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之生化狂人 作者︰堂燕歸來〈全書完〉

 
chion1 2014-5-9 15:55: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2 1314587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24 19:47
第一百九十章 頑抗者,形如此箭!
  
  袁方,竟然殺了回來?!

  劉備驚詫莫名,茫然失措,整個人陷入了無盡的驚疑中。

  袁方明明應該在幾百里的盱台,與袁術殺得僵持不下,卻如今能抽身而歸,率領著騎兵殺回下邳?

  除非,袁方已經擊敗了袁術。

  「不可能,袁術六萬大軍,沒滅了那小賊就罷了,怎可能還反為小賊所敗?」

  劉備劇烈的搖頭,怎麼也不相信,更是無法想通。

  殘酷的事實卻是,袁方的鐵騎,已滾滾殺奔而來,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了他的側翼。

  正在攻營的徐州兵,眼見側後有敵騎襲來,而且是袁方親自殺到,狂烈的戰意頃刻間崩毀大半,軍心陷入惶惶之中。

  錯愕難當的劉備,這才從驚疑中清醒,咬牙切齒了半天,急是下令全軍撤退,速速撤往下邳城。

  騎兵側擊而來,側翼全無防備之下,劉備再不撤,就要全軍覆沒在這裡。

  逃念一生,劉備也顧不得正自攻營的張飛所部,扭頭就走。

  中軍大旗一動,徐州兵軍心轟然瓦解,無不丟盔棄甲,望風而潰。

  袁方一馬當先,撞入敵陣之中,碎顱棍四面八方的掃蕩而去,掀起漫空的腥風血雨。

  千餘鐵騎狂衝而至,如虎狼一般扎入潰敵中,狂輾亂殺,如入無人之境。

  大營中,顏良等諸將,正自苦戰,驀見狂攻的敵人,不知為何,竟忽然間紛紛敗潰而去。

  眾將士無不驚疑。顏良眼尖,一望瞧見大營外,自家的騎兵殺到。

  顏良頓時狂喜,興奮的大叫道:「主公,是主公率騎兵殺到了。弟兄們,反攻的時候到了,給我殺出去。」

  五千將士熱血沸騰,鬥志爆漲到了極點,無不歡呼大叫。

  營門大開,顏良、徐盛等諸將。各率兵馬殺出,向著敗潰的敵人掩殺而上。

  步軍於後輾殺,騎兵往來衝突,萬餘徐州兵,被殺得是血流成河,鬼哭狼嚎的向下邳城逃去。

  城頭上。陳氏父子,曹豹等徐州大吏們,都在登城觀戰。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的州牧親自出馬,率領著三倍於敵的兵力,攻破城外的敵營,將不在話下。

  許多人的心中已經勾勒起來。不久後覆滅了袁方,收復失地的藍圖。

  甚至,他們已盤算著,袁方集團崩潰,青州無主,他們還可以隨著劉備揮師北上,將青州一舉吞併。

  「嗯,玄德公到底還是有些用兵之能,我看再有不到半個時辰,就應該能擊破敵營了吧。」陳珪捋鬚白鬚。微微點頭道。

  曹豹也得意笑道:「敵營一破,袁方那小賊,就要被截斷歸路,覆沒在淮南,到時候。別說收復失地,就連青州也是咱們的了,哈哈~~」

  城頭上,一叢官吏們,皆哈哈大笑,輕鬆樂觀。

  陳登卻眉頭暗凝,沉聲道:「那袁方用兵如神,我們在他手中吃的虧還不夠多嗎,諸位還是不要太過樂觀的好。」

  曹豹冷笑一聲,不以為然道:「元龍啊,你是太瞧得起那小賊了。不錯,他是有點武略,可惜他太狂了,竟然妄想以一己之力,同時對抗我徐州和淮南兩大勢力,他這是自尋死路,怪得了誰呢。」

  眾人皆附合曹豹之詞,無不諷刺袁方狂妄自大,自取滅亡。

  陳登說服不了眾人,只好默不作聲,凝眉靜觀城外戰事。

  就在曹豹一眾,輕鬆不屑的諷刺著袁方,樂觀的議論著戰局時,西南方向,那突然殺到的青州騎兵,卻將他們所有的樂觀,幾乎在轉眼間就擊碎。

  神兵天降般的鐵騎,片刻間就擊敗了他們的大軍,一萬餘眾望風而潰,如潰巢的螻蟻一般,向著下邳城湧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就在曹豹等人,還來不及震驚時,戰場的形勢,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劇變。

  「袁方,是袁方的旗號,那小賊親自率騎兵殺回來了!」眼尖之人,驚聲大叫。

  曹豹等人,無不駭然變色。

  縱使是素來穩如泰山的陳珪,面對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蒼老的臉上也不禁湧現了驚色。

  「袁方竟然親自殺回來了,難道說,袁公路已經兵敗不成?這怎麼可能,袁公路可是有六萬大軍啊?」

  陳珪驚詫莫名,滿臉匪夷所思,驚得連鬍子都是在顫慄。

  城頭一眾徐州官吏們,頃刻間,陷入了恐慌之中。

  陳登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歎服之色,口中喃喃道:「沒想到,他竟真的完成了這驚人的逆轉,看來我果然沒看錯,只有他才能真正保護我徐州啊……」

  恐慌中,劉備終於狼狽不堪的敗歸回城。

  一萬五千兵馬,大部分都被袁方截在了城外,只有不到七千兵馬幸運的逃了回來。

  那餘下的幾千倒霉蛋,則被袁方嚇得魂飛破散,紛紛伏地請降。

  逃回城來的劉備,登上城來,遠望著袁方在城外耀武揚威,整張臉陰沉鐵青,憤怒與恐懼的情緒,在臉上湧動。

  而袁方則殺得痛快,率軍直抵下邳城前。

  勒馬於城前百步,袁方碎顱棍指著城頭,高聲道:「下邳城的官民給我聽著,袁術那紈褲已被我殺得敗逃壽春,你們的外援已斷,爾等識相的話,就速綁了劉備開城投降,否則城破之時,休怪我袁方手段無情。」

  一番威脅之詞,把城頭眾官吏們,嚇得是神色劇變,肝膽幾裂。

  眾人的目光,都不自覺的望向劉備,似乎竟真為袁方的威脅所動。

  劉備卻尷尬憤怒之極,更覺如眾人的眼光如芒在背,心中更生一絲懼意,真怕眾人在勢危之下,會背叛他,把他綁了獻於袁方。

  惱火之下,劉備二話不說,抄起弓箭來,赫然瞄準了袁方。

  「小賊,去死吧!」一聲怒嘯,利箭離弦而出。

  袁方早就看出劉備要放冷箭,卻絲毫不懼,就那麼坦然而立,任由劉備放箭。

  跟隨而來的顏良,眼見劉備放箭,生恐袁方有失,急叫道:「主公小心!」

  未警之聲方落,那一支離弦之箭,已如電射至,直奔袁方面門而來。

  電光火石的一剎那,袁方不避不閃,右臂猛的如風而動。

  瞬息間,那力道極強的一箭,竟然被袁方空氣接住

  城頭城上,數不清的兩軍將士,都目睹了這驚人的一幕。

  劉備以冷箭偷襲,而袁方,竟徒手接下了偷襲的冷箭。

  城頭上,頓時嘩然四起,上至劉備,下至普通士卒,無不為袁方空手接箭之舉而震驚。

  「這小子竟能徒手接箭,身法敏捷到這般地步,莫非他已突破到了鍛骨的境界不成?」張飛震驚道。

  要知一箭射出,力道何其之猛,速度何其之快,除非武道練到鍛骨,否則避之容易,想要徒手接箭,談何容易。

  袁方露這麼一手,就等於向世人昭示,他的武道已是踏入鍛骨境界。

  放眼天下,鍛骨以上的武者高手,數量不越過三十人,實可謂鳳毛麟角。

  袁方以不到兩年的時間,竟從一個瘸腿的廢物,練至鍛骨的高手,如此古今未有的習武天賦,如何能不叫人震驚。

  縱使是張飛這個敵人,也暗暗點頭,對袁方的武道為之驚歎。

  「主公的武道,竟然突破至了鍛骨,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顏良也驚喜之極,萬沒有想到,袁方去了一趟淮南,武道竟然踏上了新的境界。

  而那劉備,則是惱羞不已,尷尬不已。

  冷箭偷襲不成,卻反讓袁方顯露過人的武道,偷雞不成蝕把米,劉備焉能不羞惱。

  「劉備,想殺我,你太天真了。」

  袁方冷笑一聲,將手中之箭咔嚓折斷,高舉於手,厲聲道:「這是我給你們最後的警告,誰若還執迷不悟,決心幫助劉備,此箭就是你們的下場。」

  斷箭一扔,袁方轉身撥馬,揚長而去。

  城頭上,劉備主臣們,眼睜睜的看著袁方耀武揚威而去,卻只能忍氣吞聲。

  「袁方,袁方~~」被羞辱的劉備,拳頭緊握,咬牙欲碎,卻只恨無計可施。

  懷著一腔的憤怒,劉備灰頭土臉的回往州府,召關張二個心腹前來計議。

  「沒想到,袁術竟這般無能,六萬大軍都能敗給那小賊,形勢已至此,你們有什麼計策?」劉備恨恨的問道。

  關羽沉吟片刻,說道:「我觀城中官吏,似乎已被小賊嚇壞,心生了叛意。如今袁術已敗,下邳城勢難再守,依我之見,當盡快讓城別走,留得青山在,他日再圖復仇。」

  「嗯,雲長言之有理,如今之勢,也只有走為上計了。」劉備不甘,卻又無奈的歎道。

  這時,張飛卻憤然道:「大哥,自從我跟隨你以來,只是不斷的逃亡,不斷的棄城而去,這份窩囊大哥你還沒受夠麼,如今大哥你好容易當上州牧,怎麼還是要逃?」

  此言一出,劉備頓時臉色一沉,面露慍色。

  關羽也臉色一變,喝道:「翼德,你怎敢跟大哥這樣說話!什麼叫作逃?大哥這不是逃,而是審時度勢,避敵鋒芒。」

  張飛卻一擺手,叫嚷道:「逃就是逃,什麼避敵鋒芒,要逃你們逃好了,這回我張飛絕不再逃,我要跟下邳城共存亡!」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5:2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25 11:42
第一百九十一章 鐵板開裂
  
  劉備驟然變色。

  張飛這番憤慨的表現,著實大出劉備的意料之外。

  劉備當然知張飛乃暴脾氣,但暴歸暴,平素卻從未對他的決策有所反對,至少是公開的反對。

  但此時此刻,張飛不但公開反對他讓城別走,而且還不給他面子,直接把他的讓城別走,憤怒的稱之為逃跑。

  劉備,焉能不怒。

  「三弟,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諷刺大哥!」關羽丹鳳眼一瞪,厲聲喝道。

  劉備也臉色一沉,慍道:「翼德,勝敗乃兵家常事,此番我就算讓城別走,那也是無可厚非之事。你心中若有什麼不滿,盡可直說出來,何必在這件事上如此激動。」

  這兄弟二人,皆對張飛深為不滿。

  「我老張不會拐彎抹角,大哥既然問了,那我就直說。想當初老張我之所以跟大哥結義,傾盡家財的支持大哥,誓死追隨大哥,就是看中大哥有英雄氣概,可說實話,這些年來大哥的所作所為,卻著實令我有些失望。」

  張飛似是心裡早窩著一肚火,今劉備既然這麼問了,他索性也就不再壓抑。

  劉備臉色又是一沉,冷冷道:「看來三弟你對我早有不滿,說出來嘛,讓為兄聽聽,哪裡做得不對,惹得你看不慣了。」

  張飛便直接道:「大哥你乃大漢宗親,當世的英雄,可自平原以來,跟袁方那小子打了多少次仗,每次稍有不利就望風而逃,這哪裡有什麼英雄的氣概?今大哥已為堂堂一州之牧,卻不敢率一城軍民死守下邳。反而首先想到就是棄城而走,這還哪裡有丁點英雄氣概?大哥實在是……」

  張飛一口氣,將滿肚子的怨氣,都噴洩了出來。

  劉備不動聲色,聽著張飛發洩不滿。那一張臉卻越來越陰,眼眸中閃爍著絲絲惱火。

  「夠了!」關羽猛一拍案,喝斷了張飛。

  他拳頭緊握,怒瞪著張飛,厲聲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大哥能忍常人不能忍。敢於放棄,這才是真正的英雄氣概,你懂個什麼!」

  「好一個能屈能伸,那我倒要問問,放棄下邳之後呢?再如從前那樣,去依附別人。寄人籬下嗎?如果這就是二哥你認為的英雄氣概,那這樣窩囊的英雄,放眼天下一抓一大把,人人都能當英雄!」

  張飛也毫不示弱,騰的跳了起來,跟關羽針鋒相對。

  「張翼德,你——」關羽怒不可遏。赤色的臉漲到發紫,卻一時被張飛嗆得無言以應。

  關羽惱羞成怒了。

  在他的眼中,自己這三弟本就是個愣頭青,脾氣雖暴躁,卻一直唯他和劉備之命是從。

  關羽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愣頭青的義弟,今天竟忽然開竅一般,公然言語頂撞他,更敢質疑他們的兄長劉備不是英雄。

  「張飛,你敢這樣說大哥。你想造反嗎!」

  關羽勃然大怒,騰的跳了起來,握起拳頭就向張飛衝了上去。

  張飛也不甘示弱,把案几一掀,提拳迎上前來。作勢就要跟關羽開戰。

  這兩個平日同床而臥的兄弟,如今理念產生分歧,竟然要拳腳相加,自相殘殺!

  劍拔弩張,兄弟反目就在眼前。

  劉備眉頭一皺,原本慍怒的眼眸,陡然閃過一絲驚色,想也不想,急是一躍而起,大步奔下階來,擋在了二人中間。

  「云長,翼德,你們難道要兄弟相殘嗎!」劉備大喝一聲。

  那憤怒的二人,給劉備這般一喝,身形為之一震,只得停下了腳步,彼此憤憤的瞪向對方。

  「大哥,他竟然……」

  關羽欲斥責張飛,劉備卻急向其示以眼色,關羽只得將到嘴邊的不滿,硬生生嚥了下去。

  劉備對張飛也一腔不滿,但到這個時候,他卻必須隱忍,壓制住這場兄弟反目。

  劉備屢戰屢敗,之所以能撐到現在,靠的就是劉關張無堅不破的鐵三角。

  如今,若是他跟張飛反目,兄弟鐵三角一破,於劉備來說,那可是比損兵失地,更加致命的威脅。

  壓制住關羽,劉備轉向張飛時,臉色已緩和了許多,主公的威嚴全無,只餘兄弟的那份親切。

  「翼德呀,你對為兄有什麼不滿,大可直接提出來,咱們兄弟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眼下大敵當前,咱們兄弟更要齊心,豈能因一點分歧,就兄弟反目呢?這豈非讓親者痛,仇者快。」

  劉備搬出兄弟情誼,張飛那亢奮激怒的情緒,頓時便收斂了許多,環睜的圓目中,也掠過一絲慚愧。

  深深一嘆,張飛黯然道:「我就是一個粗人,適才對大哥有所不敬,還請大哥原諒。但我也是真心希望,大哥能拿出英雄氣概來,咱們三兄弟齊心死守下邳,我就不信那袁方小賊真能破得了我們。」

  劉備暗鬆了口氣,忙是笑道:「你的好心為兄當然理解,下邳城也不是輕易能棄的,為兄只是在考慮讓城別走,又沒做決斷。」

  張飛見劉備有回心轉意的跡象,立時轉怒為喜,拍著胸脯稱,只要劉備決心死守,他張飛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絕不退縮。

  劉備又寬慰了張飛一番,才藉故將張飛打發走。

  張飛一走,關羽立刻道:「大哥,這廝太過份了,竟然敢諷刺大哥,還敢違背大哥的意思,豈能容他撒野!」

  「云長,你不要再說了,讓城別走之事,就先放一放吧。」劉備嘆道。

  「可是大哥……」

  劉備擺手打斷他,不耐煩道:「你先下去吧,讓我好好靜一靜。」

  關羽無奈,只能憋著一肚子的火,退了下去。

  大堂中,只空餘他二人。

  劉備的臉上,重新湧現陰冷的怒意,咬牙切齒道:「袁方啊袁方,你竟然把我逼到要兄弟反目的境地,我劉備絕不會放過你,絕不會!」

  ……

  下邳城外,青州軍圍營。

  就在劉備還糾結著,是守還是逃時,袁方的後續主力大軍,已經從下相,趕回了下邳。

  大軍齊集,重新對下邳城,完成了包圍。

  袁方並未急於攻城,畢竟將士們才從淮南戰場回來,士氣雖然飽滿,但體力卻消耗很大,需待一陣休整,方才能再次大戰。

  將士們有功,袁方自不能虧待他們,遂將從袁術那裡繳獲的肉酒,大肆賞於將士們。

  一時間,大營內是歡聲雷動,三軍將士無不感激袁方恩賞,士氣飛速爆漲。

  是日清晨,袁方從昨晚的慶功宴上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袁方便叫那香香,拿了衣甲服伺自己穿戴,又叫她去打盆洗臉水來好盥洗。

  香香前腳剛走,袁方正對著鏡子,自己整理衣甲,帳外,卻傳來輕盈的腳步聲。

  帳幃掀起,一股淡淡的幽香襲來,袁方回頭一看,卻見糜環已笑盈盈的站在跟前。

  「小環,你怎麼來了?」袁方有些驚喜。

  糜環淺淺笑道:「我在朐城聽說顯正你打了大勝仗,趕跑了袁術,所以帶了不少酒肉,專程趕來勞軍。」

  原來如此。

  「瞧你手笨的,我來吧。」糜環主動走上前來,站在袁方身後,替他整理起來衣甲。

  她那般樣子,儼然就是一位賢妻,理所當然伺候自己丈夫穿衣披甲,自然的緊。

  似乎朐城那一場變故,在袁方救了糜環一命後,她對袁方更主動親近了許多。

  袁方也沒拒絕,直直的站在那裡,任由她服伺,邊問些糜家的近況。

  不知不覺中,袁方自己也感覺到,他與糜環的關係,似乎更近了一層。

  二人正說說笑笑時,帳幃再次掀起,香香端著一盆熱水,吃力的回到了大帳內。

  抬頭一瞧,才一會的功夫,帳裡就多了漂亮的姐姐,香香頓時一呆。

  一小姑娘出現在大帳中,糜環也是一怔,狐疑道:「顯正,這是誰家的小丫啊?」

  袁方「哦」了一聲,便道:「她叫香香,是我奇襲淮南是偶遇,我見她無父無母,這兵荒馬亂的一個人肯定活不下去,就收留了她做隨軍伺候。」

  「原來如此,顯正你還真是有善心。」糜環一笑,目光打量著香香,嘖嘖讚道:「還別說,這小妮子還是個美人胚子呢。」

  糜環那看似輕柔的眼神,卻彷彿藏著針一般,看得香香頗不自在。

  她忙避開糜環眼神,將盆子端給袁方:「主人,水打來了。」

  袁方也沒多想,雙手徑直伸向了水盆中。

  誰料,盆中之水溫甚高,袁方冷不防給燙了一下,急是縮了回來。

  糜環見狀,忙伸小指試了一試,眉頭頓時一皺:「水怎麼能這般燙,你也不先試一試嗎?」

  香香這才省悟,連連道歉,端著盆子就出去換水。

  「這小丫頭長得倒是俊,就是有點不太細心,顯正,你燙到了沒有。」糜環擔心道。

  袁方生化之軀,刀傷且不怕,又何懼區區一燙。

  「沒事,她才跟我幾天,不必對她太苛刻,過幾天就熟了。」袁方卻也不介意,很大度的笑道。

  糜環這才不再多說,繼續幫袁方整理衣甲。

  「這個香香連洗臉水都弄不好,一點都不像是個農家丫頭,顯正怎能把這般來路不明的人,留在身邊呢……」

  糜環那暗凝的秀眉間,卻悄然閃過幾分疑色。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5:2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25 18:39
第一百九十二章 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今天將三更,頭更奉上,求票)

  寒冬降臨,一場初雪不期而至

  袁方對下邳城的圍困,從秋到冬,轉眼已過去了兩個月。

  劉備的抵抗,出乎意料的頑強。

  憑藉著七千殘兵,劉備頂住了袁方數次強攻,眼看下邳城搖搖欲墜,袁方卻偏偏攻之不破。

  袁方兵力有限,自不願將士卒們寶貴的生命,浪費在攻堅上面。

  所以,入冬以來,袁方便停止了強攻,打算用長期圍困的方式,摧毀下邳城的抵抗意志。

  袁方深知,劉備雖然意志堅決,但城中那些徐州大族豪強們,卻未必願意跟劉備共存亡。

  袁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坐等下邳這座堅固的堡壘,從內部不攻自破。

  「劉備,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多久……」

  神思中,袁方策馬徐行,來到了轅門外。

  舉目望去,只見一輛輛的騾車,正從營外大道,開入到大營之中。

  騾車上滿載的,都是糧草蔬菜,以及醃肉和好酒,這已經是兩月之內,糜家第三次送來勞軍之禮。

  袁方向外掃了幾眼,在車隊大道邊,發現了糜環的身影。

  她身裹著白色的狐皮襖,就那麼站在白茫茫的雪中,幾乎與雪色融成了一片,若非那一頭如瀑的黑髮,袁方都險些發現不了她。

  糜環就那麼站在雪中,清點著貨物,指揮著糜家莊丁把騾車運入大營中,她那清麗的臉龐,卻被凍得通紅。

  袁方策馬而去。從她身邊掠過,就在糜環還未及反應時,他猿臂輕輕探出,摟住糜環的纖腰,將她提上了馬背。

  「啊!」糜環嚇了一跳。驚醒過來時,人已坐在了袁方身前。

  袁方雙手從她腋下伸過,重新抓住韁繩,撥馬便向大營方向折返回去。

  「你嚇我一跳呢,勞軍的貨物還沒點完,快放我下去吧。」糜環嬌嗔著。嘴角卻翹起淺笑。

  「這些事讓下人做便是,瞧你臉都凍得通紅,還是跟我回帳中吧。」袁方打馬揚鞭,直入大營。

  糜環見他這般關懷自己,心中一陣的溫暖,便低眉淺笑著。將身子儘管縮在他的臂彎中,隨他策馬奔騰。

  恍惚間,她忽然覺得,就這麼一直策馬奔騰下去好了,永遠都不要停下來。

  「主公,主公。」不遠處,郭嘉那個酒鬼的出現。打斷了糜環的遐思。

  袁方勒住戰馬,問道:「奉孝,什麼事情?」

  郭嘉卻不答,而是打量著他二人,笑瞇瞇道:「主公,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和糜小姐的二人時光啊。」

  糜環臉龐,頓時暈色,若非袁方在場,她得表現矜持些,早就要「呸」那酒鬼了。

  「咳。別開玩笑了,說正經事,不然我罰你一個月沒酒喝。」袁方臉一板道。

  「別,千萬別,一個月不給我酒喝。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痛快。」

  郭嘉馬上收起了笑臉,正色道:「是這樣的,劉備剛剛派了使者前來,嘉覺得主公應該去見一見。」

  劉備的使者?

  「莫非,劉備這大耳賊,想要求和了不成?」袁方頓時來了興致。

  糜環見狀,便掙脫他的雙臂,跳下馬來,淡淡笑道:「顯正,正事要緊,你快去中軍大帳吧,我自己回去便是。」

  說罷,糜環便衝他搖了搖頭,轉身提著裙角,向自己的軍帳走去。

  袁方目送著糜環遠去,神色有些恍然。

  郭嘉一笑,便道:「主公拿下徐州只是時間的問題,將來主公要坐穩徐州,還得拉攏當地豪強大族才行。主公既然要扶糜家做徐州第一大族,那就乾脆娶了這糜小姐,跟糜家聯姻,如此,便徹底坐穩了徐州。」

  娶糜環,聯姻糜家?

  袁方身形微微一震,若有所思,卻沒有回答。

  郭嘉看得出袁方心思,便開解道:「主公大概是在顧慮主母感受,依屬下看,主母乃是識大體的奇女子,必能理解主公。」

  沉吟片刻,袁方一笑:「你說的道理我豈會不知,先打下了徐州再說吧。」

  郭嘉也不再多勸,遂跟著袁方,回往了中軍大帳。

  帳中,那等候的劉備使者,慌忙起身相見,拱手道:「見過袁州牧。」

  袁方眼前一亮,馬上認出了這使者,正是那陳登。

  「原來是元龍啊。」袁方笑著點頭不禮,抖去身上的雪,落坐主位。

  不等陳登開口,袁方直接問道:「元龍,你此來,不會是替劉備求和的吧。」

  陳登一怔,面露幾分尷尬,歎道:「袁州牧用兵如神,連袁術都能大敗,我家州牧自問不是袁州牧的對手,故特派登前來,向州牧請求和解。」

  袁方看了郭嘉一眼,二人會心一笑,皆想果然不出所料。

  劉備此人不比曹操,說好聽點叫能屈能伸,說不好的點,就叫做臉皮厚。

  即使袁方跟他有莫大的仇恨,為了保全自己,他也必能放下臉面,巴巴的求和。

  這一點,袁方做不到,估計曹操也做不到。

  「既然是求和,就應該有求和的條件,說吧,劉備打算開出什麼條件?」袁方不動聲色道。

  陳登在屏上地圖一指,比劃道:「我主願將整個東海郡,以及下邳以北的諸縣,統統都割讓給袁州牧,此外,我主還願獻上一筆巨資,用來慰勞貴軍,以作為州牧你退兵的謝禮。」

  袁方冷笑一聲,不屑道:「劉備所說的這些地盤,都已經插上了我袁方的旗號,他憑什麼拿已經屬於我的東西,來做他求和的條件?」

  陳登臉色頓時一變,面對袁方的諷刺,神色尷尬。

  袁方站起身來。手指在下邳四周劃了幾道,冷冷道:「除了下邳城外,徐州諸郡國已望風而降,劉備困守於孤城,已是甕中之鱉。他憑什麼跟我談條件。」

  袁方的語氣愈加鋒利,渾身散發出的無形殺氣,幾令陳登有種將要窒息的錯覺。

  暗暗吸一口氣,陳登拱手問道:「但不知袁州牧要怎樣,才肯退兵呢?」

  「退兵絕無可能,劉備只有兩條路可選。」袁方拂手道。

  「哪兩條路?」陳登顫聲道。

  袁方鷹目如刃。沉聲道:「要麼開城投降,要麼城破人亡。」

  陳登身形猛的一震,爾後便沉默不語。

  他現在終於明白,袁方這是要趕盡殺絕,不給劉備留活路。

  這時,袁方卻話鋒一轉:「陳元龍。我知道你陳家擁立劉備,其實也是不得已,現在事實證明,劉備根本保護不了徐州,能保護徐州的,唯有我袁方。你父子都是聰明人,應該不會愚蠢到。為劉備這個偽君子陪葬吧。」

  袁方對徐州內部的形勢,瞭如指掌,當此時刻,直接就揭穿了陳家的意圖。

  陳登乃賢才,陳家又為徐州大族,若能招降陳家,自是一件大好事。

  陳登沉吟許久,那臉上的驚懼之意,悄然褪散,很快就恢復了從容。

  緊繃的眉頭一鬆。陳登竟是淡淡一笑:「袁州牧洞察秋毫,對徐州的情況瞭如指掌。其實,袁州牧想讓我陳家歸順,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只是我希望州牧能滿足一個小小的要求。」

  果然如此。

  袁方就知道。歷史上的陳家,就不怎麼看好劉備,如今劉備勢危,陳家更不可能陪著劉備覆亡。

  「什麼要求,儘管說來聽聽。」袁方欣然道。

  陳登乾咳一聲,緩緩道:「袁州牧應該知道,我陳家本為徐州第一大族,只要州牧能保全我陳家的地位,我陳家必傾力幫助州牧,拿下下邳,乃至於整個徐州。」

  陳家,果然不愧是最精明的一族,這陳登竟趁著為劉備談判之機,為自家謀起了出路。

  袁方冷笑一聲道:「我可以答應,你陳家和糜家,將在戰後瓜分掉曹家的一切。不過,我已答應糜家做徐州第一大族,你陳家只能屈居第二。我只能允諾你這些,你陳家若不願意,後果就自負吧。」

  劉備跟曹豹聯姻,曹家鐵了心扶持劉備,攻破下邳後,袁方自然要清洗了曹家,以鎮懾不臣之心。

  至於糜家,袁方雖答應扶其做徐州第一大族,但糜氏一家獨大,也未必是件好事,如今正好利用陳家,來制衡糜家,使徐州的豪強勢力,達到一種平衡。

  陳登再次陷入了沉默,眼神變化不定,顯然在權衡著其中利弊。

  「我陳家從第一的位置,跌落至第二,自是不小損失。不過,若能瓜分了曹家,得到的利益足以彌補。況且,這袁方必是說到做到,我陳家若不屈服,下邳城破後,只怕就要和曹家一樣,被他血洗清算,到時就什麼都沒了……」

  權衡許久,陳登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既是如此,我陳家願歸順於袁州牧,助州牧攻破下邳,盡取徐州。」

  袁方笑了。

  陳登的選擇,果然不出他所料。

  心中暗喜,袁方拍著陳登肩欣然道:「元龍果然是識時務者,依我看,元龍此番出使,明為劉備求和,實際上,卻是想趁機為你們陳家尋一條出路吧。」

  條件既已談成,袁方也不再拐彎抹角,大笑著戳破了陳登的心思。

  陳登一愣,不禁搖頭苦笑,汗顏道:「袁州牧洞察力實在了得,登之心思,不想已為州牧看破,慚愧,慚愧啊。」

  袁方哈哈大笑,狂烈的笑聲,迴盪在大帳之中。

  遠方,落滿積雪的城頭,劉備卻還在寒風中哆嗦,巴巴的望著城外,苦等著陳登的好消息。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5:2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25 21:39
第一百九十三章 那神來的一棍
  
  苦等半日,劉備終於在城外,看到了陳登歸來的身影。

  「快,快打開城門放元龍入城。」劉備急不可奈的叫打開城門,親自下城迎了上去。

  城門洞開,陳登神色黯然的步入城內。

  「元龍,袁方那小子可答應議和?」劉備迎將上來,迫不及待的問道。

  陳登搖了搖頭,嘆道:「袁方拒絕了我開出的所有條件,他還說,主公只有兩條路可選。」

  劉備臉色驟然一沉,殘存的丁點希望,隨即破滅。

  「小賊說什麼?」劉備咬牙切齒,陰沉著臉道。

  陳登默默道:「袁方說了,主公只有兩條路,要麼開城投降,要麼城破人亡。」

  一記重錘,狠狠的敲在了劉備胸膛,瞬息間,令他幾有吐血的噴慨。

  「小賊,你焉敢如此狂妄,我劉備跟你和談,乃是為了徐州百姓免遭苦難,你竟然妄想要我投降,還想殺我,你作夢!」

  劉備咬牙切齒,憤怒的將袁方大罵了一番,這才悻悻的歸府。

  望著劉備遠去的身影,陳登原本黯然的臉龐,悄然掠上了一絲冷笑。

  劉備前腳方才回府,張飛後腳就追了進來。

  「大哥,聽說你竟派陳登,前去跟那袁方求和,可有這一回事?」張飛憤怒的大叫。

  陳登出使之事,紙包不住火,很快已遍傳全城。

  劉備眉頭微皺,忙笑著解釋道:「翼德你誤會了。我叫陳元龍出城,只是在跟袁方小賊談議和,不是求和。」

  「議」與「求」,一字之詞,代表的地位就全然不同,劉備在兄弟而前,還是要幾分面子的。

  張飛卻一甩手,怒道:「什麼議和,大哥當我老張傻嗎,以咱們現在這困境。憑什麼跟人家議和。分明就是求和!」

  被張飛戳穿真相,劉備臉上頓生尷尬,卻故作無奈一嘆:「為兄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翼德你也知道。為兄向來是以仁義待百姓。為了救下邳城的百姓。為兄也只有不顧自己的聲名,被迫向那小賊求和了。」

  「大哥呀,我張飛雖是粗人。但也知士可殺,不可辱的道理,今大哥不顧顏面,向那仇人求和,大哥你的英難氣概何在啊?」

  張飛悲愴的向劉備質問,滿臉的失望。

  「翼德,你怎麼能這般誤會大哥,大哥這麼做,還不是為了百姓啊。」劉備委屈的自辯道。

  張飛卻重重搖頭,沉聲道:「大哥,你每次都說是為了百姓,我老張算是看出來了,其實你統統都是為了自己,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深深的一嘆,張飛再無多言,只搖著頭,失望的轉身離去。

  看著失望離去的張飛,劉備那灰白的臉上,又是焦急,又是尷尬,還有絲絲的憤怒。

  「這個屠戶,竟然敢這麼說我~~」

  劉備的臉色漸漸陰沉如鐵,拳頭緊握,深陷的眼眸中,迸射著陰冷的怒色。

  ……

  兩天後,青州軍大營。

  中軍大帳之中,殺機凜烈,熱血狂燃。

  顏良、太史慈、鞠義、高順、紀靈、徐盛,諸員大將,皆已齊集。

  袁方身披銀甲,背裹雪色披風,少年州牧霸氣凌烈,渾身散發著不怒自威之勢。

  鷹目環視一眼諸將,袁方高聲道:「徐州陳家已發來消息,今夜將裡應外合,以舉火為號奪取東門,今晚,將是結束徐州之戰的時候,爾等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給我打好這最後一仗。」

  眾將立刻興奮如狂,皆想猜測不錯,今晚果然要有一場決勝之戰。

  圍城數月,也該是有個了結的時候了。

  「主公,這會不是陳家的誘敵之計啊。」太史慈顧慮道。

  「放心吧,陳登雖頗有智謀,卻也是守信之人,我料他也不會失信,若他果真敢使詐,我必夷平陳家。」袁方自信說道,深信他對陳登的洞察。

  諸將再無疑惑。

  顏良拳頭一握,叫道:「主公就下令吧,我老顏憋了幾個月的火,就等著今晚宣洩了,我非殺他個痛快不可。」

  「殺他個痛快。」

  「宰了劉備那縮頭烏龜。」

  諸將們戰意激盪,亢奮難當,獵獵的叫戰聲,響徹大帳。

  「好!」

  袁方拍案而起,厲聲道:「今夜就全軍盡出,給我殺進下邳,殺他個天翻地覆!」

  決勝的號令下達,諸將懷揣著激動,各散歸營,組織所部準備大戰。

  不覺已是夜深。

  沉寂的大營中,成千上萬的青州軍將士們,已經在寒夜中列陣,肅然無聲,如同沒有生命的兵俑。

  一張張年輕的臉,雖被寒風凍得通紅,但每一顆心,卻被旺盛的鬥志,燃燒得灼熱如火。

  袁方駐馬橫棍,和全軍將士一起,屹立於寒風之中。

  他的鷹目凝望著敵城,所有人都以為,他們主公只是在神思,卻無人知曉,袁方正將敵城上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遠望瞳中,藉著城頭的燈火,袁方甚至連敵軍值守士卒打瞌睡,都看得一清二楚。

  月影西沉,已到了約定的時刻。

  驀然間,袁方的遠望瞳中,看到成百的家僕模樣的人,手提著各式的兵器,突然間殺上了城頭,與值守的官兵,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緊接著,喊殺聲,慘叫聲,兵器撞擊聲,便從敵城方向,隱隱約約的傳到了大營。

  列陣的三軍將士,他們的心弦,剎那間緊繃起來。

  陳家,終於行動了!

  將士們看不清敵城形勢,袁方卻通過遠望瞳。對激戰的情況,瞭如指掌。

  城頭徐州官軍,顯然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被奪下了東門。

  緊接著,吊橋放下,緊閉的城門也被從內打開。

  隨後,三柱烽火衝天而起,照亮了夜空。

  那是陳家約定,裡應外合的信號。

  所有的將士們。都看到了那衝天的烈火。壓抑已久的戰意,瞬息間爆漲到了極點。

  「主公可要三思,倘若陳家有詐,咱們這般率軍沖上去。必會遭受重創啊。」最後一刻。太史慈仍謹慎的提醒道。

  袁方卻自信之極。斷然道:「陳家必無詐,打開寨門,全軍給我殺進下邳!」

  陳家若有詐。必會假意奪門,誘使袁方進兵。

  而城頭上,陳家卻在用一番血戰,用性命奪下了城頭,如果陳家有詐,根本就不需要如此。

  袁方通過遠望瞳,目睹了城頭真刀真槍的廝殺,自然是更加確信了他的判斷。

  再無可疑。

  營門大開,袁方手縱碎顱棍,當先殺奔而出。

  諸將奮起勇力,各率本部兵馬奔湧而出,成千上萬的青州將士,挾著震天的喊殺聲,浩浩蕩蕩的向著敵城湧去。

  袁方躍馬如飛,似一道雪亮的閃電,呼嘯著踏入了下邳城。

  迎面處,兩名敵卒想上前阻擋,袁方碎顱棍左手如風蕩出,只聽「砰砰」兩聲脆響,兩顆人頭已被袁敲碎。

  隨後的青州軍將士,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灌入了下邳城中。

  圍城數月,袁方的鐵蹄,終於踏進了這座看似堅不可摧的城破。

  「主公,我陳家已如約拿下城頭。」身著戎著的陳登,躍馬前來會合。

  「攻破下邳,你陳家為首功,我給你們記下了!」

  袁方狂笑一聲,厲聲問道:「劉備人在何處?」

  「主公請隨我來。「陳登提槍一指,策馬奔出。

  袁方拍馬而出,揮斥著大軍,輾開驚慌失措,趕來增援的敵軍,徑向下邳腹地殺去。

  轉過一道街角,迎面殺出一隊人馬,為首之將,正是劉備的大舅哥曹豹。

  凡助劉備者,皆為仇敵!

  袁方鷹目湧血,二話不說就縱馬而上,斬出一條血路來,直取曹豹而去。

  鍛骨以上的武者,放眼天下不足三十餘人,區區一眾雜兵,又焉能擋得住袁方。

  只見徐州兵如浪而開,袁方閃電一般殺至曹豹近前,手中碎顱棍挾著狂濤之力,橫掃而出。

  曹豹大驚失色,急是舉刀相迎。

  電光火石間,袁方的重棍,已轟擊而至。

  咔嚓嚓!

  巨響聲中,曹豹一聲慘叫,連人帶刀竟被袁方拍飛出去,重重的摔落於地。

  就在他落地的一剎那,袁方縱馬如風,緊跟而至,甩手補出一棍。

  曹豹連驚恐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腦瓜已瞬間被拍碎。

  以袁方現在的武道,斬殺曹豹這種低級別的武者,簡直比掐死一隻螞蟻都簡單。

  兩招斃敵,袁方率軍輾壓出一條血路,直奔劉備軍府而去。

  轉眼間,那座宏大的府院,已出現在了視野。

  但見大門處,劉備正驚失措的奔將而出,他才剛剛得知,他所信任的陳家,竟然背叛了他,裡應外合助袁方破城而入。

  震驚失措的劉備,從榻上爬將起來,正準備調兵遣將,去奪還東門。

  就在他連戰馬還未及上時,袁方已縱馬殺來。

  切齒的仇敵,就在眼前,袁方眼眸中瞬間填滿血絲,憤怒火焰焚身而起。

  「大耳賊,去死吧!」

  長嘯一聲,袁方如辟波斬浪一般,衝破亂軍,向著劉備呼嘯殺至。

  手中碎顱棍,自下而上,順勢揮蕩而出。

  劉備駭然變色,根本不及躲閃,只本能的將手中鐵劍,向前斜擋而去。

  重棍,呼嘯而至。

  只聽「哐」的一聲激鳴,劉備在此重擊之下,身形被震得後仰跌出,手中鐵劍也被震飛出去。

  下一個瞬間,袁方的鐵棍掃過,不偏不倚,狠狠的敲在了劉備的襠下。

  殺豬般的嚎叫聲,尖叫而起。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4:3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26 11:29
第一百九十四章 燕人與閹人
  
  劉備只覺胯下劇痛,彷彿什麼東西,突然間碎了一般。

  那深入骨髓的痛,瞬間把劉備疼得頭暈目眩,天昏地暗,想死的心都有。

  然後,他整個人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被袁方的碎顱棍挑飛出去,重重的摔落在人群中。

  「啊~~啊~~」

  落地的劉備,痛到撕心裂肺,嗷嗷大叫,雙手捂著襠下來回打滾。

  袁方一棍重創劉備,順勢就要縱馬而上,取劉備的性命。

  「休傷我大哥!」

  一聲雷鳴般的暴嘯,一員虎熊之將從人群中殺出,封住了袁方的去路。

  那手持丈八蛇矛,黑如鐵塔的武將,正是張飛。

  眼前張飛阻路,袁方急收馬蹄,橫棍而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眼前這人,可是練臟境界的強者,袁方縱已達到鍛骨實力,又豈敢小視。

  「翼德,給我殺了他,殺了他啊~~」

  劇痛的劉備,歇廝底里的大叫,恨不得將袁方撕成碎片,只是襠下的劇痛,痛得他全身虛弱無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張飛回頭掃了一眼劉備,看著劉備那狼狽相,眉頭一凝,喝道:「爾等先護州牧走。」

  一眾親兵們,急是將劉備扶上馬,向著西門方向逃去。

  劉備襠下劇痛,連馬都騎不穩,只能整個人趴在馬背上,憑由親兵們牽著走。

  這時,張飛回過頭來,圓目怒睜,死死的盯向了袁方。

  無形的殺氣,如潮水般洶湧擴散開來。相隔數步,袁方竟都感受到了來自於張飛,那懾人心神的壓迫力。

  張飛之威,勝於關羽!

  袁方卻輕吸一口氣,劍眉一凝。便將張飛那強大的壓迫力屏散。

  傲對張飛,袁方冷冷道:「張翼德,你也算是條光明磊落的漢子,何必為劉備這偽君子賣命,何不歸降於我袁方。」

  袁方也是膽大之極,明知劉備乃張飛崇拜的大哥。竟當面直諷劉備為「偽君子」,還要招降張飛。

  夠狂!

  不過,擁有鍛骨境界武道,再加上洞察瞳、皮膜硬化,還有再生能力的生化之軀,袁方自信張飛殺不了他。這是他敢狂的資本。

  果然,此言一出,張飛勃然大怒,二話不說,縱馬舞矛殺將上來。

  轉眼間,張飛那鐵塔般的身軀,已是橫在袁方身前。手中丈八蛇矛,攪起漫空的腥風血跡,直取袁方當胸刺來。

  這一招,勢大力沉,快如閃電。

  袁方精神驟然緊繃,並沒有傻到正面抗衡,敏捷無比的將身形一斜,堪堪避開了張飛這雷霆一刺。

  蛇矛從身旁擦過,帶起的勁風,竟刮得袁方臉龐隱隱作痛。

  這一次。袁方沒有動用洞察瞳,而是憑著本身的實力,看破了張飛的招式,以奇快的反應能力,避開了致命一擊。

  一擊不中。張飛神色驟變。

  「這小子竟能避過我這一擊,難不成他的武道,已突破至了鍛骨不成?不可能,我當年從凝膜練至鍛骨,花費了整整三年時間,他怎麼可能數月之間就能練成,絕不可能……」

  驚怒的張飛,喉頭一滾,發出一聲怒嘯,第二招,第三招,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被激怒的張飛,已拿出了十成的本事,欲要在數招間,取了袁方性命。

  袁方凝神相對,身形左閃右避,險險的避過了張飛數招,但轉眼間,就被張飛凌烈的招式,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鍛骨與練臟間,畢竟差著整整一個等級,袁方能支撐數招而不敗,已經是他的極限。

  張飛的嘴角,溢出一絲猙獰的冷笑,心道:「你小子縱然練至鍛骨又能如何,我張飛照樣取你小命。」

  袁方豈不知張飛念頭,他清楚,憑自實武道真實實力,絕非張飛對手,絕不可再託大了。

  念頭一生,袁方鷹目微凝,左眼中,洞察瞳瞬息開啟。

  生化瞳一開,張飛那快如閃電般的招式,立時就被解析在了袁方的腦海之中。

  仗著洞察瞳的能力,再加上本身鍛骨的硬實力,幾個呼吸間,袁方就扭轉了被壓制的形勢,身法恢復從容。

  甚至,閃避之間,袁方還能回棍相擋,反擊幾招。

  「怎麼回事,這小子的身法,怎突然間敏捷了這麼多?」

  張飛心中再度駭然,萬沒有想到,才片刻時間裡,袁方就從一邊倒的劣勢,突然間扳了回來,就如同變了個人似的。

  而且,袁方還感覺得到,他的生化之軀,正不斷的從張飛的招式間,學習汲取張飛的武道經驗,融入到自身的武學之中。

  「難道,這小子的武道,竟不止於鍛骨初期,他先前交手,只是在故意隱藏實力,在耍我不成?」

  張飛愈戰愈驚,愈戰愈怒,他的自尊,被袁方的從容不迫,深深的激怒了。

  陡然間一聲長嘯,燕人張飛,徹底的狂暴了。

  招式驟然加快,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被張飛推上了頂峰,暴走的張飛,已是使出生平武學,瘋了似的要取袁方性命。

  只見漫天的矛影,層層疊疊密不透風,將袁方整個人包裹其中,竟已看不清他的身形所在。

  刃風中,袁方亦將洞察瞳解析能力,以及他的武道,運用到了極致,在張飛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中,屹立不倒。

  「張飛的武道,果然了得,竟在孫策之上,若非我突破至了鍛骨境界,只憑凝膜的實力,哪怕有洞察瞳,怕也難是他對手……」

  袁方很清楚自己的優劣之勢,更知道洞察瞳一開,極耗能量,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少年人卻毫無所懼,如狂風中巍然不動的青松,咬緊牙關硬扛張飛的攻勢。

  「來吧張飛,有什麼能耐儘管使出來,能取我性命,算你本事!」

  面對張飛狂攻,袁方非但不退,反而口出狂言。

  盛怒的張飛,暴跳如雷,瘋了似的狂舞蛇矛,幾十招走過,卻偏偏奈何不了袁方。

  而在此時,成千上萬的青州軍,已經撲湧而至,將殘存的徐州兵,殺得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狗賊,焉敢傷我主公,納命來!」

  雷吼般的暴喝聲,一員虎熊大將,手舞青龍寶刀,直取張飛而來。

  殺來者,正是袁方麾下第一猛將,河北上將顏良是也。

  顏良的出現,徹底摧毀了張飛的信心。

  那可是可比關羽的高手,如今他連袁方都拿不下,再來個顏良,豈非死路一條。

  信心摧毀,鬥志轉眼瓦解。

  張飛狠狠一咬牙,猛然間收了狂攻之勢,趁著顏良還未殺到時,急是撥馬扭頭,落荒敗逃而去。

  左右尚自頑抗的徐州兵,眼見他們神威的張將軍,竟然被袁方嚇走,殘存的士氣更是崩潰。

  成百上千的徐州兵,呼啦啦的跪倒於地,紛紛的向袁方拜跪求降。

  此時顏良已從袁方身邊射過,縱馬去窮追張飛。

  袁方洞察瞳一收,能量大損之下,強烈的虛弱感,很快就襲遍全身。

  這個時候,袁方只能收起了戰意,將狂殺留給麾下將士。

  望著遍地伏跪的降卒,虛弱的袁方,嘴角卻揚起了一抹痛快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下邳是他的了,整個徐州,都是他的了。

  至於劉備,就算那大耳賊有命逃走,又如何呢。

  袁方虛弱的臉龐,揚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冷冷笑道:「劉備,吃了我那一棍子,你還有爭霸天下的雄心嗎?」

  ……

  劉備從西門逃出,幸得關羽率千餘兵馬趕來接應,方始護著他殺出城去,一路望西北方向狂逃。

  身心俱痛的劉備,不敢稍停半步,如驚弓之鳥般,從下邳逃到彭城,又從彭城逃到了沛縣。

  直至劉備確認,袁方並沒有追殺來時,驚魂落魄的劉備,才停止了逃跑,暫於沛縣逗留。

  收聚敗兵,逃來與劉備會合者,不過千餘殘兵。

  堂堂一州之牧,今已落魄到這般地步,用喪家之犬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劉備卻已沒有心情,去品味失去徐州之痛,落腳沛縣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沛縣最好的醫者,為他治胯下之傷。

  昏暗的房中,劉備病殃殃的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不時的低聲痛哼著。

  榻前,一位醫者則為劉備,診治著胯下之傷。

  醫者連連搖頭,眉頭越凝越緊。

  半晌後,醫者輕嘆一聲,將被子放了下去。

  「不知州牧這傷,到底是怎麼得來的,竟會傷成這樣?」醫者好奇的問道。

  傷心舊事浮現心頭,劉備那痛苦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陰怒。

  他咬牙切齒道:「我這傷,乃是被一個畜生小子,用鐵棍砸到。」

  「怪不得,怪不得啊。」醫者嘆道。

  劉備一把抓住醫者的手,急切的問道:「告訴我,我這傷,到底還有沒有的救,會不會影響到我綿延香火?」

  醫者猶猶豫豫,欲言又止,半晌都不知如何開口。

  劉備怒了,大吼道:「快說,我這傷到底如何?」

  醫者嚇了一跳,只得深吸一口氣,搖頭嘆道:「實不相瞞,州牧這胯下之傷實在太重,怕是……怕是……」

  「怕是什麼?」劉備直起腰來,厲聲大喝。

  「怕是喪失了綿延香火的能力,就此廢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4:3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26 22:50
第一百九十五章 割袍斷義

  晴天霹靂!

  剎那間,劉備如遭雷劈一般,殘軀劇烈抖動,兩個眼珠子幾乎都要驚到奪眶炸出。

  「什麼?你再說一遍!」

  劉備驚到忘記了痛,猛的挺起身來,緊緊的揪住那醫者,破口大喝。

  醫者嚇得變色,顫聲道:「州牧息怒,小的確實已盡力了,可州牧受的傷實在太重,小的真是無能為力,請州牧息怒啊。」

  那惶恐的回答,如同一雙無情冰冷的手,將劉備無情的推下了絕望的深淵。

  他劉備,堂堂大漢皇叔,當世的梟雄,如今竟然被袁方那一棍子,打成了無後的閹人。

  從此,斷子絕孫!

  爭霸天下有何用?

  雄心壯志又有何用?

  一個閹人,縱然打下了天下,成就了霸業,那又如何呢?

  只能是一個笑話,流傳千古的笑話。

  「啊~~」

  劉備一聲歇斯底里的大叫,整個人直挺挺的躺倒在了榻上,竟是氣得昏死了過去。

  「主公!」

  「州牧!」

  守候在外面的左右部下,驚恐萬分,紛紛撲了上去。

  劉備只是一時氣昏,醫者忙乎了半晌,好容易才將劉備給救醒。

  劉備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叮囑那醫者,絕不能將自己傷勢的結果,透露給外人。

  醫者趕忙對天起誓,絕不敢對外洩露半個字,劉備這才肯放他離去。

  眼看著醫者離去。劉備卻依舊不安心,暗忖:「這件事若是透露出去,所有人都將知我劉備已成廢人,若如此,誰還肯再追隨我,不行,這事一定不能讓人知道。」

  思索間,劉備眼眸中,陰冷的殺機已現。

  他便毫不猶豫的將親信兵卒叫來,命將那醫者追上。悄悄的將其解決掉。

  吩咐下去後。劉備這才寬心了幾分。

  撫摸著襠下傷處,劉備一臉悲憤,咬牙切齒的罵道:「袁方,你個狗東西。你害得我絕後。這斷子絕孫之仇。我劉備非報不可,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爭霸天下地於劉備來說。已經沒什麼意義,現在,他存活下去的目的,只有一個:

  殺袁方。

  無論用什麼手段,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只要能殺掉袁方!

  腳步聲響起,關羽匆匆步入房中,赤色的臉上,皆是緊張關懷。

  「大哥,你的傷勢怎樣?」關羽焦急的問道。

  劉備乾咳一聲,歎道:「無大礙,只是腿上吃了那小賊一棍,受了點小傷而已。」

  劉備欺騙了關羽,這絕後之事,即使是親如關羽,他也難以啟恥,決心永遠瞞下去。

  關羽不知內情,緊繃的心情頓是緩和,卻怒罵道:「袁方這小賊,竟然敢這般傷大哥,我關羽發誓,總有一天會宰了他,為大哥你出氣報仇。」

  聽得關羽的復仇宣示,劉備受傷的心靈,總算稍稍得以慰藉。

  他緊緊的握起關羽的手,深情的感動道:「雲長啊,幸虧還有你陪在身邊,不然為兄真的就絕望了。」

  「大哥!」關羽也雙手緊握,正色道:「羽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哪怕處境再艱難,羽也會誓死追隨大哥。」

  「雲長~~」

  「大哥~~」

  兄弟二人十指緊扣,感情澎湃,彼此相望,雙眼中皆噙起激動感慨的熱淚。

  「報~~三將軍回來了。」房外親兵急報,言是張飛也逃來了沛縣。

  一聽張飛到了,劉關二人臉色頓時一沉,眉宇間皆湧現埋怨之色。

  片刻後,一身浴血的張飛,臉色凝重的步入了房中。

  就在張飛未及參見時,關羽已騰的躍起,指著他斥道:「你這愚蠢的屠戶,你害得大哥受傷,你還有臉來做甚!」

  張飛一愣,驚疑道:「二哥你何出此言,我什麼時候害了大哥了?」

  「還裝傻?」關羽愈怒,指著他鼻子道:「我與大哥本欲讓城別走,若非你有勇無謀,非要堅守下邳,又怎會使大哥被袁方那小賊所傷?」

  張飛身形一震,圓睜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悲憤之意。

  他卻沒有當場發怒,也不理會關羽的責備,將目光投向劉備,沉聲道:「大哥,你也覺得是我的錯,才使你受傷嗎?」

  關羽不提便罷,劉備頓時就想到了自己斷子絕孫的傷,越想越覺得張飛可氣,若不是他阻攔,自己早就跑了,焉會遭此噩運。

  惱火之下,劉備鐵青著臉道:「雲長的話雖然重了點,但你想想,當初若非是你一再阻攔我讓城別走的計劃,又怎會拖到下邳被破的地步,我又怎會吃那小賊一棍?」

  張飛無語,臉上的悲愴之意,卻愈加濃重。

  他卻也不辯解,沉默片刻,拱手道:「大哥若要怪我,就怪吧,我只想問一句,大哥今後有何打算?」

  劉備沉吟稍許,方道:「到這般地步,還能怎樣,我當然是去兗州投奔曹操,借曹操之力重奪徐州,殺袁方報仇雪恨。」

  繼公孫瓚、陶謙之後,走投無路的劉備,再次決定投奔新的諸侯。

  張飛長長一歎,默默道:「這麼說,大哥你決定又要寄人籬下了嗎?」

  那一句「寄人籬下」,分明暗藏著諷意,劉備臉色又是一陰。

  「什麼叫寄人籬下,大哥只是臥薪嘗膽,借曹操之力復起而已,你不懂就不要亂說。」關羽馬上替劉備斥責道。

  「好一個臥薪嘗膽。」張飛卻冷笑了起來,「依我看,不過是再一次奴顏婢膝,看人臉色罷了。」

  此言一出。劉備勃然變色,瞪眼怒道:「張翼德,你說什麼,你敢說我奴顏婢膝?」

  張飛卻直起了身,昂起頭,正視向劉備,目光氣宇中,再沒有那種屈居於下的樣子。

  他盯著劉備,冷冷道:「我張飛當初跟你玄德結義,傾盡家財支持你。是看重你有雄心壯志。能成就一番大業。我卻不是為了整日跟喪家之犬般,東奔西逃,寄人籬下,看人臉色苟活。玄德。你要去投靠曹操。儘管去吧。恕我張飛不能再繼續追隨,你好自珍重。」

  說著,張飛就轉身揚長欲去。

  劉備卻神色大變。他萬沒有想到,張飛竟敢直呼他「玄德」,竟然還敢背棄他!

  「張飛,你敢背叛大哥,我殺了你。」關羽勃然大怒,當場就要追上去擊殺張飛。

  劉備卻將關羽拉住,向張飛沉聲喝道:「張翼德,你可要想清楚,你今天若敢走出這扇門,你我就兄弟恩斷義絕。」

  張飛停下了腳步,沉頓片刻,猛然回首,抽出腰間佩劍,將衣袍一角提起,嘩啦啦一聲便斬斷。

  「算我張飛有眼無珠,錯認了你做大哥,從今往後,你我兄弟之情,形同此袍!」

  張飛將那斷袍,往劉備跟前一扔,轉身大步而去,再無回頭。

  死寂般的房間中,只留下驚怒萬分的那兩兄弟。

  ……

  下邳城。

  城頭變換大王旗,這座徐州州治的主人,如今已變成了袁方。

  下邳一破,原先那些尚在猶豫不決,沒有歸附的諸縣,紛紛送來上表,宣示歸附,對袁方大表忠心。

  袁方兵不血刃,便拿下了西北面的彭城國,全據南面的廣陵郡。

  奪取下邳後,袁方第一件事,就是發兵抄了曹豹一族,徹底的斬斷劉備殘留在徐州的隱患。

  袁方就是要以此鐵血的殺戮,來警告徐州的世族豪強們,臣服於我才是王道,否則就是曹家的下場。

  有威,自然要有恩。

  抄滅曹家的同時,袁方則下令,各郡國的地方官們,除了劉備嫡系之外,其餘皆各安其職。

  恩威並施,再加上糜陳兩家大族的歸附,徐州人心很快就安穩下來,反抗者寥寥無幾。

  安撫過人心後,袁方緊接著就是大賞有功之臣。

  陳登在破下邳之功,被袁方委任為廣陵太守,新降的紀靈,也被提升為偏將軍,率五千兵馬駐於盱台,防範袁術。

  屢屢獻上奇策的郭嘉,則被袁方封為軍師中郎將。

  其餘顏良、太史慈等隨征諸將,以及鎮守青州的田豐、郭淮等舊將,也皆論功行賞。

  犒賞之令下達,三軍人心鼓舞,無不是歡呼雀躍,對袁方的忠心,更是大增。

  州府後園。

  心情大好的袁方,難得可以卸下甲冑,閒庭信步,欣賞著園中雪景。

  「顯正好興致呢。」身後傳來那熟悉的,銀鈴般的笑語聲。

  袁方回過頭來,卻見糜環正笑盈盈的,踏雪的走了過來。

  自袁方擊破下邳後,糜環一直忙著從糜家運調酒肉,犒勞諸軍的將士,這還是近十天以來,袁方頭一次見著她。

  「徐州已下,興致當然好了。」袁方笑著迎了上去。

  糜環卻福了一福,嬌聲道:「差點忘了,小女子這廂還要恭喜州牧大人,喜得徐州呢。」

  袁方一笑,將糜環扶起,卻又歎道:「只可惜,讓劉備那廝僥倖逃走,不過你放心,早晚我必殺了那大耳賊,為你糜家報仇。」

  「我從來沒懷疑過。」糜環卻沒有遺憾,反而很是感動。

  看著袁方那英武的臉龐,糜環竟是情不自禁,踮起了腳尖,向著袁方吻了上去。

  此情此景,美人主動獻吻,袁方焉能不動心。

  情難自禁之下,袁方將糜環那嬌容捧起,更深深的吻了下去。

  茫茫雪園中,兩個年輕的身影,緊緊的相擁在了一起。

  便在這時,身後響起了袁貴的乾咳聲:「稟主公,主母已經到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4:3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27 11:38
第一百九十六章 喜事連連
  
  糜環嬌軀一震,猛的將袁方推開,絕麗的容顏間,盡顯羞色。

  袁方也從失神中回來,很快就回覆了平靜,想著甄宓已到,趕緊迎了出去。

  糜環也收斂心神,極力平伏下澎湃的心潮,也跟著一起去迎接甄宓。

  袁方的軍府原本設於平原,但平原與袁紹地盤接壤,處於四戰之利,實不利於長期做為駐地。

  故下邳一破,袁方就下令將甄宓接來下邳,並將他的軍府機構,也從平原遷來下邳。

  方自步入大堂,甄宓已走了進來。

  卻見她一身雪襖,臉蛋凍得紅撲撲的,甚是動人。

  「宓兒。」袁方疾步上前,一把便將甄宓攬住,雙手捂著她的臉,為她取暖。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袁方才與甄宓大婚不久,便率兵南取徐州,這一走就是數月。

  如今再次相見,袁方只覺她清麗之中,更增了幾分成熟的韻味,愈是添了三分動人的姿容。

  甄宓也是欣喜不已,長長的睫毛撲扇著,水靈靈的眸中,滿含著對袁方的思念。

  若非有旁人在場,她早就恨不得如小鳥一般,撲入袁方的懷中。

  「見過夫人。」糜環福身一禮。

  往日糜家跟袁方是合作關係,糜環以朋友身份,自可稱甄宓一聲甄姐姐。

  然今糜竺已為袁方出仕,糜家也變成了袁方下屬,糜環可以稱袁方一聲「顯正」。當著眾人的面,卻要尊稱甄宓一聲「夫人」。

  甄宓見著糜環,便將袁方甩在了一邊,拉起糜環的手,笑道:「糜妹妹怎這般見外,咱們還以姐妹相稱多好。」

  「姐姐。」糜環也不做作,微笑著道。

  甄宓這才滿意,又嘆道:「顯正能拿下徐州,多虧了妹妹你糜家相助,聽說還連累妹妹的二兄被劉備所害。妹妹你犧牲這麼大。我真不知該怎麼謝你才好。」

  糜環忙道:「姐姐言重了,這都是我糜家該做之事,姐姐說什麼謝就見外了。」

  這時,糜環卻將目光。轉向了袁方。

  「顯正。妹妹他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怎能無動於衷,不如就挑個良辰吉日,你迎娶妹妹過門吧。」甄宓微笑著說道。

  此言一出。袁方著實吃了一驚。

  糜環對他的付出,對他的那份情意,袁方非是鐵石心腸,又豈能體會不到。

  先前郭嘉的屢次進言,勸他娶了糜環,聯姻糜家,以便坐穩徐州,這其中的道理,袁方當然也知道。

  這個時代,諸侯們三妻四妾,乃理所應當之事,袁方所考慮的,卻是怎麼對甄宓說這件事。

  卻不想,他還沒開口,甄宓竟主動提出,勸他迎娶糜環。

  一時之間,袁方倒不知該怎麼回應了。

  「姐姐,你說什麼呢。」糜環也吃了一驚,臉龐頓生暈色,素來從容的她,一下子竟有些慌了神。

  甄宓卻正色道:「妹妹,顯正乃當世英雄,難道,他還配不上你嗎?」

  「不是,當然不是。」糜環想也不想就否認。

  這話一出口,又好似她承認了,很想嫁與袁方似的,這讓糜環頓時又添尷尬。

  緊張尷尬之下,糜環索性藉口不打擾甄宓休息,慌慌張張的就逃離而去。

  左右的那些下人們,看著這齣戲,都暗暗發笑,知道他們的主母和主公,必然有私話要講,都紛紛的退了下去。

  「宓兒,你剛才那話,不是開玩笑吧。」袁方笑道。

  甄宓的表情,卻更加鄭重,正視著袁方道:「顯正,我當然不是說笑。今顯正你雖攻下了徐州,但要坐穩徐州,卻非那麼容易。糜家乃徐州豪族,只有聯姻糜家,才能徹底獲得糜家支持,更能拉近與徐州士民的關係,為了達到這些目的,顯正你必須娶環妹妹。」

  袁方心頭劇震,此刻,他對眼前的妻子,不僅僅是感動,更生幾分敬意。

  他實沒想到,甄宓竟能如此顧全大局,處處為他的大業設想,竟能大度的勸他去娶糜環。

  袁方心頭的那絲顧慮,就此釋然開解了。

  他輕輕的攜起甄宓的手,心中感慨萬千,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甄宓卻菀爾一笑:「況且,我也看得出來,那環妹妹是真心實意對顯正你好,而且,顯正你對她,恐怕也未必沒有動心吧。」

  袁方一怔,卻握緊她的手道,正色道:「在我最卑微的時候,宓兒你卻義無反顧的對我好,無論將來還是現在,在我袁方心中,宓兒你的位置,都將無人能取代。」

  「顯正……」

  甄宓花容帶笑,倍感欣慰,將身子投入了袁方的懷抱之中。

  懷擁著柔弱無骨的妻子,袁方心中一蕩,猛然間,將甄宓整個抱了起來,大步開來就往內室而去。

  「夫君作甚?」甄宓嬌羞不已,素手輕拍著他的肩膀,嬌嗔道。

  「夫人你說呢,哈哈~~」袁方面帶邪意,哈哈大笑著步入了內室之中。

  ……

  隆冬到初春,青徐無戰事,難得的消閒時光。

  這一個月時間裡,袁方抓緊一分一秒,安撫徐州人心,爭取儘可能快的,把這座新得之州坐穩。

  除此外,就是練兵,練兵,再練兵。

  徐州一役俘獲了大量俘虜,袁方擇其精壯士,統統都收編入了己軍的隊伍當中,使得他的兵馬數量,迅速的增至了五萬餘眾。

  而這些徐州兵,因此老家已為袁方拿下,故也沒什麼可顧慮,可以理所當然的投入袁方麾下,改效新主。

  故是整編這些徐州兵,遠比整編從袁紹和袁術那裡俘虜的士兵,要容易的許多。

  根據細作的情報,北方的袁紹與公孫瓚間的戰爭,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公孫瓚雖殺了劉虞,表面上全取幽州,然劉虞在幽州極有人望,許多他的舊部,都對公孫瓚心存復仇之恨。

  袁紹就利用這點,聯絡煽動劉虞舊部造反,把公孫瓚後院攪得是天翻地覆。

  趁著公孫瓚後院起火地,袁紹大舉進兵,連敗公孫瓚,將戰線推進至了易京一線。

  公孫瓚無路可退,只好在易京築起了堅固的工事,豈圖憑藉死守,來抵抗袁紹的進攻。

  一旦袁紹能擊破易京,公孫瓚必敗,幽州必將為袁紹所得。

  掃滅公孫瓚,一統北方三州的袁紹,實力就將空前強大,下一步目標,必將是揮師南下。

  袁方必須趕在袁紹南下前,擁有足夠的實力,強大到可以跟袁紹抗衡。

  而練兵,治政,擴充實力的同時,袁方也不忘和甄宓百般恩愛。

  聯姻糜家之事,已經被提上議程,時間大抵定在一兩月後,那時,徐州的人事安排基本完成,民心也安穩下來,一場聯姻正好更加鞏固袁方對徐州的統治。

  在娶糜環前,袁方當然要對甄宓儘可能的好,以回報她的大度,她的識大局。

  這一宿的巫山雲雨後,甄宓忽然說她覺得很餓,袁方便叫香香,去準備了一案豐富的早餐。

  袁方沒有動用生化能力,不需要大量補充能量,飯量與尋常人無異。

  但令袁方感到新奇的,幾月不見,甄宓的食量卻似見漲,連吃了幾碗飯,都不見餓,依舊胃口不減的繼續吃著。

  香香見著這情景,不禁暗暗咋舌,忍不住道:「主人啊,你食量那麼大,沒想到主母的食量,竟也這麼大,你們倆還真是般配的緊啊。」

  旁邊一同伺候的小茶,卻是眉頭一皺,忙訓斥道:「你怎麼跟主公夫人說話呢!」

  香香這才意識到,自己嘴上沒把門,似乎有些出言不遜,趕緊吐了吐舌頭,閉上了嘴巴。

  甄宓卻給那小婢女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明還想吃,卻不好意思再動筷子。

  袁方給香香這般一提醒,心中不禁一震,驀然間閃過一個擔憂的念頭。

  「我體內的生化病毒,雖然不經過空氣傳播,但未必沒有其他的傳播途徑,我與宓兒有夫妻之事,萬一這病毒,會通過夫妻之事傳播呢?她這般食量忽然大增,倒似與我的『症狀』有些相似呢,會不會……」

  袁方越想,越覺著有些不妙。

  這生化病毒可不是誰都可以輕易融合的,袁方是靠著自身堅強的意志,再加上運氣成份,頑強的挺了過來,才完成了病毒融合。

  甄宓卻顯然不具備這些條件,萬一她真被自己傳染了病毒,豈不危矣?

  袁方頓時便擔憂起來,忙問道:「宓兒,你是從什麼時候起,食量忽然曾加的。」

  「這個……」甄宓面色羞紅,低低道:「其實也就是來下邳後不久,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近期以來,總是感覺到餓。」

  袁方暗鬆了口氣,且寬了些心。

  如果她是被自己傳染的話,早有平原時,就應該出現食量大增的現象,而不應該拖到現在。

  雖如此,袁方卻依然放心不下,擔心甄宓是水土不服,生了什麼病,遂是急請醫者,前來為她診治。

  半晌後,醫者了來,袁方將甄宓扶上榻,令醫者為她問診。

  那醫者把著甄宓的脈,閉眼搖頭晃腦半晌,忽然間面露欣喜,拱手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啊。」

  袁方一愣,茫然道:「何喜之有?」

  「主母她有喜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4:3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27 21:38
第一百九十七章 局勢有變!

  有喜?

  什麼叫有喜?

  作為一名穿越者,袁方足足愣了有幾秒鐘,方才猛然反應過來,意識到什麼叫作「有喜」。

  「你的意思是,宓兒她有身孕了?」袁方驚喜道。

  「正是如此。」醫者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霎時間,無限的狂喜,湧上了心頭。

  袁方原還擔心甄宓患病,卻萬沒有想到,她非但沒病,反而是有了身孕。

  這也就是說,她的肚子裡,正在醞釀著他袁方的骨肉。

  無可比擬的驚喜,讓袁方整個人都沸騰了,一時間興奮得竟有種要手舞足蹈的衝動。

  半晌後,袁方才壓下平靜,奇道:「可是,有了身孕,不是應該想吐麼,怎的宓兒她卻只是食量劇增?」

  「這個嘛,根據夫人的脈相和面色來看,夫人非但沒有身體不適,反而非常的健康。至於食量大增,應該不是什麼病,州牧不必太過擔心。小的這就給夫人給一道安胎的良藥,保管夫人可平安無事。」

  醫者這麼一說,袁方就徹底放了心,遂叫醫者趕緊去開藥,高興之下,還吩咐重賞醫者。

  醫者喜滋滋的感恩退下,袁方則懷揣著這喜訊,步入了內室之中。

  方一進門,袁方忽想開個玩笑,便將欣喜盡收,佯作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斜靠在榻上的甄宓,瞧他一副凝重的樣子,頓時秀眉微皺,忙問道:「顯正,莫非我得了什麼重病不成?」

  「甄兒呀,唉~~」

  袁方握起甄宓的手。幾番欲言又止,卻只是一個勁的唉聲歎氣。

  袁方演得逼真,卻把甄宓瞧得慌張,一張俏麗都變了模樣,急得什麼似的。

  「顯正。我到底得了什麼重病,你快說吧,我能承受得住。」甄宓急得臉都紅了。

  袁方不忍再讓她焦急,輕聲一歎,便正視著她,一本正經道:「宓兒。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實話告訴你吧,其實你是有喜了。」

  有喜?

  甄宓一呆,長長的睛睫毛撲扇撲扇,絕麗的小臉也茫然了。

  她雖為女兒家。但也是頭次當妻子,一時間自也沒反應過來,「有喜」是一種什麼怪病。

  下一個瞬間,甄宓卻猛然驚醒,嬌艷無雙的臉龐間,瞬間泛起無限的驚喜。

  她一下子從榻上跳了下來,激動道:「顯正。你是說,我肚子裡有了你的骨肉?」

  袁方這才面露笑意,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意外之喜,頓時令甄宓歡喜無限,那一張俏麗,笑容燦爛之極。

  接下,她就猛然想起,袁方適才那般沉重的樣子,原來是在故意的「捉弄」她。

  「好啊,顯正。原來是你故意嚇我,你這人真真是壞。」

  甄宓嬌聲嗔怨,小嘴嘟將起來,藕似的臂兒掄起,一雙水蔥手攥起小拳頭。在袁方的胸膛敲打

  袁方哈哈大笑著,任由妻子跟自己撒嬌,興致一起,猛的將甄宓抱住,高高的擲起,又輕輕的接住。

  「啊~~」甄宓又驚又喜,尖聲直叫。

  一邊侍奉的小茶,也欣慰不已,卻忙提醒道:「夫人已經有喜,公子小心啊。」

  袁方這才猛然省悟,趕緊停下瘋狂,將甄宓小心翼翼的抱回榻上,放她安放好,替她被好被子,甚是溫柔體貼。

  甄宓享受著夫君的體貼,想著又懷有了他的骨肉,心中甜蜜,滿臉都是欣慰的笑意。

  一邊的香香,瞧著他們這高興的樣子,卻是一臉茫然不解。

  疑惑之下,香香眨巴的大眼睛,稚聲問道:「什麼叫作有喜了,怎讓你們這般高興?」

  袁方看她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和甄宓對視一眼,夫妻二人不禁失聲而笑。

  「小丫頭,不懂就不要亂問,跟我出去吧,別打擾公子和夫人。」小茶也是哭笑不得,只好拉著香香往外走。

  「怎麼啦?我就是想知道,什麼叫有喜了,有什麼好笑的。」

  「別問了,再過幾年你就知道了。」

  「為啥再過幾年,我現在就想知道。」

  ……

  數日後,州府大堂,例行軍議。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啊,咱們青徐二州,很快就要添一位少主了。」郭嘉拱著手,笑呵呵的向袁方道賀。

  其餘文武眾僚,也紛紛向袁方賀喜。

  甄宓有喜,乃是好事,沒必要隱瞞,這喜事不脛而走,自然很快就遍傳出去。

  雖說此乃袁方私事,但袁方乃一方諸侯,身系萬千官民的命運,他的家事亦為國事,這些文武部屬們,又焉能不加以重視。

  田豐也捋著鬍鬚,點頭道:「主公雖威震天下,且有兩州之地,但到底還年輕,今若主母能誕下一位公子,就能讓治下官民覺得主公已成熟穩重,這的確是件可喜可賀之事。」

  眾人紛紛稱是,附合田豐之言,就連郭嘉也贊同他的說法。

  今天得徐州,實力大增,甄宓又懷了他的骨肉,如今眼前臣下們又團結和睦,種種喜事都讓袁方欣慰不已。

  興致大作之下,袁方當即下令,今晚大擺酒宴,以慶祝這接連而來的喜事。

  大堂中,眾僚們頓時歡喜,氣氛一下子熱鬧了起來,縱使是素來反對鋪張的田豐,這回也沒有再勸袁方「勤儉」。

  正當這時,堂外親兵卻來報,言是那位呂小姐,從平原急著趕來求見。

  平原城距兗州較近,袁方為了避嫌,便沒將貂蟬等呂布家眷遷來下邳,把他們留在了平原城。

  而且,袁方還留下了話,只要她們想走,隨時都可以去兗州尋呂布,不許任何人有阻攔。

  呂玲綺的突然到來。頗有些意外。

  不過,袁方正逢喜事,也沒多想,直接就請她進來相見。

  片刻後,一身戎裝的呂玲綺。匆匆的步入了大堂,清麗的臉上,佈滿了凝重。

  「呂小姐來得正好啊,今晚我正要擺下酒宴,你也來熱鬧熱鬧吧。」袁方笑著相邀道。

  呂玲綺卻秀眉緊凝,拱手道:「袁將軍。玲綺此番急著趕來下邳,乃是有十萬火急之事,要請袁將軍出手相助。」

  袁方笑容收斂,他從呂玲綺的表情和言語,已感覺到了幾分嚴重性,猜想她此來。多半跟呂布有關。

  根據情報所知,近半年以來,呂布在與曹操的交鋒中,逐漸已落入了下風,現已將戰線收縮在東郡一帶,被迫處於守勢。

  呂布失敗,對袁方並沒有好處。至少是目前沒有好處。

  然袁方此前一直忙於徐州戰事,連著跟劉備袁術作戰,根本無暇去顧及呂布。

  而今雖得徐州,但畢竟還沒有穩,且南面還有袁術,巴巴的等著復仇。

  所以,袁方原計劃把徐州穩下來,將士們休整數月,再兵進兗州。

  一山不能容二虎,他和曹操的地盤。同處於中原,和平共處是沒有可能的,只有吞了對方,全據河南一線,方才有實力轉過頭來。面對袁紹的南下。

  「呂小姐有何急事?」思緒收斂,袁方不動聲色道。

  呂玲綺咬牙切齒道:「我父本與曹操相持不下,誰料袁紹突然出兵,南北夾擊相助曹操,我父不敵,今被困守於濮陽城中,形勢危急,請袁將軍速速出兵相救。」

  此言一出,大堂中頓時鴉雀聲眾,眾人無不為之震動。

  袁紹,竟然抽兵去助曹操了?

  袁方眉頭一皺,袁紹的出手,頗有些讓他感到意外。

  「看來袁紹對公孫瓚之戰,已經沒什麼懸念,不然他怎麼可能抽兵來幫曹操……」

  袁方若有所思,目光向幾位謀士看去。

  田豐眉頭深沉,捋鬚不語,而郭嘉,則向袁方暗自搖頭,示意不要輕易答應呂玲綺。

  呂玲綺見袁方不答,頓時就急了,單膝跪伏於地,拱手道:「父親他危在旦昔,袁將軍跟父親乃盟友,豈能見死不救!」

  呂玲綺那是何等驕傲之人,如今,為了救父,竟不惜放下自尊,向袁方伏地請援。

  袁方思緒飛轉,心思震動,轉眼間已有了主意。

  他一躍而起,幾步走下階來,將呂玲綺扶起,慨然道:「溫侯既為我袁方盟友,今他有難,我袁方豈有不救之理,你放心吧,我不日就出兵兗州。」

  「多謝袁將軍,將軍俠義之恩,玲綺沒齒難忘,他日必赴湯蹈火也會報答。」呂玲綺站起身來,欣喜的臉龐間,流露著對袁方的感激。

  袁方寬慰她幾句,便叫她先下去休息,待隨後跟自己出兵兗州,去救呂布。

  呂玲綺一走,郭嘉忙道:「呂布可是一頭極難控制的狼,今主公若出兵相救,只怕會是引狼入室啊。」

  其餘文武幕僚們,不少人也贊成郭嘉之議,多以呂布反覆無信為由,建議袁方不去救呂布。

  袁方卻毅然道:「我袁方之所以能有爾等相助,就是因為我信義當先,今我與呂布既為盟友,若見其危而不出手相救,天下間,誰還會信我袁方,而若失信於天下,英雄豪傑,誰又還會投奔我袁方!」

  一席話,令所有人都默然下來,袁方的信義之道,深深的觸動了他們。

  沉默許久的田豐,這時卻點頭讚道:「主公所言極是,袁紹背信棄義,主公卻視信義如山,此正主公能崛起之所賴。再者,今若不去救呂布,使曹操坐大,此人對我們的威脅,比呂布大十倍,我贊成主公出兵。」

  田豐也贊同出兵,袁方更有何疑,他當即拍案道:「此事就這麼定了,爾等速去做準備,剋日兵發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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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28 14:49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這是我袁方的道
  
  決意已下,諸軍動員,迅速的為出兵兗州做準備。

  今徐州初定,大戰方休,袁方就算救呂布,也不可能盡起兩州之兵,去跟曹操這樣的強敵,拚個你死我活。

  況且,郭嘉也說得對,呂布乃一頭捉摸不定的狼,為了不失信於人,當然要出兵相救。

  只是,袁方也沒那麼傻,把呂布救出來,引進自己的地盤,成為隱患。

  故此役出兵兗州目的,乃是破解曹操對呂布的圍困,使兗州的局勢,重新進入曹呂相爭,勢均力敵的狀態。

  讓呂布儘可能的拖住曹操,袁方就可以爭取到足夠的休整時間,等將徐州這塊大肥肉徹底消化了,然後才能出全力染指兗州。

  經過一番計議,袁方決定留兩萬兵馬,駐軍於徐州,防範南面的袁術。

  至於平原的一萬兵馬,也不能動,要防著袁紹。

  袁方本人,則將率兩萬兵,趕往高唐,沿黃河西進,直撲濮陽。

  濮陽形勢危機,刻不容緩,袁方計議已定,兩日後便起大軍離開了下邳城。

  甄宓因為有身孕,袁方不准她前來相送,而聞訊的糜環,卻在袁方離城前,趕到了北門一線。

  「顯正,怎這般急著出兵,事先連一點徵兆都沒有?」糜環勒馬於前,喘著氣問道。

  袁方一笑:「我也是應呂玲綺所請,匆忙出兵去救呂布,所以倉促了一點。」

  「顯正……」

  糜環有什麼話說。卻忽見呂玲綺就在不遠處,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只以眼神示意。

  袁方會意,便放慢了馬速,容呂玲綺遠去。

  看著呂玲綺已遠,糜環才壓低聲音,沉眉道:「顯正啊,那呂布先殺丁原,再殺董卓,實乃反覆無信之人。你若是把呂布救出來。豈非是引火燒身。」

  糜環果然是聰明,對呂布也極為瞭解。

  袁方卻淡淡道:「我若不去救呂布,就會失信於天下人,那樣遠比呂布更危險。你們糜家乃行商之家。更應該懂得信義二字的重要性。」

  「話雖如此。可是……」糜環道理上懂。可他心下唸著袁方安危,卻完全被個人情感所左右。

  袁方卻一伸手,輕撫向她的臉龐。笑道:「放心吧,我可沒那麼傻,會想不到提防呂布,我自有分寸的。你就安心等著吧,此役結束,我便迎娶你過門。」

  糜環嬌軀一震,本是秀眉緊凝的臉龐,不禁閃現幾分驚喜。

  儘管袁方將聯姻糜家之事,已是傳得沸沸揚揚,甚至,袁方已派人向糜竺,間接的提及此事。

  糜環也知道,自己嫁於袁方,已是板上釘釘之事。

  但她卻沒想到,袁方會在這出征之際,親口向她道出,並對她許下承諾。

  驚喜之下,糜環也把那些擔心統統都忘了,低眉含笑,素來從容的她,這時也不禁臉龐掠上一層暈色,卻又任由袁方,輕撫著她的臉龐。

  「我走了,等著我回來。」

  說罷,袁方再無猶豫,撥馬轉身,隨著大隊人馬而去。

  糜環駐立許久,方才從心潮澎湃的清醒過來,抬頭望去時,袁方的身形已經遠去。

  十指緊扣,糜環只能默默的,為袁方祈求平安。

  袁方策馬揚鞭,回到了中軍所在。

  本在幾步外的呂玲綺,卻似有意無意的,漸漸的靠近了袁方。

  「那位糜小姐,多半也和其他人一樣,在說我父親的壞話吧。」呂玲綺皺著眉頭道。

  袁方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小環和其他那些人,都只是說了實話而已。」

  呂玲綺一震,猛以一種驚訝的目光看向袁方,皺眉道:「難道你也認為,我父親跟那些人說的一樣,是反覆無信之徒嗎?」

  「我袁方判斷一個人,只看他做了什麼,而不看他說了什麼。呂小姐,你憑心而論,就算丁原和董卓二人,待你父親有不周之處,你父親就可以真的理直氣壯的殺了他們嗎?」

  袁方一句反問,令呂玲綺陷入了沉默。

  她低下頭來,神色間,那質疑的表情不見,多了幾分思考。

  沉默許久,她輕聲一嘆,苦笑著看向袁方:「不錯,說句不孝的話,父親他先殺丁原,再殺董卓,確實有些過份。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既然也認為我父親,乃是反覆無信之人,你卻為何還要執意去救他?」

  袁方一笑,不以為然道:「令尊雖有斑斑劣跡,但他至少目前沒有對我不義,我和他既為盟友,自然要出手相救,言而有信,這是我袁方的道。」

  這一番話聽起來是輕描淡寫,但卻深深的攪動了呂玲綺的心田,令她猛抬起頭來,以一種全新的目光,望向袁方。

  呂玲綺的目中,一半是驚訝,一半卻是從未有過的敬意。

  「我先前以為,他與其他諸侯差不多,卻沒想到,他竟有如此俠義之風,當真是天下少有,父親跟他比起來,只怕也……」

  出於對呂布的尊敬,呂玲綺不敢再想下去,但她的內心之中,卻不得不承認。

  相比父親呂布,眼前這少年,才是光明磊落的真英雄。

  「不過,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問一問呂小姐。」袁方話鋒一轉,打斷了她的神思。

  呂玲綺忙收起那份敬意,說道:「什麼事?」

  袁方目光望向遠方,緩緩道:「我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令尊如從前那般,突然對我反戈一擊,呂小姐你會怎樣?」

  這一句問,針一般,紮在了呂玲綺心頭。

  袁方,這是要她表明立場。

  「我一定會阻止父親,哪怕不惜和他決裂,我也絕不會讓他傷害你。」呂玲綺卻毫無猶豫,斬釘截鐵的答道。

  袁方眼神微微一動,看向呂玲綺的目光,也與往常有些不同。

  「這個呂玲綺,倒是跟他的父親呂布,有很大不同呢……」

  袁方惹有所思,對眼前這巾幗紅顏的印象,悄然之間,也發生了改觀。

  微微一笑,袁方道:「那我就謝謝呂小姐了,希望不會有那麼一會。」

  「別叫我什麼呂小姐,叫我玲綺好了,聽著還順耳些。」呂玲綺也笑了,重新恢復了那份爽朗,言語間,竟還有幾分小女人似的嬌柔。

  袁方哈哈一笑,揚鞭道:「好啊,玲綺,那咱們就快馬加鞭,去救令尊吧。」

  一夾馬腹,白馬銀袍,奔馳而去。

  呂玲綺也爽朗一笑,縱馬追隨而上,明豔的披風,如流火一般飛舞在身後。

  曠野上,一紅一白兩騎,並肩齊奔。

  兩萬人的大軍,離開下邳城後,一路馬不停蹄的北上青州,數日後抵達了高唐城。

  進抵高唐,袁方便收到情報,呂布被困於濮陽,在曹操大軍,和袁熙所部的夾擊下,已是危在旦昔。

  袁方也不作逗留,進抵高唐次日,大軍便一路沿黃河西進,殺奔濮陽而去。

  兩日內,袁方的大軍,便出其不意的殺入了兗州所屬,東郡境內。

  前番劉備投奔曹操,曹操實際已提防著袁方出兵,給劉備增撥了些兵馬,令他駐軍於沛縣,以防袁方從南面進攻。

  故袁方此番出兵,恰恰沒選擇最方便進兵的南面徐州,反繞道青州,從東面殺進了兗州。

  曹操對東面的防備,顯然不足,袁方大軍入境,一路長驅直入,連克茌平、臨邑、東阿等數縣,以日進四十里的速度,向著濮陽推進。

  袁方預計,按照這樣的推進速度,不消十日就能進抵濮陽一線。

  那時曹操必會率重兵,前來阻擋他前進,呂布所受之圍,就將因此大為緩解。

  然而,就在袁方正瘋狂的推進時,卻傳來了濮陽城破的驚人消息。

  曹操也不知用了什麼計策,幾日內就攻破了濮陽,而失城的呂布,則率不足八百的部曲,逃往了黃河北岸袁熙的防區。

  這個消息,令袁方頗感意外,更讓呂玲綺,以及高順,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緊接著,細作再次傳來消息,稱呂布率殘兵逃往北岸後,正一路向著平原方向突破,試圖逃往袁方的地盤。

  而袁熙則不肯輕易放過呂布,以一萬之眾,對呂布八百殘兵,進行瘋狂的圍追堵截。

  聞知此情報,袁方當即決定放棄進軍濮陽計劃,大軍北渡黃河,進入河北地界,迎著呂布突圍的方向,前去接應。

  是日清晨,大軍沿著北岸大道,馬不停蹄的向西疾行軍。

  前方斥候忽然來報,言是一隊兩百人的殘兵,打著「呂」字的旗號,正迎面而來。

  「莫非是父親他殺出重圍,前來跟咱們會合了嗎?」呂玲綺驚喜不已。

  袁方遂叫大軍且駐,派出一隊斥候,前去探明來軍身份,如果確為呂布殘兵,就護送他們前來會合。

  半個時辰後,那隊殘兵的身影,進入了視野之中。

  兩百多號人,一個個垂頭喪氣,黯然失神,殘破的「呂」字旗號無精打采的垂落著。

  來者,果然是呂布的敗兵。

  敗兵徐徐而來,呂玲綺和高順,都舉目張望著,迫切想要看到呂布的身影。

  掃視半晌,他們卻始終未見呂布的身影。

  「小姐!伯平!」

  人群中,一將撥馬奔上前來,身後還牽著一匹赤豔如火的戰馬,馬鞍上,還掛著一柄碩大無朋的方天畫戟。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4:3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28 23:01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新仇舊恨算總賬!

  「文遠?父親呢?」呂玲綺策馬而上,望著那空蕩蕩的戰馬,吃驚的問道。

  那迎面而來的黯然之將,正是呂布麾下大將張遼。

  高順也策馬上前,驚叫道:「文遠,怎只有赤兔馬和方天畫戟,主公何在?莫非是受傷了不成?」

  張遼翻身下馬,跪倒於呂玲綺跟前,一臉沉痛道:「末將無能,沒能保護好主公周全,請小姐治罪。」

  此番話,竟似呂布已遭不測一般,呂玲綺聽著花容大變,眸中瞬間湧現驚怖之色。

  「莫非,呂布竟未能殺出重圍不成……」

  袁方也意識到什麼,緩緩撥馬上前。

  呂玲綺則一躍跳下馬來,衝上去一把將張遼揪起,厲聲道:「張文遠,你給我說清楚,父親他到底怎麼了?」

  張遼低垂著頭,默默道:「我等隨主公突圍出濮陽,本想從北岸逃往平原投奔袁州牧,誰想那袁熙以一萬大軍,沿途圍追堵截。就在一天前,我們在東武城附近,中了袁熙的埋伏,主公身負數箭,不幸墜入了黃河之中。我等救之不及,只能帶了赤兔馬和方天畫戟,拚死殺出重圍,主公他想必已……「

  張遼聲音沙啞,已是說不下去。

  身負數箭,人又墜入黃河之中,幾乎是九死一生,可以說,呂布幾乎已無生還的可能。

  「主公——」高順已是一臉悲愴,恨得咬牙切齒。

  呂玲綺則茫然失神,整個人怔怔的呆在了那裡,猶豫冰凍了一般。

  性情如男兒的她,雖極力的克制。但袁方卻看得出,她的眼中已填滿了悲憤之色。

  左右顏良、鞠義等袁方嫡屬將領們,皆面面相覷,唏噓不已,感慨之餘。卻都暗鬆了一口氣。

  他們都私下覺得,呂布是個巨大的威脅,今呂布死了,他們自然要鬆一口氣。

  袁方下得馬來,輕輕將手放在呂玲綺的肩頭,歎道:「沒想到。我們還是遲了一步,玲綺,不要難過,也許令尊並沒有死。」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袁方這話倒也沒錯。

  只是。身負重傷墜入滾滾黃河中,若這還能活下,那簡直是天大的造化。

  袁方這番話,在呂玲綺聽來,也僅僅只是安慰而已。

  驀然間,呂玲綺將臉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即使剛烈如她。也需要一絲安慰。

  她卻沒有嚎陶大哭,只是頭枕著袁方的肩膀,默默無聲的低啜,絲絲縷縷的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袁方的肩膀,讓他感覺到一絲濕潤。

  袁方伸出手來,輕撫著她的背,這個時候,也只能這樣安慰她了。

  片刻後,呂玲綺猛然抬起頭。拭乾淨眼角的淚痕,臉上再無女兒家的傷感,只餘下狂燃的復仇之火。

  她瞪向張遼,喝問道:「張文遠,我問你。曹賊是如何攻破濮陽城的?」

  「都是魏續、宋憲和侯成這三個叛賊,若非他三人暗通曹操,偷開城門,濮陽城也不會被攻破?」張文遠恨恨道。

  袁方心頭一震,猛然間想起了沉埋的記憶。

  他記得,原本的歷史上,魏續、宋憲和侯成三人,對呂布就沒什麼忠心,下邳一役,也正是此三人背叛,才是呂布城破被擒。

  「魏續——宋憲——侯成——」

  呂玲綺將那三人的名字,咬牙切齒的默念數遍,彷彿要將仇人的名字,深深刻入心中。

  接著,呂玲綺忽又想到了誰,於敗兵中掃視了一眼,喝問道:「陳宮呢?陳宮人又何在?」

  陳宮乃呂布麾下首席謀士,今理應隨呂布敗逃突圍。

  張遼卻又是一歎:「濮陽突圍,北渡黃河後,陳宮勸主公去投袁紹,主公不聽,那陳宮便趁夜偷偷脫離了隊伍,想來是去投奔袁紹了。」

  聽得張遼之言,袁方點頭道:「陳宮乃兗州名士,今雖敗於曹操,但與袁紹卻並無怨仇,以他的聲名,在袁紹那裡應該還會謀得一個不錯的職位。」

  呂玲綺秀眉深凝,眼眸中湧動著憤恨的烈火,顯然在怨恨陳宮的背棄,似乎,她已經把陳宮,也加入到了她復仇的名單當中。

  萬軍之前,鴉雀無聲。

  張遼、高順,乃至呂布那兩百敗兵,都望向了呂玲綺,等著她做決斷。

  呂布墜河失蹤,就意味著呂玲綺,成了這些殘留部曲的少主,何去何從,都將由呂玲綺決斷。

  驀然轉身,眾目睽睽之下,呂玲綺忽然單膝跪倒在了袁方面前。

  她仰視著袁方,拱手沉聲道:「玲綺和一眾兄弟們,已無依無靠,今願歸順於州牧,奉州牧為新主,萬望州牧收留。」

  她做了決定,決心率呂布殘部,歸順於袁方。

  呂玲綺這麼一跪,高順和張遼也先後跟著跪下,皆稱願奉袁方為新主,請袁方收留。

  袁方看著伏跪於前,這些呂布的女兒,和他的舊將們,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似高順這樣的良將,袁方早就欣賞萬分,卻固顧念其忠義,只好讓高順以客將的身份,留在自己身邊效力。

  如今,高順這般表態,已算是正式成為袁方的部將。

  除了高順,更讓袁方欣喜的是,連張遼也要投奔自己,奉他為新主。

  那可是張遼啊,原本歷史中,魏之五子良將之首,智勇雙全,鎮守淮南,多少次殺得吳國聞風喪膽。

  這樣一員棟樑之將,要歸順於袁方,這叫他如何能不喜出望外。

  儘管袁方沒有趁人之危的想法,但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呂布這麼一死,竟是意外的讓他從中獲利。

  環視伏跪的眾人一眼,袁方俯下身來,將呂玲綺扶起,鄭重道:「既然你們看得起我袁方,今後我們就並肩而戰。共創一番大業。」

  此番豪言,便是表明收納了他們。

  「多謝主公。」呂玲綺改了口,轉呼他為主公。

  其餘高順、張遼等呂布舊部,也皆改稱袁方一聲主公。

  袁方微微點頭,坦然接受他們的拜見。

  這時。呂玲綺卻又恨恨道:「主公,臣父為曹操所逼,為魏續三將所叛,又被陳宮所棄,今還為袁熙給害死,這些人都是玲綺的仇人。玲綺懇請主公為我做主,替我報仇雪恨。」

  袁方神色微微一動,他就知道,呂玲綺率部歸順,除了走投無路之外,必還有想借他之力。替父報仇的用意在內。

  袁熙乃袁方死敵,這自不用說。

  曹操當初無故相侵,助袁紹兵圍高唐,今又要跟他爭奪中原,自然也是敵人。

  至於陳宮、魏續等人,他們分屬袁紹和曹操,自然也是袁方之敵。

  呂玲綺的這些仇人。恰恰也都是袁方的敵人,即使沒有她所請,袁方也要跟這些人血戰到底。

  於是,袁方想也不用想,慨然道:「今你既歸附我袁方,你的仇敵,便是我袁方的仇敵,我必會為你報仇雪恨。」

  呂玲綺大喜,拱手感激道:「多謝主公。」

  這時,張遼突然躍起。指著西面道:「主公,那害死溫侯的袁熙,就在幾十里外的東武城,主公今有大軍數萬,何不趁機襲破東武。一舉擊殺了袁熙那狗賊。」

  聽得「袁熙」的名字,袁方立時火冒三丈,無盡的怒火從心底狂燃而起。

  他想起了當年袁府中,袁熙是如何仗著嫡子身份,廝壓他,輕視他的種種惡行。

  他又想起,當年那場比試中,袁熙是如何不擇手段來陷害他,又是如何向袁紹屢進讒言,欲置他於死地。

  甚至,袁熙這廝,還險些搶走了自己的愛妻甄宓。

  袁家諸兄弟之中,袁熙是僅次於袁譚之後,袁方的第二號仇敵。

  沒想到,這廝會被袁紹從并州調往這裡,還逼殺了呂布,成了呂玲綺以及張遼等人的仇敵。

  「袁熙,這是你自己往槍口上撞,新仇舊恨,是到了一併清算的時候了……」

  鷹目之中,凜烈的殺機,已瘋狂的沸騰。

  毫無遲疑,袁方一躍上馬,碎顱棍指向西面,厲聲道:「大軍直奔東武城,今天,我要跟袁熙這狗東西清算總賬!」

  號令傳下,呂玲綺、高順和張遼三將,無不感激振奮,復仇火狂燃。

  兩萬多大軍,再次開拔,浩浩蕩蕩的向著東武城殺城。

  ……

  東武城。

  縣衙大堂中,肉香四溢,舞樂靡靡。

  袁熙高坐於上首,正飲著美酒,欣賞著堂前舞樂,一臉的得意。

  側首處,陪坐的部將蔣奇,則舉杯笑道:「公子先取并州,今又誅殺了呂布,實可謂英武雄略,功勳著著,主公聞知,必會對公子更加刮目相看,末將先在這裡恭喜公子了。」

  袁熙哈哈大笑,臉的得意之色愈重,一杯酒欣然飲盡。

  蔣奇又感歎道:「當初主公兵進青州,去討伐袁方那逆賊,可惜沒讓公子出馬,若不然早就滅了那逆賊,也不會似大公子和四公子那般,被那逆賊所敗,無功而退了。」

  提及袁方,袁熙的臉上,立時湧現絲絲陰冷的怒意。

  他緊攥酒杯,咬牙切齒的冷哼道:「袁方這卑賊的小畜生,敢把我到手的妻子奪走,這奪妻之恨,我早晚必報!」

  蔣奇忙道:「主公滅公孫瓚,奪幽州已成定局,到時揮軍南下,必以公子為開路先鋒,以公子之神武雄略,滅了那袁方還不是抬手之間的事。到時候,那位甄美人,還不是得投入公子的懷抱,嘿嘿~~」

  蔣奇的奉承,令袁熙極是受用,不禁哈哈大笑,愈加的狂傲。

  大笑聲中,一員將兵卻急奔而入,驚叫道:「公子,大事不好,城外突然出現袁方旗號,數萬敵軍似有攻城之勢!」

  笑聲嘎然而止,袁熙駭然變色。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4:3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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