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最強劍神系統 作者:皇楓 (連載中)

 
allenly 2014-3-13 21:28: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8 2031307
allenly 發表於 2014-3-19 22:10
第一百一十章 摧枯拉巧




咔嚓!

厚重的鐵門緩緩關閉,蘇敗一步邁入大門之后。

咔嚓!又是一道咔嚓聲響起,蘇敗低眸望去,自己雙腳正踩在一塊骸骨上。

陰冷嗆鼻的血腥味充斥于各個角落,蘇敗抬起頭望著四周,執法塔很大,足足占據了方圓數百丈的地域。在那暗紅的冰冷墻壁上泛著淡淡的紅光,明暗變化不定,憑借著這微弱的光線,蘇敗清晰的可見到在這數百丈的地域內,無盡的骸骨猶如雨后春筍般布滿。

這里更像是一座骸骨的埋葬之地。

這些骸骨大多數是妖獸,龐大無比,但不知經歷多少歲月,骨架已經散開。

在視線的盡頭處有著三座布滿塵埃的鐵門,緊閉著,其次就是一條寬敞的通道。

“第二層執法塔的入口!”蘇敗眼角的余光掃過通道,落在三座緊閉的鐵門上,隱約間他能夠感受到鐵門之后那冰冷刺骨的殺意。

咔咔!咔咔!咔咔!

厚重的鐵門發出老舊的刺耳聲,緩緩推開。

蘇敗目光立即警惕起來,在其后鐵門之后他看見了一道道猩紅的眼眸,妖獸!

吼!嘹亮低沉的獸吼聲在黑暗中激蕩而起,就算是蘇敗也能夠聽見其內壓抑的興奮。

不過這些妖獸好似受到某種力量的禁錮,始終未沖出鐵門,其獸吼聲是越來越盛,震耳玉聾。

與此同時,漆黑的鐵塔深處,老者坐在一座古老的祭壇上,兩名年輕的執法者站在其后,這兩名執法者曾經也是犯了宗規的瑯琊宗弟子。不過在選擇被押送至執法塔和成為執法者這兩個選擇間,他們選擇了后者。

其中一名較年長的執法者開口道:“蕭老,鎮獸門已經開啟了,是要等片刻鐘后解開禁錮,還是現在?”

老者緩緩睜開雙眼,望著這執法者一眼,渾濁的雙眼中盡是漠然,“開始!”

“諾!”出聲的執法者臉上泛著一抹興奮之色,轉身順著狹長的走廊走去。出現在走廊的盡頭,那簇鬼火依舊在熊熊燃燒著,這名執法者抬手拍落在這簇鬼火上,直接將之拍散。

整座執法塔在這一刻輕微的一顫,就像某種可怕的存在要出籠似的。

“好戲要開鑼了!”青年臉上泛著一抹期待。整個身子微微趴在冰冷厚重的鐵門上,其上一不顯眼的角落中赫然有著一道洞孔,洞孔中有著一層鏡片,這層鏡片的存在能夠讓人清晰的看見鐵門后的場景。

待在這暗無天日的鐵塔中,他可是要發瘋了,往日里唯一的消遣就是看著眼前這一幕,這會讓他覺得就像置身于斗獸場中看著那些奴隸與妖獸搏殺。

青年眼睛對著洞孔。恰好看見蘇敗的背影,“這就是此次進塔的弟子?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的樣子,嘖嘖,這么小的年紀就敢殺人。膽子倒是不小。”

整個地面劇烈的震動著,甚至有些碎骨都迸濺起來。

蘇敗眉頭微皺,他清晰的感覺到那鐵門之后的妖獸好似失去了某種禁錮,正玉脫籠而出。

嘭!嘭!嘭!

轟隆聲響徹著。一道道巨大身影猶如洪水般沖出鐵門。

血蠻角牛!看著這足足有兩人大,晃動著鋒利的角的血色巨牛。蘇敗暗自咂舌,在血煉中他也曾見過這種妖獸,不過比起眼前這些就顯得失色許多,這些血色巨牛更加的魁梧。

哞!哞!哞!

這些血色巨牛猩紅的雙眼直直盯著蘇敗,鐵蹄踐踏著地面,橫沖直撞而來。

嗆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蘇敗直視這一幕,好似有種面對千軍萬馬的感覺,蘇敗毫不懷疑,若是這巨牛撞在自己身上,那鋒利的牛角絕對會破開自己的胸脯。

鏗鏘!一聲刺耳的鏗鏘之聲回蕩,蘇敗微握著長劍,雙眸微瞇,整個人猶如蓄勢已久的兇獸般,咻一聲,兇狠的沖上迎面而來的血色巨牛群,這一幕讓鐵門之后的青年目瞪口呆,“靠,這家伙難道不知道這些蠻牛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它的沖撞力,難道他以為自己那瘦小的身子板能夠承受住這些蠻牛的撞擊!掃興,好不容易有一場好戲,這么快就要結束了。”

“要等待下次又不知道要多久!”青年有些意興闌珊,不過其身子還是緊緊的貼著鐵門,眼睛連眨都未眨一下,那血淋淋的一幕好似在下一秒就會出現。

短短數秒的時間,如潮的血色巨牛仿若將蘇敗吞沒。

漆黑的眸子中看不出有一絲的驚慌,只見蘇敗猶如閑庭信步般游走在巨牛群中,迎著血色蠻牛鼻孔中噴出的熱氣,蘇敗猶若清風般,身體忽閃忽現,毫無蹤跡可尋,手上的劍也信手拈來的揚起,乍現的劍光帶著劈山斷岳之勢刺出,刺向巨牛的脖子。

再厚的牛皮也擋不住劍的鋒芒,嘶一聲,割開巨牛脖頸上的血管,血流成柱,暴射而出。

“恭喜宿主獲得8點功點值!”

蘇敗抽劍,身影猶如狂風掃落葉般橫掃而出,避開射來的血。

沖來的巨牛,其龐大的身軀直接轟然倒地,血濺了滿地。

劍微冷,卻掀起滾燙的血雨。

橫沖直撞于血色巨牛群中,蘇敗就像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摧枯拉朽的撕開一條血路。

“媽的,見鬼了!”青年整個趴在鐵門上的身體有些顫抖,他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那道飄揚的白衣身影以著最悍然的姿態沖進了血色巨牛群,他就像在刀尖起舞的舞者,以著最風騷的姿態傲然而立,那微揚瞬間掠過的劍光不算有多么鋒利,卻每劍就輕而易舉的割開巨牛的血管,那看似閑庭信步般的步伐不算有多華麗,卻每次絲毫不差的避開那晃動而來的鋒利牛角。

就在青年猶如見鬼般的眼神中,蘇敗瘋狂的收割著這些血色巨牛。一劍比起一劍凌厲兇狠。

“恭喜宿主獲得8點功點值!”

“恭喜宿主一品武技劍刺之法熟練度1!”

系統冰冷的聲音不絕于耳,蘇敗仿若未知,手起劍落。、

嗆鼻的血腥味彌漫著,蘇敗甚至已經習慣了這味道,不覺得有多嗆鼻,直至最后一道獸吼聲消散時,蘇敗的身形方才止住,回頭望著一路的血泊。血牛龐大的身軀七零八落的橫躺在兩側,堆砌在一起猶如小山般。一眼望過去極為震撼。

蘇敗清晰記得自己一共出了七百六十五劍,而功點值漲了3200點,也就是說在短短的半個鐘頭內,自己一共殺了四百余只血牛,劍眉微皺。蘇敗低眸望著淌血的長劍,有些失望:“四百余只血牛,我一共出了七百六十五劍,其命中率是百分之五十二。”

在如此混亂的場合內,絲毫未損的擊潰絞殺四百余只妖獸,這在常人看來是件很震撼的事情,至少在蘇敗出完最后一劍后。鐵門之后的青年已經呆若木雞,在這一刻他仿佛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轟然倒塌,這家伙還是人嗎?

“命中率太低了,出劍和身法二者之間還未達到最完美的契合程度。同時自己的反應力也有待提高!”盯著鐵門之后空蕩蕩的黑暗,蘇敗一如既往的反省自己的不足之處,同時略微有些遺憾,才四百余只妖獸。一共3200點功點值,只夠自己修煉五時辰左右。

還劍歸鞘。蘇敗看了一眼寬敞的通道,按照那老者的說法,第二層的鐵門在四時辰后才會開啟,也就說自己現在還有三個時辰半的時間。轉身,蘇敗走向第一層執法塔的鐵門,雙腳踩在血泊上,濺起滿地的血花,蘇敗卻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第一層的妖獸是血蠻角牛,其實力大概在入道五重左右,第二層的妖獸是入道七重至入道九重,也就是說,第二層的妖獸的實力將是第一層妖獸的數倍,其危險系數也將呈幾何暴漲。”

想到這里,蘇敗臉上不禁未露出慌張,反而露出一抹期待之色。

第一層執法塔都能搞到3000點功點值,那么其后兩層執法塔,必然將獲得更多的功點值。

當然,前提是要活下來。

歷盡千萬苦才活下來,怎么能輕易的死去。

微呼口氣,蘇敗坐在距三道鐵門最遠的地方,微閉著雙眼,其功點值所化的能量猶如潮水般在體內流淌著,這種久違的感覺讓蘇敗有些陶醉。激戰半個時辰,看似輕松,但是消耗也挺大,蘇敗要做的就是在最短暫的時間內,將自己的狀態調到最佳狀態。

三個時辰足夠了!

死寂封閉的執法塔中,蘇敗猶若坐禪的老僧般,不過他時刻警惕著四周,特別是那三道漆黑的鐵門,他可不敢確定,其內到底還有沒有妖獸的存在。

漆黑的鐵門后,青年有些失神的看著正前方的消瘦背影,艱難的起身,由于長時間保持著一動未動的姿勢,他雙腳有些發麻,只是他渾然不知,臉上至今殘留著震撼的神情,順著狹長走廊退回至先前的那個房間里。

嘎吱!厚重的鐵門被推開,坐在其上的老者睜開雙眼,望向有些失神的青年,淡淡道:“死了?”

“全死了!”青年有些麻木道。

“半步凝氣的修為支撐了半個時辰,資質不錯,就是可惜了!”老者緩緩閉上雙眼,對著另一名正在閉目養神的執法者道:“片刻后,你就去收拾下殘局。”

“諾!”這名執法者起身,臉色恭敬道,正玉抬步,青年卻猛地失聲道:“蕭老,那家伙可沒有死,而是那些蠻牛全部死了!”

空蕩蕩的房間內,青年這高分貝的驚呼聲顯得有些尖銳刺耳……
allenly 發表於 2014-3-19 22:17
第一百一十一章 震撼




陰森的雅間內死寂的可怕,就像是經歷一場地震后徒然安靜下來。

祭壇上,老者猛地起身,雙瞳也是猛的一睜,渾濁的雙眼中泛著少許訝然:“沒死?”

青年有些失神道:“蕭老你能夠想象的出像他那樣消瘦的身子板沖向蠻牛的一幕嗎?他就像個瘋子一樣,毫無忌憚,沒有任何的躲閃,反而主動出擊,就像切菜一樣隨意的收割著蠻牛。他的劍精準的令人發指,他的身法飄逸的讓人猶如見鬼。”

青年越說越起勁,好似要將先前那一幕重新復原似的,吐著口沫,繪聲繪色的描述著先前那一幕,在他話落的剎那,青年眼角還泛著少許的震撼,眼角的余光靜靜的打量著老者和另一名執法者。而后者眼中也漸漸泛起震撼,另一名執法者有些狐疑的望了青年一眼,“青峰你確定你現在睡醒了?還是這番話沒有經過添油加醋?”

“添油加醋?”被稱為青峰的青年,劍眉微挑,好似有些不滿這名執法者的口吻,語氣帶著少許冷意,反問道:“我青峰平時雖然沒正經,又豈能在這件事情上欺瞞蕭老!”

“去看看!”老者打斷了兩人的話語,走向祭壇,急匆匆的向著走廊走去,眼角間泛著少許迫不及待。青峰挑著嘴角,有些得意道:“云霄,你若是見到那小子的杰作,你就不會懷疑我這番話有夸大的嫌疑。”話落,青峰也緊隨在老者身后。

對于這番話,被稱為云霄的執法者有些嗤之于鼻。

死寂的走廊中,數道急促有力的腳步聲漸起,老者健步如飛,整個人緊緊趴在鐵門上,通過那洞孔清晰的看見那血腥的一幕幕,也看到了正在修煉的蘇敗,暗自咂舌:“這一幕是這小家伙搞出來的?”以老者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這些倒地的血蠻角牛基本是一劍擊殺,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做到這一步,這家伙的劍確實精準的讓人發指。

“有意思的小家伙!”老者起身,雙眸中泛著少許震撼。

云霄見到老者起身,猛地趴在鐵門上,當親眼目睹這一幕后,方才轉過頭望著青峰,“青峰,我好像今日你是頭一次難道如此正經,沒有忽悠人。”

青峰嘴角微抽,目光轉向老者道:“蕭老,你說以這家伙的實力能否在第二層劍塔中撐過四個時辰?”

“難說,畢竟第二層的妖獸實力絕非第一層可以比擬的。”老者不假思索道,旋即再次補充了下:“不過以他在第一層的表現,只要不正面對抗,而是選擇躲閃的話,或許還有少許機會!”說到這里,老者臉上泛起一抹期待:“數年余來,可是罕有人在第二層執法塔中支撐四時辰,登上第三層,沒準這小子會打破這個僵局。””

“真是一場讓人期待的好戲!”青峰也有些期待道。

“上第二層,這次我可是要親眼目睹這小子的表現!”老者大袖一拂走向走廊的盡頭,青峰和云霄兩人緊隨其后,臉上也流轉著期待。在這暗無天rì的執法塔中,蘇敗的出現好似讓他們那枯燥乏味的生活難得有些有趣起來,三人就像要觀看一場盛宴似的,站在第二層的走廊上,這里并非由鐵門,而是一道天窗,通過天窗,三人可見到第二層的各個角落,此刻,第二層死寂的可怕。

第一層中,蘇敗雙眸微閉著,呼吸顯得均勻無比。

滴答!滴答!

血順著牛角滴落在一灘灘血泊上,濺起一灘血花。

在封閉的空間中,格外的寂靜總是能夠讓常人心生煩躁,甚至有些發狂。

而蘇敗卻享受著這里的寂靜,心境不僅僅沒有煩躁,反而就像一灘寧靜的死湖,功點值所化的能量融入身體的各個角落中,緩解了先前激戰留下來的疲軟,蘇敗心神微凝,靜靜控制著劍魔心經的運轉,同時感悟著那驚艷絕倫的天外飛仙。那一劍在他心頭蕩漾著,好似電影回放般,蘇敗完全沉浸在其中,就好像置身于云海中,時而見到一抹揮散萬里云的驚艷劍光。

浩瀚的云海間,突兀的山峰好似一葉孤舟。

琉璃的陽光渲染出一層光暈,籠罩在云峰之頂。

步韻寒正站在崎嶇的山石上,帶著一種遺世而獨立的別樣氣質,如畫的柳眉下的,是如冰雪般清冽的眸子。

步驚仙站在正前方,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云霧中猶如魔神般,聲音在飄渺的云霧中泛起:“雖然你沒將他帶出執法塔,至少你沒讓我失望,否則你也會如此急促的告訴我他已經進入執法塔的消息!”轉過身,步驚仙望著步韻寒那清冽的眸子,輕笑道:“不過你表面上流露出多么的冷淡,其實你心中還是對他有所關心,不是嗎?”

步韻寒毫不避讓的看著步驚仙的眼睛,柳眉微微一蹙,輕聲道:“你若是現在不前往執法塔,或許他就會死在執法塔中。”他,步韻寒始終未提起蘇敗的名字,好似不愿提起。

清冷的聲音回蕩著,風更冷了。

步驚仙凌厲的鷹目微凝,凝視了步韻寒半響,卻是笑了:“你就這么肯定他會死在執法塔中?韻寒,你說他和你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為父將你和他命運綁在一起,會是不幸的。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從一開始你和他就是相同世界的人。”

“雛鷹需要無數次的拍打翅膀才能在風中展翅翱翔,他現在只是等待,總有一日他會展翅沖天,扶搖直上九萬里!”

步韻寒凝視著步驚仙冷峻的面容,她能夠感受到這話語中對蘇敗的期待以及信任,柳眉蹙的更深,“可是我未曾聽說過失去翅膀的雛鷹如何克服狂風暴雨,翱翔于九天之上。”

聽著和自己爭鋒相對的話語,步驚仙看到了步韻寒眸子中的倔強,這丫頭性子還是這么倔強,“那么我們如何來個約定如何?若是他安然無恙的克服這次的狂風暴雨,走出執法塔,你就嫁給他,若是他死在執法塔內,這件婚事就此取消。”

眸子微亮,步韻寒漠然的俏臉上難得露出狐疑的神情,上下打量了步驚仙一眼:“這可不像您往日里的性子,居然會讓他冒如此之大的險。”

“如果因為憐惜樹苗而拒絕修剪,那樹苗永遠不會成材!”步驚仙輕聲道。

步韻寒有些沉默,她知道有些選擇將會影響終生的命運,就算眼前無論怎么看情勢,蘇敗都不會有機會走出執法塔,她可是知道,蘇敗自幼破碎,豈能踏至凝氣境,若無凝氣境的實力又豈能走出執法塔。但是終年養成的習慣,步韻寒在做某個重要的決定時,她總是會將任何細節都考慮到。

步驚仙含笑看著步韻寒,并未打破她的沉默。

冷冽的山風好似抽走了二者間的空氣,就連飄渺的云霧都停止了翻騰。

半響后,步韻寒方才朱唇輕吐道:“那就做這個約定,不過我還是勸您去把他接出執法塔,在這個世界上最脆弱的莫過于生命,若他出事了,我相信您會愧疚一生。”

話落,步韻寒轉身,邁著款款蓮步,仿若走向云端中的仙女,飄舞的白色衣裙和飛揚的青絲消失在山道盡頭。

步驚仙身體一動未動,直至步韻寒消失在視線中,方才輕笑道:“真是個不討好的丫頭,明明想說些什么,卻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放心將他交給你,至少如果有一日,我不在了,他也不會受他人的欺負。丫頭,知女莫若父!”

“不過韻寒,這次你卻輸定了!”

“因為你不知道鐵樹為了開一次花,它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好似想到了什么,步驚仙心頭徒然有些沉重,負在背后的雙手緊握著,抬起眸眺望著遠處起伏的云海,輕聲喃喃道:“我答應大哥庇佑敗兒一生,無論是為了敗兒,還是為了韻寒,我都不會死在你手里,況且我這一生還有許多事未做完,有太多的遺憾,至少在敗兒丹田問題未解決前,我絕對不能死在你手中。”

壓抑死寂的執法塔中,蘇敗緩緩睜開了雙眼,同時系統冰冷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著:“恭喜宿主劍式天外飛仙熟練度35!”

三時辰的修煉,蘇敗只覺得先前激戰帶來的疲憊已經蕩然無存,全身充滿了無盡的力量,甚至蘇敗能夠察覺到自己這具的強度又提高了不少,其內蘊含的能量也更盛。

只要繼續堅持下去,凝氣有望。

蘇敗起身,其深邃的眸子徒然望向三道鐵門,眼神有些凝重。

轟轟!尖銳的破風聲徒然在鐵門之后泛起,愈來愈盛,同時在寬敞的通道中傳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蘇敗沒有任何的猶豫,抬步,整個身形猶如離弦的箭般暴射而出,掠至通道內。

就在蘇敗身形消失之后,仿若洪水般的血霧至鐵門之后洶涌而出,彌漫著整層鐵塔,七零八落的血蠻角牛尸體赫然在這些血霧的籠罩下,血肉化作一灘血水,看的出這血霧帶著一股強烈的腐蝕性。

第二層的天窗前,老者雙眸微閉著,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青峰和云霄兩人也打著盹,時而睜開雙眼看著那緊閉的鐵門,突然發現時間過的如此漫長。

就在這一刻,厚重的鐵門仿佛受到某種力量的推動,嘎吱嘎吱的響起。

青峰和云霄兩人兩人精神隨之一振,目不轉睛看著鐵門的背后,其一陣急促的破風聲驟然響起,就連老者也睜開了雙眸,視線鎖定在無盡的黑暗中。

破風聲越來越盛,黑暗中好似有著一道寒光閃現,在那里,一道挺拔單薄的身緩緩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中。

在三人的注視下,蘇敗悠然的邁進了第二層。

比起第一層,這里更加的寬闊,光線也更加的明亮。

蘇敗目光橫掃而過,他注意到這一層的骸骨比起第一層少了許多,顯然第二層很少有人進過。這里的布局和第一層幾乎一致,不過在寬敞的通道前,應該緊閉的三道鐵門時刻居然是敞開的,其內死寂無比,但往往這種不平常的安靜卻隱藏著最可怕的殺機。

腳步輕提,蘇敗持著淌血的劍朝前走去,踩碎了一塊骨頭。

咔擦!細微的聲響在此刻可是異常的刺耳,就像在平靜的湖面中投塊石子。鐵門之后,無盡黑暗中就像一壺燒開的水,徒然沸騰起來。

轟隆!大地在此時猛地顫抖了起來,一道道巨大黑影至黑暗中橫沖直撞而出,其威勢比起血蠻角牛更加的恐怖,悍然的出現在蘇敗以及青峰等人的視線中。

只見這些黑影赫然是血巨蜥,它渾身布滿了猩紅的鱗片,這些鱗片上泛著淡淡的血光,好似有血水玉滲透出來。

同時,在血巨蜥粗壯的四肢上布滿了鋒利的尖牙,隱隱的有著一種寒意彌漫。

“血巨蜥,入道七重!”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猩紅身影,蘇敗目光猶如實質劍芒般落在血巨蜥那猩紅的雙瞳處,他在血煉中也曾獵殺過這樣的妖獸,知道這血巨蜥的弱點在于眼睛,站在原地,蘇敗心中默默計算著這些血巨蜥的數量,“三十六只,不過鐵門之后應該還有血巨蜥的存在,至少不亞上百只!”

“血巨蜥可不是蠻牛那些只知橫沖直撞的畜生,我記得第二層的血巨蜥可是足足百余只,他會怎么應付呢?”居高臨下,青峰有些期待道。

老者凝視著蘇敗,“若是你站在那里,你會什么應付?”

“自然選擇個死角,盡量避開血巨蜥的注意,然后在引些血巨蜥將之擊殺,以血巨蜥的尸體構成一道簡單的防御,避免腹背受敵的危險,然后在慢慢磨死這些血巨蜥!”青峰眼珠微動,想了想,“不過前提是這些血巨蜥不發狂起來,不然只能被這些畜生撕成碎片。”

“他應該會盡量憑仗自己的身法,游走于四周!”云霄有些肯定道。

“但我卻覺得他不會這么做!”看著蘇敗,老者可是時刻注意到蘇敗的手一直緊握著劍柄,整個身體微弓著,就像拉了滿月的弓弦。

青峰和云霄也注意到了蘇敗的動作,目不轉睛。

“又是數千點功點值進賬!”蘇敗看著那踏著地動山搖步伐的血巨蜥,微弓的身軀就像獵豹般暴射而出,以著最悍然的姿態沖向了血巨蜥,這熟悉的一幕直接讓青峰爆出口:“靠!”
allenly 發表於 2014-3-19 22:22
第一百一十二章 秒殺




在這個世界上最無畏的就是飛蛾撲火,明知熊熊燃燒的火焰眨眼的剎那將能將之吞沒,飛蛾依舊無畏的向前撲去。

而在老者,青峰以及云霄三人的眼中,蘇敗就是那飛蛾。

暴射而出的身影帶著隕落星辰般的氣勢,一往直前。

靠!青峰望著蘇敗單薄的身影,忍不住的爆粗口,他曾想過無數種情況,就萬萬沒想到蘇敗會選擇這種最野蠻最瘋狂的方式,以一己之力獨擋三十余只,甚至百余只血巨蜥,這家伙難道真的瘋了不成,還是他覺得自己命夠硬,自殺也不是這樣自殺的。

“瘋子!”云霄輕吐道。

老者眼中也泛著訝然,這小家伙太瘋狂了。

冰冷的劍鋒泛著血花割開這激蕩的空氣,蘇敗白衣飄揚著,眨眼間就沖進血巨蜥的正面前,冰冷的眸子迎上那猶如寶石般大小的猩紅雙瞳,蘇敗嘴角泛著一抹冰冷,看似信手拈來的一劍刺出,卻帶著一股凌厲無鑄的鋒芒,瞬間而至,洞穿了最前方一只血巨蜥的頭顱。

血,滾燙的血迸射而出。

昂!昂!

嗆鼻的血腥味讓這些原本就猙獰的血巨蜥變得更加瘋狂,它們沒想到眼前這卑微的人類居然敢出手挑釁自己,憤怒無比,猙獰巨嘴猛地睜開,漫天凌厲猶如刀般的勁風鋪天蓋地的刮向蘇敗。同時,血巨蜥龐大的軀體也如山般猛撲而來,張牙舞爪。

“血巨蜥一嗅到血腥味就會發狂!”青峰喃喃道,旋即有些惋惜:“若稍有不慎,他可是要交待在這里。真是個瘋狂的家伙!”

云霄有些意興闌珊的搖搖頭,嘟囔道:“白白等了這么久白來以為他有什么出彩的表現,原來只是個瘋子,真是讓人失望!”說完,云霄就轉身正欲離去。對著老者道:“蕭老,我先下去修煉了,今日可是為這瘋子浪費數時辰的時間。”

可是對于云霄的話,老者聞若未聞,此刻老者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存在,有些震撼。目光一動未動的望向前方。

同時,青峰臉上也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看見兩人絲毫未聽進自己的話,云霄有種無力的潰敗感,自己的存在感就這么差?順著兩人的視線望去,他倒是要看看,這瘋子做了什么事情能夠讓蕭老和青峰如此震撼。

只是。在云霄目光投去的剎那,其臉上也是迸發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見鬼!”

蘇敗修習的身法是化風,無論是和煦拂面而來的清風,還是眼前這凌厲如刀的勁風,亦是風,而化風最重要的是身化風。蘇敗抽劍望著這些猛撲而來的血巨蜥,凌厲的勁風撲面而來的剎那。其身形卻是一晃,他蘇敗身子一擺,隨風起舞,持劍再次悍然的沖向血巨蜥中。

腳尖點地,蘇敗手中一劍刺出,鋒利逼人,劍光耀眼!

依舊是劍刺之法,不過比起先前更加的凌厲。

鏗鏘!火星迸射,蘇敗這一劍割開血巨蜥鋒利的爪牙,直沒入眼瞳中。抽劍,血濺。

干凈利落的秒殺血巨蜥,就是這一幕讓老者等人感到震撼,就像青峰所說的那樣,這家伙的劍精準的令人發指。就像經過重重計算似的。

然而一場不亞于七級地震的風暴才正在掀起了他的一角,蘇敗雙腳再次點地,如同擺柳,避開其左右橫掃而來的鋒利爪牙,直掠而出,殘影重重,一臉云淡風輕的游走在血巨蜥群中,他的劍總是信手拈來的刺出,同樣的一道劍式,就像一道細細的閃電掠過天際,令人眼花繚亂的同時,其速度更是快的不可思議。

秒殺!

依舊是秒殺!

蘇敗那令人發指的劍很少出現失誤,總是在刺出的時候掀起璀璨的血花。

下方好似下起了一場血雨,飄揚的白衣正展現著他的崢嶸。

老者三人就像欣賞著一場最驚心動魄的話劇,久久未動。

而前者好似沉浸在這一場廝殺中,絲毫未注意到上方閃現的三道呆滯的目光,沒有過多花哨的劍式,總是以最狠辣,最凌厲的一劍秒殺這些血巨蜥,直至蘇敗沖至漆黑的鐵門前,方才注意到原來前方已經沒有妖獸的存在,百余只妖獸盡誅。

這一場激戰比起先前更快了不少,蘇敗轉身,白皙的額頭上泛著少許汗水,面對這百余只血巨蜥,他明顯感覺到壓力增大了不少,至少先前他可是全身未出汗,不像現在是大汗淋漓,甚至握劍的右手有些酸麻,不過心神微凝,看到暴漲的功點值,蘇敗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泛起燦爛的笑意,“雖然累了點,不過又能多修煉數日,也算值得了!”

轉身,蘇敗還是警惕的走回原位,先是反思在戰斗中的不足之處,其次方才閉上雙眼開始修煉,調整自己的狀態。這里出現的妖獸是入道七重,而第三層的妖獸就是半步凝氣,數十只半步凝氣的存在,就算是蘇敗,此刻心里也出現了一絲忌憚,不過蘇敗深知一個道理,人往往也只有在壓迫下才能突破自身的極限。

上方,青峰目光有些麻木,下意識的向老者和云霄問道:“結束了?”

老者視線落在一地面目全非的血巨蜥上,“結束了!”

“以一敵百,他真的做到了!”就算此刻,云霄也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我現在真的開始期待他在第三層中的表現了!”老者轉身,臨走前目光重重的看了蘇敗一眼,只要他能夠撐過第三層,那么他就有希望走出執法塔。

“他或許能夠打破執法塔的詛咒。”青峰輕笑道。

“你就這么肯定?別忘記了第三層中的妖獸可是半步凝氣,面對數十只妖獸,恐怕就算是凝氣境,也不能在數十只妖獸的圍攻下幸存下來!”云霄反駁道。

死寂的執法塔中,蘇敗不知道先前的那一幕幕給老者三人帶來多大的震撼。只是看著暴漲的功點值,心里已經是樂開了花。

洶涌澎湃的能量猶如潮水般沖擊著蘇敗的身體,一股渾厚無比的氣息波動至體內彌漫開來,再次強化著骨骼,血肉。經脈。

而經過數番激戰后,蘇敗的身體就像海綿一般,貪婪的將這些洶涌的能量吞噬了進去,就在這無人問津的角落里,蘇敗靜靜的苦修著,隨著越來越多能量的融入。蘇敗身體表面難道泛著淡淡的白光,白皙的臉龐被映照的猶如溫玉般,許久之后,蘇敗雙眼緩緩睜開,漆黑的眸子中掠起猶如劍光的鋒芒,起身。感受著體內那狂暴的能量,蘇敗微握著劍,大步的走向寬敞的通道,他發現自己已經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地方,享受著這難得的安靜。

第三層,寬敞的執法塔中罕見有骸骨的存在,其光滑如鏡的地板干凈的一塵不染。

蘇敗悠然的邁進第三層。臉上平靜,就像走在幽靜的小道中,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比起蘇敗的平靜,老者以及青峰等人就有些迫不及待,站在第三層的天窗前,視線鎖住這道挺拔單薄的身影,老者眸子微低,注意到了蘇敗臉上的平靜,好似感慨道:“這小家伙無論何時都一副平靜的神情,有趣!”

“我就不相信這家伙在面對數十半步凝氣的妖獸時。還能如此平靜!”云霄撅著嘴道。

青峰雙手緊握,眼角泛著少許期待。

嘶嘶!毛骨悚然的沙沙聲在鐵門之后泛起,半響后,一條條通體泛著猩紅條紋的巨蟒蜿蜒而出,猶如水桶粗細的身軀扭動著。吐舌著猩紅的信舌,其猩紅的雙瞳中泛著兇殘的光芒,死死盯著踏步而來的蘇敗。

“青妖血蛇!”蘇敗眼皮一抬,“看來今晚的晚餐就只能吃蛇肉了,可惜沒有火,若是有蛇羹吃也是不錯選擇。”蘇敗單薄的嘴唇抿出一好看的弧度,漆黑的眸子中卻也泛起一抹凝重,面對十余只半步凝氣的妖獸,他可不敢留有余力。

鏗鏘!清脆刺耳的金鐵回蕩聲響起,蘇敗悍然出劍。

青峰只見眼前一道微寒的劍光直掠而出,感受到這一劍內滲透而出凌厲鋒芒,帶著無與倫比的恐怖破壞力,一剎那間,蘇敗的身影便已跨越出數十米,冰冷的劍鋒狠狠的撞上龐大的青妖血蛇,赫然將其龐大的軀體掀翻,滾燙猩紅的血猶如噴泉般迸射而出。

不過這一劍雖割開了青妖血蛇的青鱗,卻未能一劍將之擊殺。

蘇敗身若柳絮般搖擺著,沒有任何猶豫的沖入青妖血蛇中,這一幕讓青峰再次爆出粗口:“靠,我就知道這小子會這樣做!”

嗆鼻的血腥味卻刺激了青妖血蛇,巨大的長尾掃動著,好似天際間那一閃而過的雷蛇,帶著無比恐怖的勁道,整座執法塔都有些輕顫起來。與此同時,長尾上那層層疊疊的青鱗就好像化作了最鋒利的刀刃,割開空氣,仿若要將蘇敗分屍似的。

血蛇狂舞,陣陣殘影直掠而出,在青峰等人眼中,蘇敗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孤舟,然其單薄消瘦的身影卻帶著乘風破浪之勢,再次悍然的閃襲而出,劍尖點點寒星,就像要割開這片天地,青峰只見到一道道寒星綻放,幽暗如水的劍光猶如月下流水般,唰唰而出,鋒芒通透,勢如破竹,硬生生的將割開青妖血蛇的鱗片,洞穿其頭顱,瞬息間,蘇敗的長衫上就濺滿了鮮血,隱約間,蘇敗的身影和那濺起的血雨重合在一起。

嘭!嘭!

龐大的軀體猶如遭受重擊般,被掀翻數丈,狠狠撞上四周暗淡的鐵壁上,一道接著一道,就像是看到螳臂擋車,其車被撞翻似的,青峰瞪著雙眼,云霄更是嘴巴幾乎合不攏,就算是老者,渾濁的雙眸中也掠起重重震撼。

嘭!最后一只青妖血蛇死于劍下,其上帶的勁道直接將尸體撞出數十米,鮮血灑了滿地,散發著嗆鼻的血腥味。

蘇敗望著滿地的狼藉,還劍歸鞘,旋即看了滿身血跡的白衣,看來自己還是比較適合血衣,咕咕,激戰之后帶來的疲憊感尚在,其饑餓感卻席卷而來,尋思著自己已經進入這執法塔已有八時辰多,現在外面應該是深夜了,也就是說自己今日可是滴水未進。

微微摸著空蕩蕩的肚子,蘇敗微皺著眉頭,看著七零八落的青妖血蛇,沒有過多的猶豫,彎下身來,他知道這青妖血蛇并不像其他的妖獸,無論是其妖肉還是血,都未毒性,所以蘇敗撕開青妖血蛇的鱗片,鋒利如劍的手指輕輕割開一道傷口,飲其血。

茹毛飲血!

青妖血蛇的屍體微微抽搐著,血濺起。

滿地的猩紅和龐大的軀體縱橫交錯著,就像一張白紙上灑滿了朱紅,是如此的醒目。

上方,死寂!

整個世界都陷入一片死寂中,老者等人看著那正茹毛飲血的少年,就好像第一次見到這少年似的……
allenly 發表於 2014-3-19 22:28
第一百一十三章 茹毛飲血的日子




在前世,蘇敗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么做,那時候他絕對會想,自己是要有多傻逼才會這樣。不過在見識了這人命如草芥的世界后,他心中卻沒有任何的抵抗,就算這鮮血腥臭無比,讓人惡吐,蘇敗卻連眉頭都未眨一下,好似在享受著最豐盛的晚餐,盡管此刻他的胃已經翻山倒海。

滴答!第三層中回蕩著血落地的清脆聲,就是這樣的聲響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上方,老者渾濁的雙眸中也泛起了少許清明,視線凝固在那猩紅的血衣上,嘴角洋溢著少許震撼,今rì他目睹了一個奇跡,數十年的鎮塔生活其情緒波動從來沒有像今天,起伏如此之大,而看著蘇敗一臉平靜的茹毛飲血,饒是老者,心中也泛起一抹寒意,“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年紀就有這般可怕的實力,而最恐怖的是他的意志!”

茹毛飲血!就算相隔甚遠,青峰都有種反胃的感覺,此刻聽到這句話,青峰下意識的接了一句:“還能是什么人?外門中犯了法的弟子,被執法者押送進執法塔。”

聞言,老者雙眸微瞪,唬道:“難道我老眼昏花不知道他是外門弟子?青峰小子,云霄小子,你們兩人當初在外門的時候能否做到他這樣,無論是面對成百上千的妖獸,面不改色,甚至持劍而上?能夠如此平靜的茹毛飲血?”

“這小家伙可不簡單,不過也奇怪,像他如此有潛力的弟子,宗門居然舍得讓他進執法塔!”老者眼角泛著少許疑惑。搖著頭離去。

青峰和云霄兩人目光有些麻木的看著蘇敗的背影,這小家伙今rì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太多了。難道現在外門中的弟子都是如此變態?兩人在這里站著許久,青峰是最后一個離去的,看著蘇敗的背影,青峰輕聲喃喃道:“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還是恭喜你,你或許將是數十年以來第一次踏出執法塔的人。”

或許,執法塔三日,只要在支撐三日。這或許就將會變成一定。

青妖血蛇才死不絕,其血還是有些溫度。

盡管這血有些腥臭,不過蘇敗也感覺到少許的暖意至小腹中緩緩升起,驅散了不少四周帶來的冷意。擦拭嘴角的血跡,蘇敗抬起眸望著上方。盡管那里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但是蘇敗卻能夠察覺到,先前有數道目光正在窺視著自己,直至現在這種感覺才蕩然無存。

不過蘇敗也能感受到,那數道目光并無敵意。

沒有過多去理會,蘇敗轉身走回第三層的出口,背靠著厚重冰冷的鐵門。雙眸緊閉,再次修煉起來,十余只半步凝氣的妖獸,給他帶來的功點值反而不如第二層和第三層妖獸多。

不過看著功點值的數目。蘇敗知道,最近數rì自己是可以肆無忌憚的修煉著。

死寂的執法塔內,蘇敗開始著枯燥乏味的修煉。

墻壁上泛的淡淡血光也漸漸消散,直至最后。鐵塔中陷入無盡的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有些人就像夜空中的流星般。剎那間耀眼璀璨,不過在璀璨過后就不復。

蘇敗,這曾經也是耀眼過一時的名字,不過隨著蘇敗凝氣屢次失敗,修為敗退,泯為眾人,甚至漸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然就在昨日,這名字就像一柄最鋒利的劍,以最悍然的姿態,刺進了眾人的視線中,數千余瑯琊門弟子葬生于血煉,唯獨他幸存歸來。

他一歸來就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一劍,以最狠辣的方式進行了血腥的報復。

他一歸來就吸引了天之嬌女安嫵的注意,甚至讓其三番兩次的發出邀請,結果他卻接二連三的拒絕,甚至公然殺人。

在瑯琊宗等人眼中,蘇敗亦是那流星,雖璀璨,卻短暫。

在最初的時候,不少人都津津樂道的議論這件事情,有惋惜,有解氣,有譏諷。

“可惜了,以他的實力,擊敗張帆,足以擠入外門前十!”

“當實力和自信無法匹配的時候,就成了狂妄,還是年少不懂事,想想和安嫵師姐共賞明月,傾聽安嫵師姐的琴聲,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諸位可別忘記了,他丹田可是破碎了,潛力也止步于此,我就想不懂,為何安嫵師姐對這半殘廢的家伙感興趣,甚至放下往日里的姿態!”

一場有關于蘇敗的風暴橫掃于瑯琊外門中的各個角落,直至最后,惋惜的人也懶得為了個死人浪費口舌,譏諷的人也覺得索然無趣,作為王公貴族,宗門翹楚,如此貶低一死人,好似有些失風度,他們也注意自己的言辭,漸漸將注意力放在即將到來的宗考。

宗考,決定著能否魚躍龍門,成為內門弟子!

與此同時,許多閉關已久的瑯琊中弟子在這時候紛紛破關而出,就像是沉默已久的夏蟬破開泥土,等待著一鳴驚人時刻的到來,整個瑯琊外門也漸漸熱鬧起來。

而蘇敗這名字好似也再次淡出了眾人的視線,至少很少有人去提起。

現在眾人的談論的話題大多數都是集中在宗考上,誰誰又突破了踏至半步凝氣,誰誰在數月的苦修之后有著沖擊外門十強的實力,誰誰又修習了恐怖的武技勢必在宗考中綻放光彩。時間就這般平靜的流走,蘇敗帶來的地震就像昨日黃昏,在蘇敗被押送至執法塔的第二天,下起一場秋雨,紛紛灑灑,沖刷著那滿地的血跡,好似數rì前那震撼的一幕也被沖刷,消失在眾人的記憶中,不過也有人躺在床上,在望著窗外陰雨綿綿的天空,詛咒著蘇敗:“讓他死在執法塔中,便宜他了。若是落在我手中,非得將他碎尸萬段。”

這些人有被蘇敗打斷腿的林軒,柳見,也有被蘇敗踢爆的張帆。

安嫵還在琴亭上撫琴,端莊的猶如大家閨秀,不過在閑暇的時候,她也會偶然想起那張邪魅的俊臉,以及那愚蠢的話語。

一場秋雨紛紛擾擾,步韻寒端坐在雕欄玉砌的雅致閣樓內。依窗而立,若是往rì里的她在這時候應該在修煉,而不知為何今日她卻感到少許煩躁,始終靜不下心來。仿佛這一場秋雨之下,愁緒就猶如發芽的春筍般直冒出來。“他會安然無恙的走出執法塔嗎?”

喃喃自語聲回蕩在秋風中著,步韻寒柳眉時而微蹙,盡管在她心里覺得蘇敗能夠走出執法塔的機會渺茫無比,不過又為蘇敗死在執法塔中感到惋惜,就算記憶有些久遠,模糊到記不清那張臉,不過步韻寒依稀記得兒時那少年猶如自己的尾巴般。時刻跟在自己身后,屁顛屁顛的叫著:“韻寒姐!”

淅淅瀝瀝的雨水洗刷著漆黑的鐵塔,在其上沖刷出了一層血水。

執法塔內,青峰有些麻木的望著那閑庭信步般淡然的少年。只能無奈的揉揉著眉心,在短短的數刻內,他已經見識了太多的奇跡,看著七零八落的妖獸屍體。他知道今日又得向馭獸閣跑一趟,否則明日執法塔中就沒有妖獸。

蘇敗卻站在血泊中。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的長劍:“七百二十一劍,斬殺四百三十六只血牛,其命中率大約在百分之六十,比起昨日足足提高了百分之十!”

看著數種劍技后提高的數百點,甚至千余點的熟練度,蘇敗相信在短短三日內,自己至少能夠將這些武技的熟練度提高至上千點,而且這里顯然是磨練身法的最佳場地,比起進塔時,自己無論是反映力還是速度,都提高了不少。

最讓蘇敗感到欣慰的是功點值,就算除去這些時間的修煉,也能剩下數千點功點值。

“若不是時間限制,還真想賴在這地方不走。”蘇敗輕吐了口氣,再次開始修煉,能量洶涌澎湃而出,激戰后的身體就像海綿般瘋狂的吸收著這些能量。隱約間,蘇敗覺得自己在這樣苦修數十rì,就能夠接觸到半步凝氣巔峰的瓶頸,也就是沖擊凝氣境的時刻。

凝氣境!蘇敗可是親眼目睹凝氣境和半步凝氣的差距,心境猶如一灘死水般不起波瀾,蘇敗靜靜的修煉著。

戰斗,修煉!

日子就這般平淡無味的猶如白開水,蘇敗慢慢提高著自己的實力。

而青峰和云霄兩人卻是苦不堪言,執法塔中骸骨已堆砌如山,他們不得不充當清理工的角色,清理這些妖獸的骸骨。一清理就是數時辰,往往這時候青峰都會懷念起以往那枯燥的日子,至少不會現在這么這么苦逼。

“六百五十九劍,斬殺四百五十余只血牛,其命中率大約在六十八左右!”

“斬殺血巨蜥用了一百六十五劍,命中率大約在百分八十左右!”

空蕩蕩的執法塔中回蕩著鏗鏘聲,時而泛起蘇敗的喃喃自語聲。

而老者在第一rì出現之后,接下來的rì子里倒是很少現身,不過就算第三rì的落rì黃昏時,老者再次出現了,徑直的走向第三層,若今日,蘇敗在執法塔中支撐過四小時,還是一如既往將數十只半步凝氣的妖獸斬殺,他就能走出執法塔。

青峰和云霄在上方等待多時,見老者走來,紛紛迎上去:“:蕭老!”

“他進第三層了嗎?”老者雙眸微睜。

聞言,兩人轉身望著那寬敞的鐵門之后,一道消瘦單薄的身影緩緩而現,細微的腳步聲在死寂的鐵塔中回蕩著。蘇敗持著淌血的劍邁進了第三層鐵塔,略微抬眸望了三道已經開啟的鐵門,能夠感受到其內傳來的陣陣壓迫,“最后一次了!”

蘇敗知道,只要斬殺這些妖獸,自己就能走出執法塔。

一想到能夠重新見到那明媚的陽光,蘇敗卻沒有太多的雀躍,往而有些不舍,這神情落在青峰等人眼中,各個眼神古怪。

嘶!嘶!

數十只青妖血蛇吐著猩紅的信舍,蜿蜒而出,刺目的鱗片就算一道道鋒利的刀刃,在其地上劃卡一道道痕跡。往日里這些青妖血蛇見到人類,必然會猛撲而上,而時刻卻出現了詭異的一幕,這些青妖血蛇匍匐不前,好似在懼怕什么,在蘇敗身上,它們嗅到嗆鼻的血腥味,這血腥味之濃重讓它們本能的感到畏懼。

凝視著這些青妖血蛇,蘇敗嘴角泛著一抹燦爛的笑意,這三rì可謂是無分晝夜的苦修,自己實力到底提高了多少?鏗鏘一聲,蘇敗還劍歸鞘,雙腳一蹬,拖動著殘影直掠而出,沖向青妖血蛇,這一幕可是讓青峰雙瞳猛地一縮:“靠,赤手空拳!”

獨戰數十只青妖血蛇就是件瘋狂的事情,更何況是赤手空拳。

與此同時,在蘇敗直掠而出的剎那,執法塔外,數道身影靜立于晚霞中,一動未動,注目著冰冷猙獰的鐵塔,好似在等待什么……
allenly 發表於 2014-3-19 22:33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塔




朝霞染紅了天穹,猶若彩帶般至九天之上直墜而下。

一座座龐大猶如巨獸般猙獰的鐵蹄,直插天際,好似要割開這云淡風輕的秋景。

清晨薄霧中,步寒韻佇立于滿地的落葉上,其冰雪般清冽的眸子一動未動的落在這漆黑厚重的鐵塔上,目光中透著淡淡的愁緒,這愁緒就像秋風般,時而拂來,時而消散。

三日前,押送蘇敗至執法塔的三名執法者也在。

其中兩名青年目光皆是不由自主的望向步寒韻的背影,只是目光有些閃躲,好似直視這道背影就算是對她的褻瀆。

一陣秋風初起,卷起了滿地的殘葉,拂動了步寒韻的袂角與裙擺,飄然若仙。

中年人劍眉微展,若有所思的望了步寒韻的背影,旋即方才抬眸望向漆黑的鐵塔,輕聲道:“有些意外,我原本以為步長老那護短的性子絕對那要刑堂那些家伙交出手令,執法者那邊甚至做好了準備承受步長老的怒火,誰知道這三日以來,步長老緊守驚仙峰一步未出,他就這么不在意蘇敗嗎?”

蘇敗!這兩個渀佛有些尖銳的像寒冬臘月吹刮而來的冷風,步韻寒柳眉微蹙,纖細的玉手拂平搖動的袂角,略微有些沉默后淡然道:“他相信蘇敗能夠走出執法塔,只是我到現在還看不出他到底為何如此堅信?只要稍有不慎,蘇敗就會死在其內。”步寒韻的聲音清冽猶如這蕭瑟的秋風,讓人聽不出其中的情緒波動。

“我也相信!”中年人看了步寒韻一眼,說出了一句讓他人訝然的話語。

兩名年輕的執法者戀戀不舍的在中年人身上收回目光,有些錯愕的望著中年人那猶如高山般壯闊的背影。

就連步寒韻也是難得看了中年人一眼,雖然未曾接觸過這人。不過步韻寒也知道這人在執法者中的地位不低。

渀若未察覺到投來的目光,中年人自語道:“他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過分。我從未想過有誰在得知被押送至執法塔時還那般淡然,甚至毫不猶豫的邁至執法塔。不過我這數日卻想明白了他為何能夠如此平靜,千余名參與血煉的弟子中只有他走出了血煉!”

“所以大人你就相信他能夠走出執法塔,而不是死在里面?”兩名執法者睜大了雙眼,他們實在想不出如此這一番沒有邏輯的話語會是出自自家大人之口。

中年人沒有去理會這句話,而是看向步韻寒:“我相信,步長老也是這樣想的!”

步韻寒低著美眸。有些沉默。

嘶嘶!朝霞中,四道身影就像佇立的鐵塔,一動未動。

比起這里的死寂,瑯琊外門,林立的謝水樓臺間。銀河瀑布飛流直下,掀起轟隆聲。湖畔之上,安嫵蛾眉微展,蔥白的玉指在銀弦上撥動著,就在琴音漸漸高亢時,嘎然而止,安嫵抬起頭望著黃昏的暮色。“今日已經第三日了!”

站在一旁的侍女立即走上前,為安嫵披上一層衣紗,“小姐還在煩惱什么?”

“我只是有些惋惜,就好像失去了件好玩的玩具!”安嫵翹起俏麗的嘴角。有些惋惜道。

侍女掩嘴咯咯一笑:“聽說林釋晨出關了,甚至在明日預舉辦一場盛宴。方時,小姐上去露個面不就又有許多玩具。”

林釋晨,這個名字在瑯琊外門中猶如大山般。緊壓在眾人的心頭。

在瑯琊外門中,這名字就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整個瑯琊外門也只有外門第一強牧崖才能掩蓋其鋒芒。

林釋晨,外門第二強。

“他也出關了,甚至破天荒的舉辦起了盛宴?”安嫵有些意外。

“聽說好像是要為某位新晉的弟子接風洗塵!”侍女解釋道。

“能夠讓林釋晨親自出關,甚至為其接風洗塵,那這新晉的弟子可不簡單。”安嫵明亮的眸子中迸發出少許異彩:“現在的外門,是越來越有趣了!”

執法塔內,在青峰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蘇敗的身影猶如閃電般直掠而出,拖出一道道醒目的殘影,以最悍然的方式迎上青妖血蛇。

赤手空拳?

以一敵十?

無論哪種方式都是危險無比,更何況是二者疊加在一起。

陣陣腥臭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蘇敗微微皺了眉,接連過著三天茹毛飲血的rì子,他對青妖血蛇那腥臭的血腥味可是熟悉無比,不過也有些反胃,白皙的手指猛的一伸,筆直的猶如長槍般,似若游龍的點出,看似云淡風輕的點落在青妖血蛇那堅固如金鐵的鱗片上,鏘之身驟然而響。

嘭!嘭!

青妖血蛇扭動著龐大的軀體,其猩紅的巨尾還未橫掃而出,軀體巨震貼著地面倒射而出,與此同時,一道猩紅的血柱迸射開來。

這一指,赫然洞穿了青妖血蛇上的鱗片。

望著這一指帶來的恐怖效果,青峰微微睜著嘴巴,臉龐上充斥著震驚,在這三日,他可是未曾錯過蘇敗的每一場激戰,卻未見過蘇敗這一指。

“這一指應該是鐵槍指!”云霄有些不確定道。

“這小家伙在鐵槍指上的造詣不錯,最重要的是他對身體的控制簡直,巧妙的將身體上帶來的沖勢融入這一指中!”老者微點著頭,正玉感慨,其眼瞳也是猛地一縮,直勾勾的盯著眼前一幕。

鮮血紛紛灑灑而下,蘇敗猶如鬼魅般飄忽不定,卻帶著一股舍我其誰的氣勢,劍指帶著殷虹的的血腥接二連三的點出,伴隨著一道道鏘之身,緊接著青妖血蛇就會被掀翻,這簡直是出入無人之境。

“叮!恭喜宿主獲得30點功點值!”

“叮!恭喜宿主獲得32點功點值!”

血染長衫,蘇敗整個人就像從血池中撈出似的,全身上下彌漫著嗆鼻的血腥味。十余只青蛇血妖已經給他的壓迫不如以往。蘇敗游走在其間,數分鐘就解決了數只,只是在他正玉解決最后一只青蛇血妖時,其面色卻是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只見青蛇血妖那龐大的軀體上突然泛起了一道道猩紅的血光,同時,青蛇血妖上的氣息也徒然暴漲了起來。

青色妖異的鱗片也被染上了一層猩紅的光澤,就像一柄柄染過血的刀刃。

“不會!這畜生居然突破了!”青峰面色變得無比凝重,望向老者。老者微瞇著雙眼,“確實突破了,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破。”

“凝氣境的妖獸,蕭老,這不符合執法塔的規矩。要不要我進去處理下!”青峰凝重道。

“嗯,難得有人走出執法塔,若是死在這畜生中就有些可惜了!”老者點點頭,正玉揮手讓青峰進第三層執法塔,只是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青妖血蛇那龐大的軀體就像血色洪流般直撲而出,猩紅的雙瞳盯著蘇敗。青妖血蛇可是很記仇的,橫沖直撞而來,隱約間青妖血蛇那光滑的頭顱之上,一道道猩紅的光芒凝聚著。就像無比凌厲的劍氣凝聚在一起,一頭撞向蘇敗。

凌厲的勁風撲面而來,蘇敗嘴角卻有著一抹森冷滲透出來,指尖猩紅閃動。看似緩慢無比的點出,很慢。就像緩緩從劍鞘出拔出利劍般,其鋒芒卻在這一瞬間渀佛找到了宣泄口似的,洶涌而出,指動,鋒芒無鑄,所向披靡!

蘇敗這一指在三道錯愕目光的注視之下,輕輕的點落在青妖血蛇其頭顱上凝聚的血光上,好似未掀起任何的波瀾,卻在無聲無息間擊潰了這血光,旋即攜帶著無比狂暴的勁道狠狠落在了青妖血蛇上。

一道猩紅的血光迸射而出,軀體龐大的青妖血蛇直接被掀翻,狠狠撞上了其后的鐵門,撞擊的瞬間,渀佛整座執法塔都顫抖了一下,緊接著青妖血蛇就抽搐了數下,血染了滿地。

“恭喜宿主獲得50點功點值!”

“恭喜宿主二品武技劍芒指熟練度1!”

滴答!蘇敗的指尖上一滴殷虹滴落而下,執法塔內再次陷入猶如死一般的寂靜。同時在上方,望著這電光火石間,便勝負已分的局面,青峰等人久久無語,許久之后青峰嘴角微微抽搐,目光極為困難的在蘇敗身上移開,望向老者道:“蕭老,看來我是沒有必要下去了,這家伙的實力居然可以撼動凝氣境!”

“若非這畜生突破至凝氣境,你我還未被蒙在骨子里,這小家伙天賦不錯,居然掌握了一門二品武技,甚至在其上的造詣不深。”老者嘴角也是牽扯出一抹苦澀,在青妖血蛇突破的剎那,他心頭也是猛地一沉。瞇著雙眼,老者認真打量了蘇敗數息,好似要將這道身影記住,轉身走向長廊,還不忘對青峰道:“送他出塔!”

出塔!

數年以來,這被稱為死亡墳墓的執法塔,終于有人走出了。

青峰點著頭,迫不及待的走向第三層。

第三層中,蘇敗方才閉上雙眼,正準備修煉,他知道只要再過數時辰,自己就能夠走出這執法塔。只是才修煉數分鐘,其背后厚重的鐵門就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蘇敗猛地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中掠過一抹森冷,右手微按著劍。

嗆鼻腥臭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青峰實在難以想象蘇敗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內待在三天,正玉抬步邁入第三層,其一股森冷的寒意就在背后直冒而出,猶如被洪荒巨獸盯上的感覺,其雙眸恰好迎上蘇敗那平靜的目光,看著蘇敗那時刻警惕的樣子,聳聳肩,有些無奈道:“我可不想面對你那兇殘的劍,我是執法者青峰,恭喜你在執法塔中幸存下來。本來按照規矩,你要待滿三天前能離去,不過蕭老說你現在可以出塔了!”

“出塔!”蘇敗嘴角終于泛起一抹笑意,只是這笑意落在青峰眼中,怎么看都能看到出這笑意中的不舍,見鬼,你小子難道待在這執法塔還待出感情。

眼角余光掃過四周的屍體,蘇敗一步步向前走去,只是手依舊按在劍柄上,同時蘇敗身上那凌厲鋒芒的崢嶸也漸漸收斂起來,直至蘇敗出現在青峰面前的時候,就猶如文弱的書生一般,看著青峰有些古怪的眼神,蘇敗淡淡道:“走吧!”
allenly 發表於 2014-3-19 22:41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會回來的



漆黑狹長的走廊中,簇簇鬼火閃爍著,倒映在蘇敗有些白皙的臉頰上。

沉穩的腳步聲在走廊中回蕩著,青峰走在前方,實在承受不住這沉默,率先開口道:“我叫青峰!”

“我知道!”蘇敗淡淡道。

“我是執法者青峰!”青峰重申一遍。

蘇敗抬起頭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青峰,旋即低著眸繼續思考著,執法塔三日,斬殺數千妖獸,功點值將近萬,可是修煉了三日,所剩的功點值也僅僅數千,這數千的功點值也只夠自己修煉數日,想到這,蘇敗就有些苦惱,甚至覺得賴在這地方不走。

“我真的是執法者青峰!”青峰止步,轉過頭望著低頭走來的蘇敗,嘴角微微抽搐,自己都三番兩次的自我介紹,這家伙難道不開口介紹下自己?

看著青峰停下來,蘇敗狐疑的望著四周閃爍的燈火,“到了?”

聞言,青峰不禁有種無力的潰敗感,“只是想恭喜你成功的走出了執法塔,做到以往我不敢做的事情,由衷的佩服你的實力和勇氣!”

“你殺過人?”蘇敗停住,狹長清冷的眸子落在青峰這張平凡的臉上,一張很平凡的臉。

“若非殺過人又豈能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執法塔中,又豈能過著見不得人的生活。”青峰喉嚨微微起伏了下,好似想了什么,感慨道:“這是一個很畸形的世界,往往很多時候大多數人都是因為一言不合而出劍傷人,很不幸,當初我也沖昏了頭腦。殺了人。”

“確實是個很畸形的世界,往往很多時候你不想找麻煩,麻煩卻不斷找上來!”蘇敗有些贊同的點點頭,雙眼微瞇,略微打量了青峰一眼:“你就不想走出這執法塔嗎?”

“不,我喜歡這樣的生活,雖然枯燥乏味,卻平淡,沒有過多的勾心斗角。最多就是被云霄那家伙擠兌幾句。”青峰搖著頭,繼續前行。

看著青峰的背影,蘇敗沒有說些什么,就像他說的那樣,這是一個很畸形的世界。往往很多時候,大多數人的命運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很多時候對于很多人而言,人命如草芥。

蘇敗知道,當你一個人的力量無法改變這個世界的時候,只能去適應這個世界,雖然才接觸這個世界數月,蘇敗卻完全適應這個世界。很無法適應這個世界的。只能選擇逃避,就算眼前的青峰。不知為何,蘇敗卻想起了滄月和吳鉤,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笑意。那兩個家伙,殺起人來比自己還要干凈利落,也不知道這兩個家伙在各自的宗門中混的怎么樣,至少沒有自己這么差勁。

走廊的盡頭處。一座古老的祭壇矗立著,有些滄桑。

青峰止步。指著祭壇道:“這祭壇是道簡單的傳送陣,通往執法塔外。”

蘇敗徑直的走向祭壇,挺拔的身影還是那么單薄。

“難得離開這鬼地方,希望師弟今后就不要再進來,誰來這里都是遭罪!”青峰拱手道:“好好享受外面的陽光,那種站在陽光下的感覺還真懷念。”

蘇敗微微轉身,看著青峰,嘴角卻綻放起一抹笑意:“這里對于我而言是天堂,青峰師兄,我們會再次見面的,相信不會太久。”

話落,蘇敗轉身邁入祭壇之上,無盡的黑暗猶如潮水般吞噬了他的身影,唯獨一道笑意的聲音回蕩著:“還有,我叫蘇敗!”

青峰身子猛地一挺,口中喃喃著:“蘇敗?不錯的名字,不過他先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我們會再次見面,難道這小子還要出去殺人?”

看著祭壇上空蕩蕩的空氣,青峰也不管蘇敗能否聽得見,喊道:“你小子出去就好好修煉,別再來這鬼地方了!”

秋高氣爽,天高云淡!

初升的旭日閑照著蒼穹,數道老長老長的背影被拉在鋪滿枯葉的石道上。

乍起的秋風,卷起了滿地的枯葉,這數道身影就像石像般,一動未動。

“還有兩個時辰,若是大門未開啟,他就是死在執法塔內了!”中年人淡淡道。

美眸凝視著猙獰的鐵塔,步韻寒柳眉微蹙,看著腳下翻滾的秋葉,她心頭也泛起了少許煩躁,不管是哪兩種結果,她都有些不愿看到。若是蘇敗死在執法塔中,她深信父親會愧疚一生,甚至她自己也會有些愧疚,若自己未答應父親的約定,父親也不會袖手旁觀。同時,若蘇敗真的有幸走出執法塔,那也就是意味著自己要嫁給這個模糊只記得起名字的人。

畫眉緊鎖,步韻寒貝齒輕輕咬著嘴唇,她甚至有種要掉頭離開的沖動,她從來沒有想過時間會是如此的漫長。

嘎吱!嘎吱!

就在這一刻,這龐大猙獰的鐵塔中緩緩泛起刺耳的聲響,四道目光齊刷刷的向著緊閉已久的漆黑鐵門望去,就像一只巨獸爭開了血嘴,腥臭嗆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鐵門緩緩打開,無盡的黑暗讓人看不清。

“執法塔開啟了?”兩名執法者難以置信道,聲音中有著掩飾不了的錯愕。

“開啟了!”步韻寒修長白皙的手緊握著搖動的衣角,其美目停落在無盡的黑暗中。

“他真的走出執法塔了!”中年人的聲音也泛著少許激動。

就算先前猜測蘇敗會走出執法塔,只是親眼目睹這一幕的時候,饒是以中年人的性子也難得泛起了一抹激動。這數年以來,執法塔可是成為墳墓的存在,他可是未曾見過有人能夠走出。

砰!砰!

細微的腳步聲在黑暗中泛起,這腳步聲仿佛是踏在眾人心頭,其心臟也砰砰加快跳動著。無論是步韻寒,還是中年人,其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漆黑的大門。半響后,一道消瘦單薄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刺目。猩紅的血衣比起朝陽還要奪目。

望著一臉平靜猶如進塔前的蘇敗,中年人眼瞳微微一縮,此刻蘇敗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出籠的兇獸,特別是后者那眼中彌漫的一抹森然的淡漠,給人一種刺骨寒意的感覺。

“這小家伙在執法塔中經歷了什么?”中年人暗自咂舌,目光緩緩從蘇敗臉上移開,落在其身上,那猩紅如血的衣衫絕對是因為染了太多的血若造成的。

蘇敗目光無悲無喜的在四人身上一掃而過,當其目光掠過步韻寒那張精致的玉容時。蘇敗劍眉輕微一挑,好似在那里見過這女子,只是記憶中卻沒什么印象。看向中年人,蘇敗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繼續向前走去,夕陽的余暉投落在臉上,讓蘇敗有些不適應,有些刺眼。

步韻寒美眸緊緊盯著走來的蘇敗,目光落在那張有些邪魅的俊臉上,記憶中的那道臉有些模糊,不過再次見到蘇敗的時候。步韻寒卻依稀看到了有些熟悉的輪廓,不過在這張臉上卻再無昔rì的稚嫩,特別是后者那內斂的氣質,讓她神情微怔。

同時。步韻寒又有

看著走來的蘇敗,步韻寒嬌軀挺得猶如一朵雪蓮,心中卻有些躊躇,自己應該如何和他打招呼?同時。步韻寒也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蘇敗安然無恙的走出執法塔。那也就是說,自己和父親之間的約定,是自己輸了。想到這里,步韻寒突然覺得蘇敗先前那張有些好看的俊臉也變得平凡起來,淡淡的看著蘇敗,好似要在等待蘇敗先開口。

十米,五米,三米,兩米,一米!

步韻寒明眸盯著蘇敗,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沉默。

兩道記憶中的身影在此刻相遇,未掀起任何的漣漪,蘇敗只是覺得這女子有些熟悉,卻記不起她是誰,直接錯身而過,與此同時,步韻寒那猶如冰雪的眸子中也泛起一抹惱怒,“蘇敗!”

步韻寒的聲音帶著格外的清冷,就像深秋時,用雙手捧起冷冽的山泉水。

止步,蘇敗微偏著頭看著這張有些好看的側臉:“有事?”

只是蘇敗一開口,一股嗆鼻腥臭的血腥味就撲面而去,接連三日喝著青妖血蛇的血,蘇敗無論是身體還是口中都充滿了那種血的味道。腥味撲鼻而至,步韻寒高挺的玉鼻輕微一皺:“父親找你有事情,他囑咐我將你帶過去?”

“你父親是誰?”蘇敗看著有些漂亮不像話的女子,打量了一眼。

你父親是誰!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聽出其中的含義,這小子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是誰。四周的溫度在這一剎那下降了好幾度,步韻寒臉色寒氣,清冷的嗓音響起:“步驚仙!”

步驚仙!蘇敗眼瞳猛地一縮,有些認真的打量著步韻寒,步驚仙確實有個女兒,根據倒霉蛋那模糊的記憶,蘇敗依稀記得倒霉蛋兒時也曾接觸過,怪不得見到這女子有些眼熟,不過大概也有九年沒見了。輕微點頭,蘇敗應了句:“步叔找我?恰好,我也想找步叔!走!”

還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蘇敗有些無趣的想到。

步韻寒瞪了蘇敗一眼,看這家伙先前的表情絕對是把自己給忘記了,特別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后,連打招呼都未打,這種冷淡的態度讓步韻寒有種錯愕不及的感覺,看著蘇敗的背影,步韻寒心中思緒翻滾,肅容道:“你知道怎么走?”

這句話讓蘇敗抬起的腳步驟然停頓在半空中,微微皺鼻,好像自己還真不知道怎么走。這么多以來,倒霉蛋親自去找步驚仙的次數可是寥寥無幾,大多數時候是步驚仙來找他。

“不知道!”蘇敗干凈利落道,轉身望向步韻寒,“你帶路!”

步韻寒眼眸微抬,至今還不敢接受眼前這一幕,他居然走出了執法塔。

難道自己真要嫁給這個邋遢的家伙?步韻寒突然感覺有些荒唐,有些無力的抬步向前走去,“跟我走!”就算內心思緒翻滾,步韻寒臉上卻依舊一副冰冷的神情。

蘇敗回眸望著漆黑的鐵塔,這地方,我會再來,而且不會隔太久,迎著初升的朝陽,蘇敗大步向前走去,只是他的手卻仍然按在劍柄上,一抹猩紅的血跡在劍柄間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肅殺的寒意,比起這秋風更冷。

看著蘇敗和步韻寒兩人的離去,中年人若有所思,旋即露出荒唐的笑意,難道那件事情真的是真的?步長老要將步韻寒許配給蘇敗?中年人搖著頭,其身子卻徒然僵硬,轉身望著那展開的鐵門,眼露出一抹震撼:“應該還要算數時辰才算三日,他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聞言,兩名執法者挺起的身子也是一僵,眼中掠過一抹難以置信,想要提前出執法塔,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將第三層中的妖獸殺光,這家伙該不會是殺光了第三層的妖獸……
danmit12 發表於 2014-3-19 23:06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生只如初見

 枯葉簌簌落下,秋意瀰漫。

 裙角搖擺,步韻寒走在前方,她的走姿端莊優雅,修長細嫩的雙腿微晃著。

 金色的餘暉宣泄在這道曼妙的身姿上,柔順垂落而下的青絲將步韻寒的身姿勾勒的淋漓盡致,走在其後,蘇敗甚至能夠嗅到這青絲上傳來的陣陣清香,那種類似雛菊的清香。

 散漫寫意的走在小道上,蘇敗目光落在那交替的雙腿上,特別是在陽光的渲染下,這雙腿顯得更加的修長,在模糊的記憶中,蘇敗依稀記得前者小時候並非如此高挑,還真是女大十八變。

 步韻寒柳眉不可察覺的蹙了蹙,她能夠察覺到背後那一道目光在自己的雙腿上來回晃動著,清冷的眸子中掠過一抹慍怒,不過一想到那個約定,步韻寒就有些無力,微低著蛾眉,畫眉緊鎖著,愁緒躍上心頭。

 步韻寒曾無聊的去想過與蘇敗再次見面的場景,她也想過蘇敗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時間,短短十餘年的時間會將一個人改變的面目全非。

 而今日可謂是十餘年第一次見到蘇敗,比起想像中好看許多,就是有些邋遢,同時態度又有些無力可惡,難道見到長輩不應該問好嗎?

 步韻寒有些惱怒的想到,特別是感受到其後的目光時,她對蘇敗印象更差了,這是個野蠻無禮而又沒有教養的傢伙,難道沒人告訴到在背後偷窺是一種很沒有教養和無禮的體現。

 蘇敗卻好似未察覺到步韻寒此刻臉上的不耐,雙手抱著頭悠然的漫步於小道之上,時而抬起頭看著那明媚的陽光,青峰說的對,走在陽光下的感覺有時候是一種別致的幸福。

 接連三天的殺戮,蘇敗甚至忘記了這陽光的味道,戰鬥,修煉,始終重覆著那枯燥無味的動作,蘇敗卻樂於其中,感受著體內那洶湧澎湃的力量,蘇敗嘴角就泛起一抹笑意,自己修煉不是為了享受這種感覺。

 步韻寒在這一剎那間止步身形,轉過頭恰好看見蘇敗臉上的笑意,陽光落在蘇敗那白皙的臉頰上,看起來有舒服而好看,可是步韻寒柳眉卻是一皺,這傢伙是盯著自己雙腿然後傻笑?一瞬間,步韻寒臉色掠上了一層漠然,那寧靜猶如深潭的眸子瞪的蘇敗頭皮有些發麻,蘇敗不知道自己哪裡惹惱這女人。

 “走累了?”

 走累了!這算是冷笑話嗎?

 步韻寒冷冷的看了蘇敗一眼,轉身。

 “跟上!”

 話音未落。步韻寒玉足微點,踩在搖曳的枯葉上,曼妙的身姿翩若驚鴻,似浮光掠影一般,轉瞬間就出現在了數丈開外,這恐怖的速度讓蘇敗眼瞳微縮,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女人的實力十分可怕。

 至少是凝氣境!

 看到即將消失在視線中的倩影,蘇敗嘴角微感有趣的揚起,抬步,身若清風般,掀起滿地的落葉,閑庭信步的邁出,轉瞬間就掠出數丈。

 尖銳的破風聲在背後漸起,步韻寒有些意外,蘇敗居然跟的上自己的速度。

 想此,步韻寒眸子中也泛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她倒要看看,蘇敗能夠跟上何等程度。

 數刻後,步韻寒的倩影猶如搖曳的枯葉,緩緩止步於山道前,微閉著雙眸。

 足足半响後,蘇敗方才出現。

 看著佇立在風中的步韻寒,蘇敗走上前,這女人明顯是故意讓自己出醜,那恐怖的速度就算昔日的林瑾萱也比不上,步韻寒在蘇敗走上前的時候就睜開了雙眼,看了蘇敗一眼,後者那白皙的臉龐顯得有些慘白,潔白如玉的俏臉上浮現出了一層冷意:“走!”

 話落,步韻寒都不給蘇敗緩口氣的時間,直接登上山道。

 蘇敗抬眸望著近在此尺的雲峰,瑯琊長老眾多,可是擁有屬於自己劍峰的長老屈指可數,而眼前這座雲峰就屬於步驚仙。

 “驚仙峰!”

 高聳入雲的劍峰陡峭無比,其上翻滾的雲海籠罩而下,就像幕簾垂落而下。

 蘇敗抬步緊隨在步韻寒之後,不知道走了多久,就有種置身於雲海中的感覺。

 兩人一路無語,沉默的可怕。

 足久後,滾滾飄渺雲海中,一座巍峨高大的古殿在天際間若隱若現,佇立在雄峰之上,同時,座座飛閣流丹依次而下,猶如眾星拱月般將古殿圍繞在其中。

 與此同時,蘇敗注意到在那古殿前挺立著一道猶如高山般雄偉的身影,就算雲霧渺渺也掩蓋不住這道身影的鋒芒,他就像一柄劍,讓這片蒼穹都為之顫抖的劍,矗立於這雄峰之上。

 “步叔!”蘇敗走上前。

 步驚仙好似在沉思什麼,見到走來的蘇敗,眉宇間的威嚴頓時消散了不少,冷峻的面容上也有著一抹溫和的笑意滲透而出:“待在執法塔三日倒是讓你消瘦了不少,不過實力應該也提高了不少。”

 “可不是,天天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還要提心吊膽,能不消瘦!”面對步驚仙,蘇敗沒有太多的拘謹。

 “人我已經給您帶到了!”

 看著其樂融融的蘇敗和步驚仙,步韻寒淡淡道,也不待步驚仙有什麼回話,直接抬步走向前方的宮殿樓宇。

 “這丫頭!”

 步驚仙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對著蘇敗道:“這就是你小時候念念不忘的韻寒姐,你小子也真是的,就算宗門規定外門弟子禁止走入內門,你偏偏數年如一日不邁進內門,就算是不想見步叔,難道也不想見見你的韻寒姐。”

 步驚仙開口閉口就是韻寒姐,讓蘇敗有些發懵。

 “怎麼樣,韻寒長的還不賴吧!”步驚仙親密的摟著蘇敗的肩膀,輕笑道。

 “嗯,腿夠長,身材高挑,臉蛋也不錯!”

 蘇敗一下子就脫口而出,旋即就有些古怪,這算怎麼事,自己好歹走出了那被稱呼死亡墳墓的執法塔,難道你老不應該向噓寒問暖,問問我哪裡受傷了沒,怎麼就扯上你女兒了。

 “可不是,在內門中追韻寒的青年才俊可不少!”步驚仙有些自得道,語峰一轉。

 “敗兒,再過一年半就是你的成年禮,而韻寒再過半年也要過了成年禮!”

 “準確說還有一年零三個月!”蘇敗糾正道。

 “在大荒,不少王公貴族尚未到成年禮就成家立業,你也到了這時候。也是該成家立業了,而韻寒年紀也大了,正所謂女大不中留,步叔尋思著什麼時候將你們的親事給定了!”步驚仙輕笑道。

 蘇敗神情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

 “在這件事情上,韻寒基本同意了這件親事,步叔看你先前的對韻寒也有些情愫的樣子,我看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

 步驚仙也不等蘇敗說出自己的看法,摟著有些發懵的蘇敗,走向一座雅致的閣樓,對著蘇敗道:“今後后你就先住在這裡,那狗屁的門規你不用去理會,門規還不能束縛到我驚仙峰,先不說你是大哥的唯一骨肉,就說你是我步驚仙的女婿,我看誰敢拿這件事情說事。”

 往日裡話語極少的步驚仙今日接二連三的開口,絲毫不給蘇敗開口的機會,將蘇敗強行塞進這雅致的閣樓後,步驚仙就匆匆忙忙的離去。

 “步叔!”

 看著步驚仙匆忙的背影,蘇敗頓時明白了,步叔今天把自己叫過來就是為了告知自己和步韻寒定親的事情,旋即蘇敗也想到了步韻寒先前那冷淡的態度,怎麼看都看不出像步叔說的那樣,步叔該不會是強迫人家?

 否則像步韻寒這樣的天之驕女豈會嫁給自己這丹田破碎的傢伙,怎麼看都像兩個截然不同世界的人,蘇敗微搖著頭,不過也沒有拒絕,在他看來,這件事情怎麼看都像是步叔一廂情願,看著步驚仙離去的背影,蘇敗走向了雅閣中。

 與此同時,步驚仙離去的身影徒然佇立在雲霧中,轉過身望著蘇敗的背影,足足未曾離開,許久之後,步驚仙轉身望著下方那翻滾的雲霧,有些沉重道:“我絕對不會死在你手中,絕對不會!”

 雲霧瀰漫,佇立於雄峰之上的宮殿樓宇有些朦朧。

 雅致的閣樓上,步韻寒依窗而立,其視線恰好能夠看到蘇敗走進雅閣的身影,目光有些複雜,知女莫若父,反過來說知父莫若女,她又豈會不懂步驚仙,往往很多時候,步驚仙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他的霸道,步韻寒可是深有體會。

 否則又豈能被稱為一步驚仙,彈指覆天。

 “只是父親,將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強行綁在一起對誰而言都是不幸的,無論是將誰搪塞進另一個人的世界,都是不幸的。”

 “失去翅膀的雛鷹本就不幸的,又何必讓它天天親眼目睹那些翱翔九天的雄鷹呢?”

 步韻寒微搖著頭,若是拋開這所謂的親事,她對蘇敗也是有些惋惜的。

 雅致的閣樓內,蘇敗不知道有兩道目光正注視著自己所在的位置,走向窗前,一眼望去就是無盡的雲海,蘇敗曾想過站在雲端上的感覺,此刻,他發現這種感覺真不錯,或許就如步驚仙所說的那般,有步驚仙在,門規就束縛不到自己,自己可以出入內門,出入驚仙峰。

 只是,蘇敗想憑著自己的實力,走向內門,站在雲端之上。

 因為,他不想今後的人生過的如此悲慘,甚至連女人都看不起。

 蘇敗微閉著眸子,感受著體內那洶湧澎湃的力量,他知道,這一天不會太久遠… 本帖最後由 danmit12 於 2014-3-20 00:05 編輯

danmit12 發表於 2014-3-19 23:19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白雲之上

 雲騰霧繞,宛若仙國之濱,白浪滔滔。

 沐浴更衣後的蘇敗站在雅閣上,置身於雲霄之中,一襲白衣的他好似站在雲中的仙人般。

 白衣飄揚,其如墨長髮更似狂蛇般舞動著。

 蘇敗雙眸微閉,經歷三日的殺戮難得望著這浩瀚的雲海,其心境也隨之平靜下來。

 與此同時,蘇敗好似注意到了什麼,抬起眸,璀若星辰的眸子望向遠處鱗次櫛比的宮殿樓宇,在其間他依稀能夠看到一道美輪美奐的倩影。

 依窗而立,步韻寒柳眉微蹙,好似瞧見蘇敗投來的目光,轉身走向內閣。

 蘇敗有些無趣的搖搖頭,真是不招人疼的丫頭。

 若執法塔是死寂而枯燥的,這雲海就有些寧靜而致遠,蘇敗背負著長劍,閑庭信步於雲海中,每一步踏出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遠遠眺望著前方翻滾的雲霧,時而猶如游龍翱翔,時而猶如海浪滔天,聲勢浩蕩。

 鏗鏘!清脆的劍鳴聲穿雲裂石,蘇敗信手拈來的揚起手中之劍,撕開雲霧,幽暗如水的劍光就如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孤舟,乘風而上。

 “叮,恭喜宿主二品武技月水影劍熟練度+1!”

 “叮,恭喜宿主一品武技劍刺之法熟練度+1!”

 劍起雲湧,蘇敗身若清風般飄忽不定,一道道劍式層出不窮,就猶如那翻滾的雲霧,一劍接著一劍,到了最後,蘇敗卻始終重覆著同樣的一劍。

 天外飛仙,盡管未能真正領悟這一劍,甚至數十劍才能提高一點熟練度,不過這一劍卻越來越自然,揮散雲霧。

 “叮,恭喜宿主天外飛仙熟練度+1!”

 “叮,恭喜宿主天外飛仙熟練度+1!”

 ……

 接二連三的冰冷聲音在蘇敗腦海中迸發而出,其舞動的身影猛地止住,有些錯愕的望著自己手中之劍,旋即雙目有些明亮的看著眼前的飄渺的雲霧,輕聲喃喃道:“我好想找到了這一劍的感覺,天外飛仙,揮散雲霧千萬里!”

 站在雲海中練劍的感覺和以前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的心境和這一劍產生了共鳴,蘇敗雙眸露出一抹沉思,在他的所知中,白雲城,落於最高最險的白雲山中,巍然高聳,其終年白雪皚皚,就像他的主人葉孤城那般,驕傲,冰冷,又孤獨。

 置身於雲海中,蘇敗猶若看到了那白雲間的城池,也猶若看到了昔日葉孤城舞劍的身影,遠遠眺望過去,皆是翻滾的雲霧,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蘇敗在這一刻,也漸漸感受到了葉孤城那孤獨的心境,彷彿想通了這一點,蘇敗腦海中頓時豁然開朗,提劍,身動,翩若驚鴻,矯若游龍,華麗而不顯浮誇,衣襟翻飛,似片片飛雪。

 翻滾的雲海中也不時的掀起陣陣驚雷聲,電光似纓絡絲帶般點綴著這雲海,烏雲如蓋,大雨瓢潑而至,全部砸在這雲海中,掀起陣陣雲浪。

 閑庭信步於雲海中,蘇敗任由著冰冷的秋雨砸落在衣衫上,整個人越發的有些出塵,一點寒星乍現,揮散層層雲霧,撥開磅礡大雨。

 整個雲海中就只剩下這輕靈又不失雋秀的一劍。

 蘇敗開始在這茫茫雲海中,狂風暴雨中領悟著天外飛仙,心中那種莫名的感覺越來越強盛,對這一劍產生的共鳴也越來越盛,時而劍光如練割開這飄渺的雲霧,時而劍光如風,吹散著湧動的雲霧,時而劍光如瀑布,洶洩下轟撞著這雲海。

 雨依舊在下,蘇敗臉上古井無波,眼神冰冷的好似要割開這雲海,這暴雨。

 遠處,步驚仙站在高聳的宮殿上方,眼露訝然的望著雲霧中那時而迸發而現的一點寒星,隱約間他居然看出了一抹劍意的味道,劍意,步驚仙嘴角輕輕噙著這兩字眼,這可能嗎?就算是先天強者中,領悟劍意的人也是寥寥無幾,步驚仙注意力一集中,其目光好似劍芒般撕開了茫茫雲霧,看到了那華麗矯若游龍的一劍,一抹抹震撼卻在他的眼角泛起。

 “這是什麼劍式?”

 先天強者,步驚仙的眼力可是不低,這一劍其上卻凝聚了一絲劍意的味道,盡管未成雛形,一旦凝聚出劍意雛形,那就是真正領悟了劍意,步驚仙從未想到會在蘇敗的劍式中看到了劍意的味道,盡管並非真正領悟劍意,但也就是意味,蘇敗有領悟劍意的可能性。

 想到這裡,步驚仙雙手不由緊握在一起,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要為敗兒凝聚丹田,步驚仙知道如今的蘇敗就像經歷無數風雨的鷹隼,一旦丹田凝聚,他會出入青冥,直上九霄,比誰飛的都更高。

 這場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直至落日黃昏的時刻,這一場雨方才止住,遲暮的夕陽倒掛在雲海間,將浩瀚的雲海渲染出一層淡淡的光暈,煞是迷人,蘇揮舞長劍的身影也嘎然而止,白皙的臉頰上有著壓制不住的興奮和激動,在這數時辰內,天外飛仙的熟練度足足提高了八百餘點,只要再堅持數些日子,蘇敗深信,天外飛仙的熟練程度就能夠提高至初入門徑的境界。

 一想到這,蘇敗就感覺全身充滿了勁,再次揚劍而起。

 蘇敗有種不好的一點,那就是一旦沉迷某件事情的時候他就會忘記了時間,就算是冥冥夜色為這雲海披上一了層淡淡的紗衣時,蘇敗也未曾注意到,直至一道熟悉的清香撲面而來的時候,蘇敗方才注意到,抬起頭看著遠處走來的倩影。

 “有事情?”

 步韻寒裊裊而來,走在雲霧間白色長裙隨風搖曳著,夜下,那玲瓏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看著蘇敗那邋遢的模樣,秀眉微微挑起:“父親叫我來通知你過去吃晚飯!”

 步韻寒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說完也不等蘇敗有所回復,轉身離去。

 “晚飯!”

 蘇敗神情微怔,這可是個好遙遠的字眼,他記得自己出現這個世界後就未曾真正有過這個概念,經歷先前的暴雨洗禮,蘇敗看上去用落湯雞來形容也不為過,不過看步韻寒那遠去的背影,也懶得去換下衣著,抬步上前。

 曾經在外門中,蘇敗可是過著極為慘淡的生活,就算那塊拼死搶來的腌肉也不捨得吃,而是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當做自己從血煉歸來的獎勵,甚至蘇敗記得,倒霉蛋曾經數日未曾吃過妖肉,而是用摻雜著少許肉末的湯粥,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資源永遠是不分均等的,大部分的資源永遠掌握在少數手中,今天蘇敗算是體驗到了這句話,金碧輝煌的宮殿中,琉璃燈倒掛著,柔和的光線將那一桌琳瑯滿目的佳肴渲染出一層層光澤,誘人的香味瀰漫著。

 步韻寒端坐在蘇敗的正前方,一雙星眸注視著蘇敗。

 蘇敗卻未曾注意到步韻寒的目光,將注意力放在著琳瑯滿目的佳肴上,沒有人願意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就算蘇敗也不想,比起步韻寒那張冰冷的臉,蘇敗更覺得眼前這些佳肴更吸引他的注意,比如說那用妖肉熬成的肉粥,有些圓潤的米粒泛著淡淡的光澤,顯然這肉粥中添加了不少藥材,讓人食欲大增。

 飯桌上一陣沉默,兩人都未動筷,等待著步驚仙出現。

 半响後,一名下人匆匆忙忙的闖進來,低著頭道:“步長老說今夜要修煉,今晚的晚餐就不吃了,讓小姐和少爺隨意!”

 步韻寒秀眉蹙起,有時候她很多事情看的比誰都透徹,比如眼前,怎麼看都是父親為自己和蘇敗創造獨處的機會,比如眼前這晚餐,怎麼看都是經過精心準備的,一想到這裡,步韻寒就有種啼笑是非的感覺。

 就算心裡有些不願,步韻寒也未直接起身離去,在她看來這是一種很失禮的舉止,同樣也怕傷及這少年的自尊,就算她心中對這少年有種抗拒,不過也有一種憐憫。

 就像女主人般,步韻寒輕輕將餐具推向蘇敗,清冷道:“父親說今晚算是為你接風洗塵,同時慶祝你安然無恙的走出執法塔。”

 “謝謝!”

 對於一名美貌的女子,蘇敗絲毫不介意說聲謝謝,接過餐具對著眼前的一大盤食物消滅起來,今日他光顧著修煉可是滴水未進,茹毛飲血的日子過多了,見到這些可口的事物,可謂是食欲大增,猶如狂風捲落葉般橫掃整個飯桌,狼吞虎咽,毫無形象。

 步韻寒目瞪口呆的望著這猶如經歷地震後的飯桌,一片狼藉。

 外門中時而有盛宴,而內門也有,在一些無聊的盛宴中,步韻寒曾見無數名瑯琊宗弟子用餐時表現著一副優雅的舉止,沒有人像蘇敗這般猴急不雅,微蹙著柳眉,步寒韻取過餐具,舉止優雅,就算眼前這些佳肴色香俱全,她也只輕輕咬了一口就擱置在一旁,兩人間對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風捲殘雲的橫掃過一遍後,甦敗才用餐巾抹了抹嘴巴,看著一桌的狼藉,覺得有些莫名的惋惜,這飯桌上的一塊妖肉都足以讓那些外門弟子爭個頭破血流,步韻寒簡單的吃了些,放下餐具,看下蘇敗的眼神。

 “沒吃飽?”

 “不,數年以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飽過!”蘇敗搖著頭。

 蘇敗隨意的一句話卻讓步韻寒柳眉微蹙,旋即心中不由生出一種莫名的憐憫,蘇敗卻好似未察覺到步韻寒眼神的變化,驀然嘆道:“朱門酒肉臭,餓有凍死骨,現在這種感覺倒是深有體會!”

 話落,蘇敗看著微低著頭的步韻寒,這女子就算不出聲也給人一種凜冽的氣場,起身對著步韻寒道:“今日多謝你的款待,若無事我就先回去了!”

 只是在蘇敗正欲轉身的剎那,就聽見步韻寒那帶著獨特清冷的嗓音:“再過不久就要宗考了!”

 “嗯!”蘇敗微微點頭。

 步韻寒抬起頭看著蘇敗這有些單薄的身影,居然破天荒的笑了笑:“那就好好加油,這段時間就別出去惹事了,好好待在這裡修煉,至少管飽!”

 說完,步韻寒覺得這句話由自己說出來有些唐突,起身,提著裙擺,優雅走出宮殿。

 看著步韻寒起身,在琉璃燈的照映下漸遠的倩影,蘇敗有些發懵,旋即笑了笑,自己像是那麼愛惹事的人?不管最後那一句管飽卻讓蘇敗覺得這丫頭也沒看起來那麼冷,不過若是真的像步叔所說的那樣,這丫頭不就是今後自己的媳婦?想到這裡,蘇敗就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走出宮殿,看著那漆黑如墨的天穹,漆黑的眼瞳中也漸漸泛起一抹冷意:“可是憑白無故被人打了一拳,怎麼能不還手呢?息事寧人可不是我的風格,我會十拳,百拳的打回去!”

 白皙的手微按著劍柄,蘇敗平靜的走在夜風中,只是這深夜下卻多出了一抹蕭殺…
danmit12 發表於 2014-3-19 23:38
第一百一十八章 懦者立怯,直上青冥

 漆黑的夜,寂靜的雲海。

 萬籟俱寂,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蘇敗微閉著雙眼盤膝坐在雅閣的陽臺上,單薄的身影在雲霧中有些渺小。

 一輪皓月遙遙的掛在天際,清冷的月光灑落在蘇敗的臉上,顯得妖異。

 功點值所化的能量在蘇敗體內洶湧澎湃著,蘇敗整個心境就猶如這片雲海,寧靜無比。

 與此同時,在遠遠高聳的雅樓上,步韻寒靜立著,在月華的籠罩下,她那冰雪般的眸子泛著淡淡的光輝,如謫仙臨塵卻不食人間煙火的廣寒仙子一般。

 清冷如月光的眸子一動未動,步韻寒視線凝固在遠處那道單薄的身影上,心頭思緒翻滾,回想著今日見到蘇敗的一幕幕,漸漸的,步韻寒發現這少年就好像黑暗中搖曳的雲霧,有些人看不透。

 今日算是她和蘇敗的第一次見面,蘇敗和她想像的一樣邋遢,甚至沒有談吐優雅的舉止,他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不介意他人的眼光,甚至都不刻意在自己面前保持著優雅,想起以往那些曾和自己吃過飯的師兄弟,哪個人不為了刻意表現出得體的修養內涵而拘謹,而蘇敗,如此的狼吞虎咽,沒有絲毫的風度。

 若是他衣著整潔乾淨些,或許在落日黃昏的某些時刻相遇於幽徑的小道中,自己沒準還會生出少許好感,至少他那張臉還是十分耐看的,想到這,步韻寒冰冷的面容上不由扯出一抹輕輕淺淺的笑意,也就是說,自己對蘇敗的態度並非十分厭惡,但也不意味著自己能夠很平靜的接納這件荒唐的親事,她骨子裡的倔強始終都在,她抗拒命運輕易的被人規劃,就算那人是她的親生父親,同樣她也堅信兩人不同世界的人綁在一起,到最後,對誰都是傷害。

 想到這,步韻寒俏容好似月光般清冷。

 不知道何時,步驚仙出現在雅樓上,站在步韻寒一旁,冷峻的目光也凝固在遠處單薄的背影上,卻一直未出聲,或許覺得話語沉重到難以開口的地步。

 父女兩就這般靜靜遠視著蘇敗,半响後,步驚仙方才開口道:“在他懂事以來就知道了自己丹田破碎卻從未忘記過修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不安於現狀,不甘於平庸,他時刻堅信著有一天能夠凝氣成功!”

 步韻寒側過臉去,她看不到步驚仙的雙眸,卻能夠聽出步驚仙話語中的堅定,這些年以來她可是也曾見過自己父親為了尋求重凝丹田的方法付出了多少努力,驀然一嘆,步韻寒蹙著眉頭,輕聲道:“盲人走在深夜中尋找著一絲曙光,但他卻不知道從一出生,在他的世界中就沒有任何的曙光,只有黑暗,就算一直尋找下去也無濟於事。”

 一名丹田破碎的人就像盲人,在深夜中尋找著曙光,待黎明來臨時,就會有曙光的出現,只是盲人卻不會看見,他只能毫無休止的尋找下去,直至消亡。

 步驚仙搖著頭,反駁道:“樹根就算被埋在地下無人問津,就算地上堆砌高山,也決然不會停止探索而力爭冒出新枝,他比誰都勤奮,比誰都努力,比誰承受的最多,曾在無數日夜,我看到他為了凝氣而弄的遍體鱗傷,我也看到他為了受了無盡羞辱而曾緊咬著牙,我也曾看到絕望的抱著頭蹲在地上痛哭流涕,但他卻未曾放棄!”

 “你不應該讓他受這麼多苦,你明知道他不適合這條路!”

 步韻寒柳眉蹙的更深,想到這少年絕望而抱頭痛哭,承受無盡同門的凌辱,設身處地一想,步韻寒心中不免產生了一種悲涼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看向蘇敗的目光中也多出了一抹憐憫。

 “若是他放棄,我會尊重他的選擇,讓他過著平凡的日子,但他選擇踏入武道這條路就要選擇承受,強者不是沒有眼淚,只是他們帶著眼淚前進,武道這條路注定不是風平浪靜,在這條路上強者搏出驚濤駭流而不沉淪,而懦者就算是風平浪靜也會溺水,我一直在等,等待他開口的時候!”

 步驚仙語氣帶著一絲沉重,就像腳下這座驚仙峰那般沉重:.“若他開口放棄,我不會失望,若他開口放棄懦弱,就算他眼前一片漆黑,我也會為他可以開拓出一條光明的路!”

 “韻寒,你一直強調你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不,凡是踏入武道的人從一開始就是相同世界的人,只是你們比較幸運,受到上天眷戀,可以挺著腰板在這條路上攀登著,而他卻只能匍匐前進,就算如此,他也不會放棄!”

 說到這裡,步驚仙厚重的大手輕輕拍著步韻寒的後背。

 “所以,他總有一天會追上你的!”

 “可我們會走的越來越快,直至他連我們的背影都看不見!”

 步韻寒聲音還是那般清冷,在話題本質上她雖憐憫,卻也不願去搪塞自己。

 “韻寒,腰板挺得筆直的人始終不會走在攀登的最前方,有時候要學會匍匐前行,而在你們匍匐前行的時候,就是他追上你們的時候!”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東西最可怕,懶惰和懦弱,懶惰就像負重的的駿馬,難於前進,而懦弱就像剪斷雙翼的雄鷹,難於上青天,當一個人將這二者踐踏於腳下的時候,那他就像那浪花般,就算無數暗礁擋在前方,撞得粉碎也不肯後退一步!”

 “人最可悲的是自己不能戰勝自己,當懦者立怯時,那就是直上青冥的時候!”

 步驚仙說完就不再停留,挺著有些孤寂的身影消失在冥冥夜色中,看著步驚仙消失在雲霧中的背影,步韻寒一陣沉默,清冷的眸子轉向遠處那道消瘦的身影,山風冷冽猶如刀,吹刮著蘇敗單薄的身影,卻也未曾見過這道身影有所搖擺過,他就像山石般矗立著。

 蘇敗不知道一道美目在夜色中注視著自己,他就像黑暗中等待破繭的彩蝶,忍受與蛹決裂的痛苦,只待破繭而出那一刻,驚艷了這風,這雲,這世人。

 而那一刻,蘇敗深信不會太久遠,體內那洶湧澎湃的能量時刻撞擊著骨骼和血肉,融入其內,凝氣之期,蘇敗漫長的等待著,宿夜修煉,直至天地間第一縷曙光破開萬重雲霧投射在他臉上的時候,蘇敗方才睜開雙眼,微握著雙手,感受其上傳來的力道,嘴角泛起一抹燦爛的笑意,只是看著那少了數千點的功點值,蘇敗嘴角就不經意的一抽,人生是如此的艱難,看來自己不得不將這屠夫的職業發揚光大。

 起身,蘇敗看著翻滾的雲霧,鏗鏘一聲,劍出鞘,幽暗如水的劍光激蕩而出,撕開雲霧,其身猶如風般飄忽不定,時而如清風和煦,時而如颶風狂暴。

 步韻寒從修煉中醒來,走至窗前,看著那舞劍的身影,驀然一嘆。

 “就算父親對你寄予重大的期待,當在我看來這卻是一種傷害,對於一名絕望的人給了他個渺茫的希望,到最後這希望成為泡影將是很殘忍的事情,不管如何,還是由衷的祝福你在即將到來的宗考中取得漂亮的成績!”

 想到宗考,步韻寒眸子有了幾分莫名的惋惜,就算取得不錯的名次,丹田破碎就能將他拒於內門之外。

 修習武技,感悟天外飛仙,攻克劍陣中的劍印。

 讓蘇敗有些訝然的是步韻寒的態度,他明顯感覺到步韻寒的態度有所轉變,特別是來叫自己吃飯的時候,並未打斷自己修煉,而是站在一旁等待。

 甚至在今日黃昏的時候精心為自己準備一套宗袍,蘇敗可是看的出,這宗袍比起外門那些王公貴族所穿的武衣更加的昂貴,穿起來又格外的舒爽,有好的衣服穿,誰不願意,蘇敗也難得整理了自己有些邋遢的長髮,不過其髮未扎束,走出雅閣時,衣和髮皆飄飄逸逸,微微飄拂,好似走在雲霧中的仙人,讓一旁的步韻寒美瞳微微一縮,清澈的眸子中掠過一抹訝然,這傢伙乾淨起來還是挺耐看的。

 心中雖訝然,步韻寒臉上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淡道:“走!”

 “嗯!”

 蘇敗背負長劍走在其後,看著前方晃動交替的修長細腿,暗暗沉思著這丫頭今日的變化,先是等著自己吃飯,又是給送宗袍,想著想著,蘇敗眼瞳猛地一縮,抬眸看了步韻寒那柔順如柳絮的青絲,搖曳在雲海中煞是好看,難不成真像步叔說的那般,這丫頭是要嫁給自己?這荒唐的想法一出現,蘇敗就立即將之否定,嫁給一丹田破碎的廢物,若是步韻寒長的奇醜還說的過去,而偏偏她長的比花還美。

 懶得細想這個問題,蘇敗純粹將步韻寒今天的反常歸咎於她今天來姨媽這個解釋,走在石道上,蘇敗抬起頭看著天邊那倒掛的彩帶,夕陽下的餘暉就如泣血般猩紅,蘇敗突然道:“剛剛不應該換衣服的,若是血落在身上,豈不是糟蹋這衣服!”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步韻寒神情一怔,頭也不回道:“明日我再讓下人多準備幾套!”

 “那我就放心,第一次穿上這麼好的衣服!”

 蘇敗噙著燦爛的笑意道,漆黑的目光卻停落在下方那翻滾的雲霧上,透著刺骨冷意,好似穿過那重重雲霧,落在那櫛比鱗次的劍殿樓宇上,當黑夜為這茫茫天地披上一層輕紗的時候,也是血花濺起的時候。

 想到這,蘇敗右手嫻熟無比的按住劍柄,劍正欲出鞘,正欲染血… 本帖最後由 danmit12 於 2014-3-19 23:47 編輯

danmit12 發表於 2014-5-2 19:57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夏蟬不可語冰

月亮如水!

高聳入雲的劍塔猶如矗立的雄峰,光彩琉璃的燈火搖曳著。

猩紅如血的紅毯鋪滿整個璀星廣場,今夜廣場明亮仿若白晝。

高亢的古箏聲伴隨著低沉的琴聲,簫聲等眾多樂器聲,回蕩在夜風中。

一名名男男女女穿著華麗的衣著,舉著晶瑩剔透的酒杯遊走著,時而三三兩兩的相聚在一起,無論是青年才俊還是盛裝打扮的女子都在各自聊著一些問題,有關瑯琊宗的趣事,荒琊州的風土人情,盡管這些只是老掉牙的消息,但絲毫不掩蓋他們的熱情,不過大多數人都是在討論即將到來的宗考,其目光不時的向璀星廣場中央望去,站在那裡的人猶如眾星拱月般,璀璨耀眼,他們就像天之驕子或者天之驕女。

往日裡閉關已久的宗門翹楚也難得再這盛宴上露面,就算是數日前遭遇蘇敗教訓的張帆時刻也舉著酒杯,舉止優雅的站在人群中,對於向自己敬酒的人,他可是未曾拒絕過,臉上始終泛著淡淡的笑意,不過眉宇間卻有著一抹愁緒。

能不憂愁嗎?當一名名衣著暴露的曼妙-女子搖曳著高挑的身姿向你出挑釁的眼神,而自己卻無力行房事,想到這裡,張帆心中再次詛咒了下蘇敗,若非你死在妖獸腹中,我非得將你碎屍萬段不可。

整個宴會雖未正式開啟,然其氣氛卻十分的活躍。

特別是安嫵出現的時候,整個現場的氣氛彷彿被推向了巔峰。

一襲得體的晚禮服將安嫵那修長的身段襯托的淋漓盡致,露出光潤圓膩的香肩,纖細的柳腰一扭一擺,嫵媚的俏臉在琉璃燈下熠熠生輝。

無數青年俊傑對著安嫵點點頭,其視線卻目不轉睛的落在那招蜂引蝶的乳波臀浪上,安嫵蓮步輕移間,翹臀輕扭,對於這種盛宴她早已輕車熟路,對於對自己打招呼的青年俊傑,安嫵臉上帶著高貴優雅的笑容微點著頭,算是打個招呼卻未有人能夠讓她駐足。

人群中,張帆看著明艷靚麗的安嫵,微咬著牙,數日前他尚且有資格站在安嫵身旁,而在數日敗於蘇敗那一劍之下後,這種資格就蕩然無存。

然就在張帆微低著頭的時候,穿梭在宴會中的安嫵徑直的向他走來舉著高挑的酒杯,輕輕碰了下,語笑嫣然道:“張帆師兄為何一人在這裡喝悶酒呢?明明知道我來了也不來打個招呼,莫非張帆師兄這是要與我絕交不成?”

安嫵是個漂亮的女人,她懂得利用自身的美貌如何拉攏人心,同時她也懂得手段,就算張帆敗在蘇敗劍下,她也不曾改變對張帆的態度,這看似簡單的舉動卻讓張帆心頭一暖,嘴角也牽扯出一抹笑意:“安嫵師妹都不嫌棄我,我豈敢與師妹絕交。”

“師兄這是說什麼話!”

安嫵玉潤的朱唇輕輕抿了口酒,語峰微轉:“師兄知道今日林釋晨為何大張旗鼓的舉辦這盛宴?”

林釋晨,外門第二。

當安嫵說出這個字眼的時候,四周的空氣流彷彿加快了不少,眾人的聲音也刻意壓低了,張帆微瞇著雙眼,低頭看著自己酒杯道:“聽說是為了某位新晉的外門弟子接風洗塵,不過能夠讓桀驁不可一世的林釋晨如此放低姿態,這名新晉的弟子應該不簡單。”

輕輕轉動著酒杯,安嫵美眸一凝。

“那張帆師兄可知道這新晉弟子的身份?”

“林釋晨出生西秦國的第一世家,其祖父,父輩皆是西秦的三公之一,能夠讓他如此重視的恐怕也只有西秦國的皇室,同時這人應該在皇室中擁有不俗的地位,否則絕對不會讓林釋晨如此重視!”

張帆分析道,其目光卻微抬看向安嫵:“安嫵師妹應該知道這人的身份不是嗎?”

莞爾一笑,安嫵俏麗的嘴角微揚:“西秦素來有三公子的美言,也只有那三人才能夠讓林釋晨如此重視,這三公子分別是皇室的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在數年前,大皇子和二皇子就晉升為內門弟子,也唯獨四皇子年幼,尚未入宗,在師妹看來,這次新晉的宗門師弟應該是四皇子秦政!”

秦政!

這兩個字猶如魔咒般讓四周鴉雀無聲,安嫵美眸流轉,輕笑道:“聽說在去年這秦政皇子就已經踏入半步凝氣,卻因為有事情耽擱未入宗,而他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入宗,看來這秦政皇子所圖不小!”

“若真是秦政皇子,那此次的宗考就變得有趣了,甚至外門第一花落誰家都有些不確定了!”

“可不是,秦政皇子自幼就師從西秦第一劍客蓋葉,劍術造詣可謂是出神入化!”

“數年前,秦政皇子隨師蓋葉劍挑西秦數百劍館未曾一敗!”

“秦政皇子應該踏至凝氣境,甚至不止一重!”

秦政皇子這四個字就像一場風暴橫掃而出,震驚贊嘆的驚呼聲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人未至其名先至。

安嫵輕輕抿了口酒,嫵媚的俏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秦政!”

就在這一刻,陣陣猶若細雷回蕩的轟隆聲至廣場的盡頭處響徹而起,無數道目光齊刷刷的向著盡頭處望去,只見數隻矯健的駿馬猶如夜空中直掠而過的閃電疾馳而來,華麗大氣的馬車仿若玉石雕刻而成,在琉璃燈的映襯下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追風駿馬!”

位於廣場邊緣的瑯琊宗弟子驚呼而出,這疾馳而來的駿馬可謂是千金一匹,被無數王公貴族推崇,視若珍寶,而就是這樣的駿馬卻是被用來拉馬車,甚至八隻追風駿馬,可想這馬車主人的身份之高貴。

嘶嘶!八匹矯健的駿馬在即將衝進璀星廣場的剎那,緩緩而至。

垂下的簾布緩緩拉起,率先邁出馬車的是一名年紀二十左右的青年,容顏俊朗,雙眉如劍,看上去頗有氣度,挺起的身子板猶若長劍般筆直劍眉下那雙星眸更是透著鋒芒,銳氣逼人,見到這名青年,站在前方的瑯琊宗弟子立即迎上去:“見過林師兄!”

林師兄!林釋晨,這個在瑯琊外門中仿若星辰璀璨的外門第二強者。

“見過林師兄!”

“數日前就曾聽聞林師兄早已出關,今日見林師兄氣息內斂,恐早已踏至凝氣境!”

往日裡和林釋晨交好的弟子紛紛出聲問好,可林釋晨卻聞若未聞,!筆直的站在馬車般,彷彿在等待著什麼,率先出聲的瑯琊宗弟子也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勃然大變,眼神有些拘謹的盯著馬車,深怕驚擾了坐在其內的人,數息前還有些喧嘩的廣場在這一刻再次鴉雀無聲,沒有任何的聲音。

就在死寂有些壓抑的時候,有些清朗的笑聲至馬車內響起:“這就是瑯琊宗嗎?傳聞瑯琊宗為荒琊州第一宗門,強者無數,今日一見卻大多數總是酒囊飯袋之色,真讓人失望!”

有些狂妄帶著囂張的聲音徒然讓死寂的廣場變得更加死寂,不少人劍眉皆是一挑,眼神有些凌厲的看著靜立於琉璃燈下不似凡塵的馬車,甚至有些瑯琊宗弟子不顧先前的敬佩,陰沉著臉,踏步而出,出言喝斥道:“西秦一皇子就敢如此蔑視瑯琊,你有這資格嗎?就算你西秦帝皇來了瑯琊宗,尚且不敢如此無禮!”

咻咻!兩道凌厲的劍氣撕開簾布,猶如長虹般直掠而來,噗!

猩紅的血花迸濺,出言的青年整個身子直接被掀翻,其雙肩處赫然出現了兩個醒目的血洞。

這一幕讓有些憤憤不平的瑯琊宗弟子噤若寒蟬,就在這時,一雙白皙如玉的手緩緩拉起簾布,旋即就是一張模樣俊朗的臉,透著一股邪氣,特別是在那完美不可挑剔的劍眉襯托之下·這張臉有著讓無數女子花癡的殺傷力,不過其臉上卻有著明顯的稚嫩,顯然後者的年紀並不是很大,最多只是十六七左右,秦政皇子就這般出現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

短暫的安靜隨著秦政的出現而打破,不少來自西秦的王公貴族紛紛行禮打招呼。

“殿下數月未見,風采依舊。”

“我等苦等殿下已久,今日終於等到殿下,今後我西秦人在瑯琊外宗中必然崛起,暢通無阻,無人可撼動西秦在瑯琊外門中的地位!”

一道道討好的聲音就像雨滴般嘩嘩打出,秦政嘴角微扯,微微點頭算是打個招呼,此舉卻讓這些西秦的王公貴族受寵若驚,越的起勁,整個現場氣氛彷彿隨著秦政和林釋晨的到來而推向了高潮,林釋晨走在前方為秦政帶路,這位昔日的外門第二強者彷彿在這秦政皇子面前收斂其了鋒芒,變得樸實無華。

能夠讓林釋晨和秦政駐足交談的人少之又少,兩人徑直的走向璀星廣場的正中央,兩側的瑯琊宗弟子都識趣的為其讓出條路,走上紅毯上,無論是林釋晨還是秦政,兩人都是璀璨耀眼,不可直視,諸多瑯琊宗弟子也紛紛問好。

“如何?”安嫵嘴角微翹,其美目在秦政出現的時候就落在他身上,未曾移開。

“他就像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讓人刺目,同時,他能夠隔空做到劍氣傷人,至少是凝氣二重!”張帆語氣凝重道,當看到安嫵眼中的異彩,又有些吃味,不過看著那璀若星辰的秦政,又有些無力,有些人生來就是王者,就算像自己這般驕傲的人見到他也會感到自身的卑微。

聞言,安嫵柳葉眉間的嫵媚更盛。

“西秦三公子,他擔當得起這稱呼!”

就在安嫵和張帆閑談的時候,遠處,林釋晨輕聲在秦政耳旁說了些什麼,秦政目光饒有趣味的向著安嫵所站之處投來,俊臉上瀰漫的邪氣更盛,在無數道錯愕的目光中,秦政徑直的朝著安嫵走來,走至安嫵面前,行了個紳士至極又優雅的禮,伸出手:“西秦秦政很榮幸見到美麗的盛唐公主!”

安嫵狹長而美艷的雙目露在秦政的臉上,輕輕一笑,伸手和秦政一握:“盛唐安嫵也很榮幸見到英俊的西秦皇子!”

然在握手的剎那,安嫵美瞳卻是猛地一縮,他分明的感覺到秦政那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處撓了撓,這分明是種暗示,嫵媚的俏臉上卻是掠起一抹緋紅,安嫵這種帶著幾分羞澀的小女人姿態讓張帆吃味無比,顯然,他看的出,安嫵是對秦政動了心思,否則也不會故意露出扭捏的女人姿態,讓男人有征服的欲望,想此,張帆一想到自己為這女人做了這麼多,還落的這下場,心裡就不是滋味,陰陽怪氣道:“安嫵師妹真是好福氣,居然能夠得到秦政皇子的注意,這世間恐怕也只有蘇敗那樣的蠢貨才會拒絕安嫵師姐。”

張帆這句話說的十分有技巧,點到為止。

一個蠢貨曾經拒絕過的女人,你這高高在上的皇子若是看了,豈不是有失皇子的身份,剎那間,現場的氣氛隨著張帆這句話變得有些古怪。

安嫵臉上笑意依舊,其眼神卻是輕微一變。

“蘇敗?”秦政好看的劍眉微挑,看向一旁的林釋晨。

林釋晨臉上也有些疑惑,微微搖頭。

饒是安嫵有些大方道:“曾經一外門的廢物,不過在這次血煉中其修為徒然暴漲,數日前在瑯琊宗公然殺害同門弟子,現已死在執法塔中。”

“數日前,我曾邀請過他共賞明月,不幸被拒絕了!”安嫵沒有隱瞞這件被她引以為此生最恥辱的事情,她知道以林釋晨的能量要知道這些事情輕而易舉。

“這倒是有趣!”

秦政微微一笑。

“在西秦國中有種東西叫夏蟬,他們在土中經過數年深冬的蟄伏,漫長的等待出土的那一刻,只是在他們出土開始聒噪的時候就是消亡的剎那,很短暫的生命!”

說到這裡,秦政嘴角的笑意更盛:“在西秦中就流傳著一句話,夏蟬不可語冰,短暫的夏蟬怎麼知道深冬雪景的美好,你說對嗎?安嫵師姐!”

秦政鬆開安嫵細嫩柔滑的玉手,不僅僅為讓安嫵難堪,反而出言為安嫵圓場,這份優雅的風度就讓在場無數妙-齡女子雙眸泛著狂熱迷離之色。

言語清淡,將蘇敗比喻成夏蟬,而將安嫵比喻成深冬的雪景。

不過眾人卻覺得這形象十分的恰當,蘇敗不正是就像那夏蟬,還未聒噪數天,就死在執法塔中,也只有這一刻,不少瑯琊宗弟子也方才記起,昨日就是蘇敗進執法塔的第三日,他應該死在妖獸腹中。

安嫵艷美雙瞳不離秦政,後者那優雅的氣度讓她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語笑嫣然,正欲出聲,其美目卻好似看到了不可思議的存在,猛地巨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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