雅,不過他們很少為某件事情爭個面紅耳赤,對于那些宗門翹楚和身份顯赫的人,他們始終靜靜傾聽著這些人閑談,偶爾出口附和一句,對于那些出生貧賤,實力卻不錯的人,他們始終保持著謙和有禮,不留余力的拉攏。

這是一場盛宴,讓無數人打破頭皮都想加入其中的盛宴。

林姓在荒琊宗中可是大姓,赫赫有名的就是雄踞荒琊州漁歌郡的林家,可謂是顯赫的世家。

林軒作為林家的嫡系子弟,其顯赫的身世和不凡的實力疊加起來,讓他在這宴會上如魚得水,就算那些帝國皇族對他也是彬彬有禮,舉著酒杯,林軒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向著四周的打招呼的人點頭,一襲得體的宗衣將他的襯托的有些器宇不凡,惹得四周一雙雙美目其上流連忘返。

“林軒哥!”正在閑談的數道身影抬起頭,迎向走來的林軒,臉上紛紛露出恭敬之色:“難得在這里見到林軒哥,這月還算是第一次了。”

“呵,你以為林軒哥會像你們這些不學無術的家伙,一月后就是宗考了,林軒哥豈能將時間荒廢在這里。”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展顏微笑道,提著昂貴優雅的衣裙微微行禮:“秉鈞郡陳家嫡系子弟陳婉見過林軒哥!”秉鈞郡在荒琊州中只是個小郡縣,而這陳家更是未曾聽過的世家,不過看著女子那姣好的面容以及曼妙的嬌軀,林軒絲毫不介意向這陳婉投以儒雅的笑容,輕輕晃動著酒杯,“很久以前就曾聽些師兄弟說過,秉鈞郡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我還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今日見到陳婉師妹,我卻相信了,也只有山清水秀的地方才能夠出現師妹這般水靈的女子。”林軒的話語讓陳婉俏臉上笑意更盛,美眸中透著少許嫵媚。

“陳婉師妹,并非是我等不學無術,只是林軒哥太優秀,我記得數月前,林軒哥就踏至入道九重,經過這數月的苦修,恐林軒哥早已沖擊入道九重巔峰!”

“真是期待林軒哥在下月宗考上綻放光彩的一幕!“

“嘖嘖,隨著宗考的臨近,往日里那些不曾露面的風云人物也漸漸出現了,今日我可是見到張帆師兄和安嫵師姐!”

安嫵,這個足以讓眾多瑯琊外門弟子夢魂牽繞的名字。

林軒輕輕抿了一口酒,當聽到安嫵這兩個字眼的時候,其眼瞳中猛的露出愛慕,對著出聲的一名青年道:“柳見,你在哪里見過張帆師兄和安嫵師姐?”

“大概下午的時候,看其架勢,張帆師兄和安嫵師姐好像是前往月滿西樓閣!”這名眼眸間也露出少許火熱的青年沉吟道,“聽些人說,今日是參與血煉的弟子歸來之期!”

“不過也有些詫異,這件事情居然能夠驚動這兩位!”

林軒劍眉微皺,沉思道:“棄師兄,能夠驚動這兩位的也只有棄師兄了。”

“咦!我突然想起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聽說往日里那個在林軒哥手上吃盡苦頭的蘇敗也參與了這次血煉!”陳婉掩嘴笑道。

“差點將這事情給忘記了,那個可憐的家伙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死在妖獸腹中!”柳見灑然笑著。

“蘇敗!”林軒嘴角噙著這微不足道的名字,若不是和劉東師兄他們得到那人的吩咐,自己又會閑著蛋疼去玩弄這個比起螻蟻還要卑微的家伙,好似有關于蘇敗的問題都是索然無味,林軒搖著頭,輕輕笑道:“我記得他好像是入道四重,還是入道五重,呵,這樣的實力,難道你們還指望他能夠走出血煉?”

這看似陳述事實的一句話,卻讓眾人一陣哄笑,林軒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向著陳婉微微行了個貴族禮,伸出手:“煙火絢爛多彩,如此美景豈能錯過,陳婉師妹可有興趣與我一起欣賞這夜景。”林軒這番話讓柳見等人臉上紛紛露出一個只有男人清楚意味深長的笑容,“嘖嘖,在宗門中能夠和林軒哥一起欣賞夜景的女子可是屈指可數!”

陳婉忍不住掩住了嘴巴,心跳的厲害,看著四周那一道道少女眼中羨慕的眼神,陳婉緩緩抬起蔥白的玉手,正欲將手放在林軒手上,答應林軒著邀請時,一道驚呼聲卻毫無征兆的響起。

這驚呼聲在這宴會上顯得刺耳無比,正在閑談的眾人,皆是劍眉微皺,目光有些不耐的朝驚呼聲來源處望去,他們要看看,是哪個家伙如此不懂得規矩,如此失禮,林軒眉頭也是一皺,握住陳婉那纖細修長的玉手,抬眸向著眾人的目光望去,驚呼而出的是一名女子,端莊的嬌容上布滿了駭然,好似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目光直勾勾的望著正前方。

“葉蝶,在這里大喊大叫成何體統,別忘記了這是什么地方!”站在這女子旁的一名男子低聲喝斥道,四周投來的目光讓他面紅耳赤,輕輕拉扯著女子的衣角。

女子對于男子的喝斥聲卻聞若未聞,目光一動未動。

“我敢保證,你再這樣發癲下去,明天你的名字絕對會傳遍整個瑯琊外門!”男子聲音有些不耐煩,抬起頭,向著女子的目光望去,身體猛地一顫,一點點錯愕和駭然在他的臉上緩緩爬出。一場無聲無息的風暴在這一瞬間橫掃而出,熱鬧的宴會在這一刻鴉雀無聲,一道道目光齊聚在那燈火闌珊的盡頭,直至煙火綻放出璀璨的光芒時,眾人方才注意到,在那鋪滿暖玉的廣場盡頭,一道猶如死狗般的身影緩緩匍匐前進著,夜風拂來,帶著一股嗆鼻的血腥味,那張觸目驚心,猙獰的臉龐猶如一張鬼臉,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不少女子心頭猛地一揪。

“真是無聊的惡作劇!”林軒淡淡道,收回目光,其右手卻極為熟練的在陳婉的嬌軀上來回摸動著,他卻未注意到,陳婉嬌軀一動未動,香肩微微顫抖著,巧嘴微張,像是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件:“林軒師兄,他活著回來了!”

“誰?”林軒連頭都未抬,指尖已經觸及陳婉的褻衣。

“蘇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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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來自地獄的惡魔
沖霄的煙火撕裂了烏云,拉破了夜空。

璀璨的煙火下,一道猶如死狗的身影緩緩匍匐前進著,猩紅的血痕在闌珊的燈火中依稀可見。

微冷的秋風帶著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嗆鼻的血腥味讓多數瑯琊宗弟子眉頭微皺。

無數道目光齊聚在那明暗變化的夜色中,隱約間一道身影緩緩而現。

這道身影雖有些單薄,但卻透著令人側目的從容與灑脫,他的步伐并不快,不徐不疾,好似閑庭信步般的隨意。

在這道身影之后,兩名女子裊裊娜娜而來,盡管相隔甚遠,眾人依舊可見到這張俏臉上的慘白。

青年咬著牙,背后那道猶如惡魔般的身影讓他不敢有任何的反抗,艱難的抬起頭,望著那一張張錯愕的臉龐,青年只感覺無盡的屈辱在心頭蔓延,對于他們而言,最讓他們惶恐的事情并非是當眾出丑,而是被剔除出所謂的圈子,他知道,若是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前爬去,今日之后,他就成為了瑯琊外門的笑柄,那些高高在上的瑯琊翹楚不會與自己為伍。

這突如其來的就像一柄鋒利的刀鋒,狠狠的拉破這風和艷麗的世界,以最震撼的姿態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陳婉美眸微縮,看著眼前那道有些熟悉和陌生的身影:“蘇敗!”

蘇敗!這兩個字猶如魔咒般讓林軒的手停頓在半空中,猛地抬起頭望去,一抹錯愕以及難以置信在他眼角間泛起:“蘇敗?”

持劍走在夜中的蘇敗,挺著消瘦而修長的身子,高懸的鼻梁上眸若星辰般璀璨,點綴著白皙過于邪魅的臉,他靜靜的走著。

“真的是他,他居然走出了血煉!”林軒劍眉微皺,盡管前者的氣質和數月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對蘇敗有些熟悉的林軒還是肯定,這人是蘇敗。

“林軒哥,真的是蘇敗?”柳見低語道,臉上有些難以置信。

“嗯!”林軒微微點頭,漆黑的眸子中透出少許沉思,劉東他在搞什么鬼,居然讓蘇敗走出血煉。

蘇敗目光無喜無悲的在廣場中掃過,最后落在青年的身上,淡淡道:“人在哪?”

咳!青年吐出少許血,抬起那張猙獰的血臉,有些猩紅的目光向著眾人望去,旋即再次向前匍匐前進,在林軒錯愕的目光中,緩緩爬來。

四周觀望的瑯琊宗弟子皆是錯愕的望著這一幕,不過卻未出手阻攔,反而朝兩側退出數步,帶著饒有趣味的目光打量著蘇敗,也有不少人認出了蘇敗,眼中露出壓制不住的詫異。

嗆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林軒眉頭皺的更深,看著這道狼狽無比的身影,依稀間覺得有些熟悉,只是那張面目全非的臉讓認不出是誰。

“林軒哥,這家伙怎么看起來有點像張林。”柳見語氣有些不確定道。

“張林師兄!”陳婉美瞳猛地一縮,打量著這道面目全非的臉,一道道猩紅猙獰的劍痕縱橫交錯著,無法看清楚臉廓,“應該不是張林師兄,張林師兄是入道八重的強者,怎么會落個如此狼狽的地步!”陳婉的話好似說給自己聽,又像說給林軒等人。

“林軒!”距林軒還有數米的時候,青年緩緩抬起頭,猙獰的臉龐上牽扯出一抹冷笑,艱難的轉過身,望著蘇敗那平靜的臉龐,嘶啞道:“他曾經和劉東師兄一樣,也曾欺辱過你!”

“張林!”青年一出聲,陳婉和柳見兩人立即驚呼而出,這是張林的聲音。

“你不是要尋仇嗎?人我已經給找到了,若是你有種,就給老子上!”張林神情有些癲狂,沾滿鮮血的手指著林軒,“他欺辱過你的次數可不亞于我,你敢在他臉上劃下一道道劍痕嗎?”

看著有些歇斯底里的張林,四周等人一陣嘩然,特別是熟悉蘇敗的人,皆是眼露訝然,這家伙是張林,他臉上的劍痕是蘇敗弄的?

蘇敗抬起頭,有些認真的打量皺著眉頭的林軒,腳步不緊不慢的朝前邁出,踏在張林的身上,踩著張林的頭,向著林軒走去。

瑯琊宗弟子皆是目光帶著各自不同的情緒望向蘇敗,對于這道身影,他們并不感到陌生,甚至有些人也親眼目睹過劉東,林軒,張林等人欺辱過蘇敗,耐人尋味的目光在二者間來回掃動著,不少瑯琊宗弟子臉上紛紛露出期待的神情,不過也有些訝然,蘇敗這家伙不是去參加血煉了,而如今他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也就是說蘇敗走出了血煉,隱約間他們都在蘇敗身上感受到驚天的血腥味,看來蘇敗這家伙在血煉中應該經歷了不少事情,連實力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下子有趣了,從血煉中歸來的家伙,主動上門尋仇,不過記得沒錯的話,林軒在數月前就踏入了入道九重,蘇敗這么快就上來尋仇,未免有些考慮不周到,至少要隱忍段時間。

林軒松開了陳婉的香肩,凝視著蘇敗,嘴角牽扯出一抹笑意:“我從來沒有想過如此狗血的一幕會發生在我身上,往日里被我玩弄的螻蟻居然有一天會敢上門挑釁!”

“右腿!”蘇敗淡淡道。

“什么?”林軒企圖在蘇敗的臉色看出少許情緒波動,可是讓他失望的是,蘇敗神情一直平靜的有些過分。

“你曾經企圖打斷我的腿!”蘇敗淡淡道,當看到林軒的時候,往日里的一幕幕依稀浮現在他眼中,昔日,倒霉蛋不過不小心撞到這林軒,不,應該是林軒故意撞上倒霉蛋,然后趁機收拾了倒霉蛋一番,甚至用劍背狠狠打著倒霉蛋的腿,雖然腿未斷,但也在床上躺了數天。

“有嗎?”林軒揉著眉心,有些困惑的望著陳婉和柳見,旋即又搖搖頭,對著蘇敗道:“這些雞皮蒜毛的小事我怎么會記得住,不過我倒是有些懷疑,我以前居然有那么仁慈,沒將你的腿打斷。呵,我不知道你在血煉中經歷了什么,居然有實力擊敗張林,甚至敢上門主動挑釁我,但是我這次會很肯定的告訴你,我這次下手可不會那么仁慈了!”

林軒嘴角勾勒出一抹暴戾的笑容,眼瞳也微微縮著,“知道為何我與劉東欺負過你數次之后,就很少去找你的麻煩嗎?在我眼中,欺負一個廢物是很索然無趣的,不過今天我卻感到有些興趣了,因為你的態度成功的破壞了我今晚的興致,我非得讓你吃點苦頭!”

話音未落的剎那,林軒一步邁出,細微的聲響徒然泛起,其身形好似獵豹般暴射而出,微握著拳頭,林軒嘴角噙著冷笑,一拳朝著蘇敗的臉轟去,可怕的勁道壓迫著空氣,嗚嗚作響。

這毫無征兆的出手讓不少人眉頭微皺,這林軒好歹也是入道九重,居然率先出手,未免有些無恥,可怕的一拳,沒有任何的花俏,完全將勁道體現的淋漓盡致,這一拳若是落在蘇敗這單薄的身體上,眾人毫不懷疑,蘇敗絕對會重傷,至少會斷些肋骨。

張林猙獰的臉龐上盡是陰沉之色,眼睛一眨未眨的盯著這一幕,他豁出了臉面,為的就是這一刻,讓林軒狠狠的修理蘇敗,張林發誓,一旦蘇敗落敗,他絕對會親自動手在蘇敗那張讓人看起來不爽的臉上留下更多的劍痕,也要讓他嘗試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蘇敗目光平靜的望著越來越近的拳影,就在即將轟來的剎那,蘇敗不緩不急的向前邁出一步,經過無數次生死殺戮,蘇敗的反應力越來越快,僅僅一個念頭,身體就做出了相應的動作,不偏不倚的一步卻避開了林軒的這一拳,同時,在林軒拳頭擦拭而過的瞬間,蘇敗右手猛地探出,修長白皙的手指好似出鞘的利劍般,好似穿葉摘花般向著林軒的肩膀點去。

“想與我硬碰硬嗎?”林軒眼中浮現出一抹冷意,見前者輕描淡寫避開自己這一拳之后,居然主動出擊,他嘴角的冷笑更盛,砰砰,沉悶聲在他體內泛起,可怕強悍的氣息迸發而現,身形掠出的速度瞬間提升,爆發出極端兇狠的攻勢,好似人形炮彈般,主動迎上蘇敗的這一指。

“數月前,林軒師兄就踏至入道九重,其身體的強化已至骨骼,若是撞在蘇敗的手指,蘇敗的手指必然折斷不可!”柳見和陳婉等人微微朝后退出一步,深怕待會兒濺起的血落在自己身上。

眾多的目光,都緊緊注視著這一幕,深怕錯過少許細節。

低沉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道好似骨骼破碎的聲響,在無數道錯愕的目光中,林軒身形猶如被重錘擊中一般,噔噔朝后直退而出。

而蘇敗的身形在這一瞬間卻掠出,雙腳猛地蹬地,竟然隱約間讓人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身影,出現在林軒的面前,在林軒錯愕的目光中,蘇敗狠狠撞上了林軒。

最野蠻的方式,兩道身影交錯在一起。

這撞擊的力道可是足以撞碎些山石,無數人緊張的望著這一幕,他沒想到蘇敗會選擇如此強硬的方式,難道他就不知道林軒這家伙已經踏至入道九重?

按照大多數人的想法,這兩人撞在一起,蘇敗那單薄的身體非得被掀翻不可,然事實卻往著相反的方向發展,林軒的身體直接被震得掀翻,狠狠的撞落向地面,直至劃出數米后方才止住身形,一口鮮血壓制不住的噴了出來。而蘇敗的身影就猶如清風般,翩然而又輕靈的向前掠去,望著滿臉駭然的林軒,嘴角緩緩的拉起一抹清冷的弧度……
gyt1456222 發表於 2014-3-15 23:33
第九十六章 地獄
望著躺在地上的林軒,四周略微死寂半響后立即騷亂起來。

各個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這一幕,見鬼,在正面對抗中,林軒居然被撞到了。

這些情緒不一的目光齊聚在蘇敗那有些單薄的背影上,卻無法阻止蘇敗的身形,蘇敗瞬息而至林軒的面前。

白皙的右手猶如鋼鐵般握住林軒的脖頸,蘇敗直接將林軒提起來。

看著林軒那錯愕和駭然的神情,蘇敗嘴角噙著燦爛的笑意:“想說些什么嗎?抱歉,我卻懶得聽你繼續廢話。”

話音未落,蘇敗左手微握,一股尖銳的破風聲在半空中響起,旋即對著林軒的肩膀落去。

咔擦!

清脆的骨骼碎裂聲在死寂的夜空下泛起,壓過了眾人那沉重的呼吸聲。

蘇敗這一拳直接將林軒的手臂骨打斷,林軒整個臉色漲得通紅,這痛楚讓他驚呼而出,然蘇敗的右手卻死死的握住林軒的脖頸。

“好像弄錯了,你當初是想打斷我的腿!”蘇敗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微握的拳頭卻暴射而出,狠狠的砸落。

咔擦!咔擦!

在蘇敗拳頭轟落在林軒的膝蓋時,又是兩道清脆的骨骼碎裂聲。

四周鴉雀無聲,這些往日里時刻保持著風度和氣質的瑯琊宗弟子,此刻再也保持不住臉色的優雅和從容,滿臉錯愕的望著這一幕,這家伙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斷林軒的雙腿。

林軒整張臉變得猙獰無比,冷汗直冒,其目光恐懼的望著近在此尺的這張身影,他沒想到記憶中那懦弱的少年會變得如此狠辣。

一旁,陳婉俏麗的臉頰布滿了駭然,微微起伏的胸脯顯示著她此刻的不平靜。

啪!蘇敗緩緩松開右手,林軒整個人都趴在地面上,雙膝和肩膀上傳來的痛楚讓他慘叫而出,聲音比起夜風更凄厲。

抬步,蘇敗一腳踩在林軒那唯一骨骼未碎的肩膀上,黑色的眸子帶著漠然的望著前方滿臉呆滯的張林,“還有幾個人在哪里?”

張林有些不敢直視這道平靜的目光,在他眼中,蘇敗儼然和惡魔一般,其聲音變得嘶啞和顫抖,“還有柳見,黃崖,吳峰,石天和石浩他們幾個!”

這些名字雖然不如林軒顯赫,不過在瑯琊外門中還是挺有名氣的。

柳見面無血色,其眼神卻是一狠,拔劍,勁風崩裂,嗤嗤聲不斷響起,向著蘇敗的后背刺去。

“柳見!”蘇敗嘴角噙著這些陌生的名字,不就是林軒先前旁邊那家伙。

“就是老子!”柳見猙獰道,其劍距蘇敗的身影不足半米,如此之短的距離,柳見相信蘇敗不會輕易的躲閃過,但蘇敗好似事先就預料到他會出劍,身形一晃,猶如清風般向前落去,同時

其白皙的右手猛地握住劍柄,鏗鏘一聲,一抹雪亮的劍光綻放,吹起一抹觸目驚心的嫣紅。

噗!一道血洞在柳見的右肩膀上泛起,血濺如柱。

“我生平最討厭的事情有三件,一件是受他人威脅,一件是討厭麻煩,還有一件就是討厭別人在我背后出劍!”蘇敗有些認真道,他的右手翩然而動,好似指著墨筆在宣紙上揮灑著,幽暗如水的劍影激蕩而起,分別落在柳見的左肩膀和雙膝上,柳見慘叫而出,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在地上翻滾著。

這暴戾的一幕讓四周人暗自咂舌,特別是蘇敗那噙著笑意的俊臉,讓他們直打了個寒顫,一股莫名的寒意在心頭彌漫著。

璀璨的煙火下,蘇敗的身影依舊有些單薄,但這一刻,沒有人再敢小覷這道身影,那張平靜的臉龐下藏著惡魔,眾人如是想道。

“黃崖,吳峰,石天和石浩他們現在在這里嗎?”蘇敗另一只也踩在林軒的背上,居高臨下漠然的對張林道。

“在!”張林聲音有些無力的掃過四周一動未動的人群,最后停落在數名青年身上,這些青年臉色劇變,正欲抽身離去,然一道平靜的聲音卻讓他們動彈不得:“我記得,有你們!”

這四名青年面若宣紙般慘白,有些語無倫次道:“蘇敗,當初我等也是受到林軒的慫恿才對你出手,你也知道我們和你無冤無仇,又豈會自找麻煩去惹你!”

持著淌血的劍,蘇敗徑直的走向四人,沒有理會四人的話語。

“而且往日里我等也未曾主動找你的麻煩,最多是尾隨林軒和劉東之后。”

“我吳峰發誓,今后不會再與你作對!”

“對,我石天也發誓!”

四周的瑯琊宗弟子紛紛朝兩側退開,為蘇敗讓出一條道路,這四人好似被孤立出來。

直至蘇敗距四人還有數米的時候,四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知道就是自己解釋再多,也無濟于事,在這一刻,一股凌厲的氣息至四人的身上彌漫而出,隱約間入道七重的波動起伏著,幾乎同時,在蘇敗前腳未落的剎那,這四人紛紛出劍,鏗鏘,四道微寒的劍光乍現,旋即激蕩起道道劍影,猶如萬木齊顫,無邊落葉紛紛而下,一道道劍影將四人的身影籠罩在內,四人好似刺猬般,只要蘇敗再次向前,那么這劍絕對會落在蘇敗身上。

而在四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蘇敗走來的身影驟然止住,就在四人臉色漸泛起雀躍的時候,蘇敗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怒獅一般,猛沖而出,手中的劍化作一道道模糊的劍影卻帶著劈山斷岳的凌厲,一往直前,摧枯拉巧般的撕開這重重劍影,毫無憐憫的劃過四人的臉頰,一抹血色驟然噴涌而出,染紅四人的視野,四人只舉得數道撕心裂肺的痛楚至雙膝和肩膀上傳來,有些握穩劍,劍落,身體有些搖晃,直至跪倒在蘇敗面前,滿臉的駭然。

“這世界上比人命更廉價的就是誓言,所以我往往很多時候不相信誓言!”蘇敗抽劍,輕輕吹起劍尖上的血花,噙著燦爛的笑意道:“你們的地獄才剛剛開始而已,好好享受!”

轉身,蘇敗向著來時的路退去,無視四周那一道道情緒不一的目光,路過那兩名少女嬌軀旁的時候,蘇敗輕笑道:“這就是地獄,兩位師妹,歡迎來到瑯琊宗!”

在瑯琊宗中并不禁制弟子間的爭斗,在哪些掌權者看來,不經歷血的劍豈能展露出鋒芒,但卻不允許出現殺人。

至出手到收手,蘇敗就一臉的平靜,他知道自己先前出手看似狠辣,卻巧妙的控制在一個范圍內,這些人最多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突然,走出數步的蘇敗好似想起了什么,轉身向著趴在地上的張林走去,張林全身顫抖著,聲音顫抖無比:“你要做什么?”

“我這個人喜歡平等對人,他們的腿都被我打斷了,你豈能錯過這待遇!”璀璨的夜空下,蘇敗那雪白的牙齒滲著讓人心悸的寒意,抬腿,蘇敗干凈利落的打斷張林的腿,收劍,不疾不徐的向來時的路退去,微低著頭,平靜的臉龐將先前的鋒芒盡收斂起來,向著黑暗行去。

風吹起了,吹散了盤旋在眾人心頭的寒意,望著蘇敗那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不少人的目光微偏,旋即再次望著蘇敗離去的方向,忍不住吸了口氣,贊嘆道:“真是比煙火還璀璨!”

不少有姿色的女子臉上都露出少許好奇,無論是前者那邪魅的面容,還是那強悍的實力都足以讓她們勃然心動,特別是那雙璀若星辰的目光,都寫別有風致的賞心悅目。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會如此的瘋狂,棄青衫那家伙居然會死在血煉中!”明暗的夜空下,張帆抬眸望著璀璨的煙火,聲音有些難以置信道。

“這世間永遠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就是可惜了!”月滿西樓閣已是人去樓空,安撫邁著蓮步,款款走在那接連成片的劍殿樓宇間,璀璨的煙火照在她的臉頰上,眉眼顯得格位的清麗。

張帆緊隨其后,若劍的雙眉微挑,俊秀豐朗的面容露出一抹笑意:“他死了也好,若是他真的能夠帶著眾多瑯琊宗弟子回來,那豈不是安嫵師妹要成為他的女人,這對于我等而言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不過讓人有些難以接受的是,那蘇敗居然安然無恙的走出血煉。安嫵師妹,你說這算不算是一件很戲劇性的事情,天才死在里面,廢物卻走了出來。”

秋水般明媚的眸子綻出異彩,安嫵性感的朱唇勾勒出驚心動魄的美:“我發現,我對他真的感興趣了。”

“前面就是璀星廣場,你這句話若是傳到那些自命不凡的公子哥耳中,我相信,從明天開始,蘇敗的命運就注定充滿著不幸!”張帆望著遠處那泛著幽光的琉璃燈,搖頭笑道,眉頭卻是輕微一挑:“今晚有些奇怪,璀星廣場有些過分的安靜了,難道那些家伙今晚都安分的待在屋舍中修煉?”

安嫵柳葉似的眼睛微眨,纖細的玉足踏著清冷月光,淺笑道:“為何不聯想到,數千名弟子慘死于血煉中,整個宗門今日取締任何的活動,為其默哀。”曼妙的身姿在月下勾勒出誘人的嬌姿,安嫵越過謝水走廊,望著那猶如白晝的璀星廣場,其目光卻徒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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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外門的躁動
遠處,燈火通明的劍殿樓宇猶如匍匐于地的巨獸,彌漫著淡淡的威壓。

漫天的煙火依舊璀璨,然一場風暴卻無聲無息在瑯琊外門橫掃而出,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他就像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雙手沾滿了無數鮮血!”

“他的眼神很可怕,就好像那些巨獸的目光!”

無數道竊竊私語聲在氣勢恢宏的劍殿樓宇中冒騰而起,蘇敗,這個曾經淡出眾人視線的名字,短短數刻的剎那,以一種悍然的姿態沖入眾人的耳中。

驚嘆聲和少女鶯鶯燕燕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充斥在每個角落,往日里那些驕傲如夜空星辰的宗門翹楚也不吝嗇的贊嘆了數句:“短短數月,他的實力就翻身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林軒在宗門內的實力雖不算稱雄,然也足以傲視眾多瑯琊弟子,他蘇敗能夠如此輕易擊敗林軒,實力可謂是深不可測!”

“出手狠辣,無論是反應力還是經驗,都是可怕的驚人!”

就算往日里端正矜持的少女,精致的五官露出迷離之色:“他的臉的比月光妖異,他的背影比煙火還寂寞!”

而將這場風暴推向巔峰的卻是安嫵,這名嫵媚讓無數青年為之拜倒在她石榴裙的女子,當著無數道錯愕的臉龐,對著張帆語笑嫣然道:“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他這般有趣過,張帆,我發現真的對他感興趣了!”這幾乎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女人,她的一顰一笑都足以讓人蠢蠢欲動,但往日里,那些身份顯赫的王公貴族,亦或是宗門翹楚,猶如狂蜂浪蝶般圍繞在她四周,可也未曾聽說過,她對誰有過興趣,安嫵這句話就像往平靜的湖面中投下了塊巨石,掀起千層浪。

“他蘇敗何德何能,居然能夠得到安嫵師姐眷戀,就因為他展現出來的實力!”

“就是,林軒之流實力雖不錯,但宗門中能夠擊敗林軒的,大有人在。”

“我曾聽說過,男人身邊似乎總有這么一個人,給他帶來羞辱,亦或是給他帶來激勵,諸位還記得那件事情不?蘇敗曾經常在琴軒雅閣下駐足傾聽安嫵師姐的琴聲,嘖嘖,一名入道四重的廢材在血煉之中經歷無數次生死,為了那夢魂牽繞的女子,時刻變強,只為一鳴驚人,引起這女子的注意,媽的,還真勵志。”

無數道高亢激動的嘈雜聲在四周響起,璀璨的煙火下,安嫵嘴角噙著一抹動人的笑意,靜靜的站在風中,白色衣裙飄揚著,那令無數青年垂涎欲滴的纖細玉腿在月光中若隱若現。

看著這道比月光還要迷離的倩影,張帆端著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無奈道:“我說過,你對他的興趣對于他而言注定是災難,而且是無盡的。”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加的有興趣,他像個謎。”安嫵接過張帆手中的酒杯,蔥白的玉手輕輕轉動著酒杯,抬起美眸,有些認真的望著張帆,掩嘴笑道:“張帆師兄你可知道,這世界上神秘的男人最能引起一個人的好奇,而往往女人的好奇是很可怕的。”

“確實是可怕的,我已經能夠遇見那小子被你那無數愛慕者圍攻的一幕。”張帆緩緩吐了口氣,眼露羨慕之色:“不過看你這認真的表情,我可是真的有些嫉妒那小子了。”

闌珊的燈火無力的搖曳著,零零散散的竹屋錯落有致,蘇敗踏碎清冷的月光,靜立于一座幽靜的庭院中。

這些庭院雖不如往日劍殿樓宇那般氣勢恢宏,倒也有些別致。

至少在蘇敗看來,比起貧民窟那烏黑的棚屋好的多。

蘇敗依稀記得,昔日自己就曾在這座庭院住過,后來實力不濟被他人奪去:“曾經屬于我的,現在也屬于我。”

瑯琊外門這地方將弱肉強食這法則體現的淋漓盡致,若你想居住在那金碧輝煌的劍殿樓宇中,可以,只要你有實力,你就可以去搶來。

蘇敗也不管這里住著何人,直接闖了進來。

不過這里幸好沒有人,否則蘇敗不介意再次揚劍。

站在庭院中,蘇敗微閉著雙眼,帶著絲絲寒意的夜風撲面而來,明暗的蒼穹中,煙火正璀璨。

然蘇敗好似遠離喧囂般,雙耳只剩下那風卷起枯葉的沙沙聲,就算今夜做出足以震驚整個瑯琊外門的事情,蘇敗心境平靜猶如死水般,不起波瀾。

他人眼中好似震撼的事情,在蘇敗眼中卻顯得微不足道,甚至有些趣味索然,無論是那張林,還是林軒,絲毫提不起蘇敗的興趣,他們太弱了。

雖然無趣,但有些事情還是要去做的,至少蘇敗認為今后想找自己麻煩的人會少很多。

“目前我掌握的武技有不入流武技破山劍式,鐵槍指,拈花指,流風指。”

“一品武技劍刺之法,劍擋之法和破濤三式劍!”

“二品武技劍芒指和月水影劍,以及最玄奧的天外飛仙!”

蘇敗心神微凝,看著這些武技其后的熟練度,暗自沉思,若是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突破至凝氣境,除了苦修之外,還有一種方法就是修習這些武技,將之修煉至一代宗師境界,蘇敗可記得,宗師獎勵是兩千功點值和十日的修煉經驗值,“比起兩千功點值,十日修煉經驗才是最關鍵的,若是按照修煉一分鐘修煉五點功點值,無分晝夜的修煉一天,需要一萬八千點功點值。十日,就是十八功點值。”想到這,蘇敗眼角的肌肉輕微一挑,特別是看著那孤零零的功點值,有種無力的感覺。

“若是對鐵槍指三種不入流武技有所感悟,不僅僅能夠提高其熟練度,通過再去感悟劍芒指,收獲會更大,至于三門一品武技可以先放在一旁,除此之外,還要感悟天外飛仙!”蘇敗稍微整理了最近數日的修煉思路,其雙眸猛地睜開,腳步生風,劍指猶如出鞘的利劍般洞穿而出,撕碎那傾斜而下的月光,尖銳的破風聲漸響:

“恭喜宿主鐵槍指熟練度1!”

“共敘宿主流風指熟練度!”

冰涼的月光自天空上傾灑而下,幽靜的庭院中道道殘影掠出。

蘇敗不知疲憊的修煉著,三種截然不同的指法交替著,沒有絲毫的停滯,行云流水般。

蘇敗那白皙的劍指翩然而動,穿梭在月光中,好似起舞的蝴蝶般,修習一段時間后,蘇敗就修習劍芒指,好似對其掌握更精深了不少,緊接著就是修煉月水影劍和化風身法。

直至疲憊無比的時候,蘇敗方才止住身形,略微休息數分鐘,就盤膝坐在庭院中,微閉著雙眼,感悟著天外飛仙。

那驚艷的一劍,無論何時目睹,蘇敗心中都不由泛起少許震撼,同時也有些疑惑,他總覺得,葉孤城的這天外飛仙少了些什么,好似不像完整的一劍。

靜靜感悟著,直至夜深人靜,琉璃燈的最后一縷光輝消散在夜中的時候,蘇敗方才再次展開了雙眼,腦海中泛起一道猶如仙樂的聲音,至少在蘇敗聽來是:“恭喜宿主天外飛仙熟練度20!”

起身,蘇敗微按住劍柄,鏗鏘一聲出鞘,從右下向著左上挑起,云淡風輕卻不顯驚艷的一劍刺出,仿佛面前有著浩瀚云海洶涌而來,在這一劍之下徹底的消散。

一劍又一劍,直至數十劍的時候,蘇敗方才收走,看著天外飛仙后又增加的數點熟練度,嘴角挑起一抹欣慰的笑意,果然對天外飛仙感悟的加深,修習起來,能夠將這一劍本質展現出的概率越大,雖然才漲了數點,但蘇敗卻深信,總有一天,自己會將這天外飛仙修煉至一代宗師的境界。

“這種慢慢變強的感覺還真不錯!”蘇敗微瞇著雙眼,有些警惕的望著四周,輕輕挽起衣袖,漆黑的眸子中暴射出少許期待:“傳承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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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蕭殺
夜深人靜,明暗的天穹中掛著一輪殘月。

微弱的燈光在竹屋中晃動著,透著紗窗,淌落在窗外的樹梢上,留下婆娑的樹影。

干凈寬闊的床上,蘇敗和衣靜靜盤坐著,其漆黑深邃的目光此刻正一動未動的盯著手上晶瑩剔透的玉片,在燈光的折射下,其上玄奧的印紋泛著淡淡的銀光,每一道條紋就好像雕刻師精心雕刻出來似的,縱橫交錯在一起,令人炫目。

蘇敗盯著傳承玉片片刻,其上微冷的觸感讓蘇敗的心境格外的平靜,嘴角噙著一抹期待:“傳承玉片!”在見識劍陣師那舉手投足間,劍氣縱橫,山崩地裂的一幕之后,蘇敗心中就壓制不住對劍陣師的向往。微微輕吐了口氣,蘇敗咬破自己的指尖,一滴猩紅的鮮血緩緩落在玉片的正中央,只見這玉片上有著暗紅色的光芒閃爍而起,其上雕刻而出的條紋好像活了似的,游動著,一股滄桑的氣息迸發而現。

蘇敗握著這玉片,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在心頭彌漫,旋即,有如潮水般的信息至玉片中洶涌而出,就像找到了宣泄口似的,盡數的灌注至蘇敗的腦海之內。

蘇敗微閉著雙眼,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許久之后,這種感覺方才有所緩解,睜開雙眼,黑色的眸子中泛起一抹思索之色,這傳承玉片中所記錄的傳承的確是劍陣,而這傳承玉片就像是一雙無形的手,為蘇敗揭開劍陣師那神秘的一幕。

劍陣師,簡單而言就是通過某種特定的方法將劍氣凝聚成陣,從而引起天地靈氣的共鳴,借助天地轟殺一切,然而一道劍陣的形成卻極為的復雜,就像蘇敗前世的萬丈高樓,有無數道磚頭堆砌而成,而一道劍陣就是有無數道劍印組合而成,簡單的劍陣有數十道的劍印,而復雜的劍陣就需要成百上千道劍印。但是每道劍印間的組合并非是無順序的,而是按照某種規律。劍陣師將劍印組合記錄下來,稱之為陣圖,就像前世樓房建設前的圖紙。

這片傳承玉片內記錄的信息就包括如何凝聚劍印,如何將劍印組合起來,環環相扣,以及一道完整的陣圖,記錄著一道劍陣,一道有十余道劍印組合而成的劍陣。

蘇敗反反復復的將這些信息看了數遍之后,方才輕吐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在蘇敗看來,這劍陣師就像前世的建筑工程師,以劍氣為基礎凝聚劍印,以劍印構造劍陣,其中不能有絲毫的差池,一厘米的誤差就能讓萬丈高樓轟然倒塌,而這毫厘的失誤,同樣會導致劍陣崩潰,所以要成為劍陣師首先就要有天賦異稟的靈魂力,同時無論是凝聚劍印還是構造劍陣,都需要驚人的計算能力和分析力,如何將丁丁點點的劍氣排列組合,形成劍印。

冰冷的月光透過窗戶,化為一道道光柱,投射在蘇敗那張白皙有些過分的俊臉上,竹屋內安靜的針若可聞,蘇敗再次微閉著雙眼,臉露著迷之色,這些玄奧復雜的劍印就像前世那復雜無比的數學公式,枯燥乏味無比。

然就是這枯燥乏味的東西卻能讓蘇敗為之瘋狂,從本質上而言,蘇敗的骨子里有著研究學者的瘋狂,若非如此,他前世也不會初次羅爾、拉格朗日、泰勒定理、柯西中值定理、洛必達法則等數學公式時,像個瘋子般瘋狂的研究著這些公式的推導,本質。

用著他前世的話而言,往往很多時候,這些東西就像風韻猶存的少婦,讓我情不自禁的動手將她們脫光。

蘇敗心神微凝,完全沉浸在這些玄奧的劍印之中,往往是最基礎的東西卻隱藏最本質的真理,蘇敗不知道是誰創造了劍印,但是能夠創造這劍印的人注定是有耐性的人,將劍氣按照某種特定的軌跡以及結點形成劍印,從而構造劍陣,這看似簡單其實卻復雜無比,誰也不知道多出一點結點,或者少一道結點,會不會導致劍印崩潰,嚴謹的結構才是劍印的基礎。

蘇敗心無旁駑,盡管未踏入凝氣境,無法修煉這劍印,但這絲毫阻擋不住蘇敗對這些劍印的好奇,靜靜苦思著這些劍印,猶如坐禪的老僧般,一動未動,眉頭時而微皺,時而舒展開來。

這傳承玉片雖只傳承了一道劍陣,但卻包含了太多劍陣的基礎,而這些基礎對于初次接觸劍陣的蘇敗而言無疑是最重要的,就像他在接觸乘法的時候,最先接觸九九乘法表。

窗外,風正冷,幽靜的竹屋靜靜佇立于月光中。

蘇敗知道自己有個不好的習慣,當自己對某件事情專注的時候,往往都忘記了時間。

破曉的晨光鉆過疊疊云層,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

無盡蒼莽中,陣陣秋風,吹散云霧,悠揚無比的遠古洪鐘聲迸發而現,就像是老者低沉而有力的嘶吼聲傳遍了整個瑯琊外門,直插云霄的劍殿樓宇中響徹起清脆婉轉的劍鳴聲,一道道矯健而又靈活的身影直掠而出,沖向氣勢恢宏的演武廣場。

林立的棚屋中,一道道身影好似螞蟻般邁出,迎著朝霞,這些瑯琊外門弟子身上也難道泛著幾分朝氣,向著佇立于斑駁晨光中的劍殿樓宇投去向往的眼神,只是他們的目光觸及那偌大的空地時,眼神出現了些漣漪,震撼和復雜。

那是一灘血跡,猩紅觸目。

璀星廣場上,盛宴的背景尚在,暖玉泛著淡淡的白光,柔軟的皮毛迎風而動。

一道道身影就像風中徒然佇立的枯樹,目光有些發楞的望著璀星廣場,在那里,旭日的光輝形成一束束粗粗細細的光柱,把皮毛上的數灘血跡映照著有些刺眼。

“你是說這次參與血煉的弟子中,就連棄師兄都未能走出血煉,而他蘇敗卻幸存了下來。”

“他絕對是踏至入道九重,昨日就在這里,他親手收拾了林軒師兄。”

“可不是,地上那灘血跡還是昨日殘留下來的。”

一道道竊竊私語聲在風中搖曳著,昨日親眼目睹這一切的人繪聲繪色的向其他人描述著昨日那一幕,末了還不忘酸溜溜的說一句:“昨日安嫵師姐可是現身了,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張帆師兄說,她對蘇敗有些感興趣。”

一些睡意尚在的瑯琊宗弟子猛地睜開朦朧的雙眼,目露不可思議之色:“這怎么可能?安嫵師姐居然會對蘇敗感興趣,我記得這么多年,追安嫵師姐的人無數,上至宗門翹楚,王公貴族,世家嫡系,下至我等升斗小民。安嫵師姐可未曾說過對誰有過興趣,他蘇敗何德何能會得到安嫵師姐的眷戀。”

“唉,不少人可是親耳聽到這句話,豈能有假。”一名青年悲痛欲絕道,其眼瞳卻是猛地一縮,直勾勾的望向遠處的演武廣場,在那里,滿地的枯葉被勁風卷起,明媚的旭日余暉中殺出數百道身影,華麗昂貴的衣著和別致的玉佩在陽光些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這些人風度翩翩,氣質不凡,好似生來就高人一等似的,踏碎了滿地的枯葉,帶著一股驚人的銳氣直掠而出,轉瞬間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眾人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半響后,帶著少許戲虐的輕笑聲直冒出來:“這些宗門翹楚和王公貴族果然按耐不住了,看這架勢,這些人是準備收拾人了,嘖嘖,剛剛為首的那人不是上韓國的韓烈嗎?聽說他數月前,就為了接下來的宗考而閉關,今日居然出來了。”

“韓烈追了安嫵師姐數年,安嫵師姐連理都未理,如今聽到安嫵師姐對其他男人感興趣,他豈能安下心修煉!”

“可不止韓烈一人,你沒看見那些經常閉關的人也出現了!”

“看來今日注定是個不平靜的日子了!”

望著絕塵而去的身影,一名名瑯琊宗各個猶如打了雞血似的,尾隨其后,不錯過這場好戲,而在這些瑯琊宗弟子的帶動之下,這消息猶如長了翅膀似的,傳遍了整個瑯琊外門。

雅致的亭臺閣樓間,安嫵聽著侍女繪聲繪色的描述,俏麗的嘴角綻出如春風拂柳的和煦笑意,緊接著便是雙唇微啟:“那些人真的去尋蘇敗的麻煩了?”

看著自家小姐臉上的詢問,侍女白了一眼,“小姐難道你就這么不相信你自己的魅力,先前你對誰都沒有好臉色,這些男人都認為自己還有機會,而如今你對那突然冒出來的蘇敗感興趣,這些男人豈不是感到了恐慌,嘖嘖,你是沒見過,那些自命不凡的公子哥,聽到這句話時,臉色有多差。”侍女掩嘴笑道,抬眸望著端坐于亭臺正中央的倩影,自家小姐可是將整個瑯琊外宗的男人玩弄于手掌之間。

“那些人真的去尋蘇敗的麻煩了?”看著氣喘吁吁的青年,張帆臉上沒有任何的意外,反而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蘇敗能夠擊敗林軒,也就意味著他的修為不亞于入道九重,這些人若是惹惱了他,少不了見點血。”

“這倒也未必,聽說這次在數月前就閉死關的家伙都冒了出來,像韓烈,林崖,柳風這些家伙!”青年喘氣道,聲音有些低沉急促,眼珠微動,望著噙著笑意的張帆,“往日里,諸位師兄弟也知道張帆師兄對安嫵師姐有愛慕之情,為何不借著這次機會出個風頭,讓安嫵師姐看看,她感興趣的男人比起張帆師兄你,什么都不是。”

張帆望著有些蔚藍的蒼穹,嘴角笑意更盛:“若是那般,我此生再也無機會進入安嫵師妹的視線,呵,像韓烈之流在安嫵師妹的手中不過是玩物而已,她不過是要借這些人的手看看這

蘇敗的實力,滿足她的好奇心。一個女人,怎么會對被自己玩弄于手掌間的男人感興趣。”

對于安嫵這個女人,張帆可是比誰看的都透徹,“這樣的女人,只能屈身于霸道的男人,再說,若是蘇敗真的被韓烈登人收拾的很慘,我相信,沒過幾天,安嫵師妹就會忘記了蘇敗是誰!”對著一旁的青年笑了笑,張帆抬步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不過難得有這樣的好戲觀看,豈能錯過,我心中對蘇敗也有些好奇,連棄青衫都死在血煉中,他蘇敗又是憑什么走出來的。”

刺穿云霞的陽光就像條條金線,縱橫交錯。

璨綠的竹屋佇立于晨暉中,蘇敗和衣盤膝坐在屋內,斑駁的點光落在他白皙的臉龐上,呼吸均勻,其眉宇間有著一抹難以掩飾的雀躍蔓延開來,那看似玄奧無比的劍印在蘇敗的攻克之下變得清晰條理,甚至蘇敗已經計算出這道劍印內劍氣要如何變化,貫穿那些結點,形成嚴謹而完美的劍印,就差一點,就能夠完完全全的將之計算出來。

微閉著雙眼的他,腦海中好似浮現著一道道激蕩的劍氣,縱橫交錯連接在一起,只要再差一步,蘇敗心中喃喃道,正欲凝聚心神完全將第一道劍印完全攻克下的時候,喧雜的叫囂聲猶如狂風暴雨般橫掃而來,透光那薄薄的窗紗,回蕩在寂靜的竹屋中,刺耳無比……
gyt1456222 發表於 2014-3-15 23:35
第九十九章 傻逼女人
燦爛的陽光穿過霧霾,一縷縷地灑滿在郁郁蔥蔥上。

就算秋風瑟瑟,也吹不黃這翠綠。

陽光明媚的庭院四周卻充斥著蕭殺,一道道身影佇立于風中,斑駁的陽光掩蓋不住這些人身上的冷意,他們就像一群出籠的巨獸般,血紅著雙眼尋找著獵物,一旦發現獵物就會猛撲上去。

清晨恬淡和寧靜被這些人破壞的丁點不剩,而在遠處,一道道涌動的身影正踮著腳尖遠遠注視著一幕,好似等待好戲開鑼的賓客,伸著長長的脖子,時而對著一旁的人道:“看到了沒有,是韓烈師兄,林崖師兄,柳風師兄他們,安嫵師姐的魅力還真大,居然能夠驚動閉關以久的他們!”

“韓烈師兄等人皆是人中之龍,又何必為這雞皮蒜毛的小事出現。”一名梳著辮角的少女酸溜溜道,因為激動,臉上那幾顆不顯眼的雀斑變得明顯起來。

無數道目光掠過道道身影,一動不動的落在為首的三道身影上。

三道不算挺拔但站在數百道身影中卻顯得卓爾不群,三人都微閉著雙眼,好似在等待些什么,其后的一名青年在三人的耳旁低聲開口道:“根據數名弟子親眼目睹,昨夜他住在這座庭院中,恐怕這小子還在睡著!”

聞言,其中一名身軀頎長筆直如劍的青年睜開雙眼,眼中帶有精芒,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股凌厲氣勢,單薄的嘴唇微抿著,輕笑道:“那就讓我們見識下,能夠讓安嫵師妹感興趣的男人,到底長的怎么樣。”說完,青年嘴角微挑,向著身后的青年點頭。

青年龍行虎步的向前走去,微握著手中滲著寒光的劍,目光有些戲虐的望著緊閉的竹門,“今日我等會讓安嫵師姐知道,讓他感興趣的人比起我等是如何的卑微。”

話音話落,青年粗壯的右臂猛地一抬,手中的劍器猶如離弦的箭般暴射而出,狠狠的撞上那翠綠的竹門。

嘭!鋒利的劍身半截沒入竹門之后,木屑紛飛,整座竹屋好似動蕩起來。

“瑯琊外門弟子謝知前來挑戰!”青年微挺著胸脯,挺拔的身體佇立在風中,冷聲道。

微冷洪亮的聲音清晰的傳遍在場所有人的耳中,無數人微捏著拳頭,眼露興奮之色,遠處的竹屋中也有人影走出來,望著這一幕,咂舌道:“娘的,今天是什么日子。”

眾人的目光好似洶涌的洪水般,沖擊著竹屋。

不知經歷多少滄桑的竹屋發出數道咯吱的響聲后就徒然死寂下來,陽光落在那寒光閃閃的劍器上,折射出的光芒刺痛著青年的眼睛,青年轉過身,帶著少許詢問的意味:“韓烈師兄!”

韓烈,既為首的那名青年,眉頭微皺道:“他在這里面?”

“數位師兄弟親眼目睹的,想必他們也不敢欺瞞我們!”青年解釋道。

“破門!”韓烈干凈利落道。

“諾!”青年眼角挑起一抹期待,興致沖沖的向前走去,“在我看來,這小子或許是注意到我們的到來,想躲在其內,不敢出來。”青年邊走邊說,嘴角不經意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咯吱!就在青年剛剛邁出數步的時候,緊閉的竹門卻在咯吱聲中緩緩打開。

見到竹門打開,青年抬起的前腳停落在半空中,微握著拳頭,“終于舍得出來了。”

蕭殺的秋風卷起門前枯黃的落葉,一道道噙著各種情緒的目光迅速的投落在微開的竹門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漫長的猶如一個世紀般漫長,直至竹門打開時,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樸實無華的宗衣掩蓋不住那單薄卻挺拔的身影,蘇敗一臉平靜的走出來,邪魅的俊臉映著屋檐處漏下的淡淡天光,平靜的臉龐上不起任何的波瀾。

看著這道文弱如書生,邪魅如月光的少年,不少人眼前微亮,就算前者那洗的發白的衣服,也掩蓋不住那出塵的氣質。

四周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只剩下風的呼呼聲。

蘇敗低眸望著竹門上的劍器,一點點寒意在漆黑的眸子中凝聚著,在最后關鍵的時刻被人打擾,若是再多出數息時間,自己就可以完全攻克下第一道劍印。

“終于舍得出來,我還以為你要繼續躲在屋內。”青年斜斜瞥著蘇敗,“長的還有幾分姿色,怪不得能夠被安嫵師姐看上。”

姿色這玩意用在女人身上是夸獎,然而用在男人身上,就是一種貶義。

蘇敗冷冷的看著一臉冷笑的青年,眼角的余光掃過庭院外的百余道身影,眸子深處閃過一抹沉思,在踏出竹屋的剎那,蘇敗就注意到了這些人的存在,原本他以為這些人是因為昨夜的事情而來,然聽著青年的這句話,蘇敗眼前不禁浮現出一道端坐而又嫵媚的倩影,以及昨日的那驚鴻一瞥,隱約間好似猜測到了些什么。

蘇敗微低著頭,思考著。

“小子,我不知道你哪點讓安嫵師姐感興趣,但是今日我卻讓安嫵師姐看到,能夠讓她感興趣的人是多么的不堪一擊,我謝知今日向你挑戰!”青年雙手微握著,語氣有些激動,眼神卻漸漸變得凌厲起來,抬步向著蘇敗走去,一股強悍無比的氣息在他的體內洶涌而出,每一步好似猶如中高山轟落般,荒野的地面輕微一震。

蘇敗聽著這句話,緩緩抬起頭,漆黑的眸子迎上抬步而來的青年,一股怒意猶如潮水般至蘇敗雙眸中迸發而出,盡管只聽這青年的只言片語,他卻將事情猜出了個大概,那個叫安嫵的女人昨日不知道哪個神經錯亂了說了些對自己感興趣的話,然后就引起了這些男人的仇視,一大早就來尋自己的麻煩,也就是說,就因為這件的事情打斷了自己的修煉,讓自己功虧一簣。想到這里,蘇敗平靜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一抹冷笑,“也就是說因為那女人的一番話,你打斷了我的修煉!”

女人!

蘇敗的聲音好似臘月寒冬的冷風,冷冽刺骨的吹落在青年,以及眾人的耳旁,整片區域也因為蘇敗的這番話而變得死寂下來,半響后,無盡憤怒的神情猶如雨后春筍般迅速的爬上這些人的臉龐,一股涌動著狂風暴雨的壓抑氣氛籠罩在座庭院上空。

青年抬起的右腳停落在半空中,有些俊朗的臉龐瞬間變得無比猙獰,略微有些嘶啞的聲音充斥著無盡的憤怒,“小子,你有種!”

砰!青年腳掌猛地狠狠一蹬,身形猶如橫沖直撞而的巨獸般,帶著可怕的勁道向著蘇敗掠去,其拳頭緊握著,青筋暴起,向著蘇敗的臉龐轟去,非得用拳頭將這張臉揍成豬頭。

冷冷看著好似兇鷹撲食而來的青年,蘇敗嘴角卻泛著比起陽光更燦爛的笑意,語氣卻有些疑惑的喃喃道:“難道是我昨天太仁慈了?應該是這樣,若不是因為我太仁慈,為何會有這么多麻煩。”蘇敗的聲音很輕微,但猛撲而來的青年卻清晰可聞,眼中的冷意更盛。

幸好蘇敗認為自己有個很好的優點,那就是能夠認清自己的不足,迎著青年那道迅速放大的拳頭,蘇敗動了,白皙的右手緩緩抬起,這沾染了無數鮮血的手,卻在陽光的映襯下泛著淡淡的白光,好似圣潔,并指為劍,蘇敗輕飄飄的朝前點去,猶如清風拂過大地般的輕柔,輕輕的點落在青年的拳頭上。

嘭!一道有力低沉的抨擊聲好似撞擊著眾人的心弦,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下,橫沖直撞而來的青年猶如斷線的風箏般,其身形搖搖晃晃的向著后方落去,掀翻滿地的枯葉。

這詭異的一幕就像一雙無形的手,狠狠的揪著眾人的心,就算為首的韓烈三人,眉宇間也泛起了一抹凝重的神色,他們可是知道,謝知已踏至入道九重數月,這一拳內蘊含的力道有多可怕,而對方猶如清風的一指卻云淡風輕的將謝知擊潰,那也就是說只有一個原因,這家伙的實力比起謝知更強悍,他難道踏入了半步凝氣嗎?

蘇敗邁著悠然的步伐,輕描淡寫的向前走去,輕笑道:“因為我的拳頭大,所以我比你有種,換句話說,你沒種!”

話音未落,蘇敗腳掌猛猛的一踏地面,整個人幾乎是化作了一道虛影直掠而出,右腳猶如閃電般的掠出,在青年反應未及的眼神中,這一腳帶著無匹的勁道,猛地踢落在青年的胯下,兇猛的勁風猛地洶涌而出。

嘭!比起先前更加有力的聲響徒然泛起,伴隨著青年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凄厲無比。

觀望著這一幕的眾人只覺得頭皮發麻,那一腳上蘊含的力道恐怖的足以踢斷木樁,他們實在難以想象這一腳若是落在自己胯下,會有怎么樣的痛楚。

踢一腳之后,蘇敗覺得有些不解氣,又狠狠的踢了一腳,青年冷汗直冒,臉色慘白。

望著這一幕,韓烈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略微咳嗽一聲,抬步向前走去,就在他即將邁入這庭院的剎那,一道云淡風輕的聲音冷不丁的在他耳旁響起:“你若是踏入這庭院,我不介意踢爆你那玩意!”

聽著這句警告,韓烈有些認真的望著蘇敗,旋即輕笑而出:“你知道在上韓國中最可笑的事情是什么嗎?就是在白天的時候,瞎子偏偏往鬧市中跑。”

話落,韓烈抬起的腳就隨意的邁進庭院。

“我們離歌郡也有這樣的趣事,只是沒想到在瑯琊外門中也有這樣的瞎子!”一名儒雅的青年負手邁入庭院,他叫林崖,在數月前就踏入了半步凝氣,被稱為最有希望沖擊外門十強的人。

“還有這樣的事情?難道這瞎子就沒看見滿大街的人,居然敢往街上跑。”又一道低沉的聲音泛起,一名頭戴玉冠,披著修長黑色衣衫的青年緊隨其后,嘴角同樣噙著一抹燦爛的笑意,好似想起來了什么,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錯了錯了,糾正下,瞎子本來就是目中無人,何曾看到滿大街的人。”

斑駁的陽光下,眾人好似忘記了在地上慘叫的謝知,也忘記了那佇立在風中的少年,哄笑而出,瞎子上街,目中無人,柳風師兄這番話,實在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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