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我老婆是黃月英──諸葛亮的秘密日記 作者:南翁 (連載中)

 
米聯華 2014-4-24 17:24:5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 201538
米聯華 發表於 2014-4-28 10:16


第二章:賭博時千萬不要想這個是最後一把。(1)


  隔天一大早。

  我小心翼翼地起床,確定黃月英還在熟睡,幫她蓋好被子,走出房間。

  「主人。」

  我的膽子就是被諸葛髻練大的。

  我決定一次解決:「下次走到我面前再開口說話。」

  諸葛髻:「是,主人。」

  我:「妳這次就不要跟我去了。如果夫人問起我去哪裡,就說我出城打聽關羽的消息。」

  諸葛髻:「是。」

  我早就已經打聽好了。

  鳳姐的說法,關羽的軍隊今天早中午就會從新野東方過來。

  就算黃月英說我不需要保護她,接下來這個旅遊行程我還是不可能讓她跟我一同前往。關羽來意不明,軍隊的紀律也不清楚,就算關羽喜好男色,總不可能整個軍隊都喜歡男人。

  我去,被抓包,頂多就是一條命。

  她跟我一起去,如果出了差錯……

  我連想都不敢想。

  我:「對了,妳的迷藥給我一些吧,或許會用得上。」

  諸葛髻:「主人要擲灰式、火煙式、水煙式……」

  我連忙說:「給我最方便的。」

  「是。」諸葛髻從懷中拿出一個小木盒和一根木管。「這是我最喜歡用的,吹箭。」

  這個好。我伸手去拿,諸葛髻卻沒有放手。

  我用力拉了下。

  再拉了下。

  我:「妳好像不太想借我?」

  諸葛髻:「沒有這回事。」

  我:「那妳為什麼不放手?」

  諸葛髻的眼睛眨了一下。

  眨了一下?

  「你要吹箭做什麼?」

  黃月英拉著棉被,揉了揉眼睛,一臉睡眼惺忪的樣子:「要出門嗎?」

  我、我該認為她沒有聽到我前面說的話嗎?

  我決定裝傻到底,用一個不管怎麼樣都說得過去的謊言:「我出門打聽一下關羽的消息,畢竟現在越快找到他越好。」

  黃月英:「打聽消息需要用到吹箭?」

  我:「這世道很亂的,走在大街上都很危險啊。」

  黃月英:「要去多久?」

  我:「我也不清楚。」

  黃月英:「可別又想自己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如果打聽到消息,先回來和我討論一下。」

  我:「我會的。」

  黃月英從棉被了拿出一件外套給我:「早上比較涼,多穿一點衣服再出門。」

  我接過,說:「我會冷就穿上。」

  黃月英:「早點回來。」

  我:「嗯。」

  黃月英:「一定要早點回來喔,我說認真的。你要是今天晚上放我一個人,我絕對不會饒你的。」

  嗯?今天晚上難道有什麼重要的事?

  不過我不能前功盡棄,硬是說謊:「好,我會的。」

  感覺我就像是被裁員卻不敢跟家人說的老公,出門得遮遮掩掩,然後出去公園待一整天,偶爾還要到便利商店買啤酒然後待晚一點假裝應酬,超可憐。

  我轉身,騎上馬。

  雖然是很可憐,卻是非做不可。

  我騎馬離開。路上隨便包了一塊乾餅,注意是乾餅不是餅乾,一邊吃一邊從城東面出城。

  雖然新野北、西、南三方都被河流包圍,但因為丘陵地阻擾、與新野成最近的是往西方徒步一又二分之一公里處,取水不便。最重要的水源反而是東方的小溪,因為距離近,平原農地又都在附近,飲用水、灌溉都得依賴此溪。

  目測溪流兩邊陸地距離最遠是十二公尺左右、最近的大概只有七公尺,中央平均水深大概到成人的腰際、勉強可以徒步涉水而過,但溪流中暗坑漩渦不少,如果不是熟識這附近水域的人,很容易就會被捲入而喪命。

  溪流兩邊最近的地方,有一個用石頭、木板建造的簡易水壩,我就直接騎馬從壩堤上經過。溪的另一邊還有一小段平原農地,但隨著坡度上升,人煙也就漸漸稀少。

  台地上方,有一些零落的防禦工事和一座瞭望台,以前或許有軍隊駐紮。但因為新野的人口本來就不多,關羽又帶了大半軍隊離開,這裡會被廢棄也是意料之中。

  時間尚早,還沒有見到關羽軍隊的蹤影,我先開始一些準備工作。我將頭髮弄亂,用泥土混水攙和、將一張小白臉抹成灰頭土臉,然後學著大象在泥地上打滾,感覺不太夠,所以又把袖子撕掉。

  最後在臉頰上貼個狗皮膏藥、加上我原本就有受傷,應該夠像個可憐兮兮的乞丐。根據情報,關羽與『我』見過面,務必要讓他認不出來才行。

  我完成變裝,便在原地等待關羽的軍隊出現。

  卻有一行四人騎著馬匹先到。他們遠遠看見我,縱馬過來,將我團團圍繞。待到近時我才看清對方容貌,是三男一女,四人都穿著同款盔甲、而且長相神似,可能是一家人。

  為首的那名男子頭盔上鑲著羽飾,其餘三人則無,應該是官階最高者。此人留著八字鬍,神情鬱鬱、眼神陰沉,內斂而不外顯。

  後面兩名少年彼此間的相似度更高,兩人並未蓄鬍,笑容可掬、陽光燦爛,細長的眼睛笑時會瞇起,所以總是看不見眼睛,因為他們現在、就是我看著他們的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也在笑著。

  被包圍在中間的那名女子也正笑著,大眼微彎、臉上兩個酒窩,笑容天真浪漫。她雖然穿盔甲,頭上卻無頭盔,而是將黑色長髮用絲帶、頭飾、髮杈花花綠綠地精心打扮了一番,是個軍人、卻還是個花漾少女。

  為首的男子率先開口:「把他抓起來。」

  咦?

  他是說「抓起來」?

  後面三人好像也嚇到,其中一名男子懷疑地問道:「大哥,不過就是個乞丐,為什麼要抓他?」

  就是說啊!

  但那為首的男子卻是說:「安國、維之,你們兩個日後必會帶兵遣將,要多細心觀察。此人裝成乞丐模樣、卻牽著一匹上好的馬,其中必定有詐,而且此種馬是北方西涼好馬,此人極有可能是曹賊派來的奸細。」

  這匹馬是從曹燁那裡偷來的,這樣你都看得出來,算你厲害。

  不過,更值得注意的是他脫口而出的名字。關興字安國、關索字維之,是關羽的次子、三子,依此推論,那這個被喊為大哥的人就是關羽長子關平,女子則是關銀屏吧。

  但,最值得注意的,是我的脖子上架了四把白花花的刀刃。

  真不愧是關羽的子女,使用的兵器有志一同都是長柄大刀,這時一人一把架到我脖子上,好像刑具一樣卡死死的,我連轉個頭都會直接身首異處。

  雖然我知道對方身分,還是先裝傻:「大人請饒命,我……」

  關平:「閉嘴,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哪來的?在這裡做什麼?」

  還好我還有機會說話,我連忙開口:「小人是從新野逃出來的。小人身無長物,平日都以乞討維生,今早實在餓到受不了,搶了一塊乾餅吃。」

  我拿出吃了半塊的乾餅──我再說一次是乾餅,還是看成餅乾我建議去檢查視力──接著道:「誰知還未吃完,那店老闆就領了官府的人來,我怕了,就搶路上的馬匹逃出城。」

  關平沉吟。

  關索……還是關興?我不太確定這兩個人怎麼分,總之他們兩個其中一人開口:「大哥,他多少會知道些新野的近況,就先留下他,讓父親來處置吧。」

  關平點點頭,道:「我進城去探查情況。維之、安國,你們兩個去兩邊巡邏一下,中午再回到這裡就可以了,如果有可疑的人就一併處理。銀屏,妳把這個人綁起來,在這裡等父親過來處置。」

  三人異口同聲:「是!」

  關平將盔甲留在原地,騎馬往新野的方向過去;關興和關索則時騎著馬離開,往遠處出發巡邏。

  關銀屏用繩子把我綁起來,與我面對面坐下。

  「對不起,大哥要我把妳綁起來,我一定要照做。」關銀屏一臉歉然,柔聲道。「我叫關銀屏,金銀的銀、屏風的屏。你叫什麼名字?」

  我直覺回答:「諸葛……」

  等等。

  我好像不能說真名?

  關銀屏:「諸葛?你是諸葛家的人嗎?」

  我:「不、不是,我是說朱哥。姓朱名哥,赤朱的朱、兄長為哥。」

  關銀屏:「原來是朱哥先生。」

  她沒有吐槽。

  她竟然沒有吐槽!

  一般人好歹也會說個「你開玩笑嗎」或是「好怪的名字」,最少也會說個「真特別」虛應一下,但她竟然完全沒有。

  關銀屏拿著我吃剩的半塊餅,湊到我嘴邊,說:「你會餓嗎?我餵你吃吧。如果不夠,我身上還有一些乾糧。」

  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我這樣隨便騙她,隱隱感覺我的良心在刺痛。

  喔,抱歉,我好像沒有良心。

  我:「不用了,我不餓。」

  雖然過程有點不太對,但我的目的算是達到了,這時候唯一要做的就是乖乖等著關羽到這裡。所以就算美女在前,我也必須坐懷不亂。

  關銀屏:「你不要騙我了,我沒有那麼笨。」

  什麼?被發現了?

  關銀屏:「我一看就知道你很久沒吃東西了,不然怎麼會瘦成這樣子?我知道被綁著不好受,但東西還是要吃,不然會沒力氣的。」

  為了不要讓她再有多餘的懷疑,我只好乖乖張嘴,吃掉那個道具用的餅。

  等我吃完,關銀屏又問:「你的家人呢?」

  我:「聯繫不上,大概已經忘了我吧。」

  關銀屏:「抱歉。」

  我:「不會。」

  關銀屏:「如果你不介意,要不要當我的部下?只要你跟我父親好好解釋,我再替你求情一下,應該沒有問題的。」

  天使。我看見天使了。

米聯華 發表於 2014-4-28 21:14
第二章:賭博時千萬不要想這個是最後一把。(2)


  而且我還看見一個機會。她看起來挺好套話的。

  我:「真的可以嗎?」

  關銀屏:「當然是真的。」

  我:「那真是太感謝妳了。」

  關銀屏笑了下,卻又突然落寞,說:「不用謝我,你會變成這樣,我也要負一些責任。」

  啊?那妳懷孕了我是不是也要跟妳老公道歉?

  我:「跟妳沒有關係吧?」

  關銀屏:「唉,我父親擅自離開,肯定給新野的百姓造成很大的困擾吧。要是我能勸他回心轉意就好了、如果我是個男人……」

  我想了一下,雖然我知道她父親是誰,但我還是得裝作不知道她父親是誰才行:「你父親是?」

  關銀屏:「真是抱歉,我比較少拋頭露面,所以你可能沒看過我。我父親名諱上關下羽,字雲長,你既然住在新野,應該知道吧。」

  然後我還得裝作不知道劉備死了、關羽離開:「關將軍?聽說他與玄德公前往荊襄之地,回程途中另有要事離開沒有回新野,難不成發生什麼事嗎?」

  關銀屏輕輕驚呼一聲,猶豫了下,開口:「看樣子,新野的百姓都還不知道這件事吧,但我不知道能不能說……」

  我當然是這樣說:「大人不需要勉強。」

  關銀屏沉吟了一下,開口:「還是讓你了解一下情況,等等你比較好回答。事情是這樣的,玄德大人在前些日子過世了。」

  我更得裝出驚訝之樣:「什麼?怎麼可能?怎麼死的?」

  關銀屏:「你先別問,讓我說完。」

  我點點頭。

  關銀屏:「玄德大人死後,父親與其他大臣吵了起來,分道揚鑣。父親卻是帶著我們四處招兵買馬。我們本來帶著五千兵力,糧草已顯不足,這些日子卻又緊急招了三千新兵,若再不思對策,糧草恐怕撐不過七天。」

  難道是招三千個可憐的男人晚上服侍他?我如果答應進去當兵,該不會也要「個別審查」吧?

  我先不去想那些,問道:「關羽將軍想攻擊新野嗎?」

  關銀屏:「父親大人並沒有下命令,我也不清楚他在想什麼。我曾試著去問過,但我父親他、他對女性很敏感,只要我一靠近,他就會全身發癢、起紅疹,有一次還休克,差一點就丟了性命。」

  這是「過敏」吧?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女人過敏的。

  關銀屏嘆道:「所以,我有事要跟父親說,都只敢遠遠地喊。雖然父親對我很好,我有什麼要求幾乎都會答應,但還是越來越疏遠了……」

  關銀屏停下那個話題,話鋒一轉:「父親有什麼想法,都會跟我大哥討論,所以他應該會知道。但是大哥是個很嚴肅的人,和我們幾個弟妹都不太說話,我也不太敢問他。」

  我:「連一點消息都沒有透漏嗎?」

  關銀屏:「我只知道不可能會立刻攻打,要先在此處紮營。」

  看來,只能從關羽或是關平身上下手了。

  忽然間,地表傳來隱隱震動。我往東方看去,一陣煙塵沖天,大隊人馬正往這裡過來。

  關銀屏起身,道:「我父親到了,他對外人、下屬都很客氣。你只好好回答,我再替你說話,他不會拒絕我的。」

  我:「麻煩你了。」

  關銀屏不再說話,只是點點頭。

  有一馬當先,往我們的方向快速移動。

  一匹鮮紅寶馬,一個巨人身影,一柄九尺長刀。

  武聖,關羽雲長。

  關羽來到我們兩個面前。他的外貌,除了沒有一般印象中的大紅臉而是普通的黃種人臉龐,都與小貝形容的、現代印象中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我親眼見到他時他帶給我的壓迫感。

  關羽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舉一動如巨靈神般擾動天地,只是單純地騎在馬上,讓我感覺背上突然多了一個一百公斤的枷鎖。

  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任何可笑傳言都在見面的一瞬間破滅。

  關銀屏走上前:「父親大人……」

  「等等,不、不要過來。」那個巨靈神摔下馬,感覺像極了飆車耍狠的小屁孩遇上拿槍的黑道,在地上用爬的。「我不是說過不要靠近我嗎?」

  嗯。

  這樣打我的臉,我還能說什麼?

  關銀屏退得遠遠的,大聲喊道:「抱歉,父親大人。」

  關羽這才起身,穩了穩身子,收斂神情,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關銀屏:「大哥前去新野城內查探,安國、維之在附近巡邏。我們在來時看到此人,他說是從新野城逃出來的,但大哥認為他可能是曹操派來的奸細,要我綁住他,聽候您的發落。」

  「知道了,妳先退開些,讓我問他。」關羽好像還是很怕關銀屏,等到關銀屏又退開兩步,才走到我面前。「你叫什麼名字?」

  我其實已經想很多更好的名字,但已經騙了關銀屏,這時不能自打嘴巴,只好硬著頭皮說:「朱哥。」

  關羽皺眉。

  我感覺他好像要砍我了。

  幸好關羽只是繼續問:「我問你,新野城裡的狀況怎麼樣?」

  我盡量保持音量,讓聲音只有我跟關羽能聽到:「一切還算安好,只是簡雍、麋竺兩位大人帶人搬離了原來的住處,後來只有看見一個女人會出入。」

  關羽:「這樣啊,應該是小貝吧……還有嗎?」

  我:「小人只是聽說過一些流言,不知道其真實性。」

  關羽:「快說。」

  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只是聽說簡雍大人和麋竺大人正吵得不可開交呢。」

  關羽:「他們兩個還在吵啊,真是傻子。」

  我:「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關羽點點頭:「看來你確實是新野的居民。小兒多有得罪,請多包涵。」

  這關羽果然如關銀屏所說,對外人相當客氣,這對我來說方便許多。

  我:「小人賤命一條,大人無須抱歉。」

  關羽:「你無處可去?」

  我故作沉吟:「這個……」

  關羽:「那你就留下吧,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這就是一見如故吧,哈哈哈,我就收你當我的部下怎麼樣?」

  等等。

  我怎麼突然覺得屁股涼涼的?

  我連忙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關銀屏。

  關銀屏跑上前,道:「父親大人!」

  關羽嚇得連連倒退:「什麼事?妳先不要靠過來!」

  關銀屏:「我的貼身侍衛前幾天離隊了,我這邊還缺一個人,可以讓他到我這邊來嗎?」

  關羽:「這、這樣啊,好,可以,妳就自己帶他熟習一下──不要再靠過來──我先過去整隊了!」

  關羽說完,騎上無奈的赤兔馬,落荒而逃。

  令我不禁莞爾。

  關銀屏也笑了:「我父親很有趣吧?」

  那也要加上妳在旁邊才會有趣啊。

  我:「我可是嚇了一身冷汗。」

  關銀屏:「那你最好跟緊我。」

  那是肯定要的。

  正如關銀屏所言,關羽帶領的軍隊開始在台地上紮營。所有的軍營都下紮了,看起來是有長期抗戰的打算,不必擔心短時間內會發起戰爭。

  我跟著關銀屏,幫忙將營地紮好。關銀屏有自己的一個專屬帳篷,卻沒有比較貼身的侍女之類,只有一個男性的近身護衛,加上我則是兩個。

  關銀屏給我介紹另一名護衛:「朱哥,這位是旺來;旺來,這是新來的朱哥。你們要好好相處喔。」

  我看了一下這位旺來老兄。

  我:「妳在跟我開玩笑嗎?」

  「開玩笑?沒有啊。」關銀屏蹲下。「旺來,打聲招呼啊。」

  旺來很開心地跟我打招呼:「汪!」

  是的,那是隻狗,一隻有我半個人高的土黃色老狗。

  關銀屏:「那我進去換件衣服,你們就先在門外替我守著。如果我沒有喊你們,絕對不準進來,知道嗎?」

  我:「知道了。」

  旺來:「汪!」

  關銀屏進入營帳中。

  「旺來老兄,請多多指教了。」我說著,一邊蹲下,想摸摸旺來。

  誰知那旺來竟然不給面子,移開身子,反應簡直像個人似地,頭一撇、鼻孔一出氣,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

  我:「你這傢伙還真精明啊,竟然還會裝模作樣?」

  旺來轉過頭面對我,趾高氣昂地舉起手甩了甩,竟是要我閃到一邊去。

  媽的,真的連狗都比我囂張啊。

  我不理它,站起身。

  這時,旁邊卻突然有一大群士兵圍上來。

  我:「你們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來偷窺啊。」

  「關小姐人長得漂亮、個性又好,真是我們的女神啊。」

  「只要能和關小姐說上幾句話,我就算死也甘願啊。」

  這群色狗。

  我:「小心旺來會……」

  會流著口水一起偷看。

  這隻才是真正的色狗。只親近女人是吧?我看我跟這隻色狗是相處不好了。

  我也轉頭看了下。我可不是自己想看,不是、真的不是、絕對不是,我只是想要看看他們在看什麼。

  但我什麼都看不到。

  我:「你們好歹也晚上再來看吧,至少能看到一點剪影什麼的。」

  眾人用看著白癡的眼神看著我。

  我無法理解:「怎、怎麼了?」

  「要靠想像、想像!」

  「你也太傻了,要是晚上輪得到我們,還需要在這邊乾瞪眼?」

  「唉,別說了,要是能幫關小姐燒洗澡水,我就算死也甘願啊。」

  我只能無言以對。

  還有,我說過,同一個梗不要用兩次!

  眾人似乎被我打擾了興致,這時一哄而散。

米聯華 發表於 2014-4-29 00:08
第二章:賭博時千萬不要想這個是最後一把。(3)



  我鬆了口氣,卻被人拍了下肩膀。

  「小哥,你是新來的侍衛吧?真好啊,這麼棒的缺都讓你捧到了。」一個留著小鬍子、頭髮散亂的中年大叔靠在我的肩膀上。「晚上或許有機會可以看到關小姐更衣沐浴呢,能不能照顧我一份?」

  我推託一下:「可能沒辦法,您也知道我是新來的,還不了解情況。以後如果有機會再說吧。」

  中年大叔自顧自說:「那就說好了。我們交個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朱名哥,朱雀的朱,兄長為哥。」

  大叔愣了下,拍拍我的肩膀:「你也很辛苦啊。」

  啊?

  大叔:「我叫焦器。」

  ……

  我只能說,我跟他自我介紹名字時的說法都需要好好注意,這樣還看不懂的我不解釋了。

  以前我這樣說最後還是都會解釋,但這次我真的不解釋了,給純潔的人留一些退路。

  焦器:「那就讓做哥哥的我先帶你去個好地方。」

  我:「等等,我得等關小姐出來,問過她才行。」

  焦器:「哈哈哈,她穿上盔甲很快、換女人的衣服可得花上老半天,你在這裡站到睡著她都不會出來的。」

  我想起關銀屏頭上花花綠綠的裝飾,她正是愛美的年紀,確實可能會多花一點時間。

  焦器:「說到這個,你知道上一個侍衛為什麼不幹了嗎?」

  我:「為什麼?」

  「因為關小姐太久沒有出來,他擅自走了進去,結果就走不出來了。」

  ……

  「走吧。」孫二勾著我的手將我拉走。

  焦器帶著我來到營地外緣,那裡有一個很大的營區,四邊通道都有人把守,看起來是個十分重要的營區。

  焦器跟把守的守衛打了個招呼:「我進去了,要好好看著啊。」

  守衛:「是!」

  焦器笑著對我說:「別的地方我不行,這裡可是插了一份股。」

  人不可貌相,這焦器或許比我想像中高明的多。

  我們進入營帳。

  「兩相好啊、四逢喜、五魁首!你輸了,喝!」

  「鱉十、鱉十!他奶奶的!」

  「一對至尊寶!哈哈哈!付錢付錢!」

  我收回剛剛的話。

  這裡竟然是個大賭場。

  我看了下,大部分的人都是在划酒拳、擲骰子、玩牌九這三種。

  牌九據說是宋代才發明;骰子則可能是曹植所做。不過,這種事情只能說什麼時候開始確定有,哪能確定之前沒有?是不是?

  而且,除了賭之外,這裡面竟然還有女色。我之前說過,軍營之中有一些軍妓在是正常的事,但我也說過,那些女人在白天還必須擔當雜役,在這裡我數了數竟有六個不用做事的女人,可能另有隱情。

  焦器:「哈哈哈,不錯吧。不過我剛剛忘了問,你身上有沒有帶錢啊?」

  我:「沒有。」

  我也沒有興趣在這裡賭。

  但焦器笑笑:「沒關係,我先借你,以後有錢再還我就行。」

  然後我還不出錢就施打毒品然後推入火坑?抱歉我是男的……不會你就是看準我是男的吧?

  重點是,這麼標準的詐騙手法也想騙到我?吃大便吧。

  我:「不用了,我還是回去吧。」

  焦器把我拉回來,道:「看不出來你這麼精明。好吧,你第一天來,新手運氣好,今天就算我投資你的。」

  焦器拿出一袋銅錢給我:「這給你當資本,輸了算我的,贏了我們五五分帳。」

  「你不會事後不認帳吧?」有這麼好的事?

  焦器對著眾人喊道:「大家聽著,這一百銅錢是我給這位小兄弟的,輸了算我的、贏了五五分,大家給他作證一下。」

  眾人喊道:「好!」

  這麼多人,應該是賴不掉了。

  我默默地數了下,還確實是一百個銅錢,一文都沒少。

  「焦器,你吃錯藥啦?」

  「要不要來我這邊賭?讓我好好照顧一下那位小兄弟,哈哈哈。」

  「來我這吧,我手氣正差呢,給我改改運。」

  我思考一下,小貝家裡正好缺錢,既然有本了,我乾脆趁機撈一筆錢回去。

  想要贏,當然不能用它們熟悉的賭法,也不能用對莊家有利的賭法……

  不對,這世界根本沒有對莊家不利的賭博,只有自己當莊家才有利。

  我:「各位,我說,你們這些賭法都太老套了。我這裡有一套新的玩法,有沒有人想試試看?」

  眾人紛紛停下手邊的事,看向我。

  我好像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營帳深處,突然有一人站起身。那人有兩公尺高以上,赤裸著肥碩的上身、留著一把捲曲的大鬍子。

  大鬍子每走一步都讓地面都微微震動,慢慢走到我面前:「小伙子,第一天來就想當莊啊?有沒有問過我?」

  焦器道:「老王,新來的不長見識,我再跟他說一下規矩,你就別太計較。」

  我大概知道情況了,連忙道歉:「抱歉抱歉,就當我沒說過,請大哥別跟我計較。」

  被喚為老王的大鬍子哼了聲:「讓你隨隨便便就混過去,那我還用混嗎?」

  真是,胖的人都要用同一種台詞?

  「不過,也不要說我欺負新人,今天我就給你個機會。」老王不懷好意地說著。「我讓你用你的玩法開一桌,贏了錢還是歸你,但如果你輸了、就算你輸到付不出錢來,也得玩到今天散場為止,輸的錢我先幫你墊。」

  「當然,那就是你欠下的。」大鬍子獰笑。「要算利息。」

  這傢伙,放高利貸的啊。

  焦器低聲說:「別答應他,會出事的。這裡好歹也是軍營,他不敢真拿你怎麼樣。」

  「不用擔心,看我的。」我笑了。「開桌!」

  老王叫人抬了一張大桌子來中間,道:「怎麼玩,說吧。」

  我:「拿九十六張骨牌過來,每一種點數的都要八張。」

  老王冷笑:「說什麼新玩法,結果是玩推牌九?」

  我:「當然不是單純推牌九,我稱這個遊戲為『撲克牌』。」

  骨牌的點數從一到十二,拿來玩撲克牌,就只少了一張十三點,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差別。

  「直接玩一次不算錢的,大家很快就能明白,沒問題吧?」我說完,不等老王回答,繼續說下去。「我還需要四個人,有沒有人想玩?」

  立刻有四個好事的圍了上來。

  我給每人發了兩張牌,說:「這時大家可以開始下注,我先下一注,下一個人得下我的兩倍。其他人不能下超過第二注的錢,至於沒有錢可以跟的,就得棄權。」

  老王:「不就是在下注上搞鬼嗎?這不是牌九是什麼?你要是再變不出新玩意兒,可別怪我不客氣。」

  我:「你別鬧了,還早呢。」

  老王悶悶地說:「然後呢?」

  我掀開一張牌在檯面上,說:「這張牌是共用的,就當作大家手上都有一張這個牌。現在開始下第二輪注。」

  老王:「等等,這樣怎麼比大小?」

  我:「就說是新玩法,撲克牌都是五張五張比的,你不懂就先看著。」

  老王的青筋暴出來了。

  我再發牌,繼續說:「以此類推,下注到第三輪,等於每個人手上有五張牌,那就是最後一輪了。沒有棄權的人要開牌,接著比大小,由大到小是:四條、三帶二、三條、兩對、一對,都沒有的話,就看誰的點數最大。」

  我:「牌最大的人,就能拿走所有的錢。」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吧,這是德州撲克的簡化版。規則當然漏了不少,一方面不要讓遊戲太難,一方面也讓我比較好處理。

  老王:「豈有此理!」

  我不理老王,只是看著其他人:「各位覺得不好玩嗎?」

  「有趣,真有趣。」

  「哈哈,我也想玩一手。」

  「老王,你不玩就下場吧,還有人排隊呢。」

  而且,就跟買樂透一樣,大家只會注意彩金多高,卻不會注意機率問題。

  老王被旁邊的人一陣鼓噪,悶道:「好,我就跟你玩,看你有多大能耐。」

  我冷冷一笑:「那就開始了。」

  虐菜的過程我就不說了。

  我:「四條,通殺。」

  我:「三帶二,哈哈。」

  我:「嘖嘖,只有三條。唉呦,大家牌都這麼小啊,真是抱歉」

  德州撲克是另外有人發牌的,我這時玩家兼莊家兼發牌,根本就球員兼裁判還兼對手的教練,怎麼可能有人能贏我?

  尤其這是骨牌,超級方便我作弊。我在發牌的時候,手指輕輕一摸,誰拿什麼牌我都一清二楚,再用頭腦算清楚剩下來的牌,萬無一失。

  老王拍桌,指著我的鼻子,怒道:「你耍老千是不是?哪有可能把把都你贏的?」

  我:「哪有都是我贏?大家都有贏過。你可能今天運氣比較不好,就別賭了吧。」

  旁邊四個人都賺了一些錢,紛紛站在我這邊。

  「老王,願賭服輸啊。」

  「惱羞成怒啦。」

  「這裡可不是你一人的,真以為自己是老大啊?」

  老王只有忿忿地走到一邊去。

  不過這些站在我這邊的人,也真是一堆肥羊。我故意讓他們先贏一些的,除了讓他們幫我趕走老王,一方面也是放長線釣大魚。

  老王走了之後,我也沒有躁進,營造出有輸有贏的假象,一點一滴蠶食這些士兵的血本。有些人糊里糊塗地就把錢輸光了,只好默默離開。

  但,我竟沒有注意到一個人。

  直到不知不覺太陽已轉橙色,到了該散場的時候,人潮退去。我這時才發現有一個人檯面上的籌碼竟和我差不多,幾乎是和我平分了整場的錢。

  太扯了,雖然說我還有留一手,但我作弊竟然還只跟別人打成平手?

  太丟臉了。

  我看了一下那個人。他面目清秀、個子又不高,雖然留著一點點絡腮鬍,但作用並不大,看起來是在軍中很容易被欺負的類型。

  我:「這位兄弟手段挺高明的啊。在下姓朱名哥,請教尊姓大名?」

  那人淡淡回答:「田中。」

  不是我愛吐槽你們。

  但名字一定要取這麼奇怪嗎?而且還是這種不管怎麼介紹都不會比較好的名字?你是日本人嗎?

  我拼命忍住吐槽他的衝動,說:「原來是田大哥。看來田大哥也對此道有所鑽研,讓小弟有些技癢,可惜時間不太夠了……這樣吧,沒有興趣賭一把大的,一局定勝負?」

  田中:「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我:「什麼?」

  田中:「如果我贏了你,不只是錢要歸我,偷看關銀屏洗澡的事情,也要算我一份。」

  我轉頭看向焦器。

  焦器尷尬地笑笑:「哈哈,我隨便說說,但大家好像都當真了。」

  算了,反正我是不會輸的。

  我:「我答應。但要用我的方式比,沒問題吧。」

  田中:「可以。怎麼比?」

  我伸出右手:「比腕力。」

  哼,他看起來這麼瘦弱,可能一般男子的平均腕力都沒有。雖然諸葛亮看起來也是個小白臉,但這個軀體的力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田中猶豫了。

  我故意刺激對方:「怎麼,不敢了?」

  田中搖搖頭,伸出手,握住。

  看他沒什麼自信的樣子,我贏定了。

  焦器:「那就我來幫你們喊,握好了。」

  「三、二、一!」

  碰!

  ?

  為什麼我看著天花板?

  田中:「抱歉,我剛剛在考慮要出多少力才好,還是不小心太用力了。」

  我:「是喔。」

  這賭債要怎麼還?

  我看我賴帳好了。

米聯華 發表於 2014-4-30 00:10
第三章:人都是分成表面和不為人知的一面。(1)

  
  太陽下山。

  我回到關銀屏的營帳旁。關銀屏在營帳外等著,她身上是一件綠色的連身長裙,頭髮也放下了,更顯得柔弱少女模樣。

  關銀屏一臉擔心的樣子:「朱哥,你跑去哪了?」

  我隨口胡謅:「抱歉,我幫忙搬個東西,不小心迷路了。」

  關銀屏:「真的嗎?沒有被欺負吧?」

  我:「沒有啊。」

  關銀屏:「那就好,我們進去吧。」

  我:「進去?」

  關銀屏:「怎麼了嗎?」

  我:「這不是妳專屬的營帳嗎?」

  關銀屏:「我讓人給你多搬了一張床過來。」

  我:「不是這個問題,畢竟男女有別,而且我身分低微,怎麼能跟大人住在一塊兒呢?而且,要是傳出去,對大人的名聲也不好。」

  關銀屏:「但我實在不放心你跟其他人一起生活。你看你這麼瘦弱,而且長的……我不是說你不好看,但就是稍微、稍微像女人了一點,又是新加入的,很容易被欺負。」

  這不是我給田中的評語嗎?

  關銀屏:「你知道要嚴守分際,那就是對得起我了。而且,也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啊。」

  我:「還有別人?」

  關銀屏蹲下。

  喔,還有他。

  旺來:「汪!」

  「進去吧。」關銀屏牽著旺來,逕自走入營帳中。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我跟著走進去。這種軍帳給我的刻版印象很嚴重,裡面不外乎都是刀槍劍戟、不然就是公文書卷,很難想像有別種情況。

  但,除了那一把顯眼的長柄刀,這時我像是走進一個鄰家女孩的房間。各種顏色的圍巾、手套、頭飾等等配件,當然還有各式的衣服、裙子,更多的是布偶、布偶和布偶,多半是小動物的形狀,縫線看起來有些粗糙,可能是她自己縫製的吧。

  關銀屏坐下,道:「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先坐吧。」

  我坐到另一頭的床上:「請儘管問。」

  我不一定會老實回答就是了。

  關銀屏:「你看起來不像是習武之人,本來沒有從軍的打算吧。」

  我:「我無處可去,有人肯收留我,已經是萬幸了。」

  關銀屏:「但這樣畢竟不是長遠之計。我是這樣想的,軍中也有文職,我明天去幫你問問看有沒有空缺,如果有的話就直接替你應徵,你看怎麼樣?」

  我:「小人沒有主見,一切都聽大人的吩咐。如果大人覺得麻煩,那麼我離開就是。」

  關銀屏連忙解釋:「我、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只是,如果當我的護衛隊,我上戰場的時候得跟在我身邊,你沒有自保的能力,我在戰場上也沒有餘力照顧你的。」

  完全被當成小孩子一樣在保護啊,這對一個男人來說,真心厭惡。

  但我還是必須好好演,看能不能得獎。

  我:「如果大人覺得這樣比較好,那我去做便是。」

  關銀屏沉吟了一下,說:「不然這樣吧,我去給你找一個比較空閒的文職,讓你能身兼兩職。剩下的,等到真的要打仗的時候再做打算,怎麼樣?」

  我:「那太麻煩大人了。」

  關銀屏笑笑:「那就這樣了。今天比較晚了,明天再帶你到處認識一下。」

  我:「是。」

  關銀屏這樣的個性,吃軟吃不硬。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好」或「不好」,只是調整回答的方式,讓情況往我想要的方向發展。

  關銀屏:「那你先休息一下,晚一點再跟我出去。」

  我:「做什麼?」

  關銀屏:「現在還不確定。」

  搞什麼,神神秘秘的。

  關銀屏說著,突然起身,拉開一道屏風。那並非一般的紙屏風,表面上沒有華麗圖樣,卻是塗了一層銀漆。

  關銀屏:「我換件衣服。」

  說不想偷看是騙人的,但我這個人有色無膽,能看看剪影也心滿意足了。

  這屏風卻讓我連剪影都看不到。

  可恨。

  旺來卻是在屏風裡面。

  更可恨。待遇連狗都不如啊!

  關銀屏突然說:「母親大人生下我不久後就死去,父親大人說他一生戎旅、不懂別的教孩子的方式,只能把我帶入軍中。他親手做了這一個屏風給我、喚我小名銀屏,希望我能記住自己是女兒身,潔身自好。」

  我只有沉默。

  關銀屏嘆了口氣:「以前年紀小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麼差別,年紀越大,卻越來越沒辦法適應。我並不怪父親,但有時候也想像其他女子一樣,打扮得漂漂亮亮,一群人一起逛街……」

  當一個聽眾。

  關銀屏好像發覺自己說得太多了:「抱歉,還跟你說這些。不知道為什麼,跟你說話一點壓力都沒有,好像親人一樣。」

  真的親人反而聊不到這些話吧。

  我看她根本是把我當成女人了。

  我:「我不介意。」

  關銀屏:「其實,跟你說這些,是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我:「我一定盡我所能。」

  關銀屏拉開屏風。

  她這時只披著一件棕色的浴袍,雖然該遮的都有遮住,但是和穿著衣服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寬鬆的衣物露出了鎖骨,更顯得她的身材異常纖細,不知是怎麼承受住盔甲的重量。

  關銀屏朝著我走過來,臉上微紅,輕咬著下唇:「我……」

  我的心跳加速。

  不會是要叫我在這裡收了她,生米煮成熟飯之類的吧?仔細想想搞不好有可能,我們要是先斬後奏,那她就有理由做回女人了……

  不!我不能再妄想了!我是有妻子的人啊!這種事是不可以的!

  「報!」

  幹。

  最好是啦,都這麼準啦,就是要我當處男就對了?不可以什麼的我只是心理想想,我的身體可不會答應啊!

  我聽出那是田中的聲音:「將軍要求朱哥到他的營帳單獨會面。」

  啊?

  等等,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關銀屏用一種很可惜的眼神看著我,說:「既然父親大人找你,你就先過去吧,等你回來再說。」

  妳為什麼要用那種永別的眼神看著我?妳確定我回得來嗎?

  我問關銀屏:「這個情況正常嗎?」

  關銀屏:「算正常吧,父親常常找新來的士兵到他的營帳……但我不知道是做什麼,我問那些被找過去的人,都沒有人肯回答我,有些人還哭著跑走……」

  媽媽,我想回家。

  關銀屏:「你還是快過去吧,我父親不喜歡等人,如果去得晚了,他可能會生氣的。」

  我就這麼被關銀屏趕出了帳篷外。

  我看了下田中。

  田中看了下我。

  我:「你有沒有搞錯?」

  田中:「抱歉。」

  ……

  唉,都是姓關,這邊孤男寡女是臉紅心跳,那邊兩個男的就是一場悲劇。

  田中:「你自己過去吧。」

  我:「我不知道將軍的營帳在哪裡。」

  田中隨手一比:「最大的那個就是了。」

  很棒的回答。

  田中離開,我只有自己往最大的營帳那邊走過去。我下定決心,如果關羽真的喜歡諸葛亮這一種的,我就送他兩顆子彈然後硬闖逃走。

  將軍營帳外,四邊都有一名警衛、門口也有兩名警衛。

  我走到門口,向那兩名警衛說:「將軍找我過來。」

  警衛卻是一皺眉:「將軍正在處理公務,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我:「可我是收到命令才過來的。」

  警衛:「別鬧了,滾開。」

  關羽打開營帳的簾幕,問道:「發生什麼事?」

  一名警衛道:「報告,此人硬闖大營。」

  喂喂,不要亂給我扣罪名啊。

  我立刻辯駁:「我哪有。」

  關羽看著我:「你有何要事,非得硬闖大營?」

  我:「我只是收到將軍找我過來的命令。而且我說我沒有硬闖。」

  關羽:「我沒有下過這種命令,你現在在這裡就是硬闖。」

  強詞奪理啊。

  重點是,田中這死娘砲竟然騙我。怪了怪了,這樣對他有什麼好處?

  先別管對他有什麼好處,你聽說過這種情況我要被斬首示眾嗎?

  沒想到關羽這麼說:「也罷,若不是銀屏將你要去,本來也打算將你招來。你就進來說話吧。」

  關羽說完,轉身回到營帳之中。

  你是把我當成小妾還是什麼的?如果是那樣,你還是把我斬首示眾好了。

  我先確定手槍還在我的懷裡,這才走進去。這就是個很符合我刻版印象的大營,大刀、長槍、文卷、書籍,虎皮地毯、萬馬屏風,沒有出乎意料的東西。

  關羽坐在矮桌後方,道:「坐。」

  我當然是順他的意思,坐在他面前。

  關羽開口:「你看起來不像是習武之人,本來應該沒有從軍的打算吧。」

  咦?

  這句話好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我決定用同一個回答:「我無處可去,有人肯收留我,已經是萬幸了。」

  關羽:「但這樣畢竟不是長遠之計。我是這樣想的,軍中也有文職,我手邊還有幾個空缺,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如果你覺得可以,我就把你調過去。」

  雖然不太一樣,但我想我還是能用同一個回答:「小人沒有主見,一切聽大人的吩咐。」

  關羽:「我不是故意要整你。只是,如果當銀屏的護衛隊,她上戰場的時候你就得跟在她身邊,你自保的能力,戰場上誰也沒有餘力照顧你的。」

  我說。

  你是跟你女兒套好招來整我嗎?

  關羽大概是以為我不滿意:「你還有別的事放心不下?嗯,這麼說我好像還沒問過,你的家人呢?」

  總算來點不一樣的。

  我:「聯繫不上,大概已經忘記……」

  不對啊!我回答了之後才發現,雖然前後順序改變,但這關銀屏也問過了啊!

  我決定自己開口問:「你對每個士兵都是這樣問的嗎?」

  關羽聞言,卻是皺眉、沉吟了下,才開口:「你有聽到什麼傳言?」

  「沒有。」

  當然要回答沒有,回答有的就是有病。

  關羽點點頭:「志願加入的我就不會問,但有些人是迫於無奈才成為士兵,就像你這樣子,我想盡量幫你們。我跟你談過的這些話,你出去之後可別向他人提起,我乃一軍之將,在眾人面前必須維持威嚴的形象。」

  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果然是父女,關羽、關銀屏都是宅心仁厚之人,只是關羽要保持軍威,所以必須隱藏他仁厚的一面,才會有那些誤會。

  至於喜好男色的傳聞……我想關羽自己也心裡有數。不過,這只是因為他無法接近女人,又將新兵招致營帳中密會,才會導致如此。

  這樣一個將軍,那些被招來的士兵感激他都來不及了,當然也不會出去亂說話。

  這樣一個人,我不相信他會攻擊新野,殺傷無辜百姓。

  他會在此駐紮,其中必有文章。

米聯華 發表於 2014-5-1 01:37
第三章:人都是分成表面和不為人知的一面。(2)

  關羽:「不然這樣吧,我給你找一個比較空閒的文職、同時身兼銀屏的護衛,等到真的要打仗的時候再做打算,怎麼樣?」

  我:「那太麻煩大人了。」

  關羽:「那就這麼定了。」

  我:「是。」

  我本以為事情告一段落,沒想到關羽沉吟了一下,突然問:「銀屏有跟你說什麼關於我的事嗎?」

  沒有。

  我理所當然應該那樣說。

  但我沒有。

  我:「請恕我直言。」

  關羽:「直說無妨。」

  我:「她說她越來越想當一個女人。」

  關羽沉默。

  我:「不過,她仍然非常敬愛將軍。」

  關羽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你擔任銀屏的護衛,要好好做事,不要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若是讓我發現你有任何逾矩之事,別怪我手下無情。」

  我:「是。」

  關羽:「好了,退下吧。」

  我退出大營,回到關銀屏的營帳。

  關銀屏:「父親大人找你做什麼?」

  我搖搖頭:「不能說。」

  關銀屏:「怎麼連你也這樣?」

  我沉默。我相信關羽會自己去解決他們父女的問題。

  關銀屏:「算了,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說。」

  對嘛,這才是重點啊。

  關銀屏吹熄了燭火。

  我能感覺到她往我身邊走來,一雙手、那一雙手扶住我的肩膀,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鼻息……

  我伸出手……

  「跟我一起去新野,我們去逛街好不好?」

  啊?

  我這麼期待,結果妳找我去逛街?

  我:「逛街?」

  關銀屏:「今天是七夕啊,晚上有燈會呢。我從來沒有逛過,一直想試一次看看。」

  我突然冷汗直冒。

  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黃月英:「一定要早點回來喔,我說認真的。你要是今天晚上放我一個人,我絕對不會饒你的。」

  我死定了。

  關銀屏:「怎麼了嗎?」

  我的腦袋極速運轉。

  還有補救的機會!

  我:「好啊!我們去吧,絕對要去!」

  關銀屏:「你小聲一點啦。」

  我:「抱歉。」

  關銀屏低聲道:「軍隊過了申時開始宵禁,除了站哨和巡邏的士兵外,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營帳,更不可能離開營區。而且,現在我父親跟其他人處於緊張的情況,如果讓父親知道我偷跑進城,一定會被嚴重處罰的。」

  我:「那要怎麼辦?」

  關銀屏:「我都是宵禁之後才獨自洗澡,所以我穿著浴袍離開,他們不會懷疑的。每過一個時辰就會換哨,他們不會知道我有沒有回來,只要在明天早上集會之前回到這裡就行了。」

  我:「好,就這麼辦吧。」

  關銀屏:「你怎麼好像比我還熱衷?」

  這是個好問題。

  我收斂了一下,說:「我只是想幫妳完成心願。」

  關銀屏:「謝謝你。」

  這時,外頭的燈火突然暗下來,只有定點的火炬和一些零星火把移動。

  宵禁開始。

  「旺來,你要乖乖在這裡待著喔。」關銀屏拍拍旺來的頭,確定旺來會乖乖待在這裡,然後才對著我說。「我們走吧。」

  我:「好。」

  我走在前頭,打開營帳的簾幕。

  我:「等一下,先不要出來。」

  關銀屏:「怎麼了?」

  因為有兩個想偷窺的色胚在外面。

  我:「妳先不要出來就對了,等我叫妳再出來。」

  關銀屏雖然聲音充滿狐疑,但還是答應:「喔。」

  焦器這時直接勾住我的肩膀,道:「嘿嘿,兄弟,沒忘記我們的約定吧。」

  我:「我可不記得跟你有約定。」

  焦器:「不要這樣說嘛,反正你都要帶田中去了,就順便照顧我一下。」

  我這時才看見躲在焦器身後的田中。

  我還沒找他算帳,竟然還敢自己找上門來?

  我看著田中:「關羽根本沒有找我,你為什麼騙我?」

  田中:「沒有嗎?那也是別人跟我說的。」

  真會推卸責任。

  算了,我還有重要的事、黃月英要是真鬧起來會出人命的,我就暫且不跟你計較。

  我想了下,田中看起來沉默寡言,應該是臉皮比較薄的那種。我只要先拖過去,以後再賴掉就是了。

  我:「我第一天來,還不清楚狀況。你們先回去,過兩天我確定沒問題再通知你們。」

  田中:「你想賴帳?」

  你不要這麼精明好不好?

  我:「現在可是宵禁,要是被抓到就糟糕了。」

  田中:「我就是今天想看,你欠我的。」

  好你個悶聲色狼。

  關銀屏:「好了嗎?」

  「再等一下。」我喊著,看來眼下是沒辦法擺脫這兩個人了,我只好低聲對那兩個色胚說實話。「她今天不洗澡,說是七夕,要去新野城逛花街。下次吧,我保證下次一定帶你們。」

  田中:「讓我們也一起去,你欠的債就一筆勾銷。」

  焦器:「這倒也不錯,可以直接認識認識,比偷看一會兒有用多了。」

  我:「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關銀屏打開簾幕:「怎麼有人在這裡?」

  糟糕。

  我:「呵呵、這個……他們是我的朋友,來找我有點事。抱歉,我馬上叫它們回去。」

  「這麼快就交到朋友了?」關銀屏似乎有點羨慕,靈機一動。「就讓他們一起去吧,多一點人也比較好玩。」

  我:「太多人了,怎麼混得過去?」

  焦器:「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自有辦法混出去。」

  關銀屏:「那就這麼說定了。」

  焦器:「咱們城門口見。」

  焦器說完,就和田中一起離開。

  我:「抱歉。」

  關銀屏笑笑:「你為什麼道歉?是我要他們一起的,我還怕只有我們兩個會尷尬呢。」

  我也不能多說什麼。好吧,多幾個人也好,我就不用硬是把黃月英和關銀屏湊在一起,可以偷偷溜去找黃月英。

  關銀屏:「走吧。」

  我:「好。」

  我跟關銀屏一起離開,果然如關銀屏所說,我們離開營區時並沒有受阻,順利地下了山。我們來到新野城門前,焦器和田中已經先在那邊等著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溜出來的。

  各式花燈掛滿了整個城,亮如白晝。

  雖然新野只是個小城,這時節慶熱鬧起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擠滿了街道,遠遠看起來就像是螞蟻一樣。看來簡雍、麋竺等人故意封鎖消息,還是沒有對新野城的居民發布劉備的死訊。關羽雖然駐紮在外面,新野的居民並沒有對此起疑心。

  關銀屏雀躍得像是春天的鳥兒,蹦蹦跳跳的,只差不會飛起來而已;焦器這個色胚一整個忙著搭訕,跟前跟後的,八字還沒兩撇就把人當成祖母在服侍了;悶聲色狼田中,大概跟我一樣是個有色無膽的類型,這時反而十分沉默。

  我基本上對這種騙小女孩的節慶沒什麼興趣,但關銀屏正在興頭上,我也就隨便應付一下。我跟他們幾人逛了一會兒,感覺也差不多了,趁著關銀屏正在跟一群小孩子玩砲竹的時候,我打算開溜,趕緊去找黃月英。

  「你要去哪裡?」

  我回頭一看,卻是田中。

  我:「我有些事情先離開一下,你跟焦器先幫我看著她。」

  田中:「有什麼事?」

  我:「我有個……朋友,我答應她要早點回家找她。」

  田中:「朋友?在你家裡?」

  我:「這跟你沒有關係吧。」

  田中:「你要是不回答,我就跟關銀屏說你偷跑。」

  你到底是在管什麼意思的啊?

  我:「是,是在我家裡,不行嗎?」

  田中:「對你很重要嗎?」

  我:「很重要,超重要的,這樣可以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田中張口,卻是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淡淡地說:「嗯。」

  我轉身。

  卻聽到。

  「這妞兒竟然穿著浴袍逛大街,不是擺明著想給人佔便宜嗎?」

  「好像有一股騷味?我鼻子都癢了。」

  「仔細一看,臉蛋兒還長得挺標緻的,不錯不錯。」

  不管到哪個時空,都會有這種標準砲灰的小混混。

  你們不知道這時候一定會有多管閒事的人出來英雄救美嗎?你們不知道自己馬上就會被打下去領便當嗎?就不能乖乖地去妓院找樂子一定要挑良家婦女下手嗎?

  那個不得不多管閒事的人偏偏是我!

  再不去找黃月英就得每天穿鐵盔甲睡覺的我!

  我回頭一看,卻發現對方可不是一小群人,而是二十幾個人圍著關銀屏和焦器。而且對方看起來並不是小混混,因為他們都穿著同樣的灰色服飾、手上還都拿著一模一樣長短的木棍,應該是私家的家丁或是護衛之類的。

  「你們這些傢伙,太沒有禮貌了。」一個穿著華麗的公子哥走出來,站在關銀屏旁邊,淫笑。「小姑娘,我家裡裝飾的比外面這些粗俗的東西漂亮得多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欣賞欣賞。」

  應該就是他帶頭的吧。

  關銀屏似乎沒有看出對方完全是不懷好意,還是很有禮貌地說:「抱歉,我跟朋友一起來的,所以……」

  「我們一起來的。」我走到關銀屏身邊。「暫時對你們家的裝飾沒有興趣,抱歉了。」

  我拉著關銀屏就要走,卻被旁邊那群警衛攔下。

  那公子哥道:「我告訴你,我就是鼎鼎大名的「馬王」馬異人──的兒子,馬石人。我們家可是這一代最有錢、最有勢的家族,就算是劉玄德,看到我──爸,也要讓他三分。」

  知道了,以後如果缺軍費我就第一個拿你們家開刀。

  我:「所以呢?」

  馬石人愣了一下,說:「唉呦,你這小子說話挺囂張的?」

  我:「我天生這樣。」

  馬石人:「我喜歡。」

  你有病啊。

  馬石人:「所以我不跟你計較,乖乖讓開,別打擾本大爺泡妞。」

  我:「我也懶得跟你浪費時間,滾開。」

  馬石人:「唉呦,你這臭小子真的這麼囂張?」

  我:「我說過了,我天生這樣。」

  馬石人:「我喜歡。」

  你真的有病。

  馬石人:「不如我收你當我的小弟……」

  我直接給了他一拳,臉上。

P.S關家幾個孩子絕對是關羽是親生的,他在娶妻時還沒有對女人過敏的問題,是心病導致...再說就劇透太多了,請繼續看下去。 本帖最後由 米聯華 於 2014-5-1 01:43 編輯

米聯華 發表於 2014-5-2 12:53
第三章:人都是分成表面和不為人知的一面。(3)

  
  馬石人倒在地上一動都不動。

  關銀屏:「朱哥,不要為了我起爭執……」

  這哪門子爛台詞?我是為了我自己。

  那群不盡責的家丁慢了一拍才想到要上來將我撂倒,但我只是一人送他們一拳,直到我看他們又重新站起來看到不耐,決定用膝蓋往一個人的胯下頂上。

  所有護衛止步。

  拿起木棍。

  我突然有想將他們全部都殺掉的衝動。

  卻有一個身影突然闖入,他奪走了一名家丁手上的木棍、動作俐落地將我們周圍的幾個家丁撂倒,喊道:「走!」

  我還沒會過意,那人已經拉著關銀屏離開,我沒有時間多想,只有拉著還傻愣在一旁的焦器跟上。

  那人帶著我們遠離大街,一直到城門邊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才停下。

  他轉頭,我才看清楚對方的臉龐。

  關平坦之。

  怎麼就忘了這個傢伙還在新野城裡?

  關平皺眉:「銀屏,妳怎麼會在這裡?」

  關銀屏似乎很害怕,低著頭:「大哥……我、我……」

  「你是早上遇到的那個傢伙?」關平轉頭看向我,又看著焦器,從眼神看來兩人是相熟的。「焦器,你怎麼也在這?解釋一下情況。」

  我:「我來解釋吧。」

  「還是我自己說吧。」關銀屏卻搶著自己說。「大哥,對不起,因為今天是七夕,我一直想試試逛花街,所以才拜託他們帶我溜出來。一切都是我的錯,任何責罰我都願意承擔,請你不要怪罪他們。」

  關平沒有回答,只是沉默。

  從第一次和關平見面,就能感覺到對方是一個深沉內斂之人,跟關羽、關銀屏不一樣,這一關絕對不是可以輕易混過……

  關平:「我明白了。我不會追究妳們擅自離營的罪。」

  咦?

  關銀屏:「真的沒關係嗎?」

  關平:「我正好把打聽到情報交代給妳,妳回去告訴父親。如果出什麼意外,妳就跟父親說是我要妳來找我的。」

  關銀屏笑逐顏開,抱住關平:「謝謝大哥。」

  關平只是淡淡地說:「下不為例。」

  但我可沒有看漏,那關平臉紅了。

  他八成是個妹控,一個心思深沉的妹控。

  還是個妹控。

  關銀屏說關平很嚴肅說不上話,應該只是關平不好意思說太多。

  這一家人還真是愛打我的臉。

  關平:「我們先找個地方坐吧。」

  關銀屏:「剛剛有路過一家酒館,不如回頭去那兒吧。」

  關平沉默了一下。

  關銀屏:「不好嗎?」

  關平:「不,沒事,就去那裡吧。」

  我們走了回頭路,到一間小酒館外面。節慶中,出來喝酒的人當然多,酒館裡頭的人多到要滿出來了。

  小二這時迎上來,只是喊道:「已經沒位置了,快回去吧。」

  這店小二不知是太過忙碌,還是看不起我們,語氣十分不佳。

  關銀屏:「人太多了,好像沒有位置呢。」

  關平沒有回答,逕自走了進去,在櫃檯砸下一塊銀元寶:「找個隱密點的廂房給我。」

  掌櫃:「有!當然有!小二,帶著幾位客人上樓,貴賓席。」

  小二立刻跟上來鞠躬哈腰:「剛才真是抱歉,這邊請、這邊請。」

  這個關平,我喜歡。

  小二把我們帶到一間邊間的廂房之中,廂房外還有陽台,走出去可以看見外面熱鬧景象,還算不錯。關平點了幾樣酒菜,隨便給小二幾文錢打發了。

  等酒菜都上齊了,我們坐到桌旁,喝酒吃菜,閒聊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焦器這不太重要的人在聊不太重要的事情的時候特別活躍,一下表演唱歌、一下又說些怪裡怪氣的故事。

  氣氛被焦器炒熱了,關銀屏笑得十分開心、關平那妹控也一直偷笑、田中低頭吃得很專心。

  只有我的心情十分沉重。

  我還得去找黃月英啊!但難得關平有特別的情報,可能是我唯一確認關羽想法的機會,怎麼也走不開。

  這傢伙一直故意不說重點,可恨。

  我焦急的內心暗暗咒罵關平時,關平卻突然手抖了一下,將手中的酒濺出酒杯。

  怎麼回事?

  關平:「銀屏,跟我到陽台去一下,我有些重要的話要單獨跟妳說。」

  關銀屏放下剛拿起的酒杯,說:「好的。」

  關平和關銀屏兩人走到陽台上。

  這關平果然做事細膩,沒辦法信任我們,就乾脆直接不讓我們幾個人知道消息。我偷偷地躲到窗戶下方,試著偷聽兩人的對話,但關平故意降低音量,讓我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這樣我留在這裡不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我是冒著被黃月英凌遲致死的風險在這裡偷聽你們說話,好歹透露一點點吧?一點點就行了!

  「大人。」

  嗯?

  我裝若無其事地回到桌邊,然後才探頭往外看,卻見一個黑衣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這時正湊在關平耳邊說話。

  黑衣人說完,關平示意他可以離去。黑衣人竟是踩著欄杆翻上屋頂,從屋頂離開。

  關平低聲對著關銀屏說了幾句話,這才走進來。

  關平:「我有要事必須先離開,你們最好盡到護衛的責任,若是銀屏有任何損傷,就提頭來見。焦器,你資歷最深,好好拿捏事情輕重,可不要自己玩過頭了。」

  焦器:「是的,大人。」

  關平這時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關銀屏一眼,走到我旁邊,低聲說:「有一件事情交代你。」

  我:「是。」

  關平遲疑了一下,似乎有點猶豫要不要說,最後還是開口:「這件事雖然不是秘密,但我希望你能管好你的嘴。」

  我:「是的。」

  關平:「銀屏酒量差、酒品更差,千萬不能讓她碰到酒。但銀屏她一直想試著喝酒,越阻止她反而越想喝,如果她要喝酒,你不要當面阻止,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

  酒量差啊。

  我突然想到一個套消息的好辦法。

  我不動聲色,假意問道:「焦器知道這件事嗎?」

  關平:「他並不知道。我不交代他而是交代你,就是因為他愛起鬨,如果讓他知道了,可能會故意讓銀屏喝酒。」

  確實是。

  關平:「記住了?」

  我:「記住了。」

  會不會照辦就是另一回事。

  關平:「我先走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吃完,早點回營。」

  我們三人異口同聲,說:「是。」

  關平離開。

  關銀屏這時進來,坐到桌旁:「今天已經很開心了,我們也不要逗留太久,吃一吃就回去吧。」

  焦器這時坐到關銀屏身旁,問道:「我說,剛才你們神神秘秘的,說了什麼東西?」

  關銀屏搖搖頭:「抱歉,大哥說這些事情不能說的。」

  關銀屏雖然隨和,但似乎不敢違抗關平的命令,想要直接套她的話是不太可能的。

  「他都不想讓我們聽了,你還問,真是笨。」我倒了一杯酒給關銀屏。「別說了,我們喝一杯吧。」

  關銀屏接過酒杯,稍微遲疑了一下,說:「可是,我聽說我的酒品不太好,不知道你們會不會介意。」

  焦器果然跟著起鬨了:「喝吧喝吧,放心,我們都是自己人了,有什麼事我們幾個都會罩著。」

  我:「是啊,放心喝吧,難得出來一趟,不喝一點太可惜了。」

  關銀屏:「真的沒關係?」

  我:「當然是真的。」

  我帶學妹回宿舍要灌她酒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問、我也是這樣說的。

  啊,我好像說過了。

  我沒有學妹可以帶回宿舍。

  不過沒差,關銀屏雖然推託,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自己其實很想喝。

  「那我就喝了。」關銀屏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關銀屏放下酒杯的時候,整張臉都已經紅了。

  才一杯酒而已啊,有沒有這麼誇張?

  關銀屏眼神迷濛:「啊,朱哥,你、你怎麼變成兩個人了?臉變得好奇怪,呵呵,好醜喔。」

  看來時間緊迫,我必須要快點問話才行。

  我:「其實我也滿好奇剛剛關平跟妳說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關銀屏:「啊?你說大哥?」

  我:「是啊。」

  關銀屏:「大哥、大哥,他說了什麼?」

  別鬧啊。

  關銀屏:「啊,他說、他說……」

  快說啊!

  關銀屏沒說完,卻是直接暈過去,我連忙上前將她抱住。

  關銀屏靠在我懷裡,聲音低到幾乎不可聞:「知道誰是內奸了。」

  內奸?

  我沒辦法問下去,關銀屏已經完全睡著。

  焦器:「這才一杯酒,也太誇張了吧?」

  我也是完全沒想到,關銀屏的酒量竟然差到這種地步。

  田中這時突然開口:「你是要抱多久?」

  你這個悶聲色狼就只會在意這種事?

  田中走過來,自己將關銀屏抱到一旁的床上,讓關銀屏好好躺下。

  焦器:「這下怎麼辦?」

  我:「看來沒辦法直接從正門回去了。你們是怎麼溜出來的?能讓我們一起溜回去嗎?」

  焦器:「這個簡單,賭場邊站哨的那幾個都是我兄弟,他們不會攔我。」

  我:「那我揹關銀屏,趕緊回去吧。」

  田中:「你走開,我揹就好了。」

  這個悶聲色狼真的太過分了。

  我:「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

  田中:「怎麼?」

  我:「我是欠你賭債沒錯,但現在已經還清了,你少對我頤指氣使。我是她的護衛,我會帶她回營帳,你就乖乖回去睡覺,懂?」

  田中皺眉:「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啊?

  我:「什麼?」

  田中:「我現在沒有揍你一頓,已經是拼命忍耐的結果了,你要是再敢碰她一根寒毛,我就直接讓你回不去。」

  挖靠,是不是現在的色狼都這麼囂張的啊?

  看來這個田中喜歡關銀屏的程度真不一般,這種人為了他的女神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我還要隱藏身分,這時候跟他打起來應該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焦器:「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就讓我來揹就好。」

  我和田中異口同聲:「你閉嘴。」

  焦器諾諾。

  我:「算了,你這麼想揹就給你揹吧。但我們回到營區,你就得回去自己的營帳,不要再廢話。」

  田中哼了聲,也不答應,只是揹起關銀屏。

  算了,現在就先讓你囂張。

  等我掌權,嘿嘿,要是我不好好「矯正」你的個性,我就改姓豬! 本帖最後由 米聯華 於 2014-5-2 12:55 編輯

米聯華 發表於 2014-5-3 00:16
第四章:舔腳趾滴蠟燭都只是酒後亂性而已。(1)



  我們一行人回到新野東方的台地,繞了一圈,從軍營的背後進入。正如焦器所說的,後方站哨的人看到焦器,也沒有多問是怎麼回事,輕鬆放行。

  焦器先獨自離開,我讓田中揹著關銀屏回到關銀屏專屬的營帳。旺來這時在營帳外東張西望,看見我們一行人,立刻奔上前來。

  我本來緊張了一下,不過旺來只是歪著頭望著我們,接著上來用身體磨蹭田中的腳,尾巴擺來擺去的。

  這色狗竟然和那田中那麼親近?對我就一臉兇樣?沒道理啊!

  田中只是拍拍旺來的頭,旺來就乖乖守在門口,一點都沒有反抗。

  我們進入營帳中,讓田中將關銀屏放到床上。等關銀屏安安穩穩地躺好,我才開口:「你可以回去了吧?」

  田中低聲道:「我再提醒你一次,絕對不准碰她。」

  我想怎樣就怎樣,還要你多管閒事?

  但我只是說:「我對她沒有興趣。」

  田中沒有相信,但也沒有多說,默默離開。

  真的是,超討厭這個傢伙。

  我鬆了一口氣,躺回床上。

  開始想藉口。

  唉,我本來想要溜出去找黃月英的,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多事情,讓我根本抽不開身。

  我已經放棄幻想自己會安然無恙了。

  要怎麼解釋才能被打一頓就算了呢……

  「哈哈,我剛好遇到一個熟人,不小心就喝過頭,在睡外面了。」

  不行。

  「我出去的時候遇上小偷,錢包被偷走了,為了抓那小偷耗了一個晚上。」

  好爛。

  「我被外星人抓走了?」

  根本是屁話。

  我看著關銀屏的大刀。

  不如往自己肚子上刺一刀吧?說是遇上強盜就行了,這麼充分的理由,應該不會怪我了吧?

  不、不,這是什麼消極的態度,這樣下去我可能要去打生命專線了。

  煩死了,我乾脆回去說:「我要做什麼關妳屁事!」

  然後我肯定又要被打成豬頭。

  沒救了。

  我認命。

  我根本就睡不著,乾脆起身。

  卻見一人目光炯炯,嚇得我差點沒叫出來。

  關銀屏竟是坐著,沒有聚焦的眼睛直直看著前方,就是我所在的位置。

  我:「妳醒了?」

  關銀屏沒有回答,起身,走到我面前。

  什麼情況?

  關銀屏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單手就把我整個人提起來抓到她面前,好像近視一千度的人,不把東西抓到眼前就看不到。

  關銀屏:「妳是哪位?好醜,是人嗎?真的好醜,醜成這樣怎麼還有勇氣活下去?」

  妳是哪位?妳真的是關銀屏嗎?還是不知不覺也被偷換魂魄了?

  關銀屏眼神迷濛,放開我,說:「可惡,頭好痛。醜八怪,不管你是誰,先去幫我弄點水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差到極點的酒品了。

  我去旁邊倒了一杯水,放到關銀屏手上。

  關銀屏喝了一口。

  把杯子砸到我臉上。

  「你想冷死我啊!去給我弄杯溫的!」

  靠,當我是媳婦啊?還是後媽虐待女兒的劇情?

  我:「妳小聲一點,不要吵到巡邏的人了。」

  關銀屏:「什麼?你叫我小聲一點?你有種就再說一次?」

  我:「我馬上幫妳弄溫。」

  於是我運起仙五行氣,在手掌捏了一團火,權當瓦斯爐用,直接將整壺水放上去燒。

  我第一次使用驚天地動鬼神的仙五行。

  就是用來燒溫開水。

  我覺得溫度差不多了,趕緊拿給關銀屏,希望她喝了水會清醒一些。

  關銀屏將整壺水一飲而盡,喘了一大口氣。

  我:「清醒一點了嗎?」

  關銀屏看了我一眼。這時她的眼神比較有焦距感了,我本以為她總算清醒一點。

  關銀屏卻是說:「原來是夢。」

  這是現實世界,妳清醒一點好不好?不要再沉迷在幻想了!

  我:「這不是……」

  關銀屏:「我問你。」

  我:「什麼?」

  關銀屏:「我漂亮嗎?」

  不行,我不能讓她牽著鼻子走,不然這樣下去沒完沒了。

  我試著解釋:「聽我說,妳不是在作夢……」

  關銀屏抓住我的脖子:「回答我!」

  我、我快喘不過氣了。

  我:「漂亮、很漂亮。」

  關銀屏才放開手:「我就知道,我一定是很漂亮的啊。」

  我大口喘著氣:「是啊,是啊。」

  關銀屏:「那怎麼都沒有人喜歡我?你說說看啊?」

  我:「這個……」

  關銀屏:「回答我!」

  我:「很多人喜歡妳,只是沒有跟妳說而已。」

  關銀屏:「真的?」

  我:「當然是真的。」

  關銀屏:「那你喜歡我嗎?」

  這是個好問題。

  我:「喜歡,當然很喜歡了。」

  關銀屏:「證明給我看。」

  我:「啊?」

  關銀屏突然一隻手把我的頭往下壓,讓我的視線中只有她的腳趾。

  關銀屏:「舔。」

  ……

  認真的?

  關銀屏:「不是說喜歡我嗎?」

  我猶豫了。

  怎麼辦?我真的要舔嗎?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關平你就是愛這一味的嗎?

  關銀屏突然一腳把我踢翻,踩住我的肚子,道:「妳騙我。」

  我:「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

  關銀屏一笑:「真的?」

  我:「真的。」

  關銀屏:「那你不要動。」

  不要動?

  我睜大了眼睛。關銀屏全身散發著紅色的光芒,右手呈現異質化──燒出了一把熊熊烈火!

  關銀屏:「就讓我在你身上烙一個專屬我的記號,你就永遠是我的人了,呵呵。」

  呵呵?

  滴蠟燭啊!這是個超級虐待狂的女王啊!

  不、不行,我可不能真的乖乖讓她在我身上燒個愛心之類的,那絕對會演變成一場滅門血案。

  我:「等等、先等等。」

  關銀屏:「等什麼?」

  我:「這、這個恐怕不太好,表達喜歡的方式還有很多種,不見得要用火燒的嘛。」

  關銀屏突然沉默。

  解開浴袍?

  關銀屏將浴袍甩在一邊,身上只剩肚兜和內褲。她轉過身,讓沒有衣物遮掩的整個背部展現在我眼前……

  我眼睛瞪大。

  關銀屏整個背部呈現異樣的淡紅色,皮膚皺褶緊黏在一起、疤痕卻像樹根往外盤根一樣延伸,好像一隻惡魔的手從背後狠狠抓住關銀屏。

  我明白,這肯定是被烈火紋身留下的痛苦記憶。

  關銀屏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不過就是我的夢!憑什麼露出那種表情!可惡!」

  我連忙笑了下:「你想太多了,其實也不難看啊。」

  關銀屏突然又哭了:「別騙我了,我自己知道為什麼沒有人喜歡我,因為這太恐怖了,當然沒有人會喜歡我。」

  我:「並不是妳想的那樣。」

  關銀屏:「無所謂。」

  啊?

  關銀屏:「只要讓你跟我一樣,你就能真正喜歡我了。」

  火焰擊落!

  我連忙一個翻滾,勉強閃過關銀屏的攻擊。

  我剛剛躺的地方現在是一個燒焦的大洞。

  在外頭的旺來此時大聲吠叫:「汪!汪!汪!」

  看來是瞞不住了。

  但我暫且管不著,因為火燒眉毛了!

  我站起身,警戒地說:「拜託妳先不要衝動,有話好好說。」

  關銀屏:「站住!你只是我的夢而已,不准跑!」

  「這是現實!」我要跟妳說幾次,這是現實!

  但關銀屏根本聽不進去,順手拿起了掛在一旁的長柄大刀,將整把大刀都化為火焰。

  橫斬。

  火焰襲來!

  我雙手捏風,將火焰正面撕開。但我只顧著自身安危,卻忘了這一撕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轟!

  兩團火球在我左右爆炸,將半邊營帳轟飛出去,火焰熊熊燃燒。

  旺來闖了進來,沒有針對我,卻是對著牠的主人關銀屏不斷吠叫,似乎是想提醒她有危險之事。

  外面立刻傳來喊聲:「快來人,這邊也起火了。」

  「也」?

  我轉頭一看,遠遠地就看見一大群人提著水通衝過來。

  不是吧,打電話叫消防隊都要五分鐘才能出動,你們是未卜先知是不是?沒事就去弄一堆水過來?

  我還沒搞清楚狀況,一個士兵突然倒下。

  中箭倒下。

  我抬頭,只見天外無數火箭矢如流星雨般墜落。

  轟!
  轟!
  轟!

  一處處營帳燒起火勢,整個營區在一瞬間化成火海。

  是敵襲!

  一隊手提長槍、全副武裝的敵對騎兵衝了進來,將正在救火的我方士兵殺死。那些士兵的屍體如螻蟻般被踏過、踩過、輾過,血液內臟被擠壓噴灑出來。

  我看呆了。

  這可不是死了也無所謂的幻想。

  每個都是活生生的人啊!那些人會偷窺關銀屏、會聚在一起賭錢、會想要好好活下去的人啊!

  我沒有辦法反應。但那騎兵隊中有人看見了我,兩名騎兵提著槍,直往我這邊衝過來。

  我該怎麼辦?

  我應該要動手?

  我真要的殺人嗎?
  我這一動手……會不會沒有辦法停止?

  「真是漂亮的火焰。這麼多人,都來陪我嗎?」

  關銀屏的眼睛反映火焰與鮮血,一片紅色。

  長刀一揮。

  火龍席捲!

  火焰瞬間將一大群敵兵吞沒,狠狠地燒斷了對方的去路。

  卻有一把長槍從火焰中飛射而出!長槍直往關銀屏飛過去,關銀屏沒有閃躲,而是直接用長刀將飛射出來的長槍從中劈成兩半。

  一名手拿長柄大斧的騎兵從火焰中衝出。那名騎士穿著全套的重盔甲、頭盔,臉上還用黑布蒙面,無法看到他的面容,只知道他的身上有著與關銀屏一樣的紅色光芒,應該是武五行中火行的使用者。

  大斧騎兵乘馬衝向關銀屏,一把帶著烈火的斧頭直往關銀屏身上揮去。

  關銀屏舉起長刀格擋。雖然是擋住了,但她整個人飄起,往旁邊飛了一公尺餘才落地,好不容易勉強穩住身子。

  大斧騎兵絲毫沒有給關銀屏喘息的機會,直接從馬上高高飛躍而起,一招立劈華山,打算直接將關銀屏劈成兩半。

  關銀屏沒有擺出格擋架式,反而讓長刀觸地、刀鋒向上。

  火焰在黃土中熄滅,刀刃卻炙熱如熔岩。

  雙手握緊。

  刀鋒相交!

  沒有理所當然的金屬碰撞聲、也並非想像中的力量比拚,那騎兵的大斧整個銷融掉──肉體像是燒盡的灰屑,風一吹,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米聯華 發表於 2014-5-3 20:55
第四章:舔腳趾滴蠟燭都只是酒後亂性而已。(1)




  這時,地表傳來一陣搖晃震動,應該是有大匹人馬往這裡過來。

  我轉頭一看,一大群騎兵正往我們的方向前來,高舉著劉備的軍旗,想來是自己人。

  我正要放心,但那群士兵越來越近,我突然感覺不對。

  那群人武裝備齊、隊列完整,不太像是突然被襲擊的樣子。

  反而像是襲擊的人。

  帶頭的是一名雙手持長劍的騎兵,身上沒有盔甲,穿著輕便的衣物,卻同樣用面罩將臉遮住。他的周身繞著淡淡的白色光芒,咻咻風聲纏在四周,恐怕是八卦中「風」的運用者。

  雙劍騎兵看見關銀屏,快馬加鞭衝了過來。那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神,已經完全暴露了是敵非友的訊息。

  關銀屏沒有等待雙劍騎兵攻擊,反而是腳步一踏,衝上!

  關銀屏仗著兵器較長,率先一刀直接將馬腳砍斷。

  但那雙劍騎兵動作靈敏,雙手一拍,整個人騰空飛起,右手從關銀屏的頭頂上刺下一劍。

  關銀屏將長刀收到背後,用長柄將雙劍騎兵的劍碰了回去。

  但那雙劍騎兵翻身下到關銀屏的背後,還未落地,左手另一劍已經刺出。這精采絕倫的速攻,關銀屏恐怕怎麼樣都躲不過去了。

  只見關銀屏手鬆開長柄,腳步抬高,直接往身後的刀背上踹過去。

  長刀像是風車翻轉一圈,將那雙劍騎士硬生生從空中斬落。

  落地時,已經是屍體一具。

  這種實力,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評論了。

  後方的士兵見到首領在一招間被解決,全都止步不前。

  關銀屏往前踏了一步。

  所有人掉頭就走。

  這時,另一邊又有一群人往這邊徒步跑過來,雖然距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但遠遠的能看到「關」字軍旗,這下真的可以確定是自己人了。

  但是,來的是自已人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血紅、火紅、興奮的紅色混雜在一起,關銀屏這時像是一個浴血的惡魔。她也發現了有人過來,卻不知道那些都是她的同袍,只是依然殺氣騰騰地想把所有人都帶進火焰之中。

  我必須阻止她。

  單純論戰鬥的實力,我恐怕還比不過那兩個拿大斧和雙劍的,更別提把那兩人秒殺的關銀屏。我上去阻止她,可能什麼事都做不到,只是白白去賠上一條命。

  但我還是必須阻止她。

  如果關銀屏醒來,發現自己手上沾滿了同袍的血……

  我不敢想像她的表情。

  我學著曹燁,一手捏金、一手捏火,鍛造出一把煉紅長劍,大步走上前。

  關銀屏注意到我,轉過身,提起大刀。

  我全神貫注,因為我只有一招的機會。

  關銀屏一個橫斬過來,我不敢接,腳步往後一蹬,勉強閃過。

  沒想到關銀屏腳步再一跨,直接把大刀當長槍用,直接往我身上頂來。

  是都會讀心術是不是?就是不用我等的那一招?

  我退後的速度跟不上關銀屏進攻的速度,只能用長劍硬擋。而我的力量遠遠不及關銀屏,這勉力一擋,雖然讓我大難不死,但我手上的長劍也硬生彈飛。

  關銀屏大刀高舉。

  總算讓我等到了。

  我蹲下,拿起那兩把我偷偷收集的長劍,擺出交叉。

  砍下!

  那把大刀直接砍斷了兩把長劍,還硬生生砍入我的左肩,我還感覺不到痛,但已經聞到燒焦的味道。

  還沒死,算是不錯。

  我張開嘴,吐出藏在嘴裡削短的吹箭管,瞄準關銀屏的心臟部位吐出毒箭。又不是狗打架,我相信不會有人提防「嘴」,關銀屏肯定也不例外。

  但我射出去的時候,卻找不到毒箭的軌跡──好像有點射偏?

  拜託,隨便中那裡,有中就行了啊!

  關銀屏眼睛一闔、一開、一闔。

  癱倒在地。

  我也癱倒在地。

  嚇死我了。

  我低頭看著關銀屏,生死一線的時候沒有時間注意,但她這時還是只有穿著肚兜和內褲,實在不是件好事。

  我脫下上衣,幫她套上……

  「你在做什麼?」

  我轉頭,只見一團火焰站在我身旁。

  不,是一個怒火中燒的父親。

  關羽的臉龐這時就如傳說一樣變得如血色般的豔紅,而且全身圍繞這令人無法直視的火焰。他提著一柄長柄大刀架在我脖子上,在我的脖子上壓出一條血痕,不多,但鮮血還是流了出來。

  「回答我,不然我就殺了你。」

  我突然想到一句話。

  「妳覺得我是正在脫他的衣服、還是已經要幫他穿上?」

  我覺得。

  這兩種情況我都得死。

  突然一人飛身衝上來,右手肘擊震退了關羽、左腳大跨一步、左手直拳擊向關羽胸膛,將關羽整個人擊飛出去。這一套拳法一氣呵成,而且力道強大到足以將關羽這樣一個硬漢擊飛,來者肯定非同小可。

  卻是田中,一把拉著我逃走:「走!」

  我們用盡全力逃跑,我途中轉頭看了下,幸好關羽擔心關銀屏傷勢,只是派人過來追我們,並沒有自己追過來。

  我們這時根本分不清方位,只是不斷地往沒有人的地方逃竄。這時,來襲的敵人已經被擊退,有了空閒,又有更多人來追捕我們。

  幸好傻人有傻福,我們誤打誤撞跑到了營區東方的邊緣地帶。

  只差一步就能逃出生天。

  但我連一步都走不動了。

  我跑著,卻摔倒在地。大口喘著氣,卻吐出血來。

  關銀屏那一刀比我想像的還要深,不只深、還帶著可怕的灼熱,完全奪取了的體力。

  我:「你別管我了,自己逃吧。」

  田中卻是二話不說揹起我:「不。」

  我:「你這人還真怪,我跟你又不是……」

  我說著,卻聽到後方傳來馬蹄聲。

  我:「你揹著我是跑不掉的。」

  田中:「我不可能放著你不管。」

  還真是堅持啊,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

  我這時看到那個用來賭錢的營帳,靈機一動,比著那裡:「既然是這樣,去那邊躲一下。」

  田中:「他們不會放過那裡不搜的。」

  我:「你可以自己逃走。不然,能不能躲得過,就聽天由命了」

  田中沒有回答,揹著我往那營帳跑過去。

  一進去,只見一大群女人縮在營帳邊緣,就算看見我們闖進來也不敢聲張,只有幾個人低喊了幾聲,各自蜷縮著。

  果然沒錯。我在賭錢的時候就發現這裡的女子多得異常,猜想這裡可能是軍妓休息的地方,只是早上被那些不肖士兵拿來賭錢用。

  田中看了一下情況,突然從懷中丟出一大袋錢,說:「有人要抓我們,只要妳們幫我們兩個遮掩過去,這些錢就是妳們的。」

  田中話停頓了一下,又補充:「妳們拿著這些錢,夠所有人自己贖身離開這裡。但要是我們被抓到,這些錢就會被充公,妳們一毛都拿不到。」

  看不出來這傢伙挺機靈的,利誘威脅,把我想做的事情都做了,重點還是個有錢人。

  有幾名女子心動了,互相看了幾眼,有走上前來的意思。

  但這時候有一女子開口:「不要去,會惹禍上身的。」

  一聽那女子說話,所有人都止步不前。

  田中急躁地喊:「妳們考慮清楚!」

  但那名說話的女子似乎在這群女人中頗得信服,還是沒有人上前。

  行不通嗎……

  我觀察這那名說話的女子,看起來約二十歲左右,雖然不算特別漂亮,但五官端正、一張臉白白淨淨,不太像是被判充軍的罪犯。

  重點是,她頭上還有一個鳳凰髮釵。我記得貂蟬跟我說過,鳳凰樓還會挑選女子充當軍妓,就我的觀察,她也是其中一員的可能性很高。

  我伸手探入懷中,想找貂蟬給我的匕首,才想到匕首已經被黃月英拿走。

  我嘆氣:「可惡,本來應該能行的……」

  田中:「你有什麼辦法?」

  我:「說了你也不明白。而且,我少帶了個東西,是不可能的。」

  田中:「說說看。」

  反正也是死定了,這田中這麼有義氣,我就全說了吧:「我本來有一個匕首,是一個妓女給我的……」

  我還沒說完,田中卻是搶著道:「是這個嗎?」

  我連看都不想看:「別鬧了,不是隨便拿一個匕首都可以的。」

  田中:「你先睜眼看一下再說。」

  我睜眼,田中舉著一把以鳳凰雕飾為柄的金色短刀……

  這個。

  好像長得有點像貂蟬給我的那一把?

  我因為太震驚所以還不及解釋我觀察出來的事情,田中卻是說:「確實是個辦法,還是你腦筋轉得快。」

  田中拿出短刀,展示給那些軍妓看:「鳳凰樓的人出來。」

  唯一開過口的女子看見那短刀,果然連忙走上前,道:「我叫月鳳兒,剛才十分抱歉,不知是兩位大人前來。」

  田中鬆了一口氣:「廢話少說,想辦法幫我們混過去。」

  月鳳兒看了我們幾眼,說:「兩位體態都不算粗壯,稍微裝一下女子,在黑暗中肯定分不出來的。」

  田中聞言,直接將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果然是她。

  黃月英:「那我不用裝了。」

貼上來給大家看當然也很開心,但如果喜歡內容又有閒錢,買個書支持南翁一下吧QAQ被銷售量追著跑啊,可能寫不下去啊......
米聯華 發表於 2014-5-5 00:37
第四章:舔腳趾滴蠟燭都只是酒後亂性而已。(3)



  月鳳兒呆了一下,點點頭,看著我:「那這一位……」

  黃月英一把將我臉上的狗皮膏藥撕下來──超級痛,溫柔一點行不行──開口問:「有沒有水?」

  月鳳兒指著營帳角落:「那邊有水缸。」

  黃月英將我扛到角落,我不等她說,自己將臉面清洗乾淨。

  黃月英再把我的頭髮整理一下,多撥一點到臉面前,說:「這樣可以吧?」

  「怎麼這年頭男人比女人還好看……」月鳳兒低喃了下,才說。「如果有人問起,我會說妳們是新來的姊妹,你們不要回答,通通交給我就是了。」

  黃月英:「好。」

  才說完,營帳的門簾就被掀開了。

  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舉著火把魚貫而入,前後總共進來八個人──九個,還有一個熟人,關平。竟然讓他找到這裡,大事不妙。

  深沉內斂的妹控。

  還是個深沉內斂的傢伙。

  關平稍微掃視了下情況,似乎還沒有發現我。

  但關平沒有就這麼離開,而是說:「所有人,到左邊去。」

  軍妓們紛紛移動身子,我本來就是在左邊的角落,倒是不需要移動。

  關平:「一個一個到前面來,我檢查過了,就到右邊去。」

  關平果然心思細膩,任何情形都不肯放過。

  眾軍妓一個一個上前,關平都是仔細檢查過,有時還會問上幾個問題,看來不只是在搜查我們,還要順便看看有沒有敵軍混進來。

  這次,真的不可能輕鬆蒙混過關。

  黃月英:「怎麼辦,你的肩膀上有刀傷,太惹眼了。」

  月鳳兒:「就說敵軍闖入時妳正好出去小解,所以被砍傷。剛才那樣一陣兵荒馬亂,有一些傷口也是很正常的。」

  人數一半左一半右的時候,月鳳兒說:「遲早得闖這一關,最後才出去反而惹眼,不如現在過去吧。」

  是啊,遲早得闖的。

  但也要我站得起來才行。

  我咬緊牙關,拼命想讓自己的雙腿動起來,但我好像失血過多,四肢已經不聽使喚了。

  黃月英看出我的難處,說:「他受傷了,沒辦法動。」

  月鳳兒點點頭:「看我的好了。」

  月鳳兒走上前,面對關平。

  關平看著月鳳兒,開口:「叫什麼名字?」

  「月鳳兒。」

  「籍貫哪裡?」

  「荊州。」

  「但我聽妳說話,是北方口音?」

  「我本是北方出生,四年前才入籍到荊州。」

  「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家中貧窮,無力負擔生活,自願賣身進來的。」

  關平盯著月鳳兒看:「妳是內奸嗎?」

  月鳳兒愣住。

  月鳳兒過了兩秒才回答:「不、不是的。」

  關平:「那妳為什麼比其他人都緊張?」

  月鳳兒:「因為、因為有一個姊妹剛來投靠我,受到敵軍攻擊,受了重傷,如果不快點醫治的話,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這招不錯,一邊化解了尷尬,一邊給關平一些先入為主的概念。

  關平:「在哪裡?」

  月鳳兒指著我的方向,眾人讓開了道,讓關平能看見我。

  關平朝我走過來,看見我肩膀上的傷,皺起眉頭。

  月鳳兒先解釋果然有用,關平並沒有在刀傷上多琢磨,而是說:「我好像沒有看過妳。」

  月鳳兒:「她是新來的……」

  「我不是問妳。」關平瞪了月鳳兒一眼。「妳過去右邊待著,要是再插嘴,就別怪我不客氣。」

  月鳳兒雖然露出擔心的眼神,還是只能乖乖退開。

  關平蹲下,撥開我的頭髮,仔細看了下。他緊緊皺眉,好像想到了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關平:「又好像在哪裡見過妳。我們見過面嗎?」

  我嘆了口氣,讓自己虛弱的聲音更加虛弱,務必要讓他聽不出我的聲音:「小女子遠遠見過大人幾次,但我這種低賤的身分,怎麼可能與大人會面?」

  關平好像找不到怪異之處、卻又不肯放棄,不斷打量著我。

  眼神最後是停在我的傷口上。

  關平:「你是被什麼所傷的?」

  我思考關平問這個的原因。我想,這個是關銀屏的火焰長刀造成的傷口,可不是一般的兵刃就能造成的。

  我想起那拿大斧的人,於是說:「是被一個拿著大斧的人砍傷了,他的斧頭不知為什麼會噴出火來,真的好恐怖。幸好他以為我死了,我才逃過一劫。」


  關平低喃:「確實是有這個人闖進來……」

  關平好像還不死心,這時黃月英卻主動靠了上去,抱住關平的手臂,撒嬌道:「大人,您不要只關心她嘛,人家也好害怕喔……」

  關平嫌惡地將黃月英推開,對著士兵說:「去弄一些藥過來給她治傷。剩下的人也要好好盤查過,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議,先走了。」

  這個妹控應該是只喜歡妹妹的那種類型。

  眾士兵異口同聲答應:「是。」

  關平離開,餘下幾個士兵只是隨便看一下,留下兩個人守在外面,很快就走光了。後來有士兵拿著繃帶進來,隨便給我綁一綁就算數,也不管我會不會就這樣傷重不治。

  我鬆了口氣,忍不住吐槽:「我早就說過妳不適合撒嬌了。」

  黃月英:「……」

  月鳳兒這時走上來:「眼下這一關是過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我的眼光盯著門口。

  黃月英也盯著門口。

  很好,有志一同。

  我:「辛苦妳了,接下來我們自己會想辦法。」

  我和黃月英偷偷到了門口處,豎起耳朵。

  士兵甲:「什麼時候來兩個這麼漂亮的姑娘,我竟然不知道?」

  姑娘?我是男的!

  士兵乙:「哈哈,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等風頭過了,我一定要來找那個小妞,好好樂一樂。」

  士兵甲:「你是說哪一個?」

  士兵乙:「當然是那個跟關平大人撒嬌的小妞啊,光是胸前那一對,嘖嘖,我差點就噴鼻血。而且她看起來就是很主動的樣子,一定很刺激。」

  士兵甲:「我覺得受傷的那個女的也不錯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定很溫柔,會配合我的要求……」

  幹,我是男的!

  士兵乙:「你就是喜歡貧乳的吧,我早知道了,還在那遮遮掩掩。」

  士兵甲:「哈哈,是這樣沒錯啦。」

  再說一次。

  我是男的!

  男˙的!

  黃月英:「男人就是這麼討厭,你懂了吧?」

  我:「懂了。」

  黃月英:「不過,他們既然對『我們』有意思,那事情更好辦。我直接上了,你先待著吧。」

  我:「好。」

  黃月英掀開門簾,開口:「不好意思。」

  士兵乙:「有什麼事嗎?儘管跟我說。」

  黃月英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那個,人家第一天來就遇上這麼可怕的事情,真的好害怕喔……我、我是想說,能不能請你們進來?有個男人的肩膀可以靠著,才有辦法安心呢。」

  要是平常對我都是這樣就好了。

  士兵乙笑了下:「哈哈,這有什麼問題,我這就進去好好『安慰安慰』妳。」

  但士兵甲這時說:「哼,關平大人可是命令我們在這裡看守,你要是敢進去,我就向他報告你擅離職守。」

  士兵乙:「幹嘛這麼嚴肅?」

  士兵甲:「你可爽了,那我呢?」

  黃月英拉了我一下。

  我不想出去。

  但她又拉了我一下。

  再一下。

  更一下。

  好啦!我豁出去了!

  我探出頭,稍微拉開衣服到露出肩膀和鎖骨,開口:「兩位大人,我的肩膀又發疼了,能不能先幫我看看。」

  士兵甲一邊走進營帳一邊說:「當然能行,我們進去再說吧。」

  士兵乙也跟了進來:「哼,這下你也高興了……」

  我跟黃月英一人一個手刀把他們打暈。

  我:「好了,換上他們的衣服,溜出去吧。」

  黃月英只是看著我。

  我:「怎麼?」

  黃月英:「你倒是很意外地適合撒嬌呢。」

  我:「……」

  我們才扒光那兩名士兵的盔甲,還來不及換上,卻聽到有人開口。

  「果然在這裡。」

  我抬頭一看,竟是焦器。

  焦器看著我,笑笑:「跟我走吧,我是來送你們出去的。」

  先不管別的,我問:「你認得我們?」

  焦器:「朱哥,田中。」

  竟然還真認得出來啊,我有點不敢置信,但我只是問:「你不會自身難保?」

  焦器尷尬了下,搔搔頭:「是鬧得有點大,但我還不至於混不下去。」

  焦器看了下那兩名被打暈的士兵,點點頭,卻是說:「是不錯的想法,這現在是行不通的。因為被襲擊的關係,關羽將軍已經加強了管制,除非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離開營區。」

  果然把關羽惹得夠火大啊。

  我:「你就有辦法?」

  焦器:「是啊。關羽將軍在新野的西、南、北方都有配置一小隊偵查的人馬,因為不能任意移動的關係,糧草都必須由這裏輸送過去。今天是送糧草的日子,只有糧草隊的人能夠離開。」

  焦器:「糧草隊的人我都已經打點好了,跟我來吧。」

  我和黃月英對望了一眼。

  焦器:「你們當然會有所懷疑,但這可是唯一的機會。如果錯過了,可能得在這裡當軍妓當個七天才有下一次機會。」

  我:「走吧!」

  黃月英半信半疑,問道:「不用換上士兵的裝備嗎?」

  焦器:「出發之前,關羽將軍都會親自點過,穿上也沒用的,反而麻煩。」

  黃月英連珠炮似地問:「你早就知道我是女人?妳知道我們的身分?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焦器:「就因為你是個『女人』這個『身分』,所以我想幫你們,可以嗎?」

  黃月英沉默。

  焦器:「哈哈哈,以後有機會我肯定會解釋清楚的,但現在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只好賭一把了。

  焦器帶著我們到了一個馬廄外,那裡有一輛載貨用的馬車,並沒有頂蓋,只有三邊柵欄。馬車上擺滿了空木桶,還沒有裝上東西。

  焦器:「就躲在這裡面,等到安全的地方,負責的士兵會直接讓你們離開。至於怎麼回到新野,就要你們自己想辦法了。」

  我:「不可能不檢查木桶吧。」

  焦器:「誰要你們躲木桶了?」

  我:「不然呢?」

  焦器沒有回答,卻是說:「兩位的關係應該夠親密吧?」

  我:「什麼?」

  黃月英:「夠親密了。」

  這可是妳說的。

  焦器:「你們要躲的,是『這個地方』。」

  我和黃月英異口同聲:「你確定?」

  焦器:「好好培養感情吧。」

  我和黃月英花了大概五分鐘才把我們兩個擠進去,還不是我們自己成功的,而是焦器看不下去了,硬是把蓋子蓋上。

  我和黃月英呈現一種整個人面對面完全貼住的狀態,因為我是個重傷患的關係,特別優待我在上她在下。我的下顎靠在她的右肩膀上、她的下顎靠在我的左肩膀上,狹小的空間中每一次的呼吸都異常的清楚、清楚地吹到了我的右耳處,一陣又一陣的搔癢像是蟲子在我後頸處爬行,難以忍受。

  尷尬。

  喀拉一聲,馬車開始行進了。

  馬車在不平整的地面上行進十足顛簸,搖搖晃晃地上上下下,逼著不想有任何動作的我們兩個必須得不斷地分開又接觸,同時也擾動了我們本來就不自然的呼吸。

  超尷尬。

  馬車停止,我感覺上方的壓力越來越沉重,應該是在裝填貨物。

  我背緊貼著的只是一層薄薄的木板,這時大匹貨物壓上來,連帶的我們所在的狹小空間又再次受到壓迫。我為了稍微調整一下位置,稍微稍微扭動了一下身體,卻聽黃月英低低嚶嚀一聲……

  無比尷尬。

  上面那還都不算最糟的。

  我竟然起「反應」了。

  這真的不能怪我啊!諸葛亮怎麼樣也是個正常的男子啊、我怎麼樣都是個真正的處男啊,一個正常的處男這樣還不起反應那才有鬼!

  我只能努力控制,不、不要、不可以、真的不行、我求求你了……

  黃月英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說:「笨蛋,不要再想了,放空啦。」

  對、對,這時候應該要放空、放空、放空……

  「糧食都準備好了?」關羽的聲音。「讓開。」

  放空。

  我和黃月英都緊閉呼吸,絕對不可以有一絲一毫的聲響。

  關羽:「我應該說過,絕對不容許走私包庇之事。」

  ?

  關羽:「為什麼我感覺裡面有人!」

  轟隆!

  我們沒事。

  焦器的聲音:「大人,您要檢查木桶,就一個個拿下來檢查就是了,何必直接毀了呢?」

  關羽:「哼,不過是重新裝一次。」

  我們是躲在馬車底盤下方一個凹槽,焦器說那是他運走私的時候用的。

  馬車又重新裝填了貨物。

  不久後,再次開始移動。

  我一放鬆,一股沉重的睡意席捲而來,我的腦袋像是天旋地轉,根本無法做任何思考。

  我:「抱歉,我睡一下。」

  黃月英:「你睡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

米聯華 發表於 2014-5-6 12:04
第五章:動彈不得的我和野蠻的山老大女友。(1)


第七集預定在5/28要出版了~~如果你喜歡南翁,請多多支持實體書@@
我自己滿討厭說這種話的,但南翁也是有銷售量壓力的QAQ...拜託大家了ORZ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只看見一片木板。

  我裸著上身,躺在一張床上。雖然是從暈倒中醒過來,口乾舌燥、還有點意識不清楚,但我的腦袋還有搞清處狀況的能力。

  我轉頭往左旁邊一看,空蕩蕩的房間,是我沒有看過的地方。

  不意外旁邊一個人都沒有,黃月英本來就不是那種會照顧我到在床邊睡著的類型。

  這種不意外,雖然是不意外,但意外地有一股淡淡的空虛。

  也罷。我試著坐起身,這時卻發現自己右邊的上半身完全沒有知覺,大概是因為傷勢……

  等等。

  雖然我右邊肩膀也有傷,但我記得傷得比較重的是左肩膀啊。我看了下左邊肩膀的繃帶,還有隱隱作痛的感覺,證明我沒有記錯。

  我轉向右邊。

  「你醒了啊。」

  我虛弱的魂魄嚇到差點升天。

  我:「我說妳,一大清早的不要這樣嚇人啊。」

  黃月英:「現在好像是晚上了。」

  我這才注意到身邊是灰暗一片。原來我已經睡這麼久了。

  黃月英躺在我的右手上──大概就是我的右半身失去失去知覺的原因──伸了個懶腰,一臉剛睡醒的樣子,說:「可惡,腰酸背痛的。」

  喂、喂,這裡還有個重傷患,可不可以先顧慮一下我的身體?妳這樣直接拿傷患的右手臂當成枕頭是怎麼回事?

  算了,跟她討論這些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我單純的說:「我的右手麻掉了,妳可不可以起來一下?」

  黃月英輕呼了聲,彈起身:「抱歉,實在太累,不小心就睡著了。」

  原來妳還知道要不好意思啊,真是偉大的發現。

  黃月英:「你那是什麼表情啊,還不是為了照顧你才這樣睡著的,你一下血流不止一下又發燒一下又狂流汗,沒看過這麼難照顧的人。」

  謝謝妳。

  真的。

  但我只是說:「妳確定不是想趁機偷吃我豆腐,然後不小心睡著了?」

  黃月英避開我的眼神:「你想太多了。」

  我笑了下。

  空虛的感覺一掃而空。

  黃月英越過我,下了床,說:「看你還這麼有精神,應該是沒事了。不過你還是先不要亂動,乖乖躺著,不然傷口裂開就不好了。」

  我:「先拿一點水來吧。」

  黃月英:「我正要拿呢。」

  黃月英說要拿,卻是對著外頭突然一喊:「喂!給我拿點水進來。」

  我:「妳是在對誰……」

  「是!老大,已經準備好了。」

  啊?

  老大?

  兩名男子這時開門走進來,一人端著水盆、一人提著水壺,恭恭敬敬地拿到黃月英面前。這兩名男子一臉兇惡,臉上各自帶有刀疤,穿著獸皮背心、短皮褲,毛髮濃密、尤其胸前的胸毛多得有點嚇人,看起來像是一輩子活在山裡的野人。

  黃月英卻是理所當然地使喚那兩人:「放著就行了。叫大夫去把藥煮好,對了,叫廚房的人煮一些粥,跟藥一起端過來。」

  兩名男子異口同聲:「是!」

  「把門關上。」

  「是!」

  黃月英回頭。

  我的表情一定很奇怪。

  黃月英:「怎麼了?」

  怎麼了?她問我怎麼了?

  我:「那是怎麼回事?」

  黃月英:「喔,這個說來話長。就是不知不覺間變成一群山賊的老大。」

  山老大啊!果然是山老大!我從一開始就預言她絕對是個當山老大的料!

  我:「稍微解釋一下吧。」

  黃月英拿著水壺硬是灌了我一口、用毛巾沾水給我擦了擦臉,然後才說:「你還是先休息吧。」

  最好是還休息的下去。

  我:「就當給我講床邊故事吧。」

  黃月英:「這麼愛撒嬌,真可愛呢。『柔柔弱弱的,一定很溫柔』,難怪『有人』這麼喜歡你。」

  故意不說就是要用這個戲謔我對不對?是不是?一定是這樣!

  黃月英坐到床邊:「好啦,不開玩笑了,你不要生氣,生氣的話傷口會更難癒合的。」

  我沒有應聲。

  黃月英只是笑笑,逕自解釋:「那時候你暈倒了,我種算鬆一口氣。」

  我:「喂。」

  黃月英:「開玩笑、開玩笑。運輸隊才進入山裡,就遇上一群山賊,隊員放棄貨物,紛紛鳥獸散。我發覺不對,從車裡出來,卻被那群山賊給包圍。」

  我:「妳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黃月英:「又擔心我了,好可愛喔。」

  妳夠了喔,一個梗不要用這麼多次!

  黃月英:「放心,我沒有事。」

  那我開始擔心那些山賊了。

  黃月英:「我當然不可能束手就擒,而是用力地教訓了他們一頓。他們的老大被我打成豬頭,所以那些山賊莫名其妙就把我當成新的老大,然後把我們帶來這裡。」

  果然。

  這時,外頭傳來聲音:「老大!藥來了。」

  黃月英:「好,進來吧。」

  一名山賊端著藥和稀飯進來,交給黃月英,接著問道:「老大!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我:「不要加驚嘆號。(給我小聲一點)」

  山賊:「是。」

  嗯。

  「夫人,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

  黃月英笑得快崩潰了:「哈哈哈哈哈,沒、沒你的事了,哈哈,下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白了她一眼:「妳玩夠了沒有?」

  黃月英:「先前那麼緊張,一定要先放鬆一下嘛,我也是為你好。」

  只有妳放鬆了,我一點都沒有放鬆。

  「不要這麼嚴肅嘛,先吃點東西墊肚子,才可以喝藥。」黃月英端著起粥,用湯匙勺起一口粥。「來,張嘴。」

  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她是不是太活潑了一點?

  我:「有發生什麼好事情嗎?」

  黃月英:「有人睡著的時候,一直喊人家的名字。哎呀,喊到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呢。」

  我剛剛什麼都沒有聽到。

  黃月英:「呵呵,乖,張嘴,要好好吃東西才行。」

  我閉著嘴,順便閉起眼睛。

  黃月英:「所以,某人騙我、七夕不回來陪我過節、還不知道怎麼脫光別人衣服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

  我乖乖張嘴。

  原來她還是在記仇,難怪一直整我。

  我吃了一口,吞下,說:「我自己來就行了,這樣好奇怪。」

  黃月英沉默了一下。

  將碗端給我。

  我:「還是你餵我吧。」

  畢竟我兩隻手都動不了了。

  黃月英一口一口餵我粥,說著:「對了,順便跟你說一下,新野鎖城了。」

  這是順便的程度嗎?

  黃月英:「傳過來的消息,是說新野城裡的劉備軍隊突襲了關羽在外面駐紮的軍隊。關羽大怒,全軍進入備戰,包圍新野。」

  我想起了那時看到的「劉」字軍旗。

  卻沒有辦法相信。

  黃月英:「你也覺得不可能吧。」

  那天晚上新野的氣氛歡騰,軍隊都在維持治安,並沒有任何戰爭的準備。這樣主動發起突襲,如果關羽直接反攻,勝敗立刻分曉。

  我:「有人在挑撥兩邊發起戰事。」

  黃月英:「肯定是的。」

  我:「是誰會幹這種事?」

  黃月英看著我。

  我:「怎麼?」

  黃月英:「還要我說?你應該最清楚啊。」

  我:「我為什麼會知道?」

  黃月英:「『小亮』,你以前到底有多風流啊?」

  曹燁。

  我:「確實是,她的可能性最高。」

  黃月英:「就只有這樣?你沒有別的想說嗎?」

  我:「不然呢?」

  黃月英:「她就在我面前親你,你不該解釋一下跟她是什麼關係嗎?你想要一直讓我耿耿於懷嗎?你要讓我一直誤會下去嗎?」

  妳自己都知道是誤會了還要問!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諸葛亮跟曹燁的關係,應該是同時在左慈門下拜師學藝,依左慈訓練我的方式來看,訓練諸葛亮、曹燁、周瑜應該都是集訓式的管理,所以這三人在那其間應該都住在一起。

  諸葛亮這個大色狼怎麼可能會放過就在身邊的美女曹燁?

  或許黃月英只是想騙自己是個誤會。

  我:「我跟她以前一起學藝,除了她之外還有另一個人。」

  黃月英:「另外一個人是誰?」

  我:「周瑜,字公瑾。」

  黃月英:「美周郎?」

  我:「就是他。因為只有三個同學,所以感情都不錯,只是這樣而已。」

  黃月英:「真的就只有這樣?」

  我:「當然是真的。」

  就像我帶學妹──對不起,我沒梗了,總之就是那樣。

  只是想說,誠實不一定是件好事。

  尤其像這種時候。

  黃月英:「那為什麼人家另外兩個都這麼厲害,你什麼都不會?」

  哼,要是讓我學個四五年,我就打到他們叫媽媽。

  我:「那只是我們鑽研的方向不一樣。」

  黃月英:「那你是鑽研哪個方向?」

  房中術。

  我要是說出來,大概會直接被黃月英殺死。

  我:「這很神秘、不好說,說出來妳會怕,所以還是別說了。」

  黃月英:「你就承認吧。」

  我:「對不起,我是廢物。」

  黃月英:「乖,老大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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