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之生化狂人 作者︰堂燕歸來〈全書完〉

 
chion1 2014-5-9 15:55: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2 1314593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2 20:38
第二百一十章 美人如玉

  一張容貌絕麗,卻略顯慌張的臉,映入了袁方的眼簾。

  那是一張姿態撫媚,容貌美艷之極的臉。

  她的美艷之處,雖不及甄宓和糜環,但她的皮膚,卻如玉一般出奇的白。

  斜陽映照下,她竟如皎潔月光照耀下,那冬日的霜雪一樣。

  憑心而論,袁方從未見到過,皮膚能白成這樣的女子,竟覺「美人如玉」這四個字,就是為眼前這女子量身打造一般。

  「這樣玉做的美人,劉備你竟忍心讓她為你守活寡……」袁方暗自一歎,心神祇微微漾,旋即便壓制了下去。

  鷹目掃視著那女子,袁方問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深吸了口氣,暗自平伏下慌張的情緒,輕聲道:「小女子甘梅,未知將軍是哪路人馬,為何要截我們的車馬?」

  甘梅?

  袁方眼神微微一動,沉埋在心底的歷史記憶碎片,悄然浮現於腦海。

  他依稀記得,歷史中的劉備,本有兩位出名的夫人,其中一個糜夫人,即是糜環,如今已成了他的妾室。

  而這另外一位甘夫人,則為劉備生下了大名鼎鼎的阿斗,死後更被追封為皇后。

  此女自稱叫作甘梅,莫非她就是那位甘夫人不成?

  袁方記得,歷史中的甘夫人,就以膚白如玉而著稱,再看眼前這女子,肌膚勝雪,豈不跟歷史中描述的,極為相符。

  神思飛轉,袁方很快就確信,這甘梅必就是傳說中的甘夫人了。

  想到這裡時,袁方嘴角揚起了一抹諷刺的笑意。

  「我不是要截你們。我是要攻沛縣,殺劉備!」袁方殺氣四溢,道明瞭目的。

  甘梅花容驚變,卻萬沒想到,自己竟在這成親的路上。碰上了一場無妄的兵災。

  「他要殺劉玄德,而我卻要嫁與劉玄德,他若心生歹意,加害於我可怎麼辦……」甘梅心中恐慌,只以為自己會被牽連其中。

  這時,袁方卻收回長戟。落下珠簾,大聲道:「沛縣很快就會烽火連天,這裡不是你能久留的,趕快回自家中躲避戰亂吧。」

  說罷,袁方又下命,派了五十餘騎人馬。護送甘梅折返回他城南甘家莊。

  甘梅不禁大吃一驚,萬沒想這員敵將,非但沒有加害於己,竟然還派兵護送她回家,這般舉動實在是大出所料。

  驚異之下,甘梅不禁探出頭來,驚奇的望向袁方。

  而那少年武將。已坐胯寶馬,手提重戟,跟他背道而馳,飛快的遠去了。

  驚異不解的甘梅,便向護送她的騎兵,詢問那少年武將的姓名。

  「那位就是我家主公,威霸天下的袁青州。」騎兵引以為傲的答道。

  袁青州?袁方!

  他竟是袁方!

  甘梅得知袁方大名,花容又是一變,如雪的臉龐間,再添幾分驚色。

  「可是。那劉玄德不是宣稱,那袁方殘暴不仁,對我平民百姓燒殺搶掠,還常強搶民女,供自己取樂的嗎?怎的這個袁方。非但沒對我怎樣,反而會護送我回家?這跟那劉玄德宣揚的,似乎是大有不同啊……」

  少女那詫異的明眸中,漸漸的浮現出一種強烈的好奇之色。

  她就那麼好奇的注視著袁方離去,直到那少年巍然的身軀,消失在大道的盡頭。

  「袁方、袁方……」甘梅的口呂,喃喃念著。

  ……

  北面處,袁方已與張遼策馬狂奔,直向數里外的沛城而去。

  「主公,沒想到咱們在沛城附近,會遇上關羽這支兵馬,他敗逃回去,勢必會向劉備示警,到時劉備有所防範,咱們的奇襲就要大打折扣啊。」張遼顧慮道。

  袁方卻冷笑一聲:「你放心吧,我太瞭解劉備此人,咱們這般出奇不意的殺到,那大耳閹賊驚恐之下,定然會棄城遁逃。」

  張遼心中狐疑,暗想劉備也曾是一方諸侯,赫赫有名之輩,怎卻被自家主張,說得如此不堪。

  心中雖疑,張遼卻也不敢質疑袁方的判斷,只撥馬追隨袁方狂奔。

  兩千鐵騎之士,捲起漫天塵土,如風而行,未有多時,沛城的輪廓,已是出現在了視野的盡頭。

  沛城中,依舊是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

  劉備的郡府中,已是賓客滿堂,熱鬧非凡。

  新娘子尚還未到,賓客們就已迫不及待的豪飲起來,紛紛的向劉備敬意,恭維奉承。

  劉備則高坐於上首,笑呵呵的接受著賓客們的輪番相敬。

  自徐州兵敗以來,劉備已很久沒有享受過,這般眾星拱月般,高高在上的快活。

  今日的他,春風得意,一臉的榮光煥發,似乎往昔的陰霾,已是一掃而容。

  黃昏時,劉備正喝得痛快時,帳外親兵急入,報稱關將軍已經回來了。

  「雲長回來了,定是備那新娘子到了,我得出去迎迎,恕不能奉陪了。」劉備起身,帶著一身的酒氣步向大門。

  就在他才出大門時,關羽已是一臉沉重,大步流星的奔了過來。

  尚未及開口,關羽已沉聲道:「大哥,形勢不妙,袁方那小賊派了呂布率數千騎兵,正向沛城殺奔而來,形勢緊迫啊!」

  袁方出兵,呂布殺來!

  這驚人的消息,令劉備渾身一震,滿臉的春風得意瓦解,瞬間湧現驚愕。

  「怎麼可能,呂布不是被袁熙逼殺了嗎?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還投入了袁方小賊麾下?」劉備萬般不信的驚問道。

  關羽鐵青著臉,沉聲道:「愚弟也覺得很奇怪,可我跟呂布交過手,他的赤兔馬和方天畫戟,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那必是呂布無疑。」

  劉備身形晃了一晃,整個人震驚萬分,臉色已是陰沉如鐵。

  此時,許多賓客們都跟了出來,聽得關羽說呂佈成了袁方部將,率軍殺到沛城來了,無不嚇得駭然變化。

  原本喜氣洋洋的大堂,轉眼間眾賓客嘩然,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袁方小賊,不是要去討伐袁術的嗎?怎反會發兵襲我沛城?」劉備錯愕難當,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跟出來的滿寵,卻猛然省悟,急道:「糟了,我們都中了袁方聲東擊西之計了!」

  「聲東擊西,此言何意?」劉備驚疑道。

  滿寵沉聲道:「其實袁方真正目的,本就志在奪取兗州,卻又怕一旦集結大軍,曹公有所察覺後會增兵沛縣。所以,袁方就大張旗鼓的在廣陵造戰船,還在淮南廣散討袁檄文,佯作出一副南下討袁的假象,以騙得曹公疏於防備,主力盡在豫州,他才好趁機對我沛縣發動突襲。」、

  滿寵一番話,點破了袁方的意圖,可惜袁方大軍已兵臨城下,他識破的有點晚了。

  劉備恍然大悟,他這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袁方戲耍。

  無盡的羞恥感,再度湧上心頭,只將劉備氣得惱羞成怒,恨到咬牙切齒。

  滿寵卻穩下心神,沉靜道:「劉使君莫慌,沛縣中還有兵近三千,只要劉使君下令死守待援,就有機會堅守到曹公率大軍回師相援。」

  劉備卻沉默不語,眼珠子轉來轉去,似在權衡著什麼。

  沉吟半晌,劉備搖頭道:「袁方小賊此番前來,必盡起兩州之兵,我軍只有三千餘眾,如何能守得住。傳令下去,即刻棄了沛城,向北撤退。」

  說著,劉備拔腿就要走。

  滿寵卻大驚,急將劉備拉住,苦苦勸道:「劉使君若棄了沛城,兗州南面門戶就將大開,袁方的大軍便可毫無阻擋,長驅直入兗州,劉使君,這沛城不能棄啊!」

  「我早說了,我軍兵少,堅守只是死路一條,要守你自己守,休要拉著我跟你一同陪葬!」

  劉備心急著逃跑,奮力將滿寵甩開,在關羽一眾的環護下,倉皇逃離了郡府。

  劉備一走,堂中賓客們驚恐萬分,轟然四散,只留下一片狼狽。

  未有多時,劉備已經率領著幾千惶恐之軍,從沛縣北門急急忙忙的逃離而去。

  而劉備本人,更是慌到連新郎服都不及換,就急不可耐的出逃。

  「大哥啊,那滿寵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沛城若輕易棄了,小賊大軍豈非長驅直入,輕鬆就能殺入兗州?」關羽也意識到了事態嚴重性。

  劉備的嘴角,卻揚起一絲詭笑,冷哼道:「袁方大軍殺入兗州,曹孟德必率大軍回援,袁曹二人定將是一場生死大戰,這不正是我們想要看到的嗎?」

  聽得劉備一番話,關羽恍然大悟。

  「兄長之計,高明啊。」關羽點頭讚歎,卻猛又起什麼,慚愧道:「愚弟半路為那小賊騎兵所襲,只因兵少,力戰不敵,卻未能將嫂嫂救出,請大哥恕罪。」

  劉備卻不以為然道:「沒什麼大不了的,雲長你不必自責,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只要你安然無事就好。」

  關羽這才鬆了口氣,安下了心,只管跟著劉備倉皇而逃。

  而在北門城頭上,滿寵則神色凝重,以一種悲憤的目光,恨恨的注視著劉備逃離。

  「大人啊,劉使君帶走了大部分兵馬,我沛縣中只餘下不到五百鄉兵,可該如何是好啊?」身邊部署,慌張的問道。

  滿寵深吸一口氣,咬牙毅然道:「曹公給我的命令,是叫我緊守沛城,他劉備能逃,我卻不能逃。傳下令去,所有鄉兵盡數上城,我要死守沛縣!」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5:1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3 08:53
第二百一十一章 英雄氣,伊人恩

  (祝大家端午節快樂啊,咳咳,提前預告下,燕子明天將四更爆發)

  劉備前腳剛撤,袁方後腳就率兩千鐵騎,殺至了沛城城南。

  張遼派斥候一打探,果然得知,劉備提前一步,就率城中大部分殘部,棄城而逃。

  「劉備真的棄城逃走了,主公料事如神啊,對劉備的判斷真是太準了。」張遼一聲驚嘆,深為袁方的判斷所折服。

  袁方卻只一笑。

  身為後世穿越而來,擁有著先知的歷史記憶,袁方最清楚劉備此人的「斑斑劣跡」。

  此人在竊取益州發家以前,幾乎是每戰必潰,形勢一不妙就棄城而逃,根本就沒有堅守過哪怕一座城池。

  今袁方率大軍突襲,殺了劉備一個措手不及,劉備不逃才怪。

  遠望城頭,袁方卻瞧見,城頭一線旗幟依舊不倒,隱約仍能瞧見緊張不安的敵軍,正嚴陣以待。

  「劉備不是已經逃了麼?城中怎還有守軍?」袁方好奇道。

  張遼拱手道:「稟主公,據我斥候所知,劉備雖逃,但那沛縣令滿寵,卻率五百鄉兵留下,打算死守沛城。」

  滿寵!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袁方心頭微微一動。

  滿寵,可是員文武雙全的大才啊。

  他記得歷史中的滿寵,以主掌司法,執法嚴格而著稱,甚至不惜得罪曹洪,怒斬其犯法的賓客。

  此外,滿寵更曾助曹仁守樊城,生生擋住了關羽的狂攻,從此聞名於天下。

  當然了。歷史上的滿寵聞名天下,那是在三國中後期,如今的滿寵聲名未震,不過是沛縣一令而已。

  「主公,滿寵縣令而已。不足為慮,主公下令攻城,遼必在半個時辰內,拿下沛城。」張遼自信請戰,打斷了袁方的神思。

  袁方卻淡淡道:「你可不要小瞧這個滿寵,此人是個人物。我軍只有兩千輕騎,若下馬強攻敵城,恐有不利,還是等後續大軍前來吧。」

  袁方深知滿寵之能,卻保持了冷靜。

  張遼卻顧慮道:「可是主公,我後軍主力。還得數天才能趕至。今沛城以北的湖陸城,尚有曹洪一軍,倘若其發來援沛城,與那滿寵內外夾擊,我軍形勢就大為不妙了。」

  湖陸位於泗水上游,沛縣以北四十餘里,隸屬於山陽郡。

  曹操在攻取豫州之前。留曹洪率軍四五千,屯駐於湖陸城,一方面是防範袁方,另一方面,也有就近監視劉備的意思。

  「曹洪這一路,倒是個難題……」袁方劍眉微凝,陷入了沉思。

  他原計劃以出其不意嚇走劉備,不費吹灰之力拿下沛縣,誰料劉備是逃了,可半路中卻冒出個滿寵。打亂了他的計劃。

  正如張遼所說,若待曹洪來援,沛縣就將無法速下。

  一旦無法及時拿下沛縣,拖至曹操大軍回援,那麼。此前所有的計劃,就要全盤落空。

  可是,有滿寵守城,只憑眼下兩千人馬,又如何能短時間內破城呢?

  袁方鷹目凝視敵城,思緒翻滾如潮,思索著破解之策。

  驀然間,袁方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他已經有了主意。

  袁方便先不攻城,只叫兵馬離城五里下寨,袁方令張遼守營,他卻帶百餘騎,深夜去往沛縣附近的鄉中。

  ……

  沛縣南,齧桑鄉。

  甘家莊莊門大開,白天裡剛剛送走的新娘子,今又給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而且,還是被一隊徐州兵送了回來。

  全莊上下,無不大吃一驚,莊主甘海也急匆匆的趕來營門。

  卻見自家役著喜服的女兒,安然無恙的從彩車上下來,甘海忙是幾步上前,驚問原由。

  「父親,出大事了,我先換件衣服,稍後再跟父親詳說。」甘梅神色語氣極是凝重。

  甘海愈加驚疑,只好耐著性子,等著女兒換過衣服,還往大堂時,才迫不及待的詢問發生了什麼。

  甘梅便將她在半道中,如何被袁方所截,又如何被袁方派兵,毫髮無傷的送回之事,原原本本的道與了其父。

  甘海聽著是直乍舌,驚奇道:「劉使君不是宣揚說,那袁方是個殘暴之徒麼?他明知你是劉使君未過門之妻,為何還要送你回來?」

  甘海言下之意,似乎袁方強搶了自家女兒,霸佔為己有,那才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初時也極是意外,不過我見那袁方,頗有幾分英雄之氣,與那劉使君宣揚的似乎大不相同,我想,那多半是謠傳了。」甘梅嘆道。

  甘海的思維,這才漸漸轉扭過來。

  感慨之餘,甘海不禁面露幾分喜色,點頭笑道:「這袁方來得也真是及時,他若是攻下了沛縣,你就不用嫁給劉備那個閹人,咱們甘家也不用看他臉色了,這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甘梅心頭一震,這時才想起眼前這件,跟自己有著莫大關聯之事。

  一想到不用嫁給劉備,不用一輩子去守活寡,甘梅心頭那塊大石頭,立時便隨之落地,俏臉上悄然湧現如釋重負的喜色。

  「這麼說,那袁方還是我的恩人了……」少女心中,漸生幾分感激之意。

  他父女二人,正自感慨議論時,莊丁卻急來報,言是莊外來了一隊人馬,為首者,自稱是鎮東將軍袁方,前來拜會甘家。

  袁方,親臨!?

  甘家父女駭然變色,彼此驚異相望,皆似不敢相信,袁方竟然會親自登門。

  「莫非,這袁方知道我甘家跟劉備的關係,所以才率兵殺來,要對我們報復不成?」甘海驚恐道。

  甘梅卻眉色暗凝,冷靜道:「先前在沛城外時,袁方就知道我的身份。若他真要遷怒於我們,又何必送我回家。父親先莫慌,趕緊把那袁方請進來,見機行事再說。」

  甘海這才寬心幾分,趕緊親自出莊相迎。而甘梅卻避於了偏堂。

  此時的袁方,已駐馬甘家莊之外,耐心的等候。

  未幾,莊門大開,甘海匆匆步出大門,拱手見禮。口稱拜見鎮東海軍。

  袁方一躍下,將甘海扶起,笑道:「甘先生免禮,袁某深夜造訪,打擾了先生一家休息,還請見諒才是。」

  「豈敢豈敢。將軍大駕光臨,實乃我甘家榮幸才是。」

  甘海未想到,袁方並無那種高高在上,倨傲霸道的氣勢,反而是彬彬有禮,頗為平易近人,這自是叫他有些受寵若驚。

  甘海卻不知。袁方的威嚴,乃是由內而發,而非那種裝腔作勢,故作出來的威嚴。

  當下,甘海便將袁方迎上莊內,請入大堂中。

  袁方鍛骨級別武道,感知能力何其之強,方一入堂,他便覺察到,偏堂中似有人在暗暗窺視。

  鷹目如刃。如電光一般掃向門窗。

  瞬息間,袁方於那微掩的窗縫,搜尋到了一雙明亮如星的眼眸。

  雖未看清其人,但從那些許微露,如玉勝雪般的皮膚。袁方便立時判定,那窺視之人,正是他先前所遇的甘梅。

  袁方只微微一笑,眼眸已移開。

  四目相遇的剎那間,甘梅卻是心神一震,少年那一閃而過的眼神,彷彿有種無形的魔力,竟能窺破她的內心一般。

  甘梅急將目光移開,嬌弱的身兒靠在門上,臉蛋上竟是泛起淺淺潮紅,胸脯起起伏伏,呼吸也不知為何,變得那般慌促。

  「怎麼回事,我好歹也見過些世面,怎的僅跟他對視一眼,就變得慌張不安起來……」

  甘梅極力壓制著慌張的情緒,半晌後,方才平靜下來。

  再次移目正堂中時,袁方已其父甘海的對話,已從客套轉入了正題。

  「袁某聽聞,甘先生乃沛縣最有名望的鄉紳,所以我此番前來,正是想請先生幫一個忙,助我拿下沛城。」袁方大聲道。

  甘海心頭一震,忙自嘲道:「草民手無縛雞之力,實不知如何能幫得上將軍的忙?」

  袁方一笑:「很簡單,今守備沛城的乃是五百鄉兵,既然是鄉兵,就應該都來自於沛縣本地子弟。故我想請先生出面,把這五百鄉兵的家眷請出來,請他們往我營中作客,幫我去召呼城中守軍出降,如此,也可免得沛縣子弟,遭受殺戮之災。」

  此正袁方破城之計。

  那滿寵雖有守城之能,可惜他所率領的,非是曹操的正規軍,而全是本地鄉兵。

  袁方所要做的,只需將這些鄉兵的老婆孩子,往城前這麼一請,爹爹夫君這麼一喊,何愁城中鄉兵不軍心瓦解。

  那時,滿寵縱有通天之才,手下無兵,又何能守得住城池。

  袁方本也可用強硬手段,強行派兵將那些家眷,抓往城下,逼守軍投降。

  然袁方出身於被壓迫之身,自不會對百姓用殘暴壓迫的手段,逼他們就範,況且,他初入兗州,也正需收取人心。

  所以,袁方才要借用甘海的名望,讓那些守軍家眷,能主動的站出來,去招降城中守軍。

  「這個嘛……」甘海卻陷入了猶豫為難。

  他若出面幫袁方拿下沛城,就等於公開投靠袁方,倘若袁方兵敗退還徐州,劉備捲土重來殺回沛城,若忌憚於他幫袁方,對他甘家進行報復,甘家豈非大禍臨頭。

  偏堂中,甘梅也思緒飛轉,權衡著利弊。

  她眼見父親猶豫不決,心中是越發的焦急,暗暗一咬牙,當即推門而入,笑道:「袁將軍於民女有恩,這麼一件舉手之勞的小事,家父焉能不出手相助的道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5:1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3 12:58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一更)

  甘海吃了一驚,萬沒有想到,躲在偏堂的女兒,會突然間闖出來。

  袁方也微有些驚訝,驚訝於甘梅會主動現身,勸說他的父親幫助自己。

  「民女見過將軍,適才分別匆匆,還未曾向將軍道謝。」甘梅步履盈盈向前拜見,福身道謝。

  袁方微微一笑:「甘小姐言重了,我只是舉手之勞,不值一提。」

  甘梅卻正色說道:「若非將軍出現,民女就要被迫嫁與劉備,我甘家也得被迫屈從於劉備。將軍雖只是舉手之勞,但卻將民女,還有我甘家,從水火中救出,此等大恩,民女和家父沒齒難忘。」

  甘梅這番話,倒也言出由衷,憑心而論,哪個女人願意嫁一閹人,讓一世青春在守活寡中度過。

  袁方的出現,雖是無心插柳,倒確實救了甘梅一生。

  這時,甘梅又向其父道:「父親,袁將軍於我們有恩,我們豈能知恩不圖報。況且,那劉備自任沛國相以來,屢屢加徵稅賦,只為自己招兵買馬,實是為禍鄉里,今咱們助袁將軍將他趕跑,更是天經地義之事,父親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甘梅都把話說到這份上,甘海當著袁方面,若還再有猶豫,反倒是顯得他是有意攀附劉備,而非屈從。

  當下,甘海不敢再有猶豫,趕緊痛快的應了袁方所請,聲稱一天之內,必說服沛城鄉兵家眷,趕往袁方大營中報道。

  「既是如此,那就多謝甘先生了,我還有軍務在身,就不打擾了。告辭。」

  事已敲定,袁方也不多逗留,起身告辭。

  甘氏父女二人,忙也起身,將袁方送出莊門外。

  袁方翻身躍上赤兔。回頭向甘梅看了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點頭向她致意。

  甘梅臉畔微暈,忙故從淡然,也向袁方點頭示以會意。

  「駕!」

  少年諸侯再無遲疑,撥馬轉身飛馳而去。那一襲身軀如踏流火,轉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梅兒啊,你怎能這般衝動,你逼得為父相助那袁方,就等於得罪了劉備和曹操,倘若他日袁方撤走。我甘家被劉備和曹操報復,豈非要有滅門之災!」

  甘海一番抱怨,打斷了甘梅的神思。

  甘梅定了定心神,語重心長道:「我觀這袁方,有英雄之氣,此番率軍和曹操爭奪中原,贏面很大。我甘家若能盡綿薄之力,將來也必可從中獲利。父親不見那徐州糜家,原本只為徐州第三大族,只因相助了袁方,如今已一躍成為第一大族,父親你難道就不想振興我甘家嗎?」

  這一番話,在甘海心中,掀起掀起了一陣狂風暴雨。

  剎那間,甘海的眼中,閃現出動心之色。

  沉吟片刻。他卻又歎道:「話雖如此,可曹操方敗呂布,氣勢正盛,且背後有袁紹撐腰。反觀這袁方,北與其父袁紹為敵。南面又跟袁術有隙,今又要跟曹操開戰,可謂是三面受敵,我只怕他寡不敵眾,終會失敗啊。」

  甘梅卻是一笑:「父親莫非忘了,當年袁方據青州自立,一人獨擋袁紹、曹操和陶謙三面大軍圍攻,最終卻獲大勝。他當年的實力,遠遜於如今,尚且還能取勝,難道以現下坐擁兩州的實力,反而還會敗嗎?」

  甘海沉默了,面對自家聰明的女兒,這頭頭是道的勸說,他無言反駁。

  沉吟許久,甘海緊皺的眉頭,終於松展,深吸一口氣道:「罷了,事已至此,我甘家已無路可退,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

  甘海終下決斷。

  甘梅鬆了一口氣,如玉的臉龐,不禁浮現出如釋重負的笑意。

  ……

  沛城以南,大營。

  夜深時分,袁方策馬率眾,匆匆而歸。

  張遼一聽袁方回來,立馬就趕往了大帳,一見面就道:「主公,我南面斥候回報,主力軍團至少還得三天才能到達,曹洪若聞訊,兩天內就能率湖陸之兵趕到,我們不能再拖了,末將以為得立刻攻城。」

  袁方卻長飲一杯解乏酒,淡淡道:「文遠莫急,明天之內,我自會叫沛城不戰而下。」

  不戰而下?

  張遼當場就納悶了,心道先前主公你還說,滿寵是個能文能武的人才,有他守城不可小視,可現下卻又敢狂言,能不戰而下沛城。

  如此,那這滿寵到底是個人才呢?還是個草包呢?

  張遼心懷狐疑,卻不好再多問,只能按捺下疑心,等著瞧袁方有何妙計。

  一夜飛快,不覺已是天明,很快日當正午。

  袁方自醒來時,就在帳中坐觀兵書,一副穩坐釣台的閒然。

  張遼卻是心情漸急,畢竟,這還是他頭一次跟隨袁方出征,未曾領教過袁方的智謀,心中始終存有疑心。

  正午一過,大營中安靜的氣氛,終於被打破。

  營外,數千名婦孺老弱,相扶相攜,在甘海等一眾沛縣鄉紳的帶領下,源源不斷的前來了大營。

  營中,老人的歎息聲,婦女孩童的哭聲,一時間亂糟糟的響成一片。

  望著這亂哄哄的場面,張遼滿臉驚異,片刻間還能轉過彎來。

  「文遠,我們的破敵利器到了。」袁方詭笑道。

  「破城利器?」張遼茫然片刻,猛的是恍然驚悟,以一種驚喜的目光,望向袁方。

  他終於領會到了袁方的意圖。

  方天畫戟一揮,袁方高聲道:「傳令全軍出營,護送這些鄉親往敵城,去和他們的丈夫兒子打聲召呼吧。」

  令下,袁方縱馬提戟,直奔轅門而出。

  恍然大悟的張遼,眼中難抑敬歎之色,口中喃喃道:「人言主公智勇雙全。我先前還存有懷疑,今日一見,我是真的服了。」

  張遼心懷著感慨,忙是下令兩千騎兵盡出,擁護著千餘名老幼婦孺。離營去往了沛城。

  一個時辰後,這亂糟糟的隊伍,出現在了沛城以南。

  城頭上,聞訊的滿寵,已率五百鄉兵盡皆上城,一副嚴陣以待之勢。準備應對袁方大軍攻城。

  滿寵以為,他將要面臨的,乃是袁方精銳的攻城之師。

  「袁方,你雖然厲害,可我滿寵也不是庸才,我就讓你看看。我如何以五百弱兵,這住這沛城吧。」

  滿寵握緊配刀,肅然的臉上,浮現絲絲自信。

  然而,幾個呼吸後,滿寵一臉的自信,就為驚異所取代。

  視野中。並未出現袁方軍如潮水般湧來的景象,反而從敵陣中,走出了數千老弱婦孺。

  「兒啊,你在哪裡啊,爹娘在這裡。」

  「夫君,家裡已做好飯,我和兒子等著你。」

  「爹爹,我要爹爹。」

  ……

  這些老弱婦孺們,一個個哭哭啼啼,爹娘喚兒子。妻子尋丈夫,兒子喊爹爹,淒淒慘慘的叫聲,響徹了四野。

  滿寵愣怔片刻,猛然駭然變色。驚道:「糟了,這是袁方的詭計,他以家眷相召,士卒們的軍心不瓦解才怪。」

  果然,城上的五百鄉兵們,很快就認出了自家妻兒父母,殘存的丁點戰意,頃刻間就被這親情擊碎。

  眾鄉兵們無不落淚,軍心瓦解之下,紛紛的丟下武器,竟是你爭我奪的,爬下城頭去跟自家的親人相聚。

  「不許走,這是敵人的詭計,都給我站住!」滿寵驚異的大喝著。

  然而,任憑滿寵如何喝斥,卻也彈壓不住這崩潰的軍心,就在他還在喝斥時,鄉兵們竟然打開了城門,紛紛湧出來衝向家眷人群。

  袁方不費一兵一卒,五百沛縣鄉兵,不戰自敗。

  滿寵看著這驚人的場面,看著扼制不住出城的部下,整個人都驚呆在了原地,茫然不知所以。

  「主公這一招真是妙極,不費吹灰之力就瓦解敵軍,遼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張遼拱手讚歎,難抑敬佩之情。

  袁方卻只淡淡一笑:「攻心為上,攻城為下,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兵。文遠,敵城已破,給我殺進城去,生擒了那滿寵吧。」

  張遼興奮難抑,當即策馬舞刀殺出,率領著一眾鐵騎,繞過出降的敵卒,從洞開的城門殺了進去。

  敵城中,尚有百餘死忠敵軍,卻又怎擋得住鐵騎一衝,轉眼已被輾殺殆盡。

  半個時辰後,沛城城頭已樹起「袁」字大旗,這座由徐入兗的大門,就此被袁方撞開。

  袁方策馬入城,直入縣府所在,那原本屬於劉備的位子,袁方再次坐了上去。

  兩列刀斧手,林列大堂兩翼,殺氣騰騰。

  袁方高坐於上,鷹目如刃。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浴血的張遼大步而入,身後幾名士卒,還押解著一名灰頭土臉的敵方官吏。

  「稟主公,敵軍沛縣縣令滿寵,已為末將生擒,請主公處置。」

  張遼一揮手,將被五花大綁的滿寵,推至前來。

  袁方掃了一眼滿寵,冷冷道:「滿伯寧,今你已為我所擒,可願歸降?」

  滿寵卻挺直腰板,毅然道:「滿某雖是一小吏,卻非貪生怕死之徒,要殺請便,想要我投降,卻是休想。」

  滿寵一副視死如歸,寧死不降的氣勢,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出絲毫的懼色。

  袁方這下就遇到了難題,滿寵乃大才,他之所以叫張遼生擒,就是想生擒。

  他卻一時忘了,滿寵嚴以律法,本就是個剛直之人,想勸他投降,又談何容易。

  看著寧死不降的滿寵,袁方眉頭暗凝,心道:「看來這可是塊難啃的硬骨頭,怎麼才能讓他歸降呢……」

  袁方凝眉沉思,思緒翻轉,手指微微抬起,在自己眼角邊,輕輕的撫摸。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5:0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3 21:56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一定要收了你!(二更)

  (這章剛碼出來,晚了點,抱歉啊)

  讀心瞳!

  袁方眼眸一動,驀然間,他想到了自己這新突變出來的生化能力。

  「既然我能用讀心瞳,侵入到赤兔馬思想,修改其記憶,令其為我所馴服,那我為什麼不能修改滿寵的記憶,令他歸降忠心於我呢?」

  袁方的腦海中,突然間迸出了這麼個新奇的念頭。

  可接著,袁方就跟著想起,當初開啟讀心瞳後,赤兔馬天量記憶湧入他腦海,所造成的大腦超負荷運行,幾乎要炸裂的痛苦。

  那般痛苦,遠勝於在體力大損之下,開啟洞察瞳後所造成的眼瞳劇痛。

  而且,根據袁方的經驗,被侵入者的意志越是堅強,就越是不容易被修改。

  當初他修改赤兔馬的記憶,已經是十分艱難,更何況是眼前這個,視死如歸的活生生的人。

  「不行,無論如何我也要試一試,滿寵這樣的人才,只要能收歸我用,哪怕是讓我再嘗嘗腦炸裂的痛苦,也值了!」

  袁方心念已定,便令士卒將滿寵押近一些,以便看到他的眼睛。

  滿寵被推上近前,立在五步階前,就那麼昂首挺胸,毫無所懼的正視著袁方銳利如鋒的目的。

  袁方要的就是他的正視。

  「讀心瞳,給我開啟吧!」

  心中,強烈之極的意念發動,催生著袁方的生化之軀,進行著悄無聲息的變化。

  左眼中央瞳孔的斜上方,那顆讀心瞳,無聲無息的浮現在眼中。

  大堂之內。光線昏瞳,讀心瞳又細如蚊蠅,哪怕是身邊最近的士卒,也無法發現他們主公眼睛的異化。

  幾步外,昂然正視袁方的滿寵。同樣沒有發現。

  袁方的鷹目,直射向滿寵,讀心瞳鎖定了他的眼睛,強烈之極的意念催動下,剎那間,撞入了滿寵的思想中。

  大量的記憶碎片。如脫閘的洪水一般,洶湧無比的撞入到袁方的腦海中。

  驟然間,袁方便感覺到,那種劇痛感,正沖腦而來。

  袁方強忍住疼痛,試圖修改滿寵的思想。將之改成忠於自己。

  然而,袁方很快就發現,他的努力是徒勞的。

  滿寵的意志力實在太強大,以他現在的瞳力,根本就無法修改。

  頭腦的劇痛,卻在愈演愈烈,大量的記憶信息。衝擊著袁方腦海,令他漸有種頭腦將炸開的錯覺。

  幾個呼吸間,袁方的承受能力,已是達到了極限。

  忍無可忍之下,袁方只得急收了讀心瞳,思維瞬間從滿寵的記憶中,抽身而出。

  「吁~~」

  袁方長吐了口氣,額頭冷汗已是浸出一層冷汗,手扶著額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極力平伏著頭腦的劇痛,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左右兵卒們都有些奇怪,不知自家的主公,怎麼忽然間喘息起來,好似很疲憊一般。

  昂首挺胸而立的滿寵。亦覺著有些奇怪,但他卻根本沒有覺察中,袁方在無聲無息間,已是侵入到了他的思想之中。

  望著大口喘息的袁方,滿寵只是一臉茫然。

  「人果然不能跟馬比,這滿寵的意志力好強,憑我現在的瞳力,想要修改他的思想,當真是自討苦吃啊。」

  袁方心中自嘲著,暗暗咬牙,終於是挺過了那頭腦的劇痛,轉眼已恢復如初。

  「不過,雖然沒能修改他的思想,好歹還探查到了點有用的情報……」

  袁方緩緩抬起頭來,嘴角間,已悄然掠起幾分詭色。

  他便俯視著滿寵,冷冷道:「滿伯寧,我知你這個人嚴以律法,你為沛縣令時,多曾想打擊那些不法豪強,然劉備為籠絡人心,卻一再阻攔你用法,縱容那些豪強為非作歹。今你不降我,難道還想繼續給劉備這種徇私枉法之徒,去做手下嗎?」

  滿寵身形一震,眼中閃過幾分驚色,似乎驚於袁方,竟對他如此瞭解。

  袁方接著道:「我還知你此前做過湖陸縣令,那曹洪駐軍於湖陸時,多曾用不法手段聚斂錢財,你曾屢翻的告發曹洪,說起來,你與曹洪也有過節。今劉備逃往湖陸,兩個跟你有過節的人聚在一起,而你又為我所俘,你覺得,他們會怎對你呢?」

  滿寵猛然抬頭,眼神愈加的驚奇,他是萬料不到,袁方竟連他跟曹洪的過節,也一清二楚。

  「此人身為兩州之主,竟對我一個小小縣令瞭如指掌,當真是不可思議……」

  滿寵一臉的驚色,敵意少了幾分,平添了絲絲驚異。

  這時,袁方趁勢道:「你滿寵也是條漢子,與其受劉備和曹洪的氣,何如歸降我袁方。我可令你執掌刑法,我治下但有誰犯法,你盡可輯拿,我袁方絕不過徇私過問。」

  袁方再次向滿寵拋出了橄欖枝。

  他麾下良將不少,但卻缺少治政的能手,滿寵精通刑律,又執法如山,若能收降了此人,袁方便可用其整頓律法,讓治下刑獄清明。

  滿寵這一次並沒有慷慨拒絕,而是陷入了沉默。

  沉默,就代表著他已被袁方說動心,只是,一時間還難下這個台階。

  「滿伯寧,我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是投靠我袁方,助我成就大業,還是就這麼默默無聞的死去,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袁方也沒有逼迫滿寵太急,當下便叫將滿寵先押解下去,令他好好想想清楚。

  滿寵離去,張遼拱手道:「主公,今沛城已下,咱們是否即刻發兵,連湖陸城也趁勢攻下。」

  袁方擺手道:「湖陸有兵五千,這時恐怕已得到了示警,咱們這般殺去也沒什麼大用,不如就坐守沛縣,等著曹洪那廝送上門來吧。」

  ……

  沛城以北四十里,湖陸城。

  入夜。

  縣府大堂中,燈火通明,鼓樂不絕。

  大堂前,十餘名輕衣薄衫的美姬,正伴隨著靡靡的鼓樂聲,舞袖弄影,風姿翩翩。

  上首處,曹洪以手托腮,一面品著美酒,一面笑瞇瞇的欣賞著堂前美舞。

  大堂兩側,陪坐的眾屬下們,皆也豪飲說笑,滿臉不好意的,對堂前的舞姬們指指點點。

  曹洪出身豪富之家,平素喜好奢華享樂,今雖鎮守湖陸,卻也不忘於府中安排舞妓,以與諸位們助興取樂。

  酒舞正濃時,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一人帶風而入,直闖入大堂中,打斷了眾人的雅興。

  曹洪和眾將不約而同的,向著堂前望去,當他們看清入內之人時,無不吃了一驚。

  「劉玄德?你不鎮守沛縣,卻跑來我這湖陸做甚?」曹洪驚問道。

  堂前匆匆闖入者,正是劉備。

  劉備陰沉著臉,拱手道:「子廉將軍,大事不好,曹公中了袁方那小賊之計,那小賊討伐袁術是假,根本目的是想進攻兗州,今他大軍已襲破了沛城。」

  「什麼?」曹洪嚇得一躍而起。

  劉備遂以極度凝重的語氣,將袁方輕騎襲沛城之事,道將出來。

  未等曹洪質疑,劉備馬上又道:「備見小賊兵少,便留滿寵守沛城,備自率兵馬出城,想內外成犄角之勢,擊退那小賊。誰想滿寵竟然不戰而降,使沛縣拱手落入那小賊手裡,備兵少無法奪還城池,只得連夜趕來湖陸,向子廉將軍你求救。」

  劉備於潰敗的途中,已聽聞沛城失守,唯恐曹操怪罪於他,索性便編了個謊話,將失地的責任,推在了滿寵身上。

  反正滿寵也已被俘,沒人能跟他來對質。

  曹洪聽罷,不禁勃然大怒,拍案罵道:「這個滿寵,平日裡總是一副鐵面無私的嘴臉,沒想到他卻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可恨,實在是可恨!」

  劉備暗鬆了一口氣,忙進言道:「子廉將軍息怒,事已至此,我們只有盡快向曹公求援才是上策。」

  曹洪這才警醒,當即修書一封,將滿寵降敵,致使沛城失陷的情報,以加急快馬送往豫州。

  求援信發出,曹洪緊接著又下令,點齊湖陸五千大軍,即刻南下去奪還沛城。

  「子廉將軍,袁方那廝極是狡詐,今沛城已失,備以為我們當謹守湖陸,等曹公大軍回歸之後,再做打算才是。」

  劉備希望袁方殺入兗州腹地,跟曹操拚個你死我活,故他當然不希望曹洪發兵去奪沛城,萬一曹洪成功,他的圖謀豈非就此落空。

  曹洪卻傲然道:「那小賊不過兩千兵馬,還是遠道而來,有什麼好怕,我以五千大軍,足矣奪還沛城!」

  曹洪遂也不聽劉備之勸,當即盡起湖陸之後,氣勢洶洶的向著沛城殺來。

  ……

  沛縣。

  曹洪出兵的消息,很快就由斥候,搶先送到了袁方手中。

  「滿伯寧,你的這個對頭,看來是想奪還沛城呢。」袁方將情報示於了滿寵。

  此時的滿寵,對袁方已沒了敵意,雖還未決定是否歸降,但袁方已是大度的,待他以賓客之禮。

  「曹洪雖好財,但用兵卻極猛,麾下五千人馬都是精兵,袁將軍想要敗他,只怕沒有勝我滿寵這麼容易。」

  滿寵雖跟曹洪有過節,但對曹洪的實力,卻沒有小視。

  袁方心中忽生一念,便欣然道:「既然伯寧這麼看重曹洪,那咱們就不妨打個賭,我也不用全軍,只以五百兵馬出戰,若我能一戰擊敗曹洪,伯寧你就歸順於我,你看如何?」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5:0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4 11:19
第二百一十四章 知彼的極致!

  曹洪麾下,可是有近五千精兵!

  而且,這五千精兵,乃是曹操手下最凶悍的青州兵。

  袁方若以兩千騎兵擊敗曹洪,滿寵覺得還有可能,今袁方卻「口出狂言」,自稱能以五百騎兵,就擊敗曹洪五千大軍。

  滿寵這下就覺得,袁方實在是有些太過於狂妄了。

  「倘若袁將軍做不到呢,那時又當如何?」滿寵反問道。

  袁方一笑,抬手指向大門:「倘若我敗了,這道大門就任由你去留,伯寧,你可有這個膽量,敢與我打一賭嗎?」

  滿寵陷入了沉思,暗忖:「此人智勇過人,確非常人,只是他太過自信,也太過小看曹洪了,我就不信,他能以五百騎兵,就擊敗五千精銳的青州兵!」

  思緒已定,滿寵當即豪然道:「袁將軍既然這麼有自信,那滿某若不敢賭,豈非成了孬種,我就與袁將軍賭上一賭。」

  袁方笑了。

  滿寵,這員精於律法,能文能武的賢才,已落入了他設下的「圈套」。

  袁方當即便下令,留一千五百人守沛城,等候會合後續大軍,袁方則令張遼帶五百鐵騎,隨他出城向北,去迎擊曹洪。

  為了讓滿寵親眼看到,他是如何擊敗曹洪精銳青州兵,此役出擊,袁方連同滿寵也一併帶上。

  ……

  是日,黃昏時分,沛城以北二十里。

  五百鐵騎駐馬於土坡,袁方坐胯赤兔馬。鷹目如刃,向北方掃望。

  但見北向大道上,塵煙滾滾,人影湧動,戰旗滾滾如濤,遮天蔽日而來。

  遠望瞳開啟,那一面「曹」字大旗,傲然飛舞,洶洶而來的敵人,氣勢極是高昂。

  「主公。這是曹操的青州勁兵。此兵甚是凶悍,我軍只以五百騎兵,恐不好對付。」張遼壓低聲音,沉聲提醒道。

  兗州之戰中。張遼跟隨呂布。跟曹操幾番交手。對青州兵的凶悍,自然是深有體會的。

  張遼壓低聲音,就是不想讓滿寵聽到。

  滿寵也是聰明人。雖聽不到張遼說什麼,但猜也猜得到,他必是對來勢洶洶的青州兵,存有顧忌。

  滿寵的臉上,便平添了幾分信心,淡淡道:「袁將軍,我知你用兵了得,屢敗強敵,但曹公麾下的青州兵,卻非陶謙、袁術,甚至是袁紹之兵可比,這賭約,你現在收回,還得來及。」

  「哈哈——」

  袁方忽然放聲大笑,笑聲中儘是狂放,似乎根本不把滿寵的警告,放在眼中似的。

  笑聲驟止,袁方畫戟一橫,厲聲道:「君子言而有信,這賭約已定下,豈有收回之理。滿伯寧,你就瞪大眼睛好好看著,看我如何擊敗你口中那精銳的青州兵吧!」

  這豪放之詞,令滿寵深為震撼,他實想不通,袁方何來的自信。

  縱然是張遼,這時候也有些心虛,畢竟,他可是敗在過青州兵手下,深知此軍的厲害,豈能不為袁方的「過度自信」而擔憂。

  袁方卻駐馬橫戟,閒然而立,坐看曹軍洶洶逼近。

  裡許外。

  曹洪策馬飛奔,催督著五千大軍,正向著沛城方向,瘋狂的挺進。

  「報~~」斥候飛奔而來,大叫道:「稟將軍,前方大道發現敵軍阻路。」

  曹洪眉頭一皺,勒馬喝問道:「阻路之敵有多少,是何人統兵?」

  「回將軍,敵軍只有五百騎兵,看旗號,好像是那袁方親自統兵。」

  聽得斥候回報,曹洪神色微微一變。

  袁方親自統兵出現,曹洪並不感到驚奇,他驚訝的是,袁方竟然只帶了五百騎兵。

  「難道,他在小看我不成?或者,他還另有詭計?」

  曹洪非是庸將,他很快就意識到,袁方此番率兵前來,不是那麼尋常。

  沉吟片刻,曹洪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你只帶五百騎兵來,無非是想讓我輕敵而已,好殺我個出其不意,我就以不變應萬變,看你能耐我何。」

  念頭已定,曹洪當即下令,全軍停止疾行,擺開軍陣來穩步向前推進。

  五千精銳的青州兵,迅速的結成座座軍陣,如銅牆鐵壁一般,向著袁方軍所在而來。

  不多時,敵軍已逼近至五百步外。

  山坡之上,袁方將曹軍的陣形,是清清楚楚。

  只見敵軍前方,以盾手和戟兵開路,內中藏以槍兵和弓弩手,側後方又有數百騎兵環伺,佈陣極有章法。

  袁方觀此陣,不禁讚歎道:「曹洪果不愧是曹家大將,這軍陣布設得跟銅牆鐵壁一般,當真是深得陣法之妙。」

  旁邊滿寵,聽得袁方竟然讚許曹洪,暗忖:「他方才還狂妄,現下卻又能正視對手的實力,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當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滿寵心下驚奇時,張遼卻已眉頭深凝,指著敵陣,沉聲道:「主公,曹洪此陣擺得極有章法,我軍恐難從側後迂迴,而我軍盡為輕騎,正面突破更加不可能。」

  張遼以統騎兵見長,連他都稱奈何不了曹洪的軍陣,這形勢可是相當不利。

  「既是奈何不了,那就全軍撤退吧。」袁方卻只輕描淡寫一言,說罷就撥馬扭頭而去。

  張遼一怔,卻未想袁方竟會臨陣,下令全軍撤退。

  未及反應時,袁方已縱馬遠去,張遼只得率五百騎兵,跟著袁方向沛城方向撤退。

  「他先前還放出豪言,要以五百騎兵擊敗曹洪五千兵馬,今卻臨陣退縮,莫非他見曹洪勢大,心生了膽怯不成?」

  滿寵也心中狐疑,只得隨著袁軍鐵騎。一併撤退。

  五百步外,曹洪望見袁方軍撤退,嘴角揚起幾分得意,冷笑道:「袁方,你這小子是見我大陣無懈可擊,不得不撤兵了吧,哼,我豈會叫你這麼容易就跑了!」

  曹洪得意,當即下令大軍繼續結陣推進,尾隨著袁方軍身後。一路向沛城殺去。

  五百鐵騎策馬如飛。轉眼就奔出一里多地,前方道口,忽然間出現了數以百計的牛羊,亂糟糟的擠在了大道上。

  「籲~~」

  袁方勒住了赤兔。方天畫戟指向東面一處小坡。喝道:「全軍停止撤退。隨我避往土坡之後。」

  五百輕騎改變方向,繞過擋在大道上的牛羊群,登上了袁方所指的小坡。隱藏在了背面處。

  袁方駐馬橫戟,目射北面方向,這一次,他的眼中再無閒然,而是開始迸射出絲絲殺機。

  張遼和滿寵二人,卻皆對袁方一系列的舉動,大為的不解。

  而他二人更是不解,這大道上,平白無故的,怎會突然出一數百頭牛羊。

  正狐疑不解時,北面大道方向,曹洪的五千精兵,已是結陣推進而至。

  數百頭牛羊,赫然擋住了曹軍的去路。

  那些青州兵們,當他們看到牛羊的瞬間,無不激動得兩眼放光,面露貪意。

  曹洪也是一奇,不知這大道上,怎突然會出現一群牛羊,擋住去路。

  正這時,那些貪念如火的青州兵們,竟是不顧軍令,在不得曹洪的允許下,紛紛衝出軍陣,前去搶奪那些攔路牛羊。

  一人動,十人動,轉眼間,這連鎖反應,竟是遍傳全軍。

  放眼望去,那座原本堅如鐵壁的軍陣,竟在頃刻間瓦解,數以千計的青州軍卒,一哄而上,你爭我奪的搶起了眼前牛羊,哪裡還顧什麼敵人。

  曹洪大為驚怒,連連喝斥,卻壓制不住這班貪婪的軍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士卒,如強盜賊一般去爭奪牛羊。

  山坡上,張遼看得這般情勢,驚得是目瞪口呆,這時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袁方的用意。

  「原來,這就是主公的破敵妙計,主公實在是……」張遼驚嘆不已,一時間已不知如何形容他激動的心情。

  一旁的滿寵,又何嘗不是滿臉錯愕,不可思議的看著「不戰而潰」的曹洪軍。

  愣怔半晌,滿寵才深吸一口氣,搖頭嘆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袁將軍把『知彼』,做到了極致,將軍的機謀,只怕曹公也有不及,唉~~」、

  袁方微微而笑,如刃的眼眸中,殺機狂燃如火。

  這幾百頭牛羊,乃是袁方盡取沛城府庫所有,密派部下提前安放在此,就是為了引誘曹洪的士卒們貪心搶奪,叫他的軍陣不戰而破。

  曹操的青州兵以黃巾流寇出身,戰鬥力雖然凶悍,但燒殺搶掠的本性卻難移。

  至於曹洪此人,雖有武略兵謀,但為人卻好財,而且常縱容手下,以不法手段搜刮錢財。

  所謂上行下效,本就匪性不改的青州兵,在曹洪的縱容下,必然更加貪婪成性。

  這正是曹洪致命的弱點。

  而這弱點,袁方本是不知的,卻是他當日用讀心瞳,侵入到滿寵的腦海中,從中獲取的信息。

  袁方雖修改不了滿寵的記憶,卻從中獲取了擊敗曹洪的制勝信息。

  此時此刻,滿寵是感慨萬千,對袁方智謀深深的折服,卻作夢也想不到,袁方這條計策,正是從他滿寵的腦子裡「竊取」。

  計謀已成,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袁方鷹目一指,方天畫戟向敵軍狠狠劃下,厲聲喝道:「隨我殺下坡去,把這班貪婪的敵人,給我殺個片甲不留。」

  驚雷般的號令發下,袁方縱馬舞戟,如流火一般當先射出。

  五百鐵騎轟然而動,如奔雷一般,轟轟烈烈的向著敵軍衝殺而去。

  大道上,曹洪已是駭然變色。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5:0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4 23:02
第二百一十五章 驚破曹家大將

  (昨天本來是想四更的,可晚上胃不舒服的厲害,第四更沒能碼出來,改天一定給大家補上)

  中計了!

  駭然變色的曹洪,腦子裡嗡嗡作響,一片空白中,只餘下了這三個字。

  他這下才猛然驚醒,明白了袁方為何敢以五百騎兵,就來迎擊他的五千精銳青州兵。

  以撤退為為誘餌,半路上放出牛羊,來誘使他的青州兵紛湧爭搶,以此手段,不費吹灰之力,就瓦解掉他堅不可摧的軍陣。

  這就是袁方的計謀。

  「姓袁的這小子,竟然對我軍的弱點瞭如指掌,這怎麼可能……」

  曹洪驚詫莫名,眼見中計,也來不及細想,急是喝道:「全軍給我結陣迎敵,給我結陣迎敵啊!」

  正自瘋狂搶奪牛羊的曹軍士卒們,此刻終於也覺察到了異動。

  當他們抬頭望見,袁軍的鐵騎,滾滾輾殺而來時,原本鬥志高昂的他們,轉眼間就陷入了慌亂之中。

  目之所及,滾滾塵霧飛揚,漫山遍野的鐵騎,呼嘯撞至,那一面「袁」字的戰旗高高飄揚,刺得所有曹軍士卒,無不心驚肉跳。

  結陣迎擊,已然不及。

  五千驚慌的青州兵,縱使他們再精銳,也難以承受如此心理打擊,頃刻間軍心瓦解,轟然四散抱頭逃竄。

  兵敗如山倒!

  五百鐵騎,轟然撞至。

  袁方一馬當先,如流火般射至,手中方天畫戟斜掃而出,血光飛濺中,無鋒的重戟。竟是將迎面而來的一員敵騎,攔腰斬成兩截。

  一百四十斤的重戟,挾著獵獵的狂風,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四面的舞動。

  道道寒光中。鮮血噴湧,斷肢在飛散。

  鐵騎所過,一道長長的血跡,如腥紅的地毯一般,直將敵叢輾鋪而去。

  袁方習得呂家武學,已頗有成就。舞動方天重戟時,雖不及碎顱棍那般自如。卻已比初時大為熟練。

  鍛骨初期的武道,赤兔神駒的速度,再加上重如泰山的方天畫戟,亂軍叢中,誰人能擋!

  血霧中。袁方刀鋒似的目光,瞥見敵方將旗下,那員玄甲武將。

  袁方料想,那必是敵將曹洪無疑,

  一聲厲嘯,袁方縱馬如火,畫戟斬開一條血路。向著曹洪狂殺而去。

  赤兔馬何其之快,就在曹洪才剛反應過來時,袁方已驟襲而至。

  長嘯聲中,方天畫戟扇掃而出。

  「赤兔馬!方天畫戟!」

  曹洪大吃一驚,不及多想,急是舉刀相擋。

  吭!

  火星四濺,金聲鳴嗡,曹洪身形劇烈一震,胸中氣血翻滾,整個人差點從馬上被震落下去。

  「這廝的爆發力如此之強。武道竟在我之上,難道他竟是袁方不成?不可能啊,幾年前那小子不還是個瘸子嗎?」

  震驚中,曹洪極力的壓制住翻騰的氣血,雙臂青筋爆漲。傾盡全力反手一刀擊出。

  回馬的袁方,卻只畫戟一掃,輕輕鬆鬆就將襲來之刀盪開。

  金鐵嗡鳴聲中,曹洪的身形又是劇烈一震,心中駭然,臉上湧現無盡的驚色。

  他沒想到,自己全力擊出,最強的一刀,竟是輕鬆被對方盪開。

  兩招交手,袁方已判知,眼前敵將武藝不弱,實力當在凝膜衝擊鍛骨的之間。

  能有如此武道者,必是曹洪無疑。

  「曹洪,敗局已定,何不下馬束手就擒,歸降我袁方,饒你一命。」

  袁方不急於收拾曹洪,勒馬橫戟,厲聲招降。

  曹洪神色一變,方知眼前這武道高手,竟真是的敵方統帥袁方。

  耳聽袁方招降,曹洪勃然大怒,刀指袁方,大罵道:「背父殺兄之賊,我竟敢無故侵我兗州,還不識相退去,我曹洪必取你性命!」

  袁方冷哼一聲:「當年我為袁紹所攻,我跟曹操無冤無仇,他卻趁機圍我高唐,今日我只是興兵復仇,此乃天經地義,曹洪,你若還頑抗,今天我就叫你人頭落地!」

  袁方殺機凜烈,威勢凌凌。

  曹洪身份極為特殊,別人可以投降,身為曹氏宗族將領的他,卻斷無投降的道理。

  袁方的警告,深深的刺痛了曹洪的自尊心,令他惱羞成怒,暴喝一聲,縱馬再向袁方殺來。

  「背父殺兄的畜生,今我曹洪就替天行道,滅了你這逆賊!」

  咆哮怒罵聲中,曹洪已舞刀如風,撞殺而至。

  曹洪的武道不弱,今袁方初使方天畫戟征殺,曹洪這廝,正是他試戟的絕佳對手。

  劍眉一凝,袁方猿臂展動,手中一百四十斤畫戟,如狂風暴雨般攻出。

  交手十餘合,袁方很快壓倒了曹洪的攻勢,全面佔據了上風。

  以袁方鍛骨之武道,即使他不使用生化之軀的諸般能力,又豈能戰不下一個曹洪。

  只是,交手十餘招,袁方卻發現,曹洪的武道,自有其獨到之處。

  此人的攻擊力不強,但防守卻是一流,防守的實力,甚至達到了鍛骨的境界。

  「原來,這廝的武道,是善守而不善攻,很好,我看你能守到什麼時候!」

  袁方戰意愈烈,手中方天畫戟運用越發嫻熟,重戟挾著剛烈之力,一招招的轟向曹洪。

  連攻十餘招,曹洪密不透風的防守,已越發吃力。

  窮於應付的曹洪,心中已是震撼難當。

  早先他聽聞,袁方以一種瘸子廢人之身,數年間武道突飛猛進,達到了可與關羽過招的地步。

  那時曹洪還不信,今日親自交手,曹洪才真正的相信,傳聞非虛。

  曾經的那個瘸子,如今竟已是位列天下前三十的武道高手。更是超越了他曹洪。

  曹洪這廂苦戰,他那五千青州兵,已被張遼和五百鐵騎,沖得七零八落,抱頭鼠竄。

  青州兵之精。在於其兵作戰凶悍,其弱卻在於紀律不嚴,匪性難改。

  這樣的一支兵馬,打順風仗時戰鬥力超強,但若遭形勢不利時,流寇之性就顯露無疑。潰敗的比其他軍隊還要快。

  五千精兵,望風而潰。

  曹洪知道,他武道弱於袁方,麾下軍兵又敗,再這麼戰下去,非敗於袁方不可。

  苦戰時。曹洪已開始盤算著,如何抽身撤逃。

  怯意一生,精力一分神,曹洪刀勢便頓顯洩滯。

  機會!

  袁方敏銳的抓住時機,即使不開洞察瞳,也看穿了曹洪一絲破綻,臂上青筋驟然青筋爆漲。

  三記重戟。電光火石般蕩出。

  只聽得一聲慘叫,曹洪手中戰刀脫手而飛,諾大的身軀如斷線的風箏,從馬上倒飛出去,重重跌落於地。

  袁方拍馬縱戟而上,當場就要斬殺曹洪,取其首級。

  「休傷我家曹將軍!」

  一聲暴喝響起,斜刺裡一將縱馬狂奔而來,於馬上彎弓搭箭,一道寒光直奔袁方胸前而來。

  這一箭來勢竟是出奇的快。快到袁方都來不及回戟相擋,甚至是閃身躲避的地步。

  瞬息間,利箭破空而至。

  巨大的危險逼近,袁方的生化之軀,無需袁方的意念催動。剎那間就開啟了皮膜硬化能力,進行自我保護。

  噗!

  鐺!

  利箭射穿了袁方胸前魚鱗甲,卻被緻密到極點的皮膜,硬生生的擋了開來。

  那放箭之將,原以為一箭必中,誰想竟無法洞穿袁方胸膛,不禁大吃一驚。

  就在這一簡間,他已從曹洪身邊掠過。

  曹洪如蒙大赦,掙扎著爬起,大叫道:「曹性,給我射死那小賊!」

  馬上那將,即刻彎弓搭箭,欲要再施利箭。

  「原來,他就是曹性,怪不得箭術如此了得,竟連我都無法避擋,若非我有皮膜硬化的能力,豈非當場給他射死!」

  袁方暗吸了一口涼氣,已知這敵將的厲害。

  歷史上的曹性,有百步穿楊的神射術,更曾在亂軍之中,射瞎了夏侯惇一隻眼睛。

  此人原為呂布舊將,想來是在濮陽城破時,投降了曹操,被分配為曹洪的部將。

  曹性的出現,頗讓袁方有些意外。

  眼見曹性彎弓搭箭,又欲施放利箭,袁方鷹目一瞪,怒意驟生,豈會再給他機會。

  雙腿一夾馬腹,赤兔馬如流風般射出,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幾個呼吸間就橫在了曹性眼前。

  曹性才剛搭好箭,不想袁方竟已殺至,手中方天畫戟,破風轟至。

  曹性大吃一驚,急是舉弓相迎,只聽得「咔嚓嚓」一聲破碎聲,曹性手中硬弓,已被袁方摧為粉碎。

  驚恐的曹性,急是棄了破弓,擎起大槍來迎擊。

  袁方的重戟之式,卻已如狂風暴雨般,四面八方的轟向曹性。

  曹性雖擁有當世一流的射術,但武道卻甚是一般,連曹洪都不如,頂多是凝膜中期的實力。

  如此武道,焉是袁方對手。

  赤兔馬,方天畫戟,呂家的戟法,袁方霸道之勢,幾不遜於呂布。

  曹性交手時,恍然以為呂布復生,震懾得他是驚魂難定,招式愈加散亂。

  交手數合時,袁方一聲低嘯,只聽「鐺」的一聲,曹性手中大槍已被震飛出去。

  錯馬而過,袁方猿臂探出,輕鬆的就將曹性拖下馬來,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落地的曹性,驚痛萬分,伏跪於地大叫道:「溫侯恕罪,濮陽之戰,末將是被迫降曹,末將並未參與叛亂,請溫侯饒命。」

  原來,他是被震暈了心神,以為撞上了呂布。

  袁方一聲冷笑,以戟鋒在他頭盔上一敲,冷冷道:「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什麼溫侯,敗你的人,是我袁方!」

  曹性身形一震,這才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膽怯的仰望向袁方。

  當他認出那坐胯赤兔之將,並非是呂布時,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緊接著,臉上卻湧現出更加震怖之色。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5:0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5 11:18
第二百一十六章 皆為袁方氣度折服

  袁方,眼前之人,竟然就是袁方!

  那個殺得公孫瓚、袁紹、陶謙、袁術,乃至於劉備等諸侯,聞風喪膽。

  那個在數年間,從一個袁家廢人,成為坐擁兩州之地,奇蹟般崛起的年輕諸侯。

  如今,就這麼巍然的立在他眼前。

  曹性不敢相信,自己竟是敗給了此人之手。

  震驚錯愕下,曹性顫抖的伏在地上,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把他綁起來,稍後再做處置!」袁方厲喝一聲。

  袁方並沒打算殺他。

  曹性跟魏續三將不同,他沒有背叛呂布,只是在城破,大勢已去之下,被迫降曹。

  如此,則曹性自不在袁方承諾給呂玲綺,她的復仇名單當中。

  而適才曹性顯示了他一手神射本領,這也為他贏取了袁方手下留情,饒他一命的本錢。

  綁定了曹性,袁方抬頭想再殺曹洪,這位曹家宗親將領,已趁著他跟曹性對戰之際,混在敗軍中逃得不見蹤影。

  而此時,袁方在使用了皮膜硬化能力後,體力急劇消耗,強烈的虛弱感,開始悄然襲遍全身。

  袁方只得下令,命張遼率軍,繼續追殺曹洪和其敗兵,袁方則放慢速度,隨後而來。

  在張遼鐵騎的追輾下,曹洪五千兵馬死傷大半,狼狽的逃歸了湖陸城。

  張遼鐵騎隨後追至,曹洪驚魂落魄。不敢再逗留,只得跟劉備一同棄了湖陸,望巨野方向逃去。

  張遼兵不血刃,輕鬆攻下了湖陸城。

  沛城、湖陸,擋在兗州路上的兩座重鎮,就此盡數落入袁方之手。

  是日傍晚時分,袁方抵達了湖陸城,高坐在了曹洪華麗的府堂之上。

  曹洪好財,其在駐守湖陸城時,搜刮了不少財富。如今。這些數以百萬計的錢財,卻都拱手讓給了袁方,成了袁方犒賞有功將軍的獎賞。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曹性被押解了進來。

  曹性一進門。就看到了堂側肅立的張遼。原本緊張不安的臉上。頓時湧上幾分愧意。

  張遼鐵青著臉,沉聲道:「曹性,溫侯待你不薄。你焉能背叛溫侯。」

  曹性神色驟是驚變,急道:「文遠你誤會了,是宋憲魏續和侯成三人背叛溫侯,偷打開城門,我率本部兵馬力戰被圍,迫於無奈才降了曹操,我沒有背叛溫侯啊。」

  張遼神色這才緩和,嘆道:「今大小姐已率我等溫侯舊部,歸順了主公,你若真是被迫降於曹操,現在還不快歸降主公。」

  曹性本是被迫降曹,對曹操的忠心並不深,經被張遼這個舊僚一勸,更是威於袁方威勢,趕緊伏地請降。

  「主公,曹子平頗有幾分領軍之能,今他既已知錯,願歸降主公,還請主公收納。」張遼轉向袁方,拱手請求道。

  曹性善射,又非曹操死忠,袁方之所以沒臨陣斬殺他,正是有收降之心。

  今張遼出面求情,曹性又伏地請降,袁方順勢便大度的,應允了曹性的求降。

  曹性大為感激,連連拜謝,叩謝袁方不殺之恩。

  袁方便寬慰了他一番,又令他將曹洪軍中情報,統統都道將出來。

  曹性哪裡敢有所隱瞞,自然是知無不言,並將劉備兵敗後,如何將失去沛城的責任,推在滿寵身上,而曹洪又將滿寵罪責,寫於告急書中,送往豫州給曹操之事,如實的道將出來。

  「果不出我所料……」袁方暗自冷笑,望向了堂側的滿寵。

  此刻的滿寵,已是臉色陰沉如鐵,暗暗咬牙切齒,一腔的悲憤之狀。

  很顯然,滿寵沒有料到,劉備和曹洪二人,竟然會公報私仇,把沛城失守的責任,都推在他的身上。

  袁方擺手令曹性歸列,目光望向滿寵,淡淡道:「伯寧,我袁方不喜強人所難,大門敞開著,去留任由你自便吧。」

  滿寵身形一震,猛然抬起頭,以一種驚異的目光,望向了袁方。

  他似乎不收相信,袁方竟絲毫不提賭約之事,竟仍這般大度的,任由你來去。

  這份氣度,深深的震撼了滿寵。

  「我被曹洪和劉備所誣,曹孟德那裡是無法呆下去了,這袁顯正智勇無雙,更難得氣度非凡,實乃百年難得一見的英雄,我若歸順於他,必能助他成就一番大業,也不負我生平所學……」

  沉吟許久,滿寵臉上的猶豫已散,取而代之的是決毅。

  深吸一口氣,滿寵起身走到堂前,面朝袁方,深深的一揖下拜。

  「將軍乃真君子,滿某也非那言而無信的小人,賭約既已輸,若將軍不棄,滿寵若歸順將軍,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滿寵,終於決心歸順。

  袁方大喜,一躍而起衝下大堂,將滿寵扶起,欣慰笑道:「今得伯寧相助,我轄下律法何愁不清明,士民們皆有大福了。好,我就任命你為法曹從事,為我擔起刑獄重任。」

  此任命一下,不僅是滿寵,就連張遼也吃了一驚。

  從事一職,已是屬於州一級的高官,法曹從事司一州刑獄,地位更是不可謂不重。

  滿寵本只為一小小縣令,今袁方一提拔,竟將他提升至於糜竺、田豐之流的地位。

  「寵不過一新降之臣,主公……主公竟這般信任我?」滿寵聲音沙啞,情緒頗有些激動。

  袁方淡淡一笑:「我袁方向來是用人不疑,在我麾下,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要有能力,我袁方就唯才是用。滿伯寧,你不用驚訝,我相信,你足以擔得起我對你的信任。」

  一句「唯才是用」,盡顯袁方用人的氣度。

  滿寵已是感動的不知何言,而張遼和曹性,也無不暗自感慨,深為袁方的氣度所折服。

  強行平伏下激動的心情,滿寵再度深吸一口氣,拱手鄭重道:「承蒙主公信任,寵必執法如山,不負主公所托。」

  袁方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少年人的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幾天後,後續大軍抵達。

  袁方率四萬五千大軍,由沛城攻入兗州,一路長驅直入,連破高平、亢父、金鄉數城,直撲兗州腹地重鎮巨野。

  巨野城座落於大野澤南,這大野澤又是兗州第一大湖,兗州境內數條水系,都與這大野澤連通。

  而這些水系,又呈放射狀四面連通著兗州諸郡,可以說,大野澤就如同兗州的心臟,而諸道水系,就是從心臟導向四肢的血管。

  欲奪兗州,必須要掌握大野澤的控制權,而欲控制大野澤,就必須拿下巨野重鎮。

  袁方大軍直撲巨野,而兵敗的曹洪和劉備,則收拾敗兵,節節進行抵擋,試圖拖延袁方進軍的速度。、

  豫州方面,聞訊的曹操,自然是大吃一驚,方始明白自己中了袁方的聲東擊西之計。

  震驚之下,曹操生恐兗州有失,當即放棄對汝南的進攻,急率四萬大軍從豫州抽身回援。

  半途上,曹操又收到曹洪兵敗的消息,更是大為震驚。

  曹操推算到,袁方必會直取巨野城,奪取大野澤的控制權,遂急於半路改道,直奔巨野而去。

  狂奔數天,曹操終於趕在袁方大軍殺到前,率軍趕到了巨野。

  而此時,袁方已率軍進抵巨野以東十五里。

  在聽聞曹操援軍趕到後,袁方下令大軍停止前進,命全軍於大野澤畔,擇有利地形下寨。

  曹操的及時趕到,其實也在袁方意料之中。

  畢竟,那可是曹操啊,當世梟雄,袁方能殺他個措手不及,一直殺到人家心腹之地,已經是極大的成功。

  袁方知道,現在才是這場爭奪中原之戰,真正開始的時候。

  安營已畢後,黃昏時分,曹操派了使者前來,向袁方發出邀約,邀他明日於大野澤畔一會。

  「聽聞曹操此人極是狡詐,今他邀主公會面,莫非有詐?」高順顧慮道。

  袁方卻道:「曹操雖為詭詐梟雄,卻非劉備之流,我也正想會一會他。」

  袁方卻無所顧慮,當即回覆使者,痛快的接受了曹操邀約。

  使者拿著袁方的手書,當晚便趕回了巨野。

  巨野城。

  大堂之中,曹操高坐於上,手拿著袁方回覆,焦黃的臉上,漸漸浮現幾分欣賞的笑意。

  「這個袁方,倒真是有膽色,很好,我已迫不及待的想見識一下,袁本初的這個逆子,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曹操雖口稱「逆子」,但語氣中,卻頗有幾分敬意。

  這是,階下曹洪卻道:「孟德,那袁方狂妄,敢無故侵我兗州,我們何不明日設伏,趁著會面之際,一舉將那小子擊殺。」

  話音方落,曹操便一擺手,斷然道:「前番我圍他高唐,今他入侵我兗州,也算報仇,我只想會一會那小子,設伏這種手段,斷不可取。」

  曹洪的提議被拒,只好悶悶不樂的退下。

  軍議結束,諸將各自散去。

  曹洪走入無人處時,一直緊跟在身後的劉備,卻緊步跟了上來。

  眼見四下無人,劉備嘆息一聲,低聲道:「袁方殘暴狡猾,曹公跟這種人,實在沒必要講什麼君子之信,其實備也覺得,子廉將軍的提議是對的。」

  曹洪搖頭一嘆,無奈道:「可惜啊,孟德他不聽我勸告。」

  「曹公不願意,子廉將軍何不暗自行動呢?」劉備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絕的詭色。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5:0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6 00:07
第二百一十七章 英雄之會

  曹洪眼前一亮,問道:「你的意思是,叫我擅作主張,暗中設伏?」

  劉備點點頭,笑而不語。

  曹洪的神色興奮起來,卻又顧慮道:「孟德已說了不許,我若擅自作主,豈非違抗了他的軍令。」

  「那還要看結果怎樣了。」劉備表情愈加陰冷,「子廉將軍若能擊殺那小賊,不但解了兗州之危,還等於為曹公不費吹灰之力打下了青徐二州,到那個時候,子廉將軍就是曹家大功臣,試問曹公還會責怪你嗎?」

  劉備的一番暢想,令曹洪精神大振,雙拳不斷的擊打著,一副蠢蠢欲動之勢。

  劉備看出他已動心,趁勢又道:「子廉將軍乃當世名將,卻為袁方那小賊所敗,實乃奇恥大辱,將軍難道就不想誅殺那小賊,一雪前恥嗎?」

  一句「雪恥」,戳中了曹洪的痛處。

  曹洪眉頭一皺,雙眼立時迸射出陰怒之色,更是暗暗咬牙,幾欲碎裂。

  「袁方——」恨恨默念著仇人的名字,曹洪的臉上,已儘是陰冷的決意。

  劉備知道,曹洪已被自己說服,他便微捋短鬚,灰白的臉上,悄然閃過一絲詭秘的冷笑。

  ……

  次日,天光放曉。

  袁方率五百步騎出營,沿著大野澤西去,進抵了會面約定之地。

  袁方雖然不信曹操會使詐,但他也沒有托大,動身之時,斥候就已遍佈方圓數十里,隨時打探巨野方面曹軍的動向。

  斥候不斷的將最新情報送到,曹操也依約。只率五百步騎,以及一名護將離開巨野城,向著此間趕來。

  日當正午,西面沿堤方向,一隊人馬映入了袁方視野。斥候打馬探聽,來者正是曹操的隊伍。

  兩軍相距百步時,雙方各自默契的停止了前進。

  兩軍陣中,數名斥候往來奔馳,傳遞著口詢,確認著彼此的身份。

  確認無誤。袁方手扶佩劍,驅使著赤兔馬,緩緩的走出了本軍。

  身後,顏良跟著撥馬而出,緊跟在袁方身後,時刻警惕保護著袁方。

  袁方知道。曹營中不乏武道高手,勝於自己者不在少數,故此番會面,他當然要帶自己軍中,武道最強的顏良,以作為他的護將。

  迎面敵軍陣中,一名身裹紅袍的中年人。也在一騎護將的保護下,緩緩的迎著袁方這邊而來。

  雙方相距七步時,彼此很有默契的勒住戰馬,相對而立。

  袁方鷹目揚起,掃向那紅袍中年男子,只見那人身形矮小,相貌也平平無奇,咋一看去,並無什麼出眾之處。

  袁方卻從他的眼中,看出灼灼的精光。還有那隱隱瀰漫開來的霸道之氣。

  奇貌不揚,卻深藏不露,無需多問,來者必是曹操無疑。

  袁方的目光,從曹操的身上。移向了他身後的那員護將。

  那是一名身壯如牛的巨漢,他身上沒有披鎧,赤著的上身,只被輕皮甲裹緊,肌肉盤虯的手臂,彷彿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他同樣沒有帶頭盔,亂糟糟的頭髮胡亂的在腦後紮了一個結,粗糙的臉上,全是漆黑剛硬的短鬚,毛茸茸的露著一雙猙獰的虎目。

  旭日映照下,他的眼睛彷彿在燃燒!

  此刻,他那雙燃燒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死死盯著袁方,一對鐵戟從懷抱的雙臂中探出,明晃晃的刀鋒,閃著懾人的寒光。

  如果說曹操的氣勢,如暗流湧動,藏而不露,那麼,此人的殺氣,則是毫無顧忌的釋放開來,張狂之極。

  「曹操那護將的氣勢,非同尋常,不知會是誰呢……」

  袁方思緒翻轉,臉海中,瞬間閃過一個恐怖的名字:

  典韋!

  沒錯,就是他了。

  曹營中武道最強的高手,除了他,曹操還會以誰為護將,除了他,誰又會擁有那般懾人的殺意。

  袁方帶了最強的顏良,曹操則帶了最強的典韋,顯然,他二人都提防著對方。

  當袁方在審視曹操時,曹操那深沉的目光,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對於曹操來說,袁方的名字,他早已如雷貫耳。

  那個以兩千弱兵,連敗天下諸侯,兩年內打下兩州之地,那個竟敢背叛自己的生父,斬殺自己兄弟,奇跡般崛起的少年梟雄,曹操不止一次的想像過,會是何等的風範。

  今日,終於得見。

  「即使我麾下的諸將,都會被典韋的殺氣所懾,這小子卻絲毫不為所動,果然非是凡人……」

  曹操暗自感慨,不禁為袁方的從容自信所驚奇。

  袁方卻已正視於他,朗聲道:「曹孟德,我們終於見面了,你果真沒讓我失望。」

  放眼天下,能讓袁方欣賞的諸侯,寥寥無幾,曹操算是其中之一。

  今日見曹操的氣度,也沒枉袁方對他的欣賞。

  曹操豈聽不出袁方言下之意,微微一笑:「袁本初有你這樣的奇子,卻不知珍惜,當真是他的可惜。」

  袁方哈哈大笑。

  隱隱間,二人竟有幾分英雄惜英雄之意。

  笑聲嘎然而止,袁方已目吐鋒芒,高聲道:「曹孟德,今日你邀我前來,該不會只是讓你我互相吹捧吧。」

  曹操亦收斂笑意,正色道:「今袁本初統一河北在即,你應該知道,他才是你我最大的威脅,我今日邀你會面,就是相勸你退回徐州,不要再做這無謂的廝殺。」

  原來,這才是曹操會面之意。

  「袁紹一統河北,只有全據河南,才能與之相抗衡,這一點你我都清楚。我倒是想問一句,若我退還徐州,你曹孟德攻下豫州之後,難道不會把兵鋒指向我青徐二州嗎?」

  袁方用一句反問,回應了曹操的勸說。

  曹操眉頭微凝,神色一動,一時語塞,顯然是被袁方問住。

  沉怔片刻,曹操忽然哈哈一笑:「沒錯,你我都很清楚,中原只有在一人掌握中,才能跟袁本初對抗,就算你不攻我兗州,他日我拿下豫州,也會掉轉兵鋒,跟你袁顯正一決生死!」

  曹操也不偽作仁義,面對袁方的反問,索性坦然承認了自己的野心。

  「不愧是曹孟德,快人快語,我喜歡。」袁方一聲喝彩,也哈哈大笑。

  曹操收斂了笑聲,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冷冷道:「如此說來,你我是沒有迴旋的餘地,只有決一勝負了。」

  「那也未必,我倒有個提議,孟德你若有膽答應,你我之間就能避免一場生死血戰,至少,也可以暫時避免。」袁方話鋒一轉道。

  曹操神色一動,目露疑色,顯然不信到了這般勢同水火的地步,還能有什麼轉還的餘地。

  袁方便抬手遙指北面,緩緩道:「與其你我之間廝殺,你我何不聯手北上,一舉滅了袁紹,瓜分了他的地盤!」

  聯手,滅袁紹?

  好大的口氣!

  曹操暗吸了口涼氣,冷笑道:「世人稱你為逆賊狂徒,果然名不虛傳,你覺得,憑你我聯手,就能是袁紹的對手嗎?」

  袁方卻豪然道:「當年我以一州之力,就殺得袁紹大敗,今你我聯手,以大半個中原之力,難道還怕他袁紹不成?」

  曹操沉默不語。

  袁方猜想,曹操多半是不會答應他提議的。

  歷史上的曹操,哪怕是全取中原,甚至奪下大半個司州,乃至於開始經營關中時,對袁紹也一直處於守勢,直到官渡之戰取勝,袁紹病死後,才敢將兵鋒指向河北。

  今日,他就算和袁方聯手,也不過只擁有三個半州,以這種實力,曹操又焉敢跟袁紹叫板。

  曹操雖為梟難,但他卻沒有袁方這份狂膽。

  沉默半晌,曹操冷笑道:「果然是年少輕狂,你可知道,冀州一地,就足可抵數州,你以為,憑你我聯手,就能勝得了袁本初嗎。」

  曹操,果然還是不敢跟袁紹翻臉。

  袁方暗中一歎,目光陡然肅殺,冷冷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沒什麼好談的了,鹿死誰手,各憑拳頭說話吧。」

  談判破裂。

  曹操目光中也迸射出殺氣,沉聲道:「袁顯正,那你可要小心了,我曹操絕不會手下留情。」

  「放心吧,我也不會手軟,這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袁方毫無所懼,慨然回應。

  再無多言,袁方撥轉赤兔,望著本軍歸去。

  顏良手提青龍刀,緊隨於側,不時回望,只恐曹操如袁紹那樣,會在背後偷施冷箭。

  曹操目視著袁方遠去,一雙眼中,凜烈的殺機瀰漫如潮。

  「主公,請允我去殺了那狂妄的小子。」典韋虎目怒睜,沉聲請戰。

  曹操卻一搖頭,冷哼道:「我自會在戰場上殺了他,豈屑於在這裡動手,我們走。」

  說罷,曹操撥馬回身,打算回歸本陣。

  就在此時,兩軍之間,驟變突生!

  數百名身著曹軍衣甲的弓弩手,突然之間,從大野澤堤壩的背面翻了出來,一支支森然的利箭,如死神的獠牙,瞄準了正在歸回本陣的袁方。

  弓弩手中,曹洪手執長劍,傲然而立,嘴角揚動著陰沉而得意的冷笑。

  「袁方,今天我就取你性命,洗雪我兵敗之恥……」

  面目陡然猙獰,曹洪長劍向袁方所在一指,厲喝一聲:「給我放箭,射殺那逆賊!」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5:0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6 11:38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你好毒!

  「主公,有伏兵!」顏良大喝一聲。

  斜目一掃,袁方果然見堤壩之上,突然間冒出了數百曹軍,而且皆乃弓弩手。

  袁方劍眉一凝,猛然省悟。

  此前他雖防著曹操使詐,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偵察方圓數十里動向,以確保曹操沒有伏兵。

  但他卻沒想到,曹洪這一路兵,乃是乘筏從大野澤而來,事先躲在堤壩的背面,避過了袁方布下的斥候。

  「我們走!」

  袁方反應何其之快,一見伏兵現身,大喝一聲縱馬就走。

  赤兔馬四蹄一蹬,如流火般疾射而出,直奔本陣。

  幾乎在同一時刻,堤壩上曹洪一聲令下,飛蝗般的箭雨,便鋪天蓋地的呼嘯而至。

  箭矢來得太快,縱使是赤兔馬也無法及時逃出敵箭射程。

  生死之間,袁方不及多想,幾乎是本能的開啟了皮膜硬化能力,護住心臟等要害部位,縱馬如風狂奔。

  顏良則跟在身後,手中青龍刀舞成鐵幕,將自己渾身包裹在鐵壁之中,不留一絲的縫隙。

  以顏良練臟級別的武道,襲來的亂箭雖密,卻無法穿透他的刀幕,盡皆被四下彈射了開來。

  曹洪要射殺的,卻非是顏良,大部分的箭矢,都追著袁方而去。

  成片成片的箭矢,被赤兔馬甩在了身後,饒是如此,仍有數十餘支利箭,射向了袁方。

  袁方手舞佩劍。擋去了大部分的箭矢,卻仍有數支穿越他的劍網,射中了他的身體。

  那些射向要害的利箭,焉能洞穿極度硬化的皮膜,自然是盡數被彈開。

  雖如此,卻仍有三支利箭,射中了袁方的胳膊和腿。

  袁方仗著生化修復能力,根本就不為所動,只管忍著疼痛,縱馬如風而奔。

  赤兔馬速度何其之快。就在曹洪和他的弓弩手。還來不及放第二輪箭時,袁方已奔出了射程之外。

  一眾親軍步騎,急擁而上,將袁方環護其中。

  顏良隨後而至。毫髮無傷。眼見袁方中箭。驚道:「主公,你中箭了!」

  「區區幾支箭,何足掛齒!」

  袁方狠狠一咬牙。竟生生將身上幾支利箭,當場就拔了出來。

  顏良等將士們,無不倒抽涼氣,皆為袁方這不懼痛疼的超強意志所震服。

  「竟敢設伏,還想殺我!」袁方怒不可遏,即刻開啟了遠望瞳,向著堤壩伏兵方向望去。

  堤壩上,曹洪正在為沒能當場射死袁方,恨得是跌足大呼遺憾。、

  曹洪實在想不明白,他明明是有幾箭,射中了袁方要害,卻偏偏為何被彈了開來,沒能取袁方性命。

  「莫非,那小子詭詐多端,竟穿了兩重護甲不成?」

  思來想去,曹洪也只能這般自我解釋。

  不過,他那遺憾的表情,很快就消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某種陰冷的詭笑。

  「哼,姓袁的小賊,就算你僥倖當場沒被射殺,你以為,你能逃過一死麼,嘿嘿~~」

  曹洪冷笑著,手中把玩著一支箭矢,那箭矢的鋒刃上,流圍著黑綠色的光澤。

  曹洪的種種表情,袁方都看得是清清楚楚。

  他猛然間覺察到了異常,急將一支拔下的箭,仔細的觀察。

  袁方很快就發現,這支箭的箭頭,與普通鋒矢不同,上面似乎被某種液體浸泡過,泛著不同於金屬的光澤。

  箭上有毒!

  袁方驀然變色,雙眸中迸射出熊熊怒焰,無盡的怒火,瞬間填滿了胸膛。

  設伏偷襲,已經是夠無恥的,竟然還敢在箭上抹毒,簡直是無恥之極!

  袁方遠望瞳一移,掃向了曹操方向,他要看看曹操是什麼嘴臉。

  視野中,曹操卻是一副驚異之狀,似乎也被這驟起的突變所驚。

  「看曹操那表情,莫非這伏兵非是他授意,乃是曹洪為了報兵敗之仇,擅作主張不成?」

  袁方心中思索翻滾,他琢磨著曹操應該沒這麼無恥。

  這時,顏良已是暴怒,吼道:「主公,姓曹的卑鄙無恥,竟然敢設伏傷主公,請主公下令,老顏我這就取了曹賊性命!」

  袁方雖怒,但他的頭腦,卻依舊保持著冷靜。

  曹操身邊有典韋這樣的練臟虎將,只怕顏良也戰之不下,況且堤壩子上,還有曹洪的幾百弓弩手,若就這麼廝殺起來,未必能佔得了便宜。

  況且,袁方在使用皮膜硬化能力後,體能大為消耗,虛弱感已經開始襲來,這種情況下,更不何衝動一戰。

  袁方看了一眼手中的毒箭,再看一眼堤壩上,那得意洋洋的曹洪,思緒飛轉,驀然間已有了一個念頭。

  嘴角掠起一絲冷笑,袁方身形猛的一晃,驀作暈眩欲墜之狀。

  「主公。」顏良大吃一驚,趕緊上前扶住。

  「眼下交戰不利,先扶我退回大營。」袁方伏在赤兔馬上,有氣無力的下令道。

  顏良雖有一腔怒意,但見袁方似乎傷得頗重,也只得收斂怒火,趕緊護著袁方,退向大營而去。

  一路回歸大營,營中等候的諸謀臣武將們,聽聞袁方負傷,均是大吃一驚,皆是趕來大帳探視。

  被抬上榻的袁方,一副病殃殃的樣子,有氣無力的下令,將士卒們屏退,只留下郭嘉、顏良、諸葛亮等一眾心腹文武。

  「師父,你傷得怎樣啊,我這就去請醫者。」諸葛亮憂心忡忡道。

  袁方一聲狂笑,突然間從榻上一躍而起,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全然跟沒事似的。

  今袁方的武道,已是突破了鍛骨,體力已比凝膜時期大為提升,故使用皮膜硬化能力後,雖仍然存在有虛弱期,卻已不似先前那般,虛弱到連腰都直不起來。

  左右諸將們,眼見袁方突然間活蹦亂跳,完全沒事似的樣子,無不驚得是震驚錯愕,個個面露茫然之色。

  郭嘉也是愣怔了一瞬,旋即卻會心一笑:「主公莫非是想順水推舟,重施當年對付袁紹的那一計不成。」

  當初平原一役,袁紹趁著會面之際,偷射了袁方一支冷箭,袁方就是利用一箭,佯裝重傷,騙得袁紹放鬆警惕,大舉進攻,結果反為袁方所敗。

  今日之事,與當年頗為相似,而袁方又明顯在裝受傷,郭嘉之聰明,又豈會領悟不到其中用意。

  「知我者,唯奉孝也!」

  袁方哈哈一笑,擺手喝道:「先把我喜歡吃的羊腿端上來,咱們邊吃邊說。」

  袁方餓得心慌,迫不及待的要補充能量,計謀之事,也只能往後放。

  諸葛亮趕緊吩咐下去,不多時,便將大條羊腿抬將上來。

  袁方也顧不得許多,在眾目睽睽之下,狼吞虎嚥,風捲殘云的掃颳起鮮美的羊腿。

  左右諸將,望著自家主公「餓虎吞食」,個個都看得咋舌。

  唯有郭嘉卻一直笑眯眯的,不時還大方的將自己的酒葫蘆,奉於袁方,提醒袁方潤口酒,小心噎著了。

  至於諸葛亮,天資擺在那裡,又經過跟隨袁方的歷練,很快也眼前一亮,領悟到了袁方用意。

  一頓狂吃後,袁方的氣色卻才恢復,一拍身邊諸葛亮的腦袋,問道:「阿亮,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該當如何用兵?」

  「師父既佯裝受傷,那曹操必會以為我們軍心受挫,趁機對我軍發起大舉進攻,那時,我們就以逸待勞,給他狠狠一擊!」

  諸葛亮不假思索的回答,小拳頭緊握著,精神甚是亢奮。

  「小子,有進步。」袁方摸著諸葛亮腦袋誇讚,當是默認了諸葛亮所說。

  諸將這才恍然大悟,一個個皆轉憂為喜。

  而這時,郭嘉卻道:「曹操可不比袁紹,此人詭詐多端,疑心甚重,嘉以為,單憑裝重傷,未必能如上次那樣,騙得過曹操。」

  「嗯,奉孝言之有理。」袁方點了點頭,郭嘉的話,正是提醒了他。

  沉思片刻,袁方若有所思道:「曹操此人的智謀,的確勝於袁紹,他麾下還有程昱這樣的智謀之士,非是郭圖之流可比,想要騙他上當,還必須要有更精妙的計策才行。」

  提到「精妙」二字,袁方下意識的就看向了郭嘉。

  郭嘉已經在咂巴著酒,搖頭晃腦唸唸有詞,如道士作法一般,醞釀著詭計。

  半晌後,那顆晃動的腦袋停滯,再睜開眼裡,郭嘉的眼中,已閃爍出幾分詭笑。

  袁方笑了,他知道,郭嘉已是計上心頭。

  ……

  巨野城,軍府大堂。

  曹操正在訓斥著曹洪,責備他不該擅作主張,在會面時設伏偷襲袁方,壞了他曹操的名字。

  「孟德,袁方那小賊,乃是背父殺兄的逆賊,對付這樣的人,何需跟他講什麼信義,我也是想一舉剷除此賊,這樣的話,咱們就能不費吹灰之力,拿下青徐二州了呀。」

  曹洪一臉委屈,義正嚴辭的為自己辯解。

  曹操罵也罵夠了,卻是一聲長嘆,沒好氣道:「你說你射死袁方也就罷了,現在倒好,人也沒射死,我的名聲也損了,你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眼見曹操已不怪自己,曹洪暗鬆了口氣,笑道:「孟德你放心吧,我那箭上可是浸泡過劇毒的,那小賊為箭所傷,早晚劇毒攻心,必死無疑。」

  聽得曹洪此言,曹操頓時眼前一亮。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5:0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6 22:43
第二百一十九章 讓伊人揪心的戲

  沒射死袁方,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人財」兩空

  但現在,曹洪說他在箭上抹了毒藥,袁方必死無疑,那形勢就不同了。

  袁方一死,青徐二州諸軍必土崩瓦解,袁紹忙於對付公孫瓚,而袁術則在壽春忙著舔傷口,那二州對他曹操來說,還不是唾手可得。

  面對如此大利,曹操焉能不動心。

  而這時,程昱也道:「主公,亂世之中,弱肉強食,必要的時候,不擇手段才能生存下去。子廉將軍確實不該擅作主張,但今那袁方既有被毒死的可能,這樣看來,還是利大於弊的。」

  曹操緊皺的眉頭,漸漸鬆展開來。

  靜觀已久的劉備,見曹操已然動心,便趁勢道:「恕備說幾句公道話,曹公與備一樣,皆乃正人君子,可袁方那小子,卻是叛父殺兄,殘暴不仁的逆賊狂徒。備以為,殺袁方就是為天下除一大禍害,只要能殺了他,用什麼手段都不為過。」

  曹操在他們的輪番勸說下,對曹洪已無責備之意,相反,他的眼眸中,漸漸開始聚起絲絲冷絕的殺機。

  「袁方中了毒箭,必臥病不起,即使他一時片刻不死,其部眾必也軍心渙散,這倒確實是可趁之機。」曹操輕捋短鬚,喃喃自語。

  劉備和曹洪對視一眼,二人的眼中,都閃過一絲興奮。

  曹洪一拱手,慨然道:「孟德,你就下令吧,咱們趁著那小子中毒重傷之際,盡起全軍大舉進攻。必可一舉滅了那小賊。」

  曹洪一叫戰,其餘樂進、李典等諸將,也紛紛叫戰,皆稱要一舉擊滅袁方,奪取青徐二州。

  而這時。程昱卻道:「主公,那袁方詭計多端,前番他就曾佯裝中箭傷不起,誘使袁紹輕易進攻,反遭大敗,依昱之見。我們還當謹慎一些才是,以防那小子又故伎重施。」

  「你說得對,袁方這小子甚是詭詐,不可輕信。」曹操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曹洪當場就急了,心想自己的毒箭。明明已射中了袁方無疑,他還能使出什麼詭計來。

  曹操卻決定冷靜行事,大軍駐紮於巨野,先按兵不動,卻廣派斥候和細作,打探袁方虛實。

  曹操方面的動向,很快就傳到了袁方這裡。

  正如郭嘉所說的那般。曹操果非袁紹那般輕易可騙,在明知他中毒箭的情況下,依舊按兵不動,不肯輕易發動攻擊。

  袁方早有所料,遂採納郭嘉之計,依計開始行事。

  很快,袁營之中就傳出,袁方身中毒箭,重病不起的消息。

  與此同時,大批的醫者也被從徐州召集。星夜的趕往前線大營,以營造出袁方病重,難以救治的假象。

  袁方軍中的這些風聲,很快就被斥候和細作,傳往了曹操那裡。

  曹操對袁方中毒箭的事實。更加的確信了幾分,但他卻依舊克制著用兵的衝動,繼續靜觀其變。

  風聲放出,袁方緊接著,就開始實施郭嘉計策的第二步。

  退軍。

  名義上,袁方以軍糧不濟為名,下達了撤兵的命令,暗中卻放出風聲,傳他重病難治,已達到必需回往下邳休養的地步。

  數天後,袁方四萬大軍,便是從巨野一線拔營,沿著進攻的路線,向下邳一路撤退。

  一路南撤,先前攻陷的金鄉、亢父、高平諸縣,袁方也毫不吝嗇,統統都棄給了曹操。

  此外,袁方大軍也不是一口氣南撤,而是日行二十里就安營紮寨,步步有序的撤退,以擺出一副怕被曹操趁勢追擊的態勢。

  袁方的撤兵行動,終於開始誘動了曹操。

  按捺不住的曹操,在袁方退軍幾天後,盡起巨野四萬大軍,尾隨於袁方撤退的路線,一路的跟進,陸續的收復了失陷諸城。

  曹操卻沒有發動大舉追擊,而只是尾隨在袁方大軍之後十餘里,袁方每棄一寨,他就進據一寨,始終沒有過激的舉動。

  袁方知道,這必是曹操疑心未消,不敢輕舉妄動。

  他便也不心急,繼續每日後撤二十里,將這出病重南歸的戲,繼續逼真的演下去。

  是日,大軍撤至湖陸城北二十里。

  下寨已畢,天色已近黃昏,袁方躲在中軍大帳中,繼續裝病。

  就在他屁股還沒坐熱乎時,帳外親兵來報,言是呂玲綺護糧前來,正在帳外求見。

  袁方還來不及開口時,帳簾嘩啦啦就被掀起,呂玲綺不經通傳,一臉焦急的就闖了進來。

  「顯正,你到底傷的怎樣?聽說你聽了毒箭?是誰幹的?」

  呂玲綺幾步撲了上來,一把攜起袁方的手,機關鎗似的連著發問,那般關切的樣子,令袁方心中一陣的感動。

  他便擺手屏退親兵,淡淡笑道:「別擔心,我根本沒中什麼箭傷,那都是我故意散播出去,誘使曹操上鉤的假消息。」

  呂玲綺那張焦慮關切的臉,瞬間就變成了愕然不解,一時還難以轉過彎來。

  袁方為了顯示自己沒有病,只好坐直了身子,微微而笑,好讓她放心。

  呂玲綺上上下下,打量了袁方半晌,方才確信袁方真的沒有事。

  焦急的情緒平伏下來,她這時才猛然發現,自己還緊緊的攥著袁方的手,彷彿生怕他從自己手中溜走似的。

  素來爽朗如男兒的呂玲綺,臉畔竟生一絲紅暈,趕緊將袁方的手甩脫,眉宇間,竟是流露了幾分小女兒家的不好意思。

  她這般強烈的反差,袁方瞧在眼中,心中竟不由怦然一動。

  接著,袁方卻迅速屏棄雜念,乾咳幾聲,笑問道:「我記得糧隊應該在兩天後才會到達,玲綺你怎卻這麼快就到了。」

  呂玲綺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還不是半路上聽說你中了箭傷,病得很重,所以才丟下了糧隊,趕著來看你。」

  這話一出口,呂玲綺卻猛覺著不妥,好似其中竟有幾分男女之間的關懷情愫在內。

  她臉畔又是一紅,趕緊乾咳幾分,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誰為我報父仇啊,還好你沒事。」

  呂玲綺這般一說,又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這讓她愈覺得有些尷尬。

  袁方便假作不見,遂將曹洪設伏箭襲自己,以及他將計就計之事,道與了呂玲綺。

  「原來如此,你還真是聰明,這計策也不早說,害我擔心了半天,風急火燎的趕了過來看你。」

  呂玲綺微微嘟嘴,喃喃抱怨道,可這話一出口,卻又覺著有些不以勁。

  她這話,好似對袁方有多牽腸掛肚,有多擔心似的,那擔心的程度,竟似超越過了臣下對主公的關心。

  「你別多想,我的意思其實是……」

  呂玲綺想要解釋,怎奈嘴有些拙,又不知該怎麼解釋,反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正自尷尬時,外面親軍卻又來報,言是沛城鄉紳前來勞軍的隊伍到了,那位甘梅小姐正在外求見。

  甘梅?她來做什麼?

  袁方思緒一轉,便即明白了甘梅的來意。

  要知甘家為他拿下沛城,那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等於是以身家性命,投靠到了袁方麾下。

  今袁方佯裝重傷退兵,甘家不知內情,自然是生恐袁方放棄沛城,就此退回徐州去,如此,他甘家還如何在沛城立足。

  甘梅為自家前途擔心,以勞軍之名前來看望自己,多半是想探視一下他的虛實。

  袁方想了一想,便叫將甘梅傳入,自己則躺在榻上裝起了病,並示意呂玲綺不要揭穿。

  片刻後,帳簾掀起,一堆雪白映入了眼簾。

  玉雪堆砌般的甘梅,就那麼盈盈步入帳中,就連呂玲綺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驚奇於世上竟有雪白到這般的女子。

  呂玲綺常年在軍營,風春日曬的,膚色自要比甘梅遜色許多,這讓她驚歎之餘,不免有幾分羨慕。

  「拜見州牧大人。」甘梅盈盈一福。

  袁方懶懶的看了他一眼,佯作有氣無力的抬抬手,示意她免禮。

  甘梅乃外人,袁方自不可能將真相道與她,況且,在她面前裝病,如果能通過她將消息散播出去,便能把這齣戲演得更逼真。

  甘梅見著袁方這般病態,秀眉不禁微微一皺,玉容上明顯浮現出幾分憂色。

  「州牧怎麼會病成這樣?」甘梅歎息著,步上前來,靠得袁方更近了些。

  卻不知為何,眼見甘梅靠近袁方,呂玲綺好似怕她對袁方不利似的,清麗的容顏間,頓生幾分敵意。

  「一言難盡啊。」袁方故作痛苦的一歎,將自己如何中「毒箭」之事,道與了甘梅。

  甘梅秀眉越凝越深,貝齒暗咬著朱唇,彷彿感同身受一般,為袁方的痛苦而難過。

  甘梅越是流露關切之色,旁邊的呂玲綺就越覺不自在,眼眸中的敵意就愈濃,彷彿甘梅那溫柔的關懷眼神,如同利刃一般,隨時都可能傷到袁方。

  一番幽幽傷感後,甘梅猛似想起什麼,明眸中閃過一絲希望,忙寬慰道:「州牧莫要擔心,我此來的路上,正好碰見了一位雲遊的神醫,我把他也一併請來了大營,此人醫術極是高超,他定能治好州牧的傷。」

  神醫?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5:0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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