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之生化狂人 作者︰堂燕歸來〈全書完〉

 
chion1 2014-5-9 15:55: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2 1314549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29
第一百二十章 先登死士

  鄴城。

  車騎將軍府中,華燈高掛,酒氣四溢,氣氛熱鬧非凡,一場盛大的酒宴正在進行。

  從去歲到今年,短短一年的時間裡,袁紹先後奪得了青州和半個并州,屢敗公孫瓚,擊破了黑山賊,諸般戰果,可謂收穫豐厚。

  志得意滿的袁紹,心情自是大好,便在這府中設宴慶賀。

  燈火輝煌的大堂中,袁紹高坐上首,一臉春風得意,頻頻把盞,接受群下的輪番慶賀恭頌。

  一片悅愉的氣氛之中,袁譚站了起來,興杯笑道:「父親已拿下幾乎三州之地,很快三弟又要迎娶甄家千金,實可謂是喜事連連,兒在此恭喜父親,賀喜父親啊。」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階下群僚,亦是紛紛舉杯附合。

  袁紹興致大盛,難抑得意之情,哈哈大笑,欣然舉杯,與群下一飲而盡。

  大堂中,氣氛歡悅,高坐於上的袁紹,意氣風發,自信百倍,彷彿整個河北,乃至於天上,皆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時,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卻打亂了這融洽的氣氛。

  一名親軍急急而入,直抵階下,拱手叫道:「稟公子,曲梁甄家有急報,昨日二公子率軍突然殺入甄府,搶走了甄家千金。」

  此消息一出,原本熱鬧的大堂,頓時鴉雀無聲,一張張笑臉,驟然間為驚愕所襲據。

  袁紹舉到嘴邊的酒杯,也凝固在了半空,酒氣微熏的臉上。迸射出驚色。

  緊接著,又有親軍匆匆而入。驚叫道:「稟公子,平原細作急報。幾日前朝廷使者韓融抵達平原,以天子名義封二公子為青州牧,鎮東將軍,高唐侯。」

  又是一道驚雷,劈入堂中,眾人已是神色嘩變。

  就在他們還來不及品味這驚人消息時,第三道急報,緊跟著又被送到。

  「啟稟主公,平原密報。二公子扣留了高將軍,拒不交出青州軍政大權,更暗中集結兵馬,不知意欲何為。」

  第三道急報一出,大堂之中,立時嘩然驚變。

  群僚無不嘩然驚愕,所有的酒興都一掃而空,整個大堂頃刻間,因這三道驚人的急報。陷入了驚慌失措之中。

  袁紹的表情更是凝固在了驚駭的一瞬,臉上青筋湧動,鼻中氣息愈重,震驚與憤怒的情緒。正如烈焰一般,在他心頭越燒越旺。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被一個疑問所佔據:

  二公子袁方。他想幹什麼?

  先受天子之封為青州,又扣下高幹。拒不交出交割權力,更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突然殺往甄家,搶走了本該嫁與袁熙的甄家千金……

  諸般種種,就發生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裡,袁方這一系列的舉動,簡直形同要造反!

  一片狐疑驚愕中,許攸第一個驚醒過來,拱手驚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二公子他這是要公然造反啊!」

  許攸的一聲疾呼,把包括袁紹在內的所有人,都從驚異中給震醒。

  他們終於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相信,袁家的二公子,竟然真的造反了。

  儘管此前鄴城中,到處流傳著袁方有擁兵自重之嫌,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有人看袁方不順眼,在故意的造袁方的謠。

  甚至,在場的許多袁譚一派的人,都參與到了造謠之中。

  但包括袁譚在內,即使是那些造謠者,心下卻也不相信,袁方會真有造反的膽量。

  震驚的事實,卻無情的嘲諷了他們所有人對袁方的輕視

  那個默默無聞了二十年,那個被輕視了二十年,那個才崛起不到一年的私生子,竟然敢公然背叛他的父親,竟真的造反了。

  而且,他還得到了天子的聖旨,委以青州牧之職,顯然是早有預謀。

  此時此刻,他們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被袁方給戲耍了。

  「逆子!」

  袁紹終於勃然大怒,將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許攸見狀,趁勢道:「主公,看來屬下此前的猜測果然不錯,袁方果有謀逆之心,不然他怎會暗中騙得天子策封。」

  袁紹愈加惱怒,咬牙恨恨道:「這詭詐無恥的逆子,妄我對他那般信任,他竟然敢背叛我,他這是在找死!」

  「父親,袁方這小子大逆不道,竟然敢背叛袁家,兒願領兵殺奔青州,為咱袁家清理門戶。」袁譚果斷跳了出來,憤慨的請戰。

  他看到了機會,以為可趁著討平袁方之名,奪下青州,重樹威望,自然要跳出來。

  被自己的兒子背叛,這簡直是莫大的恥辱,袁紹焉能容忍。

  惱羞成怒的袁紹,厲聲喝道:「我就給你兩萬精兵,你即刻出發,務必要給我宰了那逆子,為我袁家清理門戶!」

  「兒遵命。」袁譚憤慨以應。

  領了袁紹令箭,袁譚當即告退,調兵遣將,準備討平青州去平定袁方的叛亂。

  「袁方,你這賤種,沒想到你不乖乖的滾回鄴城,竟然敢反抗,這一次,我就親手抹殺了你!」

  ……

  是日清晨,袁方帶著搶來的甄宓,回到了平原城。

  袁方不在的這兩日,轄下平穩如常,將士們有條不紊的按計劃佈署,士民們雖為袁方自立的消息而感到驚訝,卻並未掀起大的波瀾。

  恩威並重之下,袁方在軍中的威信已根深蒂固,麾下三萬將士,自然都唯他之命是從。

  至於轄下百姓方面,袁方減賦減稅,以屯田養軍,不給百姓加重負擔。再加上他罰治貪腐,治政清明,諸般種種,更贏得士民之心。

  人心歸附,袁方又有天子聖旨,大義在手,青州的軍民們,自然甘心情願的追隨袁方。

  歸入平原城,袁方且將甄宓安置,旋即召集幕僚,繼續做應戰的部署。

  「主公,鄴城方面的情報已經送到,袁紹聽聞主公自立,勃然大怒,已命袁譚率鞠義和淳于瓊二將,引兩萬兵馬來攻。」郝昭將最新情報送上。

  袁方神色如常,絲毫不感到驚奇,袁紹的出兵,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原以為袁紹會親自帶兵前來,沒想到卻只派了袁譚來。」袁方對此稍稍感到有些意外。

  郭嘉把玩著酒葫蘆,笑道:「恐怕在袁紹眼中,滅了主公跟掐死一隻螞蟻般容易,主公還不配讓他親自出馬。」

  「哼,到了這個地步,袁紹還是看不起我,那就讓他付出代價吧。」袁方嘴角,絲絲殺機悄然湧起。

  袁譚這廝,屢屢謀害自己,在袁家之中,壓迫輕視自己最重之人,就是這傢伙。

  今他敢率軍來犯,袁方求之不得,正好讓他有來無回。

  郝昭點頭道:「主公言之有理,袁譚雖有兩萬兵馬,但咱們一萬五千之眾,以逸待勞,擊敗他應該不成問題。」

  「誰說我要以逸待勞了。」袁方眼眸中殺機凜射,豪然道:「我要主動出擊,殺入清河,在袁紹的地盤上,給他心愛的兒子迎頭痛擊。」

  袁方要以守代攻,先發制人主動出擊。

  郝昭神色微微一動,提醒道:「袁譚兵馬有兩萬,但麾下有兩員大將,不可小視啊。」

  「淳于瓊不過是仗著資料老,才能在袁紹麾下身居高位,他根本不是主公對手。」郭嘉飲一口酒,對淳于瓊下了不屑的判斷。

  袁方深以為然,就他所知,這淳于瓊乃是袁紹當西園八校尉時,跟袁紹就是同僚,資格相當的老,但在河北諸戰中,卻沒什麼亮點表明,很顯然就是靠著資歷,才得袁紹重用。

  「淳于瓊雖不及足慮,但鞠義此人實力卻不容小視,他那八百先登死士著實了得,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便是覆沒在他的手中吧。」郝昭語氣凝重道。

  郝昭的話提醒了袁方,鞠義份量有多重,袁方豈能不重視。

  界橋一役,如果沒有鞠義,恐怕冀州現在早已姓公孫瓚,先登死士的超強戰鬥力,足以令任何敵人聞風喪膽。

  「欲速破袁譚,必先破先登死士,這支奇兵倒確實是塊難啃的硬骨頭。」郭嘉若有所思,也有所顧慮起來。

  而這時,一直沉吟不語的袁方,卻浮現一絲詭笑:「袁譚有先登死士,你們難道忘了,我們也有一支奇兵嗎。」

  奇兵?

  郝昭一時茫然,未能想到袁方言外之意。

  郭嘉卻眼眸一亮,拍著額頭道:「哎呀呀,主公莫非是說高順的陷陣營嗎,我倒差點把這碴給忘了呢。」

  鞫義的確是厲害,先登死士也著實了得,界橋一役覆滅白馬義從,從此威震天下。

  對付這樣一支近似於特種部隊力量,就必須以同樣的精銳奇兵,方能克制。

  高順五百陷陣營,最善的就是衝鋒陷陣,攻堅作戰,乃是和先登死士,同樣聞名的精銳力量。

  破先登死士,非陷陣營莫屬。

  郝昭先是一驚喜,接著卻又顧慮道:「陷陣營雖強,但高順訓練才不到一月,只怕難以發揮也實力來。」

  「時間不等人,能不能上戰場,就得看高順有幾分能耐了。」袁方卻極是自信,當下就準備叫人去傳高順。

  正當此時,親軍卻來報,言外堂外高順求見。

  「真是說高順高順就到了。」袁方精神一振,擺手喝道:「來啊,把高伯平給我傳進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5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30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先下手為強

  郭嘉和郝昭退下,片刻後,高順步入堂中。

  「順拜見袁州牧。」高順該口稱他為「州牧」,顯然已知道平原城中發生的劇變。

  袁方一笑:「伯平身在城外,消息還很靈通的嘛。」

  高順以客軍自居,怕被人誤會自已投歸袁方麾下,故帶著他那一百多人,一直駐紮在城外。

  「袁州牧膽量非凡,竟能做出如此驚天動地之舉,順豈能不耳聞。」高順感慨道。

  「驚天動地,嗯,這個詞形容得好,我喜歡。」袁方哈哈一笑,處處彰顯著自信,彷彿根本不把背叛袁紹當回事。

  高順心中卻暗自驚歎:「袁紹大軍進犯在即,他卻如此從容,這份自信沉著,當真是非同尋常。」

  高順感歎驚奇時,袁方已收斂了笑容,神色變得鄭重起來。

  他正視高順,說道:「伯平,我也不瞞你,眼下袁譚正率兩萬大軍殺奔平原而來,我打算動用陷陣營,狠狠挫一挫他的銳氣,你以為陷陣營可否一戰?」

  高順一驚,忙道:「陷陣營雖乃精銳之士,但我訓練他們才不到一月,我自己指揮的話,還可以勉強一戰,若由州牧的部將指揮的話,恐難發揮出其全部戰鬥力。」

  「能戰就好!」袁方信心大作,直言道:「我就是打算請伯平統領陷陣營,為我袁方一戰,不知伯平是否願意。」

  高順神色頓變,面露意外之色。

  他本是聽說袁方造反,想來打聽一下虛實。卻沒想到,袁方竟然要請他助戰。

  要知道。他高順只是客居於此,並非袁方的下屬。為袁方練兵已非份內之事,更何況是為袁方出戰。

  高順在顧慮什麼,又豈逃得過袁方那銳利的雙眼。

  袁方便正色道:「袁紹乃我和呂奉先共同的敵人,如今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我若失敗了,伯平以為,你還能保得住呂奉先的家眷嗎?」

  此一言,令高順身形一震,猛然間省悟。

  再無遲疑。高順慨然道:「袁州牧庇護了我們,我高順本當為州牧出力,況且袁紹還是我們的仇人,順願率陷陣營,為州牧血戰。」

  說服了高順,有了陷陣營這柄利器,袁方信心大作,對先發制人的策略,更添幾分底氣。

  當天。袁方便留八千兵馬,令郝昭太史慈等守平原,袁方自己則率七千步騎,以顏良和高順為將。向著西面清河國治所甘陵城殺奔而去。

  袁譚欲攻青州,相鄰的清河國就是其必經之地。

  袁方此前正是以清河國為跳板,才殺入青州。他對清河國的地形,以及軍事佈防。簡直再熟悉不過。

  今袁方剛剛「造反」,袁譚的兵馬還在路上。清河國方面定然還沒有足夠的防備,又如何能抵擋袁方七千精兵的急襲。

  果然,清河國相萬沒有料到,袁方竟然會先發制人,措不及防之下,被袁方輕易的攻破治所甘陵。

  袁方奪下甘陵城,一面下令將城中錢糧和男女丁口,統統都遷往青州境內,一面放出風聲,稱要親斬袁譚首級。

  袁方深知袁譚性情自傲,他自以為是的想要滅自己,卻給自己搶先動手,奪下甘陵城,還放出狂言,必然會惱羞成怒。

  憤怒的袁譚,一定會肆無忌憚的狂殺而來,瘋了似的要與他袁方決戰。

  因怒而戰,必出破綻,這正是袁方先發制人所要的效果。

  ……

  一天後,袁方發兵突襲甘陵的消息,隨著敗兵,被帶到了甘陵以西五十餘里的清淵城。

  中軍大帳中,酒香四溢,一派輕鬆的氣氛。

  帳前,美姬們起舞弄影,翩翩如仙,只把上首豪飲的袁譚,瞧得滿臉樂呵。

  自離鄴城以來,袁譚一路且行且停,根本不急於進兵,他甚至還把珍藏的舞姬也一併隨軍帶著,以備隨時取樂。

  「大公子此番出征,只要滅了袁方那逆賊,奪下了青州,大公子的威名與聲勢,必將大增,老朽先在這裡賀喜大公子了。」

  左首處,鬚髮半白的老將淳于瓊,笑呵呵的向著袁譚敬酒。

  袁譚聽著得意,哈哈大笑,舉杯飲盡。

  幾杯下肚,袁譚的目光瞟向了右首處,那鬍鬚如剛絲一般,臉色鐵青,滴酒不沾的武將。

  「鞠將軍,本公子的美姬們舞得不好麼,讓你連飲酒的興致也沒有。」袁譚不悅道。

  那武將,正是鞠義。

  鞠義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大公子,那袁方造反,眼下必定是星夜修築城池,準備固守,我軍應該快馬加鞭,直奔平原才是,豈能在此飲酒作樂,白白錯過了最佳戰機。」

  鞠義語氣中,隱約有透露著不滿。

  袁譚臉色頓時一陰,不悅道:「怎麼,鞠子信,難道你是在教訓本公子嗎?」

  鞠義眉頭微凝,粗聲道:「末將不敢,末將只是在提醒大公子,當盡快進兵,免得給袁方更多準備的時間。」

  這時,淳于瓊笑呵呵道:「鞠將軍啊,我看你是多慮了,袁方造反,乃大逆不道之舉,定然不得人心。有大公子出馬,大軍只要一到,只怕袁方的部眾就群起背叛投降,到時也許用不著我們出手,那袁方就被自己的部下所殺了。」

  「淳于老將軍言之有理,袁方那小賊出身卑微,還敢背叛父親,必是人神共憤,豈會有人追隨於他。」袁譚信心滿滿道。

  那一主一將,二人皆信心爆漲,對袁方極是不屑。

  鞠義暗自搖頭,只好閉口不言。

  正當這時,帳外親兵急入,拱手叫道:「稟大公子。清河急報,袁方於昨日率軍突襲。清河守軍不敵,甘陵城已為袁方所破。」

  噩夢。如驚雷轟落。

  袁譚舉到嘴邊的酒杯脫手驚落,酒水濺了一身,半醉的腦子猛然震醒,表情瞬間錯愕無比。

  驚悚的袁譚,急將美姬們斥退,厲喝道:「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袁方那小子怎敢主動出擊?」

  「回公子,千真萬確。袁方還放出狂言,說要親斬公子。」親軍慌張的回道。

  袁譚勃然變色,猛的將案幾掀翻,怒罵道:「好你個賤種,我還沒攻你,你竟然還敢主動出手,我若不殺你,誓不為人!」

  驚憤萬分的袁譚,徹底的被激怒。當即下令全軍即刻拔營,向甘陵殺奔而去。

  這時,鞠義卻冷靜勸道:「大公子且息怒,那袁方此舉只恐想故意激怒大公子。請大公子冷靜點,先探明敵情再進攻不遲。」

  鞠義的勸說,非但沒讓袁譚冷靜下來。反而令他愈加的恨怒,衝著鞠義叫道:「鞠子信。適才你還勸我立刻進兵,現在到好。甘陵城已失,反倒又讓我不要進兵,你到底想幹什麼?」

  鞠義臉色一變,被袁譚這般相斥,心中頓生怒意,卻硬生生的給嚥了下去,沉默不語。

  盛怒的袁譚,什麼也顧不得,當即盡起兩萬大軍,向著星夜殺去。

  次日天明時分,趕了一晚路袁譚,統帥的兩萬冀州軍,浩浩蕩蕩的出現在了甘陵城以西十五里。

  早就收到斥候回報的袁方,毫無所懼,當即盡起七千之眾離城,向著敵軍正面迎去。

  旭日東昇時,兩軍在城西十里相遇。

  朝霞東來,將遼闊的原野,染上了一層金黃。

  兩萬冀州軍集結列陣,形如一隻飢餓的野獸,隆隆咆哮著,向著青州軍所在推進而去。

  那一面「袁」字大旗,在晨光下耀武揚威的飄揚。

  袁譚高踞馬上,身披鐵甲,一副傲然威武之勢。

  那傲慢的眼眸中,仇恨之火在滾滾燃燒,一肚子火的袁譚,儼然要在今日,將對袁方所有的恨,統統都爆發出來。

  一年多來,多少次的圖謀,都沒有除掉那個賤種,反而眼瞧著那賤種聲勢越來越大,直到今天竟然坐擁一州,造了袁家的反。

  今天,終於有機會,在戰場上跟那賤種大戰一場,這機會,他豈能放過。

  袁譚深信,自己兩萬步騎大軍,又有鞠義的先登死士在手,這一次,必能致袁方於死地。

  袁譚的腦海中,甚至已經開始想像著,袁方被生擒活捉,如何跪在自己面前,卑微的求饒,卻被他無情的嘲笑之後,五馬分屍的痛快。

  越想越得意,袁譚的嘴角,不禁暗自揚起絲絲的冷笑。

  「鞠子信,我命你率八百先登死士於陣前開路,給我掃蕩敵寇!」袁譚揚鞭下令。

  身旁鞠義卻道:「公子,我的先登死士主要克制輕騎,袁方不似公孫瓚那般,有那麼多輕騎,以先登死士佈陣於前,似乎沒有太大的作用。 」

  話音方落,斥候卻來回報,稱對面青州軍,乃是以五百騎兵打頭陣。

  袁譚聽罷,冷笑道:「袁方這賤種知我軍勢大,只好把壓箱底的那點騎兵都用了上,鞠子信,現在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還不快執行本公子命令。」

  鞠義眉頭凝了凝,只得撥馬而去,率八百先登死士,奔往陣前。

  遠望著青州軍州,袁譚咬牙切齒道:「袁方,讓你活了這麼久,我已經夠仁慈,這一次,我就親手摧毀你,奪走你的一切。」

  傲然自信的袁譚,下令全軍前進,龐大的軍陣緩緩推進,轉眼已距青州軍陣千餘之遙。

  同樣一面「袁」字的大旗下,袁方懷抱碎顱棍,沉靜如水,駐馬靜立。

  七千青州軍列陣於此,這些,都已是他的百戰精銳。

  迎面處,冀州軍龐大的軍陣,如鋼鐵怪獸一般,緩緩的撞入眼簾。

  三倍之眾的敵人,就這般氣勢洶洶的殺奔而來。

  袁方俊朗的臉龐,雲淡風輕,不起一絲波瀾。

  腦海之中,袁譚種種輕視,字字嘲笑,諸般的謀害,統統都從眼前閃現而過。

  那個名為大哥,暗中卻恨自己如骨,恨不得置他於死地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積蓄的憤慨,在此時被徹底點燃。

  「袁譚,你對我屢次加害,無休止的輕視壓迫,今天,終於到了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袁方的臉上,鐵血冷絕,凜然的殺機,在雙眸中瘋狂燃燒。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5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31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陷陣戰先登!

  嗚嗚嗚~~

  冀州軍陣中,最先響起號角聲,袁譚迫不及待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兩萬冀州軍步騎,邁著洶洶的步伐,向前平推而來,腳下的大地開始顫慄。

  一望無際的旗海,在晨風的撕扯下,如同滾滾的怒濤,層層疊疊。

  黑漆漆的鐵甲,還有兵刃所反射出來的寒光,幾乎蓋過赤色的朝霞,將戰場的天空都映寒。

  如森林般密集的戟鋒,迸射著殺戮之氣,若死神的獠牙

  兩萬冀州軍轟然而動,邁著整齊而沉重的步邁,向著七千青州軍穩步推進。

  每一步下去,整個大地都彷彿為之一抖。

  當先處,鞠義策馬橫刀,率領著他八百先登死士,高舉著齊人的大盾,開路而來,「鞠」字的大旗,正獵獵的飛舞。

  七千青州軍將士,當他們看到「鞠」字大旗出現時,他們的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緊握兵器的掌心,很快就浸滿了熱汗。

  袁方甚至能聽到他們心跳在加快,呼吸漸漸粗重,他知道,他的將士們產生了畏懼的情緒。

  即使是面對公孫瓚這樣的強敵,他的將士們都從未畏懼過,但是現在,鞠義的出現,卻讓他們鬥志產生了動搖。

  袁方一點都不奇怪,對面的強敵,那可是鞠義啊,先登死士。魔鬼般的存在。

  莫說是他的青州軍,只怕是天下任何一路兵馬。面對先登死士時,都會為之恐懼。

  袁方的神情。卻穩如泰山,眉宇間的那份鎮定,彷彿將威震天下的鞠義,將那魔鬼般的先登死士軍團視若無物,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袁方的冷靜,讓左右的將士們,心情稍稍平伏起來,但他們卻不覺產生了狐疑。

  縱使是身邊的顏良,也開始有些不安。面對先登死士,實不知自家的主公,為何能這般自信。

  顏良最善統騎兵,而先登死士又天生是騎兵的剋星,面對鞠義,顏良似乎本能的就會產生忌憚。

  顏良猜測,袁方的自信,必定來自於隨軍所帶的五百陷陣營。

  可這陷陣營畢竟才組建不到一月,威名又遠不如先登死士大。那個高順能否把陷陣營發揮出戰鬥力,還著實是個未知數。

  顏良狐疑,更驚異,驚異於袁方。竟然對高順這個客將,這般的信任,把致勝的關鍵。都放在了高順身上。

  狐疑中,冀州軍已逼近七百步外。

  敵軍的陣容。這回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而看清敵陣後。眾將士們皆又為之動容。

  但見兩萬冀州軍,以八百先登死士開路,中央佈署一萬七千餘名步軍,戟手、弓弩手錯落有致,兩翼各七百多騎兵保護。

  可以說,這是一座無懈可擊的龐大軍陣。

  兩軍相距極近,袁方已經沒有後退的時機,一旦稍有退卻,兩萬冀州軍就會狂撲而來,這樣近的距離,他將避免不了被碾殺慘敗。

  一旦他兵敗,袁譚的大軍就會長驅直入,殺入平原,那時,形勢就將極端不利。

  騎虎難下,唯有決一死戰!

  「我袁方的勇士們,拿出你們的血性來,不准退後一步!」袁方碎顱棍一揚,厲聲大喝。

  七千青州軍將士,皆鼓起不惜一死的勇氣,準備追隨袁方,拚死一戰。

  轉眼間,對面的冀州軍已推進至四百步,袁方甚至已經能清楚的看到,敵軍的旗號。

  時機已到。

  袁方劍眉一凝,揚棍喝道:「傳令,陷陣營,給我出擊。」

  令旗搖動,一騎傳令官,直奔前軍所在。

  顏良令等左右的將士們,面對袁方的這道命令,心中卻愈加不解了。

  迎面而來的敵陣,佈署於前的,分面就是鞠義所率的先登死士。

  要知道,這先登死士皆為弩手,裝備有天下間最精良的弩機,專門克制騎兵,界橋一役大破白馬義從,就是最好的佐證。

  而那五百陷陣營,卻皆騎戰馬,似乎以騎戰為主,如此,先登死士豈非正是陷陣營的剋星。

  袁方明知如此,卻還要派陷陣營出擊,這不是讓那五百人去送死嗎?

  陷陣營損了也就罷了,關鍵還有五百匹戰馬,這些戰馬對於缺少騎兵的青州軍來說,何其之寶貴,難道也要這樣白白葬送嗎?

  諸將狐疑,袁方卻心堅如鐵,目光直射前方。

  陣前處,高順望到了中軍令旗變化,緊接著,傳令官又奔至,下達進攻的命令。

  高順目光掃向敵陣,看著囂然而來的敵軍,眼眸之中,湧動著仇恨的烈焰。

  原本那支屬於他的陷陣營,就是在袁紹過河拆橋,突然的圍殺中死傷殆盡,若非如此,高順也不至於指揮一支新的陷陣營上陣。

  此恨,高順銘記於心中。

  「袁紹,你這過河拆橋之徒,今天,就是我高順復仇的時刻。」

  濃眉深凝,高順深吸一口氣,揚刀厲喝:「陷陣營,出擊!」

  隆烈的號令聲下令,五百全副武將的陷陣營將士,縱馬而出,向著敵軍推進而去。

  中軍陣中,顏良望著遠去的陷陣營,暗暗搖頭,心中暗忖:「可惜啊,可惜那五百匹戰馬了,我原可統一千騎兵,這一戰後,恐怕就要損失一半,真是肉痛啊。」

  冀州軍陣中,高踞馬上的袁譚卻笑了。

  馬鞭遙指前方,袁譚嘲諷般冷笑道:「袁方,你果然不知兵,我有先登死士,你還敢派騎兵出擊,真是自尋死路。傳令給鞠義。給我狠狠的殺。」

  冀州軍的號角聲,更加的嘹亮。

  前軍先登營中。鞠義眼見敵軍騎兵殺來,心中終於也安穩了下來。

  先登死士擁有著天下間最強的硬弩。更有大盾鐵戟遮擋,除非敵人派出人馬俱著重鎧的重甲突騎,否則休想衝破。

  袁方派出的顯然乃是輕騎,這一戰,鞠義已勝券在握。

  「弩手準備--」鞠義一聲厲喝,只等青州騎兵進入射程,就以硬弩射他個人仰馬翻。

  八百先登死士,端起一張張四石硬弩,森森的箭矢瞄準了滾滾而至的青州騎兵。

  眼看著就要進入射程時。就在他們扣動機括的前一刻,奔馳中的青州軍,卻突然間停下了腳步。

  五百陷陣營,在數萬雙敵我眼睛的注視下,竟於敵軍陣前三百步,停下了腳下。

  五百人迅速下馬,在高順的指揮下,頃刻間就結成了一個圓形的步兵陣。

  每一個兵卒,都高舉著一面大盾。層層疊疊的將身體全部遮擋,放眼望去,整個軍陣,竟如一面龜甲一般。

  而在龜甲的縫隙中。又探出了一根根近丈許長的大戟,如同龜背上長出了無數的鐵刺。

  這座形狀可怖的軍陣,伴隨著如雷的「殺」。大踏步的前進,向著先登死士疾衝了上來。

  驟變突生。

  鞠義神色立變。驚道:「陷陣營,這是呂布的陷陣重步兵。我們上當了!」

  鞠義曾與呂布共事過一段時間,親眼目睹了呂布如何以陷陣營,擊破張燕十萬大軍,直到青州騎兵下馬,結成龜背陣時,他才認出這是陷陣營的進攻模式。

  袁方根本就不打算以騎兵進攻,而是要以重步兵,擊破先登死士。

  弩兵為主的先登死士克輕騎,而重步兵組成的陷陣營,偏偏又是先登死士的剋星。

  青州軍陣中,顏良等諸將們無不嘩然,這時他們才驚喜的發現,這竟是自家主公的計略。

  袁方的嘴角,已掠起一絲冷笑。

  若不營造出騎兵當先的假象,又焉能騙得袁譚把先登死士放在陣前,如此,陷陣營臨陣下馬,結成重步兵陣,才能克制先登死士,一舉擊破袁譚。

  這一刻,袁譚也驚訝了,不過,他卻依舊不屑。

  「陷陣營算什麼東西,淳于老將軍,給我率騎兵出擊,擊破小賊的步軍。」袁譚傲然的喝令。

  號令傳下,老將淳于瓊接令而出,率兩翼的千餘名輕騎,呼嘯而出,以鉗形夾擊陣形,直衝向陷陣營的龜背陣。

  陣中央處,高順面沉如霜,面對洶洶殺來的敵騎,沒有一絲畏色。

  「全軍,停止前進,外圍盾手固陣,內圍兵士,給我換弩。」高順聲如洪鐘,從容的下令。

  龜甲鐵陣驟然止步,外圍的盾手將大盾下端狠狠插入地下,形成鐵壁。

  第二層的長戟手,雙手緊握長戟,而內圍的三百餘名兵士,則鬆開了手中長戟,迅速的將背上的弩機卸下,透過大盾的縫隙,瞄準了沖湧而來的敵騎。

  一連串的變化,只在幾個呼吸間完成,沒有絲毫的混亂。

  這就是陷陣營之所以稱為精銳的所在,那五百士卒不僅是久經沙場的老兵,而且個個身強力壯,精通戟戰、盾戰和弓弩。

  這五百精銳,實可謂精通諸般武器的特種兵士。

  龜背陣的兩翼,毫不知情的淳于瓊,還在率領著一千鐵騎,洶洶殺來。

  轉眼,敵騎已在百步之外。

  高順濃眉一橫,厲聲道:「給我放箭,狠狠射殺敵人--」

  三石的硬弩,如飛蝗一般,呼嘯而出,在百餘步外,與沖敵人釘在一起,瞬間,最前面的一批敵騎紛紛落地。

  淳于瓊大吃一驚,他萬沒有想到,這支盾戟結陣的敵軍,竟然還精通弩射。

  原本正得意的袁譚,此刻也形容驚變。

  而駐馬傲立的袁方,望著被射成人仰馬翻的敵騎,卻冷笑道:「袁譚,這就是你輕視我的下場,就讓你嘗嘗陷陣營的厲害吧。」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4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31
第一百二十三章 給我破!

  青州軍箭如飛蝗,轉眼,近百名敵騎,已被釘倒在地。

  淳于瓊攻擊分明受挫,卻已騎虎難下,不得不冒著箭雨,繼續催騎狂攻。

  此刻他若是撤退,袁方陷陣營就將無可阻擋的撞入先登死士,先登營若有失,袁方軍主力趁勢進攻,兩萬冀州軍就將面臨崩潰的局面。

  一千冀州輕騎,頂著箭矢,一**的向著陷陣營衝去。

  轉眼間,五波弩箭已射出,敵騎眼看就要殺近。

  陷陣營的士兵們,卻沒有被迫近的騎兵攻勢影響,好像他們無視敵人的存在,有條不紊的如平時訓練般,嫻熟的完成各自的動作,裝填、紀弓、然後發射。

  若普通的步卒,曠野上面對騎兵的衝擊,鬥志早就瓦解,陷陣營的鎮定自若,令淳于瓊感到了不可思議。

  這就是陷陣營,真正的精銳之士。

  六波的箭射,淳于瓊在付出了四百騎死傷的代價後,他的第一波騎兵,終於衝到了陷陣營前。

  轟轟轟!

  騎兵撞上了大盾,陷陣營的龜背陣微微一震,卻依然穩如磐石,速度被大大減緩的敵騎,根本無法憑藉衝擊力,撞開他們的盾壁。

  淳于瓊和他的騎兵,眼看撞不破敵陣,只好挑動手中鐵槍。試圖撕破敵陣。

  但很快,淳于瓊就發現。他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那就是輕騎的近戰攻擊能力。

  為了盡快阻擋陷陣營。淳于瓊令他的騎兵,將長戟都換成了輕便的短鐵槍,以加快奔行的速度。

  但現在,他卻驚慌的發現,他騎兵的短鐵槍,極難挑開陷陣營厚厚大盾,和長戟所組成的龜甲倒刺鐵壁。

  破陣不得,冀州輕騎只能圍著陷陣營的圓形龜背陣,四面亂刺亂衝。試圖撕裂敵陣。

  然而,這龜甲鐵陣,卻似天衣無縫一般,任借敵騎如何圍攻,都撕不開哪怕一丁點縫隙。

  而在陣中,高順卻指揮著內圍弩手,不斷的以兩石硬弩,無休止的向外四射。

  慘叫聲此起彼伏,成百成百的冀州輕騎。被射倒於馬下,短短一刻鐘的時間裡,淳于瓊就損失了近半數的騎兵。

  面對如此巨大的死傷,冀州騎的戰鬥志意。終於崩潰了,軍心瓦解的敵騎,四面八方的望風倒潰。憑藉淳于瓊如何喝斥,都阻擋不住逃潰之勢。

  敵軍對陷陣營的阻擊。就此被摧毀。

  眼見敵騎四散,高順信心大增。舞刀厲喝道:「給我衝上去,撞破先登死士--」

  暴喝聲中,五百陷陣之士,將手中的弓弩再次換成了長戟,鐵一般的軍陣突然加速,如一隻巨大的鋼鐵刺蝟,向先登死士所在疾衝而去。

  「放箭,給我放箭!」鞠義神色鐵青,放聲嘶吼。

  先登營中,如雨的箭矢飛射而出,似飛蝗般向著陷陣營狂撲而去。

  四石的強弩,射殺力何其之強,當年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就是覆沒在這箭雨之中。

  陷陣營卻毫無所懼,視死如歸般喊殺而上。

  箭如雨落,卻紛紛被彈開,根本無法對陷陣營造成殺傷。

  堅硬的魚鱗鐵鎧,再加上密不透風的堅盾,如此超強的防禦力,足以抵擋世上任何的強弓硬弩,即使是先登死士的弩箭也不例外。

  中軍處,袁方看到冒著箭雨前衝的陷陣營,如釋如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

  「看來我在高順身上下的血本,總算沒有白費,怪不得他非跟我要魚鱗鐵鎧,這般堅不可摧的防禦力,誰能破得了。」

  袁方眼眸中,興奮的殺意狂燃,當即下令,全軍擂鼓助威。

  咚咚咚!

  震天的鼓聲響起,蓋過了冀州軍的號角聲,激勵著陷陣營的將士們,勇往直前。

  一百步、五十步、二十步……

  某一個瞬間,陷陣營這隻鋼鐵刺蝟,狠狠的撞上了先登死士。

  兵囂摧折之聲,大盾震碎之聲,兵士哀號之聲,驟然間響徹天空。

  兩軍相撞處,鮮血如倒流的瀑布,飛上半空,濺出漫天血霧。

  先登死士只我外圍配備有大盾,長戟也僅有一重,焉能擋得住人人執盾撐戟的陷陣營。

  轟碎聲中,先登死士的正面,生生被撞出了一道缺口,陷陣營的龜甲之陣,如鋼鐵巨獸一般,撕裂了敵陣,咆哮而入。

  外圍盾戟防禦一破,內圍的先登弩手,頃刻間就暴現在了陷陣營兵鋒之下。

  手中只有弩機的弩手,焉能是重裝步兵的對手,轉眼就被輾殺大半。

  陷陣營在幾個呼吸之間,竟是把堅不可摧的先登死士,從中撕成了兩半。

  陣中處,高順殺機凜烈,放聲大叫:「全軍,棄戟,換刀--」

  號令傳下,原本扛戟的士卒,即刻將長戟棄卻,拔出了別在後腰上的環首刀。

  一手執盾,一手舞刀,五百陷陣營將士,咆哮而出,切菜砍瓜一般剁向驚慌的先登死士。

  長戟乃為破陣所用,今已破陣而入,貼身近戰時,環首刀遠比笨重的長戟有效。

  慘聲四起,殺肉橫飛,八百先登死士被殺得鬼哭狼嚎,轉眼就陷入了崩潰的境地。

  鞠義震驚錯愕,面對著強大的陷陣營,他竟是束手無策,根本沒有回天之力。

  他萬萬沒有料到,陷陣營的士卒竟然如此全能,不但能用戟用弩,竟然個個還是用刀的好手。

  陷陣營,完克先登死士。

  眼見敗勢已定。鞠義無力回天,再撐下去。就連他自己也要被陷陣營這隻巨獸碾碎,萬般無奈下。他只得轉頭而退。

  中軍處的袁譚,則是驚得目瞪口呆,驚到雙手都發顫。

  「怎麼可能,為什麼袁方那賤種,怎可能有這麼厲害的精兵,片刻間就擊潰我的騎兵,連先登死士也被擊潰,這怎麼可能啊……」

  袁譚驚恐錯愕到了極點,眼看著前軍敗潰四散。一時間慌得不知所己。

  袁譚和他的冀州軍震恐錯愕,對面的青州軍,卻已歡聲雷動,鬥志大振。

  銳不可擋的陷陣營,大大提振了將士們的士氣,七千將士揮舞著兵器,殺聲震天動地,獵獵的戰意,如烈火狂燃。

  身邊的顏良。更是驚喜難抑,直到這時,他才明白,袁方為何如此有信心。敢以七千兵馬,就跟兩萬敵軍曠野決戰。

  原來,袁方早就清楚陷陣營的實力。根本早就穩操勝券。

  「原來這陷陣營竟這般厲害,怪不得主公這般沉得住氣啊。」顏良望向袁方。眼神與表情間的那種敬歎之色,毫不掩飾。

  說實話。袁方也有些意出望外。

  陷陣營是厲害,但到底只組建不到一月,他也沒想到,高順能將這支新建之師,發揮出這般強悍的實力。

  高順,不愧是一員了得的猛將。

  只顏良將士們驚歎的功夫,幾百步外的冀州軍,已陷入混亂的泥潭中,在陷陣營衝擊之下,全然沒了先前那輾壓一切的氣勢。

  時機已到,更有何疑。

  袁方眼眸一凝,殺氣凜燃,厲喝一聲:「顏子正何在!」

  「末將在。」戰意已烈的顏良,抱著青龍刀出列。

  袁方碎顱棍敵陣一指:「我命你率五百鐵騎出動,斜擊敵陣側後,配合陷陣營給我徹底擊潰敵軍。」

  「末將遵命。」

  戰意早就燃燒到頂點的顏良,已是一身獵獵殺氣,慨然一應,策馬興奮而去。

  七千青州軍將士,鬥志已到鼎峰,個個摩拳擦掌,只等浴血一戰。

  顏良率領著五百鐵騎,如風一般趨至陣前。

  轟轟轟~~

  隆隆的戰鼓聲,亢奮如雷,進攻的號角就此發出。

  顏良手舞青龍刀,坐胯大黑駒,伴隨著一聲咆哮,如黑色的閃電般射出。

  五百鐵騎轟然殺出,如同一柄巨大的長矛,浩浩蕩蕩的向著敵軍側翼掃刮而去。

  鐵蹄滾滾,天崩地裂。

  袁譚驚恐之極,大叫:「淳于瓊,給我擋住敵騎,擋住~~」

  此刻,淳于瓊的一千騎兵,已為陷陣營擊潰,還在聚攏之中,根本來不及保護側翼。

  面對著無可阻攔,斜撞而來的青州鐵騎,袁譚表情瞬間扭曲恐懼到了極瞇,腦海中嗡嗡作響,空白一片。

  他雙手顫抖,甚至連手中之槍,都快要拿捏不住。

  震天的轟裂聲中,顏良率領著鐵騎,撞入冀州軍側翼,掀起漫天橫飛的血肉。

  頃刻間,右翼被擊潰,而正面先登死士也完敗,整個冀州軍的陣形,已接近崩潰的邊緣。

  觀戰已久的袁方,俊朗的臉龐間,冷絕的殺機已澎湃到了頂點。

  他知道,該是給袁譚最致命一擊的時候了。

  撥馬奔至陣前,獵獵的披風在身後飛舞,少年巍然無懼的身姿,出現在了全軍將士激動的視野中。

  碎顱棍狠狠指向敵陣,袁方提足中氣,厲聲道:「我勇敢的弟兄們,隨我殺出去,讓他們知道,我們青州兵不是好惹的,給我殺--」

  一聲厲嘯,袁方手縱渾鐵棍,如一道雪亮的白虹射出。

  「殺!」

  全軍齊聲咆哮,六千餘青州步卒,如潮水一般破陣而出,向著驚亂的敵陣撲捲上去。

  眼看著袁方親自殺出,青州軍主力狂湧而來,袁譚的腦海中,驚得只餘下一個巨大的疑問:

  敗了嗎?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4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32
第一百二十四章 倚老賣老,找死

  顏良一馬當先,青龍刀舞出道道流光,四面八方的掃盪開來。

  在一陣兵器碎裂和肢飛血濺中,冀州軍右翼,如稻草人一般,被輕易的撕開了口子。

  五百鐵騎滾滾如潮,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從缺口處湧入,刀槍無情的斬向左右慌亂的冀州軍。

  顏良統領的這柄利矛,一路攻勢不減,竟是自右而左貫穿了整個冀州軍陣,將兩萬人的大陣,生生的攔腰撕成了兩截。

  敗潰的淳于瓊,策馬敗逃向袁譚中軍所在,人還在幾步外時,就大叫道:「大公子,敗局已定,我們擋不住了,速速撤兵西退吧。」

  袁譚心如刀絞,臉上瀰漫著恐懼,還有絲絲的憤怒。

  這位袁家嫡長子,所有的驕傲,都在這轉眼之間,被袁方所撕碎。

  原本抱著輕視之心,以為自己武略過人,仗著兵多糧足,可以輕鬆的掃平青州,滅了那個該死的私生子。

  誰曾想到,他連青州的地界還沒踏上,就在半道上被人家殺了個大敗,狠狠的扇了他一個耳光。

  此次袁方屢屢得勝,威名蓋過了袁譚,他一直在自我安慰,認為若自己出手,定能比袁方做得更好。

  今一戰若失敗,天下人都將知道,他袁譚根本不是袁方的對手。

  袁家嫡長子的威名,更將掃地。

  「我怎能敗給那小子,絕不能,勝負未分,不許撤!」不甘的袁譚。有些失去了理智,咆哮大吼。

  銀槍一橫。袁譚拿出幾分威嚴,強打精神喝道:「休得慌張。都給我拿出勇氣來應戰,擅退者,立斬不赦。」

  關鍵時刻,袁譚鼓起勇氣,想要扭轉敗局。

  袁譚振作了精神,軍慌亂的冀州軍士氣稍稍平伏,正自敗潰的士卒,勉強的站住位置,試圖鼓起勇氣阻擋敵人。

  此刻。袁方所率的步軍主力,已衝殺而至。

  六千熱血沸騰的青州步卒,追隨著他們的少年主公,挾著震天的喊殺聲,鋪天蓋地的撞向敵陣。

  袁方手舞碎顱棍,正大雄渾的招式,如長河般綿綿不絕的蕩出,重重棍影過處,數不清的腦瓜碎裂。數不清的殘軀被震飛,只有長長的血路留在他身後。

  身後將士,如狼似虎,瘋狂的撲向驚恐的獵物。以輾壓之勢殺盡一切敵人。

  這全線出擊的步軍主力,便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頃刻間。將冀州軍稍稍鼓起的脆弱鬥志,狠狠的擊碎。

  袁方的步軍主力。再加上高順的陷陣營,還有橫衝直撞的顏良騎兵。大殺四方,無人能擋。

  兩萬惶恐的冀州軍,再沒有一絲鬥志,掉頭便是一哄而散,奪命的向西面逃去。

  袁方手縱碎顱棍,一路輾殺,直奔著袁譚的中軍大旗而去。

  那個仗著嫡子身份,壓迫輕視自己多年的傢伙,那個沒完沒了,用卑鄙手段謀害自己的傢伙,就在眼前,袁方豈能放過他。

  洗刷積蓄多年的憤怒,就在此時。

  數十步外,袁譚眼看著自家將士,如過街的老鼠一般望風而逃,整張臉已因絕望而扭曲到不成人形。

  「大公子啊,大勢已去,趕緊撤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老將淳于瓊焦急的大叫。

  百般無奈的袁譚,正待聽從淳于瓊的勸說,下一個呼吸,他的臉卻突然變得猙獰無比。

  因為他在亂軍中,看到了袁方。

  那卑賤的傢伙,那個不肯屈服於己的賤種,那個竟敢眼自己對抗的小子,正挾著狂殺的威勢,向著自己衝來,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中。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袁譚那殘存的自尊心,一瞬間受到了刺激,驟然間勃然大怒。

  「袁方,你個賤種,我要殺了你~~」歇廝底裡的一聲咆哮,袁譚竟是縱馬舞槍,向著袁方直衝而去。

  袁譚想殺袁方,只有殺了袁方,他才能挽回敗局。

  甚至,不費吹灰之力拿下青州,到時,他袁家嫡長子的威名不但能保住,更能大震。

  挾著一腔仇恨,袁譚逆著敗逃的己軍兵流,直向袁方殺去。

  狂奔中,袁方驀見袁譚迎面殺來,不禁又喜又恨。

  切齒的仇敵自己送上門,袁方不興奮才怪,縱馬如風而上,低嘯聲中,手中碎顱棍挾著排山倒海般的氣勢,狂襲而上。

  只見他的手臂,青筋爆漲,幾如那緊繃到極點,將要繃斷的鋼絲一般。

  恨極之下,袁方頭一招,就使出了全身的爆發力,以最強的力量轟將而出。

  「卑微的傢伙,去死去~~」暴嘯聲中,袁譚手中鐵槍刺出,直取袁方。

  兩騎踏著血路,瞬間撞至。

  吭~~

  空氣中迸發出一聲金屬激鳴,火星飛濺中,一物飛上了半空。

  是槍,袁譚的鐵槍,竟被袁方一招之間,震得脫手飛落。

  氣血激盪,虎口鮮血四濺的袁譚,神色慘然驚恐,萬沒有想到,袁方的武道竟然已精進到這般地步。

  當初袁府中比試,袁譚可是親眼見袁方擊敗袁熙,那時他就看出,袁方不過淬肉境界的實力,能擊敗袁熙,全仗著出奇制勝。

  而袁譚的武道,卻已練到凝膜初期的境界,對武道萬般自信的他,原以為可輕鬆擊殺袁方。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袁方的武道,竟在一年之間,從淬肉連越兩級,達到了凝膜中期的實力。

  憑著更勝一籌的武道,更加上碎顱棍重量加成,以及瞬間爆發力的驟增,袁方這一擊的力量何其之強,袁譚焉能抵擋。

  就在袁譚還來不及驚恐時,袁方第二棍,已如泰山壓頂一般。向著袁譚當頭撞至。

  棍勢奇快,兵器已失的袁譚。根本無從抵擋。

  眼見重棍當頭撞擊,避無可避的袁譚。只能一咬牙,將自己的左臂向著擋去,竟要以血肉之軀,來抵擋這一記致命的重棍。

  咔嚓!

  碎顱棍瞬間落下,重重的砸在了袁譚的手臂上。

  「啊~~」

  袁譚一聲痛苦之極的慘叫,整個左臂已被袁方重棍砸斷,內中骨頭碎裂。

  這一擊的力量何其之大,袁譚的手臂已不是簡單的骨折,而是寸寸的粉碎。被砸成了一條無法復原的廢臂。

  一棍被砸廢了手臂,袁譚的自尊與驕傲,乃至於他對袁方的輕視,統統一掃而落,所剩下的只餘恐懼。

  對袁方深深的恐懼。

  袁方卻不稀罕他的恐懼,他要是的袁譚的狗命。

  低嘯一聲,撥馬而還,碎顱棍再度向伏在馬上痛叫的袁譚砸去。

  「小子,休傷我家公子!」

  身後驀然間傳來一聲暴喝。斜刺裡,淳于瓊舞刀殺奔而來,要救下袁譚。

  以為必死的袁譚,猛間淳于瓊殺來。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嚎叫道:「淳于將軍救我,救我啊~~」

  強敵來襲。袁方若強行殺袁譚,勢必會給淳于瓊瞅得破綻。縱使是他有生化恢復之軀,也難擋致命一擊。

  倘若淳于瓊正面來襲。袁方可用皮膜硬化的能力,擋住要害,但淳于瓊卻從後襲來,無法判斷其攻擊何處,皮膜硬化的能力自然無法施展。

  瞬息間,袁方思緒飛轉,已做出權衡。

  戰馬一撥,袁方反手甩出碎顱棍,向著淳于瓊刺來之槍蕩去。

  鏘!

  棍槍一擊交鋒,星火四濺中,錯馬而過的淳于瓊,身形劇震,胸中氣血更是為之翻滾。

  強壓下氣血,淳于瓊撥馬回身,擋在了袁譚面前,沉聲道:「大公子,你快退,我為你擋住他。」

  臂碎的袁譚哪裡還敢逗留,急是半伏著馬背上,獨臂抖動韁繩,忍著劇痛向西狂逃而去。

  袁方劍眉一凝,沉聲道:「淳于瓊,我今你是年邁老將,留你一條性命,給我讓開道。」

  淳于瓊卻將刀一橫,擺出老將的氣勢,高聲道:「袁顯正,我也算你的長輩,今天我就以長輩的身份勸你一句,莫要一錯再錯下去,放棄抵抗,向袁公伏首請罪吧,或許袁公還會念在父子之情的份上,恕你一時糊塗之罪,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

  「好一個長輩,好一個為了我好。」袁方冷哼一聲,眉宇間迸射出絲絲的諷色。

  鷹目直射著淳于瓊,袁方冷冷道:「我被袁家父子輕視了二十年,我被袁氏兄弟屢屢陷害時,袁紹不念我功,不能公正待我時,你這個長輩又在哪裡?你怎麼不站出來,為我主持公道?這個時候,你卻要為我好了,淳于瓊,你這個長輩,還真是很貼心啊。」

  一番直白的諷言,直將淳于瓊諷得面紅耳赤,尷尬不已。

  淳于瓊卻強忍下慚愧,佯作正色道:「那些說到底,都只是袁公家事,我一個外人怎好多嘴。但是現在,你公然背叛袁公,今還要殺你大哥,如此大逆不道之舉,必遭天下人唾棄,我勸你還是及時悔誤吧,莫要再錯下去。」

  「哈哈--」

  面對淳于瓊大義凌然的勸告,袁方反是放聲狂笑起來,笑得何等不屑。

  那狂笑聲,只把淳于瓊看得錯愕茫然,不知所以。

  笑聲嘎然而手,袁方豪然道:「我袁方乃天子任命,名正言順的一州之牧,不像他袁紹,自封車騎將軍,不奉天子,野心勃勃,他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之徒。爾等追隨一個大逆不道之徒,早晚身死名滅,還有臉勸我悔悟,該悔悟的是你!」

  淳于瓊身形一震,神色愈加的尷尬,袁方搬出天子大義的旗號,三言兩語間,就將他駁得無言以應。

  「袁方,說這些都沒用,袁公的實力有多強,你是清楚的。今天就算你僥倖勝了一仗,他日袁公盡起大軍征伐,你也必敗無疑。在實力面前,天子也得低頭,識相一點吧。」

  淳于瓊惱羞成怒,道理上佔不了上風,乾脆就放下大義的面孔,直接就威脅起了袁方。

  袁方卻不屑一笑,傲然道:「袁紹縱使,我又有何懼,大不了就轟轟烈烈的戰死而已,我袁方絕不會再屈辱的苟且偷生。」

  豪然熱血之言,直震得淳于瓊心神錯愕,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笑聲收斂,袁方眼眸中已殺意密佈,碎顱棍指向淳于瓊,冷絕道:「只可惜,結局怎樣,你已經看不到了,我今天殺不了袁譚,就先斬了你這個言行不一的老東西,受死吧。」

  話音方落,袁方縱騎而出,挾著一腔的恨意,向淳于瓊狂殺而上。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3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33
第一百二十五章 給臉不要臉!

  眼見袁方不聽勸告,不給他這個老將面子,淳于瓊惱羞成怒,破口罵道:「好你個大逆不道的小賊,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我就替袁公清理門戶,收拾了你這個逆子狂徒!」

  勃然大怒的淳于瓊,拍馬舞刀向著袁方衝殺而去。

  他以為,憑藉著自己凝膜初期的武道,幾招之間,足以斬袁方於馬下。

  帶著這樣的自信,淳于瓊拍馬殺到,長刀遞出,呼嘯向袁方當頭斬將而來。

  面對凜烈刀鋒,袁方冷峻的臉龐,卻閃過一絲不屑。

  中氣一提,雙臂筋肉再度爆漲,手中碎顱棍破風而出,如車輪一般,挾著如濤的力道,迎著敵人刀鋒蕩去。

  吭~~

  半空中,發出一聲驚雷般的金屬嗡鳴。

  刀棍相撞,淳于瓊的力量勝於袁方,交手瞬間,袁方的虎口竟生生被震裂。

  勒馬轉身之時,袁方仗著生化之軀的恢復能力,震裂的手掌轉瞬間已復原,猿臂再舞,碎顱棍挾著更強的力道,再度襲出。

  淳于瓊卻震驚錯愕,這一棍震得他氣血翻滾,雙手虎口亦被震裂。

  「這小子的力道,竟這般之強,似乎武道竟不在我之下,難怪大公子會為他所傷……」

  淳于瓊尚自驚愕時,袁方的第二棍,已攔腰撞到。

  虎口迸裂的他,也顧不得手掌的痛楚,只能極力平伏氣血,勉強的回刀相擋。

  匡!

  刀棍再度瞬間激撞。雄渾驚人的力道,如決堤之水般灌入淳于瓊蒼老的軀體。攪得他未平的氣血,翻滾如潮。幾乎要從腔中湧出一般。

  而他那迸般的虎口,更是一陣劇痛,絲絲鮮血從指縫中浸出,痛得險些沒能握住刀柄。

  淳于瓊應對吃力,袁方卻似絲毫不受影響,第三棍,第四棍如風掃出,每一棍都不惜體力,竟如瘋狂一般。

  淳于瓊徹底震驚了。

  他斜眼瞥去。瞧見袁方手掌間亦有鮮血,料想狂力反震之下,必也震裂了虎口。

  可他淳于瓊痛到連刀都握不穩,而袁方卻如同根本不受影響似的,棍影重重,招式愈加狠烈。

  袁方,就像是一個感覺不到痛楚,力氣用不完的怪物。

  在此瘋狂的攻擊下,淳于瓊身心俱震。連喘息一口的時間都沒有,只能拼盡全力,吃力的應對袁方瘋狂的攻勢。

  淳于瓊的武道好歹比袁譚要強幾分,更不似袁譚那般戰陣經驗缺乏。只一招之間就被袁方重傷,竟是頂住了袁方十餘招的狂攻。

  僅此而已

  十招走過,袁方已不屑跟這老東西纏鬥。一聲低嘯,雙臂筋肉已爆漲到極點。幾乎要崩斷。

  「老東西,去死吧!」

  伴隨著筋肉崩斷的聲響。袁方力道最強的一擊,山崩地裂般橫掃而出

  無處可避的淳于瓊,只能咬牙豎刀相擋。

  吭!

  最強的一聲金屬激鳴,緊跟著是一聲慘叫。

  淳于瓊諾大的身軀,竟是連人帶刀,如那斷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摔落於地。

  袁家麾下資歷最老之將,竟被袁方一棍拍飛。

  滾落於地的淳于瓊,手中戰刀脫手而飛,悶哼那麼一聲,張口就狂噴一股老血。

  待要掙扎爬起時,袁方巍然身形,已將他籠罩在陰影之下,碎顱棍就那般橫在他臉上。

  袁方勒馬於前,俯視著他,神情冷峻而不屑。

  「這小子,使出那樣自殘的戰法,手臂筋肉必已大損才是,他卻怎全然不痛一般,怎麼可能……」

  淳于瓊又驚又羞,伏在地上連噴著老血,不知該如何是好。

  「把這老東西給我綁了,稍後再處置他。」袁方碎顱棍一掃,厲喝道。

  追隨於上的親軍,幾下便將重傷的淳于瓊五花大綁。

  袁方抬頭遠望,整片戰場,他的青州軍已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方圓數里的戰場,放眼望去,但見茫茫的冀州軍兵,如無頭的蒼蠅一般亂撞,鬥志昂揚的青州軍將士們,則如狼驅養,肆意的輾殺。

  由東向西,寬達數百丈的野地,盡為鮮血所浸,泥濘如暗紅色的沼澤一般可怖。

  勝負已定。

  望著這大勝的局面,袁方暗吐了一口氣,心中積聚的怒火,終於狠狠的宣洩了一回。

  你袁紹不是派了引以為傲的嫡長子,想要輕易掃蕩青州,滅了我這個「逆子」嗎。

  我就以一場大勝,俘獲你的大將,打殘你嫡長子的一條胳膊,狠狠的給你當頭棒喝,狠狠的扇你一耳光。

  勝負既定,接下來就是大追擊。

  袁方率領著七千健兒,一路窮追不捨,向西碾殺袁譚和他的敗兵。

  廢了一臂的袁譚,驚魂落魄,一路奪命向西狂逃。

  為了擺脫袁方的窮追,逃跑的路上,袁譚勒令鞠義打著他的旗號,逃至西南貝丘城中阻擊袁方,袁譚自己也不敢稍有逗留,馬不停蹄的繼續向西逃竄。

  袁方一路追至了貝丘城,得知袁譚已逃遠,城中乃鞠義和千餘殘兵後,便下令停止追擊,大軍將貝丘城圍了個水洩不通。

  過貝丘再往西,就是魏郡地界,進入了袁紹的腹地,反離平原大本營較遠,戰線拖得太長,反而會有所不利。

  再者,袁方戰略是速戰速決,打敗袁譚這路後,迅速回撤平原,準備應對接下來袁紹空前的報復。

  而且,貝丘城中還有鞠義這員大將,若能逼降此人,比追殺袁譚那個廢人更價值。

  七千大軍將貝丘團團圍住,安營已畢,袁方令將淳于瓊帶上大帳。

  袁方高坐於首。沾滿血跡的碎顱棍橫於案前,神色冷絕。隱隱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之勢。

  片刻後,帳幃掀起。滿身是血,臉色蒼白的淳于瓊被拖了進來。

  淳于瓊臉色陰沉,憤憤不平的怒瞪著袁方,鼻孔中噴著粗氣,一副悲憤之狀。

  「大膽,敗軍之將,見了我家主公,還不下跪!」袁貴怒喝道。

  淳于瓊冷哼一聲,不屑的將頭一扭。那般氣勢,彷彿袁方根本不配被他跪一般。

  左右諸將無不嗔怒,皆恨不得將淳于瓊撕碎。

  袁方卻也不怒,抬手一擺,壓制住了眾將的怒火。

  鷹目掃向淳于瓊,袁方高聲道:「淳于瓊,我念你是長者,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降還是不降?」

  淳于瓊能力雖一般。但資歷卻甚老,若是能逼得他投降,這對袁紹的軍心士氣,必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淳于瓊卻不屑的冷哼一聲。傲然道:「忠臣不事二主,我淳于瓊豈屑做那背主之賊。」

  淳于瓊不降也罷,言外之意。竟是諷刺袁方乃「背主之賊」。

  旁邊顏良早看不慣,怒斥道:「好你條老狗。竟然敢諷刺我家主公,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淳于瓊被顏良這麼一喝斥。頓時也大怒,厲聲斥道:「顏良,袁公待你不薄,你不知感恩,竟然還敢跟著他一起造袁公的反,你這般不忠不義之徒,還有臉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你--」

  顏良純一粗獷武夫,舌辯不及淳于瓊,被嗆得勃然大怒,急向袁方道:「主公,這老東西在袁紹那裡時就倚老賣老,我早看他不順眼,今還敢這般囂張,乾脆一刀宰了他,看他還囂不囂張。」

  袁方心中怒火已起,卻暫且壓住,冷冷道:「淳于瓊,適才陣前我就說了,我乃天子所封青州牧,你歸順於我,就是歸順天子,這才是大義所在,你還不覺悟嗎。」

  袁方再次搬出漢帝的大義旗號,立時把淳于瓊嗆得無言以應。

  大道理講不過,淳于瓊鼻子一哼道:「袁方,你已經走火入魔太深,我淳于瓊乃你的長輩,你就趕緊放了我吧,我回袁公那裡,或許還會為你說幾句好壞,讓袁公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到了這般地步,淳于瓊竟還倚老賣老,想讓袁方放了他,還一副老氣橫秋的長輩口吻。

  袁方最後的丁點忍耐,徹底的被淳于瓊的自忸擊碎。

  鷹目一凝,袁方沉聲道:「淳于瓊,廢話少說,我再問你一句,降還是不降?」

  淳于瓊也不示弱,腰板一挺,昂然道:「我淳于瓊什麼資歷,豈能降你這袁家叛賊,休想。」

  最後的機會,淳于瓊根本不屑於抓住。

  凜烈的殺機湧現眼眸,袁方冷笑了一聲,字字如刃道:「很好,既然你對袁紹這般忠心,那我就成全你。」

  袁方的言語中,絲絲殺機已現。

  淳于瓊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妙,渾身一顫,忙道:「袁方,我淳于瓊可是與袁公同輩的身份,你敢殺我,就不怕天下人之言嗎?」

  「哼,我連袁紹都敢反,還怕你這個倚老賣老的傢伙麼。」

  袁方冷笑一聲,陡我喝道:「來人啊,把這自以為是的老東西,給我拖出去,割了耳鼻,再放歸給袁紹。」

  此言一出,淳于瓊神色驚變,他萬沒有想到,袁方是沒殺他,但卻要割他耳鼻,如此手段,簡直是對他尊嚴的公然羞辱。

  袁方這麼做,就是要用淳于瓊震懾袁紹,震懾袁紹的部下,讓他們知道,我袁方不是好欺負的,若有膽來犯,淳于瓊就是你們的下場。

  「袁方,我是你的長輩,你竟敢這麼對我,你還有沒有……」驚怒的淳于瓊,歇廝底裡的放聲嘶吼。

  袁方卻沉靜如水,欣賞著這倚老賣老的東西,被軍士無情的拖將而出。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2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37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困猛虎

  處置完了淳于瓊,袁方接下來要收拾的,就是被困於貝丘城中的鞠義。

  貝丘是座不起眼的小城,地理位置不重要,城中丁口也不多,況且因處清河腹地,大多數時候,幾乎很難被用兵者盯上。

  這次,這座不起眼的小城中,卻困住了鞠義這頭落入平地的猛虎。

  先登死士覆亡大半,手下不足千餘驚慌的殘兵,鞠義可說是困窘之極

  如果他退守的是一座堅城,那他還有希望據城自守,只可惜他不幸被困入了貝丘城中。

  此城城牆不足兩人高,護城壕只輕輕一邁就可以越過,城牆四處破損,城門也年久失守,只要輕輕踹上一腳,彷彿就會塌了一般。

  這樣的城池,就算良將如鞠義,也難以守住。

  根據袁方的推算,袁紹就算盡起大軍前來報復,至少還得七八日的時間,他有足夠的時間夷平貝丘,將鞠義生擒活捉。

  袁方卻沒有急於攻城,而是寫了一道親筆信,派人送往城中去招降鞠義。

  鞠義乃剛骨大將,袁方此舉,是想給他留幾分面子,讓他體體面面的歸降自己,而不用以被俘的身份投降。

  信使清晨時分進入貝丘城,不到午時就帶著鞠義的答覆回營。

  鞠義的答應倒也痛快,自稱他要做一做部下的思想工作,處置了那些不願歸降者,明晨時分,他將親率殘兵出東門請降。

  中軍大帳中,袁方看著鞠義那道言辭誠懇的親筆回信。卻不禁笑了。

  「鞠義降的這麼痛快,反倒讓我有點不適應了。」說著。袁方將鞠義的書信,示於了左右諸將。

  顏良接過書信掃了一眼。傲氣道:「鞠義這小子還算識相,知道咱們頃刻間就能夷平貝丘,不然怎能這麼痛快的投降保命。」

  顏良腦子粗,見了這投降信,就以為鞠義是因懼而降。

  「伯平,你認為呢?」袁方將目光轉向了高順。

  陷陣營的出色表現,已經讓高順這個客將這裡,擁有了發表意見的權力。

  高順將鞠義書信看了幾遍,素來凝重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狐疑。

  沉默片刻,高順緩緩道:「鞠義這個人,我也不是太瞭解,不過我此前聽聞,這鞠義也是個驕傲之人,今他被圍才不足一日,就痛快的投降,我總覺著跟他的為人有些不合。」

  高順雖未與鞠義共事,但對其瞭解。卻要高於顏良一籌,這高順,果不愧有幾分謀將風範。

  聽高順一番話,袁方更確定了自己已有判斷。

  淡淡一笑。袁方道:「鞠義若是如此輕鬆就降,他也不配指揮先登死士這樣的精銳,我料他必是明為投降。實則想放鬆我的警惕,趁我圍困鬆懈突圍。」

  顏良一震。腦子終於轉過了彎來,猛然省悟。拍著大腿道:「主公說得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鞠義這廝可是傲得緊,好幾次連我也不放在眼裡,他怎可能這麼輕易就投降。」

  袁方微微一笑,嘴角掠起一絲詭色:「鞠義想玩智謀,那我就陪他玩一玩,正好讓他輸個心服口服。」

  說罷,袁方將顏良和高順二人,招至近前,授之以機宜。

  ……

  結束軍議,袁方當即修書一封,回復了鞠義的歸降,答應將在明天清晨時分,於東門迎接他的歸降。

  信使直奔貝丘城,於傍晚時分,將袁方的書信,送到了鞠義的手中。

  打發走信使,鞠義緩緩將袁方的書信,撕成了粉碎,冷笑道:「我鞠義是什麼人,豈是隨隨便便就能降你的,袁方,雖然了得,可到底還是小看了我啊,哈哈~~」

  嘲笑一番,鞠義當即下令,將縣城庫府中酒肉糧米,統統都取將出來,分發給不到一千殘兵飽食。

  一眾驚魂未定的冀州殘兵,飽食了一頓酒肉,精神士氣得以稍稍恢復。

  次日,天色將明未明,一片昏昏沉沉

  貝丘的西門悄然打開,鞠義率領著一眾殘兵,匆匆忙忙的出城,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一路向西面摸去。

  鞠義縱馬走在最前頭,鬍渣如鋼絲的臉上,緊張而凝重,雙目警覺的四掃,不斷觀察著左右形勢。

  匆匆忙忙中,鞠義總算是帶著他的不安的殘兵,從青州軍西面兩座圍營間穿過,沿途上,並沒有撞見袁方軍的巡騎。

  藉著將明的天色,鞠義回頭看到,貝丘城和青州軍營,正在越來越遠去,他緊繃的神經方始緩和下來,嘴角甚至還鉤起了一絲慶幸的笑意。

  「袁方果然中了我的詐降計,放鬆了警惕,不然我怎能輕易穿過他的防線,袁方啊,你終究還是嫩了點……」鞠義心中暗自得意慶幸。

  麾下那一眾殘兵,皆也暗自慶幸,以為逃過了一劫。

  就在此時,陡然間,前方殺聲如驚濤驟起,數不清的火把,轉眼間將遍野照得通明。

  灼烈的火光中,無數的青州軍忽從道路兩旁殺將而出,封住了鞠義西逃的去路。

  顏良手提青龍刀,撥馬而出,刀鋒向著鞠義一指,厲喝道:「鞠義,你以為你的詐降計,可以騙得了我家主公麼,主公他早就識破你的計策,還不下馬投降,更待何時!」

  面對神兵天降般的青州軍,面對著顏良威勢赫赫的厲喝,鞠義神色驚變。

  他原指著以詐降計,騙得袁方放公警惕,自己才好趁機從西門一面突圍,卻未想,半道上竟殺出個顏良攔路。

  鞠義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引以為傲的計策,竟然被袁方早就識破。

  耳聽著顏良命令般的言語,鞠義惱羞成怒,大叫道:「顏良,你休得猖狂,我鞠義豈會降你這叛將。」

  顏良見鞠義不降,還出言諷刺,立時勃然大怒,暴喝一聲,拍馬舞刀,揮斥著數千青州軍兵掩殺上來。

  伏兵轟然而動,向著驚惶失措的殘兵,如潮水般狂捲而來。

  顏良更如殺神一般,縱馬舞刀,直取鞠義項上首級。

  驕傲的鞠義,又焉懼顏良,縱馬挺槍迎上前來,二將轉眼戰至一團。

  火光照耀之下,聽見星火四濺,兵器撞擊之聲震耳欲聾,戰團中,二將各顯身手,戰得昏天黑地。

  顏良的武道,那可是達到練髒境界,鞠義雖猛,卻到底還要遜色三分。

  交手尚無幾合,鞠義便感壓力倍增,面對著顏良那怒濤不絕的攻勢,很快應對吃力,全面落入了下風。

  鞠義激戰不利,他麾下的殘兵更是兵敗如山倒。

  這不到一千的殘兵,原就驚魂未定,報著逃命的念頭才隨鞠義突圍,卻不想半道上再遇青州軍阻擊,這驟現的伏兵,轉眼就將他們殘存的軍心摧垮。

  數千青州伏兵,卻鬥志昂揚,如切菜砍瓜一般,狂殺著敗潰的敵卒。

  鞠義力戰顏良不敵,眼見左右軍士敗潰,只恐再拖延片刻,就要命喪於此。

  無奈之下,鞠義搶攻幾招,撥馬便退,喝斥著敗兵向著貝丘城逃去。

  到了這般不利境地,鞠義便想只能先逃回城中,據城死守,等著袁紹的援兵到來才有一線生機。

  顏良卻豈容他逃脫,縱馬如飛,揮軍於後掩殺追擊。

  鞠義連氣也不及喘一口,沿著來路狂奔,此時天色已晚,貝丘城東門輪廓已映入視野。

  眼看著城池將近,鞠義這才鬆了一口氣,精神稍稍振作。

  就在鞠義準備叫開城門時,驀聽喊殺聲驟起,原本空空蕩蕩的城頭上,千餘青州兵,竟如神兵天降般現身,一支支鋒利的箭矢,更如死神的眼神,瞄準了他們。

  城頭上,一面「高」字大旗,呼嘯著被樹起。

  高順立於城頭,厲聲道:「鞠義,我已奉袁州牧之命,奪下貝丘城,速速下馬投降吧。」

  鞠義剛剛平伏的心緒,立時駭然,望著城頭敵軍,他這才知道,袁方竟在他出城之時,就派兵襲取了貝丘城。

  「先是允我投降,接著又半路截殺,現在又奪了貝丘城,叫我無路可歸,原來這竟是袁方那小子設計好的,我中了他的詭計啊……」

  震驚的鞠義不及後悔,急是撥馬轉身,欲率幾百殘兵,向東他方向逃竄。

  此時,震天的殺聲,卻從四面八方響起,晨光照射之下,伏兵四起,竟有千軍萬馬,從四方衝殺出來,將鞠義和他的殘兵,包圍在了貝丘西門一線。

  鞠義驚恐難當,環掃四周,只見青州兵的旗號,如怒濤般層層疊疊,數不清的敵兵將他圍得密不透風。

  他已是陷入四面楚歌的絕境。

  就在鞠義以為自己身陷重圍,打算拚死一戰時,他卻奇怪的發現,四面相圍的青州兵,並沒有輾壓而上,而是把他當困獸一般,圍而不攻。

  狐疑與驚慌中,青州兵如有浪開,卻見一員少年武將,身披銀甲,手提渾鐵棍,緩緩的步入圍陣。

  那不怒自威的氣勢,竟令鞠義觀之,也心中為之一寒。

  袁方撥馬上前,碎顱棍搖指鞠義,高聲道:「鞠子信,你以為你的彫蟲小技,能夠矇騙過我袁方嗎?今我大軍已將你團團包圍,只消我一聲下令,就可以將你輾為粉碎,是生還是死,由你自己選擇。」

  聲如驚雷,壓倒眾將士的喧囂,戰場之上,轉眼鴉雀無聲。

  鞠義神色羞惱尷尬,面對著威懾凌人的袁方,不禁陷入了左右兩難之中。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2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38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收良將,震袁紹

  袁方話已說得再明白不過,降就是生,戰就讓你死。

  「該死,袁譚啊袁譚,若是你聽我勸告,不盲目進兵,又何以會遭此大敗。你還讓我打著你的旗號堅守貝丘城,你這分明是陷我於死地啊……」

  鞠義心中惱火不已,對袁譚大為抱怨,說到底,他陷入這不利境地,可以說皆拜袁譚的輕敵自大所賜。

  絞盡腦汁無應對之策,鞠義只得一咬牙,縱馬上前,橫槍叫道:「袁州牧,你的智計當真了得,我鞠義佩服,不過,你想讓我做叛賊卻是休想,你儘管縱兵殺來就是,我鞠義跟你拚個你死我活。」

  鞠義豪情大作,那般必死的言語,竟有拚死一戰的氣勢。

  袁方卻從中,聽出了鞠義的退縮。

  冀州軍上至袁紹,下至軍兵,口口聲聲把袁方稱為逆賊,今鞠義卻在兩軍之前,尊稱了自己為「袁州牧」。

  鞠義或許是無心而言,但卻透露出他內心之中,其實已有屈服之意。

  袁方知道,鞠義雖為驕傲之輩,但卻非是那種剛烈的忠臣,若非如此,他先前就不會背叛韓馥,歸降袁紹了。

  念及於此,面對鞠義的剛烈拒降,袁方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皆乃諷刺意味。

  鞠義卻一下愣住,茫然不解,不知袁方為何嘲笑他。

  「鞠子信啊鞠子信,你也算當世豪傑,是個聰明人,難道你真甘心為袁紹而死嗎?」袁方冷笑著反問。

  鞠義眉頭一凝。沉聲道:「袁公於我有厚恩,我為其戰死乃天經地義之事。有何不可。」

  「厚恩? 」

  袁方冷哼一聲,臉上的鄙意愈重。冷冷道:「當初若非是你倒向袁紹,袁紹他又何來的底氣逼韓馥讓位,可這幾年來,我只看到袁紹把你呼來喝去,替他賣命,我可沒看到他給過你什麼厚恩。」

  鞠義身形一震,眉宇中閃過一絲異色,彷彿被袁方戳中了痛楚一般。

  袁方接著大聲道:「我知每一場惡戰,袁紹都讓你鞠義打頭陣。你的部曲死傷也最重,可是每一次,袁紹給你補充的兵馬,都要少於你的死傷,鞠子信,你好好想想,袁紹這難道不是在暗中削弱你的部曲嗎?」

  鞠義神色一變,彷彿驀然間,被提醒到了什麼似的。

  袁方盯著他。語氣愈烈道:「你鞠義為袁紹立下汗馬功勞,可謂名符其實的第一大將,可袁紹何曾讓你參與過軍議決策,最受他信任的。反而淳于瓊這種庸碌無能,卻跟袁紹關係密切之徒,鞠子信。難道你就覺得公平嗎?」

  鞠義陷入了沉默,心中思緒滾滾。猙獰的臉上,隱約已現出陰怒之色。

  袁方知道。他的話已深深觸動了鞠義,現在就差最「致命」的一擊。

  深吸一口氣,袁方憤然道:「袁紹我最瞭解不過,看似寬宏大量,實則心胸狹窄,最容不得功高之臣。我袁方為他打下青州,立下汗馬功勞,他卻要奪我兵權,那呂布為他擊破黑山賊,他卻過河拆橋,連呂布的家眷都要殺。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以你鞠義的功勞,你覺得,袁紹他會放過你嗎?」

  鞠義陡然一震,神色劇變。

  袁方最後這一番話,深深的觸動了鞠義,彷彿一瞬之間,令他猛然驚醒。

  兔死,狗烹。

  這四個字,閃電般從他腦海中劃過,久久不散,震得他心驚膽戰,背上直滾冷汗。

  呂布功高,所以被袁紹追殺。

  袁方功更高,袁紹卻要奪其兵,收其地,要將他召還鄴城,當豬一樣養起來。

  而他鞠義,界橋一戰更是把袁紹從敗亡邊緣中生生挽救,如此巨功,甚至超越了袁方。

  這般的奇功,以袁紹那猜忌的性情,真的會放過他嗎?

  鞠義不語,神情複雜變化,腦海中已懸起一個巨大的問號。

  半晌後,他不得不承認那殘酷的回答,袁紹絕不可能放過他。

  鞠義心情的變化,又豈能逃得過袁方那銳利的洞察力。

  「袁紹心胸狹窄,薄情無義,非是明主。鞠子信啊,你何不歸順於我,助我袁方成就大業,我可叫你盡情施展才華,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諸般鋪墊之後,袁方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向鞠義拋出橄欖枝。

  鞠義臉上的敵意已一掃,看看袁方,再看看左右環境,越發的猶豫不決。

  四周,數不清的青州狼虎之士,已是殺氣騰騰,蠢蠢欲動,只等著袁方一聲令下,就衝上來把鞠義和他的殘兵,撕碎碎片。

  正面的袁方,手中碎顱棍也在緊握,如電的冷峻眼眸中,凜烈的殺機在凝重。

  招降的誠意已經給出,如果鞠義還不識相的話,袁方寧可不要他這員大將,也要殺他以立威。

  鞠義所剩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

  權衡許久,沉吟許久,鞠義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將大槍掛住,翻身下馬,幾步走上前來,望著袁方便是拱手一拜。

  「蒙州牧看重,義願歸順袁州牧,為州牧效力。 」鞠義,終於請降。

  袁方逼降鞠義,不禁大喜,一躍下馬將他扶起,欣然笑道:「我得子信這等大將,實乃天助我也,好,好啊,哈哈--」

  興奮的袁方,放聲大笑。

  鞠義極有將才,其麾下先登死士,實乃天下精銳。

  袁方今得鞠義歸順,用他重建先登營,便繼陷陣營之後,又添了一支勁兵,如何能不叫他欣喜。

  痛快狂放的笑聲,迴盪在戰場上空,旭日東昇,天色大亮了。

  三軍將士,無不歡呼雀躍,沸騰的喊聲,震破蒼穹。

  當天,挾著大勝袁譚的餘威,以及招降鞠義的勝利果實,袁方率領著得勝之師,東歸還往平原。

  沿途所過,袁方將清河國的諸縣子民,統統的都掃蕩一空,將之遷往青州,只留給袁紹一地的狼藉。

  袁方大勝而歸時,碎了一臂,損兵折將的袁譚,則在狼狽不堪的向著鄴城狂逃。

  鄴城。

  袁二公子受天子之封,背叛袁紹的消息,已經遍傳全城,攪得滿城風雲,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絕大多數人都沒能想到,威霸中原的袁方,竟然有這個膽量,敢造他老子的反。

  罵袁方不孝,大逆不道的人不少,但大多數人對袁方都抱有同情,覺得他是被袁紹給逼得不得不反。

  這也難怪,這一年以來袁方立下赫赫戰功,袁紹卻基本對他沒什麼封賞,諸般小氣的作法,早有令人們對袁紹有非議。

  今袁紹又撕毀約定,偏心於袁熙,要讓袁熙去娶甄家千金,如此不公的做法,更激起了士民心中的不滿。

  再加上袁方有天子大義旗號在手,這就讓他的「造反」,得到了大多數鄴城士民的同情。

  而當袁譚率大軍,前去征伐袁方時,鄴城的人們又為袁方擔憂起來,怕他勢單不敵。

  車騎將軍府,大堂中,袁方臉色陰沉如鐵,眉宇中閃爍著絲絲慍色

  鄴城民間的輿論風潮,或多或少的,不斷的傳入了袁紹的耳中,這讓袁紹惱火不已。

  身為他的臣民,竟然同情那個造反的逆子,反對他這個主公暗加指摘,袁方焉能不怒。

  「這班賤民,我袁紹養著他們,他們卻竟吃裡扒外,向著那個逆子,實在是可恨!」袁紹猛的拍案,咬牙切齒道。

  左右文武幕僚,無不微微變色。

  這時,許攸趕緊站出來,安慰道:「主公息怒,同情那叛賊的,都是些白丁刁民而已,冀州的世族豪強們,還都是站在主公這邊的,那些刁民的影響根本不足慮,主公無需為他們動怒。」

  袁紹的臉色這才緩和幾分,怒容稍散,詢問袁譚的兵馬如何。

  許攸笑道:「大公子文武雙全,深得主公之風,今率兩萬大軍,還有鞠子信的先登死士隨行,料想不出半月,必可討平那逆賊。」

  袁紹微微點頭,這才稍有滿意,便想著盡快清理了門戶,除掉那逆子,平息了這場意料之外的風波。

  「父親......父親啊......」

  便在此時,大堂之外,傳來了袁譚的哭腔聲。

  包括袁紹在內所有人,身形都是微微震,目光驚奇的望向門外。

  凌亂的腳步聲中,卻見袁譚扶著一隻殘臂,跌跌撞撞,一臉悲痛的進入了大堂,撲通便跪倒在了袁紹面前。

  袁紹大驚失色,騰的就站了起來,驚道:「顯思,我不是令你率軍去討平青州嗎,你這是怎麼回事?」

  袁譚趴在地上,顫聲道:「稟父親,袁方那逆賊搶先突襲清河,一路燒殺搶掠,兒為救清河百姓,星夜兼程東進,與袁方小賊在甘陵城外決戰,怎料那小賊忽得呂布陷陣營相助,鞠義又不能力戰,兒才不幸為那袁方小賊所敗啊~~」

  「什麼! 」

  袁紹勃然變化,一張梟雄的面容,瞬間驚愕難當,彷彿見了鬼一般。

  階下許攸等眾幕僚,亦無不嘩然驚駭,萬不敢相信這驚人的事實。

  原以為,有袁譚這嫡長子出動,兩萬大軍再加上鞠義,可輕鬆擊敗袁方這逆賊。

  包括袁紹在內,所有人作夢都沒有想到,袁譚竟然幾天間就被袁方大敗。

  而且,連先登死士都敗了。

  看著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心愛長子,袁紹整個人僵在原地,被驚愕和憤怒的火焰,熊熊包圍。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1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42
第一百二十八章盡起傾國之兵!

  袁紹一向輕視袁方,今袁方造反,他的還想靠著器重的嫡長子,掃蕩了這個逆子,為袁家清理門戶。

  誰想,他如此器重信任的嫡長子,竟然被袁方這逆子打得大敗。

  顏面掃地,實是令他袁紹顏面掃地!

  袁紹驚憤難當,許攸等汝穎一派的人,個個也驚愕尷尬,不知如何替袁譚開脫。

  至於審配、逢紀等河北一派,雖也吃驚於袁方大敗袁譚,但驚訝之餘,卻暗自幸災樂禍。

  「大公子有兩萬兵馬,又有先登死士,竟遭此敗績,多半是大公子太過輕敵了。」群僚中,審配忽然指摘起袁譚。

  緊接著逢紀等袁尚一派的人,紛紛跳出來,附合審配,皆明裡暗裡的埋怨袁譚輕敵,致使損兵折將。

  袁紹臉色越來越陰沉,瞪向袁譚的眼神中,隱約閃爍著責備之意。

  袁譚心中慌張,眼珠子一轉,忽然「哎喲」一聲,捂著殘臂當場倒了下來。

  眾人見狀,無不面露奇色。

  袁紹心一揪,幾步下階將痛苦的袁譚扶起,皺眉問道:「譚兒,你這手臂怎麼了?」

  袁譚慘白著臉,哽咽道:「兒在不利的境況下,為了清理門戶,誓死不退,戰場上與那袁方撞上,拚死跟他交手,誰知中了那叛賊的詭計,被他鐵棍砸中了胳膊。父親啊,兒的這條胳膊已碎,怕是就此已廢啊……」

  悲到深處,袁譚依著袁紹的肩,竟是傷心的大哭起來。

  耳聽袁譚胳膊已廢。如此慘烈的現狀,令袁紹心頭肉痛。埋怨之意立刻煙銷雲散。

  「譚兒,你拚死而戰。總算沒有辱沒我袁家門風,你放心吧,你的斷臂之仇,為父一定會給你報的。」袁紹怒發誓言,趕緊令將袁譚抬下去,請最好的醫者給他治傷。

  眼見袁譚博得袁紹憐惜,審配等人自不會再針對袁譚,只得閉上了嘴巴。

  袁紹步回主位,拍案怒道:「袁方這逆子。非但不知悔改,竟然還敢心狠手辣的傷害他的兄長,實是人性泯滅,我袁紹……」

  「報 - 」

  斥候的尖叫聲,打斷了袁紹的怒斥,但見一斥候飛奔而入,拱手道:「稟主公,清河傳來急報,鞠義已投降袁方。袁方將清河丁口盡皆掃蕩一空,現已退往平原去了。」

  鞠義,投降袁方? !

  又一道噩報,如晴天霹靂一般,轟入了大堂中。

  上至袁紹,下至許攸等一眾幕僚,無不駭然變色。皆被這個消息驚得目瞪口呆,恍然間竟有種聽錯了的錯覺。

  那可是鞠義啊。界橋一役殺得公孫瓚威風喪膽,一戰揚名天下。為袁紹扭轉危局,徹底坐穩了冀州。

  如此強悍的大將,以先登死士敗於袁方也就罷了,竟然還不能為袁紹盡忠,公然投降了袁方?

  霎時間,袁紹被氣得胸中氣血上湧,一口老血幾乎就要噴將而出,咬緊牙關才生生的憋了回去。

  「鞠義,我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叛我!」袁紹沙啞的咆哮,近乎瘋狂,梟雄沉穩風範盡喪。

  這也難怪,鞠義可以說是他麾下,名符其實的第一大將,此人降敵,對他的打擊實在太過沉重。

  階下群僚們,立刻轉變了口鋒,紛紛大罵鞠義不忠不義,群起而口伐。

  「主公息怒,鞠義此人先叛韓馥,再叛主公,可見他跟呂布一樣,本就是反覆無信的小人。此番他叛投袁方,正好露了他的本來面目,倘使他繼續留在主公身邊,只怕將來必成大患,這也算是一樁幸事。」

  許攸反應機敏,口齒伶俐,舌頭一翻便將壞事變成好事。

  袁紹這才找回幾分顏面,恨恨道:「看來我先前暗中對鞠義的手段是對手,此賊果然是反覆無信之徒。」

  階下群僚,立刻群起附合袁紹所言,大讚袁紹英明

  遭受兩次打擊的袁紹,重新抖擻精神,沉聲喝道:「袁方這逆子實在可恨,看來我不親自出馬,無法清理我袁家門戶,傳令下去,盡起冀州之兵,我要親率大軍去討平那逆子,還有追隨他的那群叛黨。」

  袁紹終於看清了袁方的實力,盛怒之下的他,決心親自討伐袁方。

  這時,許攸眼珠子一轉,又進言道:「主公,攸以為,此番討伐逆賊,還有另一路人馬可用。」

  「哪一路人馬? 」袁紹精神一振。

  許攸指著南面道:「那曹孟德已坐穩兗州,實力增長極快,主公何不令他發兵,由兗州進攻高唐一線,如此則既可攻擊袁方側翼,更可藉機消耗曹孟德兵馬,壓制他的發展,可謂一舉兩得也。」

  袁紹想了一想,深以為然,當即決定採納許攸之計。

  ......

  平原城。

  袁方挾著一場大勝,意氣風發的還往了平原。

  勝利的消息早就提前傳回,一城的軍民,用歡呼和敬歎,迎接了他們州牧的凱旋。

  袁方用一場大勝,提振了人心士氣,堅定了士民們忠於他的信心。

  雖心情暢快,但袁方卻並未被一時的勝利沖昏頭腦,他知道,袁紹瘋狂的報復,很快就將到來,那時候才是真正的難關。

  還城第一時間,袁方就下令,命諸軍嚴整備戰,準備迎戰強敵。

  回府州府,方自邁入大門時,守候已久的甄宓,就欣喜萬分的迎了上來。

  「你總算平安回來了。 」甄宓欣慰淺笑,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

  跟過來的郭嘉,笑呵呵道:「主公啊,甄小姐這些天來,可是每天都在城頭等著你歸來,你若再不回來,恐怕甄小姐就要親自去找你了。」

  郭嘉一番聽似戲言的話,卻道出了甄宓對袁方的擔心惦念。

  只是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好似甄宓急不可耐。巴巴的想要見著袁方似的,把個甄宓聽得怪不好意思。

  「郭先生。你怎口無遮攔,就會亂說,我看你多半是又喝醉了。」甄宓紅著臉,笑嗔道。

  「哎呀呀,我怎麼總是喝醉,總是亂說話呢,我就不在這裡礙人眼了,主公,嘉先告退了。」郭嘉自嘲著。拎著酒葫蘆晃了出去。

  大堂中,只餘下他二人。

  甄宓羞意方退,眸子在他身上掃來掃去,關切道:「你有沒有受傷,快讓我瞧瞧。」

  「誰能傷得了你夫君我。 」袁方極是自信,俊朗的臉上浮現幾分壞笑。

  聽得「夫君」二字,甄宓臉頓是一紅,輕呸一聲,嬌嗔道:「親都還沒成。哪來的夫君,也不害臊。」

  她那般嬌羞的樣子,楚楚動人,瞧得袁方是怦然心動。

  他便將她纖腰輕輕一攬。將那柔弱無骨的嬌軀拉入懷中,凝視著那張國色天香的臉蛋,欣賞著她的那份嬌羞。

  甄宓心跳陡然加快。心兒頓是緊張起來,卻又不似初見是那般羞澀。只將如玉的雙手擱在他堅實的胸膛,將臉蛋偏向一邊。低眉淺笑著,任他欣賞。

  袁方喉頭微微蠕動,禁不住,俯下頭去。

  甄宓呼吸急促,緊張之中挾著幾分興奮,雙眸緊緊閉上,卻將偏開的臉龐轉過來,含羞帶笑的迎逢上來。

  便在雙唇欲接之時,堂外忽然傳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顯正,你的膽子可真是大的很啊,竟然敢造你父親的反,你可……」

  聲音嘎然而止。

  甄宓嚇了一跳,趕緊將袁方輕輕一推,嬌紅的臉蛋上,頓露幾分尷尬。

  袁方也愣怔了一下,卻不想在這個時候,竟會有人打擾。

  轉頭看去,卻見糜環一隻腳已邁入堂中,正以一種驚訝的目光,望著他二人。

  袁方乾咳了幾聲,轉眼恢復從容,淡淡道:「原來是糜小姐,你不在北海主持你糜家生意,怎想起來平原?」

  糜環異樣的表情這才收起,款款步上前來,福了一福道:「袁公子被朝廷任命為青州牧,公然跟令尊作對,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環自然要來瞧個究竟。」

  話話時,糜環的目光,卻在甄宓身上掃來掃去。

  甄宓到底也是世族千金,見多識廣,很快就平伏下羞意,微笑著向糜環點頭致意,心中卻又狐疑,不知眼前這女人是誰,聽口氣好像跟袁方走得很近似的。

  袁方冷哼道:「袁紹逼人太甚,袁譚兄弟又欲置我於死地,我若不反,難道還坐以待斃不成。」

  糜環歎道:「公子既有天子詔命,有大義在手,據青州自立倒也無妨。不過我適才進城時,聽聞公子竟在清河大敗了袁譚?」

  「袁紹派袁譚來犯我,我只是先發制人,給他一個下馬威而已。」袁方話中含著絲絲未盡的殺機。

  糜環那雙明眸中,不禁浮現出歎服之色。

  她在驚歎於袁方不僅敢造袁紹的反,而且還搶先發難,深入敵境殺袁譚一個措手不及,這份膽量,這份智略,實在是非同凡響。

  「顯正,這位是......」旁邊的甄宓,忍不住好奇於糜環的身份。

  袁方這才想起,忙將糜環介紹給甄宓,並將她以財力物力,幫助自己之事,也向甄宓道來。

  甄宓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糜環能不經通傳,就在府中出入自由,原來竟是袁方背後的金主。

  「這位是河北甄家千金,甄宓小姐。 」袁方又將甄宓,介紹給了糜環。

  糜環這才恍悟,不禁嘖嘖歎道:「我早先也聽聞過,關於甄姐姐和袁公子的傳聞,今日得見,真真是幸會呢。可甄姐姐不是在曲梁麼,怎麼……」

  糜環望向了袁方,有些疑惑不解。

  袁方哈哈一笑,狂道:「袁紹言而無信,我就率輕騎直奔曲梁,把宓兒搶了回來。」

  那一個「搶」字,把甄宓聽得臉畔生暈,但眉色間,卻又閃爍著欣慰。

  「原來如此,袁公子真乃重情重義的真英雄,甄姐姐能將終身託付於他,真是幾世修來的福份,真叫人羨慕。」糜環笑著向甄宓道賀。

  甄宓心細如綿,卻不經意間發現,糜環的眉宇間,悄然閃過幾分幽幽之意。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1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42
第一百二十九章 親近

  「我還得多謝糜妹妹,多謝你從旁幫助顯正。」甄宓攜起糜環的手,感謝道。

  糜環淡淡一笑:「姐姐客氣了,其實袁公子對我們糜家的生意,也幫了很多,我相助也是應該的。」

  她二人倒是很投緣似的,幾句話間,就以姐妹相稱起來,兩個人聊得興起,卻把袁方給晾在了一邊。

  「咳咳。」袁方干站半晌,不得不乾咳提醒她們自己的存在。

  糜環這才想起什麼似的,忙笑道:「差點忘了一件正事,關於屯田的分成,我已經說服家兄,今年我糜家的那一成就不要了,統統都給公子。」

  「真的麼?」袁方頗感意外,奇道:「糜小姐可是說過,你們糜家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一成的收穫可不小,怎麼就不要了?」

  糜環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道:「公子跟袁紹交鋒在即,正是急需糧草的關鍵時刻,若是公子敗了,那我們糜家先前投的錢,豈不全打水漂了。捨小利而逐大利,這才在真正的大買賣。」

  袁方明白了。

  糜家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捨出今年一成的屯田產糧,來幫助袁方渡過難關,只有袁方頂住袁紹進攻,守得住青州,他糜家將來才能源源不斷的得到屯田分成。

  難怪糜家能成為天下三大富豪之一,這份不圖小利的魄力,確實了得。

  「既如此,那就謝過糜小姐了。」袁方一笑,也不點破。

  「有錢一起賺。有難一起當,咱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公子何必客氣。」

  糜環盈盈一笑,接著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公子雖以屯田,能解決糧草之事,但軍餉所需卻仍是個難題。青州靠海,有漁鹽之力,我覺得公子可倣傚屯田,在海邊大興煮鹽,將來販往四方,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袁方精神一振。他正為軍餉之事犯愁,糜環的提議,可是給他解決了個大難題。

  「煮鹽的確很有的賺,但要大興煮鹽,所用器物人力,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以青州眼下的財賦狀況,只怕負擔不起。」袁方又顧慮道。

  糜環淺淺一笑道:「這個公子不必擔心,出資的事。我糜家可以出大頭,不過到時候煮鹽販賣的收入,我糜家也想小小的分一杯羹。」

  果不如袁方所料。

  這個糜環看著清秀可人,頭腦卻精明的緊。豈會無故給自己提出解決財政的方案,果然也是想從中賺取分成。

  袁方卻欣然笑道:「你糜家幫我出錢,自然不能讓你們吃虧。這煮鹽的分成我豈會吝嗇。」

  當下二人便討論起鹽業之事,一時談得熱乎。對甄宓稍有忽略。

  甄宓見插不上嘴,便也不打擾他們。默默的退了出去。

  轉往後堂時,甄宓回頭再看一眼,看著袁方和糜環談笑風聲,那般言語投機的畫面,不知為何,心中略有些悵然若失。

  「顯正眼下正處難關,最需要有人幫助,糜妹妹能幫顯正自是再好不多,我怎能有私心呢。」

  甄環搖搖責備自己,極力的屏去那些不該有的念頭,轉身離去。

  大堂中,袁方興致勃勃,與糜環就煮鹽,以及其他經營之事,談了足足有大半個時辰。

  袁方不禁發現,糜環當真是個理財的高手,給他提的諸般建議,皆可以在不加重青州百姓負擔的情況下,又能為官府增加收入。

  不經意間,袁方會忽略了糜環合作夥伴的關係,把她當成了不可獲缺的左膀右臂。

  不知不覺中,天色已暗,直到下人進來上燈時,袁方才從暢談中回過神來。

  「宓兒呢?」袁方這才發現,甄宓已經不在。

  身邊侍奉的小茶,歎道:「公子適才只顧著談事,甄小姐怕打擾了公子,所以就悄悄退去了。」

  「光顧著談正事,把宓兒給忽視了。」袁方手指摸了摸額頭,自嘲道。

  糜環卻自責道:「是我唐突造訪,打攪了公子和甄姐姐相處,呆會還請公子代我向甄姐姐道個歉才是。」

  燭光下,糜環那清麗的臉龐,浮現一抹歉意。

  袁方卻拂手笑道:「你是為正事而來,道什麼歉,宓兒她是識大體的人,不會為這點小事斤斤計較的,糜小姐莫要擔心。」

  耳聽袁方一口一個「宓兒」,叫得那般親切,而對她卻總敬稱一聲「糜小姐」,糜環心中不禁有些悵然。

  小嘴微微一嘟,糜環便埋怨道:「我與公子也算共過患難,怎公子還總是小姐小姐的叫我,好似有多生疏。」

  這時的糜環,小嘴一嘟,秀眉那麼一凝,那般語氣神姿,竟有幾分撒嬌似的媚意。

  袁方心頭微微一動,卻笑道:「那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你就叫我環……」

  她本想讓袁方也叫她「環兒」,但話到嘴邊,卻覺「環兒」這稱呼,似乎又太過親近,顯得有些那個。

  話到嘴邊,她又嚥了下去,想了一想道:「公子就叫我小環好了,家兄他們都是這麼叫我的。」

  「好,小環。」袁方也不扭捏,坦蕩蕩的應她所求,叫了她聲小環。

  糜環眉開眼笑,嘟起的小嘴這才鬆開,滿臉笑若桃花。

  看著眼前笑容綻爛的佳人,袁方恍惚了片刻,猛然間想到重要之事,爽朗的臉龐旋即凝重起來。

  「我今大敗袁譚,逼降鞠義,袁紹必會勃然大怒,起傾國之兵來攻,到時平原城就將成為絞殺的戰場,小環你畢竟是女兒家,還是回北海吧,免得置身於險地。」袁方為她安然著想,勸她離開。

  糜環卻笑容一收,反問道:「那甄姐姐呢,公子你把她留在平原,就不怕她也置身險地嗎?」

  「宓兒?」袁方也沒多想,搖頭道:「宓兒她不一樣。」

  袁方話未明言,但言外之意卻是,甄宓跟他雖未成親,卻已形同夫妻,自當同生共死。

  糜環卻秀眉一凝,毅然道:「公子雖只把環當作生意夥伴,環卻把公子當成是……當成是交心的朋友,既是如此,公子有難,我糜環自當與公子共患難。」

  那柔弱的身軀,竟是一副慷慨,隱隱有種巾幗之風

  袁方心頭為之一熱,一陣的感動。

  他豈能感受不到,糜環對自己的那份在意,只是,如今大戰在即,又豈能糾結於兒女私情的時候。

  望著糜環,袁方哈哈大笑,豪然道:「好,你這個交心的朋友,我袁方交定了,小環你若有膽,就留在城中,看我如何擊破袁紹,名震天下。」

  獵獵的豪情,澎湃湧動,狂笑聲響徹大堂內外。

  糜環那嬌麗的容顏,不禁也笑了。

  ……

  數天後,袁紹發兵的消息,終於傳回了鄴城。

  袁方親率五萬步騎大軍,文丑、高覽、張頜、韓猛等大將隨征,盡起冀州精銳由鄴城而發,浩浩蕩蕩的向平原城殺奔而來。

  五萬步騎,文丑張頜等大將悉數而出,袁紹這陣勢,果然是動了真格的。

  除了袁紹本軍之外,袁紹還下令給他的盟友,兼名義上部下曹操,令他率軍從兗州方向攻擊高唐一線,攻打袁方的側後。

  令袁方感到意外的是,曹操不但服從了袁紹的調遣,竟然還親率三萬大軍,由東郡沿河西進,擺出一副誓取高唐的架勢。

  「袁紹五萬大軍進至館陶,便是停滯不前,反倒是曹操積極的緊,兵鋒已過荏平,距高唐不過百餘里,他這是真要跟咱們干仗嗎?」太史慈指著地圖,狐疑道。

  「袁紹駐軍館陶不前,分明是想讓曹操先和我們動手,對付我們的同時削弱曹操的實力,曹操沒那麼傻,他應該能看出袁紹的用意,怎麼還這麼積極。」袁方手指摸著下馬道。

  郭嘉抹了抹嘴角酒漬,歎道:「曹操就是因為聰明,才擺出積極響應袁紹的姿態,我料他聲勢雖然叫得響,卻多半不會動真格。」

  郭嘉對曹操這個,差點就要投奔的主公,倒是拿捏的極準,一語道破了曹操的用意。

  袁方忽然想到什麼,拍著郭嘉肩道:「奉孝,當初若非我在弓高城外撞見你,恐怕這個時候,你應該已經曹操營中,琢磨著怎麼幫他算計我了吧。」

  「那可真說不准哦。」郭嘉也不否認,卻又歎道:「不過以主公這種素喜出奇不意的性格,我還真不好算計。」

  袁方哈哈大笑,府堂中軍議的緊張氣氛,也為之輕鬆了不少。

  「就算曹操不真打算跟我們開戰,但他卻牽制高唐五千兵馬,若能抽出這五千兵馬,我們擊敗袁紹,就會更有勝算。」郝昭的話,將大傢伙的注意力,拉回了現實。

  袁方沉吟片刻,叫筆墨伺候,他親自提筆修書一封。

  書成,袁方將信交給孫乾,吩咐道:「你速往曹營一趟,將我的書信交給曹操,向他陳明利害,請他不要中了袁紹的計,莫要跟我作對,速速退兵而去。」

  孫乾收起書信,卻又問道:「倘若曹操不肯撤兵,又當如何?」

  「他若不撤兵,不用我動手,自會有人讓他付出沉重代價。」袁方話中暗藏玄機,冷峻的臉龐,悄然浮現一絲神秘。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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