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最強劍神系統 作者:皇楓 (連載中)

 
allenly 2014-3-13 21:28: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8 2031308
danmit12 發表於 2014-5-2 20:07
第一百二十章 盛宴之上血花綻

墨硯般漆黑的夜,琉璃燈搖曳閃爍著。

萬籟俱寂,整個世界彷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白衣飄揚,蘇敗平靜的走在石道上,白皙的手按在劍柄上。

咔擦!深邃的夜空中掠起一道數丈之粗的雷蛇,照亮了黑暗的瞬間,也照亮了蘇敗的身影,璀璨廣場上,安嫵就像雕像般凝固住了,嬌媚的花容上猶如被抽去了血色,俏臉煞白,目光有些呆滯帶著難以置信的望著璀星廣場盡頭。

那裡,有著琉璃燈照不到的黑暗。

“安嫵師姐?”秦政目視安嫵那呆滯的眼神,心中微微有不喜,音量不由提高了不少。

身份顯赫,實力超群。

秦政從懂事以來就頂著無數光環,很少有人會在和他交談的時候走神,因為沒有人敢如此無力,而眼前,這個嫵媚的女人卻走神了。

安嫵其目光卻死死盯著那片區域,仿若未聽到秦政的聲音,嬌容上瀰漫的的錯愕以及呆滯就像潮水般洶湧而出,直至最後淹沒了她雙眸:“他來了!”

接二連三的被無視,秦政劍眉微挑,只是冷冷的看著安嫵。

“誰?”林釋晨語氣有些冰冷。

“那本來已死在秋季前的夏蟬,就在寒冬即將來臨的時候復蘇!”安嫵喃喃自語道,圓潤的胸脯隨之急促的起伏著,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量,輕吐道:“蘇敗!”

蘇敗!

死寂的璀星廣場上就像驟然遭遇地震的洗禮,無數人抬起錯愕的臉,目光投向那片區域,就連林釋晨也轉過身,目光略帶困惑,蘇敗這個名字在數日前可謂是聲名大噪,然數日過後,這名字就像飄落的枯葉,未有人去注意腳下的落葉。

只是這時候,這個名字卻再次闖入了眾人的視線,就像先前那道閃掠而過的驚雷,毫無徵兆,秦政未轉身,而是靜靜望著安嫵那起伏的雙峰,隱約間可看到那雪花的一片。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下,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那腳步聲異常穩定,就算是未見到人就能夠聽出這腳步聲中釋放出的驕傲,同時這每一步彷彿踏落在眾人的心頭上,讓人的心臟隨之跳動。

清風徐徐,拂動了蘇敗的白衣,更是顯得飄飄欲仙,蘇敗以著不起波瀾的姿態出現了眾人的視線中,抬起頭,蘇敗看著眼前一張張呆若木雞的臉龐,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臉色一味平靜,不快不慢帶著獨特的韻律走向了璀星廣場。

短暫的安靜,璀璨若白晝般的廣場上徒然掀起了一道道驚呼聲:“蘇敗!”

“抱歉,我從執法塔中走了出來!”蘇敗目光掠過重重人影落在安嫵那呆滯的面容上,淡淡的聲音就像驚雷般在眾人的耳旁轟隆而起。

“他走出執法塔了?”張帆雙瞳猛地巨睜,手上的酒杯砸落而下,咔擦。

微微深呼口氣,安嫵明媚的嬌容上再次綻出笑意:“數千名瑯琊弟子死在血煉中,唯獨蘇敗師弟你走出血煉,數年以來未曾有人走出執法塔,而蘇敗師弟你卻再次走了出來。”

盡管安嫵極力的掩飾話語中的慌張,但是語氣還是有些急促,不過當瞧見秦政時,安嫵雙眸中不安的急促神色一閃而過。

“你居然沒死在執法塔中!”張帆越眾而出,無盡的怨恨之色在他雙眸中瀰漫,他以為蘇敗死在了妖獸腹中,但是看著蘇敗安然無恙的出現,他心中的殺意和怨恨就像迸發的火山般,洶洩而出。

蘇敗徑直的走來,沙沙的腳步聲在此刻成為了唯一的聲音。

兩側的瑯琊宗弟子紛紛識趣的退開,對於蘇敗和安嫵、張帆等人之間的恩怨,他可是有所耳聞,而蘇敗在這時候出現,顯然並不是來打個招呼那麼簡單,不過今日是林釋晨為秦政皇子接風洗塵,若蘇敗在這裡鬧事,恐怕林釋晨也不會袖手旁觀,在他們這些王公貴族眼中,臉面往往很多時候比什麼都看的重要。

這一點,張帆比誰都清楚。

站在正前方,張帆目光陰冷的盯著蘇敗:“怎麼?好不容易走出執法塔就想來鬧事嗎?可惜,這裡注定不是你我撒野的地方,今日盛宴是為秦政皇子接風洗塵!”張帆這是警告,借著秦政皇子的名聲來警告蘇敗。

秦政皇子?

蘇敗未曾聽過,就算他聽過也不會浪費時間去記。

“張帆,你恨我嗎?”蘇敗微微抬頭,在距張帆不足一丈的地方停了下來。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張帆神情一怔,正欲出聲,其一抹幽暗的劍光卻如寒梅般綻放,凌厲無鑄,撕開這黑暗,以著最悍然的姿態出現在張帆的視線中。

張帆只覺得這劍光有章目,鏗鏘一聲,正欲抬劍擋之,其冰冷的劍鋒已至咽喉剎那間,猩紅的血花迸發而現。

嗡!

劍光一閃而逝,琉璃燈下人影湧動,然就在這一剎那,地上卻多出了一具屍體,蘇敗平靜的踏在染紅的紅毯上,目光始終微曾落在張帆的屍體上,在無數道錯愕的目光中抬步而出。

“那就帶著對我的恨意下地獄吧!”

微冷的夜風變得更加冷冽刺骨,蘇敗按住劍的手始終那麼平穩,未曾顫抖。

滴答!血花搖曳,濺起滿地的血花,安嫵雙眸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她甚至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在經歷前那事情,安嫵只覺得蘇敗有些愚蠢,而此刻,在她眼中,蘇敗完全就是個瘋子:“你殺了他,眾目睽睽之下殺害張帆師兄,你就等待執法者的制裁!”

“制裁!”

蘇敗頭微偏,有些認真的看著安嫵這傻逼女人:“若是執法者的制裁對我有用,我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執法塔,那可是讓我念念不忘的地方,可惜,我卻未有鑰匙走向執法塔,只能在你們身上來索取這鑰匙!”

蘇敗的聲音很平靜,在常人眼中視若洪水猛獸的執法塔,在他口中說出就像一微不足道的地方,但就是這句話卻讓安嫵鴉雀無聲,第一次,安嫵感到了恐慌,就在這時,旁觀這一幕的林釋晨驟然鼓起掌,啪啪啪!

“無懼執法塔,不愧是能夠走出執法塔的人。”

“不過張帆有一句話說的對,這裡不是任何人可以撒野的地方!”

“至少在我林釋晨面前不行!”

林釋晨橫跨而出,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蘇敗面前,擋住了其視線,淡淡的看著走來的蘇敗,眼中卻透著冷意,就像張帆說的那樣,今日的宴會的主人是自己,而蘇敗卻未經過自己的同意在這裡殺人,這就是打臉,若是往日,他林釋晨會懶得去計較,只是現在秦政皇子在,這不僅僅關乎他的臉面,也涉及到秦政皇子的臉面,輕描淡寫道:“我不知道你和張帆等人之間有什麼恩怨,也不想知道,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消失,十息內你若還是站在這裡,我林釋晨也想見識下執法塔!”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釋晨很平靜,甚至沒有人能夠感受到其內的怒意,但卻沒有人會去懷疑他說出這番話的底氣。

外門第二強!僅僅這五個字就足以說明一切,更何況林釋晨身後還站著一名秦政皇子,始終未轉過身看上蘇敗一眼的凝氣強者。

璀星廣場隨著林釋晨這一句而躁動起來,望著此刻爭鋒相對的兩人,他們在等待,等待蘇敗的抉擇,能夠走出執法塔,這數年以來可是未曾聽過,再面對林釋晨的警告,蘇敗會後退嗎?

安嫵也暗鬆了口氣,臉上噙著淡淡的輕笑,向著秦政微點著頭,美眸中風情萬種。

時間對於眾人而言很漫長,但對蘇敗而言卻只是轉瞬,蘇敗依然平靜的向前走去,腳步未曾有絲毫的凌亂,持劍的他就像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

林釋晨惱色和厲色交集,冷聲道:“難道是我林釋晨閉關太久,久的讓人都把我林釋晨當做耳旁風。”

砰!強悍的氣息在林釋晨體內迸發而現,就像一隻欲張開血嘴吞噬一切的巨獸,劍未出,林釋晨雙眸就猶若劍芒般凌厲,遙遙望著蘇敗,就在蘇敗距他不足一丈的剎那,林釋晨,蘇敗是完全無視自己的警告。

“秦政皇子,看來我最近數日不能陪你遊覽這瑯琊宗的風景!”

“執法塔,我是去定了!”

林釋晨背對著秦政道,旋即所有人便是猛的感覺到一道道凌厲無比的劍氣至虛無的半空中緩緩而現。

凝氣境!就算是先前猜測林釋晨已踏至凝氣境,當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時候,不少瑯琊宗弟子眼瞳也是一縮。

“凝氣境!”蘇敗抬起眸看著林釋晨,那盤旋的劍氣凌厲無比,一旦自己再次邁出一步,蘇敗深信這些劍氣就會暴射而至。

只是,這劍氣,太虛浮了!

蘇敗不可置否的一笑,只是漆黑的眸子中卻未有任何的笑意:“你要我給你臉面,那誰給我臉面呢?”

砰!

蘇敗一步邁出,沒有絲毫的廢話,一剎那間,蘇敗手中的劍驟然暴射而出,劍光微寒,在琉璃燈下璀璨耀眼。

但在蘇敗出劍的剎那,站在兩側的瑯琊宗弟子紛紛淡定不下來了

面對林釋晨,他蘇敗未曾退讓,反而率先出劍了…
danmit12 發表於 2014-5-2 20:14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不吃虧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華麗言辭來形容狂妄自大,形容不自量力。

蚍蜉撼樹,螳臂擋車,飛蛾撲火。

在無數道錯愕的目光中,持劍而出的蘇敗就是那蚍蜉,螳螂,亦飛蛾。

深秋的肅殺之意徹底的瀰漫而出,渲染著琉璃的燈火。

林釋晨望著這抹微寒的劍光,神色微微波動了一下,只是那眼眸間卻未有多大的波動,他修長的手掌緩緩的拔出長劍,鏗鏘一聲,身體輕微朝前邁出一步,拔至一半的長劍就猶如蛟龍般直衝而出,閃爍間就沒入琉璃的燈火間,若隱若現,其可怕凌厲的氣勢卻鎖定蘇敗,淡漠的眼神看了蘇敗一眼,這卑微而不識趣的傢伙。

嗡!

勁風呼嘯,劍氣撕心裂肺!

眾人只舉得眼前猶若一隻蟄伏已久的蛟龍乍聞驚雷,騰空而起,暴射向蘇敗。

盤旋在四周的劍氣頓時纏繞在長劍之上,前方的空氣頓時被撕開,以著一種驚人的速度掠過,蘇敗能夠感覺到林釋晨這可怕一劍內蘊含的無與倫比的力量,直接要將自己的身體撕成碎片。

“不過是半步凝氣的修為,豈能擋住林師兄這一劍之威!”

安嫵俏麗的嘴角微微揚起,其美眸卻落在秦政身上,林釋晨尚且有如此實力,那秦政皇子呢?想到這,安嫵嬌媚的臉上就綻出千萬種嫵媚的風情。

吹刮而來的勁風將蘇敗渾身衣衫刮的獵獵作響,甚至蘇敗能夠感受到皮膚上傳來的刺痛感,其雙眸中卻一副古井無波的神情,他先前就說了,林釋晨的劍氣太虛浮了。

鏗鏘!

一道輕微的聲響,蘇敗揚起的劍卻徒然微挑,在虛空中劃過幽暗的劍影,看似雲淡風輕卻在剎那間,這劍影就猶如那洶湧而下的江川般,赫然掀起了陣陣轟隆聲。

咔咔!

洶湧的劍氣咔咔而散,掀起的陣陣勁風也蕩然無存,兩柄劍在琉璃燈火中悍然撞在一起,迸發出一連串的火星,冰冷的劍鋒與劍峰頂在一起,相持不下。

這一幕讓無數人為之訝然,在正面對抗中,蘇敗居然接住了林釋晨這一劍。

這未免太詭異了,還有蘇敗先前那莫名的一劍是什麼劍式?

眾人未來的及細想,林釋晨腳下一點,整個人猶如滑翔似的,整個人的速度驟然暴漲,長劍微偏,錯開蘇敗的劍,猶如掙脫一切束縛的蛟龍,攜帶著萬鈞之勢點落向蘇敗。

蘇敗卻好似未看到林釋晨這一劍,根本沒有任何的防禦,猶如閑庭信步般邁出,撞上林釋晨這一劍,同時長劍也是輕描淡寫的遞出。

看著這一幕,林釋晨眼神微變,第一次看見蘇敗的眼中出現了凝重,這傢伙居然不避開,而是選擇一種兩敗俱傷的方式,瘋子,林釋晨暗道,其目光卻更加的凌厲,直直盯著這道越來越清晰的身影。

蘇敗也看著林釋晨,兩抹微寒的劍光在各自的眼瞳中放大著。

無數人的心猛地被揪起來,甚至有些人忍不住的閉上雙眼,這看似是兩敗俱傷的局面,然結果卻依舊分出勝負,林師兄其上的劍氣會將蘇敗的身體撕裂,而蘇敗,最多在林師兄身上留下一道劍痕。

可偏偏是這樣的局勢,林釋晨在最後一剎那,驟然止住,劍微偏,以先前更加恐怖的速度向前避開。

蘇敗卻笑了,腳猛地一踏,踏碎了猩紅的紅毯,地面一寸寸的龜裂開來,蘇敗的身體卻拖動著殘影,這輕描淡寫的一劍猶如萬梅中一點寒星鎖住了安嫵。

你視自己為瓷器,視我為磚瓦,豈能會有我的瘋狂。

安嫵俏臉煞白,她能夠感受到蘇敗那漆黑眸子中凝聚的殺意。

只是安嫵目光觸及秦政那張有些邪氣的俊臉時,嘴角就勾勒出一抹笑意。

秦政也笑了,緩緩轉過身,漠然的目光落在蘇敗身上,淡淡道:“在西秦中可未有人敢當著我的面出劍,更沒有人敢在我背後出劍!”

話音未落,一道道凌厲無比的劍氣在秦政體內洶湧而現,地面上的紅毯在劍氣下破碎,化為粉齏,令人心驚膽顫的殺機迸發而現,白皙的右指點出,濃郁的劍氣至指尖迸發而出,鏗鏘!

秦政這一指赫然夾住蘇敗這一劍,仿若萬鈞之勢撞上這一劍,劍止。

一道道猙獰的裂痕至蘇敗和秦政的腳下,猶如蜘蛛網般蔓延而出。

“往往很多時候越害怕的人始終刻意表現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意思,在你的劍上我的感到了害怕。”

看著蘇敗,秦政輕笑道:“可惜我方才至瑯琊宗,還未領會那如畫的山水,否則我也不介意前往執法塔玩一玩!”

“是嗎?”

蘇敗有些無趣的搖搖頭,微垂在袖子下的左手卻徒然鬆開:“我只是覺得有些無趣,每次我要殺這傻逼女人的時候,他們總會在這關鍵的時候出現。”

蘇敗話音未落,一抹穿雲裂石的劍氣就猶如長虹般至漆黑的夜空中直射而現,轟向蘇敗和秦政,蘇敗卻好似早已料到這一幕,劍峰一轉,震開秦政的劍指,雲淡風輕的朝後退去。

秦政劍眉也是一皺,向後退出一步。

可怕的劍氣迸發濺射,一道醒目的劍痕至二者間蔓延而出。

其次一道略微有些威嚴的聲音泛起,似驚雷般轟隆:“住手!”

璀星廣場,人群有些躁動的讓出一條路,三道猶如標槍般筆直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迅速的疾馳而來,數息就至蘇敗面前。

“又見面了,執法者大人!”蘇敗嘴角勾勒出一抹燦爛的笑意,看著走在最前方的中年人,還劍歸鞘,這看似打招呼的一幕卻讓旁觀者神情一怔,這傢伙難道不知道執法者出現是意味著什麼。

中年人劍眉微挑,眼角的餘光掃過地上的屍體,有些無奈的看向蘇敗:“才出執法塔一天,你就再次犯了宗規!”

緊隨中年人而來的兩名執法者嘴角也微微抽搐,他們還在想誰敢公眾殺人,卻不料是蘇敗,特別是前者那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讓兩人有種無語的感覺,這算是什麼事情?這傢伙就不能安分點,好不容易走出執法塔。

“如果我安分,那麼執法塔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蘇敗平靜道。

看著蘇敗那俊逸而平靜的臉龐,中年人有些漸漸看不透這少年。

“在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洗過臉,我想我臉上應該沒有什麼髒東西!”

蘇敗揉了揉鼻子道,抬頭看著天色:“走吧!”

話落,蘇敗率先朝前走去。

望著這一幕,旁觀者神情有些呆滯,大概他們從未想過有人會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去執法塔,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只是在蘇敗邁出數步的時候,林釋晨擋住了蘇敗的去路,冷聲道:“希望你能夠如同上次那般走出執法塔!”

蘇敗笑了笑,他明顯能夠看出林釋晨眼眸後的怒火:“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的命可是我的!”顯然經過這件事情後,這場盛宴算是被蘇敗搞砸了,而後者就這麼瀟灑的走了,這絕對不是他能夠容忍的事情,林釋晨緩緩的揚起長劍,冰冷的劍指著蘇敗。

“待到你走出執法塔的那一日,就是取你性命時,我也想看看執法塔裡面的風景!”

蘇敗眉梢微挑,認真道:“執法塔那裡有風景?我就記得裡面除了妖獸還是妖獸,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有時候莽撞並非代表著勇氣,別因為所謂的臉面而去莽撞,丟了性命什麼都沒有了!”

話落,蘇敗就朝前走去,同時低眸望著自己仍潔白如雪的白衣,幸好沒染上血,否則就糟蹋了一件衣服。

三名執法者緊隨其後,直至蘇敗等人身影消失在璀星廣場的剎那,死寂的廣場中方才陣陣竊竊私語聲,林釋晨眉宇間鍍上了一層寒霜,轉身,凝視著蘇敗離去的身影。

“你蘇敗尚且能夠走出執法塔,我林釋晨難道就走不出?”

彷彿想起了什麼,林釋晨轉過身對著秦政行禮:“今日是釋晨考慮不周,敗壞了殿下的興致!”

“沒,至少覺得這瑯琊外門沒有看起來那般無趣!”

秦政朗聲笑了起來,但笑聲中卻未感到任何的愉悅,言語帶著少許冷意,只見他寒聲道:“至少瑯琊外中並非全是些酒囊飯袋,不過往往很多時候我更喜歡酒囊飯袋,因為他們懂得擺正自己的位置!”

“我會讓他知道如何擺正自己的位置!”林釋晨淡淡道。

……

寂靜而明暗變化的小道上,蘇敗和中年人並肩而立。

沉默了許久之後,中年人方才偏頭看向蘇敗:“你不應該動手的,無論是那西秦來的皇子還是那林釋晨都是凝氣境的修為,若是我晚來片刻,躺在地上的人或許就是你了!”

蘇敗卻是一笑:“我這個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凝氣境!蘇敗雙眸微瞇,凝視著那夜空中的點點繁星,確實,無論是林釋晨還是那秦政,皆是凝氣的修為,只是死在自己手中的凝氣境還少嗎?

想到這裡,蘇敗微低著頭,看著自己那沾染少許的鮮血的靴子:“執法者大人,如果想進執法塔的話,除了犯了宗規,還有其他途徑嗎?”

“其他途徑?”

中年人的挺拔的身軀在風中一顫,怪異的看了蘇敗一眼:“沒有!”

“所以我覺得自己有先見之明!”

“有時候退一步並非是為了海闊天空,而是為了接下來朝前邁出一大步!”蘇敗輕聲喃喃道,微微抬頭看著遠處直插夜空的漆黑鐵塔,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danmit12 發表於 2014-5-2 21:51
第一百二十二章 青峰,你好!

 執法塔內昏暗無比,在這裡沒有白晝和深夜的區別。

 一簇簇鬼火閃爍著,微弱的火光打落在青峰的臉頰上。

 寂靜的房間內,青峰盤膝坐在一團蒲之上,呼吸均勻沉穩。

 就在這一刻,一道悠揚如雷鳴的洪鐘聲驟然在狹長的走廊中響徹而起,席卷而來。

 青峰猛地睜開雙眼,眼露錯愕之色:“又有人犯了宗規?”

 “最近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宗門如此動亂,難得有人走出執法塔,又有人被押送進來!”青峰起身嘀咕數句,腦海中卻不禁閃過蘇敗的身影,暗自好笑,這傢伙在離開的時候就說會回來,難不成這次被押送至執法塔的是他?

 “這世界上應該沒有如此瘋狂的人,誰願意三番兩次的光顧這死亡墳墓!”搖著頭,青峰推開厚重的巨門,雙臂有些酸麻,在蘇敗離開執法塔後他可是花費了半日整理了下執法塔。

 執法塔外,高聳的塔尖點綴著點點繁星。

 數道筆直的身影突兀於鐵塔之外,蘇敗站在月下,璀若星辰的眸子在黑暗中顯得十分明亮,中年人看著一臉從容的蘇敗,隱約間能夠看到其眸子中閃現的迫不期待。

 “執法塔就這麼讓你期待?”

 “十分期待!”蘇敗微抿著嘴道。

 “你今日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殺張帆,為的就是進執法塔?”中年人眼露古怪之色。

 “嗯!”

 蘇敗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你不也是說只有犯了宗規才能進這執法塔!”

 聽著蘇敗這理直氣壯的解釋,饒是中年人嘴角也微微抽搐,殺人還能殺的這麼有理。

 “西秦那皇子可不好惹,進塔也好能夠在其內暫避風波,以你的實力也不至於死在執法塔中,退讓並非是服軟而隱忍,而往往很多時候隱忍都是為了最後的爆發!”中年人看了蘇敗一眼,有些語重心長道。

 蘇敗抬眸望向中年人。

 “執法者大人是怕我衝動,為了臉面而和那西秦皇子起衝突?”

 聽著蘇敗的反問,看著其古井無波的神情,中年人神情反而一怔。

 “執法者大人,在我很多年的時候就學會了隱忍,否則又豈能活到現在!”蘇敗嘴角噙著一抹殘忍的笑意,雖然那是懦弱,但蘇敗心中更願意看做是倒霉蛋的隱忍。

 直視蘇敗漆黑的雙眸,中年人也不多言,的確在蘇敗身上他很少看見少年該有的輕狂,而是深沉老練,他不知道這少年經歷了什麼會將少年心性磨的丁點不剩。

 就在四人等待執法塔開啟的時候,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徒然泛起,打破了夜色的寧靜。

 半響後,數道湧動的身影就出現在高大宏偉的朱牆外,為首的赫然是林釋晨,林釋晨如劍般凌厲的眸子直直鎖住蘇敗,微微向著三名執法者行禮:“見過執法者大人!”

 中年人淡淡的看了林釋晨一眼。

 “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這個規矩弟子自然知曉,絕對不會觸宗規!”

 林釋晨站在朱紅的高牆前未曾逾越半步。

 “不過弟子深信數日後弟子也會走入這裡!”

 說到這裡,林釋晨語氣一頓,旋即在袖中取出一猩紅的帖子,隨意的扔出,朗聲道:“西秦國雖民風彪悍,卻於極重禮儀,在西秦國若是有劍客交戰,一方必發戰帖,三日之後,希望你能夠走出執法塔,在這裡,接受我的挑戰!”

 話落,林釋晨微微向著三名執法者拱拱手,轉身離去,尾隨其後的瑯琊宗弟子也紛紛行禮退去,就像他們來時匆匆那般,走也匆匆忙忙。

 猩紅的戰帖在月下,有些刺目。

 蘇敗卻連眼抬都未抬,等待著厚重鐵門的開啟。

 “他對你的殺機很強烈!”

 中年人看著那猩紅的帖子,轉向蘇敗道:“這一戰,看來是無法避免的!”

 “很無聊無趣!”

 蘇敗嘴角努道,眼角的餘光掃過那猩紅的帖子,這種感覺就像前世那些傻逼為了在某女孩面前出風頭而得意洋洋的向自己提出比比誰在期末考中的名次高,對於這種幼稚的遊戲,蘇敗很久沒玩了,雖然那時候,自己也玩的很起勁。

 嘎吱!厚重的鐵門緩緩的開啟,陰森嗆鼻的氣息撲面而來。

 蘇敗駕輕就熟的走出,與此同時,鐵門後方,青峰打著哈欠,緩緩走來,當瞧見出現在視線中的蘇敗時,青峰整個人瞬間一呆,有些難以置信的揉揉眼睛。

 “好久不見了,青峰!”

 蘇敗走上前,目光向四周打量:“不過這次怎麼是你帶我進執法塔,不是那老前輩?”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你妹啊!前天不是才剛剛見面,青峰看著一臉燦爛的蘇敗,嘴角微微抽搐,此刻他算是明白了蘇敗前天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蕭老在修煉,就由我出塔帶人。”青峰有些幽怨道,他知道蘇敗出現在執法塔的日子就註定著自己要與以往舒適的生活說再見了,至少每天都要開始忙碌了。

 “代我向他問好!”蘇敗率先走進執法塔內,青峰緊隨其後。

 狹長的走廊中,青峰有些無語的看著蘇敗:“才隔了一天,你又犯了宗規?”

 “你不也是說了這是個很畸形的世界,很多人因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蘇敗微瞇著雙眼,等習慣了執法塔中的光線後方才睜開雙眼。

 “這是又殺了多少人?”青峰走在前方,隨口問道。

 “不多,才一人!”蘇敗帶著少許可惜的口吻,若不是那林釋晨和秦政,應該還能多一人,不過蘇敗卻很樂觀的想著,這次少殺一人,留到下次殺,豈不是又能進執法塔。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今後會經常見面的。”青峰看著蘇敗那平靜的臉龐,他知道這張臉下蟄伏著一隻凶獸。

 “我也是這樣覺得!”蘇敗有些認可的點點頭。

 越過青峰,推開第一層鐵門,走進其內,半響後,陣陣震耳欲聾的獸吼聲猶如潮水般響徹而起,整座執法塔輕微一顫。

 ……

 驚仙峰!

 聽著下人的話,步韻寒微蹙著柳眉,清冷的嗓音在風中響起:“你是說,他獨自一人前往璀星廣場當著數千名外門弟子的面殺害了一名外門弟子?”

 “現在已經被執法者押送至執法塔?”

 每說出一句話,步韻寒秀眉就蹙的更深,冰雪般清冷的眸子中難得泛起一抹惱怒,昨日自己才囑咐他不要惹事,好好修煉,才過多久他就出去惹事了,甚至再次驚動執法者,難道他認為執法塔是個玩樂的場所,想進去就進去,想出來就出來。

 “這件事情可否告知父親了?”步韻寒問道。

 瀰漫的雲霧有些凝固,步韻寒柳眉微蹙的時候,隱約間有著冰冷的氣息瀰漫,站在步韻寒前的下人微躬著身子,唯唯諾諾道:“在告知小姐前就已經通知大人。”

 “那他有什麼反應?”步韻寒問道。

 “大人只是說知道了就讓小的退下。”下人低聲道。

 聽到步驚仙的反應,步韻寒並未鬆了口氣,而是轉身走向那宏偉的宮殿,老遠她就看見步驚仙負手立於宮殿前,挺拔的身影在飄渺的雲霧顯得那麼突兀。

 “他已經被執法者押送至執法塔。”步韻寒微微抬頭看著步驚仙。

 步驚仙睜開雙眼,冷峻的面容上泛起一抹笑意,特別是看見步韻寒那微蹙的柳眉時。

 “數日前,他就能夠安然無恙的在執法塔中倖存下來,這一次也可以。”

 “在過不久宗考就要到了,若是他在執法塔中受傷,或許會影響到宗考的成績。”步韻寒皺眉道。

 步韻寒的神情被步驚仙看在眼裡,臉上的笑意更盛。

 看著步驚仙臉上的笑意,步韻寒神情先是一怔,旋即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臉上再次一副冰冷,淡淡道:“反正他出了事情,急的也是你!”

 ……

 武者提高修為的方式多種多樣,無論是吞食妖肉還是丹藥,這些都是最安全的方式,將其內的能量融入自身的體內,直至凝氣化罡,突破先天。

 而蘇敗卻選擇了最危險的方式,實戰,在無數生死搏鬥間激發出其自身的潛力。

 同時為了功點值,蘇敗也不得不選擇這種方式。

 鍛煉身法,自身的反應力,磨練劍式。

 功點值狂漲的時也就意味著劍式熟練度的狂漲,蘇敗對此可謂是孜孜不倦。

 第一層,依舊是血牛。

 比起上次,蘇敗出的劍次數更少,其命中率甚至提高了百分之三,要知道越到最後,提高命中率是越來越難,這其中涉及了身法以自身的反應力,蘇敗要做的就是在最簡短的時間內出最少的劍。

 第二層,一種貓型妖獸,蘇敗記得這種妖獸叫影貓,鋒利的爪子和恐怖的速度讓眾多武者十分頭痛,在蘇敗邁進第二層的時候,就只見到整個第二層中,一道道殘影籠罩而來,伴隨著一道道鋒利的爪牙,可謂是凶殘無比。

 不過讓蘇敗有些欣慰的是,在這些影貓的攻勢下,自己身法倒是提高了不少。

 第三層,還是青妖血蛇。

 看到這,蘇敗知道自己又要過上茹毛飲血的日子。

 不過這次蘇敗倒是未盡全力斬殺這些青妖血蛇,而是以通過這些青妖血蛇最大程度的將自己弄個精疲力盡,蘇敗發現只有這種情況下修煉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修煉,再修煉!

 在這暗無天日的執法塔中,蘇敗唯一娛樂的方式就是感悟天外飛仙和攻克劍印。

 在如此殘酷的修煉方式下,蘇敗能夠感受到體內洶湧澎湃的能量越來越盛。

 這種感覺,蘇敗並不陌生,甚至有些熟悉,半步巔峰瓶頸。

 一旦突破這瓶頸,就是凝氣境!

 想起凝氣境,蘇敗嘴角就掀起了一抹笑意。

 如果實在是太無趣的話,在宗考中,他不介意重新拾回前世那狂虐無數傻逼,霸佔全校榜單的風騷…
danmit12 發表於 2014-5-3 00:34
第一百二十三章 牧崖,出塔

 瑯琊外宗有數萬外門弟子,然能夠站在最耀眼的地方也只有寥寥數人。

 整個宗門的焦點始終聚在這些人身上,張帆的死就像一場海嘯般席捲而來,蘇敗,這曾經漸漸淡出視線的字眼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林釋晨,蘇敗,秦政!

 瑯琊宗中隨處可見這些人議論著,在修煉枯燥的宗門生活中,殺戮和血腥永遠是最好的調味劑,不少人帶著某種期待的口吻道:“蘇敗不知好歹在林師兄的宴會上撒野,林師兄已經放言,三日後,執法塔外讓蘇敗血濺當場!”

 “前提是蘇敗能夠再次走出執法塔,不過蘇敗能夠走出執法塔,其實力還真是不凡!”

 “不凡又如何?半步凝氣境和凝氣境的差距猶如天地之隔,再說蘇敗丹田破碎,此生無法凝氣,林師兄要擊敗他,可謂是輕而易舉。”

 往日裡與林釋晨交好或者想刻意討好林釋晨的弟子,總是當著眾人的面,冷言譏諷著:“在數月前死在林師兄手中的半步凝氣螻蟻就不計其數,還會差蘇敗這一個呢?”

 但也有不少弟子發出不同的聲音:“話不是這樣說的,昨夜蘇敗可是正面接下林師兄一劍!”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衣衫襤褸,顯然是貧民窟,對於生存在那猶如垃圾堆的貧民窟他們而言,蘇敗的崛起彷彿讓他們看到了希望,今後自己或許也能夠像蘇敗這般,走出貧民窟,走在聚光燈下。

 只是這些人的言語方出就被無數道譏諷的聲音所吞沒:“那是林師兄仁慈,若非林師兄仁慈,蘇敗早就血濺當場!”

 “凝氣境碾壓半步凝氣,還不簡單!”

 整個瑯琊外門就像煮沸的熱水般,甚至往日裡只知修煉的弟子也難得有興趣關注這件事情,畢竟數月未見林釋晨出手,若是能夠通過此戰了解林釋晨的實力,在今後的宗考中也能有所防備,抱著這樣的心思,這些人也紛紛露頭,翹首以待數日後執法塔再次開啟的剎那。

 幾乎在這一刻,眾多瑯琊宗弟子難得慈悲的為蘇敗祈禱起來,希望他能夠再次創造奇跡,數日後能夠走出執法塔,否則,他們就會錯過一場好戲。

 一座陡峭筆直的劍塔上,金屬的光澤為其堵上了一層猙獰。

 站在這裡能夠頂著天穹,居高臨下的看著那草木枯榮的世界。

 這裡站著一名書生,眉直眼闊,身著素白布袍,眉宇間泛著淡淡的書卷之氣,一頭不算烏黑的長髮批落在雙肩,神色淡然的站在劍塔之上。

 同時這書生右手上持著一卷書,其腰間卻繫著與他穿著打扮格格不入的草帽。

 風起了,書生拿起草帽,壓著頭,展開書卷,目光卻未落在書卷上,反而是轉向身後的樓梯右拐處。

 “以往日裡你的性子不到最後一時刻是不會輕易出關的!”

 “聽說宗門中發生了些有趣的事情,就出來看看,再說,數日前修為已至瓶頸,再閉死關也無濟於事,還不如出來透透氣!”沉穩的腳步聲泛起,拐角處,一名身著黑衣的青年走來,面容冷峻,雙目沉靜如深潭,盡管他臉上噙著少許笑意,只是這笑看起來更冷。

 “凝氣二重巔峰!”

 書生收回目光,神情有些懶散的看著正明媚的陽光:“確實是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情,數千名宗門弟子死在血煉中,有人公然殺人卻安然無恙的走出執法塔,西秦來個桀驁的皇子,林釋晨閑著蛋疼開始欺負後輩。”

 書生扳著修長的手指,有些認真道:“好像這些事情都和一個叫蘇敗的少年有關!”

 “蘇敗!”

 黑衣青年走來,直至站在劍塔邊緣,只要他再踏出一步就會落空。

 “這可不像你的性子,往日裡你都懶得去記住這些瑣碎的事情,牧崖!”

 牧崖,外門第一強者。

 陽光在這一刻彷彿變得冰冷許多,書生抬起頭懶懶道:“龍雖不與蛇群居,不過也會無聊的低下頭看著那些窩中的蛇,特別是一隻要把我趕下位置的蛇!”

 “西秦皇子!”

 黑衣青年雙眸微瞇,臉上漸漸爬出了少許猙獰:“那就將這蛇活刮了,讓他知道瑯琊是誰說話的地方,瑯琊是瑯琊人的地方,什麼時候西秦那邊陲小國都敢在瑯琊這邊大放厥詞!”

 “你的地域觀念還是如此之重!”

 書生微低著頭,好似看到書卷上有些有趣的話語,輕笑而出:“溫室裡面的花朵怎麼時候有資格開始嘲笑暴雨中的野草?”

 說到這裡,書生抬起頭看著青年道:“我記得林釋晨惹過你?”

 “有嗎?我可不是很記仇的人,不記得了!”黑衣青年搖搖頭道。

 “那就權當有吧!外門第二的名號落在他身上會讓這些西秦人都忘記了自己姓什麼,拿回來吧!什麼時候,瑯琊人在這地方殺個人都需要他西秦人同意?誰定下這麼霸道的規則!”書生輕輕的合上書卷,平躺下來,將草帽壓的更低,遮蓋了他那張有些清秀的臉。

 “明明是對方的挑釁讓你不爽,硬是讓你扯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過我也厭倦了外門第三的名號,被人壓著本來就不爽,更何況是兩個人!”青年抬起頭來,冷峻的面容上掠出一抹戰意。

 “那我就打到你爽為止!”草帽下,書生懶懶的聲音響起,旋即就傳出十分有節奏的呼嚕聲,黑衣青年無奈的搖搖頭,想到後者那恐怖的實力,嘴角也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西秦皇子,習慣江川河流的魚兒怎麼能夠想像出大海的洶湧澎湃?

 ……

 陽光明媚,肅殺的秋風越來越盛,待到鵝毛白雪飄向這片大地的時候,那就是宗考之期,清澈婉轉的琴聲搖曳於榭水樓台間,安嫵優雅的端坐在琴閣上,嫵媚艷麗的嬌容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挑逗迷人,那單薄的輕紗將曼妙的身姿勾勒的淋灕盡致。

 往日裡,安嫵在這裡撫琴,琴閣四周的謝水走廊上必站滿著無數青年翹首以盼。

 而今日,謝水走廊上空蕩蕩的一片,只因琴閣上站著一道身影,秦政。

 負手而立,秦政一股睥睨之氣,瀰漫而開,他微閉著雙眼,好似在傾聽著安嫵的琴聲,時而露出邪氣的笑容,安嫵俏臉時而緋紅,明媚的雙眸微低著,仿若羞澀的大家閨秀。

 澎!澎!

 沉穩的腳步聲漸起,林釋晨登上琴閣,微微躬身道:“大皇子在三日前就已經閉關,而二皇子在五日前出宗門執行任務,不過兩位皇子曾留下話,在他們會親至,目睹殿下奪冠,成為外門第一強者!”

 秦政卻是微搖著頭:“他們真這麼說?”

 “他們二人自幼就被父皇給予厚望都無緣於如此殊榮,若是我問鼎外門,那豈不是打臉!”

 “聽說你昨日去了執法塔下戰帖?”秦政緩緩睜開雙眼,語峰一轉。

 “禮不能廢!”林釋晨微低著頭道。

 “下了戰帖,那就做的漂亮些!”

 秦政目光看了安嫵一眼。

 “至少也為安嫵師姐出口惡氣!”安嫵抬起頭,俏麗的嘴角抿出一絲笑意,有著一種妖嬈。

 ……

 外界的紛紛擾擾無法傳進蘇敗的耳中,就算他親耳聽見,其心境也不會起任何的波瀾,經過無數次生死的洗禮,蘇敗至少能夠做到寵辱皆忘,淡漠如水。

 漆黑的執法塔中,一道道凌厲勢若長虹的劍光洞穿而出,掀起猩紅的鮮血。

 青妖血蛇扭動著粗壯的巨尾,橫掃而來。

 蘇敗身影閑庭信步的遊走於其間,那重重橫掃而來的猩紅巨尾未曾給他帶來絲毫的阻礙,無數次的廝殺,蘇敗的反應力被鍛煉的更加變態,甚至念頭微動,其身體就會做出相應的變化,扭身微動,蘇敗抽劍的剎那,左手勢若驚雷的點出,凌厲無鑄的一指點落在青妖血色的軀體上,砰的一聲,青妖血蛇龐大的軀體轟然倒地,血濺如柱。

 “叮,恭喜宿主獲得30點功點值!”

 “叮,恭喜宿主獲得30點功點值!”

 ……

 直至最後一隻青妖血蛇死於劍下時,蘇敗方才止住身形,望著自己取得的成果,邪魅的俊臉上並無任何的雀躍,平靜無比,在這執法塔中,自己的實力已經無懼這些青妖血蛇,就算自己赤手空拳,也無懼,蘇敗現在能夠做的就是收割功點值,提高武技的熟練度,同時盡快的衝擊凝氣境,不過讓蘇敗有些欣慰的是,自從經過雲海那一悟之後,天外飛仙修習起來也不那麼難,至少在這三日,熟練度已有千餘點。

 同時,劍刺之法已至駕輕就熟的境界,不過蘇敗最大的收獲並非是劍刺之法和天外飛仙,而是鐵槍指,在出劍墓前,他就將這鐵槍指修至爐火純青的地步,而經過這數日的廝殺,這鐵槍指的熟練度可是狂漲,特別是蘇敗每次戰鬥之後的自我反思,都讓他對這鐵槍指有所感悟,才數日,蘇敗就將這鐵槍指提高了數十萬點。

 “還有數萬點,這鐵槍指的掌握就能至一代宗師的境界!”

 “那時候一代宗師的獎勵加上我這數日的苦修,突破桎梏,衝擊凝氣有望!”

 就在蘇敗沉思的剎那,緊閉的鐵門緩緩被推開,青峰有些麻木的走進來,看著滿地血腥的一幕,嘴角微微抽搐:“比起上次,你解決這些妖獸的時間更短,蕭老讓我通知你,現在可以出塔了!”

 出塔!蘇敗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看著那鐵門後閃爍的鬼火,漆黑的眸子中也染上了一層冷意,那些人現在應該在塔外鬧的很歡…
danmit12 發表於 2014-5-3 16:26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利息

 妖異的鬼火閃爍著,映落在蘇敗漆黑的眸子上。

 青峰走在前方有些絮絮叨叨道︰“難得再次走出執法塔,你就在外面安分些,就算要再進執法塔也得過些日子,你實力不懼這些妖獸,怎麼也得考慮下師兄!”

 “師兄可是數夜難眠,早起晚歸的收拾殘局!”青峰有些幽怨道。

 蘇敗微低著頭走在其後,聽著青峰的抱怨,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漆黑狹長的走廊中回蕩著二人的腳步聲,執法塔外,斑駁的陽光將高聳的鐵塔渲染的一片炫目,枯黃的樹藤爬滿了朱紅的城牆,猙獰刺目。

 牆內,三道筆直的身影突兀而立,中年人等三名執法者微閉著雙眼。

 牆外,無數道翹首以待的身影猶如石像般凝固在秋日的餘暉中,一動未動。

 一眼望去盡是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其中有著華麗衣著的青年才俊,也有著衣衫襤褸的宗門弟子,他們有些是屬於上等人的宗門翹楚,有些是屬於中等人的王公貴族,有些是來自貧民窟的下等人。

 往日裡,這三等人是不會如此安靜的站在一起,就像龍不與蛇群居,而此刻,四周卻鴉雀無聲,無數道目光就像中了魔咒似的,落在漆黑的鐵塔。

 秋風驟起,掀起了滿地的枯葉,古道上,一道猩紅的帖子刺目無比,肅殺的冷意就像秋風席捲而現,不少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這就是林師兄三日前的戰帖?”

 在遠離執法塔偏僻的閣樓上,身著如雪衣裙的步韻寒優雅而立,迎面而來的清風吹拂著清冷的玉容,就像懸崖峭壁上的雪蓮,裙角緩緩飄舞著,步韻寒眸子平靜的注視著漆黑的鐵塔,沉默不語,不過當那一抹猩紅出現在她視線中的時候,步韻寒清冷的玉容上漸漸泛起一抹冷意,在三日來,她雖處在驚仙峰,然關於蘇敗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似的,通過下人的口吹落在她耳中。

 “凝氣境欺負半步凝氣,現在這外門弟子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不過一想到蘇敗,步韻寒漂亮的眉微微一蹙。

 秋日陽光沒有夏日的灼熱,甚至有些懶洋洋的溫和,不過就算如此,原本有些寂靜的人群中也漸漸出現了些躁動,不少弟子有些不耐煩︰“蘇敗這傢伙該不會是死在執法塔中?”

 “不過說來也奇怪,林師兄到現在也未出現。”

 “以林師兄莫不成也要親自在這裡等待蘇敗?等蘇敗出現之後,林師兄自然會出現。”

 躁動的人群中,一名眉宇間泛著少許倨傲的青年越眾而出,挺拔的身軀站在人群中有些卓爾不群,四周數名來自西秦的瑯琊宗弟子見到這青年,紛紛行禮點頭道︰“冷刃師兄!”

 “這個是自然,林師兄怎麼會像我等有如此閑聊的時間,自然不會將大多數時間去關注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先前抱怨的弟子紛紛改口道,看向這青年。

 “況且,若他死在執法塔中,林師兄來這裡豈不是白等了!”冷刃眼瞳釋放著寒意,他是最早追隨林釋晨的人,也是追隨中實力最強的人,半步凝氣的修為足夠讓他在外門十強中佔據一席之地,不過實力雖強,冷刃往日裡對林釋晨可是十分的信服,然而對於眼前這件事情他卻有些不以為然。

 擊殺蘇敗又何必弄的如此鄭重,像他那樣的人,就應該卑微的死去才能體現他的身份,雖如此,冷刃還是一早就出現,等待著蘇敗出現,他就立即通知林釋晨。

 咔擦!漆黑鐵門嘎吱嘎吱的退開,瞬間就將全場的目光吸引過去。

 秋日的餘暉被高聳的鐵塔割成道道光束投落而來,蘇敗微微抬起頭,目光掠過塔外的三道身影,落在朱紅的高牆外,那黑壓壓的一片人群。

 青峰走在其後,語重心長的吩咐著︰“這次出去就好好享受下明媚的陽光,別過三五天就再進來!”

 說到這裡,青峰聲音嘎然而止,彷彿注意到了什麼也是抬起頭,當看到高牆外那湧動的身影時,眼神微變,有些狐疑的看了蘇敗一眼。

 “他們是來接你的?”

 “應該是吧!”蘇敗點點頭道。

 “那你人緣不錯,居然有這麼多人惦記著你!”

 青峰眼前微亮,彷彿找到了勸說蘇敗安分的理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道理,就算你覺得執法塔好玩,也應該為你這些朋友想想,別接二連三的讓他們擔心你 好了,大道理我也不多說,或許你覺得我這個師兄有些迂腐!”

 話落,青峰拍拍蘇敗的肩膀,轉身走去。

 就在青峰即將退至執法塔的時候,蘇敗卻開口道︰“師兄能否在這裡多待片刻?”

 “為何?”青峰止步,轉過身有些困惑的望著蘇敗。

 “師兄不是說很久沒看到陽光,難得出來此就好好看下,況且,待會兒讓師兄多跑一趟,你又少不了一陣嘮叨。”蘇敗徑直的朝前走去,步伐不徐不疾,就像他數日前走進執法塔那般從容,只是一襲白衣此刻已化成血衣,猩紅刺眼。

 “什麼意思?”青峰看著蘇敗遠去的背影,喃喃道。

 中年人睜開雙眼,看著走來的蘇敗︰“就像你所說的那樣,有時候退一步是為了更好的邁出一大步,那退兩步又何妨?”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蘇敗卻聽得懂中年人的意思︰“執法者大人認為我會敗?”

 “凝氣境與半步凝氣,恐怕在場沒有人會認為你會勝,他們只是來這裡看你笑話的!”中年人冷峻的面容有些柔和道,撇開這少年是那人的兒子,經過數次的接觸,他倒也欣賞這個遇事從容不驚的少年,也不想見蘇敗死在林釋晨劍下。

 “但執法者大人三日前也說了,若是想進執法塔只能犯宗規。”

 蘇敗嘴角含笑,黑色的眸子中至始至終都未有任何的波瀾,向前走去,迎著明媚的陽光,出現在了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下,當蘇敗出現之後,有些死寂的場合驟然變得喧鬧無比。

 能夠親眼目睹有人走出執法塔,這在以往是不敢想像的事情,特別是前者那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情,怎麼看都看不出這傢伙在這死亡墳墓中待了數日。

 難道這執法塔並未傳說中那麼恐怖,一時間,不少人心頭都泛起這樣的想法。

 不過蘇敗出現就意味著他和林師兄之間的一戰是必不可免,想到這裡,眾人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沉重起來,甚至緊握著雙拳,他們等待這一幕,可是等待了三日。

 步韻寒微蹙的柳眉緩緩舒展開來,幸好這傢伙走出執法塔。

 冷刃微寒的眼神直盯著蘇敗,嘴角裂出一抹充滿著冷意的笑容。

 “你就是蘇敗?”

 蘇敗頭微低,看著枯葉露出一角的猩紅戰帖。

 “林釋晨呢?”

 看著蘇敗無視自己的話語,冷刃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猙獰起來︰“果然像傳言的那般,狂妄,目中無人,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你尊敬師長?怎麼,這麼迫不及待承受林師兄的怒火,只要片刻,林師兄就會出現,你就好好享受這為數不多的陽光。”

 蘇敗眉頭微皺,抬起頭看著站在正前方的冷刃。

 “就是說他爽約了?”

 蘇敗覺得自己難得有興趣陪這些傻逼玩這無聊的遊戲,甚至被當猴看的站在這裡,等來的卻是這一句,蘇敗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有耐性浪費在一個男人身上。

 “你和林釋晨關系匪淺?”

 “情同手足!”

 冷刃挺著胸脯,有些驕傲道,其目光卻帶著審視看向蘇敗︰“放心,林師兄不屑與人聯手,何況你也不配讓他找人聯手。”

 蘇敗微微點頭,繼續問道︰“看你的樣子是想教訓我?”

 “廢話,若不是林師兄向你下戰帖,你以為我會有閑心思與你廢話,而不是動手!”冷刃寒聲道,其目光就像一隻將要噬人的凶獸。

 鏗鏘!

 剎那間,寒光乍現,一抹奪目的劍光撕開這斑駁的陽光就像凶獸般悍然的撞進了冷刃的視線中,冷刃只覺得全身的汗毛在這一刻直立而起,鏗鏘一聲,冷刃腰間的長劍挑起,可怕的勁道撕開空氣發出嗚嗚的聲響。

 鐺!

 一道刺耳的鏗鏘之聲,仿若天外貫穿而來。

 蘇敗這一劍就像暴射而出的利箭,點落在冷刃的劍身上,恐怖的力道就如潮水般層層傳遞而出,蕩開冷刃的劍,瞬間刺入冷刃的喉嚨中。

 噗!一抹猩紅迸發而濺,劍光沉寂。

 眾人臉色大變,目瞪口呆的望著持劍之姿的蘇敗,這情況讓他們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們只見到一道刺目的劍光洞穿而出,其次冷刃拔劍,接著蘇敗的劍就以摧枯拉巧的姿態震開冷刃的劍,一劍封喉。

 蘇敗抽劍,鮮血順著劍刃,緩緩淌落。

 噗通!冷刃的屍體重重的倒地,濺了一地的血。

 “爽約了,那我就先斷你手足,先收取些利息。”

 蘇敗看著淌血的劍,平靜的還劍歸鞘,轉身,在無數道錯愕的目光中,蘇敗就像先前走出來那般,一步步的走向執法塔,走向青峰面前。

 “走吧,師兄!”

 青峰卻好似未聽到蘇敗的聲音,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遠處那一灘猩紅的血跡。

 直至蘇敗邁進執法塔後,青峰才反應過來︰“靠!”
danmit12 發表於 2014-5-3 16:33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代宗師

 “站在陽光下的你,寂寞就像那些流浪的詩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師兄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酸溜溜!”蘇敗輕聲道,微揚的眉頭泛著少許笑意。

 “我以為你在宗門中人緣不錯,到頭來這些人只是來看你的笑話。”

 “不過那叫林釋晨的青年公然對你下戰帖,難道他不知道你的實力,或者他的實力凌駕於你之上?”青峰漫不經心道,眼神卻微凝於蘇敗身上。

 蘇敗止步,輕輕按著劍柄道:“凝氣二重,對於半步凝氣的我而言應該是遙不可及的存在!不過到最後居然被爽約了,這種感覺還真不爽。”

 “難不成你真想與這人一戰?”

 青峰怔怔的盯著蘇敗半响。

 “怎麼看你都不像那麼莽撞的人,不過你倒是會惹事,居然惹上這樣的人物。”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能夠擊敗他?”蘇敗反問道。

 “凝氣二重的修為並非是剛剛突破的青妖血蛇可以比擬的,很難!”青峰不留餘力的打擊著,好似要把蘇敗心頭的這個想法給澆滅。

 蘇敗微皺著眉頭。

 “按照你這說法,在宗考的時候我豈不是不能技壓群雄,狠狠的教訓那些傻逼,問鼎瑯琊,讓這些看笑話的人全部傻眼?對了,宗考是什麼時候?”

 “在第一場雪來的時候!”

 青峰眼神有些認真的盯著蘇敗。

 “問鼎瑯琊?你真有這想法,這林釋晨在外門中的實力如何,能夠排上前幾?”

 “本來應該是第二,不過西秦來個皇子,實力比起他更強!”蘇敗想了想道。

 “那你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青峰像是天方夜譚的看著蘇敗,旋即又覺得打擊有志向少年是件很殘忍的事情,頓了頓道:“有志者,事竟成,有這野心總比甘於平庸好。”

 “這世界上有什麼比野心更美好的事物,你說我有機會問鼎瑯琊嗎?”蘇敗問道。

 青峰沉默了一下道,迎上蘇敗那漆黑不起波瀾的眸子,輕聲笑道:“志不立,如無舵之舟,無銜之馬,漂蕩奔逸,終亦何所底乎,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問鼎瑯琊!”

 蘇敗眼神微微遠眺望著前方閃爍的鬼火。

 “那就將這天放在今年的第一場雪上!”

 聞言,青峰嘴角微微一抽,你沒看出來我是怕打擊到你才這麼含蓄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不過看著蘇敗那平靜的臉龐,青峰輕笑而出。

 蘇敗也輕笑著,抬步走向敞開的漆黑鐵門,他也深信一句話,志之所趨,無遠勿屆,窮山復海不能限也;志之所向,無堅不摧。

 都說好了要重拾前世那執筆斬盡數榜的風光,蘇敗輕聲呢喃道,再次邁入執法塔中。

 執法塔外,步韻寒注視著前方,冰冷猙獰的鐵塔盡收入美眸中,直至蘇敗再次消失在執法塔的剎那,步韻寒貝齒微咬著玉唇,冰雪清冷的眸子中泛起一抹無奈,這傢伙才出來就再次進執法塔,難不成他真的在執法塔中待上癮。

 秋風吹起滿地的猩紅,萬眾期待已久的結果就以如此戲劇性的一幕結束,就算是夕陽落下地平線時,也未見到林釋晨出現,而就在人群散開的剎那,一道不亞於地震的消息在人群中炸開:“數刻前,七罪出手挑戰林釋晨,林釋晨完敗!”

 這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似的,眨眼間就傳遍了整個瑯琊外門。

 七罪,外門第三強者。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關鍵時刻,七罪會出手挑戰林釋晨。

 不少人懊悔錯過了如此驚心動魄的一戰,也意識到林釋晨為何不會出現在執法塔。

 完敗!目睹那一戰的瑯琊宗弟子繪聲繪色的描述著。

 “七罪師兄實力太強悍了,林師兄完全不是七罪師兄的對手!”

 清冷的秋雨搖曳而下,秦政站在琴臺前,看著濺落在湖泊上的雨滴,略微有些邪氣的俊臉隱隱約約間泛著一抹陰沉。

 安嫵微低著頭,纖細的玉指按住琴弦,深怕弄出絲毫的聲響。

 “是釋晨給西秦人丟臉了!”林釋晨微低著頭,長髮有些凌亂的披在雙肩,其胸前有著一道劍痕,猩紅的血珠在其上打轉著。

 “七罪在這個時候出手,是他想給殿下一個警告。”

 “牧崖!”

 秦政輕聲喃喃道,眼角間的陰沉漸漸淡開,轉過身,對著林釋晨一笑:“凝氣二重巔峰,你敗在他手中倒也算預料之中,不過丟些臉面是難免的,我西秦人丟了臉面就要自己去找回來,在即將到來的宗考中,你能夠做到嗎?”

 林釋晨陰沉著臉,盯著自己胸前醒目的劍痕:“你放心,西秦人絕對不會接二連三的丟臉,今日他給我西秦帶來的恥辱,在宗考,我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我就是欣賞你的這份自信。”

 秦政忽然摸出一瓶精緻的玉瓶,其內有著數顆圓潤的丹藥,略微把玩了下,秦政將之遞給林釋晨淡淡道:“不是原封不動,是十倍百倍,十餘枚造化丹足夠你衝擊凝氣二重巔峰。”

 造化丹!安嫵微抬著頭,妖嬈的眉宇下的美眸中迸發出一抹異彩。

 林釋晨有些激動的接過玉瓶,雙眸中也迸發出精光:“凝氣三重,我向你保證!”

 “聽說那個少年走出了執法塔,還殺了你的隨從?”秦政轉身繼續看著順屋檐淌落而下的雨簾,彷彿想起了什麼,隨口道。

 “嗯!”

 林釋晨臉色微寒:“若不是七罪出手擋住我,絕對不會讓他如此猖狂,在三日後,我會再次前往劍塔一趟,親自了結他。”

 “看著小丑蹦躂一兩次就夠了,接二連三的蹦躂也會讓人厭倦。”

 秦政揮揮手,示意林釋晨退下,林釋晨微微行禮,恭敬的退下琴臺,直至林釋晨退出琴臺後,安嫵展顏輕微道:“十餘枚造化丹,你倒是會懂得拉攏人。”

 “以他林家在西秦的影響力,十餘枚造化丹完全值得。”

 “而你在盛唐的影響力可遠遠超過百餘枚造化丹。”

 微偏著頭,秦政凝視著安嫵那嫵媚玉容上那份格外妖嬈的懶散。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把盛唐在西秦中的暗棋告訴我?”

 “等我成為你女人的時候。”安嫵嘴角噙著笑意道。

 “什麼時候?”秦政眉頭微挑,顯然不喜歡賣關子。

 “你問鼎瑯琊之時!”

 美眸流轉,安嫵起身,一襲得體的衣裙將她曼妙的曲線襯托的淋漓盡致。

 “對女人一生影響最大的是他跟了怎麼樣的男人,不得不慎重考慮。”

 如今的瑯琊宗就像那波瀾起伏的大海,時而掀起疊疊浪花,林釋晨的落敗只是其中的一道浪花而已,而就在眾人沉浸在林釋晨落敗的事實中時,一道消息彷彿再次傳出:三日後,林釋晨會再次前方執法塔,取蘇敗之命。

 這傢伙完全是要將怒火發洩在蘇敗身上,不少正在慶幸蘇敗逃過一劫的瑯琊宗弟子暗中嘆氣,而先前有些遺憾錯過一場好戲的眾人,各個打了雞血似的。

 “要不我再次去揍林釋晨?”

 高聳的鐵塔上,黑衣青年盯著一臉懶散的書生,有些認真道:“林釋晨這小子實力還真是差勁的可怕,真沒出息,一點長進都沒有。”

 “偶爾玩玩就算了,玩多了也膩了。”書生微抬起草帽,露出白皙的嘴角。

 “不過這西秦來的皇子也能夠沉得住氣,這樣打臉都沒什麼反應。”

 三日後,幽暗的執法塔中。

 “鐵槍指!”

 紛紛灑灑的血雨間,一道消瘦單薄的身影疾馳而出,就猶如天際處閃掠而過的驚雷,帶起兇狠的勁風,筆直的劍指就像遊龍般撕裂空氣,勢不可擋,點落在青妖血蛇那龐大的身軀上,砰!

 沉悶的撞擊聲就像悶雷般響起,青妖血蛇直接被掀翻。

 若是蘇敗以往的鐵槍指是一往直前的絕然,此刻的鐵槍指就是帶著一股無鑄的鋒芒,就像征戰沙場中的將軍,提槍上馬衝進百萬大軍之中,槍所指之處,萬軍皆退。

 這三日,蘇敗很少用劍擊殺妖獸,大多數都是用鐵槍指。

 就算經過無數次強化的骨骼,在承受如此非人的訓練方式下,蘇敗的手指就像有著萬枚細針插著,痛楚不斷的侵蝕著神經,其手背上的青筋抽搐般的跳動著,只是就算承受著這般的痛苦,蘇敗動作卻猶如行雲流水,無論是帶著慘烈絕然的鐵槍指,還是帶著鋒芒無鑄的鐵槍指,在他手上層出不窮,交替變換著。

 砰!砰!砰!

 蘇敗所過之處,青妖血蛇紛紛倒落,在其軀體上多出一道血洞,就像被長槍洞穿似的,直至最後一隻青妖血蛇發出淒厲的嘶吼聲時,蘇敗身體在半空中一旋,站在血泊上,微偏著頭盯著有些抽搐的手指,嘴角一咧,倒吸了口冷氣。

 “就算以我的強度也差點承受不住,媽的,真痛!”

 “叮,恭喜宿主一品武技鐵槍指已至一代宗師境界!”

 “恭喜宿主獲得一品武技宗師獎勵,獎勵一萬點功點值,十日的修煉經驗值(獎勵可重復)!”

 就在蘇敗前腳剛剛抬起的剎那,一道期待已久的聲音終於在腦海中泛起。

 一代宗師!

 蘇敗嘴角挑起一抹笑意,這數日的痛楚,值!
danmit12 發表於 2014-6-4 18:48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凝氣,紫禁之巔

淡淡的血光映在蘇敗有些慘白的臉龐上,一抹雀躍難以壓制的至雙眸中滲透而出。

嘭!嘭!

沉悶的聲響在蘇敗體內響徹而起,回蕩在死寂的執法塔中。

一股洶湧無比的能量就像破開大壩的洪水般,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蘇敗的體內。

體內血氣激蕩,蘇敗臉上也再次泛起少許潮紅。

沒有任何的遲疑,蘇敗直接坐在血泊中,雙眸微閉著。

一品武技至宗師境界,蘇敗明顯的感覺到這十日的修煉經驗值有多麼的龐大,若他昔日在入道六重時的十日修煉經驗值猶如江河的話,那此刻的十日修煉經驗值就像破濤洶湧的汪洋,渾厚無比的氣息至蘇敗體內滲透而出,空氣激蕩著,發出嗚嗚的聲響。

蘇敗心神微凝,幾乎不用他的引導,這些湧動的能量就瘋狂的融入蘇敗的體內,此刻,蘇敗的身體就像黑洞似的,時時刻刻,蘇敗都能夠感受到肉體的變化,這種慢慢變強的感覺。

只是這能量撞擊而來的痛楚卻猶如撕心裂肺般,不像蘇敗第一次承受宗師獎勵那般溫和,不過對於痛苦,蘇敗早就習以為然,白皙的俊臉上泛的是雀躍,而非痛苦之色。

蝴蝶破繭前承受著無盡的痛苦,蘇敗就像承受著破繭的痛楚。

俊臉也漸漸變得猙獰起來,蘇敗卻一聲未吭。

第三層鐵門前,青峰單手拍落在鐵門上,正欲退開,其臉色卻徒然一變,在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渾厚的氣息至鐵門之後緩緩滲透而出,這是蘇敗的氣息。

“他在突破!”

嘶啞的聲音在狹長的走廊中泛起,老者猶如鬼魅般直掠而出,瞬間出現在青峰身後,有些乾枯瘦細的手按落在青峰的肩膀上。

“不要驚擾到他!”

“突破!”

青峰眼前微亮,小心翼翼的收回手,臉上卻露出一抹笑意:“這小傢伙終於要突破桎梏,踏至凝氣境了。”

“難,很難。”

老者雙眸微睜,露出少許遺憾:“數日前我曾看過這小傢伙的檔案,這小傢伙自幼丹田就破碎了。”

話落,老者驀然一嘆,惋惜的嘆息聲在走廊中拖著長長的回音。轉身再次走向無盡的黑暗中。

丹田破碎!青峰臉上的笑意驟然凝固住,作為修行者,他自然知道丹田破碎意味著什麼,而特別對於一名資質超群的少年而言,這丹田破碎又意味著什麼,這就像上天給你敞開一條無比光明的道路,走至一半時卻發現路盡頭已是萬丈懸崖。

想到數日前蘇敗的話,青峰也是驀然一嘆,他本有著鴻鵠之志,奈何上天只給了他燕雀之軀,惋惜,青峰甚至有些懊悔數日前不應該打擊蘇敗,而是鼓勵蘇敗,站在鐵門後后,青峰一動未動,尋思著一會兒該如何安慰這小傢伙,又不會傷到這小傢伙的自尊心。

丹田破碎,就無法凝氣?

這在蘇敗眼中是否命題的存在,盤坐在血泊上,蘇敗整個人彌漫著猶如利劍般的崢嶸鋒芒,就算經過了片刻,體內那股能量絲毫未減,鋪天蓋地而來,其渾厚程度實在是太恐怖了,砰砰之聲回蕩在蘇敗體內,直至過了數時辰後后,蘇敗明顯感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存在,這股力量彷彿禁錮了住了自己的身體。

桎梏,蘇敗知道,這就是身體的禁錮,若身如容器,自己這身體就已經注滿了,現在,蘇敗要做的就是將之撐破,打破這桎梏。

只是雖感受到了這桎梏,蘇敗卻覺得有些後繼無力。

緩緩睜開雙眼,蘇敗輕吐一口氣,眼中不起波瀾,他知道在突破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著寧靜如深潭的心境,精致的玉瓶悄然出現在他手中,其內數顆丹藥閃爍著圓潤之光,凝氣丹!

“看來只能再次承受這痛苦了!”蘇敗嘴唇微動,回想起數十日前那凝氣丹帶來的痛苦,他眼中反而露出一抹期待,瓶口微斜,兩顆圓潤的丹藥滾至而出,蘇敗舔了舔嘴唇,沒有任何的遲疑,一口將之含在嘴中。

頓時,一股狂暴無比的能量至蘇敗的體內洶湧而出,蘇敗身體也隨之一顫。

臉色平靜的注視著那猶如洪水過境般的能量,蘇敗心神微凝,劍魔心經立即運轉起來,控制著這股猶如失去韁繩的烈馬,將之引導沖擊著自己的骨骼,血肉,經脈,與先前那股恐怖的能量匯聚在一起,在這兩股能量的撞擊之下,蘇敗全身上下傳出陣陣的抽搐感,直至最後,蘇敗只覺得腦海中炸起一道清脆有力的轟鳴聲,砰!

就像某種桎梏被沖破,一股渾厚無比的氣息至蘇敗體內滲透而出,只見蘇敗的骨骼,血肉之上有著淡淡的真氣浮現,眨眼間的功夫,這絲絲真氣就將洶涌澎湃的能量包裹住,旋即這些能量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的煉化成淡白色的真氣,半响後,蘇敗體內的真氣規模就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暴漲著,凝氣!

體內洶湧的能量在這一刻也飛快的消散著,不過蘇敗心神立即微動,瘋狂的運轉著劍魔心經,其功點值所化的能量也出現在體內,保持著體內時刻充斥著源源不斷的能量。

在這漫長的煉化中,蘇敗體內的真氣已經漸漸的塞滿了全身經脈,甚至達到飽和的狀態,蘇敗知道,凝氣的成敗時刻到了,呼吸越發的平穩均勻,體內洶湧澎湃的真氣猶如受到一股可怕的吸力猛的沖向蘇敗那破碎的丹田。

真氣就像洶洩的洪水注入,破碎的丹田內仿若平靜的湖泊中投了塊巨石,掀起巨大的浪花,凝氣成海,是為氣海,蘇敗要做的就是在丹田中將這些真氣凝聚成氣海,原本破碎的丹田是無法承載這氣海,一旦真氣出現,就會立即消散,但就在真氣沖入的剎那,蘇敗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可怕的能量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丹田之內,那破碎的丹田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飛快的凝聚著,最後煥然一新,形成完美無比的丹田,不復先前那般破碎,見到這一幕,饒是蘇敗也有些震撼,這系統,未免有些逆天了。

心神微凝,蘇敗在這些真氣匯入之後就開始瘋狂的壓縮,就像馴服狂奔於草原之上的烈馬,凝聚,不斷的凝聚著,將這些真氣凝氣成一顆顆氣滴,氣滴仿若受到一股巨力的牽扯,猛地匯聚在一起,形成一片氣海。

轟鳴聲驟然在蘇敗體內再次響起,蘇敗只覺得先前的痛楚在這一刻完全的消散,同時,一道道柔和的真氣至丹田中流淌而出,融入他的血肉,骨骼中,有些疲乏的身體再次充斥著渾厚的力量,這種力量遠遠超過先前。

這種感覺足足持續了數十分鐘,蘇敗方才睜開雙眼,兩道精光至黑眸中迸發而現,就像沉睡的巨獸在蘇敗體內蘇醒似的,一股比起先前數時辰更加強悍的氣息至體內散發而出,蘇敗輕吐一口氣,感受著體內那從未擁有的澎湃感,蘇敗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旋即這抹笑意漸漸的擴大,變成如釋負重的輕笑聲。

“凝氣境!”

蘇敗眼眸璀若星辰,正欲猛然地起身,系統冰冷的聲音再次毫無徵兆的出現:“恭喜宿主修為踏至凝氣之境,凝氣一重。”

半响後,一道刺骨冰冷又不失磅礴的氣息驟然在眉心處泛起,化作一場風暴而掃而出,蘇敗只覺得眼前的執法塔更加的黑暗,再次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只有無盡的黑暗,直至一縷清冷的月光摻雜著刺骨的雪花打落在蘇敗臉上的時候,片片瓊樓玉宇疊疊起伏,矗立於清冷的月光中,蘇敗低首,自己正站在一座宮殿的屋脊上。

“冷月照孤城,西門吹輕雪!”一道比月更冷,比雪更輕的聲音無聲無息的蕩漾而出,蘇敗猛地抬起頭,舉目望著這成片的宮殿樓宇,他知道,自己此刻置身於何處。

紫禁之城!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蘇敗輕聲喃喃道,好似應了蘇敗這句話,只見兩道清冷如雪的身影冷峻的屹立在太和殿上,慘白的月光映照著這兩人的臉,蒼白冷峻的面容,凌厲鋒銳的神情正如他們手中那樣式古樸的劍。

看著這兩道各自站在一端的挺拔身姿,蘇敗額頭滲出了冷汗,就像直視兩柄絕世的劍器。

“葉孤城,西門吹雪!”

喃喃的自語聲卻掩蓋不住內心的震撼,蘇敗甚至雙手微握著,好似要將眼前這一幕深深的刻印在腦海中,劍客系統中,絕代風華的劍客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然能夠讓天下失色,星月無光的劍卻寥寥無幾,白雲城主葉孤城是一把,萬梅山莊莊主西門吹雪是一把。

葉孤城還是一襲白衣,衣襟翻飛,似朵朵浮雲,站在冷月下,就像被謫凡間的仙人。

而西門吹雪站在漫天飄舞的雪絮中,蘇敗只能見到一道如雪的身影,卻未能看清楚這道身影,這道身影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甚至望去一眼,蘇敗只覺得寒意逼人,收回目光,視線凝固在葉孤城身上,在這一刻,蘇敗的心境不知為何莫名的沉重起來,葉孤城還是那孤芳自賞的白雲城主,只是卻少了初次見面的灑脫,彷彿有著塵世的枷鎖將他束縛住。

“卿本佳人,奈何作賊!”

蘇敗輕聲喃喃道,他熟知決戰紫禁之巔的典故,天下間那個如風之輕,若雲之潔的白雲城主,他是孤傲的劍客,是最出色的劍客,卻讓他的劍被世俗的廟堂權勢所束縛,他這種人只能死,而不能敗,為榮耀而死,在這裡,死在西門吹雪劍下。

鏗鏘!

兩道猶若來自九天之外的清鳴聲,撕開這清寒的月光,在蘇敗的注視之下,兩抹劍光乍現,葉孤城的劍還是那般,翩若驚鴻,冰冷,飄渺,孤傲,這原本飄渺的一劍卻有些沉重,沉重的讓這一劍看似迅速卻無比緩慢,猶若整個世紀般漫長,蘇敗目光一動未動,看著這道印在他靈魂深處的劍光,恍惚間那道揮散千萬浮雲的一劍和這道劍光緩緩的重疊在一起,死若秋葉之靜美,生如夏花之絢爛,靜如白雲之飄渺,動如飛仙之唯美。

“這才是天外飛仙,落入凡塵殿堂廟宇後再次脫開權利束縛的天外飛仙!”

蘇敗輕聲喃喃道,剎那永恒,那懸掛在天際的月光彷彿失去了原本的清寒…
danmit12 發表於 2014-6-4 18:54
第一百二十七章 破繭的蝴蝶

“城主在天外,劍如飛仙,人也如飛仙,何苦貶于紅塵,作此不智事?”

蘇敗依稀記得這句話,高高在上的白雲城主,遠離廟堂,遊戲江湖,他喜歡一人迎風遊走於月下,海上,白雲之間,然因為權勢,他走向了紫禁城中,成王敗寇,勝者為王,他失敗了,也解脫了,走向這紫禁之巔,這剎那永恒的一劍再次印在了他腦海中。

只是這一劍不再殘缺,這才是真正的天外飛仙。

清冷的月光下,蘇敗看見那名白衣如雪的劍客拾起了葉孤城的劍,同時,他的劍鋒上滑落的那一串血花,搖曳著燦爛輝煌,絕代風華。

太和殿上,白衣劍客踏著清冷的月光,緩緩消失在蘇敗的視線中。

蘇敗卻恍惚間看到了那紛紛揚揚的白雪,那迎風而綻的梅花,以及那完全融入雪中的劍。

風起了,吹起屋殿上的雪花,也吹起了血。

“你學劍?”隱約間一道清冷猶如遠山上冰雪般的聲音在風中泛起,這是西門吹雪的聲音。

清寒的月光漸漸暗淡,蘇敗卻覺得那皓月失去了以往的光輝,冷月照孤城,孤城死寂,冷月又照著誰?

雪絮簌簌落下,淹沒了蘇敗的視線,漆黑再次如潮水般淹沒了蘇敗全身,直至眼前出現點點光斑的時候,蘇敗發現自己已經再次置身於執法塔中,體內那股洶湧澎湃的力量感尚在,遍地的血泊尚緩緩流淌著。

嘎吱!厚重的鐵門發出無力的嘶喊聲,緩緩敞開。

青峰微皺著眉頭,他在鐵門外等待了足足數時辰,直至那股渾厚氣息消散的剎那,他躊躇了片刻方才推開鐵門,只是前腳還未踏進的剎那,青峰就有種全身發冷的感覺,就像從陽光明媚的午後走向陰森的深夜,特別是看到佇立在血泊上的蘇敗時,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充斥在他的心頭,單薄的背影卻給他一種孤寂的感覺,心頭滲的慌,讓青峰忘記了接下來要說出的話語。

“師兄,我再待片刻!”

平淡的聲音卻帶著刺骨的冷意,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卻給人一種不可違抗的威嚴,青峰微點著頭,小心翼翼的退出第三層,直至他走出時,青峰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所浸透,太可怕了。

“深沉的讓人感到有些可怕。”

青峰心有餘悸道:“難不成凝氣失敗對他打擊如此之大?”

昏暗的執法塔外死寂的可怕,蘇敗盤坐在血泊上,目光毫無焦距的落在眼前的血花上,月下那絕代風華的驚艷一劍充斥在蘇敗腦海中,這一劍彷彿讓蘇敗忘記了一切。

塔外,殘陽的餘暉猶如燃燒的火焰般,遮掩了大片天空,打落在猙獰的鐵塔上,肅穆的朱紅高墻前,林釋晨負手而立,微寒的目光一動未動的盯著正前方的執法塔,其後站著無數道翹首以待的瑯琊宗弟子。

執法塔前,中年人三名執法者就像一旁在風中矗立的古樹,屹立於古道上。

靜,靜的只剩下秋風拂過落葉的沙沙聲。

他們都在等,等待著這隻匍匐於地的巨獸再次張開血嘴。

步韻寒也在等,青絲搖曳著,美目一動未動。

只是待到朦朧暮色從遠處的天際蔓延至整片天地時,死寂的執法塔也未發出絲毫的聲響,它就像一座塵封已久的墳墓,靜靜的矗立在暮靄中。

“時辰已經差不多了,執法塔還未開啟。”

“他該不會是死在執法塔中了?”

死寂的場合不知持續了多久,人群中,有道嘶啞的聲音泛起,就像激起千層浪似的,瞬間變得喧鬧無比:“也就是說鬧了半天,我們在這裡是白等了。”

“真是讓人失望,難得抽空來一趟。”

站在人群之首,林釋晨臉龐上噙著冷意注視著鐵塔,直至天地泛起星光的時候,他也未見到執法塔再次開啟,有些失望的搖搖頭,眸子深處湧出少許無趣:“將這消息告知秦政皇子,又是少不了一番責怪。”

話落,林釋晨不再繼續關注,緩緩收回目光,轉身越眾而出。

諸多來自西秦的瑯琊宗弟子緊隨其後,也是一臉的失望。

轉瞬間,原本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就像散去了不少,寥寥無幾。

步韻寒修長的睫毛在風中狠狠的顫跳了,就算清冷的面容上也泛起一抹難以壓制的失措,目視著猙獰鐵塔的眸子好似失去了焦點,纖細的玉手微微攥起,顯示著她內心的不安,邁著有些急促的蓮步走下閣樓,走進林立的執法塔中:“開塔!”

清冷的嗓音帶著獨特的尖銳,步韻寒走來。

“無刑堂的手令,執法塔絕對不會隨意開啟。”

“時辰已到,他未出現那就意味著他死在執法塔中,就算此刻開塔也無濟於事。”中年人怔怔道,目睹蘇敗兩次走出執法塔後,他毫不懷疑,蘇敗會像前兩次那般,一臉平靜的走出來,然後對著自己露出燦爛的笑意。

中年人帶著少許惋惜的聲音就像鋒利的刀鋒般,將步韻寒僅存的幻想粉碎,步韻寒冷眸盯著中年人,攥著衣角的雙手因為過於用力,指節有些發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轉身,中年人望著失去往日裡冷靜的天之嬌女,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執法塔中妖獸無數,人若是死了,那些畜生能會放過他?”

步韻寒修長纖細的嬌軀突然有些微僵的顫抖,就像那搖曳晃蕩的枯葉,想到無數隻猙獰妖獸啃咬蘇敗的屍體,將其分屍的血腥一幕,步韻寒清冷的眸子中已是一片死灰,轉身,拖動著有些乏力的步伐,消散在漸臨的夜色中。

目送步韻寒的離去,一名執法者緩緩收回目光,看著中年人:“大人,他真的死在執法塔中了?”

“或許吧!”

中年人低低的嘆息了一聲,便是再度將目光掃向那死寂的漆黑鐵塔,心頭泛起惋惜,搖著頭離去,兩名執法者也是驀然一嘆,這大概就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道理。

昏暗的屋內,青峰正一臉恭敬的站在一旁。

“他出塔了?”老者端坐在祭壇上,眼皮抬都未抬。

青峰搖著頭,有些悲天憫人道:“蕭老,就讓他多待數日,你是未親眼目睹他那失落的樣子,我若是他,也絕對大受打擊,我現在算是知道他在宗門中為何不受歡迎了,像他們這樣的人就是時刻受到他人的排擠。”

雙眼微睜,老者道:“這不符合規矩?”

“雖說執法塔的規矩是由刑堂制定的,但在這執法塔中,這規矩還不是由蕭老你決定。”

青峰苦勸道:“再說以他此刻的狀態,若是出塔,要是哪個外門弟子不長眼再次惹了他,過片刻,他又得進塔。”

“那就依你!”老者眼珠微動,想想也是這道理。

青峰微鬆了口氣,目光再度轉過遠處那狹長的走廊,依稀看到蘇敗有些落寞的身影,嗆鼻的血腥味瀰漫在整座執法塔中,蘇敗雙眸微閉,半响後才緩緩睜開,蹙眉盯著有些死寂的血泊,漆黑的雙眸有著夜空的深邃,卻透著冷意,這冷意就像那清寒的月光,就像那雪中吹起的血花,許久之後,系統的聲音方才在蘇敗腦海中泛起:“恭喜宿主天外飛仙熟練度提高至初入門徑。”

眸中的冷意漸漸淡去,蘇敗微蹙著眉頭,沉思著,在此次突破的時候,昔日那一幕再次重現,也就正如自己所猜測的那般,一旦自己突破,就會出現先前那一幕,心神微凝看著天外飛仙後的熟練度,蘇敗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經過這一次,他明顯的感覺到了變化,至少感悟起天外飛仙比以前更加的輕鬆。

同時,蘇敗也有些期待,下次會出現誰的劍技?西門吹雪,獨孤求敗,謝曉峰,亦或者燕十三等絕世劍客?

起身,蘇敗望著那敞開的鐵門,依稀能夠看見遠處閃爍的鬼火,他也不知道此次突破用了多少時間,不過尋思著也是出塔的時刻,青峰卻未出現。

不過青峰卻未出現,蘇敗也不急著出塔,微按著劍柄,感受著其內洶湧澎湃的力量,蘇敗前腳微抬,一步邁出,幽暗如水的劍光激蕩而出,嗤嗤聲驟然在死寂的執法塔中泛起,匹練般的劍氣縱橫而過。

蘇敗不知道在數刻前,執法塔外有無數道人在等待著自己出現,也不知道步韻寒的不安,也不知道青峰正苦惱著如何安慰自己,他就像獲得新玩具的孩子,開始琢磨著新玩具的好玩之處。

直至數日後,青峰帶著泛起血絲的雙眸,目睹蘇敗那極為風騷的一劍後,一道尖銳無比的高分貝聲音彷彿刺穿了厚重的鐵塔。

“你凝氣成功了?”

看著有些震驚失神的青峰,蘇敗帶著一如既往的口吻道:“嗯!”

這雲淡風輕的口吻卻讓青峰有種暴走的衝動,自己這數日苦惱著要如何安慰這受打擊的少年,卻不料對方在無聲無息中就凝氣了,青峰突然覺得自己怎麼看都像是吃飽撐著,氣憤無比的衝至老者面前,厲聲喝斥老者的為老不尊,儼然忘記了二者之間身份的差距。

直至老者臉色完全黑下時,青峰方才有些無力的停下來,正欲喝口水,繼續指責老者,老者方才有空發話:“青峰小子,今日你若是不把話說清楚,我不介意將你踢到二級執法塔中!”

聽到老者的反駁,青峰氣勢不弱,瞪著老者冷笑道:“蕭老還想忽悠小子到什麼時候?你說蘇敗丹田破碎,可是這傢伙已經凝氣成功了,你老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把戲還要玩到什麼時候?”

凝氣!

這兩個字眼就像帶著某種魔力,屋內的空氣驟然凝固住…
danmit12 發表於 2014-6-5 01:21
第一百二十八章 被遺忘的少年(上)

什麼叫定律?

在前世,萬有引力就是一種定律。

就如同前世的萬有引力定律,在大荒,丹田承載著氣海也是一種修煉上的定律。

若丹田破碎,就猶如出現洞孔的瓢子,再怎麼舀,其內的水都會流過。

這也是為何,丹田破碎意味著無法凝氣。

而眼前這種萬古不變的定律卻被打破了,看著眼前猶如見鬼的老者和雲霄,以及一臉氣憤的青峰,蘇敗眉頭微微輕挑,他正感受著凝氣境帶來的實力變化,卻不料在青峰離去後,三人就興沖沖的跑來,還劍歸鞘,一臉平靜的望著老者。

“前輩,有事?”

老者有些呆滯的看著蘇敗,他這雙看慣了風浪波瀾的眸子中泛起震撼,就算他眼神在渾濁也能夠看清楚狼藉地面上縱橫交錯的劍痕,這唯獨劍氣劃過才能留下。

“凝氣,以破碎的丹田凝聚成功,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在破碎的丹田中凝聚氣海,不亞於雪花落於火堆中不化。”老者年邁的身軀微顫著,未待蘇敗回答,他那帶著幾分抑制不住的訝然聲響起。

“前輩想知道?”蘇敗笑著問道。

“廢話!”老者絲毫不客氣道,看著後者那平靜如深潭的眸子,未見任何的驕傲和自得,老者可是曾見過不少凝氣成功的少年那得意洋洋的模樣,就算往日裡的宗門翹楚也會壓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蘇敗的平靜讓老者暗暗詫異。

只是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志在雲端之上的人從來不會因為邁上雄峰而有所自得。

很不幸,蘇敗自認為就是這種人。

就算凝氣曾經遙不可及,如今達到,蘇敗只是輕笑過後就能保持不起波瀾的心境。

“告訴前輩也可以,但前輩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蘇敗嘴角挑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凝氣成功,確實是一件很讓人愉快的事情,至少蘇敗覺得以後殺起凝氣境就不會那麼吃力。

“條件?”

老者眉頭微皺。

“什麼條件?你若是要向我索要高級武技或者丹藥,我可沒有,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老夫過的也僅僅比青峰和雲霄這兩小子好些。”

“讓我在這裡待到第一場雪來臨為止!”蘇敗搖著頭道。

“這對於前輩而言應該是件很簡單的事情?”話落,蘇敗就老神的看著老者,也不怕老者不答應,因為蘇敗知道,當人對某件事情的渴知得到暴走邊緣的時候,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足以忽略不計。

果然,老者連想都沒想,急促追問道:“這事情答應你,你先老夫說說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青峰和雲霄兩人雖未出聲,臉上也是露出洗耳恭聽的神情,他們也想知道。

蘇敗微低著頭,好似有些認真的想了想,老者等人也不打擾,他們也知道在丹田破碎的情況下能夠凝聚成功,必然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紛紛壓制住內心的迫切。

半響後,蘇敗抬起頭,薄薄的嘴角微翹起:“前輩,我想這次凝氣成功和我往日裡的努力分不開!”

“嗯!”

老者有些贊同的點點頭:“你繼續說。”

“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是再怎麼卑微脆弱的人,只要他把全部的精力傾注於某件事情上的時候,必然能夠使之有所成就。”蘇敗稍微總結了下,很認真道。

老者再次點點頭。

“嗯,滴水穿石,並非是因其力量,而是因其堅韌不拔、鍥而不捨。”

“對,就是鍥而不捨,金石可鏤亦是這道理。”蘇敗微點著頭,閉口不語。

“你繼續說!”老者看向蘇敗,心中暗自感慨,每個成功者背後都有其無法想像的心酸,他不知道後者到底付出了什麼,才能凝氣成功,僅僅這份毅力,老者就覺得蘇敗順眼了不少。

“我不是說了?”蘇敗困惑道。

“你還沒說出你如何在丹田破碎的情況下凝氣成功。”老者有些急了。

“野心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之一,不過也有字眼能夠與之比擬。”

蘇敗認真道:“那就是奇蹟,如果真的再要找出些理由的話,我只能說是奇蹟了。”

聽到蘇敗這個有些無力的解釋,老者怎麼突然有種被耍的感覺:“你確定不是在忽悠我?”

“你是前輩高人,我作為後輩有那膽子?”蘇敗面不改色道。

“看來真的只是奇蹟了!”

老者驀然一嘆,得到這不算答案的答案,有些意興闌珊的搖搖頭,轉身離去,雲霄也是望了蘇敗一眼,眼角的震撼依舊,緊隨老者身後。

青峰留下,認真打量著蘇敗數眼:“真的是奇蹟?”

“偉大的成就往往都是和努力成正比的,有一分勞動就有一分收獲,積少成多,然後奇蹟就這樣創造出來了,你說這算不算是奇蹟?”蘇敗輕笑道。

“我突然覺得你那天的話不像是說笑。”青峰也只能接受這樣的解釋,語峰一轉道。

“什麼話?”蘇敗發現自己和青峰間的廢話許多,也記不起到底是那句話。

“問鼎瑯琊!”青峰逐字道,將問鼎兩字咬的極重。

“師兄,你也覺得我能夠問鼎瑯琊?”蘇敗突然覺得青峰這小子眼力不錯。

“我可以選擇沉默嗎?”

青峰笑道,重重捶了蘇敗一拳:“我覺得自己的回答,會是對你的打擊,不過蕭老算是默許你留在這裡,你趁著這段時間在這裡好好修煉,不要出去惹事,沒準還真有機會問鼎瑯琊。”

笑了笑,青峰轉身前腳剛抬,就聽到蘇敗那不咸不淡的聲音:“師兄,我要去執法塔一層,正好順路,還有,將執法塔中的妖獸準備下,好幾天沒見到妖獸的身影,閑的慌。”

聽到這句話,青峰身軀微顫,看著眼前有些黑暗的走廊,他突然發現接下來的日子也不會太光明,至少有這傢伙在,沒有機會過上往日那般悠閑的生活。

有人的地方就是有衝突,而瑯琊外門就是這樣的地方。

人的注意力往往都只會去關心眼前,而不會去在意以往發生過什麼,蘇敗的就以這樣的方式淡出了眾人的視線,甚至可以說是成為了被眾人遺忘的對象。

就算曾經被蘇敗收拾過的林軒等人,唯獨偶爾路過璀星廣場的時候才會想起那道比煙火還要寂寞的身影,氣的咬牙切齒,甚至在突破至半步凝氣的時候,林軒總是在想,以自己如今的實力,不再大意的話,就算不是蘇敗的對手,不過也不會慘敗於蘇敗。

每當這時候,林軒就摟著陳婉意氣風發道:“他就像轉瞬而逝的煙花,真是無趣,想洗刷昔日的恥辱都沒有機會!”

這時,陳婉總是用仰慕的神情看著林軒,她懂得如何討好男人,也懂得若是討好眼前這男人會給自己家族帶來多大的好處,甚至不惜將處子之身交給林軒。

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征服男人征服世界,有這樣心思的不僅僅只有安嫵和陳婉等人,彷彿隨著一場秋風吹來,瑯琊外門中的這些青年少女也學會了爾虞我詐,明暗裡的爭端不斷。

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秦政皇子,這個來自西秦的天才曾當眾對著林釋晨道:“釋晨,你說站在瑯琊之巔看著下面的風景,這種感覺如何?”

“釋晨未曾站在其上,想像不出,不過殿下在過些日子應該站在那上面。”

“但那個地方就丁點大,只能容下一個人。”

“殿下將站在上面的人狠狠踏在腳下,這樣不就可以了?”

這好似只是秦政和林釋晨之間的閑談,但誰都聽得出來,這是秦政向外門中那人的宣戰,若是將這句話放在其他人身上,誰都會覺得有些狂妄,但放在秦政身上,誰也不會覺得過分,覺得有些理所當然,秦政身上的光環可不亞於那人。

至於那人,誰都知道是誰,只是心照不宣,不說出來。

無數人在勤奮苦修等待第一場雪來臨的時候,也期待著那一日龍爭虎鬥的大戰。

今年,注定是雙日爭輝。

高聳的劍塔上,書生還是一如既往懶散的躺在其上,壓低著草帽,深怕那和煦的秋日餘暉曬黑了自己這張溫潤如玉的臉。

“還真是狂妄,將你狠狠的踏在腳下。”

黑衣青年冷峻的面容上噙著冷笑,挺拔的身影猶如筆直的長槍般佇立在晚風中,低頭看著一臉懶散的書生,嘴角就微微一抽:“人家都如此挑釁,你還能夠忍受的下去?”

“為什麼忍受不下去?”

書生微抬著草帽,輕笑道:“等第一場雪來臨的時候,所有的聲音都應該閉嘴了,不是嗎?”

聽著書生帶著笑意的話語,黑衣青年有些贊同的點點頭,讓那群西秦人全部去吃雪。

驚仙峰上,步韻寒站在飄渺的雲海中,青絲如墨傾瀉下來,白皙如雪的精緻玉容上泛著少許愁容,在那日她離開執法塔後就趕至驚仙峰,心中有些躊躇,要如何將如此殘忍的消息告知步驚仙,只是在她趕回來的時候方才聽到下人通知,步驚仙接受了宗門的某件任務已經離開,聽到這個消息,步韻寒心頭反而更加的沉重,直至現在,他還未回來。

清冷的山風吹刮而來,帶著晚秋的冷意,甚至可見到屋檐上那凝聚出的冰霜。

今年的第一場雪,好像要來了。

步韻寒眼角餘光掃過那一抹冰霜的時候,柳眉不經意就微蹙起來:“若是他不惹事,好好待在驚仙峰上,他應該在為宗考衝刺了。”
t9426915ty 發表於 2014-6-6 19:31
第一百二十九章被遺忘的少年(下)


為山者基于一簣之土,以成千丈之峭。

鑿井者起于三寸之坎,以就萬仞之深。

甦敗始終深信讀不在三更五鼓,功只怕一曝十寒,踏至凝氣境只是武道的起點而已。

站在新起點上,他可以看到更寬敞的武道之路。

在這里沒有日出與黃昏,唯獨不變的只有那堆砌如山的妖獸尸體,嗆鼻的血腥味充斥于每個角落,甦敗能夠做的就是盤坐在血泊中,靜靜的修煉著,時而修習武技,在這枯燥乏味的生活中,甦敗將之視為消遣的方式就是攻克劍印。

一道簡單的劍陣由十余道劍印匯聚而成,甦敗深信倘若自己能夠將之攻克,或許自己也能夠將這劍陣布置出來。最先攻克的那道劍印,甦敗在經過數日的修習之後也能將之完全的凝聚而出,凌厲的劍氣凝聚著,嗤嗤作響。

同時,甦敗也注意到,在自己修習這些劍印時,其體內洶涌澎湃的真氣便已一種恐怖的速度消耗著。因此,甦敗修習劍印片刻就會有著疲乏感席卷而來,不得不再次修煉,經過如此循環,甦敗發現自己凝氣一重的修為算是鞏固下來,同時,劍氣也越來越凝練,甚至有些實質。除此之外,甦敗最大的收獲就是天外飛仙,以往那些晦澀難懂的地方也是迎刃而解。

在感悟的時候,甦敗總是不禁回想著紫禁之巔那絕世一戰,以及那道拾劍而去的白衣劍客,西門吹雪。

甦敗深信,總有一天自己還會再次見到他的,那柄比雪還寂寞的劍。

嘎吱!沉重的鐵門緩緩敞開,青峰緩緩而來,手上挽著竹籃,腥臭的血腥味也掩蓋不住其內飄出的清香。青峰望著四周的狼藉‧嘴角微微抽搐,他知道今日又得忙一陣子了,將手中的竹籃遞給甦敗,“師弟‧我說你能否歇息一兩天,這些日子,師兄可是沒有一日有歇息過,整理這些妖骨之後又要向馭獸堂的弟子索要妖獸,天天兩頭跑。”

“師兄能否一天不吃飯?”輕吐一口氣,甦敗接過青峰手中的竹籃,翻開紗布‧很簡單的一些菜式,一些青菜加上數碗白粥和烤熟的妖肉,雖然簡單‧不過對于過著茹毛飲血日子的甦敗而言,這些不亞于美味佳肴。至少比喝青妖血蛇那腥臭的血來的舒服,甦敗是這樣想的,狼吞虎咽起來。

“要不來點酒?”青峰晃動著手中的酒壺,醇厚的酒香彌漫開來。

甦敗連頭抬都未抬,“時刻保持冷靜是我的習慣,酒會麻痹我的思維。”

“真是對自己苛刻到極點的家伙,師弟難道你就不覺得這樣的日子很無趣嗎?整日修煉,唯一的消遣就是面對這些畜生。”青峰有些不死心的踢開血巨蜥的頭顱‧勸說著。

“無趣?”甦敗抬起頭,擦拭嘴角的油膩︰“既然我已經踏上這條道路,那麼‧就沒有東西能夠妨礙我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生活原本就是無趣的,難道不是嗎?”

听著甦敗這句深沉的話語,青峰嘴角微抽‧難道你沒听出來我的話外之意?

“趁著年輕就應該做些值得懷念的事情,比如牽著師妹的手暢游瑯琊湖,登上瑯琊仙境看那黃昏的余暉。”青峰喋喋不休道。

“那師兄年輕的時候最懷念的事情是什麼?”甦敗捧起粥一口喝盡。

“自然是站在演武廣場上看著師妹香汗淋灕的一幕。”青峰帶著懷念的口吻道,看著滿地的狼藉,幽怨十足道︰“總比待在這里整天收拾爛攤子好。不過,師弟你難道除了修煉,就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

“有!”甦敗放下瓷碗‧道︰“不是早就跟師兄說了,問鼎瑯琊就是我目前有興趣想做的事情。”青峰嗤笑一聲‧輕輕拍了甦敗的肩膀,“本來我只想保持沉默的,但我還是想說一句年輕真好,至少能夠有心去追求些東西。”

“師兄年輕的時候就不曾想問鼎瑯琊?”甦敗早已習慣了青峰的打擊,反問道。

“想,那時候師兄可是比你還騷包,想著問鼎瑯琊,將我手中的青峰劍當著眾人的面,狠狠的插在瑯琊之巔上,然後當著整個外門的面向宗門最漂亮的師妹表白。”青峰意猶未盡道,“可是往往很多時候,理想是所以是美好的,是因為它允許你擁有,而卻不會因為你擁有而變成現實。”說到這里,青峰仿佛想起了什麼,微低著頭看著自己腰間的長劍,那柄不知塵封已久的形式古樸的劍器。

看著有些沉默的青峰,甦敗拍了拍手,起身,走向通往第三層執法塔的走廊,在他即將消失在走廊拐角的時候,甦敗徒然轉過身,看著彎下身收拾妖獸骨骸的青峰,道︰“師兄,毫無理想而又碌碌無為可是很可悲的心態。”話落,甦敗頭也不回的邁至第三層執法塔。

在這些草長鶯飛,昏天地暗的時日中,甦敗能夠經常接觸的人也只有青峰。甦敗從來不會認為自己是個寡情薄意的人,青峰能夠違背執法塔的規則為自己準備些簡單的菜式,米粥,甦敗心中還是有些感激。這些時日,!甦>青峰的閑扯倒也不少,也漸漸摸透了這師兄的性子,十足的老好人,唯一的不足就是話特多,偶爾也愛打擊人。

至少在問鼎瑯琊這件事情上,甦敗沒少受這家伙的打擊,看著流風指和拈花指後的熟練度,甦敗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積 步無以至千里,經過這些時日的修習,流風指和拈花指的熟練度可是狂漲。

 擦!踏至第三層,猩紅的青妖血蛇猶如洪水猛獸般直掠而出,甦敗閑庭信步般的游走于其間,衣飄飄,劍指時而猶若清風般拂過掀起陣陣猩紅,時而猶如穿葉摘花般隨意,看似隨意,然其指尖縈繞的劍氣卻輕而易舉的撕開青妖血蛇的鱗片。

也唯獨踏至凝氣,甦敗方才知道凝氣境的可怕之處。

入道境在他眼中可以看做是無峰的劍‧而凝氣境就是有著鋒利劍峰的劍。

 ! ! !

沉悶聲不絕于耳,直至最後數只青妖血蛇倒飛而出的剎那,甦敗心神微凝,看著二者其後的熟練度‧臉上的笑意更盛,離一代宗師境界越來越近。

無論是那萬余點功點值,還是十日的修煉經驗值,都是甦敗最迫切想要的。

在踏入凝氣後,甦敗也發現在修煉時,每分鐘修煉所消耗的功點值已至8點,而非昔日的五點。幸虧在執法塔中‧有著源源不斷的功點值,甦敗尚敢玩命的修煉。

修煉,獵殺妖獸‧修習武技。

日子就這般平靜的流走,郁郁蔥蔥的林木上也出現了泛黃,直至漸漸凋零。

在這般枯燥乏味的修煉生活中,甦敗也再次找到了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與青峰對戰。甦敗發現這位其貌不揚,經常嘮叨的師兄,其修為早已至凝氣五重。

甦敗依稀記得在有一次,青峰很是鄭重的對自己說︰“師弟,你若是能夠戰勝我‧或許你就會有機會問鼎瑯琊。”有壓迫才能激發出自己的潛力,這是甦敗最深信的道理,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與青峰對戰‧只是結果很是悲慘,而且甦敗發現,這看似老好人的青峰動起手比誰都狠‧至少每日他身上都能落下一些鑽心般的痛楚。

甚至,甦敗懷疑這家伙是把數日里受到的怨氣發在自己身上,當甦敗將這個問題向青峰提出來的時候,青峰先是神情一怔,旋即有些愧疚道︰“你也知道師兄是有分寸的人,不過往往出手的時候師兄總是情不自禁的將情緒帶入其中,要不你我都歇息數日?”

可是甦敗卻未見青峰眼中看到絲毫的愧疚‧甦敗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記仇的人,甦敗覺得自己能夠做的就是修煉‧再修煉,直至有一天拳頭比青峰大的時候,狠狠的將之修理一頓。

經過數些時日的交手,青峰也發現了甦敗唯一的弊端,那就是修習武技太多了。作為修行的前輩,青峰還是覺得必要適當提醒甦敗︰“師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同時騎兩匹馬,當你騎上這匹,就會丟掉另一匹馬。而往往聰明人會只專心致志地學一門,不會將有限的精力分散到其他方面。”

听著青峰苦口婆心的勸說,甦敗嘴角總是掀起一抹笑意︰“當你學會騎一匹馬的時候,你就有了征服整個草原烈馬的本領。”無論是鐵槍指,還是流風指,拈花指,甦敗覺得自己在這其中的收獲不僅僅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至少劍芒指那狂漲的熟練度就說明了問題。

而經過數日,青峰也發現自己這番話有些多余了。在他的觀察中,甦敗在修為,武技,身法上都以著一種恐怖的速度進步著,這種進步讓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心驚膽顫。

甚至有一日,青峰與甦敗交手的時候才猛然發現,甦敗已經踏至凝氣二重,“你突破了?”

“嗯!”甦敗一如既往雲淡風輕的點頭,就在昨日,拈花指和流風指的熟練度已至一代宗師的境界。二者疊加起來就是二十余日的修煉經驗值,加上這些時日的苦修,甦敗覺得自己突破至凝氣二重是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微捏著拳頭,甦敗感受著其內洶涌澎湃的力量,低聲喃喃道︰“不夠!”

凝氣二重遠遠不夠,至少要在第一場雪來臨的時候,踏至凝氣三重。

日子就這般安靜的流淌著,秋日的余暉鋪泄在這美輪美奐的天地中,將那鱗次櫛比的樓台亭榭罩上了一層清晨淡淡的薄暮,不過也有些細心的瑯琊宗弟子發現,那枯枝,謝水走廊,古道的落葉上都凝聚成一層淡淡的冰霜,秋,就要這般過了,待到那一夜冷風而至,這地上也應該鋪上了一層白色的衣紗。

而甦敗,這名字已經在瑯琊宗中完全不復存在,就算是林軒等人,路過璀星廣場的時候也不會去想起這個名字。只是誰都不知道,一個少年在昏暗的執法塔中,等待著那一場初雪,等待著那一陣冷風,扶搖直上九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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