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之生化狂人 作者︰堂燕歸來〈全書完〉

 
chion1 2014-5-9 15:55: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2 1314581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7 12:50
第一百七十章 劉備,我誓殺汝!

  袁方想要追殺劉備,可那洞察瞳一收,左眼便開始有些犯暈,身體的虛弱感也悄然襲來。

  「這洞察瞳消耗的能量實在太大,比皮膜硬化少不了多少,罷了,敲碎劉備兩根手指,已算讓他付出慘重代價。」

  袁方放棄了追擊劉備,深吸一口氣,勉強的穩住身形。

  洞察瞳雖耗能極大,但到底還是弱於皮膜硬化,況且袁方也只開了片刻而已,體能雖消耗不少,好歹還是能勉強撐住。

  回眸遠望時,袁方卻看到,他救下的馬車旁邊,有人正向她招手。

  相隔數十步距離,袁方即使不用遠望瞳,也認出來,那人竟然就是糜環。

  「小環。」袁方一時驚喜,策馬奔了過去。

  當他剛剛翻身下馬,轉過身時,糜環已飛奔過來,撞入了他的懷中,雙手緊緊的將他抱住。

  「顯正,若非你及時趕來,我就……」糜環喜極而泣,晶瑩的淚珠滑落袁方的肩膀。

  身後,血戰還在繼續,鮮血橫飛,血流成河。

  而身前,這徐州第一美人,卻緊緊的抱著自己,又笑又哭。

  袁方一時間愣怔在那裡,半晌後方才反應過來,遲疑一下,他雙手還是放下,輕輕的將糜環懷抱。

  「大耳賊已被我殺跑,沒事了……」袁方輕撫著那柔弱無骨的身軀,輕聲的安慰著她。

  殘陽下,兩個年輕的身影。緊緊的相擁有屍橫遍地的曠野上。

  馬車上面,老管家糜忠看著自家小姐。這般動情的抱著袁方,嘴巴張得老大,都看呆了。

  左右那些青州兵們,也皆傻傻的瞅著。

  「小妹,小妹!」驚叫聲響聲,跟隨在後的糜竺,飛馬急奔而來。

  眼見糜家方向起火,自己妹子又被人追殺。糜環是驚疑萬分,不知發生了何事。

  但當他看到眼前場面時,卻又呆了住,有些尷尬的定在幾步外,不知該如何是好。

  激動的情緒如潮而褪,糜環這才清醒過來,意識到這大庭廣眾之下。自己這副樣子,實在是有些輕浮。

  她趕緊從袁方的懷中抽身而起,側身將臉上的淚痕抹過,深吸了幾口氣,極力平伏下情緒,方才敢轉過羞意未盡的臉龐。面對自家的大哥。

  「大哥,劉備那惡賊帶兵襲了咱們莊子,多虧了袁州牧及時趕到,才救下我。」

  糜竺也從失神中醒來,這才明白了真相。連忙向袁方道謝。

  袁方乾咳幾聲︰「若非糜家助我,也不會惹得劉備報復。這都是我該做的,說謝謝什麼的就言重了。」

  糜竺笑了笑,環顧四周,卻不見弟弟糜芳的身影,便問糜環糜芳何在。

  糜芳猛然驚醒,急道︰「二哥說要堅守莊子,把我強行從側門送出,眼下也不知他怎麼樣了。」

  糜竺一聽,當場就急了,只恐糜芳有所不測。

  袁方也不遲疑,急令顏良率兵絞殺餘下敵卒,袁方則帶三百多精兵,護著糜家兄妹,趕往胊城糜家莊園。

  一路馬不停蹄,傍晚時分,袁方率眾抵達糜家莊園。

  看到眼前景象時,袁方卻暗吸了一口涼氣。

  放眼望去,但見諾大的糜家莊,已是硝煙瀰漫,烈火四起。

  「劉備這惡賊,殺人搶掠也就罷,還要放火燒我們莊子,實在是可恨。」糜環緊咬貝齒,恨恨道。

  糜竺也眉頭深凝,卻又冷笑道︰「我糜家產業遍佈各地,區區一座莊子,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他以為燒了我莊子,就可以毀了我糜家,真是可笑。」

  莊子燒了,有錢就能再建,糜竺並不心疼莊子被燒,最關心的是他弟弟糜芳的死活。

  袁方便護著他兄妹二人,匆匆步入莊子當中。

  步入大院的剎那間,糜家兄妹驚愕的瞧見,糜芳的首級,竟然被高掛在正堂的大門上!

  兄妹二人一聲驚呼,便是撲將上前,將糜芳的人頭解下,抱著那血淋淋的人頭,便是傷心的大哭了起來。

  袁方臉色陰沉,心中,絲絲的憤怒在燃燒。

  他實沒想到,劉備竟能做出這等狠毒之舉,此番若非他前來拜訪糜家,只怕不光是糜芳要被殺,就連糜環也難逃劉備毒手。

  袁方跳下馬來,踏著遍地的屍體,走到糜家兄妹跟前,想要勸慰一下糜環他們,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悲痛的糜環,忽然間撲向了袁方,枕伏在他的肩上,悲傷的痛哭。

  袁方伸出手來,輕輕撫著她的背,用這溫存來安慰她。

  哭泣一會後,糜環悲憤道︰「顯正,你定要替我二哥報仇,幫我殺了劉備那惡賊!」

  這時,糜竺也站起身來,拱手道︰「懇請袁州牧,為我二弟糜芳報仇。」

  袁方將糜環扶起,正視著她淚流滿面的臉,鄭重道︰「你糜家是因我才有此禍,你們的仇人,就是我袁方的仇人。我袁方在此對天起誓,我定親手宰殺劉備,為你糜家報仇雪恨!」

  憤怒的誓言,迴響在莊園中,左右的士卒們,也無不動容,深恨劉備。

  糜環悲憤的情緒,這才稍得安慰,再次投入袁方懷中,深深的擁著他,彷彿只有在他懷中,傷感的心靈,才能稍到安慰。

  「劉備,劉備……」

  袁方默念著這讓他厭惡的名字,復仇的誓言,已深深的銘刻在他的心底。

  當天,袁方便調動兵馬,撲滅了糜家的大火,並幫著糜家兄妹,厚葬了糜芳。

  為了表彰糜家的功績,袁方當即又以州牧的身份,下令征辟糜竺為簿曹從事。令他主管州中錢糧之事。

  薄曹從事的官職,已是州府中的高級官員。形如曹豹、陳珪等人,在陶謙州府中的地位。

  袁方這項任命,明顯的提高了糜家的政治地位,讓糜竺從一州富商,變成了可參與州中決策的高官。

  胊城逗留數天,袁方便趕回郯城,統帥大軍繼續南下。

  郯城失陷,劉備兵敗。整個徐州已是官民震恐。

  袁方兵鋒所過,蘭陵、襄賁、良成、司吾等諸縣,無不望風而降。

  袁方大軍沿沂水南下,穿越東海郡,勢不可擋的殺入下邳國,直取陶謙的州治下邳而來。

  ……

  下邳城。

  民心惶惶,軍心震恐。這座才從曹軍陰影中走出的城池,再次陷入了對袁軍的恐懼之中。

  兵敗失地,損了兩根手指的劉備,狼狽不堪的逃還了下邳。

  劉備的敗北,令本是臥病在床的陶謙,精神更是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一口氣又嚇掉了半截。

  下邳城中,已到處流傳,陶謙對劉備大失所望,已經準備別擇他人,代替劉備接手徐州。

  聞訊的劉備。心中大驚,急急忙忙的就趕到州府。欲向陶謙辯爭失利,重新贏回陶謙的信任。

  「玄德啊玄德,枉我對你如此器重,沒想到你竟連連損兵失地,使我徐州危如累卵,我真是信錯了人啊。」

  病榻上的陶謙,捶胸頓首,大表著對劉備的失望。

  病榻旁的陳珪,則微瞇著眼楮,默不作聲,好似睡著了一般,也不為劉備說話。

  劉備尷尬的立在那裡,悶不作聲的挨受著陶謙的斥責。

  突然間,陶謙氣血攻心,猛然大咳起來,一股接一股的血,瘋狂的往外噴。

  左右嚇壞了,慌忙擁上前來,又是送藥,又是送水的,陶謙卻吐血不止,眼看著就要氣絕身亡的樣子。

  原本尷尬的劉備,面對著這突發的情況,驚得不知該怎麼辦。

  再看白髮蒼蒼的陳珪,卻是鎮定自若,沒有絲毫的慌張。

  吐過半天血,陶謙只餘下一口氣,掙扎的探出手來,向陳珪招手,示意他近前來。

  眾人知道,陶謙大限已至,這是要給陳珪傳達臨終的遺命。

  陳珪趕緊湊上近前,將耳朵俯近陶謙嘴巴。

  劉備的一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明白,陶謙的遺命,必然是關於由誰來繼承這徐州牧之職。

  那邊陶謙聲音微弱之極,除了陳珪之外,誰都聽不到陶謙在說什麼。

  不過,這已不重要了。

  陶謙對他這般失望的樣子,這臨終遺命,多半是不會選擇他劉備了。

  念及於此,劉備只能暗暗搖頭,歎息不已。

  半晌後,陶謙突然一聲大叫,蒼老的病軀猛抽幾下,旋即僵硬在了榻上,兩個眼珠睜到斗大,一動也不動。

  陳珪伸出手指,在陶謙的鼻下試了一試,隨後將他眼皮合上,輕聲一歎︰「陶州牧,去了。」

  此言一出,房中頓時亂成一片,婢女下人們,紛紛的撲了上去,哭哭泣泣起來。

  陳珪和劉備,則一前一後,步出了大堂。

  大堂中,曹豹等眾多文武官吏們,皆在焦急的等待著,他們顯然都知道,陶謙病重,隨時都可能斃命。

  陳珪步出大堂,乾咳了幾聲,方將陶謙病故的噩耗,宣佈與了眾人。

  大堂中,頓時一片嘩然,一眾徐州官吏們,陷入了驚慌失措的混亂境地。

  「父親,陶公臨終前,可有留下遺命,讓誰繼承州牧之位嗎?」陳登最先清醒過來,急忙問道。

  眾人頓時都安靜下來,皆焦急的望向陳珪。

  如今袁方大軍壓境,陶謙一死,徐州群龍無首,對他們來說,最迫切的事,就是趕緊確定新州牧的人選,好安定人心,率領他們抵禦袁方的進攻。

  陳珪卻一派淡定,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都掃了那麼一遍,最後,落在了默然的劉備身上。

  乾咳幾聲後,陳珪高聲道︰「陶公留有遺命,命我等奉玄德公為徐州牧,輔佐他抵禦外敵。」

  此言一出,劉備大吃一驚,猛抬起頭,驚奇的望向陳珪。

  陶謙臨終前的遺命,劉備雖沒有聽到,但他絕不相信,陶謙還會選他。

  可陳珪的話,卻分明是讓他繼位,千真萬確。

  驚喜狐疑的劉備,急是收斂心神,忙自謙道︰「州牧之位事關重大,今大敵當前,備無德無才,焉能擔此重任。」

  陳珪卻淡淡一笑︰「玄德不必推辭,你儘管接任這州牧之位便可,至於那袁方嘛,老朽這裡有一計,定可不費吹灰之力,就嚇退那小賊。」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0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7 20:06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再添狂敵又何懼

  堂中徐州一眾文武,無不為陳珪的話感到震驚。

  眾人不是震驚於陶謙選劉備做州牧,而是吃驚於,陳珪竟說他有計策,可不費吹灰之力,就嚇退袁方。

  劉備雖連戰連敗,但放眼徐州,多為士族文吏,似劉備這般能帶兵的人,並沒有幾人。

  這般情況下,陶謙沒有合適的人選,選劉備繼承州牧之位,也沒什麼稀奇的。

  但陶謙說能計退袁方,大傢伙就不信了。

  要知徐州的兵馬,在前番對抗曹操時,就損失嚴重,今又連敗於袁方,下邳城中可用之兵,不足萬餘人。

  萬餘殘兵,在此軍心動盪的情況下,能否守住下邳還是個疑問,更何況是嚇退袁方。

  「陳公,你有什麼退敵妙計,快說出來啊。」曹豹催促道。

  陳珪卻搖了搖頭,朝向劉備道:「玄德公若不答應繼承州牧之位,我就不說。」

  眾人無奈,馬上又轉向了劉備,紛紛懇切的請劉備繼承,彷彿一瞬之間,劉備的威信就爆漲一般。

  劉備本就惦記著州牧之位已久,雖心中狐疑,不知陳珪為何要捧他,但再三假作推辭後,還是百般無奈的應了眾人所請。

  當天,就在陶謙還屍骨未寒,尚未下葬時,劉備便在陳珪和曹豹等徐州大族名士的擁戴下,匆匆忙忙的宣佈繼承州牧之位,傳檄於各郡國,令那些太守國相們。聽奉新州牧的號令。

  繼位的劉備,這才想起陶謙尚未下葬。忙是率領眾官吏,於下邳城外,為陶謙舉行盛大的葬禮。

  葬禮上,劉備悲憤的宣讀了祭文,將陶謙氣絕病死的罪責,全部都推在了袁方身上,聲稱要率領一州軍民,誓死抵抗袁方入侵。為死去的陶謙報復雪恨。

  棺木下葬時,劉備又扶著陶謙的棺木,嚎陶的痛哭,哭得是悲傷欲絕,儼如死了親爹一般,幾次三番的哭暈厥過去。

  眾官吏們無奈,只得將劉備強行攙走。才使陶謙能順利的下葬。

  葬禮結束,劉備的第二件事,就是給屬下們陞官。

  陳珪因擁立之功,被劉備任命為徐州別駕,一躍成為自州牧以下,第一號的屬官。

  他大舅哥曹豹。也被任命為治中,官位僅次於陳珪。

  至於關羽和張飛二人,自然皆升為偏將軍和裨將軍,分別執掌徐州兵權。

  其餘擁護他即位的徐州大族名士們,也皆各有升賞。

  封官升賞完畢。劉備這州牧的位子還沒坐熱乎,北面就傳來急報。袁方的大軍已攻破良成,前鋒距離下邳城不過四十里。

  劉備這才想起,自己這州牧之位能否繼續坐下去,還得看袁方允不允許。

  受驚的劉備,趕緊召集眾文武,再度向陳珪問起,有什麼良策可退袁方。

  陳珪便捋著鬍鬚,不緊不慢道:「其實很簡單,南面的袁公路將軍,坐擁大半個揚州,兵精而糧足。主公只需派人前往壽春,請得袁公路將軍出兵相助,還怕嚇不退袁方那小賊嗎。」

  一席話,猛然間點醒了劉備,令他於困境之中,看到了一線曙光。

  劉備張口就要答應,話到嘴邊時,卻又顧慮道:「袁公路雖然強大,但無緣無故的,他又怎會輕易出兵相助?」

  陳珪歎道:「咱們既有求於人,當然不能空手讓人家出兵,老朽以為,主公若能許諾,將最南邊的廣陵郡,割讓給袁公路,必可請動他出兵。」

  「割地?」劉備一驚,臉上頓露為難之色。

  他這堂堂州牧,剛剛才上任,就巴巴的靠著割地求人相助,這似乎也太窩囊了一點。

  陳珪卻又道:「主公割的只是廣陵一郡,袁方那小賊要的,卻是整個徐州,孰輕孰重,請主公三思啊。」

  劉備身形猛然一震,陳珪的一番話,徹底的打消了劉備的顧慮。

  決心一下,劉備當即就修書一封,派了簡雍南下前往壽春,去向袁術求救。

  定下這退敵之計,劉備和一眾官吏們,方才寬下心來,緊張不安的氣氛,終於是稍稍平伏。

  軍議結束,眾人各散歸府。

  一回到自家府中,陳登就向其父問道:「父親,陶公真的選了劉備繼承州牧嗎?」

  陳珪笑而不語。

  陳登頓時會意,驚奇道:「既然陶公沒選劉備,那父親為何要說謊,扶那劉備當上州牧?」

  陳珪歎道:「劉備手握兵權,又有曹家相助,就算陶公另有人選,你以為,劉備就能安分守己的聽從陶公遺命嗎?」

  陳登愣怔一下,猛然間恍然大悟。

  「為父只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那劉備便投桃報李,委任為父為別駕,讓咱們陳家壓過了曹家一頭,有此好處,為父又何樂而不為呢。」陳珪意味深長的笑道。

  陳登這才徹悟,體會到了其父手段的老練,略施小技,便得到了劉備的信任。

  歎服之餘,陳登忽又想到什麼,忙道:「父親獻計向袁公路求助,莫非也是想趁機引袁公路入徐州,取劉備而代之不成?」

  陳珪微微一笑,嘴角揚起一絲詭異,默認陳登猜測。

  陳登沉默片刻,默默道:「父親與其費這麼大周折,何不乾脆將徐州獻於那袁方,此人連敗袁紹和公孫瓚,又連敗劉備,實乃當世英雄,徐州有這等強人保護,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

  陳珪身形一震,明顯一驚,彷彿驚訝於自家兒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冷笑一聲,陳珪搖頭道:「袁方,不過是袁紹一逆子,有再大的能耐又如何。袁公路卻乃袁家真正的嫡子,今實力強盛,且與為父乃故交,為父焉有不選他,卻選那逆子狂賊的道理。」

  陳登默然不語。

  ……

  數天後,袁方大軍兵臨下邳。

  根據情報,袁方知陶謙已死,劉備被推為了新的徐州牧,接掌了徐州軍政大權,一時威風無兩。

  袁方卻知道,劉備這個徐州牧手中,只餘下不到一萬,軍心惶惶的殘兵,離光桿司馬,其實只差一步之遙。

  劉備窘困至此,袁方自沒什麼好再顧忌的,大軍進至下邳,便逼城下寨,四面圍城。

  圍城已畢,袁方也不急於攻城,卻分兵剪除下邳四周諸縣,待將下邳徹底孤立,再一舉破城不遲。

  是日,中軍帳內,袁方與郭嘉等眾謀士部將,共商的軍議。

  袁貴匆匆而入,拱手道:「稟主公,淮南袁術的使者楊弘,已至營外,請求見主公。」

  袁術?

  這個原本存在於歷史中的名字,頭一次在袁方耳邊響起,他這時才想起,自己若是取下徐州,就要跟割據淮南的袁術接壤。

  「袁術這個時候派使者來,多半是劉備勢危,向袁術求救去了。」郭嘉一語點破。

  袁方微微點頭,心中已有了幾分底,遂叫令將楊弘傳入。

  未久,一名中年文士,昂首入內,眉宇間,流露著幾分自恃之意。

  「袁公幕下長史楊弘,見過袁州牧。」楊弘微一拱手,語氣中並未半分敬意。

  左右顏良諸將,皆面露幾分慍色。

  袁方卻不動聲色,只淡淡道:「原來是楊長史,不知你來我軍中,有何貴幹?」

  楊弘清了一清嗓子,高聲道:「下官乃是奉我主之命,前來勸說袁州牧撤下邳之圍,退兵回青州。」

  此言一出,眾將無不變色。

  顏良頭一個怒喝道:「你主子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敢叫我主退兵!」

  「憑什麼,哼。」

  楊弘一聲,高昂著頭道:「就憑我主四世三公的出身,憑我主乃袁家嫡長子,憑我主麾下謀士如雲,良將如雨,坐擁十萬雄兵!」

  威脅,公然的威脅。

  楊弘一口氣把袁術出身高貴,兵多將廣,這軟硬的實力統統都亮了出來,企圖嚇倒袁方。

  這番狂傲之詞出口,顏良等眾將無不勃然大怒,幾有衝上前去,將楊弘撕碎洩憤的衝動。

  袁方卻平淡如水,一言不發,顏良等眾雖怒,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袁術,果然跟歷史上一樣,狂妄自大的緊,袁家兩兄弟,都是一個德性……」袁方心中暗自諷刺。

  那楊弘見袁方不語,以為自己的話震到了袁方,令其心生了畏懼。

  念及此,楊弘愈加自恃,摸了摸兩瞥八字鬍,昂首笑道:「我主聽聞,袁州牧你已被袁紹從袁家趕出,如果袁州牧肯識相退兵的話,我主可破例認袁州牧你為養子,讓你正式成為袁氏嫡子,從今往後便名正言順,天下人就再也不敢拿你的身份取笑,不知袁州牧你意下如何?」

  袁術,竟然想認袁方做兒子!

  很顯然,袁術根本就不瞭解袁方,他還以為,以他高貴的出身,認袁方做養子,乃是對袁方莫大的恩賜。

  袁方怒了,徹底的被激怒。

  他不堪壓迫,奮起自立,跟袁紹決裂,就是為了挺起胸膛,站直了做人。

  袁術這廝,卻想讓他重新跪下,匍匐於他這個袁家高貴的正牌嫡子跟前,卑微滿足的管袁術叫一聲爹。

  怒火,衝冠而起!

  劍眉一凝,少年人的臉上,冷絕的怒意驟起,猛一拍案,喝道:「顏子正,去給我扇這廝三十個大嘴巴!」

  顏良早就怒到按捺不住,當即大步而下,掄起胳膊就朝楊弘的臉上扇了上去。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0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7 21:10
第一百七十二章 劉備,高興別太早!
    
  「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楊弘駭然變色,他萬沒有想到,袁方非但不「領情」,竟還敢突然翻臉,竟然要抽他耳光。

  「還想我主給袁術那廝當兒子,我看你是找死!」顏良咆哮怒罵,碗口粗的胳膊,已是掄了上去。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昂首挺胸,傲然而立的楊弘,「啊」的一聲尖叫,便被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

  顏良力量何其之猛,跌倒於地的楊弘,嘴角給扇得淌出血漬,臉上頓時現出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印,從容風雅的風度,統統都給扇了個粉碎。

  「袁方,你竟敢辱我!你就不怕惹怒了袁公,十萬大軍碾平了你!」驚怒的楊弘,捂著劇痛的臉,哇哇大叫。

  袁方冷哼一聲,不屑道:「我連袁紹都不怕,還怕袁術那紈袴不成,給我繼續扇。」

  顏良大巴掌左右開弓,把個楊弘扇得東倒西歪,死去活來,嗷嗷嚎叫不休。

  帳中諸將們,看著這倨傲之徒被抽,個個大呼解氣。

  三十耳光抽過,顏良這才意猶未盡的收了手。

  被練臟級別的武將,連抽三十巴掌,癱倒在地的楊弘,已滿臉是血,一張臉被抽得腫漲通紅,幾乎面目全非。、

  吃了這麼大的虧,楊弘心中那個憤怒啊,卻不敢再吱聲,只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喘著氣。

  袁方鷹目如刃,盯著楊弘,沉聲道:「你滾回淮南,告訴那袁術,他袁家什麼狗屁四世三公。什麼嫡子的身份,我袁方一點都不稀罕。他若敢來惹我,我必叫他和袁紹一樣,嘗嘗什麼叫作真正的痛!」

  殺機凜烈的警告發走,袁方揮手一喝:「把他給我轟出去。滾。」

  左右軍士上前,將楊弘如拖死狗一般,拖出了大帳,直接扔往了營外。

  帳中,叫好聲驟起,諸將們紛紛叫好。大呼解氣。

  一片痛快聲中,諸葛瑾卻道:「袁術不過一紈袴,真要與之對抗,倒也沒什麼好怕的。不過眼下我們正在圍下邳,倘袁術一怒之下,盡起淮南大軍前來。我們只有近三萬兵馬,又要圍城,又要對付袁術,只怕兩頭不能相顧呀。」

  諸葛瑾的才華,漸漸已顯露出來,他倒是冷靜的看清了敵我的形勢。

  他這麼一說,顏良眾將們亢奮的情緒。就平伏了下來,漸也意識到了形勢的嚴峻性。

  「袁術大軍若來犯,我們必然得分兵相抗,下邳方面,倘留兵少,則易被劉備趁勢反擊,若留兵多,又無足夠兵馬去抵禦袁術,這確實有點頭疼。」太史慈也顧慮道。

  「所以,最關鍵就在於。我們要速破下邳,才能抽身全力對付袁術。」袁方一拍案,斬釘截鐵道。

  眾將皆認同袁方的判斷,可問題卻在於,下邳乃堅城。劉備決心死守,光憑三萬兵馬,又焉能速破下邳。

  這一回不似郯城一戰,有糜家從中相助,趕在袁術大軍來之前破城,談何容易。

  大帳中,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袁方的鷹目,也在地圖上掃來掃去,琢磨著速破下邳之策。

  一片沉默中,小小諸葛亮卻忽然道:「師父,我倒有個辦法,雖然未必能速破下邳,但應該足以讓師父分兵,全力去對付袁術那廝。」

  袁方身形一震,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精光。

  ……

  大營外,楊弘已經躺在馬車中,走在南歸壽春的路上。

  楊弘摸著腫痛的臉,哼哼唧唧的痛苦哼吟著,眼眸中,卻填滿了深深的憤恨之火。

  「袁方,你不識抬舉就罷了,還敢如此羞辱我,這仇我非報不可,哎喲~~」

  痛苦與憤怒的折磨下,楊弘馬不停蹄,一路趕回了淮南。

  九江郡,壽春。

  這座揚州最富庶,最繁華之城,如今卻成了一座大工地。

  整個九江成千上萬的青壯,都被袁術強行征往壽春城,為他營建全新的府邸。

  城中央處,那座富麗堂皇,恢弘壯麗的府邸,堪比皇宮。

  雕欄玉砌的大殿中,樂聲悠揚婉轉,大堂中,一眾舞姬們,正起舞弄影,翩翩動人。

  高階之上,身形肥胖的袁術,正斜臥在鑲金的榻上,笑眯眯的欣賞著階下舞樂。

  左右匍匐著七八名美姬,將美酒和果點,溫柔的送入袁術口中,他無需動彈,只需張一張嘴就可以盡情享受。

  正快活時,階下侍臣來報,言是長史楊弘已經出使歸來,正在外求見。

  「子雅這麼快就回來了,莫非袁方那小子,這麼痛快就認我做父了?」袁術一喜,忙令傳楊弘入見。

  片刻後,楊弘苦著張臉,步入了大殿。

  袁術低頭看去,嚇了一大跳,到嘴邊的酒,全都給嗆了出來。

  只見階下的楊弘,臉龐紅腫,神色慘淡,彷彿遭人一頓爆打過似的。

  「子雅,你這是怎麼回事?」袁術吃驚的問道。

  楊弘跪伏於地,悲憤道:「弘奉主公之命,前去勸說袁方退兵,傳達主公欲收其為子的好意,誰想袁方那小子,非但不識抬舉,反而將弘一頓暴打,還猖狂的叫囂,吞併徐州之後,就揮兵南下要擊滅主公!」

  瞬間,袁術那滿是橫肉的臉上,迸射出無盡的怒焰。

  「袁方小賊,焉敢不把我放在眼中!」

  勃然大怒的袁術,憤然躍起,將手中金盃狠狠的摔在地上,更是氣得挺起的肥肚,起起伏伏。

  「沒想到袁紹這賤種,竟也生出個賤種,跟袁紹一樣,都敢不把我這袁家嫡子放在眼裡,袁方,袁方~~」

  袁術破口怒罵,咬牙切齒重複著袁方的名字,拳頭握得咔咔作響。

  楊弘趁勢道:「主公,弘此番出使已探明,袁方小賊只有不到三萬兵馬,都被劉備牽制在下邳,今主公若起大軍北上,必可輕鬆擊滅那小賊,再趁勢兼併了徐州。那時,主公坐擁徐揚二州,天下間,有誰還能是主公的對手!」

  憤怒中的袁術,給楊弘一番話,頓時激起雄心壯士,眯成一線的雙眼中,迸射出亢奮的精光。

  猛一拍案,袁術大喝道:「速傳紀靈和孫策前來議事,我要盡起淮南之兵,擊滅袁紹的賤種,一舉吞下徐州!」

  野心爆漲的袁術,當即決定,調集六萬大軍,以紀靈和孫策為大將,浩浩蕩蕩的北上,殺奔下邳城而去。

  舉兵北上的袁術,又派信使先往下邳,支會於劉備,叫劉備準備好裡應外合,一舉擊滅袁方。

  袁術發兵的消息傳往下邳,整個下邳城,都為之沸騰。

  那可是袁家真正嫡長子,名滿天下的袁公路啊,親率六萬大軍來援,袁方如何能抵擋。

  日夜處於恐慌中的下邳人,這下心情都安穩了下來,他們已經掰著指頭算日子,計算著援兵何時會到,估算著袁方何時會被迫退兵。

  在所有人看來,袁方根本不可能憑著不到三萬的兵馬,既要圍下邳,又要抵抗袁術六萬大軍。

  州府中,上至劉備,下至眾幕僚官吏們,緊繃的神經也終於放下,所有人都長鬆了一口氣。

  如釋重負的劉備,甚至還在府中擺下酒宴,提前慶祝擊退袁方。

  劉備自然成了宴會的主角,群下們紛紛舉杯相敬,讚揚著劉備的英明神武,帶領著他們戰退勁敵,保住了徐州士民免遭袁方的荼毒。

  劉備則春風得意,盡享著屬下們的讚譽,享受著州牧應有的風光。

  從州府到下邳城,這座徐州的州治,陷入了滿城的輕鬆歡悅中。

  下邳城頭,正當值守的關羽,並沒有參與那場宴會,而是巡視於城頭,監視著城外青州軍的動向。

  駐足遠望,關羽藐視著城外敵營,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袁方,你逼城下寨,倒是威風,袁公路的大軍一到,只怕你就要灰溜溜的棄寨而逃,我看你還能威風多久。」

  關羽的腦海中,已經暢想起袁方驚退,他揮斥著大軍一路追殺,殺得袁方片甲不留時,那般復仇的痛快。

  遐想於此,關羽不禁捋著長髯,放聲狂笑起來。

  狂笑的關羽,卻渾然不知,他眼中的那一座座青州軍營,其實已是座座空營。

  下邳城西,泗水河畔。

  袁方冷絕的目光,凝視著殘陽下的下邳城,少年的嘴角上,也掛著一抹諷刺般的冷笑。

  「劉備,想必此刻,你正在城中把酒相慶,慶賀著袁術發兵救你吧,那我就給你送份小小禮物,讓你好好樂呵樂呵……」

  鷹目陡然一凝,袁方揚鞭大喝一聲:「給我掘開河堤,水淹下邳!」

  身邊的諸葛亮聞令,策馬從高地上奔下,直抵河堤一線,大叫道:「主公有令,把剩餘的堤壩掘開!」

  號令傳下,千餘將士爭搶著掘土挖石,半個時辰後,殘存的薄堤,被生生的掘開了一條口子,冰冷的泗水,從決口中湧出,奔騰著向下邳城湧去。

  城頭上,關羽還在大笑。

  「關將軍快看,西北方向好像有什麼動靜?」一名眼尖的士卒叫道。

  關羽收斂了笑聲,不以為然的向著西北方向,眯眼看去。

  幾個呼吸後,關羽的眼珠子,陡然間瞪大。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0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8 16:46
第一百七十三章 抽兵之計
  
  視野中,奔騰而來的,不是千軍萬馬,而是滾滾的大水。

  大水自西南泗水方向而來,直撲下邳!

  城頭,徐州守軍們眼見大水襲來,無不震驚惶恐,驚叫聲四起。

  關羽亦是駭然,驚道:「難道,袁方那小賊,竟是掘了泗水,想要水淹我下邳不成?」

  念頭一生,關羽旋即又打消。

  因為,那滾滾而來的大水,最先撲向的,就是城外的青州圍營,如果是袁方掘壩,豈非是連自己的兵馬,也一併都給淹了!

  驚駭征刻,關羽驚色驀收,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左右驚惶的守軍們,皆茫然的望向關羽,便想這大水眼看就襲城而來,關羽怎還笑得出聲來。

  關羽卻得意道:「爾等不必擔心,此必上天要懲罰那小賊,讓河堤意外決口,,這大水一來,必將城外敵人統統都淹了,我們不需一戰,就能叫那小賊全軍覆沒。」

  關羽得意的解釋著他猜測出的原因,渾然間忘了,這秋末之際,哪裡來的大雨,能讓河水突然決堤。

  眾守軍們一聽,皆不及多想,一個個緊張的心情都平伏下來,都跟著關羽歡喜興奮起來,以為這真是天降大水,要滅袁方。

  城頭上,一眾徐州將卒們,皆跟著大笑起來,巴巴的望向城外,等著看一出水淹敵營的好戲。

  一雙雙滿懷期盼目光注視下,大水滾滾襲來。轟然撞向了城外袁營。

  大自然的力量,何其之驚人,頃刻間就摧毀了袁營的鹿角、營柵,洶湧而入,將一頂頂的帳篷掀翻。

  徐州兵們激動的大呼小叫,拍手叫好,只等著看猝不及防的敵人,被淹沒在大水中的好戲。

  然而,他們期待的好戲,卻始終沒有上演。

  青州大營是被淹了。但卻並沒有出現。青州軍卒們淹在水中,掙扎嚎叫的情景。

  相反,那一個個的敵卒,一遇大水。竟是漂浮在了上面。順水而動。全然沒有掙扎的跡象。

  徐州人的歡呼聲,漸漸的沉寂下去,一張張原本興奮的臉上。開始重新湧上陰云。

  關羽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震驚駭然的情緒,正一點點的襲據他的紅臉。

  「是草人,敵營中的軍卒,都是草人!」城頭上,一名眼尖的軍卒大叫。

  所有人都凝目望去,但見大水漫過袁營,將一眾敵卒順水沖近,讓他們逐漸看清。

  水中漂浮的敵人,竟真的全是草人!

  關羽驀然變色,一張臉瞬間憋到通紅,他這時才恍然驚悟。

  原來,這真是袁方掘了泗水,要水淹下邳,而那城外敵營,根本已是一座空營,袁方只在營中到紮上草人,輕鬆的就瞞過了他們。

  驚悟的關羽,有種被戲耍的羞怒,卻不及品味憤慨,急是叫道:「快報知州牧,敵賊掘了泗水,要水淹下邳!」

  大水洶湧而至,漫過護城壕,轟然撞向了下邳城牆。

  西北高地上,袁方駐馬而立,開啟過望瞳,饒有興致的欣賞著這壯觀的一幕。

  諸葛亮策馬而來,興奮的叫道:「稟師父,河堤已給我掘開了足夠寬的口子,淹了下邳不成問題。」

  「你小子,這一計獻的真及時,此番若能拿下徐州,少不了給你記上一大功。」袁方摸著諸葛亮小腦袋,讚揚道。

  得到師父的讚許,諸葛亮又是高興,又是得意,小嘴一咧,嘿嘿的笑起來。

  袁方望著大水,興嘆道:「只可惜啊,此時不是春夏時節,若待春水爆漲時掘堤,許興直接就能把下邳城給沖塌了。」

  諸葛亮笑道:「這也是權宜之計啊,眼下泗水水量雖不大,但困住劉備,叫他無法出擊,應該是足夠了。」

  袁方微微點頭。

  諸葛亮這水淹下邳之計,雖不足以破城,但大水將城四週一圍,劉備就等於被困在了城內。

  那時,袁方只需少量兵馬,佈置於四圍高地,便可輕鬆的將劉備和他的殘兵,困於下邳。

  這樣一來,袁方就可抽調足夠的兵馬,去南下對付殺奔而來的袁術大軍。

  諸葛亮這一計,可說正好為袁方解決了兵力不足的難題。

  心頭一塊石頭落地,袁方駐馬遠望,繼續欣賞著大水淹城的盛況。

  下邳城頭城內,已是亂成了一團。

  州府中,正在擺酒設宴的劉備,被關羽的急報嚇了一跳,急是率領文武部屬們,急匆匆的趕來城頭。

  當劉備上抵城頭,往外一望時,不由臉色驚變,倒吸了口涼氣。

  環掃四面,已被大水淹成了汪洋一片,整座下邳城,儼然已變成了座海中孤島一般。

  「怎麼回事,哪裡來的大水?」劉備驚愕的問道。

  關羽沉著臉道:「我推想,這應該是袁方那小賊,掘了泗水,才使大水淹我下邳。」

  劉備臉色一變,質疑道:「不可能,若是小賊掘泗水,他怎可能自己淹自己的大營?」

  關羽臉色愈發難看,指著城下漂浮的草人,默默道:「敵營中皆以草人偽裝為士卒,所以我猜想,那小賊早已把大營移至高處,卻留下幾座空營來迷惑我們。」

  真相大白,恍然大悟的劉備,鐵青著臉盯著城外大水,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自以為下邳堅如磐石,卻未曾料到,袁方竟能想到,這大水淹城的毒計。

  望著城外汪洋,劉備是驚怔了許久,忽然眉頭一鬆,竟是冷笑了起來。

  驚慌的眾部屬們,皆茫然的望向劉備。

  劉備指著城外大水,嘲諷似的說道:「袁方小賊這一計雖毒。可惜他不知天時。今已深秋,天下江湖水勢早已消退,他就算掘了這泗水,憑這點水量,還想淹破我下邳堅城,當真是痴心妄想!」

  眾人驚慌的情緒,這才稍稍平伏下來,低頭看著那漸已平靜的洪水,這才寬下了心。

  關羽的臉色由陰轉晴,點頭道:「大哥說得是。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照此看來,那小賊只是做了一番無用之功。」

  劉備捋著短鬚,灰白的臉上儘是諷意。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陳登。卻嘆道:「我看袁方水淹下邳。為的可不是一舉淹破下邳。而是要把我們困在城中,他才能放心大膽的抽兵,去對付袁公路的援兵啊。」

  下邳眾官。只有陳登悟到了袁方用意。

  劉備猛然省悟過來,眼眸中,不禁閃過一絲尷尬。

  他卻將尷尬強壓下去,故作不以為然道:「元龍何必嘆息,就算袁方小賊真是這麼想的又如何,袁公路可是有六萬大軍,元龍難道覺得,小賊還有取勝的可能嗎?」

  陳登只淡淡一笑,卻不做評論。

  劉備憂心已去,便不再擔心,只傳令調動兵卒和民夫,擔土抬石加固城牆,填堵大水浸破的缺口。

  劉備深信,只要他能守得十天半月,袁方必敗於袁術之手,下邳之圍就將解除。

  憂心全無的劉備,從容的下城,揚長歸府。

  城外高地上,已經開啟遠望瞳的袁方,捕捉到了劉備那不屑的表情。

  「大耳賊,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笑多久。」

  袁方撥馬回營,當天就做出佈署,留顏良、徐盛、諸葛瑾三人,率五千精兵,繼續圍困下邳城。

  袁方本人,則帶著鞠義、高順、太史慈,以及謀臣郭嘉,還有他的徒弟諸葛亮,率兩萬五千主力,沿泗水南下,卻迎戰袁術的大軍。

  ……

  數百里外,袁術的六萬大軍,正浩浩蕩蕩的沿著淮水東進,向著廣陵郡重鎮,盱台城進發。

  淮水自東向西匯入大海,而泗水則自南向北,在盱台城下游不遠處,與淮水交匯。

  壽春距離下邳的直線距離其實並不遠,但袁術卻必須先率軍沿淮水東進,奪下盱台後,再循泗水北上,繞了一個大彎殺奔下邳。

  原因很簡單,陸上運糧的難度遠勝於水路,淮水和泗水就是袁術最佳的糧道,袁術必須沿著他的糧道進兵。

  鐘離城。

  天色已時,六萬大軍紮營於城外,待休整一晚,明早再行進兵。

  從壽春出發到鐘離,不過才兩百餘里的距離,袁術竟是走了整整四天。

  不是袁術不想走快,而是他近年以來,急劇發胖的肥碩身形,讓他承受不了長時間行軍的疲勞。

  中軍大帳中,袁術已舒服的躺在榻上,手扶著大肚子,享受行軍一天後,難得的休息。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帳外親軍來報,言是孫策已到,正在外候見。

  「快傳伯符進來相見。」袁術揮動著肥肥的手掌道。

  帳幃掀起,一名英武的年輕小將,昂首步入帳中,拱手道:「末將孫策,拜見主公。」

  袁術示意免禮,笑眯眯道:「伯符啊,你不是一直想要回你父親的部曲麼,現在,你的機會到了。」

  孫策身形一震,如星的眼眸中,湧現幾分欣喜。

  袁術指著地圖道:「我命你率兩萬先鋒軍,為我當先開路,只要你能助我擊破袁方那小賊,我不但保證把你父的舊部給你,還保你做廣陵太守,你覺得怎樣?」

  孫策一時愣怔,又驚又喜,彷彿不敢相信袁術所說。

  一旁的楊弘卻道:「孫伯符,這是主公對你難得的賞識,你還不快謝恩。」

  孫策從失神中驚醒,忙拱手道:「多謝主公器重,末將必不負主公所望。」

  袁術滿意的點著頭,深陷橫肉中的細眼中,悄然閃過一絲詭秘的冷笑。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0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8 18:30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可敢一戰!
  
  孫策謝恩退下,大帳中,再無外人。

  「主公,孫策有英雄之氣,恐難屈居人下,主公若真歸還他孫堅的部曲,還委任他為廣陵太守,只恐是放虎歸山啊。」楊弘憂慮的進言道。

  袁術的肉縫中,擠出一絲冷笑:「楊子雅啊楊子雅,你乃我心腹謀士,難道還體會不到我的深意嗎?」

  深意?

  楊弘愣怔一下,看著袁術那詭秘得意的表情,驀然間眼前一亮,面露幾分驚喜。

  「主公莫非只是利用孫策,適才的那些許諾,只是誘餌不成?」楊弘喜道。

  袁術洋洋得意道:「伯符勇武過人,與孫文台極像,這樣一隻猛虎,我豈能不好好利用,至於我給他的許諾嘛,嘿嘿~~」

  袁術未明言,但言下之意,卻已明瞭。

  「主公馭人之術,當真是高明啊。」楊弘樹起拇指,歎服的讚道。

  袁術摸著大肚子,嘴角揚起絲絲得意。

  楊弘卻又想到什麼,提醒道:「孫策雖然可利用,但主公就這麼把兩萬大軍,交在孫策手裡,弘總覺得有些不放心,還得對他有所制約才是。」

  袁術想想也有道理,沉吟半晌,便道:「你言之有理,我便派紀靈跟孫策同去,分其兵權。」

  「主公英明。」

  楊弘拱手一讚,卻正色道:「孫策紀靈二人,皆乃武夫,有勇而少謀,弘願隨軍前去,為他們從旁出謀劃策。」

  楊弘紅腫的臉還沒有消,他深恨袁方,遂是慨然請戰,想要親手擊破袁方,以報那三十記耳光之仇。

  「有你這智囊出馬,我就更放心了。」袁術連連點頭,應允了楊弘所請。

  當下,袁術便駐軍鐘離休整,命孫策和紀靈統兩萬大軍,繼續徇淮水東進,直奔盱台而去。

  ……

  數曰後,泗水東岸。

  泗水之上,一艘艘的船隻,順流南下,疾行如風。

  船隻上運載的,是數以萬計的青州兵,還有數十萬斛的糧草。

  袁方立於船首處,負手遠望,思緒已沿伸往廣闊的淮南。

  挖掘堤壩,水淹下邳城,花了他幾天的時間,現在,袁方要急著趕往廣陵郡,去攻下重鎮盱台。

  只要搶先拿下盱台,他就能奪取地勢之利,依靠著盱台城,再想辦法擊破袁術的大軍。

  一艘走舸逆流而至,打著糜家商船的旗號,匯入了船隊之中。

  袁方知道,那是糜家商業網絡,送來了廣陵最新的情報。

  他的心裡面,忽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不多時,諸葛亮走上船頭,神色凝重道:「師父,南面急報,盱台縣令已開城投降了袁術。」

  袁方眉頭一凝,果然不出他所料。

  下邳被圍困,徐州諸郡縣,實際上是陷入了群龍無首,各自為政的境地。

  今盱台縣令不戰而降袁術,顯然是認為,袁術的實力要強於他袁方。

  「傳令全軍,停止前進,靠岸休整。」袁方迅速下令。

  盱台已失,袁方據城反擊的戰略,就此宣告破產,他必須停下來重新計劃。

  船隊靠往河岸,全軍登岸下寨。

  安營已畢,袁方召集諸將往大帳,將盱台已失的消息,告訴了眾將。

  這一道情報,令諸將的鬥志,稍稍受到打擊。

  「盱台已失,我軍即使進至淮水一線,也將失去立足點,不如退守下相吧。太史慈進言道。

  下相乃是下邳以南,位於泗水東岸的一座小城,也是袁術沿泗水進兵路線上,唯一一座城池。

  「下相城小,離下邳又太近,我軍一旦退守,形勢就將很不利,我們必須在淮水一線擊敗袁術。」郭嘉語氣甚是堅決。

  堅決歸堅決,但盱台已失,連渡過淮水都成問題,更何談在淮水擊敗袁術。

  眾將一時無計可施,各自搖頭。

  袁方盯著地圖,思索許久,問道:「攻取盱台的淮南軍,是何人為將?

  「據聞是袁術麾下大將紀靈,還有孫堅的兒子孫策為將,被師父扇了耳光的那個楊弘,為隨軍謀士。」諸葛亮答道。

  孫策!

  這個響亮的名字,頭一次響起在袁方的腦海中。

  袁方搜索歷史的記憶,此時孫堅已被黃祖所殺,其部曲皆歸袁術所有,孫策這個時候還未攻取江東,確實應該在袁術的麾下。

  袁術不可怕,紀靈也不是什麼頂級上將,唯獨這個孫策,卻是個強勁的對手。

  歷史中的孫策,可是讓曹操都發出「獅兒難與爭鋒」的感慨,不得不對孫策封官許爵,加以拉攏。

  「孫策麼……」袁方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這時,灌過一口酒的郭嘉,卻忽然詭笑道:「聽聞這孫策深有其父孫堅的風範,用兵極是厲害,為袁術打敗了淮南不少敵人,袁術既派他做先鋒,卻又派了個紀靈,還讓心腹楊弘作謀士,這個搭配倒是很有點意思啊。」

  郭嘉語氣詭秘,分明話中有話。

  袁方何其之聰明,幾個呼吸間,已聽出郭嘉話外弦音。

  緊皺的眉頭一鬆,袁方冷笑道:「袁術這是不信任孫策,既想讓他賣命,又要對他進行牽制,袁術和袁紹不愧是兄弟,都疑心極重,嗯,這下就好辦了。」

  「盱台之敵雖有兩萬,但卻彼此猜忌,號令不統一,這正是主公用兵的機會呀。」郭嘉笑瞇瞇道。

  看破了敵軍弱點,袁方信心大作,更有何猶豫。

  當下,袁方便盡起大軍南下,直奔淮水。

  一天後,兩萬五千青州兵,進抵了淮水北岸。

  紀靈和孫策二人,原以為已奪下盱台,袁方在淮水沒有立足之地,會選擇退守下相。

  他們卻沒料到,袁方竟這麼狂,依然氣勢洶洶的率軍殺來。

  為了阻止袁方南渡淮水,向盱台進攻,紀靈二將遂盡起大軍,沿著南岸監視北岸的袁方軍,隨時準備阻擊袁方的渡河之舉。

  淮水北岸,袁方駐馬河灘,開啟遠望瞳,觀察對岸敵軍虛實。

  放大數倍的視野中,但見對岸近戰旗招展,兵甲森森,數以萬計的淮南軍,隔著河岸緊緊跟隨著他,防備頗為嚴密。

  「跟得還真是緊呢。」袁方收了遠望瞳,冷笑道。

  身邊諸葛亮望著對岸,卻凝眉道:「敵軍防範甚緊,我軍想要渡河登陸南岸,只怕有些難度啊。」

  「奉孝,你怎麼看?」袁方目光轉向郭嘉。

  郭嘉把玩著手中酒葫蘆,若有所思道:「如果能讓先登死士,從容的登上南岸,撐開一片登陸點,就能為我們大軍渡河,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只是,如何讓敵人後撤,放先登死士登岸,卻是件頭疼的事。」

  郭嘉急是吞了幾口酒,別人喝酒會醉,而他喝酒,卻似乎能讓自己頭腦清醒。

  「只是讓先登死士登岸麼……」袁方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沉吟片刻,袁方眼中掠過一道詭色,他已是有了主意。

  袁方遂將一名親兵召來,附耳向其交待了幾句,便叫其趁船獨自去往南岸,以使者的身份,去向紀靈和孫策傳話。

  諸葛亮和郭嘉對視一眼,二人都面露奇色。

  「師父,你都說了些什麼?」諸葛亮好奇道。

  袁方淡淡道:「沒什麼,我只是讓他去告訴紀靈和孫策,可有膽後撤百步,容我渡河,跟他決一死戰。」

  此言一出,諸葛亮一愣,狐疑道:「紀靈和孫策應該沒那麼蠢,他們怎可能因一句話,就讓我們渡河呢?」

  袁方笑而不語。

  郭嘉卻已領悟,笑道:「阿亮啊,正是因為紀靈孫策不蠢,所以他們才一定會後退,瞧好吧。」

  小小諸葛亮愈加茫然,他雖有智謀的胚子,但到底人還年幼,智謀遠沒有開發出來,自然想不通其中深意。

  他便滿腹狐疑,茫然的望向對面,琢磨著袁方的用意。

  不多時,那一名親兵使者,已乘一艘走舸,打著使者的旗號,渡往南岸。

  淮南軍見是使者到來,便沒有放箭擊殺,容袁方的使者登岸。

  使者上岸,望著淮南軍將旗處奔來,直抵紀靈和孫策跟前。

  「我主有話要告爾軍主帥,不知哪位是主將?」親軍不卑不亢的大聲道

  年輕的孫策,當即撥馬上前一步,喝問:「袁方有什麼話要說?」

  孫策這麼搶先站出來,好似公然表示,自己是這支淮南軍的主將一般。

  紀靈臉色微變,趕忙也撥馬上前,乾咳一聲道:「袁方有什麼話,跟我說吧。」

  親軍見是敵軍有兩員主將,不由一愣,卻馬上回過神來,高聲道:「我主要我轉告你們,若你們真有膽量,就後撤百步,容我主率軍登岸,跟你們決一死戰。」

  孫策劍眉一凝,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彷彿猛的想到什麼。

  那紀靈卻咧嘴一笑,流露出諷意,暗想袁方這小子也真是好笑,我大軍萬餘隔岸跟隨著你,就是為了阻你渡河,又豈會因你言語稍稍一激,就放你兵馬登岸。

  紀靈當場便想一番諷刺,揭穿袁的激將法。

  正這時,身後一人,卻朗聲道:「回去告訴袁方那小子,我淮南軍就後撤一百步,讓他有膽就登岸來跟我們決一死戰吧。」

  紀靈頓吃一驚,回去看去,卻見那巍然無懼,口出狂言者,正是臉蛋紅腫的楊弘。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0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8 21:06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先登,給我震碎敵心!

  紀靈大吃一驚,萬沒有想到,楊弘會突然站出來,允許敵軍渡淮水登南岸。

  他正待反對之時,孫策卻將槍一指,傲然道:「回去告訴你主,我自會退兵百步,讓他有膽就放馬過河,我孫策必取他首級!」

  袁方的親兵見狀,也不多言,轉身揚長而去。

  紀靈這下就生怒了,自己好歹也是這支先鋒軍的統帥之一,誰想楊弘和孫策二人,竟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也不問問自己的意見,就直接答應袁方的要求。

  「你二人什麼意思?豈有輕易放敵人過河的道理?」紀靈惱火的質問道。

  楊弘捋著鬍鬚,笑嘻嘻道:「紀將軍莫急,豈不聞兵法云『半渡而擊之』,我讓袁方那小子過河,就是要待他大軍半渡,立足不穩時,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半渡而擊之?措手不及?

  紀靈身形猛然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麼。

  孫策卻道:「紀將軍,楊長史的意思是,假意應允後退百步,誘使袁方派兵上岸,趁其登岸兵馬不多,立足未穩時,我們突然發動進攻,必可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孫策的智謀武略,明顯勝於紀靈,先於其領悟到了楊弘用意,故才會附合楊弘。

  紀靈這下恍然大悟,卻又不想顯得弱於孫策,便冷哼道:「用不著你解釋,這麼簡單的道理,我豈會不知。來人啊,傳令全軍後退百步,讓袁方那廝渡河。」

  說罷,紀錄撥馬轉身,揚長而去。

  孫策劍眉暗凝。沒說什麼,也只得下令兵馬後撤。

  於是,追隨於淮水南岸的兩萬淮南軍,徐徐後退百步之外,果真讓出了一片登陸的緩衝地帶。

  北岸邊上。袁方的遠望瞳中,清楚的看到敵人後撤,少年俊朗的臉龐,不禁掠起一絲意料之中的笑意。

  「師父,淮南軍真的撤了,真的撤了啊!」

  諸葛亮驚喜不已。衝著袁方奇道:「師父你怎麼讓他們撤,他們就後撤呢?這也太神了,就好像師你的話裡,下了咒語似的,叫他們不得不聽話。」

  「小孩子亂講,什麼咒語的。你當為師是裝神弄鬼的巫婆麼。「袁方抬手在他頭盔上一拍。

  諸葛亮挨了一下,卻依舊驚奇,想不通其中道理。

  郭嘉卻笑瞇瞇道:「淮南軍氣勢洶洶而來,必急於立功,孫策此人又頗有些謀略,楊弘那廝也是有幾分智謀的,他們之所以後退。就是想誘我們渡河,待我立足未穩時,突然半渡而擊之,好大敗我軍,這就是他們為何痛快答應後撤決戰的原因。」

  諸葛亮恍然大悟,不覺對袁方的敬歎,更添了幾分。

  從袁方的身上,他又學到了一招,那就是對人心的洞察。

  「用兵之道,原來這般豐富多彩。師父,徒兒這回受教了。」諸葛亮慨歎道。

  袁方一笑,摸著他的腦袋道:「俗話說,活到老學到老,阿亮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好好用心學吧,將來為師你還要指著你挑大樑。」

  「嗯,徒兒謹記師父教誨。」諸葛亮重重點頭。

  旁邊灌酒的郭嘉,便有些忍不住道:「我說主公,現在可不是教徒弟的時候,人家把道已經讓開,巴巴的等著誘我們上岸,咱們可不能讓人家久等啊。」

  袁方哈哈一笑,這才從教徒弟中收神回來,命傳令給鞠義,令他率一千先登死士,按照原定計劃渡河。

  號令傳下,早已候命的鞠義,當即率一千先登上船筏,向著南岸飛渡而去。

  袁方則令諸將率余軍,集結於岸灘一線,只等鞠義在南岸立穩腳跟,他便率兩萬大軍,盡數渡往南岸。

  此時正當秋末,淮水水勢已降,水面風平浪靜。

  數十艘船筏飛渡如風,轉眼已衝上南岸河灘。

  鞠義未等船停,便跳下水中,揮舞著手中槍喝道:「全軍下船,速速給我背水結陣,準備迎敵!」

  一千精銳的先登死士,扛著大盾,提著精密的弩機,背著數以百計的箭矢,迅速的登上河灘,背岸淮水,結成了半圓形的防禦陣形。

  鞠義將弩手盡數藏於半圓陣中,他「鞠」字的大旗也沒有亮出來,盡量隱藏他先登營的身份。

  從遠處看,登岸的這支袁方軍,儼然只是一支普通的步兵。

  袁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師父,先登死士雖然厲害,可到底只有一千餘眾,沒人為他們掩護側後,若敵人這時發起進攻,恐怕會有不利呀。」小小諸葛亮又有了新的顧慮。

  袁方卻淡淡一笑,碎顱棍指著對岸道:「用兵之道,貴在隨機應變,阿亮,好好看著吧。」

  諸葛亮好奇心大盛,便心懷狐疑的凝目看去,想要看看自己的師父,僅憑著一支先登營,在沒有側後掩護的情況下,如何能拒住河灘登陸場。

  嗚嗚嗚~~

  殺機重重的號角聲,從南岸飄揚而至,淮南軍果然趁機發動了進攻。

  處於北岸的將士們,只能瞪大眼睛,心懷不安的遠遠望去。

  袁方卻已再度開啟遠望瞳,清楚的觀察對岸形勢,他的視野中,一面「紀」字的大旗,已經在氣勢洶洶的,向著剛剛列陣的鞠義所部,洶湧衝擊。

  「鞠義,看你的了,讓淮南人見識一下,咱們北軍先登厲害吧。」袁方劍眉深凝,英武的臉上殺機如刃。

  南岸處,紀靈已經揮斥著一萬大軍,以中央衝破的戰術,向著鞠義所部洶湧的衝去。

  「紀靈這廝,他這是要跟我搶功!」

  孫策瞪著召呼也不打,直接率軍衝出的紀靈,不禁面露惱色,卻無可奈何,只能按住殺機。率余軍壓陣,眼看著紀靈搶奪他到手的功勞。

  策馬狂奔中的紀靈,嘴角卻鉤起一抹得意,心中冷笑道:「孫策,你風頭太盛。這北征首功我豈能讓你奪了,你就巴巴的看我大破袁方吧,嘿嘿……」

  立功心切的紀靈,策馬狂奔在衝鋒的路上,他以為,那支區區千餘之眾的青州兵。將是送到嘴邊的獵物,毫無反抗能力,只能任由他撕成碎片,立取首功。

  萬餘淮南軍士,無不亢奮如獸,迫不及待的要收割人頭。立取功勞。

  他們卻渾然不知,死神的眼睛,已經深深的鎖定了他們。

  轉眼,洶湧的敵潮,已衝至兩百步之內。

  鞠義血絲密佈的眼中,驟然湧現猙獰的殺機,厲喝一聲:「四石弩。給我放——」

  咆哮怒吼聲中,位於盾陣最前排的兩百四石弩手,毫不遲疑的扣動機括。

  兩百勁力強悍的利箭,離弦而出,向著敵潮呼嘯射去。

  噗噗噗!

  利箭如雨而至,衝在最前端的敵卒,瞬間被射倒一大片,慘叫聲如狼嚎而起。

  速度、力道、精確度,都達到了幾近於完美的地步,敵軍縱使配備有鍋蓋大小的圓盾。又豈能擋住先登死士的精確射擊。

  一輪猛擊,初嘗打擊,紀靈和他的兵士們,都吃了一驚。

  「原來,敵陣中還藏有弩手!」

  紀靈眉頭一皺。卻依舊不屑,大喝道:「區區幾張弩,就想擋住我的千軍萬馬,簡直是妄想,給我沖,繼續衝!」

  淮南軍並未受到致命打擊,立功心切的士卒們,踏著前排同伴的屍體,瘋狂的繼續前衝。

  北岸觀敵的袁方,心中冷笑:「沖吧,繼續給我沖,你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南岸軍陣中,鞠義就像是袁方的索命使者,接連的下達了輪射的命令。

  四石弩、三石弩、兩石弩……

  六百人的先登弩手,不斷輪番發射,如機器一般精確無誤,無休止的敵人射出索命的利箭。

  這一千先登死士,集中了袁方軍中,最精湛的射手,形如一支狙擊部隊,遠程打擊的能力,堪稱獨步天下。

  十輪箭襲!

  沒有騎兵的淮南軍,緩慢的衝鋒速度,足足給了先登死士十輪箭射的充足時間。

  然後,他們的軍心就瓦解了。

  面對如此恐怖的箭射,死傷慘重的淮南軍,止步於先登營三十步之外,再不敢前進半步。

  這些嚇壞了的士卒,只能極力的縮擠在一起,將手中盾牌高高舉起,一面惶慌的躲避著箭雨,一面步步後退。

  先登死士的索命箭,卻能抓住他們的每一處空隙,無情的射中他們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部。

  擁擠後退的淮南軍,慘叫,嚎哭聲,如鬼哭狼嚎一片,極盡的慘烈。

  而這一切的轉變,僅僅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紀靈徹底的給打懵了,他萬萬沒有料到,眼前這支看似只有一千人的敵軍,卻擁有著如此恐怖的箭射能力,僅僅幾百張弩,就擋住了自己萬人的衝鋒。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紀靈驚恐不解時,一箭破空而來,正中他胯下戰馬。

  戰馬一聲嘶叫,栽倒於地,紀靈諾大的身軀,也給掀落於地。

  摔落於地的紀靈,嚇得形容大變,急是連滾帶爬的縮入自家大隊人馬軍,唯恐被青州兵鬼神般的利箭射中。

  後方掠陣的孫策和楊弘,眼見自己受挫,二人不禁都面露驚色。

  「我從未見過弩射這般厲害的軍隊,難道說,這一千敵卒,乃是那袁方軍中,傳說中的先登死士不成?」孫策猛然想到什麼,心中震驚。

  神色驚變的楊弘,卻急喝道:「孫伯符,紀將軍正面突破受挫,你還在等什麼,還不快率軍攻擊敵陣的側翼。」

  耳聽楊弘那命令般的口氣,孫策劍眉不禁深深一凝,眼眸中掠過一絲厭惡之色。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0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9 11:35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會英雄(三更求票)
  
  「楊長史,敵軍這個陣形頗有些不尋常,且敵軍很可能是先登死士,我軍士氣已挫,不該再強行一戰。」

  孫策頗有武略,他似乎已看出,袁方之所以敢叫戰,乃是暗有所恃。

  楊弘卻臉色一沉,怒道:「我軍一撤,豈不讓袁方那小子順利登岸,這首戰失利,主公若是怪罪下來,責任誰來擔當?」

  楊弘搬出了袁術,孫策這下便無言以應,不爽的冷哼一聲,撥馬而出。

  望著巍然不動的敵陣,孫策一咬牙,揚槍喝道:「弟兄們,隨我迂迴敵陣側後,擊破敵賊。」

  長嘯一聲,孫策縱馬而出,率領著餘下的一萬淮南軍,從側面攻擊而上。

  繼續掠陣的楊弘,捋鬚冷哼道:「袁方,我才不管你什麼先登死士,我就不信你區區一千人馬,能擋住我們兩萬大軍的衝擊。」

  號角聲再度衝天而起,一萬洶洶的淮南軍,瘋狂的沖湧而至。

  南岸處,諸葛亮看到這幕,一顆心馬上提到了嗓子眼,擔憂道:「師父,淮南軍果然攻擊鞠將軍的側後了,形勢不妙啊。」

  袁方卻絲毫不擔心,只淡淡道:「阿亮,你瞪大了眼睛好好看看,鞠義陣形的側後方,是那麼容易被攻擊的嗎?」

  一語反問,令諸葛亮身形一震,急是再度凝望鞠義的先登死士,黑漆漆的大眼睛溜溜的轉著,思緒翻滾如潮。

  驀然間,諸葛亮的眼睛突然睜到斗大,迸射出驚喜之色。

  因為在袁方的提醒下,諸葛亮已經看出。鞠義所結之陣的妙處。

  平常作戰,即使是背水一戰,也會把軍陣列於離岸幾十步外,擺出最常見的方形陣來迎敵。

  袁方令鞠義所結之陣,卻是背靠淮水。兩頭抱月的半圓形。

  這樣的半圓形陣,後方就是淮水,敵軍就無法迂迴,攻擊陣形的後面。

  至於側面,半圓陣又不似方形陣那般,必須變陣才能迎敵。位於陣中的弩手,本身就可以四面放射的發射,側之堅固,其實與中央無異。

  袁方熟知歷史,知歷史上有一種卻月陣的戰法,最適合以少量的兵力。背水結陣,誘使強敵來攻,趁機給予敵人重大的殺傷。

  今淮南軍阻於南岸,袁方靈機一動,便想到利用先登死士的超強弩射能力,結成卻月之陣,為他奪取南岸登陸的據點。

  「師父。原來你……」恍然大悟的諸葛亮,激動興奮,不知該如何用言語來形容那歎服的心情。

  袁方鷹目遠望,冷冷道:「袁術狂妄自大,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就讓他和袁紹一樣,嘗嘗輕視我是什麼下場!」

  獵獵的殺機,在袁方周身燃燒,他豪然下令,命隔岸擂鼓。為血戰的先登死士助威。

  咚咚咚!

  震天的鼓聲,響徹淮水兩岸,先登將士們的熱血,沸騰如焰,手中的箭矢。再度無情的瞄準了衝殺上來的敵人。、

  他們要證明自己,證明他們無愧是天下間最精銳的弩兵,無論是北國,還是南方,他們都能讓敵人聞風喪膽!

  隆隆的戰鼓聲中,孫策統帥的一萬淮南軍,已沿著河岸,從西面方向衝鋒而來。

  鞠義傲立陣內,面對斜向沖湧而來的敵軍,毫無懼意,厲喝道:「弩手聽令,方向西南!」

  陣中,六百先登死士,迅速的原地轉動半圈,甚至連腳步都不用挪一下,森森的箭矢,便如死神的目光,瞄準了衝殺而來的孫策軍。

  「給我射!」鞠義大槍奮力一指。

  嗖嗖嗖!

  箭如飛蝗,結成一道刃網,鋪天蓋地的向孫策軍平推而去。

  瞬息間,撲至的箭雨將敵人釘倒一大片,鮮血飛濺,慘嚎聲大作。

  前隊人馬翻倒於地,既震駭了後面士卒的鬥志,更遲緩了他們的腳步,孫策軍衝鋒的速度,驟然變慢。

  然後,他們就遭受了和紀靈軍,同樣的慘痛遭遇。

  無休止的箭雨,整整十輪的狂射,精銳的先登弩手,用幾乎機械流水式的輪番射擊,把一萬孫策軍射得人仰馬翻,嚎聲四起,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一刻鐘後,孫策軍也被迫停止了前進。

  「先登死士,沒錯,一定是先登死士,不然怎能有如此強悍弩射,沒想到,袁方的麾下,竟真有這麼厲害的精銳!」

  孫策確信了自己的猜測,驚於先登死士可怕的箭雨。

  飛蝗般的箭雨射來,孫策手中戰槍舞成一道鐵幕,將飛射而來的箭雨,四面彈射開來,竟無一支能夠及他身。

  孫策武道高強,幾支利箭自難傷他,但他麾下士卒,卻難逃噩運,成片成片的倒在他的身邊。

  「該死,楊弘那廝為何還不鳴金,再這麼下去,只是徒損士卒。」孫策咬牙暗忖。

  陣後處,楊弘已是一臉錯愕。

  他怎麼也料不到,自家兩萬多大軍,四面八方的衝鋒,竟就是衝不破敵軍區區千人。

  死傷數千人的代價,甚至,他們的淮南軍,連對方的盾陣都摸不著邊。

  楊弘這下突然間明白了,怪不得袁方不怕他半渡擊之,原來,竟是有先登死士這麼一支殺手鐧的奇兵。

  眼見計策被破,己軍不利,惱羞成怒下的楊弘,卻遲遲不肯下令撤兵。

  他仍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只恐鳴金撤兵,折了自己的面子。

  袁方卻已不給他機會。

  眼見鞠義的先登營,已經在南岸站穩腳根,袁方碎顱棍一指,喝道:「全軍出動,給我殺上南岸去。」

  咚!咚!咚!

  青州軍的戰鼓聲,震碎了蒼穹,達到了空前的高亢。

  戰鼓震耳的激勵聲中,數以百計的船筏,齊頭並進,載著成千上萬的青州軍將士,向南岸駛去。

  片刻間,太史慈便率四千精銳,登上了先登營辟出的河灘登陸場。

  一艘艘船筏相繼沖上河灘,大批的青州軍,源源不斷的上岸,井然有序的結陣,只等陣形一成,就將對敵人發動致命的反擊。

  孫策瞧見此狀,劍眉愈加深凝,情知事態嚴重,再這麼死撐下去,就將有全軍覆沒之危。

  念及於此,孫策也管不得許多,不待楊弘鳴金,便自率本部兵馬先退。

  孫策這麼一退,先登營的箭雨,就可以集中向紀靈,重新加劇的箭矢,很快壓得紀靈軍喘息都難。

  「娘的,孫策這小子竟然臨陣先退!」

  紀靈惱火不已,見孫策已退,自己獨立難支,只得也下令撤退。

  兩路淮南軍,搶在袁方大軍登岸,發動反擊之前,倉皇的撤出了戰場,只留下近三千多具伏屍。

  午後時分,袁方兩萬五千大軍,盡數登上了淮水南岸。

  遠望著倉皇退去的敵軍,袁方冷笑道:「孫策果然是用兵好手,懂得進退,看來我得會一會他。」

  袁方當即便下令,全軍在南岸安營紮寨,挖掘壕溝,設置鹿角,徹底的在南岸紮穩腳跟。

  而退去的淮南軍,也沒有直接撤回盱台城,而是與袁方軍相隔五里,也在淮水南岸下寨,形成對峙之勢。

  立營已畢,袁方便派出使者,前往淮南軍營,邀孫策陣前一會。

  「師父,孫策不過袁術手下一將也,以師父的身份,何必跟他會面。」諸葛亮不解袁方的用意。

  袁方也不解釋,笑看向郭嘉,看郭嘉能否體會到自己的用意。

  郭嘉晃著手中酒葫蘆,笑道:「孫堅原為袁術客將,荊州戰死後,袁術吞併了其部曲。孫策幾次曾向袁術索要其父部曲,袁術卻屢以種種藉口推拒,卻反而把孫策當槍使,由此可見,袁術對孫策是不信任的,而孫策心下,想必對袁術也心有不滿。今主公邀孫策陣前一會,阿亮你說主公的用意何在呢?」

  袁方點頭而笑,心道知我袁方者,非郭嘉莫屬也。

  諸葛亮卻是恍然大悟,脫口道:「原來師父是想離間孫策和袁術啊,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孫策乃袁術麾下最強之將,若能離間袁術,讓他不用孫策,自然是最好。再不濟,我聽聞孫策有英雄之氣,也著實想會上一會。」

  正所謂英雄惺英雄,袁方乃少年英難,自然對孫策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同樣有著英雄之氣的孫策,懷有幾分神往。

  當下,一騎信使便飛奔而去,直奔五里外的敵營。

  淮南大營,中軍大帳。

  失敗的氣氛,讓大帳中充斥著沉重。

  「怪不得這袁方能連敗袁紹和公孫瓚,殺得陶謙驚嚇而死,劉備龜縮在下邳不敢出城,今日一戰,他果然有些本事。」

  孫策卻未因失利而沮喪,依舊保持著從容的氣度,言語中,對袁方這個敵人,竟有幾分敬意。

  楊弘卻眉頭一皺,沉聲道:「我說孫伯符,適才一戰,我未曾鳴金,你為何要退兵,致使我軍失利敗退。」

  孫策一聽,鷹目頓是一瞪,冷冷道:「我還正想問你,你久不鳴金,倘若敵軍大舉登岸,發動反攻,我軍豈非有全軍覆沒之危?我為保全大軍,才不得不退兵,還沒問你,你倒反質問起了我,楊長史,你到底懂不懂兵法?」

  「孫伯符,你——」

  孫策一番話,把楊弘嗆得面紅耳赤,尷尬不知如何以應,只能惱火的乾瞪眼。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0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9 22:53
第一百七十七章 孫策,歸順我吧

  (週一新氣象,拜求票票,後面那位咬得很緊啊,兄弟們有月票的投給狂人吧,燕子可不想再被人爆菊,很痛的)

  正當氣氛尷尬時,帳外士卒來報,言是袁方派了使者前來,邀孫策營前會面。

  袁方這突如其來的邀請,打破了帳中的僵局。

  楊弘當即道:「聽聞袁方那小子詭詐多端,今無故邀你會面,必有詭計,你勸你還是不要去。」

  孫策正惱於楊弘埋怨於他,反是冷哼一聲,傲然道:「敵人既要會面,我孫策若不去,豈非讓人以為我怕了他,折了我的威名和我軍士氣,我偏要會他一會。」

  說罷,孫策全然不顧楊弘勸說,大步揚長而去。

  孫策一走,楊弘臉色已是陰沉如鐵,當著紀靈的面,孫策頂撞,折了面子,他當然是惱火不已。

  紀靈察顏觀色,歎道:「這個孫策,仗著其父給主公立過大功,就敢不把楊長史你放在眼中,實在是過份。」

  楊弘給紀靈這麼一煽風點火,臉色愈加難看,氣得兩個鼻孔直噴怒氣。

  這時,紀靈又憂慮道:「主公命我們率軍開路,誰想竟遭一場失利,這事主公要是怪罪下來,真不知該如何解釋啊。」

  楊弘的怒氣,卻忽然散了,眼珠子轉了幾轉,八字鬍微微一翹,嘴角已掠起一絲詭色。

  「放心,我自有解釋的辦法。」楊弘冷笑一聲,當即提筆修書一封。

  書成,楊弘得意的示於紀靈。

  紀靈捧著那帛書,瞇眼掃了幾分,緊凝的眉頭頓展。臉上頓露會心的笑意。

  楊弘所書,乃是給袁術的一封戰報。

  戰報中,楊弘並未隱瞞,而是如實的將失利的過程,寫將出來。

  不過。他卻在其中,著重提到了孫策在未得鳴金之下,自做決斷撤兵,並暗示整場失利關鍵原因,就在於孫策的這一自作主張。

  「楊長史這封戰報,當真是秉公奏報。很好。」紀靈豎起了大拇指,一臉的輕鬆。

  楊弘這戰報,等於將失利責任推給了孫策,他紀靈自然輕鬆。

  末了,紀靈又正色道:「我以為,楊長史應該把孫策去跟袁方單獨會面之事。也如實的寫在其中,以主公的英明,自會明辨事非。」

  「紀將軍言之有理啊。」楊弘眼前一亮,忙是再提筆墨,在戰報中又加了幾筆。

  二人看著那道墨跡未乾的帛,相視幾眼,會心的大笑起來。

  淮水河畔。兩營之間。

  袁方單騎而立,一派從容,十步之後,太史慈警覺而立,視野時刻不離袁方左右。

  歷史上的孫策,可是能跟太史慈交手,不分勝負的厲害角色。

  太史慈的武道境界,已修至練臟初期的地步,那孫策的武道,不是練臟。也至少是鍛骨的後期。

  跟這樣一個厲害人物會面,袁方當然不能托大,自然要以太史慈做護將。

  以袁方的武道,再加上他的特殊能力,就算孫策發難。他也有信心脫困,讓太史慈候在十步之外守護足矣。

  視野那頭,塵土揚起,孫策單槍匹馬,飛奔而至。

  相隔七步時,孫策勒住了戰馬,星目掃向袁方。

  袁方也鷹目一揚,兩個年輕人,用同樣自信卻從容的目光,審視起了對方。

  片刻後,袁方淡淡一笑:「不愧是江東之虎的兒子,孫伯符,久仰了。」

  孫策也昂首一笑,大聲道:「我還在想,是什麼樣一個人物,敢背叛袁紹,殺得袁紹公孫瓚這些強者聞風喪膽,今日一戰,我孫策果真是見識了你袁顯正用兵的手段了。」

  孫策有英雄之風,能得一位英雄的親口稱讚,袁方也不枉此番會面。

  心情暢快,袁方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嘎然驟止,袁方忽然道:「孫伯符,我很欣賞你,歸順我吧,助我成就大業。」

  袁方知孫策懷有野心,此前並未有招降的意圖,但今親眼一見孫策風采,求賢若渴之心作祟之下,突發奇想的就招降起了孫策。

  孫策先是一怔,旋即冷笑道:「我孫策雖非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卻也自有分傲骨,袁顯正,你想招降我,不覺得很好笑嗎。」

  孫策的回答,早在袁方意料之中。

  「既然你這麼有傲骨,又怎會替袁術這種庸主賣命,這我倒是覺得有些好笑。」袁方立刻反唇相譏。

  孫策臉色一變,沉聲道:「袁公有恩於我孫氏,我孫策為他效力,有何可笑。」

  「有恩?」

  袁方毫不掩飾意,冷冷道:「我只記得當初袁術討董,原本是毫無建樹,幸得你父投奔,才為他連克強敵,就這樣,袁術還懷疑令尊,險些斷絕他的糧草,叫令尊差點沒能攻克洛陽。」

  提及這眾所周知的舊事,孫策眉頭開始暗暗凝下。

  袁方趁勢繼續道:「令尊有匡扶漢室之心,誰料袁術狼子野心,不讓令尊西征長安,迎還天子,卻逼令尊去攻打劉表這個漢室宗親,只為給他袁術搶佔地盤,最終致使令尊戰死荊州。我怎麼覺得,令尊之死,袁術難辭其咎,到孫伯符你口中,他怎麼就反而成了你孫家的恩人了?」

  一席話,立時把個孫策給問住了。

  想他先父孫堅,當年好歹也是長沙太守,一方的諸侯,結果到最後卻成了袁術的部將。

  從諸侯淪落成部將不說,戰死之後,部曲還被袁術所吞,就是不肯歸還給他。

  諸般種種,袁術實在是說不上,對他孫家有恩。

  甚至,應該說孫家對袁術有恩,而袁術卻有點忘恩負義。

  「袁術……」孫策暗暗握緊拳頭,眼神中閃爍出幾分恨色,彷彿被袁方戳中了痛處一般。

  那恨色。卻一閃即逝。

  孫策強行平伏下心情,冷笑一聲:「袁顯正,你休想離間我和袁公的關係,我是不會上當的。」

  孫策終於清醒過來,意識到袁方有離間的用意。他卻渾然不知,今他應邀前來這場會面,其實已經就在袁方的計中。

  話已言盡,袁方也不屑多言,高聲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請你回去轉告袁術。我袁方與他本無冤無仇,他卻率大軍咄咄相逼,他若識相就趁早退回淮南,否則,袁紹、公孫瓚和陶謙,就是他的下場。」

  袁方現在最迫切的。乃是集中兵力攻破下邳,拿下徐州,袁術雖可惡,但卻實力不容小覷,倘能避免交手,那自是最好不過。

  但袁方也不怕袁術,若袁術執意要針對他。他也絕不會手軟,大不了就跟袁術拚個你死我活。

  發出最後的警告,袁方再無多言,撥馬轉身,從容而去。

  望著徐徐而去的袁方,孫策的眉宇中,浮現幾分敬意,心中暗忖:「這袁方不過兩萬兵馬,卻渾然不懼袁公路六萬大軍,當真是膽色過人。只可惜,這樣的英雄人物,卻只能與他做敵人……」

  孫策若有所思,暗暗感歎,亦撥馬回營。

  他回往大營之中時。楊弘和紀靈二人,已經全副武裝,駐馬於轅門。

  那警覺的樣子,彷彿害怕孫策臨陣叛變,引著袁方倒戈一擊似的。

  孫策也察覺了他二人意圖,便不屑的冷笑道:「用得著這麼緊張麼,放心吧,我只是去跟袁方會面,不是去叛變投敵。」

  楊弘和紀靈二人,彼此看了一眼,皆露幾分尷尬。

  孫策也不理他們二人,策馬昂首入營。

  楊弘趕緊跟上去,追問道:「孫伯符,你跟袁方那小賊會面,他都與你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他只是仰慕我先父,說了一番讚頌先父的話而已。」孫策輕描淡寫道。

  孫策雖勇猛過人,卻也頗有幾分謀略,既然意識到袁方有離間的用意,當然不會傻到實話實說,說袁方想招他歸順。

  「只說了這些嗎?」楊弘一臉的不信。

  孫策回頭瞪他一眼,反問道:「怎麼,楊長史你難道懷疑我跟袁方勾結嗎?」

  被孫策點破了懷疑,楊弘頓時尷尬,忙是訕訕一笑:「怎麼會呢,伯符你對主公忠心耿耿,我怎會懷疑你呢,我只是好奇隨口問問罷了。」

  孫策冷哼一聲,一夾馬腹策馬而去,只將楊弘甩在身後。

  看著孫策昂然遠去的身影,楊弘的笑臉轉瞬陰沉下來,手摸著八字鬍,眼中湧動著慍色。

  當天的會面後,袁方就琢磨著如何盡快擊破敵營,攻取盱台。

  根據情報,袁術統帥的四萬主力,雖然一路行軍慢慢吞吞,但再有幾天時間,也必將會抵達盱台。

  一旦袁術大軍到來,又有盱台城做為後盾,那無城可依,背水結營的袁方,形勢就將非常的不利。

  「必須要趕在袁術抵達前,拿下盱台城,方能補彌兵力不足的劣勢!」

  中軍帳內,袁方拳頭敲擊著案幾,截釘鐵斬道。

  「欲奪盱台,必先擊破眼前的敵軍,但敵軍先前雖折了一陣,到底還有一萬六七千的兵力,我軍只有兩萬五千之眾,想硬破敵軍,恐怕不容易。」深知兵法的太史慈顧慮道。

  太史慈之言,得到了其餘諸將的認同,眾人的眉頭都深凝起來,苦思著這破解困境的局面。

  「噗~~」凝重的氣氛中,卻忽然發出了一聲不和諧的噴水聲。

  袁方和眾人將回頭一掃,卻見角落中灌酒的郭嘉,竟似給一口酒嗆到,噴了自己滿身。

  「奉孝先生啊,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喝酒,我看田先生說得對,你這毛病得改一改才是。」

  小小的諸葛亮,竟是教育起了郭嘉,儼然還有幾分田豐的氣場。

  郭嘉卻一邊咳,一邊沒好氣的抱怨道:「你還好意思數落我,我方纔若不是給酒嗆到,怎麼能想到破敵之計呢。」

  此言一出,袁方的精神頓時一振。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0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9 22:53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送上門來受死
  
  郭嘉是酒鬼不錯,不過這酒,卻是他提神醒腦,妙計百出的靈藥。

  「奉孝,別賣關子,有什麼計策,快給我道來。」袁方催促道。

  「是啊,你趕緊說啊。」諸葛亮搖著郭嘉手臂,急切的催道。

  郭嘉這才站起來,撣著身上的酒,移步地圖前邊,一面指著地圖比劃,一面將他的計策,諉諉的道了出來。

  諸將越聽越喜,沉寂的鬥志,跟著就燃燒起來。

  袁方的星目之中,也湧現欣喜,聽罷他計策,猛一拍案道:「很好,就這麼辦!」

  當天,袁方便採納郭嘉的計策,下令給諸將,暗中的行動起來。

  敵我雙方大營,相距不過五里,淮南軍的斥候和細作,時刻都監視著青州軍的動向,很快便將其中的異常,報往大營中。

  兩天後,淮南軍大營。

  中軍大帳中,繼前日的不愉快後,孫策不得不再次和楊弘二人會面。

  「難得啊,伯符竟然會請我們來議事。」被「請」來的楊弘,說話陰語怪氣,暗藏諷意。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呢。」紀靈也是話中帶刺。

  孫策隱隱生怒,心中有一種當場將他二人宰了的衝動,但他卻不得不強行壓了下來。

  冷視著二人,孫策沉聲道:「主公命我三人共領大軍,今有件重要的軍情,事關緊急,我當然要跟二位商量,如果二位沒有興趣,大可以走人就是,至於出了什麼事,責任由你二位擔當便是。」

  楊弘二人見孫策說得嚴重。事關到責任問題,二人只好收了那副陰陽怪氣,不情願的問孫策是什麼緊急軍情。

  孫策便道:「近日我佈署在北岸的斥候回報,敵軍每到夜裡時,就會船筏頻繁的往來於兩岸。所以我懷疑,袁方一定在醞釀著什麼計謀。」

  「船筏往來有什麼好奇怪的,也許是運送糧草呢,袁方小賊幾萬大軍,總不可能不吃不喝吧,伯符啊。我看你是多疑了。」紀靈不以為然道。

  「我多疑?」

  孫策冷哼一聲,反問道:「袁方若只是運送糧草,為何不選擇白天,卻要在晚上偷偷摸摸的,紀將軍,你難道真就一點都不覺得可疑嗎?」

  紀靈也非泛泛之輩。給孫策這麼一反問,認真的一琢磨,精神立時就警覺起來。

  「伯符,你覺得袁方小賊,有什麼詭計?」紀靈道。

  「很簡單,我覺得他是在暗中運送兵馬往北岸。」孫策很肯定道。

  運兵往北岸?

  那二人對視一眼,皆面露茫然。楊弘不解道:「袁方為何要運兵到北岸,難道他想撤兵不成?」

  「他不是要撤兵。」

  孫策將拳頭往地圖上盱台所在一砸,沉聲道:「他是要從北岸繞過我們的大營,直接去偷襲盱台城!」

  偷襲盱台?

  楊弘和紀靈撲至地圖邊,驚異的目光急掃地圖,思緒飛轉,越想越驚,驀然間二人對望一眼,終於恍然大悟。

  只是,轉眼間。楊弘那驚異的表情,便恢復從容自若。

  冷笑一聲,楊弘緩緩道:「小賊的詭計,其實我早有所料,孫伯符。就請你速率五千兵馬,去回援盱台城吧。」

  紀靈當場就急了,心想著回援盱台,這可是到手的功勞,楊弘怎麼就輕易的讓孫策去立,卻無視自己。

  孫策見說服他二人,卻鬆了口氣,他自己也有去救盱台的意思,既然楊弘有請,他也就不推辭,當天就率軍五千離營,去救盱台城。

  孫策一走,紀靈急道:「楊長史,這到手的功勞,你怎就輕易的讓孫策那小子去奪了?」

  「回救盱台算什麼功勞,擊破袁方主力,才是真正的大功,紀將軍你難道要小功,而不要大功嗎?」楊弘笑眯眯的反問道。

  「大功?小功?楊長史,你到底什麼意思?」紀靈愈發茫然。

  楊弘遂是壓低聲音,神秘得意的將自己的計策,洋洋灑灑的道將出來。

  紀靈這才大悟,不禁面露喜色,拍案哈哈大笑:「原來如此,楊長史真是料事如神啊,好,就讓孫策那小子去立小功吧,我紀靈就趁勢擊破袁方主力,為主公立下大功一件,哈哈~~」

  ……

  青州軍大營。

  數千淮南軍列陣於營外,正扯著嗓門破口大罵,瘋狂的叫戰不休

  極盡侮辱性的叫罵,遍傳全營,攪得一營將士都咬牙切齒,恨不得衝出營去,將那幾千可惡的敵人撕成碎片。

  中軍大帳,袁方卻正與郭嘉,吃著小菜,喝著小酒,只當外面的叫罵聲是在群狗在叫。

  「主公,外面的敵人叫罵了整整半日,實在是可惡,末將請率軍出營,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鞠義氣乎乎的入帳請戰。

  袁方卻不以為然,只淡淡問道:「子信,我問你,我們與眼前之敵,誰強誰弱?」

  鞠義一怔,卻不想袁方會突然問這毫無關係之事。

  想了那麼一想,鞠義道:「眼前敵軍不足兩萬,我軍有兩萬五千,而且前番還勝了一陣,當然是我軍強了。」

  「既然是我軍強,為何處於弱勢的敵軍,不等袁術大軍到來,反而急著要挑戰,子信你就不覺得奇怪嗎?」袁方再度意味深長的反問。

  鞠義身形微微一震,不禁陷入了沉思中,仔細琢磨著袁方的提醒,驀然眼前一亮。

  「主公莫非是說,紀靈他們已中我軍計策,以為我們暗中運兵往北岸,想要偷取盱台,所以他們才故意派兵挑戰,想要試一試我大營虛實?」鞠義興奮道。

  袁方笑而不語。

  郭嘉卻又笑道:「主公就是這個意思了,如今天色將晚,我猜想那,營外叫戰的那班敵人,已經試探出了他們想要的,應該就要撤了。」

  郭嘉話音方落,帳外斥候急來報,稱外面叫戰的數千淮南軍,已然匆匆撤離。

  鞠義神色一變,驚奇於郭嘉算計之準,更驚奇於袁方的洞察力。

  郭嘉看向了袁方,笑眯眯道:「我原還怕紀靈他們不上當,今他們上門挑戰,可算是主動告訴我們上了當,今晚,該是用兵的時候了。」

  一飲酒飲盡。

  鐺!

  袁方將酒樽狠狠摔在案几上,眼眸中殺機迸射,厲聲道:「傳令下去,全軍集結,今夜我要一舉擊破敵營!」

  「諾!」鞠義慨然一應,熱血已然沸騰。

  號令傳下,三軍將士壓抑的鬥志,立時被喚醒,昂首的鬥志如烈火般,迅速的蔓延大營。

  入夜,兩萬多名將士皆飽餐一頓,全副武裝,兵刃在手,隨時聽候調遣。

  不覺已是深夜。

  袁方身披銀甲,手提碎顱棍,威風凌烈的少年身姿,出現在營門處。

  鞠義、太史慈、高順諸將,皆率本部兵馬,陸陸續續的集結於營門一線,只等袁方一聲號令,便殺將出去,直奔五里外的淮南營。

  郭嘉的調虎離山之計,已令敵軍分兵去救盱台,眼前敵營中的兵力,最多也僅餘下一萬多人。

  今夜,袁方就要趁著敵人分兵之計,盡起兩萬五千之眾,用一場夜襲,搗碎袁術的先鋒軍團,再趁勢奪取重鎮盱台。

  眼見諸將士們已集齊,袁方便打算說幾句鼓舞人心,激勵士氣的話,然後就率軍出動。

  就在袁方要張嘴的前一秒鐘,大營外,忽生異動。

  黑漆漆的夜色中,突然喊殺聲大作,似有千軍萬馬,突然間殺奔而來。

  全營將士,皆是一震。

  袁方也頗感意外,忙是開啟了遠望瞳,向營外探查而去。

  遠望瞳雖不具備有夜視能力,但仗著放大目標的能力,在大營微弱火光的照射下,袁方還是勉勉強強的看清了營門外二三十步內的情況。

  視野中,只見成百上千的淮南軍,正亢奮的向著大營衝殺而來,那一面將旗,赫然打著「紀」字的旗號。

  是紀靈,前來襲營!

  「這可真是個意外之喜呀……」袁方笑了。

  他原本想趁著敵營空虛,率軍去襲淮南軍大營,卻沒想到,紀靈這廝竟也想趁著他大營「空虛」時,也來一個襲營。

  「師父,敵人自己送上門來了,咱們該怎麼做?」諸葛亮也反應過來,驚喜的叫道。

  「你都說送上門來了,那還用我說麼。」

  袁方冷笑一聲,眼眸中殺機陡然烈,碎顱棍一指,厲喝一聲:「打開營門,全軍盡出,給我把來犯之敵,殺個片甲不留——」

  號令傳下,三軍將士熱血已沸。

  諸道營門轉眼大開,太史慈、高順諸將各縱本部兵馬,如潮水般湧出大營,撲向迎面而來的敵軍。

  袁方縱馬而出,手提碎顱棍,如一道白色閃電,從中央大門當先殺奔而出。

  迎面撞上的,正是兩名驚愕的敵卒,就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時,袁方已如電射至,手中碎顱棍左右一掃,兩顆腦瓜已被敲碎。

  身後大軍,如虎狼出籠,撲向了自投羅網的羔羊。

  夜色中,紀靈還在一身殺氣,懷揣著立功之心,揮斥著他的士卒,向著「空虛」的青州軍營狂衝。

  離營門只有十步之遙時,卻驚見敵營大開,無數的青州兵,如潮水一般反湧出來,撲殺向他襲營的兵馬。

  「怎麼回事,楊弘不是說敵營空虛麼,怎會突然冒出這麼多兵馬?」

  望著滾滾而來的青州兵,紀靈整個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0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20 11:45
第一百七十九章 震碎袁術狗膽!(三更求月票)
  
  楊弘支走孫策,讓孫策去佔回救盱台的小功,就是為了讓紀靈去奪這襲破「袁方大營」的大功。

  一旦大營失陷,袁方軍就將軍心崩潰,勢必會撤逃回北歸,紀靈就將立下大功一件。

  而楊弘,也將擁有獻計之功。

  紀靈以為楊弘足智多謀,以為青州大營空虛,他盡起大軍而來,必可一舉破營而入。

  誰想,紀靈志在必得而來,卻撞上了這等始料未及的狀況。

  「袁方那小子也不可能將兵馬全部派去襲盱台,營中想必還留了點兵馬,哼,想反撲,我還怕了你不成!」

  紀靈好歹乃袁術麾下大將,很快就壓下震驚的情緒,喝令軍士不可慌張,催督大軍繼續衝擊。

  他以為,袁方的守營之軍沒有多少,憑著他一萬大軍,足以擊破。

  誰想,紀靈衝著衝著,卻發現苗頭有點不對勁

  敵營中,沖湧而出的青州兵,源源不斷,何止上萬,而且,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

  這般形勢,哪裡有一丁點「空虛」的跡象,分明是全軍在此!

  「糟了,中計!」

  紀靈這時才猛然驚醒,方知袁方什麼偷運兵往北岸,什麼要偷襲盱台,根本統統都是誘敵之計,為的就是誘他率軍劫營。

  「袁方這小子,竟然如此詭詐,楊弘啊,你可害苦我了,撤兵,速速撤兵!」

  驚醒的紀靈叫苦不跌,急是下令倉皇撤退。

  可惜,已經來不及!

  一萬多的青州兵從正面衝出,另外一萬五千兵馬,從側門殺出。分從兩翼斜插而來。

  三面齊進的青州兵,就如同一柄三叉戟,將近身的敵人狠狠的插中,令他們難以抽身撤逃。

  戰場攻守轉換的形勢快如閃電,轉眼就進入了青州軍收割人頭的節奏。

  袁方舞動碎顱大棍。將驚慌失措的敵人,紛紛敲為粉碎,長長的血路從營門一直延伸出百步外,頃刻間就將中央的敵軍,從中撕裂,一分為二。

  無人可擋之下。袁方轉眼已衝到了敵軍後面,接著又折返回來,從敵軍背後再一次輾壓回來。

  勇不可擋的太史慈,則追隨在袁方左右,充當著袁方的護將,為袁方掃清一切威脅之敵。

  前番與關羽交手。袁方已吃到了教訓,身為主將身先士卒是應該的,但也不能輕易以身涉險。

  故此番作戰,袁方便令太史慈這員練髒級別的高手,時刻跟隨在側,即使他再遇上關羽這樣的強敵,也有太史慈頂著。不至於身險絕境。

  在袁方大軍的碾壓圍殺下,一萬淮南軍已土崩瓦解,丟盔棄甲望風而逃,卻為袁方軍撕割得四分五裂,被分割包圍殲滅。

  亂戰中,袁方不時開啟遠望瞳,搜索著敵將的所在。

  驀然之間,袁方掃到了「紀」字將旗所在。

  視野中,一員敵將正手舞大槍,拚死血戰。卻左衝右突無法破了圍兵。

  那敵將必是紀靈無疑。

  「子義,給我去生擒了紀靈那廝。」興奮的袁方,大喝一聲。、

  袁方用遠望瞳觀察,已判知紀靈的武道,跟自己應該差不多。他若親自對陣,憑著生化之軀的特殊能力,斬殺紀靈倒也可以。

  但袁方知道,紀靈的實力雖與太史慈、鞠義這樣的大將有差距,卻也是一員可用之將,殺之實在有些可惜。

  若能將之生擒收降,為我所用,這自是再好不過。

  欲要生擒紀靈,以練髒級別的太史慈出戰,才是最佳的選擇。

  太史慈得令,鬥志如火狂燃,一聲低嘯,縱馬飛射而出,殺破亂軍,直取紀靈。

  相隔十餘步時,太史慈右手提槍,左手取下背上一支小戟,甩手猛力擲去。

  戟去如風,電光一般撲向紀靈。

  紀靈察覺破風之聲,料知有冷箭襲來,急是回槍擋向那射來寒光。

  鐺!

  一聲激鳴,急速而來的小戟,被紀靈大槍生生撥擋開來。

  然這一擊卻非普通箭矢,乃是重有數斤的小戟,力道遠勝於箭矢,紀靈雖然撥擋開來,卻被震得身形一晃。

  就在紀靈身形未穩時,太史慈的第二戟,第三戟,已快如疾風的接連射至。

  紀靈無處可避,只能拚命舞動大槍,手忙腳亂的撥擋。

  「厲害,沒想到太史子義還有這一手飛戟的絕技!」緊隨其後奔來的袁方,不禁為太史慈喝采。

  先前他見太史慈上陣,雖使一柄大槍,但背上卻背數柄小戟,又總未見他動用過小戟。

  今日一戰,袁方才見識了太史慈單手擲戟的絕活。

  眼見六支小戟接連擲去,紀靈已被逼得槍法散亂,身形不穩,幾個呼吸間,太史慈巍然的身形,已如鐵塔一般,橫在了紀靈身前。

  兩騎錯馬而過,太史慈的槍鋒原本可直接刺入紀靈的胸膛,但他想起袁方生擒的命令,出手的剎那間,大槍變刺為掃。

  砰!

  大槍重重的拍在了紀靈的身上,紀靈「啊」的一聲痛叫,諾大的身軀便騰空而起,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的摔於馬下。

  跌落於地的紀靈,還未來得及掙扎時,太史慈的槍鋒,已經頂在了他的脖子上。

  只消輕輕那麼一用力,紀靈的脖子就將被刺穿。

  中計兵敗,今又力戰不敵,為袁方所擒,紀靈是羞惱無比,恨得咬牙切齒。

  「你就是紀靈?倒還有幾分本事。」袁方提棍喝問。

  紀靈仰頭瞪向袁方,怒道:「老子就是紀靈,你又是何人?」

  袁方鐵棍一橫,冷冷道:「我就是袁方。」

  紀靈那怒氣騰騰的臉上,剎那間閃現一絲驚異之色。

  他那驚色,分明是不敢相信。傳聞中殘暴不仁,殺得中原諸侯聞喪膽的袁家不孝子,竟然是這麼一個英姿俊朗的少年。

  「主公,怎麼處置他?」太史慈手中槍頭抖動,隨時要刺死紀靈一般。

  袁方卻道:「先把他綁回大營。稍後再做處置。」

  一眾親軍圍擁而上,幾下便將紀靈五花大綁,押歸大營而去。

  主將被生擒,淮南軍殘存的丁點鬥志,轉眼也土崩瓦解。

  袁方率領著他的大軍,殺得敵人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天亮時分,戰鬥結束。

  淮軍軍死傷達四千餘眾,近有三千餘人被俘,只有不到三千的殘兵,幸運的突破了青州軍的圍殺,倉皇的向著自家大營逃去。

  袁方豈是這麼輕易甘休。他當即下令,全軍繼續追窮不捨,他要挾著大勝之圍,一舉蕩平五里外的敵軍大營。

  兩萬殺到意猶未盡的青州將士們,如虎狼一般,驅趕著殘兵敗寇,直輾敵營。

  而淮南軍的大營中。楊弘已在帳中擺下小酒,準備等紀靈得勝歸來,與之共慶這場大勝。

  「這一場大勝,紀靈少不得功勞,我卻有獻計之功,這頭功嘛,恐怕還得算在我的頭上,我頭號謀士的地位,就更加穩固了。」

  「哼,袁方。你不識抬舉,敢扇我三十個耳光,這等奇恥大辱,我今天就叫你用一場大敗來償還。」

  大帳中,楊弘一面品著小酒。一面喃喃自語,宣洩著復仇的痛快。

  正當他小酒喝得爽快時,驀聽到帳外響起了喧囂聲。

  「一定是紀靈得勝歸來了,這麼快啊,我得出去迎迎他。」楊弘欣喜不已,端著一樽酒出帳,想第一時間給紀靈送上慶賀。

  方一出帳,楊弘卻立刻傻了眼。

  抬頭向著看去,但見成片的兵卒,正如潰巢的螻蟻般,從營門一線狂潰而來,彷彿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楊弘急將一名軍卒揪住,質問喝道:「怎麼回事,爾等為何要逃?」

  「紀將軍劫營失敗,被敵軍所俘,那袁方已經率軍追殺進大營來啦。」士卒驚恐的尖叫道。

  哐鐺!

  楊弘手中酒杯驚得脫手而落,一張臉駭然變色,凝固成了難以置信的震愕表情。

  「怎可能?袁方那小賊不是盡起大軍去偷襲盱台了麼?怎可能大敗紀靈,還把紀靈給生擒?」

  楊弘錯愕難當,猛然間,腦海中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

  莫非,這都是那小賊的誘敵之計!

  除此之外,別無解釋。

  恍然驚悟之下,楊弘腫脹未消的臉,驟然間湧上羞惱之色。

  他萬沒想到,自己這個袁術麾下第一謀士,竟然再次中了袁方的算計,被那個袁紹卑賤的逆子戲耍。

  「袁方,你竟敢羞辱我的智謀,我楊弘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絕對……」

  楊弘還是惱羞咆哮時,震天的殺聲,已如奔雷般,從東面狂襲而來。

  袁方率領著如潮的青州軍將士,撞破敵營,勢如破竹一般輾殺而至,將兵力空虛的淮南軍營輾成平地。

  阻擋袁方前進腳步的一切敵人,都將被他無情的撕碎!

  袁方這浩蕩的兵勢,徹底的震碎了楊弘的精神,他也顧不得發毒誓,只得急忙倉促上馬,趁著袁方未殺到大營腹地時,狼狽不堪的向盱台方向逃竄而去。

  正午時空,諾大的淮南軍營,已插滿了袁方的旗幟。

  楊弘在留下千餘具屍體,堆積如山的糧草軍資後,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往盱台去與孫策會合。

  「師父,這一仗殺得痛快啊,咱們現在該怎麼做?」浴血的諸葛亮,意猶未盡的叫道。

  袁方冷笑一聲,目光如刃,射向西面,殺機凜烈道:「殺得還不夠,傳令下去,叫將士們繼續給我追殺,我要一舉奪下盱台,震碎袁術的狗膽!」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5: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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