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之生化狂人 作者︰堂燕歸來〈全書完〉

 
chion1 2014-5-9 15:55: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2 1314577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3 23:09
第一百六十章 戰關羽!
    
  開陽城,竟然被襲破!

  關羽赤色的臉,剎那間,因這不可思議的消息,驚怒到了發紫。

  「袁方那小子,不是在平原嗎?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琅邪,還率軍襲破我開陽?」關羽憤怒的大吼,一臉的難以置信。

  斥候也無法解釋,只能告訴關羽,袁方確實現身於開陽。

  關羽這下就陷入了驚疑中,要知就在不久前,諸葛瑾那小子還寫信給自己,大肆的恭維他,極盡的敬畏。

  怎麼轉眼間,袁方就出現在陽都,還帶著諸葛瑾的部下,攻破了開陽城。

  形勢變化的太快,已超出了關羽的反應能力。

  同樣震驚的簡雍,驀然驚悟,急道:「關將軍啊,我們上當了,那諸葛瑾定是故意表現出謙卑的姿態,目的就是麻痺將軍,讓將軍放鬆對他的警惕,至於昌豨之叛,多半乃是受袁方暗中煽動,只為誘使將軍率軍征伐,他才好趁著開陽空虛,發動偷襲啊。」

  簡雍一席話,揭破了真相。

  關羽身形猛的一震,胸口氣血翻滾,如遭一記重錘轟擊。

  惱羞成怒的烈火,轉眼襲遍全身,驚醒的關羽,竟有種被戲耍了的憤怒。

  人家諸葛瑾那一封封謙卑的書信,哪裡是對你關羽真的敬畏,根本就是在迷惑你,麻痺你,把你當猴來戲耍。

  想想看到信時,自己那得意的樣子,甚至還將書信示於眾部下。嘲諷諸葛瑾軟弱的情景,關羽尷尬到了極點。

  原來這一切,竟然都是人家袁方的詭計!

  惱羞成怒的關羽,勃然大怒,怒吼道:「袁方小賊,竟敢這般羞辱我,傳令下去,大軍即刻回軍,我要奪還開陽城!」

  簡雍一驚,急勸道:「關將軍息怒。袁方突襲開陽。極有可能是早有預謀,想要大舉入侵徐州,我以為將軍當先退往郯城,向主公和陶謙牧請求援兵。然後再做打算才是。」

  關羽卻丹眼一瞪。沉聲道:「大哥令我坐鎮開陽。我若就此失陷城池,有何面目去見大哥,你不必再多說。開陽城我是一定要奪還。」

  惱羞成怒的關羽,也不聽簡雍勸告,急是下令回師,率領著四千兵馬,折返而回,直奔開陽城去。

  此時關羽離開陽不過一天,他以為袁方剛破開陽,還在得意當中,料定他不會這麼快的回救。

  所以關羽就馬不停蹄,星夜兼程的疾行軍,也想殺袁方一個措手不及,待到袁方慶祝之際,突然出現在開陽城下,奪還這座讓他受到羞辱的城池。

  抱著這樣急切的心思,關羽將糧草輜重等負擔,統統都丟掉,全軍輕裝前行。

  次日傍晚時分,關羽已率軍進抵開陽城西南二十里。

  「待我趕到開陽,天色已黑,我就來一場夜襲,殺小賊一個措手不及。」關羽心中盤算著計謀,嘴角漸漸掠起冷意。

  他的心思已經飛往了開陽,勾勒著一場突襲的反擊之戰,渾然沒有顧及到,道路兩旁的地形,正在發生著變化。

  關羽的大軍,正在穿過一道並不算狹窄的山谷,大道兩旁地形逐漸升高,樹木也越發的茂密。

  樹林中,一雙雙殺機凜然的凶目,正在死死的盯著關羽和他的軍隊,就像是在盯著送上嘴邊的獵物一般。

  樹叢的後面,袁方正開啟遠望瞳,以遠望的能力,冷冷注視著從眼皮底下經過的敵人。

  他搜索到了關羽,看到了那張孤傲的紅臉,甚至看到關羽的嘴角,鉤起了一抹自以為是的冷笑。

  袁方嘴角上揚,也笑了。

  「師父,你猜的果然沒錯,關羽真的是風急火燎的前來奪開陽了,看樣子,他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啊。」身邊的諸葛亮興奮的低語,眼眸中儘是佩服。

  先前的時候,諸葛亮建議他們堅守開陽,待後續大軍抵達時,再舉兵南下。

  袁方卻乾脆不守開陽,反帶兵於城西南二十里設伏,要再送關羽一份大禮。

  諸葛亮那時還太相信,關羽會上套,沒想到,真還讓袁方判斷對了。

  對於他個智勇雙全的師父,諸葛亮是更加的敬佩了。

  「阿亮,你記住了,光出正兵是不行的,用兵貴在奇正相合,你還要學會用奇。」袁方不失時機,低聲教導著他的徒弟。

  袁方深知,原本歷史中的諸葛亮,最擅長練兵,喜好正面步步為營的進兵。

  然而他正面用失雖厲害,但每一步卻都在司馬懿的預料之中,對方總能提前佔據先機進行佈防,堅守而不戰,致使諸葛亮屢屢糧盡,無功而返。

  倘若諸葛亮在用正兵之餘,更能善於出奇,恐怕蜀漢的歷史,就有被改寫的可能。

  袁方培養諸葛亮,不但要他練武強身,文武雙全,更要教他學會用奇。

  「師父的教導,徒兒謹記。」諸葛亮重重點頭,一副受益匪淺的樣子。

  師徒二人說話間,關羽的大軍已從眼前走過一半,這正是發動伏兵,將敵軍攔腰截斷的大好時機。

  袁方不再多言,翻身上馬。

  諸葛亮知道,大戰馬上就要發動,他趕緊也上馬,提著渾鐵棍蠢蠢欲動。

  樹林中,埋伏的眾將士們,狂烈的戰意已如滾滾岩漿,只等噴發宣洩的那一刻。

  袁方鷹目如刃,直射敵人,碎顱棍一揚,高喝道:「號角給我吹起來,全軍盡出,殺敵賊一個片甲不留!」

  嗚嗚嗚~~

  十餘隻牛角號,同一時間吹響,嘹喨高亢的聲間,驚得兩側樹林中萬鳥轟然飛起。

  驟變突生,正自行軍中的徐州兵。尚未反應過來時,數不清的青州軍就突然現身兩傍,漫山遍野的撲捲而下。

  袁方策馬飛馳而至,手中碎顱棍挾著俯衝之勢,車輪般蕩將而出,一棍將三名敵卒同時掀飛出去。

  身後,虎狼般的將士們輾扎而至,嗜血的刀鋒,狠狠的斬向驚慌的敵人。

  伏兵驟起,頃刻間。就將長蛇行軍的徐州軍。截成了寸寸斷裂,陷入了被分割包圍的境地。

  亂軍中,關羽震驚了,他那滿腦子反奪開陽的藍圖。被這四起的伏兵。頃刻間擊碎。

  「袁方小賊是算準了將軍會回奪開陽。才在這半路上設伏,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關將軍。我們中計了,速速撤往郯城吧。」簡雍驚恐的叫道。

  關羽卻出離的憤怒,一張臉憋紅到幾乎要爆炸,咬牙切齒的怒罵道:「袁方小賊,你竟敢兩度戲耍我,我關羽豈能輕易令你得逞!」

  惱羞成怒的關羽,竟是不顧軍心崩潰,強行舞刀殺出,欲以一人之力,扭轉乾坤。

  戰刀知掃,數不清的青州兵,被關羽斬於馬下。

  擁有練髒境界的武道,關羽的確可以在這亂軍中,橫衝直撞,肆意亂殺。

  但一場戰鬥的勝負,終究非是一人可以決定,關羽縱使武道高強,不過也只能敵百人,如何能戰得過千軍萬馬。

  開陽城失,軍心本就動盪的徐州兵,今又中了埋伏,軍心頃刻間就土崩瓦解,哪裡還有戰鬥的意志,紛紛敗潰四散而逃。

  關羽越戰越猛,但他的部下卻越逃越多,士氣大漲的青州兵,前赴後繼的撲將上來,殺都殺不完,竟似要生生把關羽拖死一般。

  力敵無法挽回敗局,關羽情知這場敗仗是吃定了,惱羞之下,也生了撤退之意。

  就在此時,關羽在亂軍中,掃到了袁方所在。

  那個不忠不孝的袁家逆子,那個屢屢羞辱他的少年,此刻就在十餘步外,瘋狂的斬殺著關羽敗潰的士卒。

  瞬間,關羽那孤傲的自尊,被完全的激發了出來。

  「袁方小賊,我關羽今天不取你性命,誓不為人!」暴嘯一聲,關羽舞刀衝開一條血路,直奔袁方而來。

  狂殺中的袁方,驀覺凜烈的殺氣狂襲而來,回頭一瞟,竟見關羽向自己衝殺而來,不由吃了一驚。

  袁方原以為,在這種敗局之下,關羽應該識趣而逃,卻未想關羽竟會反殺入圍陣之中。

  「糟了,是我有所託大,早知就該把顏良帶在身邊,憑我武道可不是這廝的對手……」

  暗叫不妙時,關羽已疾衝而來,手中戰刀挾著狂暴之力,當頭斬向袁方。

  避之不及,唯有硬扛這一刀。

  袁方屏去畏懼,急提一口氣,雙臂青筋爆漲,將碎顱棍高舉相擋。

  吭!

  火星飛濺,金屬的撞擊聲,幾欲震裂耳膜。

  這是泰山壓頂的一擊,這是練髒級別高手,力重千斤的狂擊。

  而關羽前三刀的力道,更是超越了尋常練髒高手,光是那濺起的刃風,竟是撕破空氣,哧哧作響。

  關羽自信,他這一擊之下,鍛骨以下及別的武道,絕對能一刀被秒殺。

  袁方,必將死在他這一刀之下。

  扛下這一刀的瞬間,袁方的確是虎口震裂,頭暈目眩,胸中五腑,幾如被沾水的鞭子狂抽,劇痛無比。

  氣血翻滾,難以克制,嘴角竟是濺出一絲鮮血。

  這超強的一刀下,袁方竟已內臟受到劇烈的創傷!

  換作平常的武將,在此重創之下,即使不死,也會當場栽倒馬上,任由關羽斬殺。

  可惜,袁方卻是不尋常之人。

  在受傷的瞬間,他生化之軀的修復能力,就急速的運轉起來,頃刻間,就已將受傷的內臟,修復如初。

  下一個呼吸,袁方已恢復正常,雙臂一舉,奮力將關羽戰刀盪開。

  碎顱棍一橫,袁方一聲狂笑,傲然道:「關羽,你的刀法也不過如此,想殺我,可沒那麼容易!」

  眼見袁方竟然無事,硬生生的扛下自己這驚天一刀,關羽那孤傲自信的臉上,剎那間湧現無盡的驚駭,腦海裡,瞬間閃現四個大字:

  怎--麼--可--能?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1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4 11:42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再生異變(三更求票)
    
  那重如泰山的一刀,明明震得袁方吐血,可這小賊轉眼間,竟然就跟沒事一般。

  這得多強的意志力,才能以強大的精神力,壓制住肉體所受的創傷!

  關羽怎麼能不驚詫萬分,震驚於袁方超強的意志。

  而袁方那一句挑釁的狂語,瞬間又激怒關羽,怒到肺都快要氣炸掉了。

  「小賊,我看你還能撐我幾刀,納命來~~」

  暴喝聲中,關羽縱馬再度撲上,巨塔般的身軀,如閃電般一般殺到。

  手中戰刀,有如一道銳風,撕裂空氣的阻隔,向著袁方胸口橫劈而來。

  第二刀,力道更增一層,幾有開山之勢!

  適才硬擋一刀,袁方已認清自己和關羽力道上的差距,知道硬拚力量,自己斷沒有勝算。

  袁方卻偏迎難而上,一咬牙關,手中碎顱棍一撐,以全身的氣力奮力格擋。

  鐺~~

  關羽這一刀上的力量,如同無堅不摧的風暴,狂撲而至。

  金屬交鳴聲中,袁方只覺雙臂一麻,接著雷擊般的力量,便從雙臂洶湧的灌入體內。

  一瞬間,袁方只覺天旋地轉,胸膛劇痛難當,張口便再噴出一蓬血箭。

  傾盡全力,竟然依舊難擋,練髒級別的武道,竟然強到這般地步!

  關羽的武道之強,著實令人恐怖。

  不過,袁方心中的恐怖,也只是一閃即逝而已。

  下一個呼吸。生化之軀已自行修復內腑的創傷,劇痛驟消。

  錯馬而過,袁方舔了一口嘴角血跡,回馬橫棍冷笑:「好強的力道,可惜,還是殺不了我,關羽,你就這點能耐嗎?」

  如果說扛下第一刀,袁方憑著精神力,還能壓制住肉身劇痛。膽敢「逞狂」。關羽還能勉強接受的話,那這力道更強的第二刀下去,袁方依舊屹立不倒,甚至。還能出言諷刺。關羽就徹底的驚愕了。

  「人的意志。怎能強大到這般地步,這小賊竟還能挺住,怎麼可能……」關羽那狂怒的眼神中。已經難抑驚色。

  袁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就是要仗著修復能力,硬扛下關羽的重刀,用巍然不倒來震驚關羽,擾亂他的信念,摧垮他的自信。

  驚怒的關羽,暴嘯一聲,第三刀發瘋似的斬出。

  袁方提一口氣,舉棍再擋。

  關羽的信心受挫,第三刀力量已大減,遠不及頭兩刀的強悍。

  饒是如此,練髒級別的武者,平平常常的一刀,力道也是相當的驚人。

  匡!

  刀棍相撞,又是一聲獵獵激鳴。

  袁方內臟再度受創,但傷勢已較前兩次大為減弱,轉眼間就已修復如初。

  關羽賴以成名,斬將無數的三記重刀,對上袁方這個只有區區凝膜實力的敵人,卻生生沒能斬殺袁方。

  撥馬回身時,袁方依舊神彩飛揚,竟似絲毫沒有受過傷一般。

  關羽驚得目瞪口呆,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關羽,三板斧子不中,該我了。」

  袁方扛下三刀,信心爆漲,竟是縱馬而上,舞棍反殺向了關羽。

  今日一戰,若能將關羽斬落馬下,砍掉劉備的左膀右臂,看他還能再活蹦亂跳幾日。

  挾著這樣的信念,袁方縱馬殺至,手中碎顱棍掀起腥風血雨,向著關羽當頭轟至。

  震驚中的關羽,眼見袁方反守為攻,受傷的尊嚴再度被刺激,咬牙欲碎,抄起戰刀就迎擊而上。

  三記重刀拿不下袁方,關羽再也爆不出那超強凶悍的力道,只能憑藉招式與袁方一戰。

  幾招交手,袁方卻驟然感覺到了不妙。

  練髒境界的高手,實力不僅僅體現在力量上,其出招的速度,也遠勝於袁方。

  關羽刀上力道一減,刀式的速度卻驟然劇增,快如閃電一般,四面八方的狂襲而來,袁方竟然反應不過來,頃刻間落入了下風之中。

  「糟糕,我還是小看了關羽,練髒的高手怎可能只是力道超強呢,他出招如此之快,我根本就招架不過來……」

  袁方越戰越手忙腳亂,破綻頻頻現出,臂上背上,連著被關羽削出數道口子。

  適才連連的使用修復能力,修復受損的內臟,袁方的體能消耗不少,如今身受外傷,身體的修復能力就減緩不少,劇痛則大大拖累了袁方,令他每出一招,都得忍受傷痛。

  況且,修復傷口是要消耗體能的,這就讓他應接之際,越發的吃力,轉眼已是氣喘連連。

  關羽雖驚於袁方意志堅強,不畏傷痛,但他很快也看出,袁方在反應速度上,要遠遜於他,這讓關羽看到了取勝利希望。

  「小賊,你的實力終究要遜於我,你不是能忍痛嗎,那我就斬了你的首級,讓你永遠都不會再痛。」

  看破袁方弱點,關羽信心大增,手中招式,如狂風暴雨般襲捲而至。

  袁方招式愈加凌亂,已是破綻百出,幾招之內,必敗無疑。

  關羽的嘴角,已經鉤起猙獰的冷笑,他在尋找最佳時機,給袁方致命一擊,一刀斬落他的首級。

  「我不能死,我死了,多少小人會彈冠相慶,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絕對不會!」

  前所未有的強烈意志,出現在袁方的腦海,驀然間,他覺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正在飛速的發生某種變化。

  眼睛,是他的眼睛再發生變化,眼球再次出現那種癢癢的感覺。

  袁方再熟悉不過,那是新瞳出現時,特有的一種徵兆。

  令袁方奇怪的卻是,他並沒有開啟新瞳的意念。而且,那癢癢的感覺,竟然還是出現在了左眼中。

  無聲無息中,在袁方左眼的瞳孔右下角,悄然也浮現出一枚米粒大小的瞳孔。

  一顆和右眼遠望瞳,完全一樣的新瞳孔。

  袁方雖然無法看到,但他卻感覺得到,自己的左眼發生了變化,必是有一顆新瞳出現。

  就在他分神的剎那,身前破綻頓開。關羽抓住了這致命的破綻。戰刀破開重重棍影,呼嘯著向他當頭斬來。

  刀式,快如疾風,快到尋常武者。根本無法刀鋒的變化來路。只有鍛骨級別的武者。才勉強能夠看清。

  這是最致命的一擊,直取袁方的首級。

  出刀的瞬間,關羽那孤傲的臉上。已浮現出了復仇般的猙獰冷笑。

  袁方想要使用皮膜硬化的能力,來護住自己的首級要害,但連續修復創傷,消耗了大量的體能,竟使他無法再聚起足夠的能量,來開啟皮膜硬化能力。

  迎面處,刀鋒已至,避無可避!

  生死一線。

  就在這千鈞之際,袁方猛然發現,視野中的景象,瞬間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關羽那本是快如疾風,快到看不清的招式,半道上,驟然間放慢下來。

  如同電影的畫面,突然間開啟了慢進模式。

  招式的來路和去向,清清楚楚的印入袁方左眼,那顆新開啟的突變細瞳中。

  意外之極的變化,令袁方大為驚奇,他也不及多想,急是身形斜側。

  刷!

  關羽的刀鋒,貼著他的耳朵斬過,強勁的刃風,竟是劃破了袁方的耳朵。

  但這致命的斬首一擊,袁方竟是奇跡般的避過了!

  「怎麼回事?我這致命一刀,快如閃電,他竟然給避過了?」

  關羽暗自震驚,致命一擊不中,心中大怒,急又順勢一招橫掃而出,明晃晃的刀鋒,平斬向袁方的脖頸。

  袁方避過那致命一刀,驚喜萬分,猛的醒悟過來。

  他知自己體內這生化病毒,有超強的自我保護性,生死存亡時刻,就會促使他這個宿主的身體,發生適應性的突變,以應對威脅。

  先前的皮膜硬化能力開啟,正是病毒自我保護能力的表現,現在左眼的突然變化,必然也是如此。

  袁方感覺到,自己左眼的那只瞳孔,跟右眼完全不同,並非是遠望的能力,似乎是擁有著一種洞察敵方招式動作的奇異能力。

  驚喜時,關羽刀鋒再度襲來,袁方不及分析,斜目一掃。

  果然,視野中,關羽那快如閃電的一刀,再度被放慢了半拍,招式去路清晰的被解析,呈現在了袁方的腦海中。

  「果然如此!」

  袁方看清關羽招式,急是身形向前一伏,關羽的刀鋒貼著他的背甲擦過,險險的再避過致命一擊。

  兩刀不中,關羽徹底的震驚了。

  他怎麼也想不通,就在幾個呼吸間,還手忙腳亂,根本無從閃避的袁方,忽然間像是如有神助,能夠看清自己招式一般,竟是生生的避過了他快如閃電的兩刀。

  這突然間的變化,將關羽的信心擊碎大半,驚怒的關羽,招式狂風暴雨般發瘋攻來。

  關羽到底是練髒境界的武者,袁方雖憑著左眼的洞察能力,勉強能看清關羽招式,但身體的反應速度,卻根不上眼睛。

  面對關羽的瘋狂攻擊,袁方依舊沒有還手之力,只能咬緊牙關,勉勉強強的閃避自保。

  好幾次,袁方都差點被關羽斬到,但每次卻都險險的避過。

  外人看來,袁方是前仰後伏,狼狽之極,被關羽打算是毫無招架之力,但關羽卻偏偏就是斬不中袁方。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就是斬不中他,為什麼?」

  關羽是越攻越驚,越攻越焦慮驚詫,他的信心,已被袁方那不可思議的表現,一寸寸的摧毀。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1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4 23:34
第一百六十二章 軀體的進化
   
  震愕中的關羽,想要提振精神,斬殺袁方,卻已沒機會。

  四周處,他的四千丹陽兵,已經土崩瓦解,狼狽潰散,越來越多青州兵,正向他圍裹而來。

  「保護主公,給我殺了那紅臉敵將。」不遠處,諸葛亮大叫著,拍馬舞棍衝殺而來。

  數十騎青州騎士,正疾奔而來,個個殺機滾滾。

  關羽的鬥志已跌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今天是無論如何也殺不了袁方了,如果再纏鬥下去,他就要陷入孤立無援,被三千青州軍包圍的絕境。

  縱使他武道高強,又焉是三千敵人的對手。

  「小賊,今天算你運氣來,他日我必取你首級,給我等著!」關羽丟下一句狠話,驀然收刀,拍馬就向南面逃處。

  此時青州的圍陣還沒合攏,關羽憑著一身武功,斬出一條血路,倉皇而逃。

  致命的威脅,終於被袁方扛下去了。

  此時,袁方雖體力大耗,但整個人卻精神振奮之極。

  今日一戰,不但擊破了四千敵兵,還意外的突變出了新的生化能力,他仗著這全新的能力,硬是戰退了關羽。

  這一戰的收穫,足夠豐厚。

  袁方卻還嫌不夠,他已取下弓箭,準備收起洞察瞳,開啟遠望瞳,嘗試將逃跑的關羽射殺。

  然而,就在袁方剛剛收起洞察瞳,卻驀覺左眼劇痛無比,彷彿被針紮了一般。

  痛苦之下。他急是用手去捂,卻驚訝的發現,左眼眶中,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浸出了絲絲鮮血。

  緊接著,袁方感覺到,左眼的視野急速的變得模糊起來,轉眼竟連伸手五指,都無法看清。

  與此同時,體能能量大耗之下。袁方只覺身體一陣的虛弱。無力的就伏在了馬背上。

  這種情況下,還如何射殺關羽。

  諸葛亮衝鋒而過,亢奮的還要繼續追擊關羽,袁方卻有氣無力的喝道:「不必再追了。今天的戰果已足夠。速速打掃戰場。退還開陽城。」

  諸葛亮收住戰馬,見袁方身上血跡斑斑,還道袁方受了傷。當即收了殺意,趕緊護送袁方撤還開陽城。

  還往城中,諸葛亮想要給袁方叫醫者,袁方卻拒絕,只令將肉酒拿來,屏去左右,悶頭大吃起來。

  袁方有生化修復能力,又豈需什麼醫者,食物和能量,就是治癒一切的萬能神藥。

  而且袁方估計,這新出現的洞察瞳,雖不如皮膜硬化那般消耗能量,但卻遠比修復能力,以及右眼的遠望能力要耗能。

  他之所以會左眼流血,乃至視力急劇下降,必是因他是在能量大耗之後,還強行開啟了洞察瞳,所以才會消耗過度,出現這種後遺症。

  想要修復這後遺症,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補充能量。

  一頓狂吃後,袁方感覺自己渾身的精力已恢復,左眼的刺痛也漸漸消失。

  當他拆開包紮的眼罩,睜眼一看時,視力已恢復如初,整具身體都完好無初,沒有任何的異常。

  甚至,他發現自己的肌肉更加的結實了,皮膜也更加的堅厚,身體的反應能力,似乎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袁方更是隱隱覺得,自己只差一步,就能衝上鍛骨的境界。

  甚至,袁方感覺自己對武道的理解,也無形中更精進一層,對力量、速度以及招式有了更深的認識。

  「難道說,這種瀕臨絕境,幾乎耗盡體能的戰鬥,反而能促進我武道的精進嗎?」

  袁方的腦海中,猛然間閃現這個念頭,而且越來越堅信。

  回想起往昔種種的生死交鋒,袁方不禁發現,每一場的大戰後,自己的武道似乎都會得到極大的提升,甚至境界直接衝上一個新的層次。

  先前袁方以為,自己武道提升飛快,只是因為生化修復能力,可以讓他無休止,不懼身體損害的苦練。

  但現在,袁方卻驚奇的發現,他的這具生化之軀,似乎竟有自我學習精進的能力,能在大戰之後,悄無聲息的把身體進化到更強。

  「這生化病毒,還真是奇妙之極,妙哉,真是妙哉!」袁方越想越興奮,不禁放聲狂笑起來。

  帳外守候的諸葛亮,聽到帳中有動靜,急是闖了進來,一見著袁方,卻呆住了。

  自己那個原本還虛弱無比,似乎受傷不輕的師父,一頓狂吃後,竟然榮光煥發,跟從未受過傷一般。

  「師父,你的傷……」

  袁方收斂笑聲,擺手道:「我壓根就沒受傷,這身上都是別人的血,只不過方才跟關羽大戰一場,體力消耗極大,肚子餓了。」

  關羽!

  諸葛亮吃了一驚,這才知道適才那紅臉將,就是關羽,不禁咋舌。

  諸葛亮知道,關羽可是與顏良實力相當的武道高手,而自己的師父,竟然能跟關羽戰馬不分勝負,甚至還把關羽驚走。

  「師父的武道,竟然精進到這種地步,竟然能跟關羽一戰,看來他們說得沒錯,師父你真的是習武奇才啊。」諸葛亮驚歎道,滿臉都是對袁方崇拜的表情。

  袁方哈哈一笑,也不解釋,坦然受了諸葛亮的崇拜。

  敬歎完袁方,諸葛亮又若有所思道:「看來關羽也不過如此,下次若能撞上,我要跟他過過招。」

  諸葛亮見袁方能跟關羽一戰,自信就爆漲起來。

  啪!

  袁方一巴掌拍在了他後腦勺上,鐵青著臉教訓道:「才誇你有長進,這就狂起來了,還想學你師父跟關羽叫板,你以為關羽真是軟柿子,任誰都可以捏嗎?」

  「師父。我錯了,我不該驕傲自大。」諸葛亮的狂妄給敲打下去,耷拉下頭低聲道。

  「狂也要有狂的資格,你現在還沒資格狂,去,罰你做五百個仰臥起坐。」袁方擺出嚴師的氣勢來。

  「哦。」

  諸葛亮悶悶不樂的應了聲,鬱悶的走出帳外,做起了他最討厭的仰臥起坐。

  袁方這才滿意,拂手還坐上首,高聲道:「速傳令往平原。令後續諸軍加快行軍。三天之內必須趕到開陽,我要大軍南下,一舉攻取徐州!」

  開陽已破,南取徐州的大門。就此打開。

  顏良、太史慈等諸將。各率本部兵馬。浩浩蕩蕩的向著開陽挺進。

  諸地庫府中,屯田積蓄下的糧草,一車車的運往前線。為袁方的攻取徐州之戰,提供糧草保障。

  兵敗的關羽,卻在狼狽不堪的南逃。

  開陽失守,昌豨叛亂,關羽軍團又遭大敗,整個琅邪南部防線已是崩潰,勢難再守。

  關羽一路南逃,一直逃到四十餘里外的即丘城,方才同簡雍等敗兵會合。

  此時的關羽,尚沉浸在困惑之中,絞盡腦汁還是想不明白,那一戰,自己為什麼就是殺不了袁方。

  「關將軍,勢到如今,必須要向主公和陶州牧求援了,咱們速速退保郯城,固守待援吧。」簡雍幾乎用哭腔勸道,他實在是怕關羽頭腦發熱,繼續頑固下去。

  簡雍卻不知,同袁方的一戰,關羽的自信心,早已被擊碎。

  精神遭受重創的關羽,只得採納簡雍之言,率不到兩千的殘兵,退守東海郡治所郯城,並以飛馬急往下邳求援。

  下邳城,州府。

  大堂之中,歌舞昇平,酒香四溢,一場盛大的慶功宴,正在愉悅的氣氛中進行。

  凶殘的曹操終於退兵,回去救被抄了底的老巢,徐州的危機好歹解除,陶謙這危如累卵的州牧之位,再度坐穩,他焉能不擺酒慶賀。

  對大多數人來說,徐州被曹兵荼毒,即使如今退去,這也實在沒什麼值得好慶祝的。

  但對陶謙來說,只要保住了他的州牧之位,就是最大的喜事。

  「玄德呀,此役能守住下邳,逼退曹操那奸賊,你功不可沒,來,我敬你一杯。」陶謙笑呵呵的舉杯。

  劉備趕忙舉杯,謙遜道:「曹賊殘暴,荼毒我徐州百姓,備為保護百姓而戰,乃是義不容辭之事,實不敢居功。」

  劉備一番仁義慷慨的自謙,贏得了眾人的喝彩,紛紛暗讚劉備仁義。

  劉備飲下一杯,卻又向陶謙舉杯:「此番能逼退曹操,保得一州生靈免遭曹賊塗炭,全賴州牧統領我等有方,備代一州士民,多謝州牧庇護之恩。」

  眾幕僚們,也紛紛的舉杯相敬,盛讚陶謙的恩德。

  這一番話,說得陶謙心裡極是受用,哈哈一笑,將杯中酒欣然飲盡。

  大堂中,歡悅的氣氛達到了頂點,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徐州才剛剛遭受了一場災劫。

  「主公,現在還是不放鬆的時候,聽聞那袁方已擊退袁紹,現在正整軍備戰,有南下進犯的徐州的意圖,我們還是得多加提防才是。」階下進言者,正是陳登。

  聽得此言,劉備卻笑道:「元龍你多慮了,我開陽防線固若金湯,又有雲長率五千精銳丹陽兵駐守,可保萬無一失。袁方那小賊若敢來犯,備當親率大軍前往開陽增防,定叫那小賊不得前進一步,只有無功而返。」

  經歷了堅守下邳的戰役後,劉備自信心大增,覺得自己連曹操都能擋住,又何懼袁方來犯。

  就在他自信的話音方落,一名斥候飛奔而入,驚恐叫道:「稟州牧,北面急報,袁方於數日前突襲開陽得手,關羽軍回救途中被袁方埋伏,遭受大敗,今已退往郯城,請求州牧急派援兵增援。」

  驚雷,轟然而落,熱鬧歡悅的大堂中,瞬間鴉雀無聲。

  劉備那笑得大張的嘴巴,嘎然定格在了驚愕一瞬。

  高坐於上的陶謙,蒼白的臉色劇變,如遭一記重拳當頭棒喝,只覺頭暈目眩,「啊」的一聲驚叫,便是驚得昏厥過去。

  大堂中,徐州主臣,頃刻間陷入驚恐嘩然之中。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1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4 23:35
第一百六十三章 關鍵的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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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陽失陷,關羽兵敗!

  這驚人的消息,足以把年老的陶謙,震得到當場暈厥過去。

  劉備一眾徐州幕僚們,無不驚駭萬分,手忙腳亂的把陶謙抬入內堂,急傳醫者前來救治。

  忙乎半日,直到入夜時分,陶謙才稍稍好轉。

  候在外面的眾幕僚們,這才鬆了一口氣,卻又紛紛議論起開陽的戰事來,不時有人要望向劉備幾眼。

  那般眼神,分明是在暗怨劉備的兄弟無能,致命開陽門戶失陷。

  「雲長是怎麼回事,開陽防線固若金湯,他怎麼就給丟了?」劉備也心裡邊窩火,只能暗怨關羽。

  正這時,內堂中婢女出來,稱陶謙已醒,傳劉備入內議事。

  劉備趕緊鎮定下來,匆匆的步入內堂。

  昏暗的房中,虛弱的陶謙病殃殃的躺在那裡,雖然甦醒,但仍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

  顯然,再度為袁方所敗,他的精神已受到了重大的創傷。

  「玄德啊,你向我力保雲長守開陽,現在開陽卻莫名其妙的失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陶謙喘著氣抱怨道。

  劉備心有尷尬,卻拱手淡定道:「州牧息怒,開陽雖然失陷,但郯城卻尚在,備願領一軍增援郯城,必擋住袁方那小賊的進攻。讓他不能威脅我徐州腹地。」

  陶謙惶然的情緒,方始稍稍好轉,掙扎著坐了起來。

  「玄德,我曾任幽州刺史,也算跟你是半個同鄉,徐州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這一次,你可一定得給我守住郯城啊。」陶謙握著劉備的手,滿懷期許道。

  劉備重重點頭。慨然道:「陶公你放心吧。我劉備在此起誓,一定會拚死守住郯城,決不讓袁方那殘暴奸賊,荼毒我徐州士民。」

  陶謙這才寬心:「這我就寬心了。我今年勢已高。身體已力不從心。玄德你若能戰退袁方。立得一場大功歸來,我便將這州牧之位,託付於你。」

  劉備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暗喜。

  表面上,劉備卻一副惶恐,忙道:「陶公說得是什麼話,州牧重任非陶公莫屬,備有何德何能敢擔此重任,備只想一心輔佐陶公,別無他念。」

  聽得劉備這番拳拳之詞,陶謙愈加的欣慰,深陷的眼眶中,已是感動得老淚縱橫,不覺將劉備的手,握得更緊了。

  兩天後,劉備奉陶謙之命,統帥兩萬大軍,一路趕往郯城。

  郯城原為徐州州治所在,城池堅固,擁有完整的城防體系。

  劉備抵達郯城後,便以郯城為中心,分設數座犄角之寨,擺出一副堅守不戰的姿態。

  陶謙增兵郯城之時,袁方的大隊兵馬,也在星夜趕往開陽的路上。

  幾天時間內,顏良、太史慈、鞠義、徐盛四將,各率兵馬前來,高順這個客將,也率領著陷陣營前來。

  雲集於開陽的青州軍,已達到了三萬之眾。

  而陶謙在被曹操一番收拾後,實力已是大降,能給劉備堅守郯城的兵馬,只有兩萬。

  起兵以來,袁方的兵力數量,首次超過了他的敵人。

  袁方便率領著他這支大軍,氣勢高昂,沿著沂水南下,連破即丘諸城,兵鋒無可阻擋的進至郯城以北。

  三萬青州軍,於沂水東岸,郯城以北下寨,形成了進攻態勢。

  田豐則奉袁方之命,坐鎮於北海,為前線大軍調運糧草,數以萬計的糧草,沿著沂水水路,源源不斷的運往前線。

  糧草充足,士氣旺盛,形勢對袁方極是有利,袁方當然毫無猶豫,旋即對劉備軍,發起了猛烈的攻勢。

  一連狂攻五天,袁方用盡了各種手段,甚至將諸葛亮發明的霹靂車,也調來前線轟擊敵城。

  狂攻數輪,卻不能撼動敵城分毫。

  袁方漸漸發現,聲勢上他是佔了上風,便實際作戰上,他卻討不得便宜。

  以往的作戰,他都是處於兵微將寡的弱勢地位,每每據城堅守,肆機發動奇襲反擊,反而能擊敗強敵。

  如今,角色轉換,他變成了強者,而劉備則換成了處於守勢的弱者。

  這形勢一變化,使袁方面對那一座堅城,還有劉備的頑強,反而有些無計可施了。

  是日黃昏。

  殺聲漸息,士氣已是強弩之末,又是一場攻城失利。

  望著自己的士卒,一個個的倒在敵城之下,袁方嘴角微微抽動,有種肉痛的感覺。

  劍眉一凝,袁方沉聲道:「鳴金收兵吧,我的士卒不能再做這種無謂的犧牲,從明天起停止強攻,別做打算。」

  鐺鐺鐺~~

  金聲響起,苦戰的青州健兒們,如釋重負一般,紛紛井然有序的撤退下來,沿城一線,卻留下了近七百餘具屍體。

  城頭上,劉備看著青州兵退去,也暗暗的鬆了口氣。

  「大哥,咱們已一連六天擊敗小賊的進攻,我看那小賊是黔驢技窮了。」關羽捋著長鬚,語氣中儘是諷刺。

  劉備蒼老的臉上,也鉤起一抹冷笑:「那小賊最善使詐,今我閉門不戰,只堅守城池,自然叫他詭計無從施展。」

  關羽連連點頭,拱手道:「大哥這一招以不變應萬變,真乃實得用兵之妙,我料那小賊撐不過月餘,必然不戰自退。」

  劉備哈哈一笑,心情大好,逕直下城歸府,擺下小酒痛飲,以慶祝又擊退袁方一次進攻。

  酒過數巡,簡雍道:「主公,我軍形勢雖然不錯,但郯城中所存糧草已不多,還得盡快催促陶州牧調撥才是。」

  「我早催過了。」劉備歎了一聲,「陶州牧已經在努力,可惜力不從心,糧草總難籌集充足。」

  前番曹操進攻徐州,正趕上秋收時節,陶謙交鋒不利,選擇閉門自守,結果使鄉野之糧,多為曹操收割而去。

  曹操雖退,但今秋徐州的糧賦,卻因此銳減,今又遇上袁方大舉進攻,糧草供給方面,當然就會更加吃力。

  關羽眼珠子一轉,卻道:「大哥,我倒有一個解決糧草不足的辦法。」

  「什麼辦法,雲長快說。」劉備頓時精神一振。

  關羽便緩緩道:「官府倉裡雖沒糧,但徐州的豪強們,卻多得是糧草。那糜家乃東海郡巨富,糧田何止千頃,大哥何不派人往朐城,逼那糜竺放點血,給咱們貢獻點軍糧出來。」

  劉備眼眸一亮,顯然關羽的計策,說到了他心坎上。

  興奮了一瞬,劉備卻又顧慮道:「我以仁義結交徐州豪傑,今若強逼糜竺獻糧,恐遭人誹議啊。」

  關羽卻冷哼一聲:「那糜竺藉著其妹被扣為人質為名,暗裡向袁方小賊提供了不知多少幫助,以前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眼下袁方小賊都殺上門來,大哥以通敵的罪名,威脅那糜竺獻糧以表忠誠,誰又會誹議大哥。」

  「二哥說得是,糜竺那廝不識抬舉,非但不把妹妹嫁給大哥,還送給了袁方小賊,分明就是看不起大哥,還私通敵人,大哥莫說讓他獻糧,就是剷平了他糜家,我看誰敢多說一句屁話。」張飛也憤怒的叫嚷著。

  劉備臉色陰沉,沉思許久,向簡雍道:「就依雲長之計,你速往朐城一趟,知道該怎麼做嗎。」

  「屬下明白。」簡雍眼中閃過冷笑,拱手告退。

  劉備這才滿意,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心中暗忖:「糜竺,你不識抬舉,拒絕了我的提親,還把妹妹送給袁方那小賊,是該讓你付出點代價,待我坐上州牧之位後,我必將你糜家,連根拔除!」

  ……

  郯城之北,青州軍大營。

  「他娘的,劉備這廝皮還真厚,這郯城我就不信攻不破了。」步入帳中的顏良,氣呼呼的罵道。

  其餘諸將也頗為氣惱,甚至有些沮喪,一連數日的強攻不果,已讓他們的士氣頗為受挫。

  袁方卻摘下頭盔,輕輕放在案上,淡淡道:「當初我們是一直被別人攻,現在是我們在攻別人,怎可稍稍受挫就動了銳氣,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袁方一番教訓,才令諸將情緒稍稍平靜。

  「主公,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還要繼續強攻嗎?」太史慈拱手問道。

  袁方搖了搖頭,斷然道:「我可不像袁紹那麼財大氣粗,不惜士卒的生命,強攻不可取,得想辦法智取才是。」

  智取?

  眾將們眉頭暗凝,面面相視一番後,目光都落在了角落上,正自顧自咂巴著酒,旁若無人的郭嘉身上。

  在場所有人,能為袁方獻上智取之計的,也只有他了。

  「奉孝,別裝糊塗了,大傢伙都看著你呢,有什麼妙計,趕緊給我說出來。」袁方目光盯向郭嘉道。

  郭嘉一抬頭,發現大家都在盯著他,嚇得身子一顫。

  愣怔半晌,他才似回過神來,不捨的將酒葫蘆收起,撓著後腦勺,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來。

  「有了!」半晌後,郭嘉猛一拍腦門,跳將了起來。

  他卻不直言,幾步竄到袁方跟前,咬著袁方耳朵,不知說了一氣什麼。

  袁方忍著他一嘴的酒氣,聽他諉諉道來,漸漸的,嘴角掠起了一絲詭色。

  啪!

  猛一拍案,袁方欣然道:「此計甚妙,來人啊,速去莒縣給我把糜環小姐請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1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5 11:33
第一百六十四章 伊人之心
    
  莒縣,夜色已深。

  那間精緻的房間中,燈火依舊通明。

  燈下,糜環秀眉微凝,伏案翻審著賬冊,口中不時念叨著數字,計算著盈虧。

  因是投資袁方得益,糜家在青州的產業,從屯田到煮鹽,再到往返遼東的海上貿易,已是遍地開花。

  這些新增的產業,糜竺不能親自出面打理,只有全部都交給她這個妹妹。

  一個時辰過去,賬目終於算完,糜環伸了伸懶腰,嬌麗的臉龐間,浮現幾分滿意的笑容。

  顯然,去歲是糜家收穫一年,數以百萬計的新增收益,怎能不讓她心滿意足。

  這個時候,房外婢女卻來報,言是老管家糜忠到了,正在外求見。

  「阿忠?他怎麼來了?」兄長星夜派家中老管家前來,必是有要緊之事,糜環趕忙令將請入。

  片刻後,白髮蒼蒼的糜忠入內,見禮畢,將一封密信掏出,奉於了糜環,說是糜竺親筆所書,極要緊之事。

  糜環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忙將書信拆開,看了幾遍,神色不禁凝重起來。

  「劉備這廝,竟敢逼我們糜家給他獻糧!」糜環慍怒道。

  糜忠也憤憤不平道:「那劉備的態度極是強硬,還威脅說如果我們糜家不獻糧,他就以通敵的罪名,派兵把我們糜家直接抄了。」

  啪!

  糜環猛一拍案,怒道:「他好大的口氣!我糜家雖不及陳曹二族。好歹也是徐州三大族之一,豈是他劉備想動就能動的,他還真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了!」

  糜環一怒,一改往昔的雍榮端麗,隱隱竟透著幾分威嚴。

  糜忠卻歎道:「聽聞陶州牧被嚇得一病不起,已將徐州軍權盡交給劉備,曹家跟劉備已聯姻,陳家也對劉備掌權默不作聲,也難怪劉備會這麼囂張,不把我們糜家放在眼裡。」

  糜環眉心凝成了一個「川」字。臉色愈發的凝重。

  先前她只顧著青州之事。對徐州老家的形勢發展,反而沒太在意,今日經糜忠這麼一提醒,糜環才意識到。劉備勢力已成。儼然已取陶謙而代之。成了徐州的半個主人。

  「大哥是怎麼想的?」糜環沉聲問道。

  「主人就是一時難做決斷,才派老奴星夜前來,想聽聽小姐的意思。畢竟。我糜家若一旦給劉備獻糧,袁州牧這邊,肯定得有個交待。」糜忠解釋道。

  糜環拂手道:「我會盡快向袁州牧探一探口風,你速回去告訴大哥,在我沒有回消息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糜忠帶著糜環的回覆,匆匆告退而去。

  糜忠前腳剛走,婢女後腳就又來報,言是前線的袁方已派人來,請糜環盡快趕往郯城大營一聚。

  「難道說,劉備跟我糜家要糧的事,這麼快就傳到了顯正耳中不成?」糜環心頭一震。

  她意識到了形勢的嚴峻性,頓時睡意全無,當晚便離開莒縣,星夜前往郯城大營。

  ……

  數天後,中軍大帳。

  袁方一大早,剛剛才起來,就得知糜環已經到了大營,正在外候見。

  「來得這麼快麼,快請糜小姐進來。」袁方令道。

  片刻後,匆匆的腳步聲響起,糜環步入了帳中,福身見禮,臉上掛著淺淺微笑,看不出半點凝重的樣子。

  「小環你這麼快就到郯城,定是星夜趕路,可辛苦你了。」袁方歉然道。

  糜環淡淡一笑:「顯正你有急事相召,我自然要急著趕來,沒什麼好辛苦的,不知顯正你有什麼要緊之事?」

  袁方便將郯城敵我雙方形勢,以及他屢番強攻,卻不能破城的情況,向糜環簡單的說了一遍。

  「你們糜家乃東海大族,郯城又是東海治所,糜家在郯城中,定有不少門客僕丁,我請小環你前來,就是想請你動用你糜家在城中的人馬,裡應外合,助我攻破郯城。」

  袁方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道出了他所請,這也是郭嘉向他所獻的破城之計。

  郯城固若金湯,劉備守城有序,以袁方現有的實力,還不具備強攻破城的能力,借助糜家做內應,從內部瓦解劉備的城防,才是唯一的破城良策。

  糜環花容微微變色,面露幾分吃驚,顯是袁方的請求,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驚色稍縱即逝,糜環別有意味的一笑:「動用我糜家部曲,策應顯正你奪城,這可是叫我們糜家公開背叛陶謙,這事一做後,我們糜家就沒有了退路,這可是筆風險不小的買賣呢。」

  糜家的根基在徐州,先前雖暗中給袁方投資,那也是有利可圖。

  今袁方攻徐,他糜家若公開站出來支持,袁方事成還好,若最後不利退兵而去,他糜家還怎麼在徐州立足?

  事關於糜家的存亡,糜環豈能不顧,這一回,她才沒有像往常那樣,對袁方有求必應。

  糜環的反應,卻早有袁方意料之中。

  哈哈一笑,袁方豪然道:「我當然不會讓你糜家做虧本的買賣,待我攻下徐州之後,我就支持糜家成為徐州第一大族,徹底壓倒陳曹兩族,這麼巨大的回報,應該足夠了吧。」

  糜環心頭一震,某一個瞬間,著實是被這誘人的利益,深深的打動。

  她糜家雖為天下三大巨富之一,但只因祖上非是官宦出身,在徐州的政壇上,就一直被陳曹二族壓制。

  糜家兄妹日夜所想,便是將糜家的金錢資本,換為政治資本,讓他們糜家能擁有和曹陳兩家,平起平坐的名望。

  先前糜環投資袁方,也正是有此用意之內。

  但令糜環沒想到的是,袁方發展的這麼快,就在他們糜家還沒做好充分準備時,就已經要吞併徐州。

  沉默片刻,糜環卻壓下了激盪,淡淡道:「顯正你開出的這個回報,的確是誘人,也確是我糜家夢寐以求,可是,顯正你只憑三萬兵馬,就想吞下徐州,是不是稍有點太自信了。」

  「我以兩千兵馬,就能拿下青州,今有三萬雄兵,難道還拿不下一個徐州嗎?」

  袁方一聲反問,何其自信,何其的狂。

  糜環的身形,不禁為之一震。

  袁方正視著糜環,決然道:「小環,你要相信我,此次我必取徐州,陶謙劉備二必敗,我必勝!」

  他這強烈的自信,深深的攪動了糜環的心弦,令她心潮澎湃,幾乎就要答應袁方所請。

  下一個瞬間,她卻強行冷靜下來,將懷中那封糜竺的密信取出,默默的遞給了袁方。

  袁方一怔,不知她為何忽然給自己看信,下意識的接過來,拆開審視。

  信看過,袁方眉頭一凝,冷哼道:「劉備還真是囂張,竟要剷除你糜家。看來他這是要逼你糜家,在我和他劉備之間,做出個選擇。」

  糜環歎了一聲:「目下徐州軍權盡歸劉備,他還得到了曹家的支持,如果他願意,的確有能力滅了我們糜家。」

  看著糜環那表情,在聽著她的語氣,袁方已經猜到了糜環的心思,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糜環抬起頭,驚訝的望向袁方,卻不知他在如此凝重的時刻,為何還會笑得出聲來。

  笑聲收止,袁方擺手大度道:「我袁方也不強人所難,我所提之事,你們自己考慮。至於劉備逼你們獻糧之事,也由你們自行決斷,就算你們真給劉備獻糧,我袁方也不會怪罪你們。」

  聽得此言,糜環大吃一驚,以一種驚喜的目光望向袁方,似乎不敢相信,袁方竟然如此大度。

  「顯正,你當真不怪我們屈從於劉備的威脅嗎?」糜環驚喜萬分的問道。

  袁方淡淡道:「你也說了,你糜家也是被劉備威脅,迫不得已。我袁方不知被人威脅了多少次,最清楚那種進退兩難感受,放心吧,我不會因此遷怒於你們,這點氣度,我袁方還是有的。」

  糜環徹底的被震撼了,猛抬起頭望向袁方,眼眸中閃爍著感激與驚歎。

  直到今天,糜環才真正見識到,袁方的氣度有多廣。

  與袁方相比,劉備之流簡直是不值一提。

  袁方,不僅擁有著梟雄的殺伐果斷,有仇必報,更擁有著英雄的超凡氣度。

  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商人,糜環眼中,袁方絕對是獨一無二,世所罕見的存在。

  思緒翻滾如潮,激動的糜環,陷入了沉思之中。

  許久後,她暗一咬牙,正視著袁方道:「顯正,我答應幫你,郯城,由我糜家助你奪下。」

  袁方神色一震,也驚訝的看向糜環。

  糜環卻繼續道:「我這就起程去朐城,親口說服大哥,勸他讓我糜家表明立場,從此往後,公開的支持於你。」

  糜環不但要幫他取郯城,她這竟要糜家直接跟陶謙劉備決裂,賭上身家性命來公開支持袁方。

  以糜家在徐州的影響了,他們若公開倒向袁方,勢必將在徐州士民心中,掀起巨大的波瀾,對陶謙和劉備二敵,更將是沉重的打擊。

  糜環給予的,已是遠遠的超出了袁方所請。

  「小環,你真的……」袁方一時欣喜,不知該說什麼。

  糜環卻忽然上前,踮起腳尖來,朱唇在他的臉上,輕輕的一吻。

  然後,她臉畔生暈,抿嘴一笑:「等我的好消息,我去了。」

  就在袁方還沒回過神來時,她已轉身而去,只留下一襲倩影。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1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5 21:24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深信你!(一更)
   
  倩影離去,只留絲絲餘香,回味無窮。

  袁方再一看時,諸葛亮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了帳門處,小小人滿臉的驚奇,顯然是撞上了方纔那一幕。

  「師父,那位糜姐姐是喜歡你哩,不然為啥親你啊。」諸葛亮走了進來,眨巴著眼睛道。

  啪!

  「小毛孩子,你懂個錘子。」袁方一巴掌拍在了他後腦勺上。

  諸葛亮摸著吃痛的腦殼,鬱悶的站在那裡,嘴裡嘀嘀咕咕的,小聲的抱怨著。

  離開大營的糜環,則馬不停蹄,直奔東海岸的朐城老家。

  朐城內,那座最富麗堂皇的宅第中,糜竺正背抄著手,踱步於堂中,臉色間儘是焦慮,不時還唉聲歎氣。

  一面是袁方,一面是劉備,糜家已到了生死抉擇的時候,做為糜家家主,糜竺能不焦慮才怪。

  「大哥。」身後傳來聲音,糜環步履輕盈的進入了大堂。

  糜竺猛回頭,見是自家妹子安然無恙的回來,自是驚喜萬分,趕緊扶著妹子坐下,問長問短的,生怕糜環少了半根頭髮。

  「大哥放心吧,袁州牧待妹妹我如上賓,我怎會有事呢。」糜環笑著寬慰道。

  糜竺這才放寬心,感慨道:「先前我還怕那袁方乃殘暴之人,會對妹妹有不利,卻沒想到,他倒是個君子。」

  「袁州牧不但是君子,更是真英雄,世間難有奇男子。我看天下群雄,沒哪個能及得上他,袁州牧他……」

  糜環滔滔不絕的誇讚袁方,儼然在她眼中,袁方便是完美之人似的,優點數都數不完。

  糜竺聽著聽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打斷她道:「我說小環,你好似很瞭解這袁方似的,怎麼他在你嘴裡,就沒有缺點。全是優點?」

  糜環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適才的評價,確有些誇張。

  眼見兄長眼神有異,糜環忙清咳幾聲:「咱們先說正事吧。兄長。我來之前。已經跟袁州牧達成約定,這約定關係到我糜家的興衰,大哥你必須做個決斷。」

  糜竺的神經。立刻就緊繃起來,不知自家妹子,私下裡跟袁方能做什麼約定,竟然關係如此重大。

  糜環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我答應袁州牧,我糜家將做內應,助他拿下郯城,此外,我們還要公開站出來投靠於他,作為回報,他拿下徐州後,將扶持我們糜家,成為徐州第一大族。」

  這一番話,把個糜竺聽得是駭然變化,著實的嚇了一大跳。

  驚異之下,糜竺急道:「妹妹呀,你怎也不跟為兄商量一下,就擅做這麼大的決定呀。」

  面對兄長的抱怨,糜環卻淡淡道:「大哥你的夢想,不正是想興旺糜家,讓咱們超越陳曹二家,成為徐州第一大族麼?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妹妹我當然要趕緊把握住。」

  「夢想歸夢想,實際歸實際啊。」糜竺跌足歎道:「那袁方不過三萬兵馬,就想一舉吞下徐州,這可能嗎?萬一他久戰不下,最終退兵而去,那咱們糜家,豈不是就要面臨滅頂之災啊。」

  糜竺焦慮慌張,站將起來,喋喋不休的嘮叨著,一個勁的埋怨著。

  「大哥!」

  糜環猛一喝,把個糜竺嚇得怔住,立在原地怔怔的看著自家妹子肅厲的妹子。

  糜環目光如刃,沉聲道:「你從小就跟我說過,做生意想不冒風險,總想十拿九穩,那就永遠也成不了氣候!這一次我們的風險是很大,但收益也是前所未有,徐州第一大族啊!大哥,這是我們糜家幾代人的夢想,你就不想在你手裡實現嗎?」

  糜竺沉默下來,激動的情緒漸歸平靜,糜環的話,顯然是對他產生了深深的觸動。

  沉默片刻,糜竺歎道:「你說得沒錯,這機會確實難得,可是袁方只有三……」

  「大哥,請你相信我的眼光。」

  糜環再次打斷,決然道:「袁州牧雖只有三萬兵馬,但他一定能拿下徐州,我深信不疑。這麼多年來,我的眼光哪次出過錯,這一次,大哥你也一定要相信我。」

  糜竺這下便無話可說。

  他這妹妹極是聰慧,自幼便精於計算,更是極有生意眼光,每每看中的投資,都能讓糜家大賺。

  便如前番糜竺被袁方所俘,明明是一場危機,但糜環卻從中看到了機會,通過暗中投資於袁方,不但恢復了於青州原有的生意,還涉足以屯田和鹽業,從中獲利極豐。

  糜竺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妹妹的眼光,的確是要勝於自己的。

  眼見糜環這般堅決,糜竺豈能不被說動。

  沉默片刻,他忽然覺察到了什麼,便笑問道:「我說小妹,你這麼堅決的要助袁方,除了為咱們糜家設想,似乎還有些私心在內吧,莫非小妹你對那袁方……」

  糜竺笑而不語,言下之意,卻是覺察到她對袁方,投入了兒女私情。

  糜環豈會聽不出那言外之意,臉畔頓生一絲暈色,卻搖頭道:「什麼私心?我聽不懂大哥說什麼。」

  「我明白了,看來我的妹子真是長大了,我這做兄長的,也該為你的終身大事考慮了。」糜竺已看出了糜環的心意思,不禁歎道。

  「哥,你說什麼呢!」糜環羞色愈重,嘟著嘴埋怨道。

  糜竺哈哈大笑,卻也不再提此事,只負手踱步,陷入沉思權衡之中。

  許久後,糜竺臉上已現決然,遂欣然道:「既然妹妹有信心,那為兄就相信妹妹的眼光,賭上一賭。」

  糜環大喜,如釋重負一般。長長的吐了口氣。

  「你就跟你二哥留守朐城,我親往郯城大營,去跟那袁方會上一會。」糜竺吩咐道。

  糜環一驚,忙道:「郯城正兩軍交戰,兄長豈能親自涉險。」

  糜竺卻坦然一笑:「咱們糜家既然要公開倒向袁方,事關重大,我身為家主,當然要親自前去,表明我的誠意。」

  糜環明白過來,遂不再多勸。

  ……

  郯城。青州軍大營。

  中軍大帳中。袁方閒飲小酒,坐觀兵書,一派閒然之狀

  袁方很淡定,諸將們的情緒。卻淡淡焦躁起來。

  停止進攻已有五天。

  三萬大軍屯紮於敵城前。卻無所作為。士卒們的銳氣正在一點點的消失,諸將們原本狂烈的戰意,也在逐漸的消沉。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顏良一臉惱火的入帳,沒好氣的叫道:「主公,糜家太不知死活了,我們的細作剛剛發回消息,糜家竟然給劉備送了兩百車糧草往郯城,太他娘的氣人了。」

  此言一出,帳中,陪坐於側的諸葛亮,還有正自咂巴酒的郭嘉,均是微微吃驚。

  諸葛亮溜溜轉著眼珠道:「師父,那糜姐姐不是跟咱們一路的麼,怎麼糜家會幫劉備?」

  「難不成,糜小姐沒有說服糜竺,他糜家還是屈服於劉備之威了嗎?」郭嘉也懷疑道。

  有那麼一瞬間,袁方的腦海中,也閃過了和郭嘉一樣的念頭。

  那念頭,卻只一閃即逝。

  他想起臨別時,糜環的承諾,還有她那意外的舉動,這一切,都是袁方堅信她的理由。

  兵書放下,袁方淡然道:「糜家是生意人,做生意最講的是信用,小環既然答應了我,我相信她絕不會食言。」

  「可是,糜家若真要幫我們,又怎會給劉備送糧草呢?那糜環到底只是女兒家,他糜家還是糜竺說了算。」顏良氣呼呼道。

  事實擺在面前,帳中諸人,皆對糜環的承諾,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唯一袁方,卻堅持著對糜環的信任。

  正自這個時候,袁貴匆匆而至,拱手道:「主公,營外有人自稱是糜家家主糜竺,想要求見主公。」

  糜竺!

  顏良一聽就火了,罵道:「這小子幫了劉備,還有臉敢來,我一刀剁了他!」

  郭嘉卻猛然想到什麼,忙勸道:「糜竺若真的屈從於劉備,就不會只身前來涉險,子正你莫要激動。」

  袁方的臉上,卻已浮現笑意,擺手道:「子正休得無禮,且將糜子仲傳入,聽聽他怎麼解釋。」

  顏良只得強壓怒火,悶悶不樂的跪坐於旁。

  未多時,糜竺步入了大帳,拱手道:「草民糜竺,拜見袁州牧。」

  「糜先生,咱們又見面了,免禮吧。」袁方一拂手,示意給糜竺看座,態度倒也客氣。

  幾番客套後,顏良忍不住質問道:「我說糜竺,你膽子還真是夠大的,你給劉備資助了幾百車糧草,還敢來見我家主公,真有你的啊。」

  被顏良這般一喝,糜竺卻並未有慌意,只是微微而笑,極是從容。

  袁方已猜到了八九分,便道:「糜先生乃聰明人,倘若真的屈從於劉備,又豈會只身前來,自尋死路,如果我猜得不錯,糜先生給劉備獻糧之舉,應該是將計就計吧。」

  糜竺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暗忖:「他竟已看破我的用意,難怪妹妹那般看重他,果然眼光非凡……」

  暗歎後,糜竺呵呵一笑,詭秘道:「草民不送糧給劉備,又怎能藉機把兩千僮僕混入城中,沒有這兩千人馬,光憑我糜家在城中的幾百僕丁,又怎能裡應外合,助袁州牧攻破郯城呢。」

  此言一出,顏良、諸葛亮神色立變,原本狐疑的臉上,瞬間迸射出驚喜。

  袁方卻微微點頭,少年人俊朗的臉上,獵獵的殺機,已燃燒起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1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5 21:53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叫你腹中開花(二更)
    
  郯城,南門。

  城門已大開,一輛輛滿載糧草的騾車,源源不斷的進入郯城。

  南面的大道上,更多的糧車綿延不絕,看不到盡頭。

  城頭上,劉備俯視著那一輛輛糧草,蒼老的臉上,浮動著絲絲得意的冷笑。

  劉備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自己當初上糜家求親時的畫面。

  那時的他,極是客氣,算是給足了糜竺面子,但糜竺那廝卻不識好歹,竟然敢拒絕。

  如今,糜竺卻畏於他劉備之威,俯首屈服,乖乖的把糧草送上門來。

  劉備很解氣,糜家給他造成的不痛快,終於宣洩了大半。

  「糜竺那廝,終究還是怕了兄長。」關羽捋著長鬚笑道。

  劉備嘴角微微上揚,掠起幾分得意。

  張飛更是狂道:「等擊退了袁方小賊,大哥就強娶了糜家丫頭做小妾,那糜竺若不識好歹,還敢不從,大哥就把他糜家夷平。」

  一提起糜竺妹妹的事,劉備就心裡邊不爽,臉上頓是浮現陰冷的怒意。

  旁邊簡雍笑道:「屬下聽聞那糜竺之妹名叫糜環,乃是徐州第一美人,主公若能娶得她做妾室,那糜環也算美人配英雄,主公又可順勢再將糜家納入麾下,有了兩大家族的支持,這州牧之位,誰還能跟主公爭。」

  「徐州第一美人麼……」

  劉備眼睛微瞇,舌頭舔了舔乾癟的嘴唇。蒼老的臉上,浮現幾分遐思。

  失神片刻,劉備猛將思緒收斂,恢復了淡漠鄭重,高聲道:「眼下大敵當前,豈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糜氏之事,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擊退袁方這殘暴之賊,保得徐州百姓的安危。才不負我仁義之名。」

  簡雍忙道:「主公說得是。有主公這仁義之主,實乃百姓之福啊。」

  關羽那傲然道:「今有糜家供給糧草,軍糧之事已高枕無憂,袁方那小賊詭計難施。早晚必不戰而退。」

  張方跟著叫嚷道:「那小子只要一退。咱們再趁勝追殺。必能殺他個片甲不留,一雪前恥!」

  眾部下們熱血激盪,士氣高昂之極。

  劉備哈哈一笑。盯著北面敵營方向,心中冷冷道:「袁方奸賊,這一次,我不但要摧毀你戰無不勝之名,我還要搶了糜環,我要你聲敗名裂,萬劫不復!」

  暗暗咬牙,陰冷的復仇之火,在劉備身上迸射開來。

  ……

  入夜。

  青州大營,中軍大帳。

  八隻巨大的火把,將大帳照得通明,火光照耀下,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湧動著蠢蠢欲動的殺機。

  帳中,諸將齊集,雁排兩翼,皆肅然而立

  袁方入夜召集他們前來,必要重要命令要下達,眾將都隱約感覺到,一場大戰將要來臨。

  沉穩的腳步聲響起,袁方扶劍而入,諸葛亮緊隨身後。

  袁方一入帳,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便如一雙無形的巨掌,讓諸將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皆躬身低頭,不敢正視。

  袁方立於主位,環掃一眼諸將,高聲道:「諸位,今晚就是我們攻下郯城的時刻,我現在下令,各軍暗作準備,只等敵城內亂一起,就隨我趁勢殺進去。」

  敵城內亂?

  眾將皆吃一驚,面面相視,無不對袁方這句話感到茫然。

  為防洩密,糜家內應之事,袁方只與顏良等數人透露,絕大部分將士,並不知內情。

  「主公,郯城乃劉備老巢,怎可能無故出現內亂?」徐盛質疑道。

  袁方也不解釋,只喝道:「糜先生,進來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話音落,等候在外面的糜竺,趕忙步入帳中,拱手與在場諸將見禮

  當糜竺自報家門時,眾將都吃了一驚,皆想這糜竺好大膽子,前腳才給劉備資助糧草,後腳就敢前來大營,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更令眾將驚奇的是,他們的主公待糜竺,似乎還頗為禮遇,根本就沒有怪責糜竺的意思。

  一片驚疑目光中,糜竺笑道:「不瞞諸位將軍,我糜竺敬仰袁州牧已久,今已決心投效袁州牧。我已藉著給劉備獻糧為名,將兩千多僮僕混入郯城,今夜會突然發難,搶下東門,助袁州牧一舉攻破郯城。

  眾將恍然大悟,皆以驚喜的目光望向袁方,他們這才知道,自家主公為何數日按兵不動,卻如穩坐釣台一般,原來竟是早有破敵之計。

  而糜家乃徐州三大家族之一,糜家的歸附,更是大大提振了諸將的士氣。

  「原來主公早有妙計,那還等什麼,攻破郯城,干翻劉備那廝!」徐盛激動的揮拳大叫。

  其餘鞠義、太史慈等將,也皆興奮難當,就連已知情的顏良,仍是激動的叫戰。

  原本消沉的戰意,頃刻是爆漲如雷。

  袁方便手一揮,厲聲喝道:「統統都去準備吧,今夜破郯城,殺個痛快!」

  諸將懷揣著興奮散去,各去統領本部兵馬。

  三軍飽餐,和衣而睡,不覺已是深夜。

  袁方按照約定的時間,率領兩萬多士卒,藉著夜色的掩護,摸至了郯城東門外圍。

  兵馬列陣已畢,袁方瞧無聲息的開啟遠望瞳,觀察里許外,敵城上的情況。

  只見沿著城牆一線,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一隊隊的巡邏兵,來來回回的巡戒著,可以說,敵軍的警戒,相當的森嚴。

  在如此嚴密的戒備下,袁方想單靠從外面突襲,根本無法得手,即使是內應,如果人數太少的話,恐怕也難以奏效。

  「大耳賊的守城能力,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幸虧糜家有兩千多人做內應,我看你怎麼防……」

  遠望瞳一收,袁方抬頭看了眼西沉的明月,低聲喝道:「時辰差不多了,號火點起來。」

  號令傳下,大軍後方處,三堆狼煙號火,轉眼沖天而起。

  那是約定的信號,告訴城內的糜家部曲,該是發難的時候了。

  眾將士們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盯向敵城方向,一張張年輕的臉上,都湧動著躍躍欲試的熱血。

  片刻後,殺聲驟起。

  那突然而起的喊殺聲,從敵城方向傳來,頃刻間就撕碎了夜的沉寂。

  兩萬青州將士們,一顆心立時提到了嗓子眼,興奮的向著敵城瞄去,卻只恨離城太遠,無法看清是否是內應發動,奪取了東門。

  袁方卻一點不急,再度開啟遠望瞳,以常人不能及的超強視力,輕鬆的觀察敵情。

  郯城東門城牆上,已是亂成一片。

  城上的徐州守軍,正與成百上千的黑衣人,進行激烈的交鋒,守軍顯然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形勢相當的不利。

  袁方的目光再往下一移,只見城門竟已洞開,透過門洞,只見裡面人影交鋒,明顯在進行著激戰。

  而在城門外面,一眾黑衣兵士,則揮動著手,向著他這邊叫嚷,顯然是在招他大軍入城。

  糜家內應發動,奪取城門成功!

  袁方嘴角揚起一抹興奮的笑,驀然回首,高聲道:「糜家內應已奪取城門,全軍出擊,給我殺進郯城!」

  三軍振奮,積聚已久的戰意,如破堤的洪水,頃刻間奔洩。

  「殺--」顏良一聲暴喝,縱馬舞刀,當先衝出。

  太史慈、徐盛各將,也皆縱馬殺將而出,兩萬將士列陣而動,如潮水般向著洞開的敵門殺去。

  碎顱棍緊緊一握,袁方拍馬而出,挾著凜烈的殺意,衝殺而出。

  兩萬大軍,勢無可擋的衝入郯城。

  此時,沿城一線的徐州軍,尚在與糜家部曲交鋒,大批聞訊的援軍,也正向這邊趕來。

  糜家雖是偷襲得手,但戰鬥力畢竟不及正規軍,漸已處於下風,只能拚命的據住城門不失。

  袁方大軍的殺到,則徹底的扭轉了形勢。

  虎狼般的青州猛士們,咆哮著撲向震驚的敵人,刀槍無情的斬出,收割敵首。

  東門一線,千餘徐州軍被這裡應外合的突擊,殺了個措手不及,勢難再抵擋,紛紛的敗潰。

  袁方的大軍,再無阻攔,狂湧入城,逕入郯城腹地殺去。

  衝出數十步遠,卻見街角處拐出一隊兵馬,正是負責巡城的關羽,聞訊率軍趕來增援。

  關羽卻遲了一步,抬頭只見大股的青州軍,洶湧如潮的灌入東門,一張赤色的紅臉,驟然劇變。

  「敵軍怎可能這麼快破城而入?」關羽震驚萬分,一時竟是驚呆。

  沖湧而來的袁方,已發現了關羽,一聲冷笑,厲聲喝道:「顏子正何在,給我斬下關羽首級!」

  一血浴血的顏良,正嫌殺小兵不過癮,給袁方這般一喝,猛然間尋到了關羽。

  臉上的殺機猙獰如火,顏良狂嘯一般,縱馬飛奔,舞動著青龍刀,殺向了震愕中的關羽。

  袁方已解下硬弓,準備開啟遠望瞳,肆機射殺關羽。

  前番獨戰袁方不下,反被逼退,關羽的自信心,已被袁方深深的傷害。

  今見顏良也出現,關羽心中大震,當初袁顏二人合力,射傷於他,奪走他青龍刀的那一幕恥辱畫面,瞬間湧現腦海。

  關羽萬沒料到,今日,他又會倒霉的碰上,袁方和顏良再度聯手殺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神色驚變的關羽,根本不敢迎擊,拍馬扭頭就跑。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1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6 11:32
第一百六十七章 狗急跳牆(三更求票)
  
  「關羽,休走,留下命來!」

  顏良形如關羽剋星一般,拍馬舞刀,窮追不捨。

  關羽一走,剛剛趕來的幾千徐州軍,鬥志立時土崩瓦解,轟然潰散。

  袁方趁勢掩殺而上,手中碎顱棍力有開山,四面八方掃蕩而出,將數之不清的敵卒人頭轟碎。

  兩萬將士隨後掩殺,殺得驚恐的徐州兵,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就在攻破東門時,城西北方向,喊殺聲也大作,那是以高順陷陣營為核心的一萬大軍,在城外張飛的犄角之營,幾乎同時發動了進攻。

  此役,袁方要一舉擊破劉備全軍,根本不給他還手的機會。

  半個時辰內,整個郯城已是殺聲震天,陷入了刀光劍影,瘋狂的殺戮之中。

  突襲的前一刻,劉備還在他的郡府中熟得香,作著美夢。

  夢中,他夢到自己坐上徐州牧,萬民伏拜的那一刻,甚至,他夢到了自己澄清天下,中興大漢的輝煌。

  正夢到春風得意時,窗外驟起的震天喊殺聲,將劉備從夢鄉中驚醒。

  驚醒的劉備,一躍而起,奪門而出,急問左右發生了什麼事。

  屬下們則告訴他,似乎是東門一帶,敵軍發動突襲,正和城門守軍交鋒。

  「原來是袁方小賊想要偷襲,哼,彫蟲小技,我早有防範。」

  劉備反是寬下了心,不緊不慢的開始穿戴起衣甲。一點都不為東門戰事擔心。

  他自信他的警戒措施安排的萬無一失,東門一線有近一千兵馬值守。就算袁方盡起大軍突襲,一時片刻又豈能突破。

  而今晚巡城的關羽,手下擁有五千兵馬,只要聞知東門有事,必然會即刻趕去佈防。

  有關羽和近六千兵馬守城,劉備當然不用擔心,他甚至覺得,自己趕往東門的時候。袁方那小賊,恐怕已是攻城受挫自行退卻了。

  劉備便一派從容,慢條斯理的穿戴衣甲。

  漸漸的,他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那驟起的喊殺聲,並沒他所料那樣,很快的就遠去,反而是越來越響亮。彷彿在從東門方向,在他此間逼近。

  這般變化,竟似敵軍已經破城,正向他的郡府殺來一般。

  「錯覺,一定是我還沒全醒,袁方小賊怎麼可能殺進城來呢……」劉備自嘲著。叫左右拿來濕巾,洗了把臉,想讓自己清醒清醒。

  冷水敷面,劉備打個了冷戰,整個人徹底從睡意中清醒過來。

  隨後。劉備卻有點慌了。

  殺聲非但沒有遠去,反而更加的響亮。

  不光劉備慌了。左右那些侍從,也都慌了神,彼此相望,神色慌張茫然。

  「莫非,袁方小賊真的破城了不成?不可能,絕無可能!」

  慌意雖生,劉備卻依然不信,他再也不敢拖拉,急是掛披盔甲,大步流星的奔出了府門。

  方才一出門,正撞上關羽策馬飛奔而來,他那往昔目空一切的二弟,竟是滿臉的慌張。

  「兄長,大事不妙,袁方小賊從東門破城而入,我軍措手不及,擋之不住啊。」勒馬於前,關羽沉聲大叫。

  劉備神色霎時一變,整個人都震得身形一震顫,驚叫道:「東門有一千兵馬駐守,那小賊如何能這麼快突破?」

  關羽鐵青著臉,悲憤道:「兄長啊,我們中了那糜竺的詭計了,是那奸商的家奴突然發難,攻下了東門,裡應外合助那袁賊破城而入的。」

  糜家反叛?

  驚雷轟落,劉備駭然變色,身形一晃,連退了幾步,險些沒能站穩。

  糜家明明獻上糧草,表明屈服之意,怎麼敢突然反叛?

  劉備驚駭不解,思緒飛轉,驀然間,他終於是驚悟。

  原來,糜家所謂的屈服根本是假,竟藉著獻糧之機,將兩千家奴堂而皇之的混入郯城,然後再利用這兩千家奴,突襲東門得手!

  「原來,我竟被袁方小賊,和糜竺這奸商,二人聯手算計,可恨,可恨啊~~」

  恍然大悟的劉備,恨得咬牙切齒,灰白的一張臉,已因憤怒扭曲到不成人形。

  驚怒之餘,劉備大喝道:「速傳令給翼德,令他調城外之兵入城助戰,一定要給我擊退敵賊,郯城絕不能失!」

  劉備抱著一線希望,咆哮著下達了命令。

  就在左右還不及傳令時,一騎斥候從西門一帶飛奔而至,大叫道:「稟主公,敵軍突然進攻我城外大營,攻勢甚猛,張將軍應戰吃力,請主公速派兵支援。」

  又是一記重錘,狠狠的敲在了劉備的心頭,一瞬之間,劉備驚得幾有吐血的衝動。

  原來,袁方竟早就算準,他必會調城外兵馬馳援,故襲城之時,已安排下兵馬攻擊張飛所部,叫張飛無暇抽身增兵。

  「怎麼會這樣?我固若金湯的郯城,怎能這樣就被擊破?我劉備,為什麼總是敗於那小賊之手,為什麼?」

  無數的質問,無盡的羞惱,無盡的震驚,衝擊著劉備那受傷的心靈,令他整個僵硬在了那裡。

  殺聲越來越近,勢不可擋的青州軍,正如潮水般灌入街道,向著郡府核心地帶殺來。

  「活捉劉備」的咆哮聲,已震耳欲聾,針扎一般刺激著劉備殘破的尊嚴。

  關羽眼見勢危,急勸道:「大哥莫洩氣,勝敗乃兵家常事,今日讓那小賊暫時得意一會,他日咱們再洗恥辱恥不遲。」

  關羽的勸說,將劉備從失神中拉了出來。

  咬牙切齒半晌,劉備恨恨道:「袁方,我劉備有整個徐州做後盾,我絕不會一直輸下去,你給我等著。」

  發下誓願,劉備再沒有猶豫,即刻拿出他最擅長的遁逃本領,在關羽的保護下,果斷的從南門方向出逃而去。

  劉備這麼一逃,郯城的兩萬徐州守軍,更是土崩瓦解,紛盔棄甲,從南門狂逃出城。

  城西北大營的張飛,原還指著劉備能派兵支援他,誰料劉備都自身難保,棄城而去,勢危的張飛,無奈之下,也只得棄營而去,加入到了南逃的敗兵之中。

  天亮時分,喊殺聲漸漸沉寂,殺戮終於結束。

  銷煙未盡郯城,這座東海郡的治所,徐州僅次於下邳的重鎮,已是四門插上了袁方的大旗。

  浴血的袁方,駐立於城門,血絲密佈的目光,遠望著南面。

  他的目光,已經盯向了下邳城,只要再攻陷那座州治,徐州就將落入他的手中。

  諸將前來匯報戰損,此一役,袁方損兵不過千餘,而劉備軍則被殺傷近五六千之眾,可謂慘敗。

  「恭喜袁州牧,終於拿下郯城,全取徐州,指日可待呀。」上得城來的糜竺,拱手道賀,心情也甚是開懷。

  袁方哈哈一笑,欣然道:「攻陷郯城,你糜家乃首功,你放心吧,全取徐州之後,我袁方必扶持你糜家,成為徐州第一大族。」

  親口得到袁方的承諾,糜竺大喜,忙拱手道謝,稱糜家必竭盡所能,為袁方提拱支持。

  袁方心情暢快,遂問道:「不知糜先生家鄉朐城,離郯城有多遠?」

  「快馬加鞭的話,最多兩日就到。」糜竺忙答道。

  袁方微微點頭,沉吟片刻,欣然道:「既然朐城離此不遠,那我就去府上拜訪拜訪,不知糜先生是否歡迎?」

  今大軍血戰一場,需當幾日休整,方才可以再度南下。

  袁方趁著這空隙去拜訪糜家,也算是對糜家功勞的一種回報,更要做給徐州其餘豪強大族們看,讓他們知道,只有倒向我袁方,我才會給你們面子。

  糜竺自然是喜出望外,忙感激道:「州牧親臨府上,實令我糜家蓬篳生輝,竺求之不得呢。」

  袁方哈哈一笑,遂是安排諸將屯駐郯城,休整兵士,他則率一千精銳親軍,隨著糜竺向東前往朐城。

  當袁方挾著大勝之威,意氣風發的前往郯城東南的朐城,拜訪糜家時,劉備已灰溜溜的逃至了三十里外。

  狂逃的劉備,直至確認袁方追兵已遠時,才終於敢停下來,喘那麼一口氣。

  三兄弟重聚碰面,收攏敗軍,只湊攏了不到五千餘眾,其餘兵馬不是被袁方所殺所俘,就是四散逃歸鄉里。

  大樹底下,臉色鐵青的劉備,憤恨的喘著粗氣,臉上湧動著羞惱交加的復要神色。

  想想離開下邳時,他對陶謙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能把郯城守得固若金湯。

  如今,才幾天的功夫,就失陷城池,狼狽敗歸,劉備實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陶謙。

  甚至,這場失利,很可能將導致他威望大損,讓陶謙和徐州大族們重新考慮,他劉備是否能擔當得起,保護徐州的重任。

  「袁方小賊,都是你,你為何屢屢逼我!」劉備恨意難平,咬牙切齒。

  這時,關羽也憤恨道:「兄長,今日一敗,全是那姓糜的奸商之罪,若非他背叛兄長,袁方小賊就算插上翅膀,又焉能破城?」

  「糜竺!」劉備咬牙唸著這個名字,拳頭握得咔咔作響。

  正是這個人,不識抬舉的拒絕了他的求親,還是這個人,背叛了他,致使他失陷郯城,聲望大損。

  恨極之下,劉備厲聲道:「翼德,你率兵馬先回下邳,雲長,你帶一千精兵,隨我殺奔朐城,我要把糜家夷為平地!」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12 編輯

chion1 發表於 2014-5-16 22:24
第一百六十八章 糜環有危!

  朐城之東,糜家塢壁。

  賬房中,糜環正翻看著賬冊,計算著諸項收益。

  生於巨商世家,糜環天資聰慧,自幼就精於算學,練就了一門心算的本事。

  那一個個讓人頭大的數字,在她的腦海中,井然有序的進行著加減,最終得出精確的結果。

  往昔的她,無論有再多煩心事,只要一沉浸在這些賬目中,就會心無外物,完全的醉心於計算。、

  但今日卻不知為何,糜環總感覺心煩意亂,賬目計算也屢屢出錯。

  啪!

  煩躁的糜環,不高興的將賬冊合上,起身去到門外,去透一口氣。

  時已深秋,天氣漸寒,院中遊蕩著絲絲的冷風,左右的那些下人們,都不自禁的打著哆嗦。

  糜環卻感覺不到一絲寒意,相反,她還覺得身體裡有一股躁熱,讓她渾身不自在,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斜靠著廊柱,糜環手指把玩著頭髮,明澈的雙眸望向天空,呆呆的出神。

  她的腦海之中,悄然就浮現起,郯城大營中,她離開袁方前的那一幕。

  直到現在,糜環都想不通,自己當時是怎麼了,竟是鬼使神差,情不自禁的就吻了袁方的臉。

  那一瞬間的畫面,如潮水般在腦海中澎湃,正是這畫面,擾得她心湖難安,心煩意亂。

  「他會有什麼反應呢?他又會怎麼看我?會不會覺得我很輕浮,會不會看輕我?」

  糜環的腦海中。思緒如潮,各種亂七八糟的擔心。不斷的擾亂著她的心弦,讓她一會不安,一會又暗自偷笑。

  左右那些下人們,看著自家小姐這般樣子,無不驚訝茫然,暗自竊竊私語。

  在下人們眼中,糜環雖是女流,但卻穩重成熟。時練都是一副幹練,精於計算的樣子。

  眼下的糜環,卻如那懷春的女兒家一般,揉玩著自己的髮辮,時而皺眉歎氣,時而又竊笑,這般從未見過的表現。如何能不叫下人們驚奇。

  沉浸中遐思中的糜環,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忽然間恢復了原狀,杏眼左右一瞪,喝道:「竊竊私語些什麼,你們都很閒嗎。都給我幹活去!」

  糜環一發威,連糜竺這個當哥哥的,都得三分變色,何況是一眾僕人。

  眾僕們嚇了一跳,趕緊各自散分。低著頭忙碌起手中的活計。

  糜環這才滿意,負手還往賬房。口中喃喃道:「做都做了,有什麼好擔心的,管他會怎麼想呢。」

  糜環屏棄了那些擔心,重新恢復了自信,定下心神,準備重新埋頭於賬目中。

  就在此時,耳邊驟然間響起了異動。

  隱隱中,似有喊殺聲,驚叫聲,正從莊園塢壁的西南角傳來。

  這忽起的異動,打斷了糜環,她警覺的走出賬房,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左右那些婢女家僕們,皆也慌張茫然,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糜環的心底,立時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她急拎起裙角,尋聲奔了過去。

  方自靠近壁牆時,糜環卻驚異的看到,家丁們正驚慌失措的敗潰而來,一個個的臉上都寫滿懼意。

  糜環隨後揪住一名,喝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何要逃跑?」

  「小姐,大事不好,劉備帶著人馬殺進莊子來啦,小姐,快跑吧。」家僕驚恐的叫道。

  劉備,襲莊?

  糜環吃了一驚,暗想劉備不是在郯城,與袁方對峙的麼,怎麼會突然率兵殺來朐城,殺入她糜家?

  「莫非,大哥已助顯正攻破郯城,劉備惱羞成怒,率兵殺來報復不成?」糜環心思聰慧,很快就想到了其中原因。

  這時,迎面處,糜芳策馬奔來,大叫道:「小妹,咱們僮僕全都送去了郯城,莊中人手不夠,擋不住劉備的兵馬,小妹,你速從西北小門走吧,去郯城找大哥去求救。」

  「那二哥你呢?」糜環擔憂的問道。

  糜芳毅然道:「我糜家豈容劉備那廝隨意踐踏,我要在此守住莊子,你快走吧。」

  「可是……」

  糜環還待言是,糜環已不容分說,令左右將她架走,送上馬車從西北小門出莊避難。

  當糜環從側門而出時,糜家莊已被殺聲籠罩,慘叫聲,廝殺聲震耳欲聾。

  她舉目向南掃去,卻見大股的敵兵,正源源不斷的從莊園的正門湧入,一個個跟強盜似的。

  糜環不敢逗留,乘車疾走,從側門繞往劉備軍身後,再拐入大道,一路向郯城方向疾奔。

  衝入莊園的劉備軍,則是一個個兩眼放光,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極盡強盜瘋狂。

  糜家壁塢本有兩千多家奴,劉備以一千兵馬殺來,原是不易攻克。

  然今糜家將大部分家奴,都派去助袁方破郯城,自家莊中人馬空虛,被劉備殺了個措手不及,難以抵擋,自然是全面崩潰。

  半個時辰後,糜家莊中之人,或是逃走,或是被劉備軍所殺,遍地伏屍,極是慘烈。

  看著一地的屍體,劉備雙眼血絲密佈,那猙獰的臉上,抽動著絲絲洩憤的痛快。

  關羽策馬而來,手提一顆人頭,興奮道:「大哥,這是糜竺的弟弟糜芳,我適才撞見這廝,一刀將他斬了。」

  「雲長殺得好,糜家這些奸惡之徒,統統都該殺絕。」劉備高興的喝道,目光四下一掃,卻喝問道:「糜家其他人呢?」

  關羽道:「我抓了糜芳手下逼問過,糜竺妹妹糜環,已從側門趁亂逃走,必是想逃往郯城去求援。」

  聽得「糜環」二字,劉備血絲密佈的眼中。瞬間閃過一道精光。

  他舌頭一舔嘴角血跡,冷笑道:「姓糜的賤婢。我豈能容你走脫。傳令下去,叫將士們把糜家金銀珠寶,能帶的帶走,帶不走的一把火燒掉,再隨我去追糜環那賤婢。」

  劉備既已顯露了殘忍一面,乾脆不一做,二不休,把天下三大富豪的老巢搶個乾淨。

  至於糜環這徐州第一美人。劉備當然更不會放過。

  關羽也不含糊,當即把劉備的命令傳下去,一千殺紅眼的徐州兵,無不歡呼雀躍,將糜家的倉庫翻了個底朝天,金銀珠寶塞滿了身,個個都滿載而歸。

  洗劫一遍後。劉備便率這一班強盜之軍,折返回去,沿著大道去追擊糜環。

  身後處,只留下烈火四起,殘破不堪的糜家塢壁。

  糜環乘坐的是馬車,朐城通往郯城的大道。並不算平坦,馬車根本就逃不快。

  劉備一路窮追,黃昏時分,他終於發現,大道的那盡頭。那一輛倉皇奔逃的馬車。

  劉備那灰白的臉上,絲絲原始的野欲。正如烈火般狂燃。

  徐州第一美人,這六個字正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翻騰著,掀動得他越發的亢奮。

  「糜竺,你敢不識抬舉,拒絕我的提親,今我就硬搶了你妹妹,把她納作我的小妾,日夜蹂躪她!我讓你不識抬舉,我讓你背叛我,哈哈~~」

  劉備越想越痛快,瘋狂的抽打馬鞭,恨不得即刻將傳說中,徐州第一美人攥在手心。

  越追越近了。

  前方處,駕車的老家奴糜忠,眼見強盜賊迫近,急是回頭驚叫道:「小姐,劉備那廝快追近了,怎麼辦啊?」

  馬車之中,糜環端坐不動,眉秀雖緊皺,但絕麗的臉龐間,卻依舊保持著那份雍榮鎮定,處驚不變的氣質。

  聽得老管家的告急,糜環暗咬朱唇,從袖中緩緩取出了一枚精緻的匕首。

  這柄匕首,乃是她當日為解救兄長,前往袁方營中時,隨身暗自攜帶,以防不測之用的。

  因為那個時候,劉備到處在徐州宣揚,說袁方殘暴不仁,喜好奸辱別人妻女。

  半信半疑的糜環,為防萬一,就暗中藏了這柄匕首。

  誰曾想到,袁方乃俠義君子,相處一年多來,非但沒有對她有任何過份舉過,反而是以禮相待,處處都顯示出君子之風。

  糜環以為,這匕首是無用了,卻未想到,會遇到今日的狀況。

  劉備明明已攻下了糜家莊,卻仍對一輛馬車窮追不捨,糜環知道,劉備必已知她身在馬車之中,這是衝著她來的。

  先前兄長拒絕了劉備提親,劉備必懷恨在心,如果她落入劉備手中,她清楚自己將遭受何等的折磨。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糜環貝齒暗咬,手中的匕首,已握得更緊。

  她的心,早有所屬,這冰清玉潔的身體,寧可抹殺,也絕不會讓劉備玷污。

  赴死之心,已決!

  馬車後面,面目亢奮的劉備,一馬當先,已是越追越近,轉眼已跟馬車並駕齊驅。

  「停下,給我停下,不然我殺了你!」劉備厲聲向糜忠咆哮。

  老管家卻不為所動,依舊狂抽著馬鞭,驅馬狂奔,做著最後的掙扎。

  憤惱的劉備,拔出了雙股劍,縱馬迫近,欲要斬殺糜忠。

  「你是找死!」

  暴喝一聲,劉備手中長劍已高高揚起,就要斬向糜忠。

  嗖!

  千鈞一髮之際,破空之聲驟起,一道寒光迎面射來。

  冷箭突襲!

  劉備大驚,斬向糜忠的劍,急是順勢收回,雙劍交叉擋向襲來之箭。

  鐺!

  一箭正中劍身,這一箭力道極重,劉備雖是勉力彈開,但箭上的力道,卻震得他身形一震,險些沒能坐穩。

  「什麼人,竟敢壞我好事!」穩住身形的劉備,大怒不已,橫劍向箭來方向掃去。

  視野中,但見大道那一頭,一騎迎面飛奔而來。

  戰馬上那少年,身披銀甲,背卷雪白披風,手拖一柄渾鐵棍,威勢無雙,正如一道白虹,狂奔而來。

  劉備那猙獰的臉色,驟然間大變,口中顫抖的吐出兩個字:

  「袁……袁方!」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11 編輯

chion1 發表於 2014-5-16 22:28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戰大耳,救佳人!

  驟變突生,不光劉備大驚,連馬車中的糜環也吃了一驚。

  原已抱定玉碎之心的糜環,驚奇的發現,迫近的劉備竟又落後下去,她急是探出車窗,向前張望。

  那一張絕麗的容顏,瞬間湧起無盡的驚喜與激動。

  那飛馬殺來的少年戰將,正是袁方!

  擊破郯城後,袁方為了給糜家添面子,便帶著顏良,率領一千兵馬前來胊城拜訪糜家莊。

  這日黃昏,已近胊城時,忽見糜家莊方向火起,袁方立時便預感事有不妙。

  袁方當即便叫加快行軍,向著糜家莊方向,疾奔而來。

  半道上時,卻見對面塵霧大起,似有兵馬殺來,袁方便開啟遠望瞳,探查形勢。

  這一開眼不要緊,袁方驚訝的發現,迎面衝來的竟是徐州兵,而那一馬當先者,正是劉備。

  而且,劉備還一臉的亢奮,正瘋狂的追擊前面一輛馬車。

  袁方立時就想到,劉備率軍出現在胊城,必是攻破了糜家莊,要報復糜家。

  至於那馬車中的人,因車簾阻擋,袁方無法看清內中是誰,但劉備既然追得這麼緊,其中必是糜家的人無疑。

  糜家有功於他,今被劉備威脅,袁方豈能見死不救。

  相隔數十步,袁方便彎弓搭箭,搶在劉備揮劍殺那糜家車伕前,先行射出一箭。

  這一箭下去,劉備速度被放慢。頓時落下馬車幾個馬頭,袁方便掛住弓箭。策馬掄棍狂殺向了劉備。

  這個從平原時起,就不斷給自己添亂的人,這個不斷抵毀自己的名譽的小人,就在眼前,袁方報仇怒火已狂燃而起。

  飛馬射至,猿臂探出,手中碎顱棍,挾著排山倒海之勢。狂掃向劉備。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劉備一見袁方殺到,先是一驚,旋即也勃然大怒,暴喝一聲,撐起雙股劍,奮力向上擋去。

  吭!

  一聲金屬轟鳴。劉備那雙股劍,豈擋得住袁方重擊,雙劍瞬間被壓下數寸,棍頭直砸向劉備腦袋。

  劉備吃了一驚,急將頭往旁一偏,險險的避過了這致命一擊。

  袁方雙臂加力。一分分的向下壓去,只將鐵棍壓在了劉備的肩膀下,壓得他肩骨  作響。

  「戰場上逃得跟喪家之犬似的,卻只敢來人家裡撒野,劉備。你還要不要臉!」袁方沉聲喝罵。

  劉備被罵得面紅憋紅,惱羞成怒之極。咬牙反罵道︰「小賊,我今天就殺了你這殘暴之徒,為天下人除一大害!」

  咆哮聲中,劉備臂上青筋爆漲,猛一用力,將碎顱棍生生盪開。

  袁方卻藉著蕩出之勢,碎顱棍如車輪般轉過迴旋,順勢向著劉備側面轟擊而來。

  劉備急提一口氣,雙股劍側豎相擋。

  吭!

  又聽一聲金屬激鳴,重擊之下,劉備手掌發麻,身形劇震,險些沒能坐穩。

  兩下重擊,劉備深為袁方力量之猛而震驚。

  他這下才想起來,關羽曾跟他說過,袁方武道優勢,在於碎顱棍的力道,出招速度慢,乃是其劣勢。

  「小賊速度慢,我正好以快劍破他。」

  心念一轉,劉備陡然間變換戰法,不敢跟袁方正面交鋒,卻以變化莫測的快劍,跟袁方纏鬥。

  就在二人交手時,糜環的馬車已逃出險地,顏良率領著大批的青州兵從旁掠過,殺將了上前。

  而劉備的身後,關羽也縱兵上前,兩隊兵馬在曠野上,就廝殺了起來。

  糜環喝停馬車,跳下車來,驚喜的駐足遠望,心情澎湃如潮,雙手十指緊扣,暗暗為袁方祈求平安。

  數十步外的袁方,並不知道他救下的竟會是糜環,此時他正集中精力,應對著劉備挑戰。

  當初的劉備三兄弟,能與呂布一戰,劉備的武道的實力,其實也相當了得。

  交手幾個回合,袁方便判知,劉備的實力,竟與自己不相上下。

  甚至,劉備那特殊的劍法,還讓袁方應戰起來,相當的吃力。

  當世的武將,馬上交鋒皆以刀槍等重武器為主,劍這種兵器,更多的是為佩飾存在。

  而眼前的劉備,偏偏以雙股鐵劍,這等輕巧的武器做兵器。

  但這兩柄看似攻擊力不強的鐵劍,在劉備手中卻舞得快如疾風,招式虛虛實實變化莫測,出劍速度,甚至可與當日關羽的快刀相比。

  十餘招走過,袁方的碎顱棍,連劉備劍身都碰不到,卻給劉備的快劍,逼得手忙腳亂,只能吃力的防守。

  「劉備這大耳賊,原來竟擅長快劍,怪不得敢以雙劍做馬戰兵器,這廝還真有兩把刷子……」袁方暗暗稱奇。

  劉備眼見袁方應戰吃力,不禁信心大振,口中狂道︰「小賊,今日我就取你性命,滅了你這為禍蒼生的狂賊!」

  狂言聲中,劉備手腕抖動,雙股劍舞出層層疊疊的劍影,四面八方的向著袁方週身本害刺去。

  不遠處,關羽已策馬奔來,見劉備正與袁方激戰,急叫道︰「大哥小心,這小賊極是詭詐,莫要輕敵!」

  關羽吃過袁方的虧,當日他佔盡上風,卻就是取不了袁方性命,那一戰已令他極是心有餘悸。

  劉備武道遠遜於他,今見劉備跟袁方交手,關羽自然怕劉備太過輕敵,當即拍馬舞刀,欲要助劉備殺袁方。

  「關羽,焉敢傷我主公,有膽跟我一鬥!」

  雷鳴般的暴喝中,顏良從斜刺裡殺將出來,手舞青龍寶刀,將關羽截殺在半道。

  兩員練髒級別的武將,轉眼激鬥在一起。難分勝負。

  關羽助不了劉備,信心百倍。殺紅了眼的劉備,根本也聽不進關羽的提醒。

  劉備只知道,眼前的事實是,袁方這小賊給他的快劍,已壓制得窮於應付,破綻百出,自己佔盡了上風。

  「小賊,去死吧!」

  劉備殺機狂燃。盡展生平實力,將自己的武道,推向了巔峰。

  只見那雙股鐵劍,已快到眼花繚亂,密不透風的劍網,將袁方週身包捲其中。

  潛能激發,爆走的劉備。欲在幾招內,強取袁方性命。

  袁方知道,再這麼被動下去,他就將性命有危,關鍵時刻已到,他不能再有所保留了。

  「洞察瞳。給我打開吧!」

  袁方心頭意志爆漲,強烈的意志催動下,左眼一絲刺痛閃過,中央瞳孔的斜下角,那顆米粒大小的洞察瞳。瞬息間浮現。

  視野中,那眼花繚亂。快如閃電般的劍式,驟然放慢了速度,一招一式,清清楚楚的解析在了袁方的腦海中。

  毫無不知情的劉備,嘴角卻揚起一抹猙獰的冷笑,自以為袁方破綻已出,一劍快如疾風,逕直朝袁方的喉頭刺來。

  那閃電般的一招快劍,在袁方左眼洞察瞳的解析下,卻以尋常的速度刺出。

  看破劍式,袁方身形一斜,輕巧的避過那疾射而來的一劍。

  一劍刺了個空,劉備暗吃一驚,卻以為袁方只是僥倖避開,左手順勢一招快劍,再度刺出,直撲袁方胸口。

  袁方再度閃身,避開劉備這一劍,手中碎顱棍橫蕩而出,反掃向劉備。

  再度刺空,劉備吃驚之際,渾鐵棍已是當頭掃來,逼得他不得不回劍相擋。

   ~~

  一聲凌烈的撞擊聲,劉備手中鐵劍被震得嗡嗡作響,握劍的掌竟被袁方震得虎口開裂。

  「怎麼回事,小賊明明已破綻百出,怎還能避過我致命的兩招快劍?」

  驚異的劉備怒了,第三劍,第四劍,一劍快似一過,漫天的劍光如狂風暴雨般,向著袁方流射而來。

  袁方卻從容不迫,藉著洞察眼的能力,將劉備的招式解析的清清楚楚,看似危險,卻在分毫間避過了劉備連番狂攻。

  「怎麼會這樣?我的快劍招式,竟然全被這小賊看穿?難道他武道早就高於我,卻深藏不露,故意示弱不成?不可能,我習武數十年,才有這般境界,這小子怎可能一年之間,就超越了我,絕不可能……」

  劉備是驚疑難抑,滿腦子的震驚無解,精神受到打擊之下,手中的劍式正急劇的放慢。

  破綻已出。

  袁方一聲低嘯,碎顱棍直挺挺作槍刺出,穿破層層的劍網,向著劉備左胸撞出。

  劉備招式瞬間凌亂,倉皇之下,急收左劍撥擋。

  只是,招式用老,收手不及,劉備的鐵劍才至一半時,袁方鐵棍已至。

  咔嚓!

  一聲碎裂的悶響,碎顱棍刺出的棍頭,硬生生的撞在劉備握劍的手指上。

  手指和無名指,在此大力的撞擊下,瞬間便被撞碎。

  劉備「啊」的一聲慘叫,左手鐵劍拿捏不住,脫手飛落。

  劇痛萬分的劉備,嚇得是魂飛破散,他萬沒有想到,自己明明佔據著上風,卻偏偏殺不了袁方,反而被袁方抓住破綻,一招之間擊碎了他兩根手指,竟還逼得他一劍脫落。

  驚恐的難當的劉備,哪裡還敢再戰,也顧不得斷指之痛,拍馬就向南忍痛狂奔而去。

  劉備一逃,關羽焉敢獨戰,大驚之下,急是搶攻幾招,逼退顏良,尾隨著劉備遁逃。

  主將敗逃而去,丟下那千餘洗劫糜家,「大獲豐收」的徐州後,只能任由袁方的精銳之士,肆意的屠戮。

  遠方觀戰的糜環,眼見袁方戰退劉備,不禁喜上眉梢,一張絕麗的容顏,欣喜感動的笑容,情不自禁的綻放開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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