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道果 作者:戰袍沒洗(戰袍染血) (已完成)

 
Skanda.Wei.Tuo 2014-4-9 11:08: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6 1142691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8 10:15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問邱何所行,外道劍光現

     諸多變化,同時發生,看似巧合,又有必然。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麼?這樣看來,本座確實不能繼續在這裡耽擱了,是時候一鼓作氣了!」血海深處,一股盤踞許久的龐大意志,在這一瞬間,便有了決定。

    血獄大帝!

    這位位格高絕,佔據血獄頂峰的存在,沉寂於血海深處,已經不知過了多少個年頭,為的就是要煉化這其中的劫煞核心!

    只是,這個過程毫無疑問是漫長無比的,那劫煞的特性與血獄大尊的本質有著明顯的衝突,哪怕都是傾向於混亂的,但依照本能而變化的劫煞,對於那些有著自我的意志來說,都是巨大威脅。

    正因如此,這位血獄大帝才會循序漸進,但經過這許多年的滲透,終於接近了核心,按照穩妥的做法,必要等待一段時間,讓一切水到渠成,只是世間之事本就皆有聯繫,邱言急切在這個時候獲得本源,那血獄大帝也是一樣念頭。

    「沒有時間耽擱了,否則就會讓天庭五帝他們取得先機,萬一真的在林正陽得到了什麼感悟,怕是要對血獄不利!」

    此念一動,那意志順著滾滾血水,形成狂風巨浪朝著那劫煞核心的中央衝擊過去!

    本來滲透在劫煞核心的一根根有如蛛絲一般的血絲得到了補充,立刻就膨脹開來,化作純粹的血色,朝著劫煞核心衝擊!

    那核心立刻感受到了威脅,本能的掙扎和反抗,頓時就有那無盡的信息洶湧而出!

    在這一刻,與本源無限接近的劫煞半身,帶著邱言的意志,在這洶湧的信息中找到了核心——

    那無數畫面、景像一閃而過,每一個都是片段,短暫而模糊。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在這片刻,也無法從中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但眼下這樣的片段卻無窮無盡,一個……十個……百個……萬個……千萬……億萬,越發龐大!

    這麼龐大數量的片段,匯聚而成的信息是何等雄渾?

    便是那劫煞半身這時在接收到了部分後,也是猛然膨脹,若非這些信息並非是針對他的,頃刻間就會炸裂!

    但同樣也被邱言找到了裡面的關鍵。

    「劫!」

    在這一刻,無數信息擦心而過。並不停留在邱言的意識裡面,但這種觀山而過並不是毫無結果,還是讓他在裡面找到了最為關鍵的相同點!

    同時,他從那無數片段中捕捉到了一股熟悉味道,在不久之前他就曾有過感觸。

    「這些片段似乎是從星空各處傳來的,乃是無數生靈在面對劫數時候的表現,與之前三表法界中那人展現的墨家道果相似,莫非這劫煞本身是一種道果?不對,還有不同……」

    這樣想著。整個本源已然震動起來,赫然是滾滾血色已經侵襲到了劫煞核心的外圍,那滾滾信息居然無法將之破碎!蓋因血色中,也湧動出無窮信息!

    那是一個個不同的生命縮影。混亂而又有一種秩序在裡面維持著生靈的運轉,將一個個形態、基礎、繁衍方式、認知傳統截然不同的族群在這一刻聚集起來,形成一個個片段、剪影,將那各種劫數的信息一一抵消。彷彿每個劫數都有人應劫一樣!

    劫數……相應……劫數……相應……劫數……相應……

    在這片刻之中,一個個信息片段都獲得了靈性,由虛轉實。在這血海深處形成真實,那血色有著血獄大帝的意志主持,自是佔盡了上風,很快層層血色便將劫煞外圍的煞氣清除一空,將那核心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不過,越是到了這種時候,越是激起了本能中的危機感,那劫煞本源便要反抗,那無數片段一轉,漸漸變化,無數劫難慢慢融合,最終竟是好似混成一團,變成最開始的黑煞,但內裡彷彿隱藏著無窮世界!

    血光圍困,但只要沾染這些個黑煞,就會陷入裡面,消失無蹤,彷彿去往了另外一個世界,再無半點聲息。

    「老朋友,你我相處了無數年,莫非這最後時刻,你還不願意與我合為一體?如今星空之中又有劫數與契機,你困於這血海深處,何時能讓世人真正知曉你的厲害?莫非真的甘心讓那因果蛛之流的專美於前?你現在不惜消耗本源,用這兩敗俱傷的法子,最終只能便宜他人啊!」

    驀地,一道宏大意志從外傳來,直入那劫煞核心所在,話語中充斥著種種過往景象,赫然是一團血色伴隨著一團煞氣,從很久以前,便一直相伴的畫面。

    「這若是不知道里面的根源,只是看這一段景象,毫無疑問就會被欺騙了,以為是相濡以沫的兩物,但哪知道,其中一個始終在攝取另一個的精華……嗯?」

    突然間,邱言的念頭猛然一變,一個念頭泛起——

    「若真是如此,那麼這血獄大帝從一開始就在攝取劫煞本源的力量,那麼他能夠走到如今這一步,是否與此有關?」

    這個念頭尚未來得及展開,就被接下來的一陣扭曲所打斷了——

    那血獄大帝傳遞來的意志和畫面,對於一般人而言有著迷惑性,而作為親歷者的劫煞本源本沒有理由會中招,但切莫忘記,這劫煞本源沒有自我,只有本能,而本能便是對外界的反饋,裡面並不包含記憶和邏輯,哪怕之前那無數的信息片段,都不是本源的記憶,而是靠著其自身特性,積累和從星空各處抽取過來的。

    所以,這種景象、意志的出現,頓時就讓劫煞本源的意志,有了一定程度的混亂、混淆,從而產生了動搖,那包圍過來的血色,立刻就抓住機會,層層遞進!

    「到底還是動搖了本源,不過劫煞終究不是凡物,這血獄大帝現在急於求成,想要不付出一點代價,就順利成事,是不可能的,現在不過只是暫時將本源安撫下來了,接下來必然還要強攻,否則他也不用等這麼多年了,而等強攻的時候,便是我動手的機會了!」

    說是要尋找機會,但這個過程對於凡人而言還是漫長的。

    ………………

    兩年後,歷經層層劫難的原姆悉一行人,終於從西域走出,抵達了河西之地,在這裡,終於第一次見到了傳聞中的書院。

    河西書院。

    「這個就是書院啊,果然和那西邊的有些不同啊,給人一種大氣的感覺。」遠遠的,那黑毛猴子打量著書院的輪廓,感慨起來。

    隨後,眼神一動,落在周圍地上,見著一個個坑坑窪窪的小坑,又疑惑起來。

    那瘋牛這時轉頭道:「小師傅,我與他們幾個還是先在這裡尋個茶肆等待,你若是要進去討教,還是快些,省的又生出什麼枝節。」

    此時的原姆悉已是身材高大,身穿直裰,卻又有披風圍住脖頸,包裹半邊身子,看上去孔武有力,但眉目間又有儒雅氣息,尤其是那一雙眸子,霍霍生輝,給人以堅定和智慧之感。

    「為何不相隨過去?」猴子很是不解,他自是看出,此時掌管牛身的,乃是那道士青雲子。

    瘋牛搖頭道:「之前在那西域,我等也見了那些讀書人了,甚至還和一個所謂凝結了文心的人辯論,你莫非忘了當時咱們的變化之術、障眼法,被那人呵斥一聲,立刻就潰散無形?這中土儒生,人道為本,乃是神通剋星,而書院為最,一旦進去,無所遁形,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這話音剛落,就見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晃晃悠悠走來,彷彿宿醉未醒,但一步一步走得很快,很快到了原姆悉等人跟前,抬眼一看,立刻冷笑起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妖魔日行,你這異族子與他們為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真是世風日下!前有鬼魅現世,又有左道爭雄,現在還來了異邦妖魔,市道不靖啊……」

    說著,這人立刻作勢叫人。

    「果然來了!俺就知道不可能平靜,咱們到了一處,若不出點事情,如何能夠甘休?」黑毛猴子嘿嘿一笑,就要上前,但被原姆悉抬手擋住。

    當年初見之時,原姆悉尚不及這猴子個頭高,而今卻早已超過。

    擋住了猴子,原姆悉主動上前,直視那人,正色道:「看兄台的樣子,也是讀書的人,豈不聞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況且至聖先師都是有教無類,便是山蟲鳥獸,只要知禮節、穿衣冠,便是人道子弟,何故要分這人妖之別?」

    「哦?聽你這話,還讀過書?」那人一愣,打量原姆悉,嘿嘿直笑,「怎麼,是來我河西書院求學的?」

    原姆悉則道:「在下從竺坨蘭而來,歷經艱難險阻,是去往東土求邱,要學知行之道的精髓,不知貴書院,得了知行之道幾分精髓?」

    那人直接變色,怒道:「什麼知行之道!我河西書院,可不是他知行書院的附屬!」

    轟隆!

    話音落下,那書院後邊的一座山上,突然劍光一閃,炸裂聲起,滾滾岩石落下!

    中年人循聲一看,面色更加難看。

    「嘿!那兩個外道又在比劍!」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8 10:15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文傳邊陲,網羅英傑

     「外道比劍?」

    眼見那人的表情,又見到山上的異樣,原姆悉等人心頭疑惑,但不等他們問出,那中年儒生就冷笑一聲,又看著眾人道:「你們莫不是他們的同夥?就算不是,恐怕也是因此而來的,以為我河西書院,真的是想來就來的地方了?」

    鏘!

    這話剛落,遠方便又有一道劍光橫掃而來,這劍光極長,從頭到尾至少也有百丈,寒光閃閃,所過之出,那空氣都有割裂之感!

    這道寒芒,一下子就越過了那座書院,延伸到了原姆悉等人跟前,在空中劃著一個巨大的弧形,從那中年書生的身後閃過,最終消散無形!

    不過,這一消散,無邊的銳利氣息散發,連中年儒生都是脖子後面一涼,面如土色!

    「這到底是在做什麼?怎麼回事?那道劍光好生鋒利,就算是俺這經過打熬,又學了師父神通的身子,恐怕也挨不了幾劍!」那猴子在劍光消散後,深吸一口氣,做出了判斷。

    話音未落,又是層層疊疊的細小劍光四散而來,散落的有如雨點般密集,毫無節制的四散,一落在地上,就是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將那地面給打的處處坑洞。

    這些個劍光隨後便消失在小坑洞中,只是殘留一點金鐵鋒利之氣,緩緩飄散。

    這沿途之人在細小劍光到來的時候,就驚呼著,四散而走,盡數躲藏,反倒是原姆悉面前的那中年儒生,因為前不著屋後不著殿,眼看著無數躲閃,面色劇變。

    見到這人表情,黑毛猴子便冷冷一笑。很是快意。

    原姆悉則搖搖頭,並未說出手相助的話,這恩仇之分,他也是明白的,此人之前的那番舉動,處處敵意,此時犯不著上去套近乎,只是劍光密集,也沒有放過原姆悉一行,眼見這寒芒臨身。猴子、瘋牛和鱗甲人都就動手,也不見如何作勢,更不見多少神通光芒,單純的拳腳抵擋,就在這「叮叮噹噹」的聲響中,將那來襲的劍光都給彈射出去!

    那中年儒生一見此景,顧不上其他,快步小跑到了原姆悉等人身邊,也要借勢抵擋。那猴子冷笑一聲,也不去理會。

    待得幾息之後,這一輪激射才結束,而周圍的地上。則是又增加了不少細小坑洞,內裡有一縷縷的精銳金氣升騰、飄散。

    「俺就所嘛,剛才就覺得這地上的小坑不一般。」黑毛猴子嘻嘻哈哈的打量著一個個坑洞,這般說著。

    邊上。那中年儒生這時面色有些不自然,咳嗽一聲,便要開口。

    這是。原姆悉先道:「還想請問兄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實不相瞞,我等乃是自竺坨蘭而來,往東土求學,這知行之道是肯定要學的,蓋因對那文網,我等也是心嚮往之。」

    這入了西域之後,時常就能見到從中土大瑞而來之人,無路時商旅還是書生,只要聽到原姆悉提到知行之道,便會說起那文網,是以他會知曉。

    「這……」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那中年儒生到底也是讀書識禮的,剛靠著猴子等人逃了一難,這話到底不能說的多有底氣了,況且這時原姆悉又提起了文網,局面就更加不一樣了。

    要知道,這幾年時間的時間裡,文網發展的極為迅速,那學會知行之道,作為敲門磚的念頭幾乎深入人心,不光是儒生,那各行各業,但凡有些悟性的人,如今都差不多得了甜頭,是以儘管各個書院對於邱學還是十分警惕,但因文網之故,還是不得不去接觸知行之道。

    畢竟,這就是一個大的趨勢,是時代在發展,通過文網,交換所學,一分知識能成兩分,這樣就比旁人多學一些,還有諸多虛幻之地能讓他們加以運用,不至於紙上談兵,又有那幸運兒,不時就會碰上一二大儒、宗師的意志,然後直接討教,事半功倍。

    這是大環境,越來越多的人接受文網,便逼得書院也開始接受,否則就是落後,要被淘汰,和書院學派引領人道潮流的局面不符。

    另一方面,越是有書院接受,其他書院也就被逼著也去接受,否則人家書院接受之後,得到文網加持,內裡的弟子門人進步快捷,而不接受的書院保持原樣,這其實也是變向的落後了,為了競爭,這接受文網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像河西書院這樣,地處西北,乃是前往西域的道路,算是遠離中土核心,任何中土的風潮,都是在興起許久之後,才會傳遞過來,但正因如此,這個書院的人生恐被人詬病,說是地處偏僻,脫離人文正統,是以格外追尋這些風潮。

    所以,這文網如今在河西書院等幾個西北書院中,正是方興未艾,不光是書院弟子,就算是這西北的零散書生、學子,也都聽說了此網,並且試圖融入其中,但凡有成功的,立刻就成為風雲人物,名聲傳遍西北,那書院更是會登門招收。

    至於這西北的一些世家弟子,更是以此為風尚,原本世家子弟聚集起來,都是吟詩作對,或者狩獵比武,可現在卻都是談及自己聽說的文網見聞,對於文網中的種種景象,都很是嚮往,至於那能夠念入網中的世家子弟,就更是不得了了,庶子可以因此得勢,嫡子乾脆就能被定為繼承人。

    實際上,談論文網,就避不開那位定國侯,而定國侯當年打壓世家,就算是這邊疆的世家豪族也會受到影響,有所敵視,可在年輕一輩的心中,以一己之力而壓服世家的定國侯,就確確實實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正因為身在世家,他們才能理解世家之威,對中土那些歷史悠久的世家,更是心存敬畏,對於能一口氣壓服世家的邱言,更難免有著一絲恐懼,以及莫名的崇拜。

    在這種氣氛下,縱然河西書院的人本著一個學派的本能,對知行之道還有排斥,但當他人將知行之道與文網結合在一起,便沒有什麼立場去反對了。

    「既是求學,那我河西書院也可為學,只是你的這些隨從,在我中土終究不便,便是有些本事,我也不屑與之為伍!」那中年儒生說著,甩了甩衣袖。

    「哪個要與你這軟貨為伍了!」那黑毛猴子卻是獰笑一聲,露出尖銳獠牙。

    原姆悉擺擺手,將猴子攔住,也不去安撫那中年人,他見對方還有敵意,無心平息,只是想要搞清楚眼前情況:「既是如此,那這書院我等便不入了,省的造成誤會,只是從此往東,難免要遇到剛才那般局面,還望兄台能將青年卡說個清楚,這山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哦?你們不去書院了?」那中年儒生面色微變,有一點惱怒,似乎是覺得自家書院被小瞧了,但注意到邊上黑毛猴子的凶惡表情,又收斂幾分,壓抑著情緒道,「無他,不過是兩個用劍的外道,在這附近的山中碰上了,便要比劍,這一比就是半年多,將這裡鬧得一團糟,最近又到了這城中,結果你們也看到了。」

    「外道,是何種外道?」原姆悉這一路走來,早就有了與年齡不相稱的見識和智慧,自是知道中土口中的外道,還有許多區分。

    那中年人便道:「一個乃是天外邪魔,另外一個則是鬼魅之輩。」

    「既是外道邪魔,官府兵馬為何不出動?只要軍陣氣血一至,難道還有什麼外道邪魔能夠抵擋、承受?」原姆悉奇道,「既然已經擾民,大瑞官府……」

    「這裡不用於北疆,也不同南疆,通商西域,為了籠絡西域諸國,在動兵上頗為克制,而且那軍鎮離這裡還遠著呢。」中年男子說著,目光又落在那座山上,「況且,這兩個也不是一般的外道,在外道中也算高手……」山上的劍光已然消散許多,漸漸歸於平息。

    這時,中年男子轉頭看著原姆悉道:「你若是要走,那就儘管走,盡快走,但中土不必其他地方,帶著這幾個總歸是隱患。」說著,他已然邁步離開。

    「不要說了,那山上的麻煩,肯定會找上咱們!」看人離開,黑毛猴子忍不住抱怨起來,「看剛才的劍光,那兩個可是不好對付啊,還要早作準備。」

    「是啊,尋些遮擋之物……」瘋牛也是攙合起來。

    待得忙碌了好一會,這一行幾人才再次上路,這一走果然在半路上碰上比劍的兩人,雙方劍光飛舞,將大路淹沒,原姆悉一行人頓遭池魚之災。

    好在生生頂著,脫身出來,正要遠去,冷不防的一道身影從天而落,卻是滿身是傷的修士。

    「這還沒完沒了!」猴子一見,頓生不滿。

    這話音一落,整個大地震動起來!

    東華之外,那圍著部洲的一道道混度氣流,忽然間翻騰起來,一道一道越發粗壯,隱隱就要從單純的氣流,化虛為實,成為近似土地的物質,並且朝著東華部洲逼近。

    部洲大地,風起雲湧!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8 10:15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本源碰撞!

     轟!轟!轟!

    同一時間,這大地在震動中,與那洲外的混沌氣流產生了共鳴,以至於那中間的人道層層,都受到了直接的影響,有了要散去、消弭的跡象!

    這麼大的變化,影響方圓萬千,不光是大地隱隱震動,便是周圍的空間、時間,都被牽扯進去,有了扭曲、變化、震顫之意。

    那在陰陽小世界中交戰的諸多天君,也是在同一時間,就有感應。

    此時的小世界中,景象早已不同,諸多天君級人物亂戰了也有幾年的時間了,局面早就有了變化。

    在一般的層面上來說,天君之能貫穿時空,從虛空中攝取力量,在自身凝聚規則,戰力可以說是無窮無盡,是以這一戰持續多久,都不足以意外。

    但眼下正是需要爭奪的時候,這樣一場持續幾年的亂戰,對各個天君人物而言,影響之大,可想而知,到了現在,哪怕是那最遲鈍、最瘋狂的天君、大能,也已經看出和猜出了邱言的目的,所以漸漸的都不再混戰,而是轉為聯手,開始圍攻邱言、心魔身,以及那五行老祖與持目星君這三方了。

    前者自然好說,那心魔身表面的身份,乃是遺蛻魔主,無論旁人怎麼勸誘、陳說,這位「魔主」都不屑一顧,還是堅定的站在邱言一邊,久而久之,旁人也就不再期望將他策反,乾脆連著一起鎮壓。

    至於那五行老祖與持目星君,這兩位各自的境界,其實只相當於星君,但卻用了秘法、秘寶,將兩者之力結合起來,神道、仙道相合,本該相互排斥,但如今互補之下。堪比天君。

    他們與邱言的神靈身也有矛盾,但這個矛盾卻比不上與外界的爭鬥——

    說到底,那持目星君本就有著統轄東華的法職,經歷上千年的侵染,雙方氣運聯繫緊密,哪怕如今邱言突然崛起,依舊無法割斷這種聯繫,所以東華升格,西運東行,對這持目星君並無太多壞處。甚至於好處更多。

    蓋因他雖說統轄東華,那竺坨蘭諸神也對他恭敬有禮,但說到底,兩邊並不分屬同一個神道,自然有著隔閡,那氣運也有偏差,倒不如現在這樣,西邊的氣運東來,匯聚一起。融匯一堂,對持目星君和所屬神道而言,當然是首選。

    基於這個立場,他們這一個聯合體。便也成了神靈身、心魔身的盟友,被其他天君所打壓。

    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的戰局,早就分出了優劣。

    就見光影閃爍。黑夜在上,山川震盪中,無窮心魔穿插變化。又有那佛光籠罩,南天鎮壓,將個小世界都給改天換地了,而邱言的神靈身、心魔身則是被層層擠壓,各種法則、時空匯聚過來,將這兩道超凡之身,不斷的向著空間之下、時間深處推動,只要陷入其中,立刻就要被封印,沒有個幾百年時間,休想那封印鬆動。

    相比之下,五行老祖、持目星君的情況還算好點,被一道道光華追擊,在時空中翻轉飛舞、躲閃。

    勝負已然分明,若非僵持牽扯,一旦退去,前面的鎮壓就要盡數作廢,怕是已經有天君人物離開這裡,參與到東行裡面了。

    可他們的忍耐,這時候終於快到極限了,原因就在於這從外界傳來的陣陣波紋,內裡蘊含著巨大的信息!

    「我從中捕捉到了氣運融合的跡象,除此之外,更有一股熟悉的龐大意念餘波,恐怕天庭的天帝已經抵達了,我等若是此時再不脫身出去,便別想在東華升格中還有更大收穫了!」南斗天君面色激變。

    「不錯,那魔界之主也到了!」蝕日魔主同樣面色凝重,「那是整個心魔潛意識散落出來後,形成的混合意志,堪比帝君,甚至猶有過之,曾經還有兩位帝君想要煉化,都沒有成功!不久前已然抵達,只是被其他力量拖住了,這才沒有直接入侵東華!」

    「青帝陛下應該也到了……」帶脈道人同樣面色微變,但露出的卻是笑意,「看來其他幾方天帝到底沒有亂了局面……」

    「先不要想這麼多,還是速速將這東華天君一眾鎮壓了事!」那燭龍狂叫一聲,「現在不是說留手不留手了,這般千載難逢的機會,就算是損傷本源,那又如何?還是按照我之前的提議,動用本源之力,將這東華天君,連同這一片小世界都一起封禁!」

    「不錯,這片小世界太過詭異,從最初的脆弱狀態,經過這幾年的變化、發展,在境界不變的情況下,能夠承受住這許多天君級力量的衝擊,不光不見破碎,其中的法則反倒都被模擬不少……」那蝕日魔主微微點頭,算是認同了燭龍之言。

    南斗天君則道:「通過因果聯繫,已經能夠肯定,這個兼顧了陰陽五行的小世界,乃是兩個世界結合而成,並且是洞天靈地相合,正因為有那洞天虛幻,才能靠著意志,維持靈地不碎,否則換成單獨的洞天或者靈地,都不可能承受得了天君之力!當然了,這也與這小世界的主人有關,那定國侯秉承大氣運,執掌一國得失,如今更隱隱要引領東華人道、仙道,自有氣運加持,才能有那般堅定的意志!」

    經過這麼幾年的交戰,這小世界幾次瀕臨破碎,又多次攝取和模仿了這些天君的法則規則,時常呈現出來,自是免不了被他們在意,這一來二去,順著因果聯繫,小世界的所屬自然明晰起來。

    轟轟轟!

    這轉念間,外界又是一連串的漣漪傳遞進來,帶動著整個小世界如同海浪上的行船一樣,搖晃起來,跟著就有諸多信息、氣運的變化傳遞過來。

    「既然如此……」

    這一下,終於讓諸多天君有了決定。

    頓時,一個個法則本源浮現出來,跟著的就是無窮信民之影,諸多心魔之念,又有那洞天、靈地接連浮現出來!

    這些景象排列成行、成列,上應星辰,下合乾坤,有玄妙之理,有人念之奇,參差變化,好似無數人在口吐真言,只是真言帶血,綻放出來的,是一個個天君的根本!

    這根本,正是他們賴以立身的倚仗,對世界本質的參悟凝結而成,現在被釋放出來,用來傷敵,哪怕沒有損傷,但也會受到影響,甚至有偏離道路的危險。

    轟!

    無數信息匯聚過去,砸在神靈身與心魔身之上!

    頓時,這兩道身影便被層層疊疊的光影淹沒,似乎將要消亡、消散。

    「這種程度的力量,尚且不足以破滅天君,但至少能讓你們沉睡一陣子了……」南斗天君的面色變幻不定,其身形漸漸消散,徹底融入化身的蒼穹之中。

    這蒼穹實際上才是他的本體,所謂人形不過只是為了讓他人能夠理解、能夠膜拜,才衍生出來的,但這一刻,蒼穹之中,閃過種種景象,有火焰、有人道、有星空、有時間……

    其他的如蝕日魔主、燭龍、紅佛等,也都是身形消散,變化出本來摸樣,或者是一片無邊黑暗之念,或者是小世界都無法承載的龐大身軀,以及那千手千頭金光四射的像!

    更有黑天神、搬山翁這樣,化作黑夜與上古寓言之概念!

    不過,凡此種種,儘管爆發出來,但在那些個景象中,都有灶火、人道景象閃過。

    「這些天君、大能果然是拚命了,他們用本源去擠壓東華天君和那遺蛻魔主,固然是毫無保留的釋放,彼此間能夠信任了,但這般行事,好似赤裸相對,彼此間的意念、感悟交叉,鎮壓對方的同時,也會接觸到那東華天君和那魔主的道路、法則,這南斗等人會被嚴重影響!令自己對星空的理解,產生偏差。」

    遠遠的,五行道祖、持目星君凝結成一道光華,在一道道神通光芒中挪移,眼下他們的戰力固然有天君層次,但終究是靠著外力,根基不牢,在天君層次中也是墊底,所以這個時候反倒沒有人去留意他們了。

    「這個時候,我等也不可主動上前,因為一旦沾染上本源,以我等的真正根基,是無法承載的,說不定會被強行帶入另外的道路!」這老祖與持目都是生出了退意,但現在各方氣息相連、氣機牽引,貿然離開小世界,必然受到各方攻擊。

    喀嚓!

    就在這複雜的念頭中,被層層鎮壓的兩道身影也發生了變化,就見一團火焰與一團黑霧升騰起來,內裡呈現出無窮景象,有東華人道,有文網變遷,更有那遺蛻之地幾千年發展的軌跡!

    一團火,一團霧,景象相似,但立足點卻不相同,一處在外,一處居內,體現出內外相合的趨勢!

    這火霧中的景象,頃刻間就與圍攻天君的本源碰撞在一起!

    無聲無息,而後無邊光影擴散開來,瞬間席捲整個小世界,而後透射出去,一部分在虛空中飛舞、擴散,另外一部分則直接入了東華部洲,急速輻射!

    頃刻之間,那部洲外圍的混沌氣流就有幾絲滲透過來,而部洲上但凡有些修為,乃至感知靈敏的,都有察覺。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8 10:15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對決!

     「那東華天君與遺蛻魔主不惜徹底對決?難道是要與我等同歸於盡不成?居然也釋放出本源!本源碰撞之下,連他們自己的道路也要偏轉……」

    這一下變化,那一眾天君都明白緣故,知道是被鎮壓的兩人,也不管不顧的釋放出本源!

    「若是守住本源,守住一心,便是被我等本源鎮壓,也不過只是陷落一時,縱然錯過這東華升格,但天君也是長生久視,無窮壽元,前途大好,豈能因一時而放過?再說了,那東華天君本就與東華本部氣運聯繫緊密,就算被封鎮一時,終歸還能脫困,可用本源抵擋,這就算脫困,也要蒙受巨大損失,說不定被諸多本源信息衝擊,失去了自己的道路……」

    但是,任憑他們如何震驚,這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而且如此一來,他們也不能達成原本目的,更不要說速戰速決了。

    一時之間,兩邊的諸多法則、感悟,都透過這種接觸,急速流轉、流傳,邱言神靈身、心魔身內的種種感悟,衝擊出去,換來的,則是對方諸多天君人物的感知、感悟。

    「這些歸根結底,都是對世界的認識,是希望瞭解世界真諦!對我很有幫助,但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劫煞本源!既然這些天君,因為異變,不惜鋌而走險,那麼那血獄大帝,也會有相同的選擇,這時間的巧合,很多時候都是同一個內因在起作用!」

    想著想著,無數來自不同層面、個體、意境和認知的信息,就被梳理出來,傳遞出去……

    ………………

    另一邊,天君們爭鬥變化的同時,凡間已然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原姆悉一行人那一日碰上了從天而降的修士,之後經歷種種波折。對那修士有了些瞭解。

    不過,此人一直表現的十分冷漠,要麼就是吃東西,要麼就是療傷,又或者是抱著自己的長劍發呆,和原姆悉等人幾乎沒有說過什麼話,到了現在,若說對此人的瞭解,原姆悉知道的不多。

    他最多只是知道,此人來自天外。乃是外來修士之人,落在了西域之中,同樣是修為盡失,而且因為落地時受到重創,還得了一陣的離魂症,忘記了自己的來歷、目的,但唯獨沒有忘記手上的劍。

    終於,在碰上一道同樣精於劍道的鬼魂之後,這修士激發了心頭之念。與對方幾次廝殺,逐漸回憶起自身。

    這邊,這修士抱劍坐於岩石之上,抬頭看天。怔怔出神,青衫長發,隨風而動,給人一種隨時都要出塵飛去的錯覺。好似一幅充斥仙氣的畫卷。

    這種氣息,在最初的時候,很是飄渺、微弱。但隨著青堯子隨著幾人行走,這思緒越發有一種沉澱之味,尤其是每天早晨,聽著原姆悉朗讀經義文章,那心念更是慢慢蛻變,到了如今,身上的氣度、氣息,已然大變,成了這般有如出塵般的仙氣。

    冷不防的原姆悉的聲音從旁傳來,將這畫卷和出塵氣息盡數打破——

    「青堯子,今日還是吃兔肉,你看可否?」

    青堯子,正是這修士的道號。

    聽到這聲音,青堯子彷彿突然驚醒,那一雙眸子中爆發出寒芒,循聲看去,目光落在原姆悉的臉上,讓後者生出刺痛之感。

    「好大的膽子!這是要恩將仇報?!」頓時,一聲暴喝就從原姆悉後面傳來,那黑毛猴子始終關注這邊,見狀將手中兔肉扔下,直接撲了過來,口中兀自說著,「若非咱們好心收留,給你療傷,你早就神魂俱滅了,居然還敢如此囂張?」

    「那人來了……」

    說話間,這青堯子長身而起,身如劍芒一般徑直衝擊出去,頓時,整個天地之間的光亮都彷彿黯然失色,被此人身上的劍光所遮蔽!

    那光芒四散開來,明明沒有蘊含神識、意念或者神通之法,單純只是光芒,可距離最近的原姆悉等人,還是從裡面感受到了刺痛,甚至意識恍惚間,看到無數長劍朝著自己飛來,下一刻就將自己穿個通透,頓時千瘡百孔!

    不過,這也不過只是片刻的感觸,那下一刻,原姆悉等人猛然驚醒,便就發現之前種種,不過宛如夢境般的幻覺,凝神再看,那青堯子所化劍光,就已然和另外一道從遠方疾馳而來的劍光碰撞在一起!

    那青堯子的劍光,銳利而充斥著一股飄飄如仙的意境,縱是疾馳而去,依舊有一種天馬行空、羚羊掛角的韻味;相比之下,那遠方而來的一道劍光,則是飄忽不定,有一種鬼魅多變、千變萬化的味道,但同樣散發著鋒利氣息,散落開來的光亮,同樣將這周圍的陽光比了下去。

    這麼兩道劍光碰撞在一起,並沒有爆發出什麼聲響, 更不見多少華光,甚至連本來的一點劍光、劍芒,都收縮、凝聚起來,從四方匯聚過去。

    下一刻,這四周的諸多聲響、光亮,彷彿都消散、暗淡,只剩下那天上的一點光輝,凝聚而濃烈,卻又不刺眼。

    這光芒跟著直衝天際,最終消失在高空,再也不見蹤影。

    下一刻,原姆悉等人回過神來,面面相覷,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錯愕、意外的表情,顯是對那兩道劍光的去向,都充斥著疑惑。

    「那牛鼻子,這是去哪了?」瘋牛喃喃低語,此時掌控此身的,正是那南掌殿主。

    「看劍光之狀,應該是那使劍的鬼魂追過來了,」黑毛猴子這會倒是冷靜下來,幾年的長途跋涉,不僅讓原姆悉越發成熟,這猴子的眼界也逐漸打開,雖然性格依舊凶惡毛糙,但遇到事情卻也會思考了,「那青堯小道,本就是之前比劍受傷,但看這樣子,雙方劍道還在伯仲之間,所以之前交手,很可能是兩敗俱傷,所以青堯小道養傷的時候,那鬼道劍客也在修養,現在雙方都是傷癒,再次比劍,卻是境界都有提升,對決中直衝雲霄,不知去向。」

    「兩敗俱傷?」聽得此言,瘋牛搖了搖頭道,「這有什麼好處?交手總歸要有目的,很少是為了交手而交手,況且很多人動手,就是為了戰勝他人,而不是為了捨棄性命,那麼兩敗俱傷,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誰人會這般選擇?這兩個人,或許不是這樣,只是他們為何會直衝雲霄?」

    「你這瘋牛,懂得什麼?還是等你那裡面的其他人,給你解釋吧。」

    猴子瞥了那牛一眼,滿臉不屑,嗤笑起來:「這兩個劍客,明顯都有所求,要從對方的劍招中尋求突破和養分,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交手,彼此之間,很可能就沒有多少仇怨,至於俺說他們兩敗俱傷,那也不是空口白話,須知這天下之事,本就處處玄機,但都有跡可循,這兩人升天的時候,劍光參差,彼此交匯,這是自身的劍道,被對方的劍道給侵染了,若不能守住自身之道,同時吸收對方的道,就要陷入混亂,境界越高,越是混亂!」

    「你這毛猴會知道這些?」瘋牛一臉不信。

    「你懂個什麼?」猴子仰起頭,一臉鄙夷,「俺可是師從名師,我那師父神通無窮,天下無雙,若是出手,這世間怕是沒人能夠承受,這些東西,也只是師父無意間所說……」

    「你那師父……」瘋牛聽了,心中一動,正要追問,就被原姆悉打斷了——

    「既然青堯子離去,那咱們的這一次劫難,應該也算是完了,是時候繼續趕路了,」原姆悉說話的時候,臉上有股迫不及待的表情,「聽說再過幾個關隘,便是大瑞本土,多年夙願終於可期……」

    有他這一句話,其他人也就不再多說。

    他們卻不知道,那兩人升天,卻也與他們這一行有關,前後幾年,由西向東,歷經磨難,遍嘗疾苦,觀諸人心,見妖魔舞,氣運相隨,心念緊跟,他們的身邊已然聚集了諸多氣運與精華,此番路過,這比劍的兩方都與他們有因果聯繫,皆從氣運中得到了感悟,結合對對方劍法的認知,境界蛻變,這才一飛衝天!

    而就在他們這一行人重新上路的同時,這個劫數度過,又有一點晶瑩凝結,朝著那劫煞半身傳遞過去。

    同時到來的,還有陰陽小世界中,以本源廝殺爭鬥,近乎兩敗俱傷的諸多天君級感悟、規則!

    這本源相合,乃至最為直接的碰撞,很多原本接觸不到的規則,在這一刻都清晰顯化出來,被劫煞半身吸納、錘煉,最終凝聚為一點感悟,融入半身,又借助概念聯繫本源,令半身與本源之間的大門,越來越寬敞!

    小世界內的交戰還在繼續,兩邊的天君陷入困境,卻也讓源源不斷的信息、感悟、境界、規則傳遞過來,讓這具半身前進的步伐越發堅定,一步步接近最終目標!

    而激發小世界決戰的混沌氣流變化,這時也被血獄大帝察覺,這位至高存在同樣下了決心!

    「是時候展開最終對決了!」

    下一刻,血光炸裂,恐怖意志直接降臨本源!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8 10:16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血侵煞,意共鳴

     這是一處詭異的世界,朦朦朧朧、昏昏暗暗,彷彿混沌未明、天地未分,無數生靈的投影,在這片世界中掙扎、遨遊,度過一個個關隘。

    在這其中,甚至還有不少原始難獸,乃是那無數劫難匯聚而成,緩緩遊蕩。

    不過,無論是投影也好、又或者是其他諸多身影,其本身都沒有靈智,但層層疊疊的匯聚起來,按著某種先天規則排列,最終卻是構成了一個龐大的本能。

    這個本能,尚且不能稱之為意志。

    既無情,也無認知,更不存在情緒和波動,只是一種最本源的結構,來自於天地星空宇宙最根本的法則,是玄虛之道的直接體現。

    朦朦朧朧,彷彿亙古不變。

    不過,這種不變,在這一刻有了變化,隨著一絲炸裂的血色匯聚過來,一頭頭猛獸、凶獸、惡獸,嘶吼著從最外圍的虛無處衝擊出來,一個個張牙舞爪,各種形態變化不定,但都顯露出兇猛之色,面容猙獰,渾身通紅,個個都是殺氣充盈,吼聲震天!

    吼!!!

    便聽著這一聲聲咆哮,血色猛獸洶湧而來,彷彿過境的蝗蟲一樣,所過之處,那朦朦朧朧的未明之色,都被這些猛獸漲大嘴巴,生生撕裂、吞噬,更有那原始難獸,被直接圍住,一個個撲過去,將之肢解、四分五裂。

    聲聲哀鳴隨之傳出。

    於是,轉眼的功夫,這一片世界的平靜,就已然徹底不見,取而代之的,就是無數的嘶吼與哀嚎,這就像是一場屠殺,乃是自然界的弱肉強食!

    只是。若嚴格算起來,這未明世界中的一個個投影、原始難獸,以及諸多其他形態的物質,這體格算起來,並不比那些血色猛獸差上多少,但一個個都好似無頭蒼蠅般,碰上撲擊也不會躲閃,只是一味的逃遁。

    這樣混亂的局面下,很多情況下,都是幾匹血色凶獸通過追捕、驅趕。最終將那投影、原始難獸困住,然後四分五裂。

    不僅如此,從這些撲殺中還能明顯的感受到,那血色凶獸進退之間有著章法,這樣一來,那未明一方只能節節敗退。

    「這樣下去,最終的結果,肯定是那血獄大帝的意志,將劫煞本源都生生吞滅。鳩佔鵲巢。不過,現在還不是我的動手的時候……」

    同一時間,邱言的意識透過劫煞半身,和這一片詭異世界聯繫在一起。關注著事情的進程。

    說是世界,其實並不準確,這裡固然有著一個世界所需要的諸多因素,甚至於也有著自己的空間和時間。但其本質乃是那劫煞本源的核心所在,所有的景象,都是劫煞本質的具象化投影。而那血色凶獸,正是外界入侵而來的血獄大帝意志。

    眼下的局面,便是那血獸不斷進逼,要將這一片地方徹底改天換地,如此一來,讓自己的意志主宰此處,從而獲得整個劫煞本源,進而將天下間的劫煞之力全數控制住。

    「若是那血獄大帝成了,我這劫煞半身就同樣也在對方的掌控中,甚至順勢牽扯出其他幾身,都不是沒有可能的,從這方面來看,我也不能輕易放手,否則後患無窮!但還要等這血獄大帝的意念,沾染了足夠的劫煞後,才能找到時機!」

    一邊想著,邱言的意識中,又有諸多晶瑩不斷的凝聚,更有那源自戰場的景象不斷傳來,感悟如火、規律如風,增加著他的半身與這片未明世界的聯繫。

    另一邊,隨著血色猛獸的不斷進逼,不斷深入,從四面八方圍來,將那未明世界所佔之地不斷的奪取,漸漸就將四邊圍困,並且朝著中間推進。

    不過,起初這行進速度很快,但隨後這速度便慢了下來,而那一個個張牙舞爪的血色猛獸,也漸漸呈現出奇異狀態——

    這諸多凶獸,本來兇猛而剛烈,不斷前行,吞噬撕扯這一個個投影之物,但隨著吞噬的多了,其本身的血色中,便也沾染了一點未明色澤,那原本強健的腳步,也因此顯得遲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緩,好似落到了沼澤泥地中。

    終於,在接近這片土地最核心的地方前,這一個個猛獸都好似中了定身咒,無法邁步。

    而在那核心所在,乃是一團濃烈的黑煞,千變萬化,投影萬千。

    之前的諸多投影、原始難獸等,正是源自這個核心,只是如今那諸多投影,已然盡數不存,都化作了血色猛獸的腹中之物。

    雖然還是不斷有投影從核心的黑煞處輻射出來,朝著四方飛去,但根本飛不了多遠,就會被那一隻隻血色猛獸身上的血光侵蝕、融合,最終生生攝去。

    血色與黑色,在這一刻對峙,那黑煞中的投影,帶來的陣陣壓力,籠罩在四方血色之上,而血色猛獸中也不斷的爆發出猛烈意志,與之抗衡。

    天平,一點一點的失去平衡。

    那黑煞被擠壓著、鎮壓著,漸漸朝著被怒意、被吞噬的境遇滑落,氣勢不斷的衰減,與之相對,那血色方的氣勢則是節節攀升,越發濃烈!

    甚至於一絲一絲的血光從一頭頭猛獸之上飄蕩起來,漸漸在空中構建出一道扭曲面孔。

    「血獄大帝的意志,要直接顯化在這裡了!」見到這一幕,邱言回想起與白帝相見之時,但又有不同,那白帝神通廣大,引導他步入古道,但並不是真身降臨,可現在出現在邱言意識面前的,卻是一個帝君人物的本源意志!

    只有本源,才能侵蝕本源!

    「等一等,現在還不是時候,還要再過一會……」機會稍縱即逝,邱言要虎口奪食,不是那麼容易的,血獄大帝等待了不知多少歲月,對於劫煞本源的瞭解,自是深入骨髓,若不是東華升格,大變在即,不得不強行加速,冒險挺近,甚至不惜用本源碰撞之法,來直接、粗暴的獲得主導權!

    「果然是大變在即,那天君之戰,本源碰撞,東行路中,也有本源相鬥,如今在這劫煞深處,還是本源相對,這個世界到了最後關頭,褪去種種變化,還是要以本源來對話,不過這本源要誕生、凝聚,卻不是一朝一夕可成,而且複雜至極,要用無數信息和感悟來凝聚,只是不知道,那位林前輩在衝擊更高境界的時候,是否同樣也要以本源而行……」

    這邊念轉,那邊血獄大帝的意志已然越發清晰、凝實,並且越來越低,開始朝著那黑煞中央壓落,這壓力到來,卻也激發了黑煞的本能,意識到最危機的時刻降臨,黑煞急速翻滾,宛如燒開的沸水,一道道氣息呼嘯而起,要抵擋血色意志!

    但那血色意志來自一位帝君,乃是本源,內有無數混亂的生命形式交相輝映,旋風生命、錐形生命、火基生命、雨滴生命,又有死後魂落之景,千姿百態,沒有半點重樣的,內裡彷彿也沒有一絲規律和秩序存在。

    這個時候,受到劫煞的抵擋,那血光種種生命形式同時承受,很輕鬆的就抵消下來,血光越來越近、越來越濃烈……

    「快了,快了,按著正常的順序,此時是劫煞本源生死存亡之際,不可不察也,必定是要激發出最後的力量,盡數爆發,而後那血獄大帝的意志,也會被牽扯住,那一瞬間,就是我的機會,趁勢入主!」

    就在邱言這個念頭落下的瞬間,猛烈的血光忽然一退!

    這一退,竟是將劫煞本源中的抵抗力量都給牽引出來!

    緊跟著,那血光又猛然一壓,強烈至極血色本源和那被牽引出來的劫煞本源之力碰撞在一起!

    兩邊都是本源,可血光本源赫然是全力施為,那劫煞本源則因為只有本能,無法佈局,被吸引出來的力量,雖然濃烈、強烈,卻不是全部,就弱了許多。

    一方全力,一方卻不能全力以赴,結局幾乎注定了!

    那劫煞本源瞬息間就被壓了下去,但關鍵時刻,緊跟著,那血色意志卻是轟然炸裂,無數生命形式承載著一個個細小意志,好似螞蟻般繞過了劫煞本源的反抗,讓那本源撲了個空。

    「你們這些潛藏在暗處的傢伙,以為本帝會不知道?無論你們的打算是怎樣的,本帝都給你一個機會,與本帝的意志正面抗衡,若能得勝,這劫煞便是沒有落入本帝手中,也是天意如此,但若是你們敗亡了,也是咎由自取!」

    「不好!」看著一個個細小的生命形式崩解開來,有如雨滴蔓延過來,邱言心中一沉,知道是血獄大帝要用這種方式,蠶食劫煞本源。

    「沒有想到,那大帝在最後時刻,還這般謹慎,不惜多花費時間,也要求得穩妥,他這是要讓潛藏之人,去過關斬將,好在我也有後手……」

    此念落下,邱言忽的釋放了自身的意志,那意念中強烈的危機感爆發出來,借助半身聯繫,赫然與劫煞本源產生了共鳴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8 10:16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可能遂吾願?

     「咦?那隻躲在劫煞本源之中的蟲子,居然也有動作了!」

    這邊邱言的意志剛剛爆發出來,那侵蝕著劫煞本源的血色意志,就生出了最直接的感觸!

    從其念中,亦可看出,這位血獄大帝早就發現了劫煞本源內的異樣,但不知為何,並沒有動手,或許有諸多考量。

    「那血獄大帝,神通蓋世,便是提前將我發現,也不算什麼意外,只是他要吞噬劫煞本源尚且還要花費這許多功夫,不將本源外圍的抵抗盡數削去,如何能觸及得到依託於本源而存的半身?」

    對此,邱言卻是心中通明。

    「況且,從此人話語中也可得知,覬覦這劫煞本源的,不光是他血獄大帝一人,也不是只有我潛伏在側,還有其他人同樣有心,但這也是正常,這般威力巨大的無主之物,影響深厚不說,更有著難以言喻的價值,換成是誰都不能無視,恐怕其他帝君也同樣有心,只不過劫煞本源位於這血海之中,其他人不好插手!」

    雙方念頭你來我往,但異變卻沒有因此而停止,反倒是越發的濃烈而多變,那劫煞本源本被血色意志壓制,有了扭曲跡象,甚至收斂收縮,被無數細小的宛如螞蟻一樣的意志侵襲。

    有許多人分出念頭在這裡寄託,之前隱匿不出,連邱言都沒有發現端倪,但現在被這細小意志衝擊,全部顯化出形態,然後一一面對,被那細小意志拷問、衝擊。

    這些正是血獄大帝口中的其他覬覦之人。

    從邱言的角度感知過去,這些覬覦意志,只不過是與細小的血色意志碰撞在了一起,然後就陷入了沉寂,可對於這些覬覦意志本身來說。卻是要承受猛烈的衝擊,陷入到無窮的幻境之中,彷彿投胎輪迴,而且性命和生命形式發生了諸多轉變,承受著無盡的變遷之苦,失卻自我、記憶,只有那真正有大氣運、大意志、大毅力之輩,才有可能從中掙脫出來。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縱然脫身出來,也是為時已晚。

    與之相比。邱言的情況卻又不同,他激發了自身意念,劫煞半身與本源共鳴,彼此之間氣息相連,並且越發激盪,那半身倏地就膨脹起來!

    「果然,威脅最大的,還是你這蟲子!似乎是劫煞本源的一縷因果,在經歷諸多後。生出了自我意志,想要反客為主,以殘缺之念,來鯨吞自己的本源!本帝豈能讓你如願?」

    彷彿早有預料。那血獄大帝的意念並沒有太過驚訝,那散落開來的細小意志,其中的大部分已然深入到了劫煞本源之中,跟著轟然炸裂!

    這一炸。整個本源終於有了崩潰的趨勢,甚至隱隱就要瓦解,卻也由此創造出了一片空隙。讓那無數細小的血色意志得以聚集起來!釋放出宏大、威嚴的恐怖之勢!

    這股威勢下一刻就直指邱言的半身所在,要將之封印、鎮壓!

    「劫煞本源現在幾乎已經不設防了,但還有一絲本能抵擋外來異物,但這股威勢極大,那本源沒有靈智邏輯,做不得精細操控,若是血獄大帝硬碰硬的來,那還能抵擋,可他先是引動劫煞本源無法全力,打壓之後,又分化萬千細小意志,那劫煞本源頓時首尾難顧,讓無數意志侵入本源內部,失陷在即,現在那血色意志重新凝聚,卻已在內,威勢巨大,又幾乎不受阻擋了,看來這個時候,便是決定生死的一刻了!」

    這般想法一閃而逝,跟著邱言的意志就震動起來,這是承載意志的劫煞半身,已經開始被鎮壓的表現!

    不僅僅是這半身內的意志,甚至透過魂中洞,其他幾身的意志,同樣也在震動!

    「帝君之威,果然不同凡響,這一擊之下,幾身震顫,說明是針對我的本源意志,躲無可躲,自從我凝聚三魂七魄,意志不動如山後,幾乎就沒有經歷過這般局面!」

    越是這般局面,越是說明了情況的緊急,但邱言的心思卻也越發純粹、平靜,因為焦急毫無用處,想要擺脫,唯有破局!

    「帝君之能,非我所能比擬,但此時那血獄大帝終究是意志相擊,本體神通無法施展,又有這劫煞本源與其血色本源糾纏、相互影響,再加上分化眾多,而我這半身與劫煞本源淵源極深,之前借助諸多天君感悟,進一步的與本源接近和融合,此消彼長,方有了一絲機會!這一絲機會,必須把握住,但也不能瞻前顧後,出手的時候,必須要堅定!一往無前!」

    邱言與人對敵,往往能越級而戰,但每一次這般交手之前、或者途中,都會將自身的優勢全面發揮出來,並且在事先就做好萬全準備。

    世間的巧合,本就有其必然,邱言幾乎每次與高過自身修為的人交手,都有種種優勢,大部分都是自己事先估算了局面,然後準備後手才能做到,有的佈局,前後經歷幾年,貫穿幾個部洲,甚至連綿前後千年。

    正所謂廟算多者勝,正因邱言多有佈局,並不迷信自身的實力,才能出現眼前局面,在外人看來,他似乎是氣運濃烈,遇難成祥,但真的觀其一路走來的痕跡,便可知道,這所有一切,都不是無故而生的。

    滋滋滋……

    四周,膨脹的劫煞半身,與那劫煞本源之間的聯繫越發緊密,甚至邱言開始傳遞諸多兵法信息,每一次信息波動,都有一聲輕響。

    這些信息中,很多都是講述外敵攻入後,國家淪喪的景象,令那本源的危難意識越發濃烈,結合自身處境,居然生出了最原始、最純粹的焦急之念!

    這般念頭一起,便本能的要去尋找救命稻草,相比較其他道路,近在咫尺、又有淵源相連的劫煞半身,無疑是最好選擇,所以那本源的共鳴越發強烈,並且開始主動的召喚和吸納劫煞半身!

    不過,在本源與半身之間,卻出現了一個阻礙!

    天大的阻礙!

    血色意志!

    「你這般做也是無用的,這樣激發劫煞本源的本能,會催生出他的自我意識,但以劫煞這樣的強大存在而言,想要真的誕生出自我意識,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歲月,你根本就沒有這個時間了!雖說你這一縷意識誕生自我殊為不易,能夠調動劫煞之能,但本帝便是面對劫煞本源,也能一戰,你調動出來的力量,對旁人而言麻煩,對本帝卻算不了什麼……」

    血色意志鋪天蓋地,一部分去侵蝕本源,要用自身意志取而代之,一部分則化身血色磨盤,一共九九八十一口,佔據先天之位,封閉四面八方、古往今來,滾滾轉動,嗡嗡之聲不停,赫然要將這劫煞半身磨滅!

    劫煞半身本來共鳴膨脹,如今被這八十一口磨盤鎮壓、磨動,那半身中的強橫意念,好似麥子一樣,被碾碎、研磨,化作粉末,最後消弭無蹤。

    「若非我這半身,已然與劫煞本源共鳴,雙方雖分兩邊,實際上近乎一體,一旦徹底破滅,本源也要損失,劫煞失去控制,就會從血海中離去,在星空他處重新凝聚本源。」

    越是與劫煞本源相合,越是有諸多信息流轉過來,也讓邱言意識到了劫煞的意義。

    劫,乃劫數。

    煞,乃凶險。

    星空之中的凶惡劫數,無論大小,弗論遠近,皆與這劫煞本源相連,這本是一種現象、一種概念、一種認知的具現,所以並不會真的被困於一處,哪怕這處本源崩潰,眾人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但只要星空中劫數不絕,便會有本源在其他地方重新凝聚出來。

    「只是在其他地方凝聚,和他血獄大帝就沒有多少關係了,自然而然的,和我的關係也不見得還有多少……」

    正因顧慮眾多,血獄大帝才會束手束腳,無法全力施展,這也是邱言之前隱隱預料到的,現在得到了證實,卻又堅定了邱言的心意——

    「我前世遇難,轉生山中廟,得了三根毫毛,貫穿這一路求道之路,這一路走來,步步拾階而上,今日若得劫煞本源,便終是踏上了星空巔峰!這般機遇,步步連環,得了這劫煞本源,乃是一大機緣,有了這般境界之身,作為參考,對我日後修為好處無窮,而有了此身,那東華之事,我便不用殫心竭慮,可以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爭奪!而有了東華升格後的優勢,才能去證實星空宇宙的真諦猜想!」

    想著想著,種種念頭,在心頭流轉。

    「所以,這一步,不能退,更不能思慮退路,莫說是這血獄大帝,就算幾尊大帝皆至,也不能畏懼、後退!」

    念頭變化間,一顆顆晶瑩在他的意識中升騰起來,慢慢分散,最終落在劫煞半身身子各處,更有八十顆。

    「實在不行,就只能行險一搏,我這一路,歸根結底,還在一心,只是不知,原姆悉,你的心又如何?能否讓我如願?」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8 10:16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指路天庭星雲聚

     血色意志不斷侵襲、鎮壓,邱言的劫煞半身便如同那彈簧一樣,被不斷的按壓下去,膨脹與共鳴都被生生壓抑。

    但在深處,卻又醞釀著一股恐怖力量,隨時都可能爆發!

    不過,在邱言的心底,依舊還在等待一個契機。

    因為只要爆發,就算是最後一擊,是將那壓箱底的底牌直接拿出來。

    不到契機,一樣能夠廝殺,但這本就是近乎搏命的賭博,違反了邱言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若是不在最充沛的準備時動手,那單在心靈上就有漏洞,失敗的機會無疑會增加。

    契機何在?

    這般交戰,實則過去兩年。

    ………………

    嘶……嘶……

    低沉而詭異的聲音,在這一片星空中傳遞著,時遠時近,變幻莫測。

    「快!快!快些撤退,去那銀孝娥所在的天君星辰!此人乃是天君垂青之神,只要她點頭了,我等皆能入得星辰,在天君星辰中,自然可以擺脫這些鬼魅心魔!」

    東華外圍,星空之中,本有部分天庭所設的星道。時常也有天兵天將在這條道路上走過,更有不少的神靈會偶爾路過。

    不過,之前東華周邊戰亂不絕,無數大能的神通爆發開來,使得這一片星域破損不堪,很多天庭用來聯絡和通行的設施,都因此毀於一旦,但到底還有殘留。

    況且,神道之人,無論是神靈還是天兵天將,都有職責在身,哪怕自己並不情願,可在法域、法職的影響下,也不得不靠近原地,所以儘管東華周圍風險不絕。卻還是有不少的天庭成員分佈周圍。

    另一方面,這東華升格消息,現在也算不上是什麼隱秘了,那部洲升格的時候,氣運洶湧,周圍的混沌氣流充斥著洪荒、莽荒的古老氣息,莫說是神靈,便是那看似普通的天兵天將,若是能得一絲一毫,加以煉化。對自身的好處也是極大的。

    正因這種種緣由,所以聚集在這裡的神靈、天兵天將並不算少,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東華周圍的環境越發的惡劣,到了如今,有了最為直接的危險——

    正是那漆黑的心魔世界顯化後,無數心魔鬼魅四散飛舞,其中不乏眾多的天魔!

    這種心魔所屬,無論是外魔、魔頭還是天魔。對於修士而言,都是劫難,甚至對於神靈來說,能擾亂人心念頭的心魔。更是具有很大的破壞。

    若只是一道兩道的心魔肆虐,一般的神靈碰上了,倒也不懼,最怕的就是成群結隊、變幻無常的魔頭、天魔。可謂是防不勝防,而且無從判斷。

    此時,這一片星空之外。鋪天蓋地的心魔宛如過江之鯽,無所不在、無所不往,逼的那一片天官、天神、天將、天兵,全部無法抵擋,其中不少幹脆就被心魔侵蝕,墮落變化,成了半神半魔的詭異存在,格外駭人。

    又有那心魔世界扭曲了空間,使得陰陽路中風暴連綿,那些能夠開啟陰陽路,在冥土也有落腳點的神靈,卻不敢貿然踏足,防止在風暴中被撕裂。

    正是這般局面,激發了眾神眾將的擔憂,聚集在一起,殺將出去,但這時才發現,星路已然斷絕,前狼後虎,無所逃遁,危難之際,卻讓他們想到了一處神道安穩之地——

    天君星辰!

    那天君乃是神道巔峰之一,對於許多神靈而言,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所以邱言晉陞天君後,這普通的神靈對其都是敬畏有加,哪怕知道這位新晉天君與天庭並不對付,卻也不敢去招惹麻煩,甚至處處體現出尊重和順從。

    現在劫難當頭,能夠想到的地方,自然就是此處了……

    實際上,在東華周圍,也有星君星辰存在,但絲毫抵擋不住心魔大軍的侵襲,那一眾天官天將,哪裡還會考慮,這時披荊斬棘的殺出一條路來,頂著一道道心魔的衝擊,朝著遠方那顆明亮的星辰急衝過去!

    在這途中,神道神通不斷的施展出來,各種法域層出不窮。

    一旦有了明確的目標,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這推進的速度還是十分快的,眼看著那道星辰便近在眼前,彷彿下一刻就能步入,甚至有不少的神靈,已然傳遞神唸過去,要與星辰上的銀孝娥等神靈取得聯繫。

    不過,不等這些神念抵達,一道寒芒便直落下來,直接割斷了眾神之念,也讓他們的心靈墜入谷底。

    這一道寒芒鋒利無比,卻也廣闊無邊,彷彿一道閃爍寒光的牆壁,阻隔在眾神與那星辰之間,擋住神念與希望。

    但隨後,眾神順著寒芒感知過去,卻又都歡欣鼓舞,旋即又噤若寒蟬,面露畏懼。

    「這是至尊白帝的氣息!」

    這道氣息,實際上他們並不熟悉,但卻刻印在一個個符篆、虛擬符篆的最深處,近乎於本能之感,但那氣息的主人,他們根本未曾見過,甚至連其人所在之地,所處之天,他們都沒有資格踏上。

    天庭五帝之一,執掌殺伐的白帝!

    這個名字,只要出現,但凡神道沒有不色變的,從屬之神,要表敬畏,敵對之神,要膽顫心驚!

    但現在出現,對於諸多天官天神天將來說,卻是福音!

    果然,在這天官們左思右想之際,一個宏大的聲音,從那浩瀚寒芒中傳出——

    「爾等氣運淺薄,不可久留於此,天庭宮殿肅穆,可往此地群山躲避,好生靜修,日後自有處置。」話音未落,寒芒中就出現一道身影,一襲白衣,右手握劍,那左手則是猛然一甩衣袖!

    嗖!

    頓時,乾坤倒轉,星空挪移,眾天官只覺心念一動,眼前景象便就模糊許多,等重新凝神定心,四處張望,入目的已然是一座一座高聳入雲的青山,雲氣裊裊,和風習習。

    又有仙鶴飛舞,仙女飛騰。

    凡此種種,落入眼中,對比過往聽聞的事蹟,這群人立刻就沸騰起來。

    「天庭神境!天庭神境!」

    「我等這是因禍得福了!居然得入天庭之地!」

    「此處比之下界,好處不知要有多少,聽說便是我等從神,也有提升機會,甚至凝聚真正符篆……」

    說話間,其中一道身影突然就渾身神光閃爍,四周氣息升騰,一道虛幻符篆從頭頂飛出,吸引週遭雲氣,最終凝結成實,重又跌落回去!

    但這一起一落,卻是天地兩重,再不相同。

    「觀景神居然在這裡有所領悟,化虛為實,成為正神了!」

    「可惜可賀,當真是羨煞旁人。」

    「諸位,事不宜遲,咱們乃是因禍得福,但不知何時便要歸去,一刻都耽誤不得啊,還是趕緊觀山川天地,體悟奧秘……」

    「正理,正理……」

    這一番話說完,天官天神,各有所重,天兵天將,也有期望。

    ………………

    另一邊,那廣闊寒芒將眾人送走,立刻便就離去,但這麼一大片光輝在星空中移動,卻沒有消失,若是有人能從更廣闊的層面上來矚目此處,便會發現這所謂的寒芒,根本就是一柄長劍的劍身,此劍之大,難以形容,便是那東華與之相比,也不過如此。

    而此時,這把劍卻是連著一片朦朦朧朧的星雲,雲中隱隱有一道身影盤坐。

    這星雲同樣是龐大無比,內裡的那道身影,更是給人頂天立地之感,怕是東華傳說中開天闢地的巨人,才有這等風采。

    此時,星雲橫在星空一處,遠方不斷的有漣漪、波紋傳遞過來,那裡面融匯著浩瀚星空的諸多信息,有些都是幾十萬年前、幾百萬年前,從遙遠的星空彼岸傳來的。

    不過,此時在這些信息中,最為這雲中人所在意的,還是那絲絲縷縷的濛濛混沌氣息,比起此時圍住東華的一道道粗壯混沌氣流,這些隱藏在無數信息中的信息,毫無疑問更加稀少和稀薄,不易察覺。

    只是更受雲中人重視。

    「果然,那人已經進行到關鍵一步,釋放出本源,與那星空根源混沌對決了!我等也是時候動手了。」

    說話間,星雲滾滾而動,朝著那東華席捲過去!那道長劍也是瞬間崩潰,化作星星點點,赫然是一顆顆星辰,也融入到星雲之中。

    星雲之後,星空炸裂,又有濃烈的明黃色、赤火色、琉璃色等一眾龐大星雲浮現出來!

    這些星雲顯現後,這一片星空就徹底被覆蓋、填充,再無原本之態,只剩下最後核心的東華部洲!

    部洲周圍,一道道混沌氣流越發洶湧!

    突然!

    咔嚓!

    那部洲之上,一處空間炸裂,虛空浮現,就見陰陽小世界浮現出來,其中一處炸裂,幾道天君級別人物的本源傾瀉而出,好似銀河落九天,化作洶湧的本源氣息瀑布,直墜而落,正好跌落在那東華大瑞的京城西北!

    ………………

    西北關下,原姆悉等人剛剛交出了通關文牒,這位經歷幾年辛苦,距離實現目的已然不遠的青年,忍不住露出欣喜笑容。

    但緊跟著,本源瀑布跌落下來,斑斕光影淹沒了這一片山關!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8 10:16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八十一劫化晶瑩

     浩瀚星空,隱藏無窮奧秘。

    無數星團、星系在其中飄蕩,東華所在的這一片星域,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宛如塵埃,但眼下這顆塵埃的邊上,卻是有一個個龐大的星雲圍繞。

    這一團團星雲之大,言語都難以描述,將週遭的一整個星系都給覆蓋、包裹,若非東華外圍的一層混沌氣流,怕是這一顆塵埃已然被星雲淹沒。

    比起這東華來,那原姆悉一行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東華相對星空只是塵埃,但對於他們而言卻是整個世界,那大瑞廣袤的土地上,處處邊關,但此時天空炸裂,五色斑斕落下,將西北山關完全吞沒,那身處邊關之中的原姆悉,自是第一時間就陷入裡面。

    便是那黑毛猴子有所察覺,駕起雲朵,居然不是逃遁,而是叫喊著衝殺過去,似乎要將那洶湧光影斑斕之中的「妖魔」打殺,但哪裡能夠如願,只是一個照面,就被光影吞噬。

    至於那瘋牛,卻是神色平靜,眼中陰陽輪轉,有一種看破凡俗的味道,正是那九幽尊者的投影意念掌控的此身,見狀只是嘆息,彷彿早有預料。

    「過山關,逢末劫……」

    相比之下,那鱗甲巨人所化男子,倒是忠厚老實,未有逃亡之念,見狀反而上前幾步,抬起寬厚的雙臂,護持在原姆悉的頭上,想要為他遮擋,但隨後光影兇猛,將他整個人吹飛出去!

    至於八臂神龍,先前在西域之時化作駱駝,如今卻又化作一匹高頭大馬,也是不甘被淹,便要變化回自身,卻還是慢了一步,身後光輪剛剛顯現。就被斑斕光影遮蓋。

    除了這原姆悉一行人,這山關內外的其他人,無論是過路的商賈,還是守衛的兵卒,又或者是那普通的百姓,都只是聽到風聲呼呼,無數光影劈頭蓋臉的落下,沒有一絲喘息的時間,眼中視野就被這些光影所充斥,再無其他!

    「救命!救命!」

    「這是怎麼了!」

    「天塌了!天塌了!」

    聲聲叫喊。道道呼救,最終都在五光十色中化作浮華之影,也是殘留在現世的一抹聲息。

    ………………

    「醒來……醒來……」

    耳邊低語漸漸清晰,彷彿呼喚遊子歸來的母親在出聲。

    「嗯?」他心中一顫,跟著就睜開眼睛,猛然坐起身來,入目的卻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古樸屋子,雕樑畫棟。

    屋中桌上,擺放著香爐。邊角處的鏤空圖案,描述的是前朝舊事。

    遊目四望,在牆上能看到幾幅字畫,那字剛勁有力。一筆一劃彷彿沙場大將揮舞刀兵,而那畫則是栩栩如生,心神沉浸,彷彿能聽到鳥語花香。

    「這裡是……」他的頭有些疼。感覺自己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但夢的內容卻模糊不可見。

    「遠兒,你總算是醒了!」這時。一個略含哭腔的聲音,從邊上傳來,他循聲看去,入目的乃是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皮膚白皙,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

    不過,在看到婦人面孔的瞬間,他的頭卻猛烈的疼痛起來,這房中的景象、擺設,這面前的人面貌、聲音,給他一種熟悉感,但又有著深重的隔閡,彷彿在遙遠的地方、時空,他曾經歷過這一切,但又陌生無比,好像這一切早就遠離了自己。

    「我這是怎麼了?」

    「遠兒,你聽娘說,書院的人來了幾次,送了些丹藥,讓你調養身體,你那位老師也派了人來,讓你先安心讀書,其實這按娘的意思,你也不用太用功了,這都吐血了,那說明是傷了心肺,不可等閒視之……」

    隨著這一聲聲入耳,他的心思越發迷茫,卻又有一些記憶浮上心頭,彷彿沉寂許多年的寶藏,穿過層層迷霧,重新出現在面前,但卻給他一種疏離之感。

    「不對!不對!」

    突然,他猛然從床上下來,不顧四肢痠軟,一步一步的朝著門外走去。

    「我不該在這裡!歷經艱難險阻,跨越了重重山關,不能駐足不前!」

    這麼一個念頭,轉眼就充滿了他的心胸,再也容不下其他的話語聲音,身邊婦人的呼喚聲,也逐漸遠去,只有那門外的陽光灑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心底生出一股慵懶之意,也讓這人將要邁出去的腳步遲疑了片刻。

    但也只是片刻。

    偏安、舒適、溫暖等等心念情緒,依次在心頭劃過,好似一個個絕世美女,做出任君採擷的模樣,這對於經歷風霜雪雨,幾年苦游的人而言,有著難言的誘惑力,但在那個堅定意念的帶動下,那抬起來的腳,還是義無反顧的落下了。

    落在那門檻之外。

    轟隆!

    頓時,風雲變色,屋外溫暖的陽光不見了,變得一片灰暗,前一刻還是萬里無雲的天空,此時已然烏雲密佈,寒冷刺骨的北風呼呼的吹過來。

    他忍不住就縮了縮脖子,卻還是一步步向前。

    「站住!再往前行,你便要失去這找回自我的機會!」

    威嚴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彷彿七八人在同時開口,無數無形之力傾瀉而來,內裡的種種景象,包羅萬千,有隱隱安家衛宅的灶火、有腐蝕人心的衰氣、有廣袤無邊的天空、有高深莫測的黑夜……

    這一切的種種,都是那般高高在上,任何一個都能讓人生出頂禮膜拜之心,但在過往的幾年歲月中,他早就經歷種種,磨礪了一顆心,堅韌了心中念!

    又是一步邁出!

    這一步過後,寒冷之風停歇,天上陰雲凝固,一切都好似成了一副畫卷,而他就是那畫中唯一的活物,正要從中脫身出去!

    這時,一個宛如驚雷般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

    「原姆悉!席慕遠!你若是繼續前行,便是中了他人之計!為他人做嫁衣!你的一生,便是笑話!最終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聽到「原姆悉」這三個字,他猛然驚醒,終於回想起之前種種,無數記憶有如江河決堤般湧動而來,讓他意識到了自身遭遇。

    「是了,我在那山關之中,很快便要如願,結果卻是異變陡生……」

    這念頭極快,比人說話還要快上幾分,但隨後「席慕遠」這三個字又傳入他的耳中,讓他微微一愣,似有所感,那後面的話更是聽了個分明,跟著吐出了一口氣來,目光依舊堅定。

    「人之一生,總有束縛,枯榮興衰,自有定數,有人定我命,那也是正常,更何況我這一路遇到過多少大能,遭遇種種,皆有各自的命數與無奈,豈能因哽廢食,況且我是誰,誰是我,又與我去尋道有何關係?尋得道,學得理,便是不傳萬民,也可安自己之心……」

    說著說著,他又一次抬腳邁出一步。

    這一步落下,周圍早就靜止不動的景象「嘩啦啦」的破碎,連陰沉陰暗的天空都隨之破滅,變成了無數碎片跌落下來,露出了後面的斑斕色彩,但隨後天地間的因果急速捲動,諸多斑斕景象,都回捲天空,歸於那天上的一道裂縫,回到了陰陽小世界。

    跟著,天上裂痕消弭,四周景象徹底歸於原樣,還是剛才的景象,還是熙熙攘攘,還是邊關兵卒,還有過路行商。

    眾人都只是揉揉眼,甩甩頭,回想前塵,各有所得。

    「咦?怎麼是在這裡,俺記得俺已經歸去峽谷,逍遙自在了……」那黑毛猴子還在原姆悉身前,撓了撓頭,滿臉困惑。

    「恭喜小師傅了。」身後,瘋牛則是淡然一笑,拱手為禮。

    噠噠噠,遠方那鱗甲人所化壯漢急急趕來,身邊還跟著八臂神龍所化駿馬,這兩物都沒有約束自身,一步一震,落腳有印。

    看著這一幕幕,原姆悉長吐一口氣,露出笑容道:「諸位,路在前方,還請繼續。」他的笑容格外舒暢,心情更是舒爽,彷彿長久以來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被搬開了一樣。

    猴子等聽著,各有所思,但都依言而行。

    就在他們穿過山關,從西北處踏入京畿之地的同時,一點晶瑩凌空而成,隨後一晃,消失不見……

    這晶瑩,下一刻卻出現在劫煞半身的意念中,而後意念化作現實,由虛轉實,落入額頭。

    算上原本就分佈各處的八十顆晶瑩結晶,至此便湊齊了九九八十一顆!

    邱言心念一動,開口輕聲道:「東行艱辛,歷經劫難,神通護持,肉身承念,至此劫絕,真道可見!」

    對面,血色光芒已然濃烈到了不可見他物的程度,將那劫煞本源盡數壓制,只剩最後一點堅持之念,與邱言的半身相合。

    但就算是這一點念,還在被八十一口磨盤碾磨,好似風中殘燭,隨時可滅!

    「比預料中還要快上幾分,這一路上縱有我的安排,讓他逢凶化吉,成了那應劫之人,但若無其自身之堅定心志,又如何能踏上這麼一條道路?這樣的心志,不是別人能給他的,現在,卻也是我體現自己意志的時刻了!」

    念頭一轉,八十一顆晶瑩盡數炸裂!

    「爆!爆!爆!」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8 10:16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步步生劫,生生似命

     轟!轟!轟!轟!轟!

    伴隨著一聲聲的炸裂,那八十一顆晶瑩結晶盡數碎裂,卻是將八十一道劫難噴湧出來,有大妖攔路、有山民刁難、有下凡之仙阻隔、有人拚鬥阻路……

    凡此種種,看似平凡,但卻包羅萬象,幾乎各有各的特點。

    此時,這晶瑩一炸裂,無數劫難景象便就蜂擁而出,然後衍生、推而廣之,演變出無窮變化,一個一個的衝擊,直接打在那八十一道磨盤上!

    同一時間,同時衝擊,同時爆發恐怖之力,洶湧澎湃,那一個個磨盤在這般爆發中,都被衝擊的東倒西歪,顯露出一道道縫隙!

    邱言便在這一刻抓住機會,將那劫煞半身猛地膨脹!

    磨盤本是鎮壓、磨滅半身,但現在被衝擊之後,卻又暴露出一大片的空隙,此時半身膨脹,便就無法壓制,與膨脹後的半身碰撞在一起。

    叮!叮!叮!

    一連串清脆聲響傳出,赫然是衝擊在磨盤上的八十一道劫難,又重新凝聚成晶瑩,因為磨盤緊貼著半身,這晶瑩卻又鑲嵌在磨盤之上,剎那間竟是晶瑩與半身相合,而磨盤則被直接懸於這半身表面!

    「爆!」

    邱言的意念中,又是一個爆發之念,念頭貫穿半身上下,就聽「噗」的一聲,彷彿泡沫幻滅,這整個半身竟是轟然炸裂!

    無數的感悟、感知、境界、信息,在這炸裂中呼嘯而出,與那八十一枚結晶結合在一起,融入其中,充斥劫難,將幾尊天君的感悟、規則,將邱言這一路走來,幾身各自的體驗、感悟、遭遇、思索、底蘊。都直接炸裂出來,生生灌注到那一顆顆晶瑩之中!

    感悟意念,宛如逆流邁步,每一步都走得艱辛,耗時不短,融入八十一顆結晶裡面,綻放開來,猛然炸裂,其爆發力何其巨大!

    一下子,便將八十一口磨盤推開!

    這只是短短一瞬。但對於邱言來說,已然足夠!

    「不好!」血獄大帝其念急轉,「他不過一縷分裂意念,如何有這般底蘊!這不對!有問題!」

    血獄大帝的意念,一部分化作磨盤,另外一部分則是在侵蝕劫煞本源,此時磨盤彈開,那侵蝕本源的一部分,終於遇到了危機!

    「血獄大帝的意志已然分兵。一部分為細小意志,迷惑其他覬覦之人,一部分變作磨盤,要將我這半身鎮壓、磨滅、碾碎。剩下的部分則侵蝕本源,不過無論怎麼分兵,都是帝君意志,論強橫程度。是我的百倍、千倍,哪怕我孤注一擲,將所有的力量都釋放出來。融入意志之中,或許都是不夠的,唯一的機會,其實還在於半身與本源之間的聯繫!」

    轉著念頭,炸裂後化作純粹劫煞,承載半身意志,已然衝出磨盤縈繞,挾著八十一枚炸裂的結晶之力,呼嘯而起,將那被鎮壓下去的劫煞本源重新呼喚出來!

    破!破!破!破!破!

    一枚枚結晶,破開層層磨盤,就好像那原姆悉一行人,一路走來,堅忍不拔,度過艱難險阻,不改其志、不停其步!

    那磨盤中本也有諸多混亂的生命形式顯化,有如妖魔般攔路,但結晶炸裂之威,根本不與對方纏鬥,而是直接一閃便過,衝破阻礙!

    因為磨盤彈開、四散,所以阻隔不存,這一次,半身意志在一道道炸裂結晶的帶動中,再次與那本源共鳴,雙方毫無阻礙的融合在了一起!

    在這生死存亡之際,劫煞本源最終還是選擇了邱言的意志,原因自是劫煞半身與劫煞本源,實際上也算一體,份屬同源,那劫煞本源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衍生出自我意志,哪怕有了最原始的情緒跳動,但想要成型還需要漫長歲月。

    但沒有獨立意志,無法以意念操控,這本源就像是無主的珍寶,根本無力阻擋血色意志的進逼和侵襲!

    這種情況下,讓一個有著淵源的意志入主,幾乎就等於是本源自身衍生出來的意志,算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而這邊,在雙方相合的一瞬,承載半身意志的純粹劫煞,便與那一點本源融合、相接,無數的信息、力量、概念、規則蜂擁而來,瞬間就充斥了邱言的意志!

    不僅僅只是這劫煞半身的意志,連同其他幾身也在同時承受了滾滾意志的衝擊!

    這濃烈的信息,好似決堤的洪水,根本是攔也攔不住,邱言也沒有打算去攔,蓋因他若是想要得到那本源,化作一身,那麼劫煞本源的一切,就都要接受。

    這些源自本源的信息,實際上正是劫煞存在的意義所在,是星空各處,無數劫難的具現,雖不是全部,但每一種嶄新劫難誕生,便都會有一點的聯繫和痕跡浮現,這痕跡就會與劫煞相連。

    單獨一個痕跡,自是小得不能再小,可星空廣闊無垠,那一個個分佈在星空各處的劫難,不知凡幾,每一個的細小痕跡匯聚起來,聚少成多、聚沙成塔,便十分可觀了!

    「要成劫煞,便免不了這一關!那劫煞概念從無到有,從少到大,一點一點的積累,而我中途加入,自是沒有這循序漸進的機會,要從一開始就承受最為猛烈的信息衝擊!」

    不過,在承受衝擊的同時,邱言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也不得不去做,就是驅逐那血色意志!

    若不驅逐,縱承了無窮信息,抵定心念,卻也是一場空、黃粱夢。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他分化幾身的優勢來了,若他真的只是一縷黑煞生出了意志,只有一念,此時行險一搏,破開重重阻礙、劫難,卻被這無窮信息衝擊意志,登時就無暇他顧,只能任人宰割!

    這也是那血色意志所慮,那血色意志以本源意志降臨,每一次施展,實際上都是消耗,對自身好處不多,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拚命,自然也會有所取捨,不過,若非剛才事出突然,邱言突然爆發,八十一顆結晶炸裂之後,又有幾身經歷灌注,力量雖不大,但超出了那血色意志的預料,佈置不及時,才會疏忽,否則便是有所取捨,也不會放任半身意志入那本源!

    「想要入主本源,終究是以蛇吞象之舉,不自量力!」那血色意志自是知道,這個時候的半身意志,要被無窮信息衝擊,是自己動手的最好機會。

    所以並不遲疑,那意念一動,血色呼嘯而去,衍生出無數生命形式,便要將那半身意志撲滅!

    這些可不是幻象、虛幻,而是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生命,只不過是以意識的形式存在,直接被那血獄大帝給衍生出來,乃是性,沒有命,誕生就只是為了血獄大帝的一次攻擊!

    短暫,而又輝煌!

    悲壯,卻顯震撼!

    直擊人心!

    這一擊,散發出的意境,宛如大儒講學、師門傳道,若是有那修士、神靈在旁觀之,不難心有所感,感悟出諸多混亂與性命道理!

    不過,承受這一擊的邱言,就沒有這麼好的局面了,那狂暴的生命形式,個個悍不畏死,他居然從中捕捉到了捨生取義的意境!

    「這也難怪,這些生命誕生出來,便是只有一個目的,自是精誠於心,不問其他!若我只有這劫煞半身,被無窮信息牽扯,縱有本源相合護持,終究只能生生抵擋,早晚與本源一同被煉化、侵蝕,化作他人養料,可現在有著魂中洞在,有那其他幾身幫助消化,更有那與諸多天君交手的心魔身、神靈身,將這無窮信息轟擊出去,逼迫其他天君,我這劫煞半身,卻也因此騰出手來……」

    這樣想著,他的意識透過劫煞半身,猛然向外延伸出去!

    這種延伸,不是將感知釋放出去探查外界,而像是自手腳急速成長,最終與另外一道身體聯繫在一起,是本體的延伸。

    這實際上,就是邱言的意識,終於涉及到了那劫煞本源所在,開始入主、操控!

    無窮無盡的信息,在蜂擁過來,但並不意味著邱言便只能做這一件事,當其他幾身的意識,代替劫煞半身,開始承受信息後,邱言的意識便深入本源。

    「按正常局面,想得本源,便要入主其中,領悟無窮信息,但我從前獲得神靈身、心魔身的時候,其實算是不求甚解,很多奧秘,反倒是得到了身軀後,才慢慢察覺、發現,進而掌握的,這裡面的關鍵,正是……」

    毫毛!

    念頭一落,邱言的意識中,一根嫩芽伸出,而後迅速蛻變,其中一縷氣息,居然化作劫煞,而且與本源一般無二!

    「這是如何做到的?」

    在這瞬間,邱言竟將注意力凝聚在這一點毫毛延伸之上!

    這一根毫毛,因始終未得本源,處於一種半融合、半獨立的狀態,最初也讓邱言探得一點奧秘,但無法深入,現在真正融合,內裡之能綻放,正是探查時機!

    「三根毫毛,成就於我,本質縱不得全知,總歸要窺得一點!」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8 10:16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劫主!

     毫毛之中,纖毫畢現。

    恍恍惚惚間,五光十色現,無數人念加持其中,無數念頭匯聚其內,各種**、心念毫無保留的在其中遊走。

    世間萬物,總逃不過人心,世間萬事,總歸要人去念想。

    這般意境在邱言的心頭一閃,就好像刻印在其中一樣,顯得熟悉而又陌生,但一閃即逝。

    「這就是那毫毛中隱藏的一點奧秘?看樣子似乎觸及了根本,隱隱有道果一般無所不在、無所不存的氣息,但若我所料不差,毫毛的來歷,還是前世的遭遇,那個世界,難道也有神通?關鍵何在?」

    那毫毛觸鬚,此時已然與本源結合在一起,難分彼此,將邱言的意識帶動過去,水到渠成一般的融合在裡面。

    在這結合的瞬間,裡面的超凡之能便會滲透出來,改造外界,這也是邱言抓住的機會,從那短暫的時間裡,得了些隱秘,但並不完全,卻給出了思路。

    「連這劫煞本源,都被毫毛相容,雖然為了這一步,我經歷幾年,度過種種,並不容易,但也足以看出毫毛之能,我前世那般世界,居然會衍生出如此之物,可以說是不可思議了,不過,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或許也不是不可能的,因為那個世界,也有此間所不具備的……」

    心念一轉,但隨後念頭便就融入本源,原本依附於劫煞半身上的意識,便徹底的炸裂開來,無限延伸,與一個不可思議的存在嫁接在一起。

    這就好似虎入山林、龍入汪洋,一股隨心所欲、無所不能的感觸,衝擊著邱言的心念,帶動著他的靈智,讓他瞬息之間就結束思考。但緊跟著,這意識便迅速蔓延,頃刻間遍及星空各處,彷彿沒有事情能夠逃脫出自己的掌控!

    他試著凝聚心念,灌注一地,立刻那意識便瞬息而去,凝聚在遙遠星空中,一片星域的角落上,有一顆殘破的星辰,內裡蘊含各種劫數痕跡。只是瞬息間,信息分明,就讓邱言明白了前後緣由,知道這本是一個道派山門,後來歷經磨難,道派覆滅,但被遷移到上面的凡人,還在生存其中。

    而此時邱言所注意的,就是一座破敗城鎮角落中。一個孩童腳下,正要被腳碾的螞蟻。

    不錯,這對於螞蟻而言,就是一次劫數。而這個劫數便落入了劫煞之感官,是劫煞的力量來源之一,同時只要劫煞有所念,有所側重。便能逆轉力量,操控這個劫難,從而操控那螞蟻的命運。

    這只是星空中最為微小、普通的劫難之一。但正是浩瀚星空中無數類似,更小或者更大的劫難,構成了劫煞的力量!

    這股力量,順著意識,貫穿邱言始終,在邱言還沒有真正容納那無窮信息,領悟內裡的奧秘前,他對於這些劫難的操控十分有限,可依舊能夠隨著心念加以改變。

    不過,眼下的他,還不能著眼於整個星空,因為一股濃烈的危機感,已然在心底爆發開來!

    這是生死攸關的事情。

    「這對劫煞本源來說生死攸關,也是我得本源後的劫難,入主劫主,以小博大,自然要歷劫,先前乃是劫煞半身與其他幾身的劫,這血獄大帝,才是劫煞之主的劫!」

    轟隆!

    此念落下,星空宇宙中的無數景象匯聚過來,邱言便如囫圇吞棗一樣,也不去分辨,不去整理,盡數吸納過來,並不深入瞭解,也不去細細品味,而是當做刀兵一樣,聚攏過來,再扔將出去!

    呼啦啦!

    頓時,這入目皆是劫,心中無斷絕,那血色意志本在深入本源,卻被這本源深處湧出來的無數劫難之景給生生抵住!

    「嗯?怎麼回事?不光沒有被那無窮信息牽引了精力,反倒還迅速掌握了劫煞的能耐,開始吸攝星空之中的道韻了!」血色意志中,浮現一點驚詫,但並不後退,而是運轉諸多生命形式,溝通時間、空間,引動規則法則,構建出一層層的世界!

    一念一世界!

    那自劫煞本源而出的劫難景象,就像是水流一樣,不受控制的呼嘯而出,可這血色意志的一個個念頭,則是化做世界,就像是一個個水桶、器皿,將那水流都接下來,承載起來。

    那水流來自星空各處,生命不絕,劫數不止,所以這水流彷彿無窮無盡,而那血色意念貫穿時空,唸唸相連,同樣沒有盡頭。

    這樣的交戰,似乎根本沒有結果。

    只是血色意志卻知道,自己卻不能拖下去!

    「無論那一縷意念,是用了什麼方法,繞過了對無窮信息的感悟,直接佔據、入主劫煞,可這件事已然發生,無法更改,若是不盡快打斷,等對方順利的構建了完整意志,那這本源就幾乎無法拿到了!」

    血獄大帝這般想著,心裡有了決斷,意念傳出,八十一口磨盤盡數歸來,連那正在迷惑其他覬覦者的細小意念,都被他給收攏回來,而後擰成一股,就要撲向劫煞本源。

    但不等他有所動作,那劫煞本源中,先就一道光影直接刺出,跟著層層炸裂!

    竟是邱言的意志,將那本源給引爆了!

    「你瘋了不成!莫非是要同歸於盡?你這意念,費盡心機,才入了那本源之中,難道就這樣捨棄?」這般變化,著實出乎意料,血獄大帝都是一驚。

    但回應他的只是濃烈的狂暴,以及一股恐怖的預兆!

    劫!

    劫煞炸裂,這是足以動搖帝君層面的劫數,便是這血獄大帝也不得不慎重處置,但遺憾的是,他的血色意志,本就為了爭奪本源,深入其中,摻雜於內,此時在炸裂之中,當然是避無可避,那本源意志一下子就受到了重創,大量的意念生命煙消雲散。

    頓時,劫難重重,開闢空間、時間,由虛化實、由實轉虛,虛虛實實之間,無數規則、意境交相變化,將血獄大帝的意念籠罩在其中,便要讓他陷入劫難深淵!

    關鍵時刻,血獄大帝的意念猛然凝固,將周圍的空間、時間都盡數定住,而後迅速收攏意念,卻是不退反進!

    「是了,這是本帝的疏忽了,之前步步緊逼,乃是那本源只有本能,沒有策略、對策,現在卻不同了,這本源看似炸裂,但只要意念尚存,便有可能在其他地方重新凝聚,只不過,原本的意志也要煙消雲散了,所以對方必定是有所求,不可能千方百計求得了本源,卻最終炸裂!」

    這樣想著,血獄大帝的意念向前衝擊,分開層層劫煞,意唸經歷劫難,短短時間,卻經歷無數世界、歷史,這種情況,換成尋常修士,又或者那大能,也要沉淪,但血獄大帝堅定一念,很快發現端倪,靈覺所察,有一團稍顯微弱的本源,在一團團的劫煞中緩緩凝結。

    看到這一幕,血獄大帝猛然間心念一震,終於明白過來:「好一個壯士斷腕!竟是將與本帝意念相連的本源,盡數剝離出來,然後炸裂!」

    這時,一團團的劫煞匯聚過去,融入那本源之內,慢慢凝聚出浩大意念,宛如星辰初生、萬物初始。

    一道意念從中傳出:「大帝果然明察秋毫,如今我已然融合本源,歸位劫煞,從此可稱劫主,與閣下可以平起平坐,你若還要強行掠奪,根本得不償失,便是拼著炸裂,我也不會屈從於大帝你,從前本源無念,自是不知此法,現在情況不同了。」

    「哦?你是在威脅本帝?」血色意志聞言,緩緩飄落,一股股的血水匯聚過來,與之交融,「便是本帝得不到,但七千年的籌謀毀於一旦,心頭憤怒何人能夠承擔?你剛剛炸裂了一半本源,虛弱至極,本帝想要破你,易如反掌,日後不過多費些功夫,尋得劫煞重新凝聚之地,便可故技重施。」

    「若是其他時候,那自是無妨。」劫煞那裡,煞氣瀰漫,又有意念傳出,「不過,這個時候,劫難炸裂,我縱然是破滅無形,意唸成空,但大帝你一樣也要遭受重創,戰力大衰,那東華升格之時,你為了煉化本源,已然落後一步,如果再被重創,就要徹底陷入劣勢,退出這次爭奪,孰重孰輕,大帝心中不知?你要煉化本源,本意就是為了尋找前路,現在毀於一旦,可東華尚存希望能探前路,難道也要一怒棄之……」

    這話一說,血獄大帝陷入沉默,過了半晌方才說道:「果然有問題,你連東華之事都知道,絕對不是單純一縷意念誕生了意志,而且口才了得,句句說在本帝關鍵之處,比之那人道縱橫之人也不逞多讓,看來也不是尋常人物,同樣也是一覬覦之人啊。」

    「我的來歷,大帝無須多問,若有決斷,你我聯手,可以互為倚仗,畢竟之前本源碰撞,彼此都有消耗,大帝你也不是全盛,若是聯手,可增勝率。」

    「你不願說來歷,那也罷了。」血獄大帝並不回應,反倒發出笑聲,「你得了劫煞本源,一躍成為星空巔峰,便是本帝也要尊稱劫主,看似好事,但也有隱患,你之前說,這劫煞與本帝平起平坐,但卻沒有想過,若真是平起平坐,本帝何以耗費光陰,只為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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