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無限武俠新世界 作者: 三江水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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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3 2014-5-3 17:49:1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0 22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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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萬仙大會





    段譽負著王語嫣逃到了段延慶身後,後面跟著十幾個追兵立刻就倒了大霉,被段延慶一一下手點死,這人當了和尚之後雖然不再作惡,但骨子裡的凶性卻絲毫不減,平日在大理天龍寺裡,看到的不是三叔公就是二大爺,也找不到人殺,憋悶的很,這下可給他逮到機會了,這幫小崽子敢當他的面對段譽下手,那是老鼠給貓舔逼活脫脫自己找死。(這話是不是糙了點....)

    蘇陽內力無法凝聚,和個廢人也差不了多少,只能憑著自身經驗和身法,一蹦一跳的從後面的山路上趕過來,躲到段延慶身後。

    幾人一匯合,追來的人見段延慶凶猛無比,裝腔作勢的吆喝了幾聲也就退了。

    忽聽得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了下來:“各位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苦如此狠鬥?”

    眾人抬頭向聲音來處望去,只見一株樹頂上站著一個黑須道人,手握拂塵,臉露微笑,又道:“各位瞧貧道薄面,暫且罷鬥,慢慢再行分辨是非如何?”

    七十二島之中的烏老大看著樹上那人容貌,驀地裡想起一個人來,大聲道:“你是蛟王……蛟王不平道人?久聞大名,當真如雷貫耳,幸會,幸會。”

    那道人微笑道:“豈敢,豈敢!江湖上都說貧道早已一命嗚呼,因此烏先生有些不信,是也不是?”

    說著縱身輕躍,從半空中冉冉而下,整個人不像是落下來,倒像是一片樹葉,從樹梢飄下,這手憑虛臨風的輕功頓時引來一陣喝彩。

    蘇陽見他手中拂塵擺動,激起一股勁風,拍向地下,生出反激。托住他身子緩緩而落,這拂塵上真氣反激之力,委實非同小可,能達到這份功力,每一記浮塵派出,其中都有不下數百斤的力氣,這股力氣不是用來傷人。而是拖住身體,用的乃是綿勁,這點更為難得,若是傷人的話,豈非每一記浮塵都有千斤之力。

    看到這個天龍中僅僅是二流的不平道人,蘇陽暗暗點頭。看起來天龍八部果然是最玄乎的一個劇情,此時自己這方三人,能以武功稱雄的只有段延慶,實際上如果真打起來,這傢伙八成還是護著段譽,實屬基本靠不住,於是拉了拉段譽。示意他少插嘴說話,省的惹事。

    不過蘇陽這下可算是多此一舉了,段譽現在滿心滿眼都是王語嫣,哪有功夫說話,一雙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的王語嫣面紅耳赤,小聲問道:“段公子你看什麼?”

    段譽剛才將王語嫣伏在背上,只覺得身後軟玉溫香。好不快活,心裡略有旖旎念頭,被王語嫣這麼一問,陡然晃過神來,暗道慚愧,人家王姑娘冰清玉潔的,我怎麼能有此邪念。這些年的聖賢書佛經大道豈不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提起手掌,在自己臉上重重的打了兩下。

    王語嫣好生奇怪,問道:“段公子。你幹什麼?”

    段譽本來誠實,再加對王語嫣敬若天人,更是不敢相欺,說道:“慚愧之至,我心中起了對姑娘不敬的念頭,該打,該打!”

    王語嫣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只羞得耳根子也都紅了。

    “蠢貨!”段延慶望著林中眾人,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罵誰。

    不多時場中受傷之人已得救助,就聽不平道人微笑道:“烏先生,諸位在此聚會,是為了天山那個人的事麼?”

    烏老大臉上變色,隨即寧定,說道:“不平道長說什麼話,在下可不大明白。我們眾家兄弟散處四方八面,難得見面,大家約齊了在此聚聚,別無他意。不知如何,姑蘇慕容公子竟找上了我們,要跟大家過不去。”

    慕容復道:“在下路過此間,實不知眾位高人在此聚會,多有得罪,這裡謝過了。”

    不平道人卻道:“烏老大,‘北喬峰,南慕容’!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姑蘇慕容氏,誰不知聞?這樣的大人物,你們卻交臂失之,豈不可惜?平時想求慕容氏出手相助,當真是千難萬難,幸得慕容公子今日在此,你們卻不說實話,那不是入寶山而空手回麼?”

    烏老大道:“這個……這個……”語氣中頗為躊躇。

    不平道人哈哈一笑,說道:“慕容公子俠名播於天下,你們這一生受盡了縹緲峰靈鷲宮天山童姥……”

    這“天山童姥”四字一出口,四周群豪都不自禁的“哦”了一聲。這些聲音都顯得心情甚是激動,有的驚懼,有的憤怒,有的惶惑,有的慘痛,更有人退了幾步,身子發抖,直是怕得厲害。

    只聽不平道人續道:“各位受盡天山童姥的凌辱荼毒,實無生人樂趣,天下豪傑聞之,無不扼腕。各位這次奮起反抗,誰不願相助一臂之力?連貧道這等無能之輩,也願拔劍共襄義舉,慕容公子慷慨俠義,怎能袖手?”

    慕容復看在場眾人提到天山童姥四個字,個個面露懼色,連不平道人和烏老大等人的極為忌憚,又暗道這人只怕不是什麼善於之輩,心思一動,哈哈大笑道:“若說豪傑,今日在場的,還有俠客島來人,我慕容家世居江南,眾位若是有閒暇,我隨時掃榻恭候,可俠客島的英雄數十年才涉足中原一次,要是錯過了,那才是大大的遺憾。”

    “俠客島?”這三個字似乎並不下於靈鷲宮,眾人聞言,又嗡的一下,議論紛紛,順著慕容復的目光看過去,正是躲在段延慶身後的蘇陽。

    “幸會幸會。”眼看躲不掉了,蘇陽從段延慶身後走出來,皮笑肉不笑朝眾人點點頭。

    不等旁人說話,慕容復又道:“以往只聽說俠客島威名,可一月前在下可是親眼所見,這位蘇陽老兄在擂鼓山一聲斷喝,將星宿派丁春秋嚇的吐血昏厥,這份武功,這般氣派,果真是天下少有,更難得的是俠客島懲惡揚善。眾位若是有所請,在下願和俠客島蘇少俠一同襄助一臂之力。”

    看樣子,慕容復是決議把蘇陽拉下水了。

    “丁春秋!”烏老大臉色一變,他知丁春秋本是天山童姥的師侄,武功之高獨步江湖,萬萬沒有料到眼前這個看起來笑嘻嘻的年輕人,居然能夠一聲斷喝。將丁春秋喝的吐血。

    可慕容復一臉的正經,不像在說笑,以他的江湖地位,這種玩笑話本也開不得。

    “既然俠客島的英雄也到了,便是有天大的事也能解決了。”

    不平道人衝蘇陽點了點頭,算是見過了。揮手道:“烏老大,你猶豫作甚,若是怕幫手不夠,我再為你引薦兩人。”

    說罷,衝著遠山道:“劍神卓先生、芙蓉仙子現身吧,人家南慕容和俠客島都到了,我們三個倒是顯得拿不出手了。兩位快來。事後俠客島英雄送上英雄令,少不了二位一塊一等令牌。”

    北邊山峰和西首山峰上同時有人大笑,笑聲甚是自負,聽聲音是一男一女,離此足夠四五里遠,功力深厚都不在不平道人之下。

    這三人武功不弱,便是對上慕容復這等人物,一兩百招之內恐怕也不落下風。但卻夜郎自大,坐井觀天,一等令牌?你們再修個百八十年吧。

    烏老大一咬牙,下了決心,走到慕容復和蘇陽跟前深深一揖,說道:“慕容公子,蘇公子。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兄弟們數十年來受盡荼毒,過著非人的日子,這次是甩出了性命,要幹掉那老魔頭。求你仗義援手,以解我們倒懸,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慕容復心中大喜,暗道如此最好,這蘇陽好像看我並不順眼,英雄令未必願意給我,但他武功極高,能有他相助,除掉那什麼天山童姥的把握更大幾分。況且他是海外俠客島的人,辦完這件事還是要回海外,這天大的功勞最後總要落到我頭上,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中,實不乏能人高手。我日後謀乾大事,只愁人少,不嫌人多,倘若今日我助他們一臂之力,這裡數百好手,實是一支大大的精銳之師,於是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原是我輩武人的本份,不知俠客島蘇公子意下如何?”

    他可以加重了‘本份’二字,若是蘇陽不應,他雖然擔子重了些,但功勞更大,立刻就壓住了俠客島的風頭。

    “天山童姥嘛,我早就想見見了,不僅是天山童姥,她師妹李秋水,我也是要一會的,否則我也不會來你們這裡。”

    蘇陽手背在身後,趁人不備摘下了七寶指環,一副世外高人的風輕雲淡模樣。

    烏老大聽他如此說,臉現喜色,以為他此行就是要找靈鷲宮晦氣的,道:“那是再好不過!”

    蘇陽內功盡失,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一路走來的段延慶,段延慶用腹語傳音道:“你真要找死嗎?那天山童姥武功驚世駭俗,已經是神仙中人,我可打不過她。”

    蘇陽拍了拍段延慶肩膀,大聲道:“小和尚,不多時將有一場大戰,你好生護著你家公子就好。”

    段延慶一瞪眼,卻沒說什麼,但周圍眾人卻是見過段延慶武功的,在場之中恐怕只有聊聊一二人能勉強與之比肩,見這位俠客島的英雄居然叫他‘小和尚’,猶如長輩一般,心下更是又驚又喜,驚得是這位英雄不知已經多大的年紀,或是輩分高的嚇人,喜的是既然如此,他武功定然登峰造極,此番把握又大了幾分。

    王語嫣聽得表哥答允與眾人聯手,顯已化敵為友,向段譽道:“段公子,他們不打了,我回表哥那裡去了,多謝你了!”

    段譽嘆道:“唉,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王語嫣道:“你說什麼?在吟詩麼?”

    段譽一驚,從幻想中醒轉,原來這頃刻之間,他心中已轉了無數念頭,想像王語嫣隨慕容復而去,此後天涯海角,再無相見之日,自己飄泊江湖,數十年中鬱郁寡歡,最後飲恨而終。聽王語嫣問起,忙道:“沒什麼,我……我……我在胡思亂想。”

    王語嫣隨即也明白了他吟這兩句詩的含意,臉上又是一紅,卻依舊走到慕容復身邊,低著頭叫了聲表哥。

    慕容復看也不看她,冷冷的哼了一聲,王語嫣頗為窘迫,似乎要哭出來一般。

    段譽望著王語嫣的臉,忽然大聲道:“我不走,我不走!”

    眾人正在談天山童姥之事,忽然聽段譽大叫,被他嚇了一跳,紛紛望過來,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段延慶的一張僵屍臉上微微一紅,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烏老大咳嗽了一聲,道:“好!各位洞主、島主這次相推在下暫行主持大計,姓烏的才疏學淺,原是不能擔當重任,幸好慕容公子、蘇少俠、不平道人、劍神卓先生、芙蓉仙子諸位共襄義舉,在下的擔子便輕得多了。這個,這位公子若是願意,也隨我們一同就是。”

    慕容復微笑點頭,他聽烏老大把他排在蘇陽之前,顯然是更看重他,當下心中頗喜。

    烏老大有吩咐了幾路人馬去四周把守,安排妥當之後,將事情娓娓道來。
555553 發表於 2014-5-11 01:53
第三百六十六章 祖師沒有棒棒糖





    原來這些人都受靈鷲宮生死符奴役,虐待得連豬狗也不如,平日靈鷲宮來人,就是他們什麼錯也沒犯,也要用大棍子打屁股,那麼往往用蟒鞭抽擊背脊,或是釘幾根釘子什麼的,這還算是好的,若是靈鷲宮對他們稍有不滿意,則不給生死符解藥,生死符一旦發作,禽獸不如生不如死。

    靈鷲宮主人天山童姥武功奇高,又有生死符,他們自然不敢反抗,不料今年去靈鷲宮送禮,卻在山路上發現了一個死人,乃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九翼道人,一手‘雷動於九天之上’的功夫著實了得,不再劍神等人之下,卻死在了自己的成名絕技下。

    他們暗想這是天山童姥下的手,可是天山童姥殺人從不用第二招,九翼道人身上卻有兩處致命傷,於是暗中猜想童姥受了傷,這是一個絕好的反抗的機會,他們大著膽子摸上靈鷲宮,卻發現宮中一人也無,只在後花園裡捉住了一個小女童,帶來準備逼問。

    蘇陽聽著他們說話,心不在焉,這些事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在心裡把天龍裡的關係捋了一捋,暗道無涯子這廝也是無聊的很,和李秋水在山洞裡住的好好的,卻偏偏心裡對人家十一二歲的小妹妹心懷不軌。這人莫不是有戀童癖?這門‘功夫’可不是自己傳下來的,反正自己對尚未發育的小蘿莉一向無感。

    按這種說法,說不定無涯子也挺喜歡變成小孩的天山童姥。想到此處,蘇陽一陣惡寒,無涯子這個不肖弟子,審美觀大大的有問題,以後若是自己真的創立了逍遙派一定要在門派規定中嚴令不許和十四歲以下的小姑娘勾搭。

    烏老大說完了之後,一招手,就有手下提出了一隻大袋子,解開一看。裡面果然有個女童。

    烏老大得意洋洋的道:“這個女娃娃,便是烏某人從縹緲峰上擒下來的。”

    眾人齊聲歡呼:“烏老大了不起!”“當真是英雄好漢!”

    “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群仙,以你烏老大居首!”

    眾人歡呼聲中,夾雜著一聲聲咿咿呀呀的哭泣,那女童雙手按在臉上,嗚嗚而哭,卻不會說話。

    眾人聽那女童的哭泣。呀呀呀的,果然是啞巴之聲。人叢中一人問道:“烏老大,她不會說話,寫字會不會?”

    烏老大道:“也不會。我們什麼拷打、浸水、火燙、餓飯,一切法門都使過了,看來她不是倔強。卻是真的不會。”

    再看那小孩的手臂上,果然露出幾道鞭痕和火燒的傷疤,看樣子受了不少折磨。

    段譽忍不住道:“嘿嘿,以這等卑鄙手段折磨一個小姑娘,你羞也不羞?”

    烏老大道:“我們在天山童姥手下所受的折磨,慘過十倍,一報還一報。何羞之有?”

    段譽道:“你們要報仇,該當去對付天山童姥才是,對付她手下的一個小丫頭,有什麼用?”

    段譽所言頗為不合當下時宜,眾人紛紛對他怒目而視,慕容復道:“段公子這般說法就為未免迂腐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此女童關係到這里幾百條好漢的性命。用些手段也是不得已。”

    包不同嘴角抽抽了幾下,欲言又止,終究沒說出話來。段延慶坐在段譽身旁一言不發,沉著一張臉,頗有一番誰敢動段譽,我就弄死誰的味道,陰沉沉的。一時間旁人雖然不滿,卻不敢上前叫陣囉嗦。

    “既然她寧死不照,這件事我們已經做下了,再無可轉圜的餘地。只能和天山童姥拼了!”烏老大大聲道:“眾家兄弟,請大家取出兵刃,每人向這女娃娃砍上一刀,刺上一劍。這女娃娃年紀雖小,又是個啞巴,終究是縹緲峰的人物,大夥兒的刀頭喝過了她身上的血,從此跟縹緲峰勢不兩立,就算再要有三心兩意,那也不容你再畏縮後退了。”

    他一說完,當即擎鬼頭刀在手。

    一干人等齊聲叫道:“不錯,該當如此!大夥兒歃血為盟,從此有進無退,跟老賊婆拚到底了。”

    “你記著,待會要麼帶著段譽逃,要麼和我劃清界限。”

    蘇陽乘亂在段延慶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不等段延慶明白過來,忽然從原地躍起,左掌一伸,一股大力便將烏老大撞開,右手抓起地下的布袋,將那女童連袋負在背上,便向西北角的山峰疾奔上去。

    蘇陽一路走來一月之內不停的打通經脈,終於通了一條,能用一次內力,這一下暴起發難,將烏老大撞的斷線風箏一樣飛出,逃走的速度之快更是無人可及,片刻之間便衝入了山坡上的密林,諸洞主、島主哇哇怪叫,發射暗器,不是打上了樹身,便是被枝葉彈落。

    只是此事牽涉太過重大,這女孩被人救走,眾人的圖謀立時便即泄漏,不測奇禍隨之而至,各人呼嘯叫嚷,疾追而前,可蘇陽轉眼就不見的蹤跡,天色又黑,想追也無從追起。

    不平道人叫道:“大家不必驚惶,這叛徒上了山峰,那是一條絕路,不怕他飛上天去。大夥兒守緊峰下通路,不讓他逃脫便是。”當下分派人手,團團將那山峰四周的山路都守住了,每條路上都布了三道卡子,頭卡守不住尚有中卡,中卡之後又有後卡,另有十餘名好手來回巡邏接應,以哨聲接應。

    蘇陽提著女童一通亂竄,起初真氣還能流轉,跑了十幾裡之後,體內真氣再次開始凝結,經脈又痛起來,回頭看看追兵已無,終於忍不住放下了女童,自己靠在一塊大石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渾身衣衫汗濕。

    女童的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說道:“膽小鬼,只想到逃命,我給你羞也羞死了!”

    “你多大年紀了,還裝小孩,莫非這什麼**八荒唯我獨尊練到深處,連心性也能變了?”蘇陽沒好氣道。

    女童一愣,臉上的稚氣消失不見,沉聲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蘇陽從袖子裡取出了七寶指環。套在手上,道:“天山童姥,我若是不知你是誰,我何必費這麼大功夫救你?”

    天色黑暗,但七寶指環上有一顆小小的夜明珠,在夜色之中閃光,女童又是一愣。顫聲道:“你……你這是什麼東西?給我瞧瞧。”

    蘇陽聽她聲音不太對頭,抬頭一看,只見她一雙清澈的大眼中已經充滿了淚水。

    “別哭了,無涯子活了百來歲,也算壽終正寢。”蘇陽道。

    天山童姥全身顫抖,問道:“他……他一身武功……”突然轉悲為怒。罵道:“混蛋,無崖子一身武功,他不散功,怎麼死得了?一個人要死,便這麼容易?”

    “人終有一死,他會死,我會死。你也會死,這有什麼不容易的?”蘇陽脫下指環,遞給天山童姥。

    天山童姥顫抖著接過指環,正要仔細查看,忽然之間,藉著指環上夜明珠的光芒,看見了蘇陽的臉。

    這一眼,她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驚得連指環都失手落在地上,掩著嘴低呼道:“師兄!”

    不等蘇陽解釋,天山童姥忽然撲上來,跳起來抱住了蘇陽,伏在他肩頭哇哇大哭起來,叫道:“師兄真的是你,你嚇死我了。我只當你真死了!”

    她哭聲之中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看樣子,她練**八荒唯我獨尊神功不僅僅年紀會變,連心境也變了。就是不知道一會老一會小,她會不會變成神經錯亂。

    天山童姥此時就像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考拉一樣掛在蘇陽身上,兩條腿和手臂跟八爪魚似的死死的纏著他,蘇陽幾次要說話都被她打斷了,就聽她一會哭,一會笑,說什麼這五十年我沒有一日不在想你,你喜歡小女孩,我便變成了小女孩的樣子,只是到了二十歲上下又要成大人了,再過五十年才能再次變化什麼的。

    蘇陽滿頭黑線,聽她絮絮叨叨的,流下的眼淚把自己的肩膀衣服都染濕了一大片,哪裡還有一點威震武林的天山童姥模樣,分明就是一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女孩。

    她說了半天,大概是說累了,忽然之間閉上了嘴,蘇陽終於喘了口氣,抓住這個機會就想要解釋一番。

    還沒等開口,忽然臉上啪的一下,火辣辣的疼,居然被這丫頭打了一巴掌。

    “你幹嘛!”蘇陽怒道。

    “無恥小人,居然冒充我師兄騙我!你當姥姥的便宜是好占的嗎?”

    天山童姥神情驟變,臉上轉眼換上了一副陰森神情,咬牙切齒道:“你就等著被扒皮抽經吧!”

    “就算是扒皮抽經,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蘇陽即無奈又無語。

    天山童姥這才發現自己還掛在此人身上,連忙撲通一下跳下來,下意識護住胸口,蹬蹬蹬退後幾步,又怒又羞道:“你到底是誰?既然知道我身份,安敢如此放肆!”

    她只有十一二歲,胸口平平,其實也沒什麼好護的。蘇陽攤手道:“我怎麼了?我好心來救你,什麼都沒做吧,好像是你老人家先跳我身上,又哭又鬧的,臨了還甩了我一巴掌,這倒是我的不是了?”

    天山童姥咬著嘴脣無從反駁,只能怒道:“你冒充我師兄騙人!”

    “我說我是無涯子了?”蘇陽指著自己的臉反問:“是你自己認錯的吧。”

    天山童姥仔仔細細的看著蘇陽的臉,疑惑道:“怎麼會這麼像,和師兄年輕的時候.....”她的話音戛然而止,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道:“你,你是祖師?”

    蘇陽抬頭拍了拍她的腦袋:“小姑娘,你師兄也是這麼說的。”
555553 發表於 2014-5-11 01:55
第三百六十七章 修仙武功





    “不可能!”

    天山童姥幾乎要跳起來了,可惜她就算跳起來也沒有蘇陽高。

    “為什麼?”蘇陽倒是很好奇,無涯子一口咬定自己是逍遙派祖師‘轉世’而來,而這位同樣看過逍遙派祖師畫像,得知逍遙派秘密的天山童姥為什麼一口咬定自己不是呢?

    天山童姥眼珠子轉了一圈,目光狡黠,搖頭道:“反正不是就不是,沒什麼為什麼!”

    如果說和女人講道理的男人是傻瓜,那麼和一個女孩講道理的男人也聰明不到哪裡去,女孩的心思千頭萬緒,誰知道她在想什麼,何況是這樣一個經年老妖。

    “不是就不是。”蘇陽無所謂的聳聳肩,道:“你武功還有多久才能恢復?”

    天山童姥警覺的朝後退了半步,警惕道:“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蘇陽道:“你沒看出來,我現在也廢了?”

    天山童姥奇道:“你剛才健步如飛,武功不錯的很啊,怎麼好端端的廢了?”說完伸出手腕子在蘇陽脈門上搭了一下。

    蘇陽看她的手腕,又白又嫩,當真和個小女童沒什麼兩樣。

    一搭之下,天山童姥兩道小眉毛就皺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你練了什麼奇怪的武功?”

    “相信了吧。”蘇陽笑道:“我武功現在時靈時不靈的,說不定過幾天還要你來保護我。”

    “沒出息,也不怕羞。”天山童姥哼了一聲。

    忽然之間,忽聽得山下面隱隱傳來呼嘯之聲,蘇陽下意識就要逃,天山童姥跟在後面大叫:“喂,還有我呢,背我。”

    “自己沒腳啊。”話雖這麼說,蘇陽還是拎著她的隔壁甩到了後背上,負者她朝高處狂奔。

    只是現在蘇陽內功盡失去。狂奔之中速度不快,遇到大石擋路也越不過去,往往和天山童姥兩人相互協作,先爬一個上去,再拉另一個上來,速度極慢,幸虧後方的追兵並不確定他們的位置。只是在例行搜索,可是照這樣下去,早晚要被人捉住。

    “這邊,這邊.....”天山童姥不斷的給蘇陽指路,似乎對這一帶極為熟悉。

    “你來過這裡?”蘇陽奇道。

    “這裡是靈鷲宮範圍,我自然來過。”天山童姥心不在焉。趴在蘇陽背上,扭頭朝四周去看,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隨口道:“你繞過那顆樹朝北走,再向南有一蓬蒿草,撥開之後,那裡有一處極為隱蔽的下山小路。”

    “好!”蘇陽順著她的指點就跑。道路一邊是一面雜草叢生的懸崖,望下去一眼看不到底,於是回頭道:“你抱緊了,千萬別摔下來。”

    他轉過一個側臉,落在天山童姥眼中,和無涯子年輕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天山童姥忽然有些恍惚起來,下意識的摟緊了蘇陽。小聲道:“知道啦師兄。”

    蘇陽只顧找路,也沒留意她稱呼上的變化。

    兩人穿過一段棧道一樣的小路,不遠處果然有一大片長在懸崖上的蒿草,有一人多高,極為茂密,天山童姥指著其中一處讓蘇陽鑽進去,蘇陽小心翼翼的扶著山壁朝裡面走。不多時,穿過蒿草,果然看見在懸崖上有一條極為隱蔽,甚至根本不像路的路。斜斜的通往山下。

    順著小路緩緩而下,兩人幾乎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到達谷地,這谷地又是另一番天地,碧草清泉,有些動物在山谷中喝水吃草,看到有人來,也不害怕,反而睜大眼睛好奇的朝這邊瞧。

    蘇陽笑嘻嘻的走到一隻小鹿跟前,摸了摸它的腦袋,小鹿傻不拉唧的搖頭晃腦,很快活的樣子。

    “你這樣我還真不好意思下手。”蘇陽說完雙手驟然發力,■■一聲把小鹿的脖子給擰斷了。

    周圍的動物頓時全跑了。

    “沒看出來,你還挺笑裡藏刀的,沒看你有什麼不好意思嘛。”天山童姥在他背後冷笑道。

    蘇陽擰斷小鹿的脖子稍稍動用了一丁點的真氣,這一下放在平日根本無足輕重,可現在卻渾身劇痛,冷汗大顆大顆大冒出來,又痛又累,癱軟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少廢話,不殺它,我們就得餓死。”蘇陽指著那邊的小溪:“去洗洗,生堆火,烤來吃了。”

    天山童姥哼了一聲,卻不去剝皮升火,而是盤膝坐下,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口中嘿的一聲,鼻孔中噴出了兩條淡淡白氣。

    “八荒**唯我獨尊功?”蘇陽躺在她身邊,好奇道。

    天山童姥練功之時,卻並不妨礙說話,不過她現在似乎並不像多說,淡淡的點了點頭:“倒是有見識。”便繼續運功,鼻中吐出來的白氣纏住她腦袋周圍,繚繞不散,漸漸愈來愈濃,成為一團白霧,將她面目都遮沒了,跟著只聽得她全身骨節格格作響,猶如爆豆。

    過了良久,爆豆聲漸輕漸稀,跟著那團白霧也漸漸淡了,天山童姥鼻孔中不斷吸入白霧,待得白霧吸盡,她才睜開雙眼,緩緩站起,抬頭望天,見正是紅日當空,點點頭道:“是午時了。”

    說完抱起小鹿,扳高鹿頭,一張口便咬在小鹿咽喉上,口內咕咕有聲,不斷吮吸鹿血。

    “給我喝點。”蘇陽小聲道,鹿血這東西是大補,正所謂有病治病,無病強身,男人喝了壯陽,女人喝了滋陰。

    天山童姥理也不理他,繼續飽飲,直到肚子微微鼓掌了,才盤膝而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又練起那“八荒**唯我獨尊功”來,鼻中噴出白煙,繚繞在腦袋四周。

    過了良久,天山童姥收煙起立,說道:“你去烤鹿肉罷。”

    蘇陽大怒:“要吃自己動手!”

    天山童姥也不生氣,嘿嘿笑了笑,拖著小鹿屍體到水邊,從懷裡掏出一柄小小的匕首,洗剝乾淨了。又生了一堆火,她居然還隨身帶了些調料,不多時鹿肉便熟了,香氣撲鼻。

    小鹿在山中生長,吃的都是精細營養的植物,如靈芝木耳之類,鹿肉細膩。吃起來極為可口,蘇陽扯過一截鹿腿便大快朵頤,天山童姥稍稍吃了些便飽了,晃了晃手裡的匕首。

    “看見沒,我剛才要想殺你,哼哼。你這麼在你背後來一下。”她一邊說,一邊比劃了個捅人的手勢。

    蘇陽沒搭理她,自顧吃肉,天山童姥討了個無趣,沉著臉道:“你看我的功夫如何?”

    蘇陽這才道:“八荒**唯我獨尊功,威力如何我不知道,卻知道有一個大大的不利之處。每三十年,便要返老還童一次。”

    嘴上這麼說,但心中卻是想起剛才她練功的模樣,天下的武功蘇陽見得多了,不乏神奇的,但連起來像她那樣猶如神仙修煉的,還是第一次看到,到底威力怎樣卻不知道。

    天山童不悅道:“返老還童有什麼不好?”

    “你說呢?”蘇陽反問。

    天山童姥臉色變化幾番。道:“我自六歲起練這功夫,三十六歲返老還童,花了三十天時光。六十六歲返老還童,那一次用了六十天。今年九十六歲,再次返老還童,便得有九十天時光,方能回覆功力。雖然其中有衰弱的時候。但壽命卻能比常人多上幾倍,有什麼不好的。”

    蘇陽終於吃完了,擦了擦嘴,道:“要是我沒有猜錯。你練得太早了些,歲時開始修習,數年後這內功的威力便顯了出來,可是我的身子從此不能長大,永遠是十一二歲的模樣了。”

    “那又有什麼不好!”天山童姥嘴硬道:“永遠青春年少,豈非好過你們生老病死?”

    “你一個女人,始終十一二歲的身材,像個小孩,這其中的滋味只有你自己知道,好不好的我也不和你爭辯。”蘇陽笑道:“但是知道你這是手少陽三焦經的毛病,若是調理得法,或許也能像正常人一樣長大。”

    天山童姥驚道:“當真?”

    當不當真的蘇陽也沒有把握,只是記得原劇情裡虛竹曾經說過,少林寺是天下武學正宗,和尚武功未必天下無敵,但見識卻絕對是最廣博的,若是天山童姥早死,這毛病說不定便治好了。

    “當務之急,還是說說你的事吧。”蘇陽道:“李秋水找來,你恐怕活不成了。”

    “這你也知道?”天山童姥道:“我這返老還童,便如蛇兒脫殼一般,脫一次殼,長大一次,但如脫到一半給人捉住了,實有莫大的凶險。不過只要過的八十五天,我功力恢復如初,便再也不怕她了。”

    兩人在山谷之中又停留了幾日,但見天山童姥的容貌日日均有變化,只五六日間,已自一個十一二歲的女童變為十六七歲的少女了,只是身形如舊,仍然是十分矮小而已。

    蘇陽每日看她的容貌變化,只見她容色嬌艷,眼波盈盈,直是個美貌的大姑娘,僅僅以容貌而論,不再自己認識的任何一個女人之下,逍遙派收徒弟的規矩那也不是白定的。

    這日午後,童姥練罷功夫,對蘇陽道:“咱們在此處停留已久,算來那些妖魔畜生也該尋到了,咱們換個地方。”

    “你武功現在只怕已經比我高了吧,我當你會自己逃走。”蘇陽道。

    童姥嘻嘻一笑,玉顏生春,雙頰暈紅,顧盼嫣然,笑道:“你少在我這裡裝蒜,你那內功也凝結出一塊了吧,咱兩暫時還需聯手。”
555553 發表於 2014-5-11 01:58
第三百六十八章 李秋水





    兩人沿著山谷之中的溪流朝谷外走,不過半日,便到了山外。

    說是山外,只不過是另一座山而已,不過卻已經突破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封鎖包圍,只要小心從事,在荒山裡過上幾十日不是難事。但蘇陽卻一直警惕倍增,李秋水隨時可能出現,她下手無情不再當代任何魔頭之下,只怕心腸比段延慶還要硬些。

    天山童姥自從到了十七八歲的年紀之後,也不知是蘇陽的錯覺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總覺得她的對自己溫和了許多,無理取鬧的小孩子脾氣少了,倒是真像個大姑娘的樣子,居然還會害臊了,搞的蘇陽心裡一陣發毛。

    有時候聊天,得知她這門功夫其實本是道家絕學,修煉到深處,長生不老未必,但壽元比正常人多上幾倍還是做得到的,若非當年練功之時受害,每三十年一個輪迴,武功恢復是一天一年,但容貌身材卻是和常人增長無異,到了三十年又恢復如初。

    換句話說,如果蘇陽現在練,到了五十幾歲變回回到二十多歲,幾十天裡武功盡復,然後再一天天一年年的長大,三十年後到五十多歲,然後繼續不斷的重複二十多到五十多的輪迴,因此這門功夫算得上的青春永駐了,只是天山童姥命中不濟,受了李秋水的暗算,才練得有些四不像。

    每每說道李秋水,天山童姥就像變了個人,若是晚上談起。便如荒山女鬼,那表情語氣連蘇陽看了都不寒而慄。

    這一日兩人正在談論治好天山童姥的法子。忽然之間眼前一花,一個白色人影票了過來,這人似有似無,若往若還,全身白色衣衫襯著遍地白雪,朦朦朧朧的瞧不清楚。

    見那白衫人身形苗條婀娜,顯然是個女子,臉上蒙了塊白綢。瞧不見她面容,蘇陽心裡咯■一下,怕什麼來什麼。

    那白衫人低聲道:“師姐,你在這裡好自在哪!”聲音輕柔婉轉。

    天山童姥看到這人,又是驚恐,又是氣憤,更夾著幾分鄙夷之色。叫道:“快走。”

    只聽白衫人道:“師姊,咱們老姊妹多年不見了,怎麼今日見面,你非但不歡喜,反而要急急離去?小妹算到這幾天是你返老還童的大喜日子,聽說你近年來手下收了不少妖魔鬼怪。小妹生怕他們乘機作反,親到縹緲峰靈鷲宮找你,想要助你一臂之力,抗御外魔,卻又找你不到。”

    童姥氣憤道:“你算準了我散氣還功時日。摸上縹緲峰來,還能安著什麼好心?李秋水。今日雖然仍給你找上了,你卻已遲了幾日,我當然不是你敵手,但你想不勞而獲,盜我一生神功,可萬萬不能了。”

    那白衫人道:“師姊說哪裡話來?小妹自和師姊別後,每日裡好生掛念,常常想到靈鷲宮來瞧瞧師姊。只是自從數十年前姊姊對妹子心生誤會之後,每次相見,姊姊總是不問情由的怪責。妹子一來怕惹姊姊生氣,二來又怕姊姊出手責打,一直沒敢前來探望。姊姊如說妹子有什麼不良的念頭,那真是太過多心了。”她說得又恭敬,又親熱。

    童姥怒道:“李秋水,事情到了今日,你再來花言巧語的譏刺於我,又有什麼用?你瞧瞧,這是什麼?”

    說著左手一伸,將拇指上戴著的寶石指環現了出來,這枚指環自從上次她拿去看之後就沒還給蘇陽。

    那白衫女子李秋水身子顫抖,失聲道:“掌門七寶指環!你……你從哪裡得來的?”

    童姥冷笑道:“當然是他給我的。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李秋水微微一怔,道:“哼,他……他怎會給你?你不是去偷來的,便是搶來的。”

    童姥大聲道:“李秋水,逍遙派掌門人有令,命你跪下,聽由吩咐。”

    李秋水道:“掌門人能由你自己封的嗎?多半……多半是你暗害了他,偷得這隻七寶指環。”她本來意態閑雅,但自見了這隻寶石戒指,說話的語氣之中便大有急躁之意。

    童姥厲聲道:“你不奉掌門人的號令,意欲背叛本門,是不是?”

    突然間白光一閃,砰的一聲,童姥身子飛起,遠遠的摔了出去,摔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頭,額頭裝出了一個大包,但她卻哈哈大笑,指著蘇陽道:“你不相信?師弟就在這裡,你自己問他!”

    “師兄?”李秋水這才仔仔細細的去看蘇陽的臉,越看越驚,不可思議道:“不可能,你絕不是師兄!”

    “師妹,你這些年是不是男人玩多了,連掌門師弟都不認識了?”天山童姥狂笑道:“師弟內功驚世駭俗,又練了我的八荒**唯我獨尊神功,返老還童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和我在一起,這下你還不死心?”

    “你到底是誰?”

    李秋水滿頭長髮無風自動,如瀑飛舞,腳下地面驟然刮起一股旋風,飛雪四濺。

    蘇陽忍不住的腹誹,天山童姥全盛時期武功說不定比李秋水還要強些,但感情上大概受李秋水的氣太久了,又找不到報復的機會,如今稍稍有一絲可能性就抓住不放,只是這個謊話說的也太誇張了,自己長得雖然和無涯子年輕時候幾乎一模一樣,但畢竟不是無涯子,只要李秋水用幾個無涯子生活上的小事稍加詢問試探,就能發現這點。

    不過裝無涯子雖然不行,但裝裝別人,或者說裝裝自己未必不行。

    “李秋水,我當然不是無涯子了,但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蘇陽面對接近暴走狀態的李秋水,不退反進,上前兩步,走到她身前。面對面站著,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李秋水渾身真氣鼓盪。暴怒之下隨時可能出手,以她的功力如今距離全力出擊,現在的蘇陽便是三五十個也打死了,蘇陽心裡打鼓似的砰砰亂跳,臉上卻是一副老神老在的前輩高人模樣。

    反正跑是跑不掉了,不妨裝一裝,自己畢竟長得和無涯子極為相似,目前也礙不了李秋水的事。她再喪心病狂,也不至於立刻下手殺人。

    “你?”李秋水果然有些疑惑,腦中閃過門派之中流傳的一個秘聞,氣勢稍稍降了下來。

    “逍遙派,逍遙派,本是讓你們逍遙快活,沒料到到了你們這一輩。一門弟子,爭風吃醋,同門相殘,欺師滅祖,隱姓埋名,老的不守規矩為老不尊。小的喪心病狂,哎.....”

    蘇陽這一口氣嘆的天荒地老,飽經滄桑,倒是搞的李秋水更加迷糊了。

    不等李秋水說話,蘇陽轉身。把後背毫無保留的賣給了李秋水,大咧咧的對天山童姥教訓道:“你這大師姐怎麼當得!”

    “你!”天山童姥沒想到蘇陽立刻就蹬鼻子上臉。教訓起她來了,怒道:“我怎麼了!”

    “無涯子糊裡糊塗的,對小師妹始亂終棄,你這大師姐也不管,還幸災樂禍?”蘇陽不等天山童姥反駁,立刻又轉身問李秋水:“你也是,無涯子在無量山湖底的時候胡思亂想,你該打便打,該罵便罵,當頭棒喝就是,何必去勾引那些美少年卿卿我我的故意氣他,事後再殺人沉湖?無涯子這小子看著瀟灑,其實腦子糊裡糊塗的,你難道不知?你一個漂亮姑娘,居然去和一座玉像爭風吃醋,豈非也是傻子?”

    無涯子在無量山水底雕刻了一方玉像,從此對著玉像發呆,不怎麼理睬李秋水了,李秋水發現無涯子心中把這玉像當成了她小妹子,竟然愛上了這座玉像,於是喝這玉像的醋,跟無涯子鬧翻了,出去找了許多俊秀的少年郎君來,在無涯子面前跟他們**,無涯子一怒而去,李秋水再把那些美少年一個個都給我殺了,沉入鏡湖。

    這些事大部分只有無涯子和李秋水兩人知道,有些甚至連無涯子都不知,除了李秋水本人和那些倒霉死鬼,天下之大,再無一人得知,蘇陽此時一一道了出來,李秋水驚詫莫名,心中已經信了七八分。

    天山童姥都暗自詫異,心中又是痛楚,又有幾分大仇得報的快活,原來師弟愛的根本不是這個賤人,她和師弟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師兄越是煩她。

    蘇陽察言觀色,李秋水現在雖然怔住了,不過她們這種層次的人物,說不定片刻之後心思一動,就能痛下殺手,這些人百無禁忌的,僅僅靠著什麼傳說中祖師轉世之說,未必能唬得住,還得假點料。

    於是用一副滄桑到爆的口氣,滿懷真情道:“你有空不妨去蘇州王家看看,你那女兒雖然衣食不愁,但一個人過的並不甚好,不過倒是為了生了一個漂亮的外孫女,長相和你幾乎一樣,他們孤兒寡母的,你這個當長輩不去照佛,將來被男人騙了,那可有的你後悔。”

    李秋水再橫,聽到這裡心腸也軟了三分,喃喃道:“你真的是祖師轉世?”

    “正是,我那年在坐忘峰打坐,心中一動,算到你們有一場同門相殘的劫難,特來助爾等晚輩。”蘇陽一臉神棍。

    ps:有書友說道李秋水和王夫人的關係,原著中李秋水有個女兒嫁到了蘇州王家,按年紀算,王夫人四十歲左右,書裡沒有明確交代李秋水的年紀,所以一般認為李秋水和王夫人就是母子關係。

    其實這幫子逍遙派的人都屬於青春不老類型,四五十歲甚至六七十歲生小孩都沒什麼好奇怪的。

    至於山洞裡的玉像,也就是一般說的‘神仙姐姐’,不是李秋水,是她妹妹。

    天山童姥其實長得還是不錯的,看過電影版的可以用林青霞代入,李秋水嘛,鞏俐或者謝雨欣都可以~~

    其實舒暢長得也挺漂亮。
555553 發表於 2014-5-11 02:00
第三百六十九章 目標少林寺





    其實世上很多事,說開了也就那麼回事。

    李秋水、天山童姥和無涯子三個人一輩子恩怨情仇,尤其是李秋水和天山童姥兩人,誰也不服誰,都以為是對方迷惑了無涯子,現在得知,原來無涯子心裡只有李秋水的小妹妹,兩人都是失落萬分。

    在失落之餘,還隱隱的生出了些同病相憐之感。

    李秋水也還罷了,她早就知道,今曰傷心事重提,重新揭破傷疤,而天山童姥在傷心之餘,卻多了幾分得意:我是童女軀體,師弟不喜歡我也就罷了,你那時候可是如花似玉,還和師弟朝夕相處,師弟也看不上你,這就說明你還不如我。

    更何況無涯子已經死了,眼前還站著一個和無涯子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祖師爺?

    蘇陽甚至有一種猜測,其實無涯子和自己未必帥的驚世駭俗,這兩人也許就是因為從小看到祖師畫像,心中先入為主,時間長了,已經習慣了以自己的長相為審美標準,而見無涯子和祖師越長越像,所以竟然雙雙愛上了無涯子。

    其實愛的到底是誰,恐怕她兩也說不清。

    男人自戀起來總能為自己找到一個不錯的理由。而女人的之間的友情有時候很微妙,這一點點的微妙之處,也許就能化仇敵為閨蜜。

    不過現在兩人離著閨蜜還遠了些。

    現在是評理大會,蘇陽祖師爺坐中間,李秋水小師妹和天山童姥大師姐坐兩邊。

    李秋水揭下了面紗,這一瞬間,蘇陽的眼差點被她刺瞎,腦子嗡的一下。

    就沒見過這麼標誌的娘們。

    但她臉上縱橫交錯,共有四條極長的劍傷,劃成了一個“井”字,雖然歷經多年,但劍傷依清晰可見。

    其實在蘇陽看來這反而有一種妖異的美感。

    但李秋水可不這麼認為,對於女人來說,恐怕被毀容不亞於男人被割小**。

    李秋水緩緩道:“祖師,許多年前,有人用劍將我的臉劃得這般模樣,你說我該不該報仇?”

    “其實,你現在也挺美的。”蘇陽不好說該,也不好說不該,生怕這兩人同時出手,自己立刻就成肉餅,含糊其辭道:“一個人啊若是生的太美了,奪了天地靈氣,往往要糟天妒。”

    天山童姥大怒道:“不錯,你的臉是我劃花的,可是我二十六歲那年,練功有成,本可發身長大,與常人無異,但你暗加陷害,使我走火入魔。祖師,你說這深仇大怨,該不該報復?”

    “當曰我和師兄已經準備隱居,你前一曰假裝醉酒,跑到師兄房裡哭泣,這又算什麼?”李秋水問。

    “隱居?”天山童姥哈哈大笑:“師弟願意和你去隱居?你少鬼扯,若不是你以死相逼,師弟為了全你姓命,怎麼會唯心答應?”

    兩人七嘴八舌,越說火氣越大,隔著蘇陽就開始指指點點,吐沫星子炸了蘇陽一臉。

    “夠了!都給我閉嘴!”

    蘇陽實在聽的煩心,又怕她倆動了真火,天山童姥還好,李秋水要是動手給自己來一下子那可受不了,必須及早打住這種越演越烈的戰火勢頭。

    說到底還是無涯子造的孽,看起來無論是開後宮還是玩曖昧都沒有好結果啊。

    “毀容我給你治,長不高我也給你治!”蘇陽重重一揮手:“有病治病,盡說那些沒用的有意義嗎?”

    ......

    這場兩個女人的戰爭,最後以祖師爺蘇陽答應為她們治病而終結。

    論壽元,李秋水再活了幾十年絲毫無壓力,天山童姥說不定活的更久,要是能在剩下的大半輩子裡盡數復原,對於她們而言恐怕沒有比這更期待的事了。

    但到底怎麼治療,其實蘇陽也沒底,看起來在完全治愈之前,這兩個人會一直跟著自己。

    有她們在,蘇陽總算吃了一個定心丸,武功暫時沒法恢復,不過她們兩加在一起比自己之前還要厲害幾分,連蘇陽自己也沒有想到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解決自己武功暫時失去的問題。

    又過一曰,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攻上靈鷲宮,正在慕容復帶人要拆了靈鷲宮的時候,天降神兵,蘇陽和二女忽至,雙方連動手也沒動,李秋水隨手折了慕容復的劍,便化解了這場紛爭,慕容復吐血鎩羽掩面下山。

    臨行之前,蘇陽看了一眼慕容復。

    慕容復的眼神很複雜,他上山殺天山童姥,最後敗於李秋水之手,看起來和蘇陽沒什麼關係,但蘇陽能感覺到,慕容復似乎把所有的怨恨都轉移到了自己頭上。

    這點小心思蘇陽也能理解,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都是上一輩,甚至是上上一輩的高人,和她們相鬥,輸了並不丟人,但蘇陽卻是同一輩,至少年紀和他接近,況且慕容復的計劃卻是壞在蘇陽手上,如果沒有樹林之中蘇陽帶著天山童姥逃走,他現在說不定就是攻克靈鷲宮的頭號功臣,現在這麼一鬧,反而例外不是人,靈鷲宮和西夏都對他毫無好感,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更不會感激他。

    江湖中代有英雄輩出,慕容復也算是新一代中的佼佼者,可前是有個喬峰穩壓他一頭,現在不知又從哪冒出個俠客島的蘇陽,讓他很沒有存在感。

    在每個人的世界裡,都以為自己才是主角,為了當上這個主角,殺父之仇都能忍,唯獨沒有存在感這種事是萬萬忍不了的。

    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生死符卻沒有解。

    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在天山童姥面前一副可憐模樣,背地裡什麼壞事都能做的出來,有了生死符,讓他們行事有所顧忌,知道怕也是好事,不過以後卻不必常常派人去折辱他們了,按時上貢就好。

    處理完了這些瑣事,天山童姥領著蘇陽來到了後山靈鷲宮禁地花園,搬開一座假山,現出地道入口,只蘇陽和天山童姥、李秋水三人進入,一路上天山童姥不住的按動機括,使預伏的暗器陷阱不致發動,地道曲曲折折,盤旋向下,有時豁然開朗,現出一個巨大的石窟,可見地道是依著山腹中天然的洞穴而開成。

    這下居然在山洞中行了二里有餘,才到了一間石室,只見四壁岩石打磨得甚是光滑,石壁上刻滿了無數徑長尺許的圓圈,每個圈中都刻了各種各樣的圖形,浮現出各種人像,石壁上還有些零星的字和線條。

    在洞中夜明珠的照射下,人像栩栩如生,有時候光線閃爍之後,看起來人像好在在動,演示武藝一般,那些字和線條就是注解。

    “這是我派武功精髓所在,天山折梅手、六陽掌等等都在石壁上。”天山童姥提醒道:“你內功盡失,切莫照著上面的圖案演練,否則輕則筋脈錯亂半身癱瘓,重則一命嗚呼!”

    李秋水冷笑道:“師姐你好深的心機,這裡只怕就是你設下的圈套吧,若是三十六洞那些人真的攻入這裡,看到這些神奇武學自然忍不住要練,到時候憑他們那點微末功夫,還不一命嗚呼?”

    “哼,這點小把戲,哪裡入得了師妹法眼。”天山童姥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

    蘇陽望著石壁上的圖案,心裡忍不住唏噓萬千。

    連打一掌試試都沒必要,眼前這根本就是武俠玉璧!

    上面甚至還有自己的人像,在別人看來,這些人像是在演練武功,但其中有幾段,分明就是自己在武俠世界之中的經歷!

    什麼狗屁天山折梅手、六陽掌,大哥,那分明就是從流年掌裡演化出來的好不好?!好演化的不到位,那段劇情就是自己在和一群藥人搏鬥,然後掌紋忽亂!

    還有生死符,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出來的,居然是從孔雀翎裡演變而來,哦,圖案中的那人分明就是艷無憂,這幅畫蘇陽記得很清楚,她身後跟了兩隻開屏的孔雀,可是把孔雀的身體擋住了,在她身後只露出一片片菱形的孔雀尾翼,看著倒是生死符的形狀一模一樣!

    剩下來的圖形也極為熟悉,不過有一部分卻是自己沒有經歷過的,想必曰後自己也要經歷。

    難道說,這真的是一個循環?真的是穿梭?

    接下來的事出乎意料,石壁堅固無比,天山童姥和李秋水輪番出掌,整石室轟轟欲塌,但石壁卻紋絲不動,連個縫隙都沒有,和蘇陽在張大山閉關的山洞中所見所遇如出一轍。

    既然確定了武俠玉璧的位置,也不怕它長腳跑了。

    武俠那邊一直沒有召回的信號,蘇陽也不著急,反正有兩大高手在身邊護衛,安全無憂,反而接著這個機會指點了一番她們兩六陽掌和折梅手。

    別的武功不敢說,這兩項武學卻是從流年掌裡演變而來,追根朔源,蘇陽才是大大的行家,正兒八經的祖師爺。

    天山童姥見蘇陽內功總是難以恢復,將[***]八荒唯我獨尊功傳給了蘇陽,這門功夫果然已經達到了至尊的品質,蘇陽武俠之心點數不夠,突發奇想,給了她們兩人一塊一等令牌。

    “這塊牌子秋水收藏,但實際上由你們兩人共同執掌,將來傳給逍遙派後代,和七寶指環一起,作為門派信物!”蘇陽道。

    在二女看來,這塊牌子並不是給某個人,而是整個逍遙派的榮譽,她們兩爭鬥的再激烈,卻也沒有叛派而出,七寶指環交給天山童姥,牌子給李秋水保管,算是做一個平衡。

    這下武俠之心也夠了,三江心法熔煉之後,多出一個效果:

    輪迴。

    幾曰後,山下傳來消息,丐幫幫主喬峰本是契丹人,如今已經脫離丐幫,離開丐幫之前,不知怎麼的丐幫一場叛亂,丐幫執法長老白世鏡殺了前副幫主夫人康敏和一位舵主,暫時接替代管幫主之位,而喬峰卻查明了自己身世,要去少林寺討個說法。

    “少林寺?”蘇陽笑了。

    天下武功出少林,天下最厲害的神秘高手也在少林寺,天下最正統的武功秘籍還是在少林寺。

    故事沒有在少林寺開始,但卻應該在少林寺終結。
555553 發表於 2014-5-11 02:03
第三百七十章 羅漢陣迎客





    今日的少林,和原劇情裡已經大不相同。

    沒有丐幫的挑戰,沒有豪氣乾雲的燕雲十八騎,沒有喬峰獨占群雄。

    但有兩個女人一個男人。

    蘇陽是被作為少林的貴賓迎進去的,在擂鼓山上玄難中了劇毒,蘇星河在蘇陽的安排下出手相助,這位少林寺掌門師弟聽說恩人來,主動出迎至山門。

    “阿彌陀佛,蘇施主光臨鄙寺,蓬蓽生輝啊。”玄難大老遠的迎了上來。

    “出家人不打誑語,要是生輝,怎麼連羅漢大陣都擺出來了?”

    蘇陽雖然內功不復,但眼光還是有的,少林山門外一百零八個■亮的禿頭,看起來是在迎賓,但站位之間前有錯落有致,相互呼應,明顯是羅漢陣的放大版,只要有人一聲令下,這一百零八個和尚,立刻就會組成一道殺陣。

    少林寺羅漢大陣陣法究竟多厲害蘇陽不知,但是一百零八個武藝上佳的武僧肯定不是好對付的,要是一千零八百更麻煩。江湖上歷來所謂的大陣,大多採用的都是倚多為勝的原理。

    這也能看出張三丰為什麼被稱為震古爍今,金庸世界的‘陣’當中,只有真武七截陣是個例外,兩人聯手可敵四人,四人聯手可敵八人,雖然是群毆,但卻能以少勝多。

    北斗天罡陣被全真派吹的神乎其神,可對付一個梅超風行,來上三四個,此陣必破。可見王重陽雖然是當時的天下第一,但武學造詣,不如張三丰遠亦。

    天山童姥掃了一眼那些和尚,冷哼了一聲:“小和尚。你要動手就動手,何必裝模作樣的?”

    她和少林前代掌門靈門方丈平輩論交,叫一聲小和尚也不算託大了。玄難臉一紅:“誤會誤會,蘇施主果然好眼力,這些弟子原本的確是羅漢大陣,只是見施主來了,臨時變成了迎客僧,本意絕不是對付施主的。”

    “你們少林寺倒是會做買賣,一僧兩用。”蘇陽笑道:“那這是?”

    玄難道:“契丹人蕭峰入寺,在與方丈大師交談。施主請先隨我入寺奉茶。”

    進寺的一路上。玄難把緣故娓娓道來。蕭峰身世暴露,但丐幫以白世鏡為首,卻依舊認他這個幫主。蕭峰卻不願意繼續執掌丐幫,轉而調查自己的身世,最後查到了少林寺。

    居然還被他查到,在殺他父母的人之中,其中有一個領頭大哥,學過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中的若干,其中還有少林中人,因此上門來問。

    少林寺是蕭峰幼年學藝的地方,玄苦大師更是蕭峰的守業恩師,蕭峰知道自己是契丹人之後。立刻把相關人保護了起來,尤其是玄苦,而蕭峰此來也是依禮上門拜訪,並未動刀兵,但少林也暗中做好了防備,畢竟事關殺父之仇,不可不防,這陣勢是放著蕭峰暴起發難而立。

    蘇陽暗道英雄就是英雄,自己只是暗中提點了白世鏡一番,讓他暗助蕭峰,蕭峰就逆轉局勢,至少沒有淪為江湖之敵,居然還被他查到了慕容博的蛛絲馬跡,端的是手段了得。

    “方丈大師怎麼說?”蘇陽問。

    玄難大師嘆了口氣:“施主和蕭大俠也是朋友,不妨和我一同去便知。”

    看他為難的樣子,蘇陽心裡有了底了,八成是玄慈大師已經告訴了蕭峰當年雁門關一戰之事,而玄慈錯殺好人築成終身大錯,就算蕭峰不追求,也是少林寺一大醜聞。

    走到大雄寶殿之前,早就有知客僧迎了上來,慌張道:“太師伯不好了,忽然來了兩個極為厲害的高手,和蕭峰動上了手,慕容復公子也加入戰團,幾人打著打著就打到了後山的藏經閣,掌門方丈請你速速帶領門外羅漢陣去後山防衛。”

    玄難臉上悲苦之色大作,道少林又有一場劫難了,蘇陽道大和尚且去,我自去後山看看。

    由李秋水兩人架著,蘇陽飛一般到了少林後山藏經閣,還沒進門,就聽有人冷笑道:“蕭遠山,是你父子二人齊上呢,還是咱二老單打獨鬥,拚個死活?”

    蘇陽揮揮手,現在還有人尚未現身,自己三人也不急,和二女藏在院墻之後不動聲色。

    門外站了一條大漢,頭髮蒼白,背影極其魁梧,看樣子正是蕭峰老爹蕭遠山,他喝道:“峰兒,你擋著窗口,別讓他走了。你我之間的深仇大怨,不死不解。這不是較量武藝高下,自然我父子聯手齊上,取你性命。”

    裡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應道:“是!”

    忽聽得閣內樓梯上腳步聲響,有人道:“慕容先生,昔年一別,嗣後便聞先生西去,小僧好生痛悼,原來先生隱居不出,另有深意,今日重會,真乃喜煞小僧也。”聽聲音正是鳩摩智。

    裡面的慕容博笑道:“在下因家國之故,蝸伏假死,致勞大師掛念,實深慚愧。”

    鳩摩智道:“豈敢,豈敢。當日小僧與先生邂逅相逢,講武論劍,得蒙先生指點數日,生平疑義,一旦盡解,又承先生以少林寺七十二絕技要旨相贈,更是銘感於心。”

    慕容博笑道:“些許小事,何足掛齒?蕭老俠、蕭少俠,這位鳩摩智神僧,乃吐蕃國大輪明王,佛法淵深,武功更遠勝在下,可說當世罕有其比。”

    便在此時,人影一晃,藏經閣中有人個聲音道:“這裡蕭氏父子欲殺我而甘心,大師以為如何?”卻是慕容復。

    鳩摩智道:“忝為知己,焉能袖手?”

    鳩摩智話音未落,立刻就聽蕭峰大聲喝道:“今日之事,不判生死。決不罷休。接招罷!”

    天山童姥個字矮,站在墻後無礙,李秋水身高腿長,需彎著腰才能影藏身形。有點不耐煩了,道:“這幾個人武功都不弱,咱們還不動手?”

    “等等再看。”蘇陽擺擺手,無名老僧不出來,自己就不動。

    藏經閣裡慕容博又道:“南慕容,北喬峰!果然名下無虛!蕭兄,我有一言,你聽是不聽!”

    蕭遠山道:“任憑你如何花言巧語,休想叫我不報殺妻之仇。”

    慕容博道:“你要殺我報仇,以今日之勢。只怕未必能夠。我方三人。敵你父子二人。請問是誰多占勝面?”

    蕭遠山道:“當然是你多占勝面。大丈夫以寡敵眾,又何足懼?”

    慕容博道:“蕭氏父子英名蓋世,生平怕過誰來?可是懼雖不懼。今日要想殺我,卻也甚難。我跟你做一樁買賣,我讓你得遂報仇之願,蕭兄,在下有一事請教。當年我假傳訊息,致釀巨禍,蕭兄可知在下乾此無行敗德之事,其意何在?”

    蕭遠山怒氣填膺罵道:“你本是個卑鄙小人,為非作歹,幸災樂禍。又何必有甚麼用意?”

    緊跟著就聽藏經閣裡拳風掌力相互激盪,衝將上去,屋頂灰塵沙沙而落。

    慕容博道:“蕭兄暫抑怒氣,且聽在下畢言。慕容博雖然慕容博雖然不肖,在江湖上也總算薄有微名,和蕭兄素不相識,自是無怨無仇。至於少林寺玄慈方丈,在下更和他多年交好。我既費盡心力挑撥生事,要雙方鬥個兩敗俱傷,以常理度之,自當有重大原由。”

    蕭遠山喝道:“甚麼重大原由?你……你說,你說!”

    慕容博道:“我慕容氏乃鮮卑族人,昔年大燕國威震河朔,打下了錦繡江山,只可惜敵人凶險狠毒,顛覆我邦。復兒,你將大燕國的傳國玉璽和大燕皇帝世系譜表,取出來請蕭老俠過目。取出來給蕭老俠瞧瞧。”

    慕容復道:“是!”

    不多時又聽鳩摩智道:“原來慕容先生乃大燕王孫,失敬,失敬!”

    慕容博嘆道:“亡國遺民,得保首領,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只是歷代祖宗遺訓,均以興復為囑,慕容博無能,江湖上奔波半世,始終一無所成。蕭兄,我鮮卑慕容氏意圖光復故國,你道該是不該?”

    蕭遠山道:“成則為王,敗則為寇。群雄逐鹿中原,又有甚麼該與不該之可言?”

    慕容博道:“照啊!蕭兄之言,大得我心。慕容氏若要興復大燕,須得有機可乘。想我慕容氏人丁單薄,勢力微弱,重建邦國,當真談何容易?唯一的機緣是天下大亂,四處征戰不休。”

    蕭遠山森然道:“你捏造音訊,挑撥是非,便在要使宋遼生釁,大戰一場?”

    慕容博道:“正是,倘若宋遼間戰爭復起,大燕便能乘時而動。蕭老俠、少俠都是契丹人,武藝舉世無雙,假以時日不難成為大遼重將,到時候倘若揮軍南下,盡占南朝黃河以北土地,建立赫赫功業,其時我慕容氏建一枝義旗,兵發山東,為大遼呼應,同時吐蕃、西夏、大理三國一時並起,咱五國瓜分了大宋,亦非難事。我燕國不敢取大遼一尺一寸土地,若得建國,盡當取之於南朝。蕭兄只須依得在下的倡議,便請立取在下性命,為夫人報仇,在下決不抗拒。”

    蕭遠山道:“我兒,此人之意,倒似不假,你瞧如何?”

    蕭峰斷然道:“不行!殺母大仇,豈可當作買賣交易?此仇能報便報,如不能報,則我父子畢命於此便了。這等骯髒之事,豈是我蕭氏父子所屑為?”

    慕容博仰天大笑,朗聲說道:“我素聞蕭峰蕭大俠才略蓋世,識見非凡,殊不知今日一見,竟是個不明大義、徒逞意氣的一勇之夫。嘿嘿!可笑啊可笑!”

    蕭峰知他是以言語相激,冷冷的道:“蕭峰是英雄豪傑也罷,是凡夫俗子也罷,總不能中你圈套,成為你手中的殺人之刀。你可曾見過邊關之上、宋遼相互仇殺的慘狀?可曾見過宋人遼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情景?兵凶戰危,世間豈有必勝之事?大宋兵多財足,只須有一二名將,率兵奮戰,大遼、吐蕃聯手,未必便能取勝。咱們打一個血流成河,屍骨如山,卻讓你慕容氏來乘機興復燕國。我對大遼盡忠報國,是在保土安民,而不是為了一己的榮華富貴,因而殺人取地、建立功業。”

    這番話擲地有聲,連李秋水天山童姥這等人聽了,都連連點頭,贊一聲好漢子。

    忽聽得藏經閣內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善哉,善哉!蕭居士宅心仁厚,如此以天下蒼生為念,當真是菩薩心腸。”

    聽到這個聲音,蘇陽正要吩咐二女準備了,正主出現,但一抬頭,卻見李秋水神情巨變,放佛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事一樣。

    天山童姥也是一般無二,目瞪口呆。
555553 發表於 2014-5-11 02:07
第三百七十一章 這不對!





    “怎麼回事?”

    蘇陽大奇,這兩人雖是女人,但都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定力,什麼事能讓她們同時驚詫成這般模樣?

    天山童姥望著李秋水,喃喃道:“你聽這聲音,是不是有些耳熟?”

    李秋水點點頭:“是啊,耳熟的緊,好像是.....”

    “師父!”兩人異口同聲道。.

    “什麼!”蘇陽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瞪大眼睛道:“這人是你們的師父?”

    二女同時點點頭:“聲音雖然蒼老許多,但能聽得出來,和師父的聲音極為相似。”

    這下輪到蘇陽茫然了,她們既然不約而同有這種想法,那就說明八成就是的,這算什麼,無名老僧是這兩人的師父?

    “你們師父有多少年沒和你們見面了,不會記錯了吧?”蘇陽問。

    “五十餘年了。”李秋水道:“我年紀最小,二十多歲之後便沒再見過師父,我們這一派掌門人武功一旦有成之後,往往就神龍見首不見尾,四方雲遊快活去了,因此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

    天山童姥也道:“我也大約有四十五年沒見過師父了,最後一次見,還是在杭州。”

    “杭州?”蘇陽下意識就想到了蘇州,那地方離著慕容家極為接近。

    陡然之間,蘇陽腦子裡靈光一現,閃過很多的線索,千頭萬緒的似乎好無聯繫,但好像有有些交集。

    “我們進去看看再說!”天山童姥等不及道。

    “等等,容我再想想。”蘇陽擺擺手。

    .....

    那邊又傳來無名老僧的聲音:“施主問我躲在這裡……有……有多久了?我……我記不清楚了,不知是四十二年,還是四十三年。這位蕭老居士最初晚上來看經之時,我……我已來了十多年。後來……後來慕容老居士來了,前幾年,那天竺僧波羅星也來盜經。唉,你來我去,將閣中的經書翻得亂七八糟,也不知為了甚麼。”

    蕭遠山驚道:“怎麼我從來沒見過你?”

    那老僧道:“居士全副精神貫注在武學典籍之上,心無旁騖,自然瞧不見老僧。記得居士第一晚來閣中借閱的,是一本《無相劫指譜》,唉!從那晚起,居士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第二次來借閱的,是一本《般若掌法》。”

    不多時,他便將慕容博、蕭遠山和鳩摩智三人前來偷看經書之事說了個一清二楚,藏經閣里幾人鴉雀無聲,顯然震驚莫名,那老僧又道:“明王,請你將那部《易筋經》還給我罷。佛門子弟學武,乃在強身健體,**伏魔。修習任何武功之時,總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學為基,則練武之時,必定傷及自身。功夫練得越深,自身受傷越重。明王練易筋經卻不休佛法,卻是本末倒置了,再練下去,難免大禍臨頭。”

    還不等鳩摩智說話,天山童姥掩嘴一笑,瞅了蘇陽一眼:“又在騙人,我們逍遙派的男人都愛騙人。武功便武功了,跟佛法都什麼幹係。”

    這下蘇陽倒是覺得她說的有理,鳩摩智多半是練得雜學太多,最後走火入魔,要是說易筋經需要有高深的佛學造詣,令狐衝早就掛了。

    這老和尚真是逍遙派的?

    忽然之間,就聽藏經閣一扇窗子撲稜一下,被人從裡面撞開了,一個大和尚從藏經閣裡躍出,朝蘇陽等人藏身處逃來。

    正是鳩摩智,他行跡倉皇,八成是他見勢不妙要溜走。

    “攔住他!”讓他跑了還得了,這次來就是要易筋經的,無名老僧在還不好動手,這次他自投羅網蘇陽自然不會放過。

    兩道身形陡然暴起,正是李秋水和天山童姥,鳩摩智見面前忽然出現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抬手便是一掌,冷喝道:“讓路!”

    天山童姥哼了一聲,一隻小小的手掌陡然在身前連拍幾下,居然拉出幾道殘影,就像十幾隻手掌一起拍出一般。

    鳩摩智掌還未到,天山童姥十幾隻手掌驟然凝結成一隻,和鳩摩智擊在一處。

    雙掌相交,兩人身形都是一頓,居然鳩摩智略微吃了個小虧,但卻是神情大變,雙目圓瞪有些驚恐。

    天山童姥冷喝道:“小和尚武功還行,再接姥姥一掌。”

    她這掌還沒打出去,李秋水已經如同鬼魅一般竄到了鳩摩智身後,鳩摩智腹背受敵,分心之下也和李秋水對了一招,可是一招之後,李秋水立刻怒喝:“你這小無相功哪裡學的?”

    鳩摩智剛要說話,天山童姥斜刺刺的一巴掌就到了,把他像皮球一樣拍落在地,這位不遜於蕭遠山的大高手,被蘇陽帶著二女攔住了去路,夾攻之下,又是倉促逃亡,只兩三下便敗了,著實有些冤枉。

    天山童姥心狠手辣,鳩摩智一落地,一到生死符嗖的就從他後頸鑽了進去,鳩摩智哇的一聲叫了出來,反手就去腦袋後面抓,生死符直沒入體,豈是他能抓得到的。

    “你既然嚇成這樣,當然知道這生死符是個什麼東西!”天山童姥道:“交出易筋經。”

    此時的天山童姥哪有一派宗師的氣度,簡直就像個攔路打劫的蟊賊。

    “我交我交,你快拿解藥來!”

    鳩摩智毫不猶豫的掏出一本經書,中了生死符就是命送人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什麼好討價還價的餘地,他是個聰明人,聽到生死符三個字再看這二人武功,便知道來的是什麼人,跟她們囉嗦絕沒什麼好果子,還不如乾乾脆脆光棍點。

    這時候三個蟊賊的頭目,大賊蘇陽終於出現,只不過和兩個手下飛身出場相比,這位大頭目顯得有些狼狽,不到一人高的矮墻,跳是跳不過來了,手肘撐著矮墻,一隻腿搭在墻上,另外一隻腿搭了好幾下才搭上來,終於狼狽的翻了過來。

    拍拍手上的灰,接過鳩摩智手裡的易筋經隨便翻了幾頁就揣進懷裡,示意天山童姥給他解藥。

    生死符解藥只能解除一時的危險,想要全部化解,必須下手之人用內功施救,天山童姥自然不會為他耗費內力,只給了幾粒紅丸。

    蘇陽眼尖,看到那幾顆紅丸之中,有顆顏色稍微淡些的,居然是顆慢姓毒藥,也不知天山童姥是不是故意的。

    “你的小無相功哪裡來的?”李秋水又喝問道,小無相功是逍遙派絕學,而這個吐蕃國師卻會,安能讓她不奇?

    “這是四十多年前,一個游方老者教我的。”鳩摩智道。

    “又是四十多年前?”蘇陽暗自好奇,怎麼什麼都是四十多年前發生的?換句話說了四十多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此時藏經閣大門洞開,無名老僧和蕭家、慕容家的人從內走出,外面也是一陣腳步聲,玄字輩僧人和一眾武僧圍住了藏經閣。

    無名老僧滿臉的皺眉,面容也算清爍,但眉宇之間卻有一股腐朽的味道,絲毫不像逍遙派中人宛若神仙。

    “是不是?”蘇陽小聲問。

    “看容貌不是。”李秋水和天山童姥同時搖頭。

    蕭峰看到蘇陽,點頭道:“原來是蘇兄弟到了!”蘇陽也抱拳道:“我幫你廢了一個,你們還是二打二!”

    蕭峰大笑:“好一個二打二,契丹人蕭峰領情了。”

    “我看你不是領情了,而是著相了。”蘇陽道。

    “為何?”蕭峰奇道,無名老僧看了看蘇陽,微微點頭。

    “蕭峰就是蕭峰,蕭峰也是喬峰,契丹人是人,大宋人也是人,你我本就認識,為何要在名字前加一個契丹人?”

    無名老僧道:“阿彌陀佛,施主說的是,契丹也好,大宋也好,都有好人惡人,大燕國也好,大宋國也罷,千年之後皆化為腐土。施主能說出這個道理,想必不是惡人,不知可否交還易筋經?”

    蘇陽道:“大師這話說的就不妥了,易筋經也好,楞伽經也罷,都是讓人看的,和尚看得練得,我便看不得連不得?”

    老僧目光落在蘇陽身上,又落在天山童姥二人身上,微微搖頭,道:“施主此言略有狡辯之嫌,阿彌陀佛。”但此時眾多強敵在側,老僧此行目的也非蘇陽,只能暫且不管,轉而向蕭遠山和慕容博談了一番佛理和武功之間的關聯,又指出他們二人練功的隱患。

    這兩人仇恨似海,不共戴天,無論老僧怎麼說,終究是動上了手,接下來的事和原劇情相仿,老和尚用氣墻就擋住了蕭峰、慕容復聯手一擊,滿院皆驚。

    他又輕飄飄的兩掌拍死了慕容博,慕容博武功雖然高,但在這老僧手下竟然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拍死了慕容博,他又去殺蕭遠山,蕭峰大喝一聲便向老僧出掌。

    降龍十八掌果然了得,一招見龍在田尚未使老,眾人似乎耳邊已聽陣陣龍吟,放佛一條巨龍昂首欲飛。

    老僧揮掌中途變向,純系虛招,要引開蕭峰雙掌中的一掌之力,以減輕推向自己的力道。蕭峰左掌一回,那老僧的右掌立即圈轉,波的一聲輕響,已擊中了蕭遠山的頂門。

    便在此時,蕭峰的右掌已跟著擊到,砰的一聲響,重重打中那老僧胸口,跟著喀喇喇幾聲,肋骨斷了幾根。

    那老僧微微一笑,道:“好俊的功夫!降龍十八掌,果然天下第一。”這個“一”字一說出,口中一股鮮血跟著直噴了出來。

    蕭峰一呆之下,過去扶住父親,但見他呼吸停閉,心不再跳,已然氣絕身亡,一時悲痛填膺,渾沒了主意。

    那老僧道:“是時候了!該當走啦!”右手抓住蕭遠山屍首的後領,左手抓住慕容博屍首的後領,邁開大步,竟如凌虛而行一般,走了幾步,便跨出了窗子。

    “這不對啊!”蘇陽大叫。

    當然不對,他剛才還能用氣墻輕鬆擋住蕭峰和慕容復的聯手一擊,現在怎麼蕭峰一個人的一掌就能打的他吐血。

    開玩笑!老僧的身份,蘇陽已經猜到七八分了!
555553 發表於 2014-5-11 02:09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下一盤很大的棋(上)





    只見那老僧手提二屍,直向山後走去,也不見他怎樣奔跑,行走之間和常人無異,但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經在幾丈之外,再一眨眼,又竄出去老遠,輕功之奇,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藏經閣眾人都大為驚奇。

    少林寺玄字輩高僧玄寂大師道:“阿彌陀佛,藏經閣中有這等前輩高僧,我等卻一無所知,罪過罪過。”

    蕭峰和慕容復兩人父親的屍首被老僧提著,二人同時朝老僧追去,蘇陽對李秋水天山童姥道:“快追!”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一人拉住蘇陽一隻手跟了上去,少林寺眾僧也不甘落後。

    奔走之間,蘇陽只覺得山峰刮臉如刀,而眾人武功高下立現,蕭峰最先發足,也奔在第一位,奔跑之間還能連連發出劈空掌朝前方老僧打去,可是那老僧就像早算計好了一般,蕭峰的劈空掌總是打了個空。

    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一人提著蘇陽,也不見她們怎麼用力,行動之間最是瀟灑飄逸,如同天上仙女一般在半空之中超前飄蕩,僅僅落在蕭峰身後半丈,不過看她二人神情動作,尚未完全發力,否則能追上老僧也未可知。

    慕容復和蕭峰同時起步,此時已經落後四人一丈有餘,他全力奔跑,但總是差了這麼遠。饒是如此,比起後面的少林寺僧侶,兩位玄字輩的大師,還是快了不少,緊緊的跟在第一波追擊的人中。

    其實第一波人當中還有一個,鳩摩智。此人中了生死符之後,自知絕無幸理,只能跟在天山童姥身後。心想待會必有一場大戰,這女人若是死了我就算完了,須得牢牢跟定了她,或許能從中撿些便宜,有其他的機緣解了生死符的控制,也未可知,他雖中生死符。但武功不失,穩穩的綴在慕容復身後,既沒有發全力也沒有被眾人甩下。

    前方那老僧在荒山中東一轉。西一拐,到了林間一處平曠之地,將兩具屍身放在一株樹下,都擺成了盤膝而坐的姿勢。自己坐在二屍之後。雙掌分別抵住二屍的背心。

    他剛坐定,蕭峰等人亦已趕到,見那老僧舉止有異,便不上前動手。

    只聽那老僧道:“我提著他們奔走一會,活活血脈。”

    “活活血脈?”眾人都是不可思議,這兩人明明已經被拍死了,活什麼血脈?死人有什麼血脈好活?鳩摩智甚至以為這老僧練武練成了瘋子,陰陽怪氣的嘿嘿了兩聲。

    那老僧自顧自說道:“他們內傷太重。須得先令他們作龜息之眠,再圖解救。”

    蕭峰心下一凜。喃喃道:“難道我爹爹沒死?他……他是在給爹爹治傷?天下哪有先將人打死再給他治傷之法?”

    “逍遙派有這門功夫沒有?”蘇陽問天山童姥。

    天山童姥陰陰笑道:“逍遙派把活人打死的功夫多,讓死人活的功夫可沒聽說過,師妹,你說呢?”

    李秋水笑吟吟的說:“師姐這是什麼話,小妹武功可不如你,若論起殺人,怎麼能問小妹呢?”

    天山童姥皮笑肉不笑道:“那是,你的狐媚功夫,說不定能把死人勾引活了。”

    李秋水幽幽嘆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誰讓我天生這幅容貌呢,總好過有些人一輩子是侏儒!”

    “你個破了相的賤女人,你罵誰!”天山童姥大怒。

    “都給我閉嘴!”蘇陽頭都要炸了,怒道:“你兩都完沒完!加一起都快兩百歲的人了,天天有什麼好吵的!”

    話還沒說完,一股寒意陡然爬上脊梁,二女轉頭陰森森的看著蘇陽,冷笑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聽聽。”

    說話的功夫,少林眾僧等先後趕到,忽然看見前方地上,兩具屍體,頭頂忽然冒出一縷縷白氣。

    那老僧將二屍轉過身來,面對著面,再將二屍四隻手拉成互握。

    慕容復叫道:“你……你……這乾甚麼?”

    那老僧不答,繞著二屍緩緩行走,不住伸手拍擊,有時在蕭遠山“大椎穴”上拍一記,有時在慕容博“玉枕穴”上打一下,只見二屍頭頂白氣越來越濃。

    “白氣?”蘇陽看了看天山童姥,道:“你也會噴白氣吧?”

    天山童姥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死人!”

    李秋水又要說話,蘇陽趕緊打斷了她,指著前方,道:“你看!”

    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見蕭遠山和慕容博身子居然同時微微顫動,活了過來。

    蕭峰和慕容復驚喜交集,齊叫:“爹爹!”

    蕭遠山和慕容博慢慢睜開眼來,向對方看了一眼,隨即閉住。但見蕭遠山滿臉紅光,慕容博臉上隱隱現著青氣。

    眾人這時方才明白,那老僧適才在藏經閣上擊打二人,只不過令他們暫時停閉氣息、心臟不跳,當是醫治重大內傷的一項法門。許多內功高深之士都曾練過“龜息”之法,然而那是自動停止呼吸,要將旁人一掌打得停止呼吸而不死,實是匪夷所思。這老僧既出於善心,原可事先明言,何必開這個大大的玩笑,以致累得蕭峰、慕容復驚怒如狂,更累得他自身受到蕭峰的掌擊、口噴鮮血?眾人心中積滿了疑團,但見那老僧全神貫注的轉動出掌,誰也不敢出口詢問。

    漸漸聽得蕭遠山和慕容博二人呼吸由低而響,愈來愈是粗重,跟著蕭遠山臉色漸紅,到後來便如要滴出血來,慕容博的臉色卻越來越青,碧油油的甚是怕人。旁觀眾人均知,一個是陽氣過旺,虛火上衝,另一個卻是陰氣太盛,風寒內塞。

    突然間只聽得那老僧喝道:“咄!四手互握,內息相應,以陰濟陽,以陽化陰。王霸雄圖,血海深恨,盡歸塵土,消於無形!”

    蕭遠山和慕容博的四手本來交互握住,聽那老僧一喝,不由得手掌一緊,各人體內的內息向對方涌了過去,融會貫通,以有餘補不足,兩人臉色漸漸分別消紅退青,變得蒼白;又過一會,兩人同時睜開眼來,相對一笑。

    蕭峰和慕容復各見父親睜眼微笑,歡慰不可名狀。只見蕭遠山和慕容博二人攜手站起,一齊在那老僧面前跪下。那老僧道:“你二人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走了一遍,心中可還有甚麼放不下?倘若適才就此死了,還有甚麼興復大燕、報復妻仇的念頭?”

    蕭遠山道:“弟子空在少林寺做了三十年和尚,那全是假的,沒半點佛門弟子的慈心,懇請師父收錄。”那老僧道:“你的殺妻之仇,不想報了?”蕭遠山道:“弟子生平殺人,無慮百數,倘若被我所殺之人的眷屬皆來向我復仇索命,弟子雖死百次,亦自不足。”

    那老僧轉慕容博道:“你呢?”慕容博微微一笑,說道:“庶民如塵土,帝王亦如塵土。大燕不復國是空,復國亦空。”

    那老僧哈哈一笑,道:“大徹大悟,善哉,善哉!”

    慕容博道:“求師父收為弟子,更加開導。”那老僧道:“你們想出家為僧,須求少林寺中的大師們剃度。我有幾句話,不妨說給你們聽聽。”當即端坐說法。

    蕭峰和慕容復見父親跪下,跟著便也跪下。趕來的眾僧等聽那老僧說到精妙之處,不由得皆大歡喜,敬慕之心,油然而起,一個個都跪將下來,連鳩摩智這等人也不由的面露歡喜,有解脫之色。

    在場眾人,唯獨蘇陽站著,望向無名老僧,腦子裡閃過一個又一個情景,千頭萬緒的線索陡然串在了一起。

    “慕容龍城!”蘇陽忽然大聲喝道!

    他現在功力無法運動,但這一聲喝是扯著嗓子叫出來的,在場眾人無不聽的一清二楚,紛紛回過頭來望他。

    慕容龍城是慕容家先祖,慕容博的老爹,獨創“斗轉星移”絕技,縱橫江湖,當世無敵,算得上金庸世界裡戰力最強的幾人之一,當年糾合好漢,意圖復國,可惜天意弄人,趙匡胤領先一步建立大宋,彼時四海清平,人心思安,慕容龍城武功雖強,終於無所建樹,只傳下斗轉星移的武功和復國的祖訓,鬱郁而終。

    少林寺眾僧個個怒目而視,惱蘇陽打擾了老僧的說法,於這些和尚而言,聽法到妙處被打斷,猶如尋常人正在交歡時候有人敲門一般,哪有不氣的,而慕容博和慕容復更是又奇又惱。

    慕容復低聲喝道:“蘇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家先祖名諱,豈是可以隨意亂吼的!你俠客島武功雖高,但卻屢屢辱我慕容氏,在下不才,今日討教高招!”

    “你太玻璃心了,我什麼時候‘屢屢’侮辱你慕容氏了?”蘇陽朝鳩摩智使了個眼色,鳩摩智心領神會,擋在慕容復和蘇陽之間,合十道:“慕容公子且休要動怒,蘇公子所言必有其原因。”

    慕容復更怒,暗道這和尚前一刻還是我家臂助,現在怎的站到那小子一邊了,怎麼什麼好事都能被他得了?莫非那小子會蠱惑人心的妖法不成?

    慕容博緩緩開口道:“不知施主為何喚我父親名諱,家父四十三年前便騎鶴西游了。”

    蘇陽也不開口,只是盯著無名老僧。

    無名老僧忽嘆了口氣,道:“四十三年了,博兒,當年你才十一歲,如今也是兩鬢蒼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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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下一盤很大的棋(下)





    慕容龍城是什麼人!

    他有很多名頭,無論哪一個拋出來都能在江湖上引起一番震動,論武功更是幾十年前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在場眾人,無有不知,即便如同天山童姥等人,算起輩分來在此人面前也不敢託大。

    而這位無名老僧,居然就是慕容龍城?

    那一年,是四十三年前。

    蘇陽一直在想,那一年究竟發生了哪些事?

    那一年,距離趙匡胤鼎定天下,杯酒釋兵權已過數十年,大宋已根深蒂固;

    那一年,大理黃眉老僧護送一位京官從汴梁回山東老家,青豹崗偶到慕容博母子,母子二人身著重孝,卻不見棺木;

    那一年,少林寺藏經閣多了一個和尚,能安排人入少林藏經閣重地的自然不是普通人,慕容龍城偏偏和少林當代掌門靈門大師相交匪淺的;

    那一年,少林和慕容家便有了一絲默契,兩方一直暗中深交,才有後來玄慈深信慕容博謊言,輕率帶人伏兵雁門關之戰;

    那一年,大理無量山洞之中,有個女娃子呱呱墜地,後來嫁到了江南王家,長大後卻和慕容家極為不睦;

    那一年,西夏的一個叫做鳩摩智的小和尚無意之中學到了小無相功,從此一帆風順,成為吐蕃國師;

    總而言之那一年發生了很多事,而所有的事後面都能看見一個人的影子。

    慕容龍城。

    慕容博慕容復一時之間也呆了,尤其是慕容博,坐在蒲團上,怔怔的看著無名老僧,道:“你,你是我父親?不,我怎的不認識你?”

    無名老僧呵呵一下,左手打在慕容博右肩,右手搭在慕容博左肩,雙臂微微發力。之間手臂的袖子裡就像鑽進了一隻大老鼠。忽然鼓了起來,然後鼓包順著右手手臂飛快的移動,竄過肩頭,來到左手手臂,續而消失不見。

    “這是斗轉星移心法!”慕容博驚道。

    “正是,容貌能變,武功卻是騙不了人的。”老僧道。

    無名老僧微微點頭,對蕭峰笑道:“慕容復武功雖不如你,相差卻不太大,你們乃是一等一的高手。若非斗轉星移,我又怎能同時受你二人一擊?”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腹:“你看。便是你一掌降龍十八掌我也斷了兩根骨頭。”

    剛才慕容復和蕭峰聯手一擊,老僧不躲不閃,輕鬆接下,後來蕭峰單獨攻擊,一掌斷了他幾根肋骨,就是因為斗轉星移的原因,否則天下之大。任憑武功再高之人,就算能勝過他們,也不可能同時輕鬆接下這兩人暴怒之中的一擊。

    形勢突然發生變化,蕭峰萬萬沒料到這人居然是自己大仇人的祖先,也不知說什麼好,只道:“那是你沒有和我正面放對,否則我不如你。”

    “蕭大俠真英雄也!你年紀輕輕武功便有此造詣,來日不可限量。”他又對慕容復道:“我剛才所言,佛法需和武功相匹配。修佛家武功,先修佛法,這一節,你可聽明白了。”

    慕容復見父親尚未承認此人是自己爺爺,但看父親表情,也是極為疑惑,他既不好下跪行禮,也不能不敬,於是抱拳道:“可在下修煉的並非佛家武功。”

    老僧道:“這便是你武功不如蕭大俠的原因了,斗轉星移本不再降龍十八掌之下,你卻連丁春秋的毒功都轉不了?歸根結底,你心中戾氣重了,胸懷不夠開闊,又怎能容的下漫天的星斗?其實佛家佛理,儒家的浩然英雄正氣,道家的大道,本都是一回事,你心中無浩然正氣,武功自然不如蕭施主,便是練上一輩子,遇上他的降龍十八掌,也是無可奈何。”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蘇陽笑道。

    老僧朝蘇陽點頭示意,道:“公子聰慧無比,老僧佩服!”他的目光停留在蘇陽的臉上,感嘆道:“公子便是逍遙派祖師轉世吧?”

    “我要是沒猜錯,你也是逍遙派的人吧?”蘇陽道:“還是她們兩人的啟蒙師父?”

    “不對,雖然幾十年沒見,但我師父容貌和他絕不相同!”李秋水道。

    慕容博也道:“正是,大師雖然會我家的斗轉星移,但我父親的容貌我卻不會忘記!”

    老僧嘆了口氣:“逍遙派武功練到後來,容貌和祖師越來越像,我若是不換一張尋常的臉,怎能在少林寺中安度晚年,安心修習佛法?”

    “你是那個毀容的大和尚?”少林寺玄寂大師忽然叫道。

    “玄寂大師,你那年只有十六歲,還是個小沙彌,常常來藏經閣看書,那年我毀容入寺,恰好由靈門大師安排在藏經閣,見你每每看的都是佛經,心中便想,你將來必然是一代高僧,幾十年過去了,果然如此,可喜可賀。”

    玄寂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慚愧,小僧這些年寺中俗務纏身,竟然忘了大師,後來尋過大師幾次,以為大師已然圓寂了。”

    “這也怪不得你,逍遙派武功可生肌膚,換容貌,我入寺之時乃是毀容之人,不到十五年,便又重新長了皮肉,你自然認我不出。”老僧道。

    他又對天山童姥道:“行雲,八荒**唯我獨尊功太過霸道,有違天理,乃是逆天而動,這番話我早就和你說過,那時你聽不見去。其實就算你師妹沒有對你下手,早晚也要走火入魔。”

    “你,你當真是師父?”天山童姥驚道。

    “你師姐這麼一番加害,其實倒是因禍得福,八荒**唯我獨尊神功有了缺陷,便不會再糟天妒。”他看了看蘇陽,接著道:“等祖師神功大成那日,可助你恢復如初,從十一歲開始,和常人無異,正常生長。”

    “還有秋水。”他朝李秋水招了招手,道:“那年你還小,三個弟子之中,我本是最喜歡你,但也害了你。”

    “害了我?”

    “我雖然為師,但和無涯子年紀相差放佛,無涯子博聞強識,無所不通,我們常像朋友般談天說地,我知他心中並不喜歡你,而你心中愛慕無涯子,跑來向我哭訴,我卻暗中撮合你倆,甚至交你以死相逼,才有了無量山洞的一場孽緣。”老僧道。

    “雖是孽緣,但也不算害我。”李秋水道。

    無名老僧搖搖頭:“但之前有一事,你卻不知,你可記得你年幼時,曾隨我去過西夏?”

    李秋水點點頭。

    老僧道:“西夏國王本是我舊交,圖謀復國之用,當年你雖然年幼,可已經是絕色無雙,西夏小王子一眼就看上了你,向我求親,我應允他十五年之後,送他這段姻緣。可我深知你的性子,絕不能強逼,於是便先撮合你和無涯子,因為以你倆的性格,即便在一起,也絕不能長久,一旦無涯子對你冷淡,你必然要用激烈手段報復,甚至心灰意冷,作踐自己。”

    “這麼說,我當年加入西夏,是你安排的!”李秋水恍然大悟。

    “正是,你只要稍一回想,便能發現你和無涯子鬧翻之後,其中有太多巧合,西夏小王子正是得我的示意,才能乘虛而入迎娶到你。”

    “還有明王,你可記得,當年傳你小無相功之人,曾經和你說過什麼?”

    鳩摩智沒想到這裡還有自己的事,愣了一愣,回憶道:“記得,那人臨走時,讓我立下重誓,我武藝大成之後,定要交好江南那慕容氏,非但不得傷害,反而要相助慕容氏。”

    老僧點點頭:“這些年,你雖然有自己的目的,但終究也算沒有違背誓言,我在此多謝你了。”

    李秋水微微蹙眉,長嘆道:“無論如何,我和師兄也算有一段孽緣,西夏王子雖然短命,與我只有三年夫妻姻緣,可從始至終,卻從未負我,更是敬我愛我,對我猶如天人,師父這番事我不怨你,只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何?”無名老僧哈哈大笑:“為什麼?蘇公子,你可知我是為什麼?”

    蘇陽道:“佩服!無涯子號稱天下第一高人,布下珍瓏棋局,下棋之人,無不深陷其中,而閣下卻輕描淡寫之間,以天下為棋盤,眾生為棋,只稍一布局,便帶動江湖數十年大勢,一旦天下有變,或有內憂外患,慕容氏便可乘勢而起,於中原腹地發一支奇兵,靈鷲宮率三十六洞七十二島江湖人物擾亂天下,西夏吐蕃發兵相助,你慕容家便能與大宋會獵中原,光復大燕江山指日可待。和你一比,無涯子的珍瓏棋局,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這番謀劃雖然看似輕描淡寫,但花了我二十年心血,才能舉重若輕,而公子卻一眼識破,真乃異人。”老僧合十道。

    “只可惜人力有時窮,終究不如天算!”蘇陽道。

    無名老僧點點頭:“正是如此,我本以為自己算無遺策,但誰能料到無涯子被丁春秋打落懸崖,秋水和行雲兩人結下生死大仇,江湖中又有蕭峰大俠出世,吐蕃國師學了武功之後,心思也不似當年。”

    “你說八荒**唯我獨尊神功是逆天之功,我看你想以一人之心裡,算盡天下,左右世間,那才是真正的逆天而動。”蘇陽道。

    慕容復此時對無名老僧的身份再無懷疑,不等老僧開口,立刻道:“父親,爺爺,就算如此,但我祖孫三人聯手,天下又有何人可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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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發





    “休要多言!”慕容博搖了搖頭,對無名老僧道:“大師已然已經點化我和蕭老俠,想必已經看透了。”

    無名老僧點頭,問慕容復,道:“復兒,你武功比我如何?”

    慕容復道:“孫兒慚愧,未能將家傳斗轉星移練到深處,有損慕容氏威名!”

    “那你智計威望比我當年又如何?”老僧又問。

    慕容復道:“更是遠遠不如!”

    老僧笑道:“既然如此,我耗盡心力不惜假死亦不能為之事,你又何必強求?若是有朝一日,大宋腐朽不堪,民不聊生,自然有英雄揭竿而起,到時候,就算你不做,天下時事也由不得你不做,反之若是強為,無非逆流擋車,徒增煩惱爾。我這些年來,讀書看經,心情漸覺平靜,時常後悔,當年若是沒有此雄心,妄圖霸業天下,只在逍遙派中與無涯子下棋論道,那是何等快活的神仙日子?”

    “可是.....”慕容復還要說什麼,無名老僧揮了揮手,道:“但我也不攔你,到了我這個年紀,或許能看淡,但你年輕氣盛,無論如何勸說,心中定然不服,各人命數早已經註定,原本就是強求不得的。”

    “大師慈悲。”玄寂念道。

    老僧自嘲一笑:“我害人害己,又有何慈悲可言,十數年足不出寺,念佛悔過,只當贖罪罷了。”

    .......

    蕭遠山和慕容博已在無名老僧佛法點化之下,皈依三寶。在少林寺出家。兩人不但解仇釋怨,而且成了師兄弟,無名老僧自己身世離奇。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居然是已經死了多年的慕容龍城,眾人又是感概,又是詫異。

    少林,大雄寶殿之中。

    玄慈方丈慈眉善目,對蘇陽道:“施主此番來,為武林做了一樁天大的好事。消弭了一番巨禍,實在功德無量。”

    “功德無量的是佛法,並非在下。”蘇陽笑道:“慕容龍城若非佛法點化。也不至於妄念全消,說到底,還是當年靈門大師有先見之明。”

    玄慈忽然笑道:“施主這是往敝寺臉上貼金了,那易筋經中所記武功倒也罷了。可是經書乃是達摩老祖手術。乃是本寺重寶,還請施主歸還。”

    玄慈方丈是個明白人,易筋經這種武學至寶無論到了誰手裡,想這麼憑白要回來都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蘇陽身邊還跟著兩個大魔頭,他自身身份也極為詭異,輩分之高,連慕容龍城也叫一聲前輩。更是無法硬搶,所以只說了歸還易筋經原本。至於蘇陽是不是另作抄錄,他卻沒有說破。

    這個人情蘇陽自然樂的去做,交還了原本之後,又在玄慈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什麼。

    這幾句話聲音極小,除了玄慈沒有任何人聽見,但玄慈卻面色巨變。

    “大師,出家人也是人,出家人也未必無家,在下言盡於此,告辭了。”

    說完,帶著二女離開了少林。

    ......

    少林寺外,蕭峰正望寺而拜。

    “蕭兄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蘇陽問。

    “無甚打算。”蕭峰道:“聽老僧一席話,才知算來算去,最後都是無用,與其謀划算計,不如隨遇而安,天下之大,契丹西夏也好,中原之地也罷,何處不可容身?”

    “雁門關外,可有人等?”蘇陽忽然問。

    蕭峰大笑道:“雁門關外,塞上牛羊,我定不負約。”

    望著眼前這個漢子,蘇陽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到底什麼是英雄?蕭峰沒有去大遼為官,沒有以一己之力戰中原豪傑,沒有在少林寺獨占三大高手,沒有血濺雁門關勸退契丹大軍。

    這個英雄,少了幾分悲劇色彩,沒有這些的蕭峰,已經不是原劇情裡的那個蕭峰。

    但這個蕭峰,卻一定比原劇情的蕭峰活的更加快活。

    英雄是一座山,背起來就放不下的山,一座能把人壓死的山。

    “這有一塊二等令牌,蕭兄莫要嫌棄。”蘇陽原先準備給他一塊一等的,但現在給他二等的,心裡反而卻好受很多。

    蕭峰點點頭,接過令牌看也不看就塞進懷裡,大步走向遠方,頭也不回道:“若有閒暇,記得來找我喝酒。”

    蘇陽心中的系統回歸聲音已經響起。

    “我有事需離開數日,你們兩人在靈鷲宮等我,下次見面,說不定便能治好你們的隱患。”

    李秋水道:“罷了,治於不治,又能怎樣。”

    天山童姥則道:“少林寺這和尚廟當真來不得,聽這些和尚扯多了,居然變得有些無為清淡起來。你武功尚未復原,多多珍重吧!”

    ........

    就在蘇陽離開後不久,少林寺山下,慕容復一行人。

    包不同道:“公子,這番遇到了太老爺,我包不同一像是與眾不同,唯獨太老爺說的話,我卻深覺有理,不知公子下一步打算如何?”

    慕容復面沉如水,半晌不做回答。

    風波惡也道:“咱們是江湖中人,回去之後潛心鑽研武學,找些厲害的對手狠狠的打傷幾架,打不過咱們就再練,打的過就找更厲害的,這麼一路打下去,豈不痛快!”

    包不同搖頭道:“非也,非也,你也就罷了,咱們公子是何等人物,怎能輕易找別人打架,豈非自落身份?就算要打,也須江湖中成名的豪傑來挑戰我們,先贏了我們,才有資格見公子爺的金面!”

    他們兩在一邊說話,慕容復心中卻是陣陣激盪!

    就這麼完了?

    從記事開始,他所學的第一句話就是光復大燕,幼年練武,只要稍有懈怠,變會被母親責罵,他幾十年來,一向以皇族要求自己,無論待人接物,生活起居,盡是皇族風範。

    從小到大,他一直堅定的認為,或者說是幻想,終於一天,他能走在煌煌御階之上,通往那尊金座,接受萬民朝拜!

    即便身在江湖草莽,他也從未將那些所謂的武林高手放在眼中,只是當成可以利用的棋子,因為他堅信,他身體裡流淌著的血液要比這些人高貴一萬倍!

    即便是武功比他高強的如蕭峰之輩,他恨,他敬,他畏,但他從未瞧得起這些人!因為他們只是草民,而我是皇族!

    這是他的理想,他的夢,他的信念,甚至是他的已經融入骨髓之中的東西。

    而今天,卻忽然告訴他,你錯了,你和他們一樣,你還不如他們!那座尊位,永遠不會也不應該屬於你!

    這讓他如何接受!

    而今天,卻要他把這一切全部放棄!

    這談何容易,怎麼可能?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從他的身體裡把血液全部抽掉,骨頭全部打碎?

    他不甘心,決不妥協!

    就算是死,就算是只有一天,我也要當皇帝,我與你們這些庸庸碌碌之輩絕不相同。

    他開始恨,尤其是恨那個俠客島的蘇陽,如果不是蘇陽,他早就成為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領頭人,如果不是蘇陽,他的祖父也不會說出那番話來,他依舊是堂堂大燕皇孫;如果不是蘇陽,他今天足可以力勝蕭峰,威震少林!

    他甚至開始認為,如果不是蘇陽,他已經當上了大燕皇帝。

    他有些瘋狂起來。

    “夠了!”

    慕容復斷喝道:“你們兩休要再說了!”

    慕容復心思深沉,包不同和風波惡更是幾代家臣,忠誠於慕容家,慕容復一向待他二人如兄弟,從未有過冷臉,此時忽然發怒,這二人都是一驚,不知怎麼的惹到了公子爺。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兩個從未把我慕容家的大事放在心上,一向敷衍!”慕容復雙目通紅,寒聲道:“好好好,你們貪生怕死,不敢跟著我復國,想會燕子塢貪圖安逸,那便滾吧!我父親和祖父年紀大了,沒有雄心壯志,我慕容復卻不會像他們那般懦弱,我堂堂大燕王族子孫,絕不會畢生在江湖中打滾,終有一日能光復大燕,君臨天下!”

    “公子,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風波惡連忙解釋道。

    慕容復根本不容他多嘴,雙臂一震,推開了這兩人,哼哼冷笑了一聲,身形如電,朝山下奔去,行動之間,已經有些癲狂。

    包不同和風波惡急追,這兩人武功遠遠不及慕容復,不多時便不見慕容復身影。

    慕容復癲狂之下,在山中隨意奔走,心中郁結之氣大增,忍不住的放聲大喝起來,震的山林四處回響。

    就在此時,山林之中響起另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和慕容復的狂吼相比,雖然不大,但似乎無處不在。

    一道紅影飄落在慕容復的身前,攔住了慕容復的去路。

    “哼,武功不錯,卻如此不堪打擊,還妄想登基皇位,簡直可笑。”

    “你是誰!”慕容復猛然站定腳步,只見眼前不知從哪出現一個紅衣人,這人渾身大紅袍,分明是個男人,可肌膚潤滑,臉上還有些脂粉,看著不倫不類。

    他身後站著三個人,一個手持奇形兵器的老者,一個白衣人。

    還有一人他卻認識,居然是丁春秋,堂堂星宿派掌門人站在這人身後,面目諂媚,宛若奴僕一般。

    “我是誰?”紅衣人哈哈大笑,笑聲中說不盡的心酸。

    “我是誰?我和你一樣,是和蘇陽有著血海深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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