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最強劍神系統 作者:皇楓 (連載中)

 
allenly 2014-3-13 21:28: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8 2031305
t9426915ty 發表於 2014-6-6 19:32
第一百三十章第一場雪



許多文人雅客都曾用最華麗的言辭藻語來形容瑞年的第一場雪

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又或者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在無數徹夜難眠的夜晚,無數道躁動的目光凝視著深邃的夜空,期待著一場風吹起那漫天的雪絮而來。就連那懶散的書生也開始注意著天色,誰也不知道今年的第一場什麼時候來。只是那晚秋帶來的冷意絲毫拂平不了這一顆顆躁動的心,深夜中的瑯琊,闌珊的燈火尚在夜風中無力的低吼著,點綴著演武場。

就算深夜,也有著弟子至今留在演武場上苦修著。

這是魚躍龍門的機會,就算往日懶于修煉的大家閨秀,也難得瘋狂的苦修著。

嘩嘩!夜風吹刮而至,書生微壓著草帽,使草帽不被掀飛︰“今年的雪或許比晚年都來的快,來的急。”黑暗中,黑衣青年提著泛著微弱光芒的燈籠走來,居高臨下,俯視著那猶若繁星般閃爍的燈火,星羅棋布的布滿在劍殿樓宇中,“你什麼時候也開始期待著這一場雪了?看來這些時日中,那些西秦人的閑言碎語已經讓你感到不快了。”

“誰說不是呢?連在這里睡個懶覺都有些不安穩,西秦的皇子,真是驕傲的讓人有些不爽了。”書生單薄的身子在冷風中微微蜷縮了一下,好似承受不住這夜風的清冷,“這些時日,這來自西秦的青妖蛙是不是又弄出了什麼事情?”

青妖娃在大荒中是很常見的妖獸,常年可在一些深井中見到,這些青妖娃終年在深井中仰望著深井外的天穹,賣力的發出那刺耳的嘶鳴聲。

“青妖蛙!”黑衣青年覺得這比喻很恰當,噗嗤一笑,冷峻的面容卻越發的刺冷︰“事情倒是很多‧不過總結起來就是一只青妖娃要帶著一群青妖娃企圖躍出深井。”

“你什麼時候說話也變得這麼有含義,能不能通俗點?”書生抬起頭,露出有些好看的嘴角,就像深夜中的溫玉‧泛著少許的光澤。

黑衣青年立即瞪了書生一眼,旋即低語道︰“今年,外門百強,他西秦人想要五十余個名額。”書生雙眸微眯,旋即輕笑道︰“這些青妖娃也不怕被凍死。”

黑衣青年嘴角也泛起輕輕淺淺的笑意,仿佛注意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只見一道璀璨的光芒拖動著長尾劃過深邃的夜空,直至其光芒融入寂靜寒冷的夜空時,方才消逝。

草帽下‧書生璀若星辰的眸子也是凝視著這一幕,仿佛想起了什麼,“那少年真的死在執法塔中?”

“誰?”黑衣青年偏過頭,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曾經走出執法塔的少年,好像叫甦敗。”書生想了想,道。

黑衣青年若有深意的看了書生一眼,“嗯,死在其內。不過,我有些意外‧你這個連我名字都懶得去記的人,什麼時候會去記住那少年的名字?”

“只是看到那先前那一幕,突然想起來而已。”書生努著嘴‧視線始終注視著那再次暗淡下來的夜空。黑衣青年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他就像那流星,恐怕整個宗門,也只有你會提起他。”

“流星雖短暫‧但那瞬間的璀璨卻足以掩蓋過那漫天星辰。”書生有些反駁道︰“他們不願提起,只是不願意去回憶那讓他們蒙羞的過去。”

說到這里,書生突然停了下來,伸出手向著明暗的夜空中展開,一陣刺骨清冷的感覺至掌心處泛開。書生低眸看著自己的掌心,一片已經化成水漬的雪絮,“下雪了!”

“夜深了‧該睡了。”書生收回目光,壓低草帽‧向著黑衣青年揮揮手。

黑衣青年彎身吹滅燈籠,看著橫躺于地的書生,嘴角微微抽搐,今夜下雪,也就意味著明日是宗考,這家伙還能睡的著?

“生時何須久睡,死後自會長眠!”黑衣青年搖搖頭,走開。

“七崖,你這是咒我嗎?”書生睜開雙眼,看著那深邃夜空中飄下的片片雪絮。

“你大爺,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叫七罪。”黑暗中傳來青年有些無力的咆哮聲,直至消散在這第一場初雪中。

清寒的夜空中,雪絮紛紛灑灑而下。

整個瑯琊宗中,無數道目光齊聚在夜空中,隨著風越吹越盛,這場雪越下越密。

第一場雪就在千呼萬喚中驟然而臨,沒有任何的前兆。

無數名瑯琊宗弟子緊握著雙拳,明日就是宗考。

 ! ! 1

絢爛的煙火再次在夜空中迸發而現,照亮了深邃的天窮,點綴著那片片雪絮,好似在迎接這一場雪的到來。驚仙峰!步韻寒站在窗前,看著風中飄飄悠悠的如柳絮般的雪花!蹙的畫眉皺的更深,“下雪了。”

步韻寒依稀間可看到雲霧中璀璨奪目的煙火,屬于瑯琊外宗的盛事就要到來了。

抬眸,步韻寒遙望著漆黑一片的宮殿,這麼多日,父親還未回來。

第一次,步韻寒心頭泛起了少許慌張,在她記事以來,父親就很少離開瑯琊宗,就算離開也不會超過數日。貝齒輕咬著玉唇,步韻寒驀然一嘆。

咚咚!清脆有力的敲門聲在屋外泛起,下人恭敬的站在其外。

“有什麼事?”步韻寒臉上的愁容仿佛隨著夜風拂過而散去,肅容道。

“小姐,宗門那邊傳來消息,明日是外門的宗考之日,此次的宗考就由小姐你帶隊監察。”下人恭敬道。

“你去告訴來者,明日我會準時到。”步韻寒淡淡道,精致華麗的玉閣中泛起悠長的嘆息聲。此時,夜空中的煙火越來越璀璨,這個夜晚,無數苦修已久的青年都抬著頭注視著這短暫而又絢爛的煙火,期待著明日宗考的到來。但卻沒有去記得曾經有一道比煙火還清冷的身影,也沒有人知道,在昏暗的執法塔中,也有著一名少年也在等待著這一場雪。

依舊是那昏暗的執法塔,冰冷的牆壁被染的猩紅無比。

血跡斑斑的尸骸上,甦敗猶若懸崖峭壁上的山石,矗立,巍然不動。

甦敗雙目垂閉,呼吸均勻沉穩。

執法塔內沒有陽光的洗禮,甦敗那張原本就有些白的臉龐變得猶如女子肌膚般白皙,稚嫩在這些時日的廝殺中被磨的丁點不剩,甦敗薄薄的嘴唇微抿在一起,透著少許倔強。

功點值所化的能量猶如潮水般洶涌在其內,甦敗心境不起波瀾的修煉著,將之煉化,注入丹田那磅礡的氣海中,始終重復著這枯燥的修煉方式。

就像青峰所說的那樣,如此枯燥乏味修煉的生活對他而言簡直的刻薄無比。

但甦敗卻未感到任何的厭倦,反而樂在其中,他喜歡這種安穩卻充斥著光怪陸離的修行世界。半響後,甦敗的雙眸方才緩緩睜開,略微握著拳頭,其四周流動的空氣驟然快速的流動起來,並指為劍,甦敗隨意的一指飄然點出,似清風,卻帶著劍器鋒芒的凌厲,撕開空氣,數寸劍氣至指尖暴射而出,撞上地上的骸骨,留下一道醒目的劍痕。

甦敗微低著眸子,看著比數日前更深少許的劍痕,嘀咕道︰“凝氣三重,算是完全鞏固了!”起身,緩緩的站直有些酸麻的身體,甦敗劍指再動,猶如起舞的蝴蝶般輕靈,接二連三的數道劍印在他的指尖勾勒而出,動作極為的嫻熟,完全沒有絲毫的停頓,直至凝聚出十余道劍印的剎那,一股恐怖無比的波動驟然在甦敗蔓延而出,只見數柄劍氣凝聚而成的劍影,猶若實質的盤旋起來,剎那間就化作長虹洞穿而出,轟落在起伏的妖獸尸骸上,切金斷石也不為過,碩大的尸骸  而碎,沒有一塊是完整的。

看著這一幕,甦敗有些滿意的揚起嘴角,這些時日的修煉,他修為踏至凝氣三重,同時也攻克了那十余道劍印,成功的將這劍陣布置出來,盡管只是最簡單的劍陣,不過對于初次接觸劍陣,在沒有人指導的情況下,將之凝聚而出,甦敗覺得還是有些成就感。

心神微凝,甦敗看著自己所修習的武技,其中破山劍式,鐵槍指,流風指,拈花指都已至一代宗師的境界。觸類旁通下,甦敗對于劍芒指的掌握已至駕輕就熟,甚至差點就至爐火純青。同時,所掌握的另一門二品武技月水影劍已至爐火純青的境界。

除此之外,兩門一品武技劍刺之法和劍擋之法,也至駕輕就熟的境界。

至于還有一門武技,甦敗卻未修習。

最讓甦敗欣慰的是身法和天外飛仙劍式,在無數次與妖獸廝殺的過程中,甦敗的身法可謂是越來越恐怖,至今化風也已至爐火純青。而後者,天外飛仙雖不如其他武技那般熟練度暴漲,但其熟練度已至登堂入室的境界。

初入門徑,登堂入室,駕輕就熟,爐火純青,一代宗師。

盡管天外飛仙的境界才至登堂入室,然其威力卻恐怖無比,用甦敗自己的話來說,美的讓人窒息以至死亡。緩緩睜開雙眼,甦敗輕吐口氣,正欲繼續登塔,那緊閉的鐵門轟然敞開。

嘎吱!

其次,急促的腳步聲漸起,伴隨著青峰有些激動的聲音︰“下雪了!”
t9426915ty 發表於 2014-6-7 09:27
第一百三十一章沐浴,更衣,殺人



昏暗的執法塔中,回蕩著青峰有些急促而帶著激動的聲音。

青峰直視眼前這道璀若星辰的眸子,這些時日以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後者發生了多大的蛻變。青峰知道,若是將少年的這種蛻變擺在瑯琊宗中,絕對會讓任何人感到震撼。

“下雪了!”甦敗微微點頭,星眸更加的璀璨,轉身向著青峰走去。

就在青峰以為甦敗要說些激動話語來表達此刻的心情時,甦敗卻錯身而過,“師兄準備下第一層的妖獸,趁著現在還有些時間。”

“第一場雪在今夜已經來了,也就是說明日就是宗考。”青峰將宗考兩個字眼咬的極重,他知道後者在這些時日過的有多刻苦,為了這宗考,付出難以想象的辛酸。

“我知道!”甦敗身影漸漸消失在陰暗的走廊中。

“真是無趣的小子,明日就是宗考怎麼也要歇息調整狀態,今日還要修煉?”青峰無奈的搖搖頭,這家伙平靜的有些過分了,拉攏著臉,青峰緊隨其後。

緊張亦或者激動?甦敗時刻的心境就卻深潭般不起波瀾,當人們歷經千辛萬苦攀登上一座雄峰,他的目光就不會局限于腳下,而是那些以往被這座雄峰擋住的更加雄峻的山峰。

站的更高,只是為眺望更遼闊的風景。

既然要站那就站的最高,甦敗嘴角泛起少許笑意,走至第一層執法塔。

執法塔中,龐大軀體的血牛略微有些不安的來回踱步,當甦敗出現身影出現在第一層中的時候,這些往日里橫沖直撞,無所畏懼的血牛赫然朝後退去,掀起滿地的白色骨粉。

經歷將近一月的修煉甦敗身上不知染了多少血,這血腥味上彌漫的肅殺之意足以讓這些妖獸感到恐慌。第一層的天窗上,青峰靜立看著以狂風卷落葉之勢橫掃這些妖獸的甦敗,青峰心頭徒然泛起一個他很久以前就想了很久的想法問鼎瑯琊。

“已經下雪了?”黑暗中,老者嘶啞的聲音泛起。

青峰轉身看著走來的老者,微微行禮道︰“見過蕭老,片刻前第一場雪就開始下了。明早,瑯琊劍峰上應該白雪皚皚了。”

“又是一年宗考時,他已經知曉了?”老者低眸看著下方的身影,問道。

“嗯已經告知過他了。不過這家伙還是在修煉,真是丁點時間不浪費。”青峰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老者卻是一笑,略微有些渾濁的目光落在青峰身上“這不是很像以往你的?”

聞言,青峰身軀輕微一顫,好似想起了什麼。

“我依稀記得數年前有個曾問鼎瑯琊的弟子說過,沒有人會比他知道瑯琊宗清晨時分的樣子,黎明破曉時,演武場內沒有逗留的人群,也沒吵雜的聲音,只有那微弱的星光和自己匆忙的腳步聲。這個弟子叫謝無峰。”老者帶著幾分回憶的口吻道,其目光卻一動未動的看著青峰。青峰低著眸子視線隨著甦敗的身影而晃動,“很可惜,這個弟子在數年前就死了。”

沉默黑暗中陷入猶如死一般的寂靜。

一朵朵璀璨的煙火在瑯琊的天空中綻放,整個瑯琊上空在這時仿佛化成了煙火絢爛盛開的海洋。在那些燈火通明的演武廣場,在那燈火閃爍的劍殿樓宇在那黑燈瞎火的貧民窟中,太多人在這一刻,雪絮紛紛的時候,抬起頭遙望著那璀璨搖曳的燈火,期待著自己明日也能像這煙火般璀璨,照亮整個蒼穹。

特別是那些站在貧民窟中的瑯琊宗弟子,他們衣著骯髒眼神卻明亮如星。

這是波瀾壯闊的時代,無論是出身高貴的王公貴族或亦是流浪街頭的乞丐。只要你的手能夠握住劍,那她就允許你擁有比星空更浩瀚的壯志。

宗考對于大多數弟子而言就是讓你走向這片星空的機會,抓住這機會你就將成為這片夜空中最璀璨的新星。

各種各樣的情緒卻煙火般綻放著,有憧憬,有展望。

直至最後,一道道磅礡的戰意沖霄,劍殿樓宇上方隱約間有著風雲匯聚。

就算遠在內門的瑯琊宗弟子,哪怕相隔甚遠,也能夠感受到那一股匯聚的磅礡大勢以及濃郁的戰意。

這場煙火綻放足足持續了一夜,直至煙火余暉退出天穹的剎那,天地間的曙光猶如橫跨天地而來的利劍,血淋淋的割開這昏暗的天色,淡淡的光芒鋪在古道上一層素妝白粉上。

皚皚白雪的天地,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古老陳舊的老鐘再次發起低吼聲,悠揚回蕩,驅散了清晨的寧靜,半響後,無數道低沉有力的嘶吼聲就像雨後春筍般至劍殿樓宇中沖天而起︰

“劍神掃**,虎視何雄哉。”

“揮劍決浮雲,諸宗盡西來。”

高聳的劍塔上,熟睡的書生緩緩睜開雙眼,起身,看著風中搖曳的雪絮,展開手中的書卷,只見其上寫著句話︰古來劍客誰不見,問今昔,誰提劍獨立顧八荒?!

黑衣青年再次登塔,走至書生身後︰“時間差不多了。”

“七崖,走吧!”書生收起書卷,壓著草帽。

黑衣青年嘴角猛地一抽搐,正欲糾正是七罪,不過看著書生那懶散的模樣,有些無力的搖搖頭,低眸看著自己的拳頭,還是不夠大,壓制住想打書生一頓的沖動。

伴隨著悠揚的禮樂,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身影猶如潮水般在劍殿樓宇中掠出,踏碎了滿地的雪泥,尖銳的破風聲漸起,向著古道簇擁而去。

秦政,林釋晨,安嫵等人在諸多瑯琊宗弟子的尾隨下,也紛紛走出。

在櫛比鱗次的劍殿樓宇,謝水亭台將,古道阡陌交錯‧然卻有一條古道極為有人問津。

這條古道被眾多瑯琊外門弟子稱為瑯琊之道,通向瑯琊的地方。在古道的盡頭處是一座雪白直插雲霄的巨峰,這座峰,名為瑯琊。

此刻‧古道兩旁的梅花在風雪的洗禮下儼然怒放于冷風中,寬敞的古道上,書生和黑衣青年率先出現。書生抬起眸望著雄踞于雪皚中的劍峰,“瑯琊,好久不見。”

話未落,書生就隨意的踏在這條古道,以著虔誠的姿態走向那屹立在視線中的雄峰。

黑衣青年緊隨其後‧單薄的黑衣掩蓋不住他體內那好似要破體而出的凌厲鋒芒。

其次,秦政和林釋晨,安嫵等人也紛紛出現。

注視著遠去的兩道身影‧秦政問著一旁的林釋晨,“那書生就是牧崖?”

林釋晨抬眸望去,微微點頭,盡管他臉上平靜如水,但眼中卻透著一抹敬畏。

“在西秦能夠讓你敬畏的人不多,他能夠讓你敬畏,實力應該很強。”秦政輕笑道,抬步邁至古道上,揚著桀驁的劍眉‧從容不迫的向前走去︰“西秦尚武風,固有百無一用是書生的手法。”

听到這句話,諸多來自西秦的瑯琊宗弟子神色更加恭敬‧就像伴隨君皇出行,緊隨秦政其後。林釋晨看著黑衣青年遠去的身影,眸子中掠起戰意‧七罪,我的位置坐的舒服嗎?

雪初晴,紛紛灑灑的梅花瓣搖曳在風中,瑯琊宗數萬外門弟子走在古道上,噤若寒蟬,就像朝聖一般,就算來自貧民窟的瑯琊宗弟子‧此刻也換上一副還算看的過去的宗衣。

直至旭日初升時,走在最前方的書生和黑衣青年方才止步‧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是鋪滿雪絮的青石台階,一望望去,好似天梯般,通向這座雄峰之巔,雲霄之上。

站在山腳下,書生抬頭凝視著這不知存在多少歲月的古老石階,微閉著雙眼。黑衣青年也是低著眸子,喃喃道︰“我們已經落後他們一年了,估計他們都忘記了你我的存在。”

秦政等人隨之而來,站在書生和黑衣青年的對面,秦政臉帶笑意對著書生和黑衣青年道︰“見過兩位師兄。”看似行禮,秦政身子卻站的比誰都直。

“七崖,現在是什麼季節?”書生嘴唇微動。

“秋季已過,已是初冬之初。”黑衣青年認真的回答道。

“我听到了蛙鳴聲。”書生輕輕展開書卷,眸子睜開,目光游離在書卷之上。

“你難道忘記自己听力一向不好?”黑衣青年淡淡道。

“也對,這時候的青妖娃應該全部凍死在冰雪中。”書生應了一句。

听著書生和黑衣青年的閑談,秦政嘴角的笑意尚在,他知道這二人在譏諷自己這群人是青妖娃,卻未失去分寸,皇室的禮儀讓他優雅的有些過分,只是望向書生和黑衣青年兩人的眼中帶著少許冷意。而站在秦政其後的瑯琊宗弟子,各個陰沉著臉,若非顧忌二者的實力,此刻,他們恐怕已經罵出口。

一道道佇立在古道前的身影,紋絲未動。

黑壓壓的一片,就像在等待什麼似的。

悠揚的古鐘聲尚在回蕩,好似這鐘鳴聲透穿了執法塔,昏暗的鐵塔中,甦敗看著斷成兩截的劍身,有些苦惱,這柄伴隨自己數月的長劍,終究無法承受自己的劍氣與妖獸的撞擊,斷成兩截。青峰看著一臉苦惱的甦敗,催促著︰“鐘鳴聲已響起,你還想磨蹭到什麼時候?”

“我在想,劍斷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吉利的事情。”甦敗微握著熟悉的劍柄,有些惋惜。

听著甦敗這不像話的理由,青峰兩眼一黑,解下腰間樣式古樸的長劍,遞給甦敗︰

“劍名青峰!”

“我會將它插在瑯琊之巔!”甦敗接過這塵封已久的古劍。

“然後對著宗門最漂亮的師妹告白?”青峰接著一句道,拉著甦敗往走廊跑。

“那至少要整理些衣著,師兄,有熱水嗎?”

“干嘛?”

“沐浴,更衣,殺人!”
t9426915ty 發表於 2014-6-7 09:29
第一百三十二章我想站在上面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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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揚揚的雪絮在陽光中搖曳著,落在數萬名瑯琊宗弟子身上。

書生的草帽中已是皚皚一片,微低著頭好似在打盹。

黑衣青年用胳膊肘輕輕推了下書生,“諸位執法者來了。”

悠揚的禮樂迎風大盛,古道的盡頭處出現了數十道身影,瞬間吸引了無數道目光。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瑯琊宗的執法者,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身著月白色的宗衣,其衣袖口上繡著數柄出鞘的利劍,隱約間有著劍氣縈繞于其間,不緩不急的踏著步子走來,走向蔓延而上的青色古階,僅僅數十道身影,然其身上彌漫的氣息卻籠罩全場。

而為首的赫然是數次押送甦敗至執法塔的中年人,劍眉星目下的面容就如雪般冷峻,站在古階上,中年人漠然的目光掃過全場,帶著威嚴。

在這道目光的注視下,不少弟子都微低著頭不敢直視。

唯獨書生,黑衣青年,秦政等人靜靜望著中年人,執法者已經出現,那也就意味著宗考開始。凌厲的目光在書生等人身上掃過,中年人指著身後通向雲霄的古階,“今年的規矩還是和往年一樣,或許你們這些瑯琊宗弟子中有些是今年新晉的弟子。不過你們心中若是對宗考也所重視的話,相信對于宗考的規則也熟記于心,我就不再繼續廢話。”

山風雖急,中年人的聲音卻壓蓋了尖銳的破風聲,清晰無比的傳至眾人耳旁。

無數人都抬起頭望著這高大雄峻的劍峰,就算披上一層皚皚白雪也掩蓋不住其鋒芒。大多數老人臉上都泛起心有余悸的神色,顯然去年宗考時,這座屹立于眼前的劍峰給他們留下了不少陰影。而新晉的弟子卻有些不以為然,不就是登山,有時候困難。

盡管這山道有些崎嶇,但對于大多數武者而言,再崎嶇的山道也無法阻擋住他們的步伐。

雪下,一片死寂。

諸多執法者站在兩側,將其青色古階完全展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書生微抬起草帽。對著黑衣青年道︰“走吧,趁著時間早上山就能在上面多歇息片刻。”

雙袖微擺負在其後,書生持著書卷,好似出游登山觀風景般,隨意的踏在青色的台階上。

黑衣青年面無表情的緊隨其後。其次,秦政,林釋晨,安嫵等人也紛紛動身。

人群中略微有些騷動,那些心有余悸的老人微咬著牙,抬步先前,浩浩蕩蕩。

只是當有人踏在古階的時候。立即發現了這其中的古怪之處,一股洶涌澎湃的力道至天地間轟轟而現,就像千軍萬馬橫沖直撞而來,不少弟子連第一道台階都未完全踏上。整個人就倒飛而去,唯獨這個時候,眾人才發現眼前這看似平靜如山石的台階上仿若匍匐于地的巨獸,一旦誰踏在其上。就會遭受到巨獸的反撲。

……

死寂的執法塔外出現了數道身影,兩名執法者押著一名有些狼狽的瑯琊宗弟子走過高牆。其中一名較年長的執法者抱怨著︰“今日宗考,如果不是押送這小子。怎麼會錯過時機跟大人一起前往瑯琊劍峰!”

“可不是,在那邊看數百人被轟落下來的畫面總比這里有趣。”另一名執法者聞言,狠狠踢了犯法的瑯琊宗弟子︰“好好的宗考之日,你小子倒是閑著蛋疼在這關鍵時刻蛋疼。”

原本有些狼狽的瑯琊宗弟子只能忍聲挨下這一角,不過看到猙獰的執法塔時,臉上還是布滿了少許慌張︰“兩位執法者大人,進執法塔難道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你以為死亡墳墓的稱呼是夸大其詞?就算月前,那名叫甦什麼的少年,有幸走出執法塔,最後不也是死在執法塔中。”年長的執法者漠然的望著這弟子,淡淡道。

嘎吱!

死寂已久的執法塔發出一道聲響,緊閉的鐵門緩緩敞開。

這一幕讓兩名執法者神情一怔,只是這抹發愣的神情瞬間就變得震撼無比。

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在無盡黑暗的執法塔中緩緩走出,站在陽光下,衣飄飄。

微睜開雙眼,甦敗抬眸望著天空中飄起的雪絮︰“下雪了!”

旋即,甦敗注意到站在前方的三道身影,當看見這兩名執法者那有些熟悉的臉龐,嘴角噙著燦爛的笑意︰“兩位,好久不見了。”

話落,甦敗就抬步而出,背負著古劍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去,他的步伐很輕,輕的在雪地上未留下任何的痕跡。直至甦敗身影消失在三人視線中的時候,這兩名執法者方才從最初的震撼中反應過來,神情猶如見了鬼似的。

唯這名瑯琊宗弟子有些困惑︰“他是誰?”

“甦敗!”這兩個字眼仿佛抽盡了全身的力氣,讓空氣隨之凝固住。

清晨余暉中的瑯琊諸殿格外的死寂,就算甦敗路過璀星廣場的時候也只見到地上那隨風而起的雪絮,當被皚皚白雪覆蓋的雄峰出現在甦敗的視線中時,甦敗在古道上止住,望著這兩側在風中怒放的梅花,心境就如這梅花般寧靜,目光透過那搖曳的風雪,眼神堅定無比,消瘦的身體就像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撞向這風雪。

此峰為瑯琊,漫漫青色古階的盡頭就是瑯琊之巔,在那里,有著千余道佔據數丈方圓大小的石台,依次排列著。踏在其上就是外門千強,百強,十強,問鼎。

古老台階上的雪泥已經化開,露出一灘水漬。

同時在雪上還有一灘灘醒目的血跡,一道道有些狼狽的身影蜷縮在雪地上,也有不少的弟子仍在青色古階上堅持著,其身體卻猶如遭遇數座大山的轟壓,難以邁出一步。

壘砌的石台上。中年人負手而立,漠然的望著這些卷縮于地的瑯琊宗弟子,這些人大多數都斷手斷腳,甚至有些暈眩過去,不過卻未有執法者去理會。

能夠讓執法者在意的也只有山道上的那些瑯琊宗弟子,時而有數名執法者登道,片刻後抬著暈眩過去的弟子走來。

也有新晉的弟子正躊躇著,是否要承受那恐怖的痛苦,登上這山道。

靜。四周死寂的就剩下冷風的呼嘯聲。

直至最後,諸多弟子都老神的待在一旁,放棄這登道,竊竊私語著︰

“傳聞這山道上是一道恐怖的劍陣,曾有數名先天強者建造而成。若修為不濟者登上山道必然受到恐怖的沖擊。”

“並非是劍陣,我是听聞這山道是諸多瑯琊強者走過,其氣息殘留在其上,就形成了今日的威壓。”

“現在,牧崖師兄應該要到盡頭了。真遺憾,此次秦政皇子要問鼎瑯琊,必然要與牧崖師兄有一番大戰。而我等只能站在這里等待結果。唉。”

時間緩緩的在頭頂的風雪搖曳中流逝而過,就在諸多弟子竊竊私語,越來越盛,場面漸漸往喧雜方向發展的時候。忽然間有著一道腳步聲在古道的盡頭處響起,這道腳步聲很輕,但卻壓蓋過了悠揚的禮樂,壓過了眾人的竊竊私語聲。

頓時。不少弟子都下意識的轉過身,目光不約而同的望向古道的盡頭。竊竊私語聲徒然消散了不少。就連站在石台上的中年人也微微抬起頭,漠然的目光投向腳步聲泛起的地方,這時候還有來參與宗考的弟子?

宗考雖未限制時間,清晨第一縷曙光照耀在瑯琊時就是宗考開始之時,殘陽最後一抹余暉消散時就是宗考落幕之時。不過對于姍姍來遲的弟子,中年人還是心生不厭。

就在數千道目光的注視之下,只見古道盡頭,朝陽的余暉中,一道猶若超塵脫俗的身影,白衣勝雪,踏著風雪,宛如謫仙臨世一般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甦敗?”目光凝固在這道白衣勝雪的身影上,中年人巍然如山岳紋絲未動的身軀在這一刻猛地一顫,漠然的神色也像陽光中消融的雪花般。

甦敗!噙著這個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諸多瑯琊宗弟子先是有些困惑,其次神情各個呆若木雞。塵埃可以掩蓋住劍的寒光,卻掩蓋不住其鋒芒。有些人就算離開了,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他的鋒芒就會撕碎那記憶的束縛。

風更急了,雪斜斜的落在甦敗的身上。

背負著古劍,甦敗的步伐未曾因為這些目光而有所凌亂,依舊那麼不徐不疾,順著古道,踏著滿地的花瓣,就像從雲端上走出,直至出現在青色古階前,甦敗抬眸望去,這猶若天梯般的古階不見盡頭,通向那雲霄之端,就像一柄插入天穹的利劍,隱約間,似乎有著少許清脆的劍鳴聲在其上泛起,悄然回蕩著。

“你這段時日去哪了?”直視近在此尺有些出塵的身影,中年人發現聲音有些嘶啞。

“待在墳墓中。”甦敗微微行禮。

“執法塔嗎?”中年人眼瞳微縮,他曾在一些夜晚的時候偶爾想起甦敗,都有些惋惜。甚至困惑著這平靜有些過分的少年怎麼會死在執法塔中,只是這一刻听到這解釋,中年人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他們都以為你都死了,曾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待在那墳墓中將近一月,你還真忍受的住。只是,這次為何要走出墳墓呢?”

“執法者大人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甦敗嘴角綻起燦爛的笑意,抬起頭,指著那被雲霧所覆滅的劍峰,“我想站在那上面,看看那里的風景。”

“你落後了很多。”直視這道平靜的眸子,中年人輕聲道︰“除去你後面的那些失敗者,你是最後一個登山的。”

“最後一個?”甦敗嘴角的笑意越發的燦爛︰“這不是很好。往往最後一個出發的人能夠欣賞到誰也看不到的風景。”

幾片雪絮被風卷落飄過甦敗的臉,落在甦敗的肩膀上。甦敗輕輕拍了肩膀上的雪花,腳步輕踏,隨意的踏在有些濕潤的青色古階上,濺起了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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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好看啊,都沒人貼,我慢慢補齊!
t9426915ty 發表於 2014-6-7 09:30
第一百三十三章且行且進,一路高歌



風中泛起微微漣漪,雪冷如刀鋒吹刮在甦敗臉上。

四周無數道目光被甦敗的背影所吸引,這些目光中大多數仍殘留著震撼。顯然這些人還未從甦敗出現的一幕中反應過來,也有不少來自西秦的瑯琊宗弟子則眼露冷笑,問鼎瑯琊欣賞風景,這家伙真的以為先前出發的那些師兄是空氣嗎?

最重要的是,秦政皇子在。

人性的劣根性很多,往往很多時候他們見不得人耀眼,亦或者說是見不得跟自己一樣的人變得璀璨耀眼,反而他們會津津有味的去仰望一些生來就璀璨耀眼的人。

比如秦政,來自西秦的皇子,挑戰西秦劍術館未曾一敗的天才。

比如牧崖,在瑯琊中獨領風騷,無人比擬。

所以當多數目光齊聚在甦敗的時候,其內大多數都是期待,期待著甦敗如同先前他們那般直接被轟落。盡管以後者的實力,他們知道這一幕至少不會立即發生,但也掩蓋不住他們眼中的期待。

“山路崎嶇,若想賞景,就要多加小心。”中年人低眸道。

第一步。

甦敗踏在結結實實的青色古階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壓迫感,如同潮水般至腳下的古階上洶涌而出。站在其上,甦敗有種恍惚的感覺,仿佛置身于沙場中,前方就是敵軍的千軍萬馬橫沖直撞而來,欲將碾碎自己的軀體。

對于甦敗而言。旁人的目光就像這紛紛揚揚的雪絮,就算是無數道目光匯聚在一起也無法阻擋住他的步伐。況且甦敗很少去在意他人的目光,而是選擇無視。

甦敗抬起頭,目光掠過一格格的青色古階,他能夠看到那斑駁的陽光掠過怒放的梅花,落在雪上的點點光斑,那里的美景正賞心悅目。甦敗是這樣想的,嗅著淡淡的梅花香,似乎很享受的吸了口氣。單手負于背,就像那些故弄風雅的文人,閑庭信步般的走在山道上。

往往很多時候最後一個出發的人是最能夠欣賞到沿途的風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甦敗每一步都那麼輕盈。深怕踩碎了落在雪上的花瓣,盡管此刻甦敗身上承受著恐怖的壓迫,微展的眉頭卻未曾蹙過。

嘴噙著笑意,甦敗時而看著那無盡頭的山道,時而看著搖曳的風雪,佇立于風中的梅花,這一刻。甦敗不知為何想起了一道身影,那名拾劍離去的白衣身影。

山道明亮,似雪的白衣身影也是那般明亮。

中年人微揚著頭注視著甦敗扶搖而上的背影,恍惚間看到了一名白衣劍客持劍獨戰天下。血染天地的那一幕,也恍惚間看到了那白衣劍客對著那些自視天之驕子的劍客說︰“你們誰曾勝過我甦贏手中之劍?”

“你們父子比誰都驕傲,一劍贏盡瑯琊,鳳歌書院無人敢接劍。獨戰荒琊群劍,問末劍域。誰敢忘昔日那一劍?”中年人喃喃自語著,微展的拳頭緊握著,只是想起了什麼,眉宇間掠起一抹惋惜︰丹田破碎!

甦敗且行且進,直至消失在山道的盡頭,梅花怒放之處。

無數道目光中的情緒並未隨著甦敗背影的消失而有所變化,不少西秦的瑯琊宗弟子還撅著嘴,只是內心有些莫名的不安,他走的還真是那麼從容,那麼平靜。

只是這抹不安隨著冷風襲來隨之消散,林師兄就在上面,若是他有幸趕上林師兄,能過林師兄手上的劍?想到這,這些弟子微撅的嘴角泛起冷笑,只是帶著少許遺憾,又有錯過一場好戲。比起這些弟子,少許衣衫襤褸的弟子則低著眸,好似在沉思什麼,旋即再次抬步上前,繼續踏上石階,匍匐前進著。

甦敗一直保持著平靜的心,望著身旁擦肩而過的梅花,不悲不喜,隨著前進,他明顯能夠感受到台階上傳來的壓迫越來越盛。同時,這片天地間也有著一股壓迫泛起,這股壓迫仿佛有針對性,只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隱約間,甦敗也能夠察覺到這些石階上有著劍氣正欲透出,踩在其上就像踏上劍刃上。錐心刺骨,幸好甦敗覺得自己在承受無數次痛苦洗禮後,能夠含笑承受著這痛苦。故,他腳步仍不疾不徐,欣賞著這漫天的山色,風景,雪景。

偶爾抬起頭的時候,甦敗能夠看見山澗間正欲掙扎的的燕雀,寒風冷冽如刀,折斷其雙翼,直至覆滅在風雪中。然這些燕雀的嘶鳴聲就像耳旁的風聲,始終回蕩在天地間,誰也不知道這些嘶鳴聲回蕩了多久,或許至遠古以來就存在著。

甦敗也曾看見過山澗嘩嘩流淌的清泉內,柔弱的魚兒正逆流而上,迎著清冷刺骨的沖擊,直至無力的沉浮下來,被撞上光滑的山石,撞的粉碎。看到這,甦敗不禁想到,在前世他听說水中游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是這些游魚忘卻了七秒鐘前的痛苦,逆流而上,這是生來就融入骨子里的執著讓它們如此愚蠢,愚蠢的讓人感到可愛,敬畏。

命運往往和意志是背道而馳,燕雀逆風而翔,游魚逆流而上,雖死,其決心卻不甘束縛于命運,不與草木同腐。想到這里,甦敗心中想要登鼎,一覽天地風景的想念莫名的強烈起來,往往很多時候,人有了意志或者想法,其腳步就不會那麼沉重,甦敗一路而上,始終未曾在台階上留下任何的腳印,雪上花瓣,仍那麼迷人。

璀綠節節而上的竹林點綴著這白茫茫的雪景,走至這里,甦敗終于見到了同行色的背影。顯然看起來有些華麗昂貴的衣袍上盡是雪泥,稚嫩的臉龐上噙著茫然,有些躊躇的看著前方,橫向而來的山風卷起劍形竹葉。割開這風和日麗的雪景,就像一柄柄利劍,其上的山道上,有著一灘灘血跡,觸目驚心。正是這灘血跡讓這名弟子躊躇不前,微低著頭。

這是一名來自王公貴族的世子,甦敗腳步很輕,就像和煦的春風拂過,走過這名弟子的身旁。其目光卻未曾在這道身影上有所停留,走向那狂卷的竹葉中,直至一抹飄揚的衣消失在山道的盡頭。

看著甦敗這般雲淡風輕的說過,這名弟子神經質的笑了笑︰“好像沒有看起來那麼可怕。”

說著這名弟子就抬步上前,只是那橫掃而來的竹葉瞬間就割破了他的衣袍。血淋淋的猩紅染紅了搖曳的雪花,這名弟子臉上滿是痛苦和驚恐的神情。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游走于璀綠的竹林間,甦敗算是明白了這句話。

他走了很久,大概有數百米還是千余米,也未曾再次見到其他的身影。

直至在竹林盡頭的時候,甦敗才看到一道衣衫襤褸的身影正于雪地上匍匐前進。就像未沾筆墨的白卷上淌著一抹朱紅,猩紅的血在皚皚天地中有些醒目。

在花香中,甦敗嗅到久違的味道,血腥味。

低眸望著匍匐前進的青年。甦敗也未曾停留,一步步的向前。

這名衣衫襤褸的青年也未抬起眼眸看著甦敗,直至甦敗身影消失在風雪盡頭,其背影在他視線中一閃而過的剎那。這青年眼角泛起了一抹困惑,這道身影。依稀間有些熟悉,只是卻記不起來這是誰。低著頭,咬著牙,青年繼續匍匐前進。好似爬向盡頭,就能爬出那骯髒,無人問津的貧民窟,爬向那片星空。

第一次遇見的同行者是王公貴族,第二層遇見的同行者是來自貧民窟的弟子,而第三次遇見的同行者卻是兩名執法者。月白色的宗袍就如雪一般,兩名執法者左右手提著暈眩過去的弟子,見到走來的甦敗,眼露訝然,他們明明記得在上來的時候,未曾見過甦敗。

“死了?”甦敗微微行禮,看著這些血跡斑斑的弟子。

“暈過去了!”其中較年長的執法者看了甦敗一眼,沒好氣道。

“前面人多嗎?”甦敗問道。

“多,差不多都暈倒在地。你若是不想遭罪,就安心的隨我們下山。”另一名執法者提醒道︰“前面的山道更加崎嶇,艱難無比。”

“我終于是趕上了。”甦敗輕笑道,迎著風雪繼續前行。

看著甦敗漸行漸遠的背影,兩名執法者微微搖頭,今日得有著忙了,低眸望著腰間夾住的弟子,這些暈眩過去的弟子大多數都是來自貧民窟,修為遠遠比不上那些出身王公貴族,亦或是得到宗門重點培養的弟子,然其意志就卻山道上一片璀縷的竹林。

路過嘩嘩流淌過的山泉上,甦敗第一次止住了身形,解下背後樣式古樸的劍器,洗淨劍身上的塵埃後,甦敗再次前行,走著走著,他終于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就像那兩名執法者所說的那般,人真的很多,只不過大多數都暈眩過去,也有少數在風雪中匍匐前進。

往往很多時候晚出發的人,不僅僅能夠欣賞著山景,同樣也能欣賞著路上的風景,看著走在前方的身影,甦敗嘴角噙著笑意,就像江南風雨中打馬而過的游客,且行且進,不斷的超越,一路高歌也不為過。

匍匐前進的弟子都是抬起頭看著這道身影,直至片刻後有著一道微弱斷續的聲音泛起︰“甦敗!”

陡峭筆直的長道猶若巨龍的骨骸,至雲霄之上橫跨而下。

一襲似雪白衣飄然而上,趁著這場風雪,扶搖直上,直至最後,甦敗也不知道看超越了多少人,直至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甦敗的視線中,漆黑的眸子中方才泛起一抹笑意,彎下身,拾起地上的竹葉,尖銳的竹葉就像一柄利劍,透著銳氣鋒芒……
t9426915ty 發表於 2014-6-7 09:31
第一百三十四章我自有劍,半出鞘




風雪正盛!

一道有些頹廢的身影站在古階上,密密麻麻的劍痕將這張臉破壞的十分猙獰。

望著永無止盡的山道,青年微微嘆了口氣,低眸看著自己微顫的雙腿,雙眸中涌出無盡的恨意。只要抬腿,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將淹沒自己的神經,青年雙手微握︰“甦敗,你毀了我的一生,若不是你,我豈能止步于此,甚至無緣于外門百強。”

“若是你有墳,老子非得將你挫骨揚灰。”

低沉的聲音泛起比冷風都刺骨的殺意,青年咬牙切齒。

這一生或許都不會忘記那道比煙火還要冷的身影,那一夜至今還是他的噩夢。

“將我挫骨揚灰?你確定要這麼做,還是只是氣話而已。”

一道平淡的聲音在後方驟然漸起,這道聲音卻熟悉的讓**感到了莫名的恐慌,猛地轉身望去,只見一道白衣似雪的身影踏風而來,衣飄飄。

看著這道熟悉的身影,**眼瞳猛地巨縮,甚至微顫的雙腿開始晃動著︰“甦敗,你‧‧‧沒‧‧‧死。”風雪中一片璀綠乍現,割開了這風雪,劃過脖頸,輕飄飄的落在雪地上。

噗!血濺,雙眼無神的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噗通一聲到底

這片竹葉正落在前方,其上染著一抹猩紅。

甦敗一步步的走來,踏著尸體繼續前行,半響後,漸盛的風雪就掩蓋了尸體,只留下那一抹猩紅。

漫漫的石階盡頭處,巨大的廣場完全有無數險峻的山石堆砌而成。其內,有著少數陡峭的山石突兀而出,好似猶如被劍所削斷,形成一道道石座。此時這石座上面數道身影盤坐在,巍然不動。石座依次而下,其最上方的是數名老者,微閉著雙目雖年邁,然其身體內卻時而彌漫著一股恐怖的氣息。

除去這些閉目養神的老者,其次的石座站著數十名內門弟子,白袍飄動,屹立在冷冽的山風中,其身形卻筆直如長槍,未曾有所晃動過。比起先前數名老者的內斂這些內門弟子就有些鋒芒畢露,銳氣逼人。

而這數十名內門弟子的目光並非落在盤坐的老者身上,而是落在最前方一道清冷如雪蓮的倩影,白衣若雪,微風拂來,垂落至曼妙’身段下的青色搖曳著,猶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塵,清麗脫俗,只是那雙清冷的眸子中繞轉著比這風雪更冷的寒意。

步韻寒清冷淡然的美麗臉頰毫無表情,微低著眸子,絲毫未曾去在意其後那一道道狂熱無比的目光。這些林立的石座猶如夜空繁星落在四周,在其正中央,卻有著一道道高聳的石台這些石台由清一色的巨石鋪就而成,逐漸向上,顯得古樸大氣。

石台始于青色古階盡頭終于雲霄之中,足足有千余道。

站在這石台上就是外門千強,然空曠的石台上卻只有寥寥數百道身影矗立著,登山,承受著無比的壓迫,對于這些外門弟子而言,不僅僅是對修為的考驗同樣也是對意志的磨練。

數萬名弟子,唯數百名登上這石台其中的堅信也唯獨走過山道的人才能體會。而這些人能夠站在這里,也足以說明了這些人不凡。數百道目光微揚著,落在石台的盡頭,雲霧之中,第一道石台,也就是距星空最近的地方。

此刻,那里在矗立著一道懶散的身影,書生微壓著草帽,看著下一道石台孑然而立的秦政,似笑非笑道︰“你就這麼想站在這里?特別是在別人打盹的時候出手打斷,這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作為西秦皇子,你應該很重視禮儀。”

負手而立,秦政的目光至第三道石台上緩緩收回,微抬,看向上方的書生︰“在我出生的時候,我父皇就曾告訴我這就是一個搶奪與被搶奪的世界,踐踏與被踐踏的世界。身為皇者,只允許自己去搶奪和踐踏他人,卻不允許有人踏在自己的頭頂上。”說到這里,秦政微低著眸子,看著站在第三道石台上的黑衣青年,搖搖頭道︰“接下來是侍衛與侍衛間的戰斗,其次才是你和我之間的戰斗,你說到底是誰的侍衛強?”

“七崖可是我朋友,並非是侍衛。”書生展開書卷,悠閑的看著。

第三道石台上,黑色青年持著狹長的劍器,冷峻的面容上有著一道醒目的劍痕,血淌落而下,濺進他的嘴中,這血是苦的。

而位于第四道石台的林釋晨也是手按在劍柄上,冷眼看著上方的黑色青年︰“為了今日,我可是等待了將近一月。”

“再次品嘗下失敗的滋味?”黑衣青年冷冷道。

“一個人是不可能接二連三的在同一個地方摔倒。”林釋晨爭鋒相對道。

兩人的對峙將全場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就算迎風而立妁門弟子也投來饒有趣味的目光。閉目眼神的數名老者睜開-目,其內臉上有著一道疤痕,鷹瞳凌厲的老者抓著稀疏的白須,微點著頭︰“今年的弟子比起去年可是絲毫不失色。”

這名長老是屬于刑堂的長老,或許掌刑罰之事,名李慕辰。

往日里,內門弟子對之可是畏之如虎。

“這個是自然,去年就是外門十強的牧崖和七罪,這兩人甘願放棄晉升內門弟子的機會留下來。加上西秦來的皇子,加上本身資質就不凡的林釋晨,只可惜,去年也放棄晉升機會的棄青衫和毒牙死在血煉中,否則今年會更加的精彩。”

“血煉?听說有名曾走出血煉的弟子,如今尚在?”

“死在執法塔中。”

風中,步韻寒听著這些長老的話語,畫眉微蹙著,他若是不曾死在執法塔中,今日應該也能夠站在這里,就是丹田破碎,也能夠大放異彩。

想到這里,步韻寒驀然一嘆‧眼角的余光微微掃過蔓延而下的石台,對于他而言,站在這里應該是他的夢想。就在步韻寒欲收回目光的剎那,其嬌軀卻猛的一顫‧冰雪般的眸子中就像投落巨石,掀起一道道漣漪,隱約間在無盡的風雪中,他看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一道原本應該消失在這世界的身影,步韻寒甚至下意識的失聲而出︰“甦敗!”

甦敗!

正在議論°的長老語氣也徒然一頓,旋即先前那名掌刑罰之事的長老,李慕辰眉頭微皺‧這道名字給他有些熟悉的感覺,“甦?”

“甦敗,好像就是這次走出血煉的弟子。”

“他還是那個人的兒子。”李慕辰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也就是說,他死在執法塔中。”說到這里,李慕辰看向下旁的步韻寒,“韻寒。”

步韻寒卻未若未聞,就像凝固住的石像。

“韻寒!”李慕辰刻意加大了音量,當眾被步韻寒無視,他臉面可是有些掛不住。

再次,步韻寒一聲不吭,猶若中邪。

一旁的內門弟子也紛紛向著步韻寒使眼色‧“他來了。”

“誰?”李慕辰眉頭微皺道,若是步韻寒的身份,按照往日里他的性子‧都要出聲斥責。

“甦敗!”步韻寒清冷的面容就像懸崖峭壁上,迎著風的雪蓮,驟然綻開‧“他並沒有死了。”甦敗沒有死?李慕辰有些凌厲的目光順著步韻寒的視線望去,連同其余長老和內門弟子在內的目光,隱約間在青色古階的盡頭處,有著一道白衣身影不徐不疾的走來。

站在石台上的外門弟子也注意到,這些長老和內門弟子的注意力不放在自己身上,反而望向石階,瞬間有著被諒在一旁的感覺。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們的目光也紛紛向著山道盡頭望去,就算對峙的李釋晨和牧崖也注意到了這細微的變化‧極為有默契的舉目望去。

秦政劍眉微皺,轉身。

“出什麼事情了?”書生感覺四周驟然安靜下來,抬起頭,只見在白雪鋪滿的山道盡頭處,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至傾灑而下的陽光中走出,在這一刻,某道細微的腳步聲緩緩響起,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背負著古劍的甦敗,腳步微抬,踏出最後一道台階,站在第一千座石台上。站在這里,就是外門第一千名。

甦敗平靜的目光掠過四周那陡峭的山石,落在正前方著蔓延至雲端的石台,千座石台,代表著外門前千名的名次。不過能夠站在這里的也只有百余道身影,分布位置也不均,前百余道石台上都有站著人,其次就中間和靠後些的石台站著人。

甦敗的目光最終凝固在那雲端上,盡管相隔甚遠,他卻能見到在這里站立著數道身影,甚至有數道熟悉的身影。單薄的嘴角抿出燦爛的笑意,甦敗喃喃道︰“想要問鼎瑯琊只要踏在第一座石台上,待到最後一縷殘陽余暉退去時,既外門第一。”

“也就是說,擋在最前方的人,皆可殺之。”

“真是殘忍到極點,將優勝劣汰體現淋灕盡致的規則。”

“不過,這規則,我喜歡。”

甦敗緩緩解下背在其後的古劍,白皙的手微按著劍柄,腳步輕抬起的右腳猛地。下一剎那,踏在石台的積雪上,整個身形矯若游龍,似長虹,似閃電,瞬間掠出數座石台,扶搖而上。

位于最下方的外門弟子有些困惑的望著那踏雪而來的白衣身影,這道身影而熟悉,也不知是站在第幾座石台上的弟子驚呼一聲︰“甦敗,他是甦敗!”

略微有些死寂的場合瞬間變得蕩與紊亂起來‧‧‧‧‧‧
t9426915ty 發表於 2014-6-7 09:33

第一百三十五章我自有劍,半出鞘




時間變得無比緩慢。

就連雪絮飄舞而過的痕跡,依稀可見。

石台上,無數道情緒不一的目光齊聚在這風雪中直掠而來的白衣身影上。

眨眼間,甦敗的身影便已掠出數十座石台。

最下方的石台上,一名弟子面色慘白的望著這道如同長虹的身影。

入道七重的修為迸發而出,這名弟子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懼意,抬步上前,“我絕對不會輕易將位置讓給你的。”

雪落,甦敗抬起頭,白皙的手輕輕的按落在劍柄上,其翩若驚鴻的身影卻未曾有所緩解,眨眼間就出現在這名弟子的面前。低吼一聲,這名弟子長劍出鞘,嗤嗤的劍風伴隨其後。甦敗平靜的望著這一幕,連眼楮眨都未眨,其身卻如清風飄忽不定,輕而易舉的避開這一劍。

鏗鏘!甦敗白皙的劍指輕輕劃動,塵封的青峰古劍似游龍般暴射出半截,勢落驚雷,其有些陳舊的劍柄轟落點落在這名弟子的身上。

 !這名弟子仿若遭受重擊般,整個身體直接被掀翻,撞上石台,瞬間暈眩過去。

劍歸鞘,甦敗嘴角微微勾起,就這麼一步步的向上去。

清風徐徐,吹動的白衣隨風獵獵作響,甦敗按著劍,無論是入道七重,入道八重,甚至入道九重,都擋不住甦敗的步伐。

從第一千道台階至第一百零五道台階,就在甦敗這般閑庭信步下踏至。

至始至終,甦敗的劍都未完全的出鞘,只半出鞘,他就像游走于風中的雪絮,沒有人的劍可以傷到他絲毫,這些時日的廝殺,甦敗的反應力以及身法都已至恐怖的地步,未露的劍柄雖無峰卻猶如世間最凌厲的一劍,沒有人能夠承受著劍柄的撞擊。

劍可溫潤如玉,內斂鋒芒,未出鞘便已勢不可擋甦敗以著一種最悍然的姿態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下。步韻寒明眸緊緊盯著一襲白衣飄然而上的甦敗,目光落在那張白皙的臉龐上,在那里,步韻寒能夠感受到深邃內斂之下的鋒芒。

“他變強了,變得讓人不可捉摸。”步韻寒貝齒輕啟,輕聲喃喃道。嚴格意義上而言,步韻寒見過甦敗出手的次數屈指可數唯一的一次是在執法塔外。然那一劍雖凌厲,給她的震撼並非像現在這般震撼。劍未出鞘,鋒芒未現勢已驚人。

出半劍,便已雲淡風輕的走向雲端。

“他就是甦敗?比起只知坐井觀天的青妖娃,出色不少。”雲端中,書生好似第一次真正睜開雙眼,目睹著踏雪攜風而來的甦敗,半響後,緩緩的開口道。

青妖娃!

秦政眉頭微皺,微眯著雙眼,其一股凌厲無比的氣息卻破體而出攪動雲霄。

與此同時,下方的石台中也接連泛起道道渾厚無比的氣息,這些氣息匯聚在一起猶若利劍般割開雲霧,勢若潮水,轟然彌漫在百余座石台上。

這些站在上方石台上的弟子雖未出手,卻企圖以勢擋住甦敗的步伐,然面對這數百名弟子的合體氣勢,甦敗嘴角的笑意卻更盛,面對十余只半步凝氣妖獸的氣勢,尚且未能讓皺眉,何況是這氣勢弱太弱,劍雖未出鞘其身上凝聚的氣勢越越來越強,直至最後,甦敗在眾人的眼中就是一柄劍。

第一百道台階上,林軒單手緊握著劍柄,微顫的手卻已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安。

在甦敗消失的這段時日中,林軒曾無數次對著陳婉等人說過,若是他再次對上甦敗,他絕對有信心將之擊敗。然真正直視甦敗的時候,他卻畏懼了。

“黃崖,石天,吳峰,石浩!”林軒抬步躍下石台走向第一百零五道石台,“你我五人擋住他,我就不相信若是我等五人聯手,會讓他這麼雲淡風輕的過去。”

唰!唰!唰!唰!

其上的石台上方,四道矯健的身影直掠而下。

五人依次而立,目光皆是落在持劍而來的甦敗身上,眼中絲毫不掩蓋其恨意。當初就是甦敗曾眾目睽睽之下打斷自己的雙腿,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讓他們失去了臉面。

步韻寒微蹙著眉頭,看向李慕辰一眼︰“不管嗎?”

“宗考的規則里面可有限制不允許他人聯手?”李慕辰反問道。

“他會做出很瘋狂的事情。”步韻寒貝齒微咬著朱唇。

“什麼事情?”李慕辰問道。

步韻寒卻未回答,明眸停落在甦敗的身影上。甦敗踏上第一百零五道台階,看著五道熟練的臉龐,仿佛見到許久未見的老朋友︰“是你們,看來你們的腿已經好了。”

听到腿這個字眼,林軒眉頭皺的更深,就像當眾被揭起傷疤似的,臉色有些陰沉︰“我已非昔日的我,早已突破至半步凝氣。”

“在月前,我劍下就染了不少半步凝氣的血。”甦敗輕笑道。

噙著笑意的話語卻讓林軒一寒,此刻他方才意識到,站在自己眼前的甦敗並非打斷自己腿那麼簡單,至少在一月前,有著五名半步凝氣的弟子死于甦敗劍下。

“你覺得以你我之間的恩怨,我會輕而易舉的讓你踏上這座石台嗎?”林軒握住劍柄的力道更大了數分,甚至手心處已經滲出汗水,只是察覺到後方那投落而來的目光,林軒只能挺著身子。

寒意至平靜眸子中漸漸涌出,甦敗微搖著頭︰“你也覺得以你我之間的恩怨,我會輕易讓你走下這座石台嗎?”爭鋒相對,林軒知道無論是氣勢還是話語上,自己都已!經落入下方,所以,他沒有絲毫猶豫拔劍出鞘,劍光殘影環繞周身,“出手!”

其余四名弟子也瞬間出手,這五人經過無數次配合,其攻勢接連在一起的剎那就像狂風暴雨般,橫掃而出,如虹的劍光都凌厲無比‧四周的空氣在這些劍光之下被壓迫至一旁,眨眼間甦敗所之處儼然形成一片真空帶,就算站在其內,都有種窒息的感覺。

不得不說‧林軒五人這天衣無縫的配合讓人眼前一亮,就算遠處駐足觀望的內門弟子也暗自點頭,兩名半步凝氣,加上三名入道九重,這配合形成的攻勢確實恐怖。

“疊劍!”林軒嘶啞的聲音透著陰冷,只見五人縱橫交錯而過的身影同時向著甦敗籠罩而去。同時,一道道撕開空氣的劍影猶如受到某種力量的牽扯‧漸漸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更加凝練的劍影,駭然的向著甦敗的眉心暴射而去‧宛若一道從天而降的流星般。

甦敗巍然不動,就站在漫天的風雪中,眼神漠然的望著那五道首尾交替在一起的劍影,無論半步凝氣,還是凝氣一重,在面對如此恐怖的合擊之術,必然朝後退去,避其鋒芒。

甦敗卻不退,在絕對的力量鴻溝前‧任你的合擊多麼天衣無縫,出色,我自一力破之。

就在無數道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甦敗白皙的手指輕輕劃動,緩緩揚起,點落而出。

以指擋住這五人的攻擊?

這家伙莫非是瘋了不成。

一抹凌厲無比的鋒芒至甦敗的劍指上迸發而現‧瞬間,甦敗的劍指猶若長槍般,一往直前點落而出,這一指尚可撕開青妖血蛇上的鱗片,鐵槍指。

鏗鏘!

白皙的劍指狠狠的印在璀璨的劍影上,眨眼之間,手指所點的位置‧一道恐怖無比的勁道洶涌而出,就像全身的力量聚集在這一指上‧ !

五道身影猶如那斷線的風箏,身軀被拋向上空,手中緊握長劍更是不受控制的脫手而出,無力的直墜而下。而偏偏,先前巍然不動的甦敗卻動手了,白皙的劍指輕飄飄的夾起插在腰間的竹葉,腳尖一點地面,整個身體猶如飄落的雪絮般,帶著幾分清風飄逸,瞬間掠出數米,手中那柔軟的竹葉卻鋒利如劍,輕描淡寫的劃過林軒五人的脖頸,剎那間的猩紅毫無征兆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甦敗身落地,抬步向上繼續走去。

 ! ! ! ! !

直至甦敗邁出數步後,五道尸體方才狠狠的砸落在石台上,濺起的血染紅了一地的雪,望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就算是坐在石座上的長老,雙目也瞪的發直。

這家伙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殺人了。

步韻寒畫眉蹙的更深,看著有些錯愕的李慕辰,貝齒輕啟︰“我說過,他會做出很瘋狂的事情。”在執掌刑罰的長老面前殺人,這簡直是對刑罰堂的挑釁。

“跟他老子簡直就像是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李慕辰臉上猙獰的刀疤輕微扭動,整張臉變得更加猙獰,然臉上卻露出一抹笑意。

數名內門弟子怔怔道︰“長老,他殺人,難道不管嗎?”

“宗比的規則上有限制不能殺人嗎?”李慕辰雙眼一瞪,冷聲喝斥道。

听到這句話,出聲的內門弟子立即噤若寒蟬,今日這李慕辰難不成轉性子了不成,宗比雖然沒有這規則限制,但是宗規就有限制。

一滴猩紅至竹葉上滴落,甦敗單手按住劍柄,左手的指尖間隙上夾著竹葉,繼續朝前走去。風驟起,雪下的更急。看著走來的甦敗,這些往日里宗門的翹楚,幾乎都沉默了。甚至有些弟子識趣的退出數步,將位置讓給甦敗,就算來自西秦的瑯琊宗弟子也是這樣。

盡管秦政皇子在背後注視著,但他們就是壓制不住內心的畏懼,在生命和前程間,他們選擇了後者。就這般,出現了極為詭異的一幕。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宗門翹楚,在這道白衣身影前低下了高傲的姿態,默默的退下一道石台。

衣裙搖曳,安嫵站在石台,驕傲的就像牡丹一般。直至她明眸注視著那越來越近的白衣身影,她嫵媚的面容已毫無血色。他來了,他的步伐還是那般從容不迫,臉色還是那麼平靜,但就是這種平靜讓安嫵感到畏懼。

不過當她的目光觸及第十道石台的剎那,慘白的俏臉恢復了少許血色,要踏至第十座石台對于任何人而言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但對甦敗而言卻是一件難以登天的時候,因為前十座石台,每一道石台上都蘊含著強者的劍氣。

在踏上石台的剎那,這道劍氣就會洞穿而出,融入踏至者的體內,凝聚于踏至者的丹田之內,溫養著修煉者的**,直至離開石台時,這劍氣方才再次融入石台中。

丹田破碎,未能貯存這道劍氣,這道劍氣就會變得凌厲無比,足以瞬間將身體撕碎。

外門十強讓這麼多人爭奪,甚至讓不少人甘願忘記新晉內門弟子的資格。只為站在這石台上,以劍氣溫養自己的肉身,就算只有一日的溫養,然帶來的效果卻超出想象。安嫵俏麗的嘴角微揚,“你敢向前踏出嗎?”

只是這一點,安嫵懂,甦敗就不懂嗎?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甦敗一步踏在結結實實的石台上‧‧‧…
t9426915ty 發表於 2014-6-7 09:35
第一百三十六章竹葉如劍染盡血


風雪中,步韻寒柳眉微蹙。

在甦敗前腳抬起的剎那,步韻寒清容瞬間有些慘白︰“長老,快點阻止他!”

“怎麼了?”李慕辰饒有趣味的神情隨之一怔。

“他丹田破碎,絕對無法承受住石台上的劍氣。”步韻寒的聲音中帶著少許急促,清冷的眸子中甚至泛起了慌張之色。

李慕辰眼神也是微變,不過看著甦敗那有些堅定的背影,卻不知為何壓制住內心出手想法,而是搖搖頭道︰“我等只是前來監督宗考,若考生未犯宗考的規矩,不得出手。”

聞言,步韻寒貝齒輕咬著朱唇,蓮步正欲邁起,然甦敗那抬起的前腳,在數道戲虐目光的注視之下,穩穩的踏在第十座石台上。

嗡!剎那間石頭隱約間輕顫著,旋即甦敗明顯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至腳下的石台上洶涌而出,就像甦醒的巨獸,露出猙獰。

嗤!嗤!

一道凌厲無匹的劍氣至石台上滲透而出,仿佛有著靈性似的,融入甦敗的體內。

甦敗眼神微體,他清晰的感覺到一道鋒芒無鑄的劍氣至體內游動著,直至出現在丹田中。同時,一股溫熱感驟然在體內彌漫,在這股溫熱感之下,全身上下的疲憊感蕩然無存。

這就是石台劍氣溫養?甦敗明顯察覺到,隱約間有著一股力量融入自己的血肉中。

“果然玄奧。”甦敗嘀咕道,卻是抬步向前走去,就算是這些外門十強也沒人敢擋住甦敗的步伐。第五座石台,毫無保留的出現在甦敗的視線中,以及安嫵那張有些慘白的俏臉。

看著安然無恙的甦敗,眾人有些眨眼。

特別是熟悉甦敗的人,更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居然能夠承受住劍氣的洗禮,他丹田不是破碎了?

安嫵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因為她看到了一襲白衣正迎風而上,竹葉尖上的鮮血尚在,相隔甚遠,她都能夠感受到其上的鋒芒。

不過後方傳來的聲音卻讓安嫵有些心安︰“釋晨‧有些事情耽擱了數月,該了解了。”

這是秦政的聲音,不溫不火。

第四座石台上,林釋晨有些冷峻的目光緩緩落在走來的甦敗身上,微微向著秦陣行禮。凌厲的眼神掃過位于上方的黑色青年,林釋晨冷聲道︰“先前你與殿下一戰應該消耗了不少真氣,你就趁著現在好好恢復。我要擊敗的是全盛時期的你‧讓世人知道誰勝誰負。”

話音未落,林釋晨抬步,其身卻若匹練寒芒‧瞬至第五座石台上。

“我怕你沒有回來的機會。”黑衣青年微低著眸子,似笑非笑道

“三分鐘,你只有這些時間恢復真氣。”林釋晨沒有理會黑衣青年的譏諷,走至安嫵面前,安嫵方才如重釋負的松了口氣,提著裙擺行禮,嫵媚笑道︰“他就交給林師兄了。”

就算往日里性子有些冷峻的林釋晨,臉上也難得泛起溫和的笑意︰“殿下在月前交代的事情,是我理應做的事情‧安嫵公主客氣了

安嫵展顏微笑,抬步向著上方的石台走去,轉身時‧美眸卻在甦敗的身影上停滯了數息。竟然你未死在執法塔中,那麼就眾目睽睽之下死于林師兄的劍下。

鏗鏘!

林釋晨手中的長劍猶如匹練般暴射而出,劍尖斜指著雪面‧寒光倒映在其上,凌厲無匹的氣息洶涌而出,猶若實質劍芒的目光落在即將踏上石台的甦敗身上,“我若是你就不會出現在這里,而是識趣的待在下面。”

甦敗的目光依舊平靜,像是沒有听到林釋晨話語中的不屑,劍還是未出鞘‧走上第四座石台,看向林釋晨‧緩緩道︰“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甦敗莫名的一句話,讓林釋晨眼神微變︰“誰?”

“老棄!”甦敗輕吐道。

“老棄?”林釋晨神情微怔,旋即意識到甦敗說的是誰︰“我想你過片刻就能夠親自見到他,順便別忘記了代我向他問聲好。”

“老棄說過一句話,對于你們的評價。”甦敗手按在劍柄上,“我曾經以為這話有些離譜,不過現在看來老棄的話也挺符合事實的。

“什麼話?”林釋晨眉頭微皺。

“你自己下去問他!”甦敗的目光瞬間也變得凌厲無比,盯著林釋晨。

瞬間,林釋晨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這種平靜的目光就像巨獸欲嗜血的目光,只是感受著自己體內那洶涌澎湃的力量,這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立即蕩然無存︰“一個死人的話我沒興趣知道,我只知道在三分鐘後,有一場關于榮耀的戰斗在等著我,我沒有時間在這里瞎磨蹭。”

 

話音未落的剎那,林釋晨渾身的氣勢猶如脫韁的駿馬般,肆意的奔騰于天地間。

感受著這股恐怖的氣息,大多數人的眼神都有些變化,凝氣三重?

石台上,黑衣青年抬起頭,眼中也露出少許凝重,怪不得這家伙如此有底氣,原來修為提高了不少。不過以黑衣青年的眼力卻看的出,林釋晨並非是凝氣三重,而是位于凝氣二重巔和凝氣三重之間。

步韻寒柳眉微揚,凝氣三重對半步凝氣?

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甦敗完全沒有任何取勝的可能性。

有這樣想法的不僅僅只有步韻寒一人,先前被甦敗氣勢所壓制的西秦人在這一刻紛紛抬起頭,揚眉吐氣,這一幕在他們退步的時候就曾預想過,只是比起想象中來的更快一點。

安嫵翹著俏麗的嘴角,居高臨下,就像等待欣賞著兩名奴隸之間的決斗。

氣氛隨著兩人的對峙而緊繃起來,就在此刻,步韻寒卻再也沉不住氣,俏臉微沉,有些恨鐵不成鋼道︰“甦敗,有時候適當的退一步並非是什麼丟臉的事情,你已經做的夠好了。”

清冷的嗓音猶若山泉流過山澗發出的叮嚀聲,步韻寒一出聲就吸引了無數道目光,特別是強者那絕美傾城的玉容讓不少外門弟子眼神變得炙熱起來,不過前者那清冷的眼神卻讓這些外門弟子不敢直視。

甦敗眼眸微抬,看見遠處猶如雪蓮立于陡峭山石上的步韻寒,緩緩道︰“曾經我已經退過一步,現在是我向前邁的時候。”

听著這句有些固執的話語,步韻寒有種跺腳的沖動,不過直視甦敗那璀若星辰的眸子,步韻寒貝齒輕啟︰“會死的。”

“不會。”甦敗淡淡道。

鏗鏘!

寒芒匹練驟然在林釋晨手中暴起,從他的手中暴起,長劍發出陣陣震顫之聲,猶如游龍長吟一般,龐大的力量帶起撕裂空氣的尖銳音爆聲刺耳無比{氣瘋狂的從長劍處延伸而出。

瞬間,甦敗四周就布滿了無盡的劍氣,猶如洪水海嘯般,掀起滿地的雪。

此時風雪更盛,林釋晨踏著勢若驚雷的步伐,長劍宛如一道長虹朝葉晨的脖頸處激射而去,縈繞于四周的劍氣也向潮水般向著甦敗涌,他,甦敗無路可退。

半步凝氣,就算**強悍,可比金石,然這劍氣卻足以切金斷石,這道單薄的身影猶如置身于劍氣海洋中,他還有希望活下來?

沒有人會因為林釋晨一出手就是不留余力而有所怨言,只是更多的是惋惜。

甦敗應該像林釋晨和步韻寒說的那樣,退至下方的石台,興許不會把命交代在這里,就在眾人即將準備發出惋惜的嘆息聲時,甦敗卻沒有絲毫閃避的意思,微按在劍柄上的右手抬起,劍指快如閃電般的點出,似穿葉摘花般,看似緩慢,實則迅速無比,縷縷劍氣在指尖上縈繞,摧枯拉巧般的撕開這洶涌而來的劍氣。

在無數道錯愕的目光中,甦敗這白皙的劍指夾林釋晨這一劍上。

 !一股恐怖的勁道猶如潮水般至劍身上蔓延而來,林釋晨右臂有些發麻,有些傻眼,這一指是什麼回事?林釋晨明顯注意到,先前甦敗劍指上洶涌出可怕的劍氣。

凝氣,他已經凝氣了!

這是林釋晨目前的唯一想法。

咻!甦敗身形拖出道道殘影,左手指尖夾住的竹葉上劍氣縈繞,旋即就猶若寒芒匹練般揮落。

猩紅乍現。

竹葉在甦敗手中仿佛化成了最可怕的利劍,林釋晨的整支右臂都被斬了下來。

“啊!”林釋晨淒厲的慘叫聲驟然壓蓋過風聲,其神情猶若見鬼般的朝著後方退去,但是甦敗卻更快,飄揚的白衣仿佛和這風雪天地融合在一起,白皙劍指微動間,竹葉微揚,緊接著又是一道觸目驚心的猩紅迸發而出,干淨利落,林釋晨的左臂也被斬落。

失去雙臂,林釋晨的神情猶如見鬼了似的,雙眸中充斥著恐懼,第一次直視甦敗這張平靜的臉龐,瘋狂的退去。

只是,甦敗的身影卻猶如鬼魅般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微揚的竹葉就像雪絮般飄出,劃過他的脖頸。冒著熱氣的血如血柱般迸濺而出,林釋晨身體搖晃,噗通一聲倒在雪地上。

甦敗飄忽如雪絮的身影方才止住,白皙的手微揚起,劍指夾住那竹葉,踩著林釋晨的尸體向前走去。

靜!

就算四周山風漸盛,但大多數人都能听見自己心髒跳動的砰砰聲……
t9426915ty 發表於 2014-6-7 09:36
第一百三十七章一劍


悠揚的禮樂尚在山道上飄揚著,更像是一首葬曲。

無數道目光凝固在那一灘猩紅的血泊上,當瞧見躺在其內的林釋晨時,四周徒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誰也沒有想過結果會如此戲劇性?

在最短暫的時間內摧枯拉巧般的破去林釋晨一劍,竹葉僅僅微揚三次。

林釋晨就這樣死了。

如此雲淡風輕的殺人,連劍都未出,頓時有著一股寒意至心中洶涌而出。無論是甦敗那恐怖飄逸的身法,還是那不拖泥帶水的殺人方式,亦是那凌厲無匹的劍氣,都讓先前露出戲虐目光的眾人低下頭,而有些人更是呆若木雞。

雪依舊在下,甦敗緩步而出,如雪的白衣上未沾任何的猩紅,只是甦敗指尖間隙間的竹葉上殘留著一抹嫣紅。紅的有些刺眼,看著這一幕,眾人目光很是艱難的往上抬起,凝固在那張有些過分白皙的臉龐上,仿佛想起了什麼,一連串的倒吸聲猶如雨後春筍般冒騰而出。

凝氣!

寒芒匹練般的劍氣只能說明了甦敗踏至凝氣,況且他能夠如此輕描淡寫的擊敗林釋晨,其修為恐怕不低。想到這里,眾人心中的寒意更盛,他們依稀記得在月前,甦敗才至半步凝氣,才短短一月實力就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對!他丹田不是破碎,為何能夠凝氣成功。

各種情緒不同的目光齊聚而來,甦敗靜靜的走在風雪中,只是雪再大,風更盛也無法掩蓋住甦敗那璀若星辰眸子中的冷意。

“凝氣境!”步韻寒清眸微微輕顫了下,一雙素手也緊緊攥著。有些錯愕的望著甦敗那單薄消瘦卻有些挺拔的身影,若曾經甦敗對于她的世界而言,是無盡的黑暗。但在這一刻,這黑暗中已經泛起一點星光,盡管這點星光有些薄弱,步韻寒卻不知道這點星光,能否照耀她的整個世界,他凝氣了。至此,步韻寒的眼眸中也殘留著難以置信。

李慕辰眉頭微皺望著那站在石台上的白衣身影。他的眼光比起步韻寒等內門弟子更加的毒辣,甦敗的凝氣確實讓他心有震撼,然李慕辰更加注意的是甦敗手中的竹葉,劍氣凌厲無比,就算有些劍器都無法承受。而至始至終,甦敗手中的竹葉卻絲毫未損。這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前者對劍氣的掌控已至令人發指的地步。想到這,李慕辰緩緩的吐了口氣,輕笑道︰“或許他會不負他老子給他的這個名字,敗。韻寒,你說他能夠問鼎瑯琊嗎?”

步韻寒柳葉彎眉頓時微蹙。望向甦敗,問鼎瑯琊?

“恐怖的身法,可怕的反應力以及無匹凝練的劍氣。這一點已經可以和眾多內門弟子媲美了,不過要是問鼎瑯琊就有些難了。無論是牧崖還是西秦來的皇子。都不是常人。”一旁的長老微搖著頭,不過聲音中卻帶著些許詫異︰“李長老,丹田破碎為何能夠凝氣?”

“這是一個傳奇與奇跡並存的時代,為何不能?”李慕辰反問道。

甦敗一步步的走來。走的很平靜,沒有刻意露出任何的氣息。然就是這種平靜中的鋒芒讓安嫵有種鋒芒在背的感覺,特別是前者那冰冷的眸子讓她有種置身于冰窖,冰冷刺骨。

安嫵沒想到會有如此的變化,在她眼中耀眼如星的林釋晨就這麼死了,恐懼與慌張在她心中蔓延著,嫵媚端莊的嬌容上失去了往日里優雅,轉身,安嫵只能將目光轉向秦政,這個曾踐踏西秦無數劍客,未曾一敗的西秦皇子。

“上來。”秦政的聲音平淡而飄渺的傳出,依舊是那麼不溫不火。

安嫵慘白的俏臉再次恢復少許血色,蓮步輕移,掠過第三座石台,直至第二座石台。

甦敗登上第四座石台,平靜的看著安嫵的背影,微搖著頭,很多時候早死反而是種解脫,而晚死的代價反而會更慘。抬步,甦敗繼續向前走去,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他踏上了第三座石台,平靜的目光迎上黑衣青年那冷峻的眼神。

持劍,黑衣青年已經走至甦敗面前,靜靜佇立于甦敗面前,認真打量了甦敗一眼︰“甦敗,很早的時候我就曾听說過你!”

看著冷若如劍的青年,甦敗卻微搖著頭︰“可是我卻未曾听說過你。”

“這個是自然,我往日里都很低調的,不會像一群青妖娃整天在炫耀亦或是嘩眾取寵。”黑衣青年輕笑道,森白的牙齒在風雪中有些醒目,其凌厲如劍的氣勢好似割開風雪,直指甦敗︰“我在想,你是否會對我有些惱怒?”

“為什麼惱怒?”甦敗手輕按著劍柄,這青年很強,至少比林釋晨強。

“因為我沒有任何阻攔,就讓那傻逼女人上去。”黑衣青年認真道。

“往上走,她會無路可退。”甦敗搖著頭,道︰“況且,你也說了她是傻逼女人,就憑你在這一點上和我的看法相同,我就不會對你有所惱怒。”

“和你說話還真愉快,我叫七罪。”黑衣青年緩緩的揚起手中長劍,一柄很平凡未有任何樣式點綴的長劍,然就是這樣的長劍卻給人一種凶獸般的感覺,當劍尖指向甦敗的時候,這凶獸就像甦醒了似的,“我有一個期待,期待我有幸能夠見到你的劍。”

話音未落,如墨黑衣就像沾染墨水的筆墨至這皚皚天地間揮灑著,黑衣青年手中長劍吞吐刺目璀璨的劍光,道道劍影猶如淅淅瀝瀝的細雨般連綿不絕,其可怕的劍氣就就如雨水般穿插于其中。

可怕!目睹這一幕的弟子皆是凝重無比,這恐怖的劍影密密麻麻,瞬間要刺出多少劍?以往他們實在難以想象有人的劍會如此之快,這就是七罪師兄的秋雨劍嗎?

劍若秋雨,陰雨霏霏。

“這就是去年那小子嗎?不錯劍若秋雨。滴水不剩,讓人防不勝防。”李慕辰難得稱贊一句,能夠讓這位執掌刑堂之事的他稱贊的弟子可是屈指可數。老練的目光停落在甦敗的身影上,李慕辰轉過頭望著一旁的數名長老︰“還記得他嗎?”

他!觀望的數名長老臉色立即低沉下來,好似不願意去回去那段時光,以及那道如同高山仰止的身影,先前出聲否定甦敗問鼎的長老輕聲道︰“李長老怎麼想起他了?”

“因為甦敗很像他。”李慕辰低語道。

“他強大的讓同齡人感到可怕。”這名長老繼續道。

“他兒子也會強大的讓同齡人感到可怕。”李慕辰深信不疑道。

“這話為時過早了。”這名長老搖著頭道︰“血脈可以傳承,有些東西卻不可以。”

一旁,步韻寒听著李慕辰等人的話語。明眸一動未動的落在甦敗的身影上,先前她可是親眼目睹了七罪和秦政那一戰,七罪很強,甚至比起諸多內門弟子都要強盛不少,而秦政皇子更是強的不像話。

咻!咻!咻!

就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似若秋雨連綿不絕的劍氣已至甦敗面前,其無處不在的劍影更是無邊落葉簌簌落下,甦敗白衣搖擺,其身卻如離弦的箭般,割開其後的風雪,如墨長發如蛇般狂舞著,踏雪無痕。雲淡風輕的避開這橫掃而來的劍氣,其目光卻停落在黑衣青年的長劍上,目光微凝在其上。

黑衣青年的劍亦幻亦真,神鬼莫測。

輾轉挪身。黑衣青年劍光刺目,劍勢更盛,若是先前只是細雨靡靡,此刻就是猶如颶風暴雨般。攜著狂風卷落葉之勢,盡數斷去甦敗的後路。在這樣的情況下,甦敗只能選擇閃躲,亦或者認輸,完全沒有出手的機會,至少在眾人眼中是這樣的。

“看來七罪師兄在先前那一戰之中並未用了全力,如此可怕的劍勢!”

“甦敗身法也有些恐怖,盡管他被七罪師兄壓制住,現在還能夠絲毫未損。”

“可是,他沒有出手的機會。”

石台上忽生忽滅的劍光,甦敗那猶如舞蹈般飄然而去的身法讓無數人的注意力此刻齊聚著,深怕錯過些許的細節,這是一場視覺盛宴。

就連秦政和書生,此刻目光也是一動未動,他們能夠感覺到七罪的劍勢越來越盛,直至巔峰,在那時候,就是七罪劍勢洶泄而出的剎那,那時,整個石台必籠罩在七罪的劍勢下,這就是七罪的恐怖之處,這一點,書生比誰都清楚,目光饒有趣味的看著甦敗。

然就在下一剎那,書生的眼瞳猛地一縮,只見劍影中,甦敗的身影就像風中搖曳的雪絮,徒然凝固在半空中。

靜立在風雪中,甦敗任由那迎面而來的勁風呼嘯而至,白衣微拂,衣搖曳。

平靜的目光凝視著這漫天的劍影,甦敗輕吐道︰“一劍!”

一劍!

疾馳中的七罪眼神微變,這家伙終于要出劍了嗎?還有是要一劍擊敗自己?听到這句話,七罪眼中並非有任何的輕蔑,作為一名劍客,他從不會因為對手的言語而去輕蔑他人,他能夠做的就是將自己手中的劍揮展到極致。

淋灕盡致,凌厲的破風聲在石台上更盛,七罪的劍勢已極致,千百劍影好似天地中傾斜而下的雨水般向著甦敗點落而去。

鏗鏘!

甦敗微按在劍柄上的手終于動了,這柄塵封已久的青峰劍將伴隨著他的鋒芒,展現在世人的眼中。

劍,可鋒芒內斂,溫潤如玉,謙若君子。

劍,亦可鋒芒畢露,劍寒九州。

甦敗,出劍……
t9426915ty 發表於 2014-6-7 09:38
第一百三十八章一指


白衣劍客紅顏俏佳人永遠都是這波瀾世界最好的點綴,劍客最耀眼的動作並非是他十步殺一人的背影,而是在拔劍的剎那。

內斂的鋒芒迸發而現,若扶搖而上的鯤鵬。

鏗鏘!

金鐵清鳴聲刺耳沖霄,甦敗白皙的劍指微揚間,雪亮的劍身就像黑暗中一閃而過的閃電狂暴撕裂風雪而出,劃出一道優美的軌跡,璀璨奪目的劍光似若游龍。

在登山道的時候,甦敗就收斂起了自身的鋒芒。

這種鋒芒在這一剎那淋灕盡致的洶涌而出,猶若橫跨天際而來,游走于漫天的劍雨中,這一劍看似緩慢無比,但在輕描淡寫的遞出後,其產生的壓迫感如同鋒利的刀鋒般,讓四周的眾人感覺的臉頰生痛。

他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首當其沖的七罪。

黑衣青年眼瞳劇縮,電光火石間洞穿而出的劍影就像遭遇座大山般的轟壓,猶若點在巍然山岳上,其次就是一道雪亮的劍光攜帶著破山之勢,劈開這無形的大山,點落在自己手上長劍的劍尖上,鏗鏘。

一連串的火星迸發而濺,黑衣青年右臂有些發麻,正遇抽劍輾轉挪身,一襲飄揚的白衣卻以著最悍然的姿態撞進黑衣青年的眸子深處,三尺青峰若長虹,若游龍瞬間就出現在黑衣青年額頭前的一寸處,只要再逾越半寸。這劍尖上就會綻起最猩紅的血蓮。

這一劍仿佛就是停格在這一剎那,黑衣青年額頭出滲出少許冷汗。眸抬,冷峻的目光凝固在這泛著寒光的劍尖上,抽回的長劍歸鞘,“我輸了。”

震撼以及不可思議,這翩若驚鴻,卻攜帶破山之勢的一劍完完全全的呈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就像印在腦海深處,久久不散。這就是甦敗的劍。一劍擊敗七罪。

甦敗依舊保持著出劍的姿勢,瀟灑優雅,臉色上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站在風雪中,甦敗是那麼的矚目。在斑駁陽光的照耀下,那白衣有些刺眼。

至少在數名少女眼中,此刻的甦敗有些炫目。美目中異彩連連。

步韻寒玉唇微啟,屹立在石台上的白衣修長身軀居然勝了?恍惚間,步韻寒覺得在那無盡黑暗中,那一點微弱的星光此刻漸漸變得璀璨耀眼。

“我現在有些期待了。”黑衣青年低語道︰“期待你與他們兩的一戰。”

“不會讓你失望的。”甦敗收劍淡淡道,抬眸望著第二座石台,雲霧裊裊。已至雲端。

在甦敗錯身而過的剎那,黑衣青年轉過身看著甦敗的身影,有些單薄,卻猶如高山那般挺拔︰“如果你拳頭夠大的話,順帶幫我狠狠揍牧崖一頓。”

揍牧崖?第一座石台上。書生臉色有些受傷,眼神幽幽的看著黑衣青年。

牧崖!

甦敗抬起眸看著至于雲端中的石台。一道懶散的身影就像蟄伏于雲層中的凶獸。

在甦敗目光投來的剎那,書生也看了甦敗一眼,嘀咕道︰“能夠在七崖的秋雨劍中不敗,甚至出手將之擊潰,不錯。”

抬步,甦敗向前走去,單薄的身影時刻牽扯無數道目光。李慕辰略微有些得意的看著一旁有些錯愕的幾人,爽朗笑道︰“怎麼樣,我說他能夠會像他老子那般,強大的讓同齡人感到絕望。一劍,娘的,就像當初他老子那樣風騷。”

就算有心反對,然而眼前這一幕卻足以說明了這一切。不過先前出聲的那名長老躊躇了數息,半響後方才緩緩道︰“第二座石台可是來自西秦的皇子,他在劍術上的造詣可不低?”

“挑了西秦劍術館,造詣就不低?龜縮在彈丸之地的的劍館會有出色的劍客?就是一群孩子過家家而已。”話雖是這麼說的,李慕辰語氣卻未像先前那般肯定,他也目睹了秦政和七罪那一戰,這來自西秦的皇子確實有幾分本事。

目光凝固在甦敗的身影上,李慕辰晨低語聲︰“小家伙你能走多遠呢?若是未能走向盡頭,給真要讓你老子蒙羞了。”

居高臨下,秦政凝目看著走來的甦敗,這次他第一次如此正視打量甦敗。

在西秦,秦政有著無數光環,他是西秦皇帝最鐘愛的皇子,他是西秦百余年以來最出色有天賦的劍客,他這一生至現在就注定著璀璨。

在他出現瑯琊的第一日,卻有人莽撞的對他出劍,甚至公然破壞迎接自己的盛宴,這或許對于常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對于他而言卻是不可饒恕的事情,不過身為高高在

上的皇子,他有著自己的優雅和高貴,並未出手教訓,而是讓林釋晨解決這跳梁小丑。

甚至因為安嫵,秦政也曾無趣的听過關于甦敗的一些事情,丹田破碎,在血煉中在唯一的幸存者之類。不過听過了,也差不多都忘記了。

這件事情已經漸漸淡出了秦政的記憶,他卻萬萬沒想到,甦敗會再次出現,當著他的面殺了自己的心腹。這對于出生皇室的他而言,就是一種挑釁。

細微的腳步聲越盛,秦政微低著眸子,不溫不火道︰“有時候偉大和笑話往往只有一步之遙,你能夠站在這里,對于以往的你而言已經夠偉大了,若你再踏出一步,這偉大就會變成笑話。”

听到這句話,安嫵微微拉攏著身子,站在秦政身後,狹長明媚的美目望向甦敗。後者仿佛沒有听到的秦政,步伐不徐不疾的走來,直至踏上第二座石台的剎那,甦敗抬起頭,白皙的臉龐上緩緩的勾起一抹森冷︰“小小年紀裝深沉可不是什麼好事情。而且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裝逼臭屁的樣子其實有些惹人厭。”

秦政劍眉微皺。其邪氣的臉頰上也緩緩爬起了些冷厲,見甦敗這幅令他極其厭惡的平靜神情,他知道再多說些廢話也只是自找沒趣,手掌緩緩握上劍柄,鏗鏘一聲,長劍豁然出鞘而出,劍尖斜指而下,凌厲的劍氣至劍尖上吐出。縱橫交錯而出,濺起滿地雪泥︰“很久以前在西秦中就沒有人敢如此對我這樣不敬,而以往那些對我不敬的人,早已死在我劍下。我需要立威,殺雞儆猴,至少杜絕今後瑯琊中接二連三的出現像你這樣的人。”

“真不知道你的驕傲來自那里?”甦敗望著桀驁的秦政有些無語,微微嘆了口息。在江川湖泊中待久的魚兒卻在浩瀚的大海中秀高傲,甦敗繼續向前走去,衣獵獵搖擺。甦敗目光微微落在其後的安嫵身上,旋即對著秦政輕笑道︰“我相信,物以類聚這句話。”

見對峙的二人,下方的石台站立的弟子紛紛踮起腳尖眺望著。二者之間的沖突他們可是也曾听聞過,再加上林釋晨死于甦敗劍下,無論如何,以秦政皇子往日的高傲絕對咽不下去一口氣。同時,甦敗先前展現出的手段都顯露了自身的實力。這或許不是一場龍爭虎斗,勢均力敵的比斗。但注定是一場經常無比的戰斗。想到這里,眾人臉上皆是露出激動的神情。

就算遠處觀望的內門弟子,臉上也是露出少許期待,孰強孰弱呢?

“物以類聚?”書生眼角帶著少許笑意,目光懶懶的在安嫵和秦政兩人身上橫掃而過,嘀咕道︰“這句話的意思是罵青妖娃傻逼嗎?如果我領悟力尚可的話,應該是這樣的。”

傻逼女人和傻逼青妖娃。

書生的嘀咕聲雖有些細,不過站在其下的秦政卻能夠清晰的听到,眉頭皺的更深,臉色微寒,霸道無匹的氣息至秦政體內洶涌而出。

這股氣息隱約間比起七罪更加的雄厚,甚至已至凝氣三重巔峰。

砰!

秦政雙腳猛地蹬出,身形猶如捕食的蒼鷹一般,其劍微微輕貼著地面,隨著秦政的直掠而出,一連串的紅花以及深深的劍痕蔓延而出。

直至秦政距甦敗不足數丈的剎那,其微垂的長劍猛地揚起,掀起了滿地的雪絮,這雪絮狂卷著,隱約間在雪絮的上面有著劍氣縈繞,鋒利如刀鋒向著甦敗吹刮而來,而秦政的的劍卻隱于這漫天的雪絮中,一點寒星直鎖甦敗的眉心。

一劍之威尚且猶如之勢,秦政舉手投足間將自己的強大體現的淋灕盡致。

甦敗面目平靜的望著那直沖而來的秦政,微微朝前邁出一步,其體內的真氣徹底洶涌奔騰而起,一道道凌厲的劍氣至四周洶涌而出,撕開那漫天激射而來的雪花。甦敗平靜的眸子落在風雪中的那一劍上,凝氣三重巔峰,很強嗎?

至少在與青峰交手時,甦敗曾見識過比起眼前更加可怕的劍式。

微呼口氣,甦敗眼神冰冷的望著疾馳而來的秦政,絲毫不退,既然要選擇問鼎瑯琊,那麼甦敗就要選擇一種最震撼,最悍然的方式,以摧枯拉朽的方式擊敗所有的對手。

數丈眨眼既至,秦政的身體仿佛與地面形成了平行線,見甦敗的劍依舊微垂于地,秦政眼神更加的冰冷,他堂堂的西秦天才劍客,何曾受過如此輕視,心中卻泛起冷笑,只見他身上原本就有些渾厚的氣息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洶涌澎湃,隱約間有著凝氣四重的渾厚。

嗤!

這才是他,西秦皇子真正的實力。

劍若長虹,劍上縈繞的劍氣隨著秦政氣息的暴漲而暴漲,幾乎在眨眼的瞬間就吐出數寸,以一種比起閃電般更快的速度點向甦敗的喉嚨。

這家伙是想一劍封喉!

瞧得氣息暴漲的秦政,步韻寒臉色不由的微變,特別是甦敗那巍然不動的身形讓她掌心已經滲出了汗水。這家伙再搞什麼,若再不出劍,亦或後退的話,這一劍絕對會洞穿其咽喉。就算李慕辰眉頭也是一揚,這小家伙在做什麼?

甚至有些弟子已經能夠遇見即將出現的血腥一幕,意興闌珊的嘆了嘆。難道在面對凝氣四重的秦政皇子前,甦敗已經失去了先前的鋒芒,畏懼了?

這不是讓大伙白白期待了。

咻!

在無數道驚疑不定的目光中,秦政這聲勢浩大的一劍割開風雪,瞬間便已至甦敗面前,甚至那微寒的劍光也已倒映在甦敗的眼瞳中。然而甦敗的眼神卻未絲毫的慌張,好似未見到眼前這刺來的劍光,他在計算著。

計算著彼此間的距離,計算著這一劍刺來的軌跡。

直至那冷冽的勁風刮得臉龐生騰時,甦敗的身形猶如搖曳的柳絮般向著一側擺去,白皙的劍指猛地在虛空中劃出一連串的虛影,似緩實急,千鈞一發間在秦政的劍身上一彈。

叮!

劍氣縈繞的手指與這劍身相撞,竟有著金鐵交鳴聲響起,甦敗指尖上的劍氣摧枯拉巧的撕開劍上的劍氣,甦敗劍指並開,旋即間不容發的夾住這劍。

 !

秦政疾馳而來的身影驟然止住,手中聲勢浩大的長劍猶如凝固住似的,徒然僵硬。

甦敗臉上泛起有些燦爛的笑意,微微抬眸,輕聲道︰“一指!”

鏗鏘!甦敗劍指再次在秦政劍身上一彈,其身形拖動著一道道殘影暴射而出,凌厲的鋒芒至甦敗的指尖吐露,這鋒芒讓秦政眼瞳巨縮,同時,劍柄上傳來的恐怖力道也讓他暗自心驚……
t9426915ty 發表於 2014-6-7 09:40
第一百三十九章劍染美人血

劍光刺眼,雪微寒。更新速度最快記住本站即可找到本站

若寒芒匹練般的劍光猶如凝固住似的,僵硬在半空中。

無數道錯愕的目光微微向上偏去,停落在那劍刃處,兩根修長白皙有些刺目的劍指。

叮!

清脆的金鐵交鋒聲刺耳響起,秦政只覺得虎口有些巨震,甚至右臂有些發麻。

一道道殘影在秦政眼中拖動而出,秦政眼芒閃爍,雙腳猛然地一蹬向後退出一步,同時身體略微下傾,其僵硬的長劍就猶如脫開束縛的蒼老般,微顫著,磅礡的勁道至秦政的右臂洶泄而出,秦政一舉震潰甦敗指尖蘊含的勁道,抽劍退出數丈,拉開與甦敗之間的距離。

獨挑百余劍術館未曾一敗,秦政無論是其眼力,反應力,還是實力都不是林釋晨可以比擬的。

“一指!”

仿若臘月寒冬的刺骨冷風的聲音,在風雪中蔓延而出。

甦敗的身影卻猶如這紛紛揚揚的雪絮般,緊隨秦政身後,其劍指斜劃過半空,凌厲的劍氣縈繞在劍指上,鋒芒畢露,猶如劍芒般在虛無的半空中拖出一道璀目的寒光,就像天外隕落而下的星辰。

劍芒指!

凝氣三重的修為加上爐火純青的境界,甦敗不知道這一指的威力到底有多強。

只是曾經甦敗以這一指強行撼動了凝氣五重的青峰,甚至其肩膀上留下一道血洞。

嘩!嘩!嘩!

雲霄中,甦敗的身影若橫跨天地而來的利劍,鋒芒畢露,其劍指就是這柄劍的劍刃,偌大的石台上雪絮倒卷。劍氣縱橫交錯的橫掃而出。

秦政方才退後就察覺到這股銳氣逼人的鋒芒,在月前他就曾知道甦敗手中掌握著一門二品武技的指技,然他卻未曾預料到當甦敗展現出這劍芒指的時候,其威力會如此恐怖。四周的空氣在這一指之下好似向著自己壓迫而來,有種窒息的感覺。

一指!

是想一指擊敗自己嗎?甦敗,你未免太小瞧人了。在修為上,我秦政勝你一籌,至于武技,我也掌握著二品武技。原本這武技只是想用來對付牧崖的,看來只能先用來對付你。

轉瞬間,秦政心中就閃過無數道念頭,其手中的長劍沒有任何的停滯,泛著寒芒的劍身一震。丈許的劍氣至劍尖上暴射而出,嗤的一聲在雪地上劃出一道劍痕。

“御龍劍勢!”劍氣暴閃間,秦政的長劍帶著一往無前的凶悍氣勢,對著直掠而來的甦敗刺去,劍身微晃間,猶如實質般的殘影一道接著一道,就猶若無數道蛟龍探出雲霧般。直至距甦敗不足半米的剎那,這些殘影猛然地收攏在一起,先前若是蛟龍,此刻整柄長劍就好似蒼龍。而秦政就是駕馭著蒼龍的主人,刺耳的音爆聲如同悠揚的龍吟聲,不絕于耳。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這兩道身影勢若閃電般向著彼此直掠而去。秦政手中勢若蒼龍咆哮的一劍掀起整座石台上的積雪,這般威勢。讓無數外門弟子傻眼,就算是七罪也是如此,自己敗在秦政手中倒是不冤。而觀望的內門弟子也有些嘩然,這一劍就算在內門弟子中也算極為恐怖的一劍。不過甦敗那鋒芒畢露的一指也是讓人暗自心驚,到底孰強孰弱?

璀璨奪目的劍光在甦敗黑色瞳孔中不斷放大著,或許是出自皇家的武技,這一劍可謂是霸道無比,隱約間帶著君臨天下的氣勢,不過就這些氣勢絲毫未能讓甦敗有所退卻,這一劍雖恐怖,但是秦政卻未能展現出其真正的威力,在甦敗敏銳的眼力下,他看的出,秦政對其的掌控程度最多局限于登堂入室。

嗤!嗤!

劍指尖吞吐的劍氣再次暴漲,甦敗溫和的臉龐上迅速的爬起些許冷峻,右臂筆直如劍脊,白皙的劍指在道道期待的目光中,同樣攜帶著劍破萬物的鋒芒,重重的與疾馳而來的劍光轟落在一起。

你劍似蒼龍,我自一指屠之。

鐺!

剎那間,金鐵交鋒的刺耳音爆聲再次響起。

無數雪泥在二者間濺起,無數人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外,起身,緊握著雙拳,目光一動未動。直至瞬息後,一道身影猛地至二者之間倒退而出。

秦政,後退的身影是他。

甦敗身形如同影子般緊隨其後,劍氣至白皙的指尖吞吐著,劃出一道道不可捉摸的軌跡,接二連三的點落在秦政的劍身上。

鐺!

鐺!

金鐵交鳴聲不斷,秦政腳步接連後退,每退出一步,秦政雙腳都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同時秦政已察覺到自己握劍的掌心出有著少許潮濕滾熱的感覺彌漫開來,一滴滴猩紅至劍柄上泛看。

秦政抬起頭,盯著這猶如鬼魅般擺脫不了的甦敗,發現後者漆黑眸子中涌現的冷意,心中頓時閃過一道念頭︰“這家伙想殺我。”

就在這時,甦敗其雙腳猛地一踏,身影由先前的閑庭信步隨意,瞬間變得像離弦的箭。猶如天馬行空的劍指猛地點落在秦政的右手腕上,秦政只覺得一柄鋒利的刀鋒插進自己的手骨,撕心裂肺的感覺席卷而來,手中的劍直接脫手而出。

望著近在此尺有些慌張的臉龐,甦敗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左手五指猛的展開,瞬間握住秦政的劍,身體回轉,手中的劍帶著低沉的劍嘯聲,猛然揚起,冰冷的劍峰倒映在秦政眼瞳中,劃過他的脖頸,一抹殷虹的鮮血狂踫而出。

砰!

秦政的身體仿若遭受重擊般,在無數道呆滯的目光中直接倒飛而出,一連串血珠在半空中紛紛灑灑而落。

噗通!

秦政的尸體在雪地上翻滾數下,拖出一道血痕,直至安嫵腳下。

雪絮紛揚。

一瞬間,望著那地上猩紅的血痕,滿場一片寂靜。一道道目光有些艱難的落在秦政不知死活的身體上。眾人的目光有些凌亂,而來自西秦的瑯琊宗弟子則面如土色。

白衣飄飄。

甦敗低眸望著自己左手上沾染的血跡,眉頭微皺,一絲血跡順著他的指尖滴落而下。這血有他自己的血,也有秦政的血。劍芒指的極致可是被他施展到極致,其指似劍,與秦政的利劍爭鋒。雖有劍氣縈繞,護著手指,不過其指尖處還是有著數道細微的血痕蔓延而出。

鐺鐺!

甦敗松開秦政的劍。走出紛紛灑灑的雪絮,如雪的白衣上至今未沾染任何的血跡,持劍向前走去,這細微的腳步聲在此刻是如此的刺耳。

安嫵目瞪口呆的望著近在此尺的尸體,美眸中的明媚光彩瞬間黯淡下來。當听到這細微的腳步聲吼。安嫵猛地抬起頭,甦敗白衣如雪的身影倒射在美瞳中,宛若惡魔。

一股恐懼瞬間充斥在安嫵的美瞳中,甚至安嫵嬌軀輕微的晃顫著,臉色慘白無血,慌張的對著遠處觀望的內門弟子和長老道︰“弟子安嫵自願放棄此次宗考。”

自願放棄宗考?

安嫵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死寂,諸多長老目光方才從秦政的尸體上移開。看向上方的甦敗和安嫵。其中,一名長老眉頭微皺道︰“西秦的皇子就這樣死了,李長老要不要制止下,若是盛唐的公主也死在這里。恐怕要掀起不少的風波。”

李慕辰身形巍然不動,其目光始終凝固在甦敗的身影,听得此話,漠然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至宗考出現以來就未曾有甘願放棄宗考之說。死了個西秦皇子和盛唐公主能夠掀起什麼風波?技不如人死在他人劍下。能怪的了誰?”

“西秦,盛唐。我瑯琊宗想要他易主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他們有這膽子向瑯琊討個說法。”李慕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旋即語峰一轉,有些期待道︰“紅顏佳人自古就是英雄冢,他會怎麼做嗎?”听得此話,出聲的長老也紛紛沉默。

石台上,安嫵美眸中僅存的些許希望就這麼破碎,長老的沉默讓她的心仿佛落入冰窖中,不過安嫵好似想起什麼,猛地轉身,看向站在雲端中的那道懶散的身影,蓮步輕移向著第一座石台走去,顯然是想要登上第一座石台。

書生持著古卷,時而低眸看著下方的石台,時而抬起頭看著上方遼闊的蒼穹,此時他見到安嫵款款而來,神情一怔。後者修長的玉頸微揚著,雙峰挺立微顫,眸子如水,楚楚可憐的盯著自己,嬌媚的容顏上泛著少許急促︰“師兄可否讓師妹登台?”

“不行!”書生想都沒想道。

此刻的書生在安嫵眼中仿若是救命稻草,見書生拒絕,臉色再次一白,不過想起了什麼,縴細的柳腰微扭,渾圓的豐臀和修長的**在長裙下若隱若現,安嫵嫵媚動人道︰“師兄我不美嗎?若是師兄今日出手庇佑師妹,師妹可應諾此生陪伴師兄左右,為侍為婢。”

高高在上的盛唐公主為婢,加上這嫵媚曼妙的身姿,這對于眾多男人而言都是不容抗拒的誘惑。書生上下認真打量了安嫵一眼,道︰“美,師妹美的都足以撐起整家青樓。不過師妹你雖然長的美,但是你不要想的太美。再說,我已經有了七崖,要你作甚。”

鐺!

第三座石台上,黑衣青年手中的劍掉落在地,牧崖你大爺的的,你若是想拒絕這傻逼女人就拒絕,扯上我做什麼。還有老子是叫七罪,什麼叫我有了七崖,要你作甚。這句話怎麼听起來那麼有歧義,讓人誤會你和老子有斷袖之癖。

再次得到書生的拒絕,安嫵的眸子中已是水霧彌漫,甚至帶著哭音道︰“師兄!”

咻!

風雪中,如虹的長劍拖動著絢爛的光芒,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劃過安嫵的後頸,在剎那間,猩紅乍現。安嫵的頭顱直接飛,嬌媚端莊的玉容上仍泛著少許我見猶憐的淒美,拋向風雪中,其嬌軀鮮血如柱般狂噴而出。

原來,就算是紅顏佳人的血也是這般猩紅。

安嫵,這外門無數青年夢魂縈繞的美人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死于甦敗劍下。

艷冠外門,嫵媚動人也罷。

甦敗的劍,始終不會去分男人或者女人,只有仇敵和朋友之分,對于仇敵,他絲毫不會心慈手軟。低眸,甦敗看下躺在血泊中的嬌軀,喃喃道︰“我真的是很記仇的。”

你曾算計我,我自一劍還你,兩不相欠。

抬步,甦敗踏著這讓無數青年為之心動的嬌軀,一步步的朝前走去,踏上第一座石台。

這里是瑯琊之巔,離星空最近的地方。

只要站在這里,就能夠問鼎瑯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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