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之生化狂人 作者︰堂燕歸來〈全書完〉

 
chion1 2014-5-9 15:55: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2 1314552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21
第一百一十章 我的地盤我做主

  今日的袁方,已不是原來那個懦弱無能的廢物,而這裡也不是鄴城,他豈能容高幹在自己面前擺譜囂張。

  一番喝斥,袁方就是要打壓住高幹的氣焰,讓他在自己的地盤上老實點。

  高幹驚異的望向袁方,好像認錯了人似的,萬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袁方,會是當初在鄴城中,對他唯唯諾諾的那個廢物表弟。

  看著袁方肅厲威勢,再環視左右凶神惡煞的青州兵,高幹終於相信了傳聞,意識到袁方威震大河南北,絕非是徒有虛名。

  心中生懼,高幹再不敢自恃,囂然的表情立時軟了下來,訕訕道:「顯正啊,休要動怒,為兄剛才是沖了點,你可千萬別放心裡去。」

  眼見高幹氣焰被壓制,袁方態度才緩和幾分,卻道:「我說表兄,你不在鄴城享清福,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平原來了?」

  袁方殺機收斂,高幹暗鬆了一口氣,心中窩火,卻不敢太過表露。

  他乾咳幾聲,正色道:「是這樣的,為兄我奉舅舅之命,諸殺呂布一眾亂黨,偵知呂布部將高順,帶著呂布的家眷逃至了平原,還被顯正你拿入營中,所以為兄想請顯正把高順一夥交出來,也好讓為兄回鄴城向舅舅交差。」

  高幹終於不敢對袁方頤指氣使,而是向他示以請求。

  袁方卻一笑,擺手道:「原來這是這事啊,沒錯,高順那一夥人,確實是被我抓了,將來我自會把他們交給父親處置,表兄你就先回去吧。」

  袁方並沒有直言表明,他要庇護高順一眾的意思,畢竟,他現在還沒公開跟袁紹翻臉,不便公然違背袁紹的意思。

  越多拖幾天,他才越有充足的時間,為翻臉後的兵戎相見,做更充足的準備。

  高幹一聽,卻是眉頭暗凝,以為袁方想奪了他的功勞。

  「顯正,我可是有舅舅親筆書令,命我務必誅殺呂布一黨,我看你還是把那一夥亂黨,交給我來處置吧。」高幹搬出了袁紹,底氣頓時又硬了起來。

  袁方卻一臉懷疑道:「有父親的手令嗎?」

  高幹見他竟然不信,心中愈發的窩火,只得將袁紹手令拿出,交給袁方查驗。

  袁方便裝模作樣,很認真的仔細查看起來,那般認真的樣子,好似高幹會偽造袁紹手令似的。

  高幹很不痛快,卻也只能憋著一口氣,默不作聲的看袁方檢查。

  半晌後,袁方才點頭道:「嗯,這道手令,應該是父親的筆跡。」

  高幹鬆了口氣,迫不及待道:「既是如此,顯正你還等著什麼,趕緊把高順那一眾亂黨交給我吧。」

  他以為,袁方認同了手令是真的,就會屈從於袁紹之命。

  可惜,他錯了。

  「這手令確實是真的。」袁方點著頭,話鋒忽然一轉,「可是,這道手令,只是父親給你的,父親可沒有給我下令,命我配合你,所以這人嘛,我恐怕還是不能給你。」

  此言一出,高幹神色立變,憋了一肚子的火,終於壓制不住。

  他雙眼一瞪,衝著袁方叫道:「袁顯正,你強詞奪理,拐來拐去就是不肯交人,莫非你想吞這份功勞不成?」

  眼見高幹發怒,袁方卻不著惱,反是不屑道:「我袁方拿下青州,連敗強敵,以我的功績,還需要跟你搶這份不光彩的所謂功勞嗎。」

  袁方話中暗藏諷意,那「不光彩」三個字,顯然是在暗諷袁紹誅殺呂布所為,乃是過河拆橋的不光彩之舉。

  高幹神色再變,厲聲道:「誅殺呂布一黨的命令,乃是舅舅所下,顯正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諷刺舅舅的決策!」

  「我沒有諷刺,我是在挽救父親的聲名!」袁方陡然一喝。

  高幹嚇了一跳,看著「大義凜然」的袁方,心中驚疑不已,便想你不遵袁紹號令,怎反倒成了挽救袁紹的聲名?

  鷹目如刃,袁方高聲道:「呂布才助父親擊破黑山賊,為我袁家立下大功,父親不念呂布之功也就罷,竟然還要誅殺功臣,甚至連人家妻女都要殺盡,如此所為,實是令人寒心,有損父親的聲名,我當然要加以阻止。」

  袁方聲色俱厲,道出了袁紹所為的失策。

  左右等袁軍諸將士,聽得袁方之言,也皆覺得袁紹此舉,實在是有些過份,有損他四世三公的美名。

  高幹卻是越聽臉色越陰,但袁方話中的道理,他卻無從辯駁。

  無奈之下,高士只得沉聲道:「這些話,你向舅舅說去,我只知我的命令,乃是誅殺呂布一黨,一個不留。」

  袁方冷冷道:「我之後當然會向父親進言,說服父親饒過呂布家眷一死,以維護父親寬宏大量的名聲。」

  袁方這是鐵了心,就是不肯交人。

  高幹終於火了,怒道:「你別跟我講什麼大道理,今天你是非把人給我交出來不可,不然我絕不罷休!」

  高幹道理講不過,耍起了無賴。

  袁方冷哼一聲,索性令人將高順傳來相見。

  片刻後,一臉戒心的高順,按著腰間佩刀,警惕的步入了帳中。

  袁方指著高順道:「這就是你要殺的高伯平,人就在這裡,你若能殺得了他,我自把呂布家眷,統統交給你就是。」

  高幹當場就傻了眼。

  袁方這意思,竟是要他單打獨鬥,來誅殺高順。

  袁方目光又移向高順,淡淡道:「高將軍,這位乃是我的表兄,奉命來捉拿你,你若有膽就跟他一戰,如果你失敗了,我只好把你和呂布家眷交給我表兄,我也保不了你們。」

  說話間,袁方暗向高順使了個眼色。

  原本茫然的高順,立時會意,怒瞪高幹,喝道:「高幹,你可有膽跟我一戰!」

  高幹身形一震,臉上怯意閃爍,反是赫得退後一步。

  高順乃呂布麾下八健將之一,武道了得,高幹也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仗著兵多他才敢來追殺高順,單打獨鬥,他哪裡有這個膽量。

  高順剛是殺氣凜然,臉上湧動著復仇之火,欲趁機殺高幹,以為那些被高幹所殺的部下們報仇血恨。

  高幹尷尬半晌,自不敢接高順挑戰,只得向著袁方叫道:「好你個袁方,我可是你表兄,你竟然想幫著外人害我,你安得是什麼居心?」

  袁方正色道:「你以數千精兵,殺人家一百殘兵,還有一眾女眷,實是勝之不武,有損聲名,我這麼做,可是在保護表兄你的聲名,更是保護我父親的聲名。」

  高幹自恃出身名門,美名遠播,袁方就拿名聲來壓他。

  高幹是又氣又憋,衝著袁方吼道:「什麼保護我名聲,袁方,你分明是在耍我,信不信我向舅舅告你一狀,告你個包庇通敵的罪名。」

  大道理講不過袁方,高幹開始有些歇廝底裡。

  「哎呀,我還真是害怕呢。」袁方佯裝害怕,眼眸那麼一轉,心中已有了主意。

  他便帶著一眾人出帳,來到轅門跟前,叫士卒將一桿大旗,立在轅門所在。

  高幹和高順二人,以及左右的諸將士,都對袁方這怪異的舉動,皆是茫然不解,不知袁方有何用意。

  一雙雙狐疑的目光注視下,袁方指著大旗,向高幹道:「轅門離此有一百五十步,咱們就看看天意如何,若我能一箭射中旗桿,那就是老天不叫你插手此事,你就退兵走人,把高順一眾交給我來處置。」

  接著,他又看向高順:「倘若我沒能射中,那就是天要我不可插手,到時就只好請高將軍你離營,你和我這表兄隨便廝殺,生死由命,我也管不著。」

  說罷,不容質疑道:「此間是我的地盤,這是我定下的解決之策,你們誰若敢反對,休怪我不客氣。」

  一番話後,眾人才明白了袁方的意思。

  袁方這是要用一箭,來決定高順,還有呂布家眷的生死。

  高幹雖心中不爽,卻暗忖:「旗桿在一百五十步外,就算有百步穿楊的神技,也不見得能射中,更何況是這小子,我料他也沒這個本事。」

  念及於此,高幹欣然道:「很好,就這麼辦吧。」

  高順卻是臉色陰沉,眉宇間閃爍著猶豫不決,心中暗忖:「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就算是我也射不中,怕也只有溫侯才有這等箭術,我看這個袁方不像是有這等身後,莫非是他挨不過這高幹所逼,故意想藉故害我不成?」

  心中雖萬般狐疑,高順卻別無辦法,他很清楚自己眼下處境,就如同案板上的魚肉,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沉吟許久,高順只得默默道:「但憑公子決斷便是。」

  袁方哈哈一笑,遂是挽起袍襪,搭上箭,扯滿彎,箭矢緩緩抬起,瞄準了一百五十步外,那細如紋針的旗桿。

  高幹一臉輕鬆,彷彿料定袁方這一箭,必定射不中。

  高順則是臉色沉重,心中暗暗祈禱,袁方這一箭一定要中。

  其餘袁營將士們,則是屏住了呼吸,皆在猜想著自家公子,這難度極高的一箭,是否能夠射中。

  一片緊張的氣氛中,袁方的嘴角卻揚起一抹不易覺察的冷笑,念頭一生,右眼之中,那顆細瞳悄然浮現。

  「著!」

  一聲低喝,手指一鬆,箭矢離弦而去。

  噗!

  不偏不倚,正中旗桿。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11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22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技驚四座

  滿營沸騰,凡是目睹了袁方那神奇一箭的將士們,無不歡呼振奮,為自家公子的箭術喝彩。

  相隔一百五十步,竟然能射中旗桿,這等精湛的射術,放眼天下也沒多少人能做到,袁方露這一手,不叫將士們驚奇喝彩才怪。

  「我只知公子乃習武奇才,武道精進極快,什麼時候箭術竟也練得這般了得,公子他到底還有多少潛能啊……」

  郝昭未曾見識過袁方箭術,不由自主的點著頭,口中喃喃的讚歎。

  全營上下,沉浸在對袁方的歎服與驚奇中。

  最驚喜意外的,自然是高順。

  他本只抱著一絲希望,做好了袁方射之不中,就以一百殘兵,跟高幹幾千兵馬拚個魚死網破的最壞準備。

  誰知,袁方輕描淡寫的一箭,竟然射中了旗桿。

  這一箭,等於是救了他高順,還有他所保護的呂布家眷一命。

  興奮驚意之外,高順猛的望向袁方,那素來凝重的臉上,竟難掩感激與驚奇的神彩。

  袁方卻已悄然隱去細瞳,收起了遠望能力,瀟灑的將弓丟給袁貴,一身的雲淡風輕,彷彿只是隨手一箭,小露一手而已。

  「表兄,看來是天意如此,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袁方轉向高幹,淡淡問道。

  高幹整個人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老大,整個人還沉浸在對袁方那一箭的震愕之中。

  「怎麼可能?那可是一百五十步啊!這小子半年前還是個瘸腿的廢物,怎數月之間,竟練就了這等精妙的箭術,這怎麼可能啊……」

  高幹滿腦子嗡嗡作響,眼前皆是無盡的疑問,彷彿看到了這輩子,最不可思議之事。

  直到袁方一聲諷刺般的問話,高幹才從震愕難解中清醒過來,當他看到袁方那輕描淡寫般的表情時,心中竟有一種被羞辱的憤怒。

  雖是驚憤難當,可袁方一箭確實中了,他若還沒完沒了,就等於自扇耳光。

  萬般無奈下,高幹只能一哼,沉著臉道:「顯正,沒想到你的箭術精進如此之快,真有你的,怪不得人人都說你深藏不露,你隱藏了這麼多年,真是讓我這個做表兄的刮目相看呢。」

  高幹終於見識到了袁方的不凡,這話雖是承認打賭失敗,話中卻暗藏著諷意。

  袁方卻不屑跟他多廢話,冷冷道:「既是如此,恕我還有軍務在身,就不相陪了,表兄你請自便啊。」

  高幹冷哼一聲,恨恨的瞪了袁方一眼,轉身拂袖離去。

  離開大營,高幹策馬直奔自己大營而去,臉上儘是惱羞成怒的恨色,口中咬牙切齒道:「袁方,你敢搶我的功勞,還敢當眾捉弄我,這個仇,我高幹非報不可,你給你等著……」

  轅門處,袁方冷視著高幹憤然而去,卻沒有丁點忌憚之意。

  袁方很清楚,高幹此番回鄴城,必會向袁紹狠狠的告自己一狀,而袁譚那一派人,多半也會以此為藉口,趁機群起對他發動輿論攻勢。

  又有何懼!

  種種跡象表明,袁紹已聽信讒言,已對他產生疑心,疑忌他會擁兵自重。

  一年之期再有幾天就到,袁方相信,袁紹會遵守約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一定會再次偏向袁熙。

  一旦袁紹決定違背承諾,那就必定會擔心,擁兵在外的袁方會有過激反應,到時多半就會想方設法,削奪他的兵權,奪走他血戰打下來的青州。

  既然袁紹無論怎樣,都會奪自己的權,那袁方現在稍稍違背袁紹的意志,救下高順,保護了呂布的家眷,暗中結下呂布這個援手,又有何不可。

  當然,袁方還存有一絲希望,希望袁紹能遵守承諾,正視他的尊嚴,那樣的話,他就不必即刻翻臉,可以得到更充足的時間,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畢竟,擊敗黑山賊的袁紹,實力大增,實可謂一個龐然大物,越晚跟他正面交鋒,對袁方才越有利。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順代溫侯謝過公子大恩。」身邊處,高順拱手誠然感激。

  袁方思緒收斂,淡然一笑:「舉手之勞而已,伯平不必言謝。」

  高順直起身,依舊一臉感激,卻道:「公子為保我等,不惜違背袁公之命,倘袁公怪罪下來,公子卻當如何應對?」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天塌下來,自有我袁方頂著。」袁方神色慨然,從容無畏。

  高順既是感激於方相救,又猜不透袁方焉能如此自信,心中是感慨萬千,不知該說什麼好。

  袁方便下令給高順一行撥下糧草軍需,叫他們在城南自下一寨,先行安頓好,等將來打聽到呂布消息後,再做打算。

  高順帶著一眾女眷,也別無他處可投,環顧四方,也只有袁方里才最安全,當然欣然接受了袁方的安排。

  袁方遂與高順一道,策馬前往他人馬所在,好順便跟呂布的兩位夫人打個招呼,以盡地主之禮。

  營西一翼,那百餘殘兵,正在那少女武將的指揮下,警惕環顧四面,生恐袁方變卦,會對他們突下殺手。

  眼見高順久去不回,少女武將愈加焦慮,只恐高順已被害,已準備帶著人馬殺將出去。

  這時,高順卻隨袁方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中。

  少女大喜,策馬而上,驚喜叫道:「伯平叔,你可回來了,我還道你已被他害了呢!」

  這位呂家大小姐,顯然也是個直爽性子,當著袁方的面就口無遮攔。

  袁方笑而不語。

  高順頓生尷尬,趕緊將少女拉至一旁,將袁方如何轅門射旗,計退追兵,保護下他們周全的過程,道了出來。

  少女越聽越是驚訝,奇道:「他竟能相隔一百五十步,射中旗桿?」

  高順連連點頭,感歎道:「末將也沒料到,這袁顯正箭術如此高超,竟似不遜於咱們溫侯。而且他竟冒著違背其父之命的風險,保護咱們的周全,這份俠肝義膽,更是難能可貴啊。」

  聽到這裡,少女的臉上,敵意已盡褪,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驚奇與感激。

  她驚奇於袁方的箭術與俠義,更感激袁方出手相救。

  當下少女便來至袁方跟前,清麗的容顏上含著感激,拱手道:「原來公子竟有些俠肝義膽,先前呂雯冒犯之處,還請公子莫要計較。」

  呂雯?

  果然是呂布之女,倒是個好聽的名字。

  袁方拱手還之一禮,微微笑道:「亂世險惡,人心難測,我們萍水相逢,呂小姐對我心存戒心也是自然,我袁方豈會計較這種小事。」

  呂雯點了點頭,明澈的星眸中,閃爍出一絲讚許,似是對袁方的大度,頗為欣賞。

  「軍需糧草用物,稍後我自會派人送到,你們就先行安營休息,等安頓下來後,我再來探望。」袁方安撫了幾句,拱手告辭。

  呂雯駐立在原地,目送著那少年身影遠去,清麗的臉龐間,湧動著強烈的好奇,口中喃喃道:「這個袁方,還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1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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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陷陣營

  袁方打馬揚鞭,逕歸平原。

  他前腳剛剛步入府堂,一身酒氣的郭嘉,後腳步就拎著酒葫蘆跟了進來。

  「奉孝跑哪裡去了?方纔我正有一事,要跟你拿個主意,偏巧卻不見你人影。」袁方問道。

  郭嘉咧嘴笑道:「嘉還能去哪裡,當然是在城中酒肆裡廝混了,城南勾欄巷裡新開了間酒肆,裡面的美酒還真是不錯呢。」

  郭嘉咂巴著嘴巴,舌頭舔了舔嘴唇,一臉回味無窮之相。

  袁方搖頭歎道:「奉孝啊,我勸你往後還是不要獨自一人總往外跑,你現在給我做謀士,我那大哥想必可是恨你入骨,倘若哪天派個刺客來殺你,你豈非要步公孫續後塵。」

  「有公子派人日夜保護,我有什麼好怕的。」郭嘉不以為然道,話中卻別有意味。

  自從出了公孫續的事後,袁方就加強了對刺客的防範,似郝昭這等武將,自身武功不弱,又有親兵保護,當然不用擔心。

  袁方最擔心的,正是郭嘉這樣的文官,故暗中都派人好手,保護他們的周全。

  郭嘉看似整天醉熏熏的,聽他那話,卻顯然已覺察到了有人在保護著他。

  袁方一笑,卻也不揭穿,便將自己如何計退高幹,打算庇護高順和呂布妻女之事,道與了郭嘉。

  郭嘉吸溜了一口葫中酒,閉眼晃了幾晃,點頭道:「公子此舉,當是在為將來可用到呂布做準備。一年之約差幾日就到,看來公子認定,那個人是一定會違背承諾,要收公子的兵馬地盤了。」

  「奉孝以為呢?」袁方冷笑著反問道。

  郭嘉望了袁方一眼,從袁方的眼神中,他看出了某種強烈的決心。

  「我明白了。」郭嘉點了點頭,表示體察到袁方的用意,卻又道:「說實話,公孫瓚也好,陶謙也罷,公子以前所遇到的任何敵人,與那個人相比,實力都要遜色許多。公子一旦決定了,就沒有了回頭路,公子真的已做好準備了嗎?」

  袁方目光剛毅,慨然道:「從我離開袁家,帶著兩千烏合之眾出征青州時,我就下定了決心,我袁方寧願站著死,也絕不跪著生!」

  獵獵的豪言壯語,宣示著袁方鐵一般的意志。

  「好一個'寧願站著生,不願跪著死',公子有此膽色,我郭嘉就陪著公子,一同做這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郭嘉情緒激盪,豪然笑道。

  兩個年輕人,相視大笑。

  一番豪言壯語後,郭嘉忽然想起什麼,便道:「公子既是冒著提前翻臉的風險,救下了高順,那也不能白救。我知這高順麾下,原有一支叫作陷陣營的精兵,最擅衝鋒陷陣,公子何不請他為咱們也練出個陷陣營來,他日遇到難啃的對手,說不準就能派上大用場。」

  陷陣營三個字,令袁方眼前一亮,頓時起了興趣。

  袁方早就聽聞過,高順是呂布八健將之中,最擅長練兵的一個,他練出來的陷陣營,衝鋒陷陣所向披靡,乃是呂布克敵制勝的精兵所在。

  今呂布和高順失散,精銳的陷陣營都跟著呂布逃往河內,但高順這個精通陷陣營練法的人,卻在袁方這裡,正如郭嘉所說,袁方怎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袁方遂是採納了郭嘉的進言,次日天色一亮,便帶著十餘騎親兵,出平原城望高順營中去。

  眼看營盤將至,袁貴擔憂道:「公子,那高順到底是外人,咱們就帶這點兵馬入其營,萬一那高順起了歹意,只怕會有危險啊。」

  「高順乃忠義之將,是光明磊落的漢子,有什麼好擔心的。」袁方深信自己的識人之能,毫無顧忌,策馬直入高順營。

  聞知袁方入營,高順忙欲前來相迎,還未至營門時,袁方已打馬而去。

  高順袁方只帶十餘騎來,身上更沒有掛甲,不禁吃了一驚,暗自讚歎:「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信任我,竟然敢這樣就前來,這份膽色氣度,當真是非同凡響啊……」

  此時的高順,對袁方愈加欽佩,趕忙迎了上去。

  袁方很親切的跟高順打召喚,詢問了糧草衣物等必須之物,可否齊備,如果有什麼需要,盡可跟他直說。

  「糧草衣物都夠了,多謝公子厚待。」高順感激不已,連連稱謝。

  袁方也不直言陷陣營的事,卻先笑道:「昨日有軍務在身,不及向溫侯兩位夫人問候一聲,實在有些失禮,所以今天我特意來看望一下。」

  見袁方如此重賞有禮,高順更覺受寵若驚,忙前袁方請入帳中,趕緊派人去向兩位夫人支會。

  帳中,賓主坐定。

  見氣氛已融洽,袁方便好奇道:「聽聞伯平你曾為溫侯練出一支叫作陷陣營的精兵,衝鋒陷陣所向披靡,不知這傳聞是真是假?」

  提及陷陣營,高順那沉穩的臉上,也不禁掠過幾分自豪,卻又謙遜道:「順確實訓練出一支七百人的陷陣營,衝鋒陷陣倒也有些能耐,卻萬不敢說所向披靡,那都是傳聞誇大罷了。」

  看來,這陷陣營果然存在。

  袁方興趣更重,便又詢問關於這陷陣營的詳情。

  高順也知無不言,將陷陣營的兵員選擇,武器裝備,訓練手段,以及作戰方式等詳細,很是自豪的道了出來。

  袁方聽罷,才知道陷陣營,果然是與眾不同,難怪是一支極善打硬仗的尖兵。

  高順雖把很多詳情透露,但袁方卻清楚,這些方法就算是他知道了,但若沒有豐富的經驗,光憑理論,也斷難訓練出來。

  念及於此,袁方便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我麾下正缺這麼一支精兵,不知伯平可否出手相助,幫我也練出一支陷陣營的精兵來。」

  「承蒙公子如此看重,順反正現在也無事可做,當然可為公子盡一份綿薄之力。」高順毫不猶豫,很痛快的就一口答應。

  他感激於袁方的恩德與器重,能為袁方做點事,也算是對袁方報恩。

  見高順答應,袁方大喜,當場便承諾,只要高順能給他練出陷陣營精兵來,兵員裝備,一切所需任由他提。

  二人皆興致大作,暢談得分外投機,一時聊得興起。

  正這時,輕碎的腳步聲響起,帳幃掀開,一股淡淡的幽香,浸鼻而入。

  袁方回頭一看,卻見一名紅衣女子,正自盈盈步入。

  卻見那女子,長髮烏黑亮麗,如小瀑布般傾洩而下,一直垂過那不堪一握的盈盈細腰。嬌嫩的肌膚晶瑩如玉,彈吹欲破,如似玉石雕刻、霜雪堆成。

  那風華絕代的容顏,就這麼映入袁方眼簾,一瞬之間,竟讓他看到一種震撼心靈的美。

  霎時間,袁方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天下,竟然有如此美的女子!

  而那女子,卻輕啟朱唇,銀鈴般的聲音,輕聲道:「妾身貂蟬,見過袁公子。」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10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23
第一百一十三章 約定之期終於到了

  這絕麗的女子,自稱為貂蟬。

  袁方心頭微微一震,不禁又多看了幾眼,心中暗歎:「怪不得能稱得上四大美人,這貂蟬,當真比傳聞還要動人三分。」

  思緒已微漾瞬間,袁方便收斂心神,拱手還禮,淡淡道:「青州袁方,久仰夫人之名,幸會幸會。」

  袁方心志堅如磐石,又豈會如董卓呂布之流,一見著貂蟬的美貌,便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儘管初見時,袁方也曾為貂蟬的驚鴻之美而震撼,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

  「姐姐本待親自來感謝公子,只因身有不適,不方便見客,故只能著妾身來感謝公子的相救之恩,我望公子原諒則個。」貂蟬輕聲道歉,聲如銀鈴般悅耳動聽。

  袁方知呂布有兩房妻妾,正妻為嚴氏,側室則為貂蟬。

  「無妨。」袁方一拂手,「起居用物甚麼的,夫人若有什麼缺少,儘管向我部下提就是,自會有人送到。至於這平原城,隨時也為你們敞開,夫人和小姐們若想入城瞧瞧熱鬧,請隨意就是,不必拘束。」

  「沒想到公子這般好客,真是多謝了。」貂蟬淺淺一笑,福了一福。

  又客套幾句,貂蟬便以不打擾袁方高順說話為由,盈盈告退。

  貂蟬退去,袁方的興趣,很快又轉回了陷陣營上面來,當下又興致勃勃的向高順請教起來。

  高順自是知無不言,將陷陣營的詳細,統統都毫無保留的道與袁方。

  袁方越聊得多,就越覺這陷陣營的厲害,兵雖只有數百,但攻擊力卻極強,實乃攻堅破銳,以少勝多的利器。

  次日,袁方便傳下令去,從軍中挑選五百強壯的精兵,撥與高順組建陷陣營。

  這五百壯士,每一人至少是淬肉中期的武道,本身放在哪支部隊,都屬於精兵,如今五百淬肉級別的武士組合在一起,其戰鬥力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士兵是強壯精兵,武器裝備當然也是最好的,所有長戟、環首刀、硬弩等武器,袁方都挑選最好的撥給高順。

  除了武器,就是鎧甲。

  在高順的要求下,袁方一咬牙,硬生生的給高順撥了五百領魚鱗鐵鎧。

  要知這鐵鎧乃最好的鎧甲,一般只有軍官級別才可以穿鐵鎧,普通士兵只能著牛皮札甲。

  袁方經過幾場大戰,從公孫瓚和陶謙兩大諸侯那裡,才繳獲了千餘領鐵鎧,如今一次性就撥給高順五百領,著實也算「大出血」了。

  袁方這血卻出的很痛快,因為他知道,自己太需要陷陣營這樣的精兵了。

  環顧四方,陶謙公孫瓚跟自己有仇,南面兗州的曹操又是袁紹的盟友,一旦他被迫跟袁紹翻臉,那就是真的陷入了群敵環伺的處境。

  而眼下袁方的兵力,不過三萬之眾,那些大多數的俘虜,還在消化整編當中,是派不上用場。

  三萬之眾,對付如此眾多的敵人,實中是有些「寒酸」,所以袁方就更需陷陣營這樣,可以少勝多的精銳之師。

  所以高順要什麼,袁方就給他什麼,叫他不分晝夜的訓編陷陣營。

  而袁方又知高順為人忠義,自也不用擔心高順給他訓練陷陣營,會存有私心在內。

  練兵的同時,袁方又暗暗下令,將大批的糧草運往平原一線,緊鑼密鼓的為可能到來的劇變,暗中做著準備。

  ……

  鄴城方面,吃了一鼻子灰的高幹,已經挾著一腔的不爽,回到了鄴城。

  還往鄴城的第一件事,高幹自然是在袁紹那裡,狠狠的告袁方一狀,告袁方不遵袁紹號令,包庇呂布家眷,甚至暗示袁方存有反意。

  袁方早料到高幹會告狀,為了盡可能的爭取時間,袁方的上表也緊接著送到。

  上表中,袁方陳明瞭呂布的功勞,請求袁紹念在呂布有功份上,不要罪及其家眷,以免遭天下人議論,說你袁紹誅殺有功之臣,連婦孺都不放過,有失四世三公的美名。

  袁紹受高幹狀告,本是對袁方極為不滿,欲加訓斥,但袁方這道上表,卻讓袁紹空有一肚子的火,卻也不好發作。

  原因無他,只因在殺呂布這件事上,袁紹確實私心太重,做得有些操之過急。

  哪怕袁紹再拖一段時間也好,今呂布剛幫他擊破黑山賊,他就急著要殺呂布,且連呂布的家小也要除盡,如此做法,過河拆橋的痕跡實在太重。

  袁方點破了這一點,拿四世三公的名聲來堵袁紹的嘴,袁紹只好強忍下去,關於袁方庇護呂布家眷之事,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沒看到。

  呂布家眷之事雖這樣過去,但袁紹心中對袁方的不滿和猜忌,已是越發濃重。

  袁譚和袁熙兩兄弟,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遂是發動許攸、辛評等親近勢力,輪番的向袁紹進讒言,說袁方擁兵在外,實在隱患,請袁紹盡早招袁方回鄴城,以他人取而代之。

  為了營造輿論,袁譚還在鄴城內外,大肆的散播謠言,說袁方對袁紹存有不滿,已暗中準備造反。

  人云亦云,袁方擁兵自重,將要造反的謠言,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不多久,自然也就傳到了袁紹的那裡。

  車騎將軍府。

  軍府大堂之中,袁紹臉色陰沉,目光中湧動著幾分捉磨不透的深沉。

  階下那些幕僚重臣們,都在偷眼瞄向袁紹,琢磨著袁紹的心思。

  「主公,豐依稀記得,一年之前,主公曾在這裡定下約定,命二公子和三公子分取青並二州,以比試武略來決定,由誰來聯姻甄家,現在一年之期已到,也該是有個結果的時候了。」

  一片沉寂中,田豐卻不管袁紹什麼心思,直言提出了這比試武略之事。

  話音方落,袁紹眉頭便是一凝,眉宇中流露出幾分不悅。

  許攸察言觀色,馬上道:「元皓啊,這都是主公的家事,我們這些做屬下的,恐怕不好過問吧。」

  「此言差矣。」田豐正色道:「主公身為冀州之主,正所謂家事就是國事,關係重大,我等當然不能不聞不問。」

  一句話,把許攸給嗆了回去。

  袁紹冷冷道:「那依元皓之見,我該怎麼做決定呢。」

  田豐拱手說道:「今二公子已取青州,且連敗強敵,而三公子卻只拿下半個并州,可見二公子武略明顯更勝一籌。豐以為,主公當然應秉承公正,按照當初的約定,以二公子迎娶甄家千金,來完成此次聯姻。」

  袁紹眼中慍色陡生,冷冷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讓顯正得到甄家的依靠,好讓他更能擁兵自重,造我這個當父親的反嗎?」

  此言一出,田豐神色立變。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9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24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別逼我!

  鄴城中的確是在流傳,關於袁方擁兵自重,存有反意的傳言。

  田豐非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對於這些傳言,又豈能沒有聽聞。

  然他卻心如明鏡,知道這些謠言,十有八九是袁譚的人散佈,目的在於離間袁紹和袁方間的父子關係。

  但謠言歸謠言,誰也不曾真正的把這謠言搬上檯面來議論,即使是許攸等人,也不曾當著眾人的面,公開指稱袁方有謀反之心。

  現在,袁紹自己,卻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

  他竟是當著諸幕僚的面,直接表明自己,他懷疑袁方確有造反之心。

  許攸、辛評二人,彼此相視,眉宇間暗自得意。

  審配和沮授那二人,則望向窗外,假裝沒有聽到袁紹方纔的話。

  唯有潔身自好,不處任何一派系的田豐,一臉震驚錯愕,不相信袁紹竟能說出這種話來。

  震驚半晌,田豐才緩過神來,正色道:「主公,二公子幾乎是赤手空拳,為主公拿下青州,更為主公北抗公孫瓚,南阻陶謙,牽制了兩路大敵,才使主公能集中力量擊破黑山賊。二公子可說是立下汗馬功勞,主公怎能輕信謠言!」

  田豐直言犯諫,歷數袁方諸般奇功,為袁方鳴不平。

  袁紹冷肅的臉色微微一動,似乎田豐的話,讓他在某個瞬間,動搖了念頭。

  「元皓你這話,好似主公的基業,都是二公子打出來的,主公什麼都沒做,只是在坐享其成一般。」許攸趁機抓住話柄,向袁紹挑撥。

  袁紹臉色果然一變,如刃的目光瞪向田豐,暗含慍色。

  田豐一怔,急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田豐辯才不及許攸,一急起來,不知該怎麼為自己辯駁,那般急切的樣子,顯得好似真被許攸說中了似的。

  許攸冷笑一聲,趁勢道:「外面既有傳言,就說明並非空穴來風,以主公之英明,難道還辨不出真假嗎。」

  田豐被嗆得臉色漲紅,怒瞪許攸,卻不知怎麼反擊。

  這時,辛評又跟著道:「其實聯姻之事,乃是主公家事,我等做臣下的,本不該過問。只是甄家乃冀州名門大族,又是天下三大富豪之一,主公與之聯姻,應該極為慎重,恕評直言,原本就不該以比試武略這等方式來決定。」

  當初郭圖提出分取兩州,比試武略的方法來決定由誰來跟甄家聯姻,那時辛評等人以為,袁方必敗無疑,故才沒有任何人提出議異。

  今袁方取得了比試的勝利,辛評卻又跳出來,否定郭圖的提議,全然忘了當初他們是怎贊成的。

  袁紹聽罷,卻點頭道:「仲治言之有理,都怪郭公則,當初出了這麼個兒戲般的餿主意,惹出了現在的麻煩。」

  郭圖已被殺,袁紹索性就把責任,推在了死人身上。

  許攸馬上接口道:「其實當初甄公本是看中了三公子,以三公子嫡子的身份,與甄家結親也再合適不過。至於二公子嘛,雖說也是主公之子,身份當然尊貴,只是……咳咳,屬下覺得,還是選三公子妥當。」

  許攸自不敢當著這麼多人面,直言袁方身份卑微,但言外之意卻已明瞭。

  袁紹沉吟片刻,點頭道:「我心意已決,就以顯奕和甄家聯姻吧。」

  此言一出,許攸等袁譚袁熙一派,無不鬆了口氣,暗自慶幸。

  至於審配等袁尚一派的人,卻也不發表意見,等於是默認了袁紹決定。

  畢竟,袁方現在聲威大振,風頭太盛,對袁尚的威脅已是超過了袁譚袁熙,兩害權其輕,袁尚倒也樂得看到袁方被壓制。

  袁紹這決定,卻如晴天霹靂一般,轟在了田豐的頭頂。

  瞬息,田豐失望之極,憤慨之極。

  剛烈正直的他,眼看袁紹如此不公,實在按捺不住,騰的跳了起來,拱手厲聲道:「豐斗膽一言,主公豈能因二公子非是嫡出,就看輕二公子,待之不公,主公難道忘了自己的身世了嗎?」

  最後那一句話,彷彿猛然揭起了袁紹的傷疤,令袁紹身形劇震,陡在間勃然變色。

  曾幾何時,袁紹乃是其生父袁逢,一時興起與一名婢女私通所生,這般身世,可以說與袁方如出一轍。

  正所謂子憑母貴,婢女的地位,連妾都不如,袁紹實則也是一個地位低下的私生子。

  直到後來,袁逢將袁紹過繼給其兄袁成為子,袁紹才從一名卑微的私生子,一躍成為了袁成一脈的嫡子。

  私生子出身的袁紹,今卻忘了自己所遭受的經歷,竟對自己的私生子,待之以不公和輕視。

  這便如一個被人瞧不起的窮鬼,一朝暴富之後,反過來對窮人變本加厲的看不起一般。

  憤慨之極的田豐,也顧不上照顧袁紹的顏面,公然揭出了袁紹的痛處。

  左右眾幕僚,萬沒想到田豐竟如此剛烈,敢這般冒犯袁紹,無不為之震驚。

  許攸很快反應過來,急是激憤道:「田元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公然譏諷主公出身,你這是以下犯上,該當死罪!」

  許攸一出口,一眾早看不慣田豐的同僚們,紛紛對田豐橫加指責。

  就連審配等袁尚一派的人,也趁機落井下石,群起對田豐進行攻詰。

  在眾人的煽風點火之下,袁紹惱羞成怒,拍案喝道:「田豐,你屢次犯上,我已忍你多時,今你竟然當眾羞辱我,實是可惡之極,來人啊,給我將田豐打入大牢,聽候處置!」

  號令傳下,左右親軍虎士,洶洶而上,就要將田豐綁了。

  田豐卻絲毫不懼,慷慨道:「豐忠言逆耳,皆為主公設想,主公執意如此對二公子,只怕將來一定會追悔莫及啊。」

  袁紹愈怒,喝道:「還不快把他押下去,我一句也不想聽他大發謬論!」

  「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會走。」

  田豐推開左右士卒,負手昂頭,慷慨無畏的自行走出大堂。

  田豐乃重臣,卻為袁紹打入大牢,其餘同情袁方的一些幕僚,畏於袁紹之怒,更是不敢為袁方聲援。

  袁紹的火氣,這才漸漸消下,激怒的情緒稍稍平伏。

  許攸見狀,忙又進言道:「主公的這個決定當真英明,不過屬下以為,應該先把二公子召還鄴城後,再宣佈聯姻之事,這樣才穩妥一些。」

  袁紹微微點頭,也覺得以防萬一,得先把袁方召還鄴城才行。

  辛評接著道:「不過若是召還二公子,青州還得有人主持大局才是,屬下以為,主公不若委任大公子為青州牧,讓大公子去接管青州諸軍。」

  召還袁方,空出青州一地,數萬兵馬,這麼一塊大肥肉,辛評當然想讓袁譚來竊取這唾手可得的大肥肉。

  「主公,屬下以為,辛仲治的提議不妥。」袁紹還沒說話,審配立刻跳出來反對。

  袁熙已拿下半個并州,今若再讓袁譚坐上青州牧之位,汝穎一派的勢力就將大增,這自然是袁尚為首的河北士人一派無法容忍的。

  一時間,審配等河北一派,與辛評等汝穎一派,就誰來接手青州之事,爭執了起來。

  就在袁紹還在苦惱,令哪個兒子去做青州牧時,袁方安插在鄴城的耳目,便飛馬將這重要的情報,送往了平原。

  平原,軍府。

  上首處,袁方看著手中的情報,俊朗的臉上,絲絲怒焰正狂燃而起。

  啪!

  袁方將那情報,狠狠的扔在了案上,咬牙道:「早料到你會撕毀約定,言而無信,沒想到,你竟然連田豐這樣的忠臣也能忍心下獄,袁本初啊袁本初,你這是鐵了心,真要逼我跟你翻臉嗎!」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8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24
第一百一十五章 山雨欲來

  袁本初。

  從袁方的口中,竟直接說出了「袁本初」三個字!

  堂中,陪坐階下的郝昭,神色微微一變,難抑驚訝。

  堂前那些侍奉的親兵,婢女們,皆也為之色變。

  唯有郭嘉,依舊一身散漫,在那裡品飲著葫蘆裡的好酒。

  身為袁紹之子,不尊稱袁紹一聲「父親」,卻直呼袁本初,這無疑是一種大不敬。

  袁方雖對袁紹心存不滿,但此前提及時,最多也就一句「我那父親」,或者是「那個人」,而現在,他卻公開稱袁紹為「袁本初」。

  這不僅是袁方在宣洩憤怒,更是開始表明他的態度,將自己視作與袁紹平起平作的態度。

  郝昭乃袁方心腹,多少已體察到袁方心意,只微微驚訝,很快就平靜下來。

  郭嘉則灌了口美酒,歎道:「田豐這個老頑固,當初沒少指摘我,不過這老頭確實有智謀,而且性情剛正,鄴城之中,也只有他會為公子說話了。」

  郭嘉好酒,行為散慢,田豐卻偏又是那種很嚴肅的人,看不慣郭嘉的作風,多曾指摘郭嘉不檢點。

  今郭嘉不計前嫌,竟是在讚許田豐,倒也頗顯氣度。

  袁方拳頭緊握,毅然道:「田豐是因為我鳴不平才被下獄,我袁方發誓,一定要救他出來。」

  「田豐乃河北名士,袁本初一時半會還不敢殺他,公子且不必太過擔心,還是把精力,放在眼前要緊之事上吧。」郭嘉寬慰道。

  袁方深以為然,這才平伏下怒火,將思緒收回平原來。

  他目光看向郝昭,問道:「高伯平那邊現在如何?」

  郝昭忙道:「稟公子,高順已經開始為我們訓練陷陣營,只是他所要的米肉,是別軍的兩倍有餘,胃口實在是有點大。」

  「他要多少就給多少,不必向我請示,直接給他。」袁方卻痛快令道。

  陷陣營乃精兵,糧草消耗自然要比尋常士卒要多,而眼前形勢越發緊迫,袁方迫切的需要陷陣營能及早練好,對於高順自是有求必應。

  問完陷陣營,袁方忽又想起什麼,當即令道:「還有,盡快從庫府中撥出三千萬錢來,好生犒賞諸軍將士。」

  郝昭這下就為難了,皺眉道:「公子在青州減賦減稅,這屯田之糧秋末才能下來,眼下諸處庫府都存錢不足,這三千萬錢的話……」

  「錢的方面,我會再找糜家想辦法,你們不用操心,只管盡快把錢發下去,好提振將士們的士氣。」袁方不容質疑道。

  袁紹已決定違約,且已在商議著把袁方召還鄴城,袁方很清楚,跟袁紹翻臉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

  一翻臉,就意味著要開戰,袁方這時候大行賞賜,自然有收取軍心的意思。

  軍政之事佈署下去,袁方又將目光轉向郭嘉:「長安方面怎麼樣了,孫乾已去了一個月,朝廷的旨意什麼時候才能下來?」

  得到漢廷的委任州牧之旨,袁方才能擁有大義,藉著天子這面大義的旗幟,他才能公開和袁紹對著幹。

  軍隊等硬實力固然重要,但大義這面軟實力的旗幟,也不可小視。

  郭嘉笑道:「我料朝廷的使者,就在這幾日便會抵達平原,公子且寬心再等一等吧。」

  聽得郭嘉之言,袁方才寬心了幾分,心中的底氣與決意,更加濃烈。

  目望鄴城的方向,袁方面色冷峻,心中暗道:「袁紹,有膽你就動手吧,我袁方等著你。」

  ……

  袁方緊鑼密鼓,暗中做著準備時,鄴城方向,袁譚和袁尚兩派人馬,還在為誰來接手青州爭執不下。

  車騎將軍府,東廂。

  密室之中,袁譚和他的表弟高幹,相對跪坐。

  「聽聞舅舅已打算召還袁方那小子,兄長應該高興才是,怎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呢。」高乾笑瞇瞇問道。

  袁譚恨恨道:「還不是因為青州的事,父親本打算讓我去做青州牧,誰料顯甫的人橫加阻攔,父親遲遲不下決定,叫我不能如願,我能不愁嗎。 」

  袁譚把高幹當成是自己這邊的人,直言透露了心事。

  高幹聽罷,歎道:「顯奕拿下并州是遲早的,到時必順理成章的被封為并州牧,倘若兄長你再做了青州牧,勢力必將劇增,顯甫極力阻止,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啊。」

  「說得也是,看來我想拿到青州,著實不易呀。」袁譚感慨道。

  說話之時,高幹卻眼溜溜的轉著,一直在暗中觀察著袁譚。

  眼見時機已到,高幹便道:「舅舅一日不能決定誰來做青州牧,袁方那小子就不能早些被召還,未免夜長夢多,愚弟倒是有一個辦法,可幫兄長解決了這難題。 」

  袁譚精神為之一振,忙問高幹有何辦法。

  高幹便正色道:「如果兄長信得過愚弟,就推薦愚弟去做那青州牧吧,憑著愚弟與兄長的關係,這青州不就等於是兄長的麼。」

  原來,高幹竟是在自薦。

  袁譚卻眼前一亮,驀的豁然開朗。

  有袁尚阻攔,他肯定是做不成青州牧的,但若推薦高幹去做青州牧,袁尚方面的阻力必將大減,而高幹又跟他關係密切,由其做青州牧,自然對他袁譚比較有利。

  思來想出,這也是現在最萬全的辦法。

  心念一定,袁譚欣然道:「好,我明日就讓辛評他們,向父親推薦你做青州牧。」

  高幹大喜,忙是站了起來,拱手鄭重道:「多謝兄長信任,請兄長放心,愚弟若能當上青州牧,必定唯兄長馬首是贍。」

  袁譚哈哈大笑,一臉得意之色。

  當天晚上,夜深人靜之時,高幹又出現在了車騎將軍另一間密室之中。

  這一次,坐在他對面的的人,則換成了袁尚。

  「顯甫啊,聽說最近你和顯思在青州牧這件事上,針鋒相對,彼此間爭得很凶啊。」高幹語氣凝重的問道。

  袁尚歎道:「表兄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今我那三哥當上并州牧,已是早晚的事,若讓大哥他再當上青州牧,他二人勢力大增,今後還有我的好日子嗎?」

  袁尚也把高幹當作同條戰線的密友,把心事透露給了高幹。

  高幹連連點頭:「顯甫說得也是,可是你這麼一味的阻攔下去也不是辦法,未免夜長夢多,還是應該早點把袁方那小子召還才是。」

  「我也想啊,可惜沒什麼兩全其美之策。」袁尚歎惜道。

  高幹隨著袁尚感歎,半晌後,驀然的眼前一亮,欣然道:「顯甫,你與其阻攔顯思做青州牧,何不乾脆推薦我做青州牧呢。如此,既可召盡快召還袁方那小子,又能堵住顯思的嘴,以你我的關係,到時我做上了青州牧的位子,還不等於你坐一樣。」

  袁尚身形一震,眼前跟著一亮,彷彿驟然豁然開朗一般。

  沉吟片刻,袁尚哈哈一笑:「表兄言之有理啊,這真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啊,好,我不日就讓審配等人,向父親推薦你做青州牧。」

  高幹暗喜,忙是站起身來,慨然道:「顯甫你放心,只要我做了青州牧,必對你從旁相助,早晚助你壓倒顯思,奪得儲嗣之位。」

  袁尚大為感動,緊緊握住高幹的手,萬般激動興奮的樣子。

  幾天後,無論是許攸等汝穎士人,還有審配等河北士人,幾乎同時改換口風,紛紛向袁紹進言,推薦他的外甥高幹去接管袁方兵馬,擔任青州牧之職。

  兩派人異口同聲的推薦高幹,頭疼了多日的袁紹,彷彿也豁然開朗,當即寫下書令,命高幹剋日起程前往平原,接任青州牧之職,並命袁方將所部兵馬統統交割給高幹,即刻返回鄴城覆命。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8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26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忍無可忍!

  平原城。

  屹立城頭,迎風西望,袁方嗅到了一絲硝煙的味道。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一場前所未有的劇變,很快就將到來。

  這一場劇變,不僅將決定他的命運,也決定著青州成千上萬人的命運,乃至於天下的走勢。

  「公子,鄴城的眼線傳回消息,主公已任命高幹為青州牧,前來代公子接手青州,還要召公子回鄴城。」身後袁貴,以憤慨的語氣道。

  袁方拳頭暗暗握緊,冷笑一聲:「袁譚和袁尚爭來爭去,反倒讓高幹這廝得了利,看來他們是真不瞭解這個表兄弟。」

  袁方記得,歷史上的高幹原被袁紹任命為并州牧,袁紹死後,袁譚和袁尚爭位,乃至於曹操攻入河北,高幹卻哪邊都不幫,只顧著坐守并州自保。

  這樣一個人,卻左右逢源,得到袁譚和袁尚兩派的信任,共薦他為青州牧,可見那二袁皆為高幹所蒙蔽。

  眼見袁方無絲毫擔憂,袁貴憂道:「公子,那高幹已經在來青州的路上,不日怕就要抵達平原,咱們該怎麼。」

  「怎麼辦?」

  袁方冷哼一聲,眸中殺機陡現,「傳令下去,諸營全面警戒,暗中備戰,隨時聽我號令行事。」

  「諾!」袁貴興奮一應,他已經感覺到,忍無可忍的袁方,似乎要有大動作。

  就在此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身後處,郭嘉氣喘吁吁的爬上了城頭。

  「哎喲我的娘啊,爬個城頭也這麼費勁,看來我這身體真的該練練了……」

  爬上城頭的郭嘉,弓著身子,雙手扶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爬個幾丈高的城頭,像是要了他命似的。

  袁方的眼眸,卻閃過一絲興奮,奇道:「能勞頓你郭奉孝你親自爬上城頭,必是有天大的好消息,莫非是朝廷的旨意到了嗎?」

  郭嘉喘著氣,笑道:「公子料事如神啊,沒錯,長安派來的使者,太僕韓融,已由高唐渡河,現下正往平原前來。」

  漢廷的使者,終於到了!

  袁方心頭的些許陰霾,瞬間盡掃,哈哈大笑:「來得好,來得真是及時啊,傳令給諸文武,統統都隨我去迎接朝廷使者。」

  這個韓融沒走冀州大路,而從兗州方向繞遠前來平原,分明是想避過袁紹的地盤,這就證明使者帶來的旨意,必是委任他為青州牧的旨意。

  袁方就是要召集文武下屬,讓他們親眼得見,自己被漢廷封為名正言順的青州牧,讓他們心中有底,更有信心追隨自己。

  號令傳下,身在平原的顏良、太史慈、郭淮等部將,皆依令前來,聚於北岸渡頭。

  未久,官船靠岸,孫乾陪同著太僕韓融,登上了渡頭。

  袁方統帥青州文武,以盛大而隆重之禮,迎接了韓融這個朝廷使者的到來。

  寒暄過後,袁方率領著隊伍,浩浩蕩蕩把韓融迎入了平原城。

  入軍府,登大堂。

  袁方率一州文武,肅列於階上,韓融登上高階,拿出聖旨,當眾宣讀而出。

  天子旨意,封袁方為鎮東將軍,青州牧,高唐侯。

  這聖旨一出,整個府堂中,頃刻間就陷入了沸騰之中。

  顏良、郭淮等諸將,無不驚喜難當,興奮萬分,若非有使者在場,這些虎狼之將們,恐怕當場就要炸開了鍋。

  由於袁方此前沒有透露風聲,除了郭嘉之外,任誰也沒有想到,朝廷竟然會直接派使者,任命他們的公子為青州牧。

  袁方官任青州牧,這就意味著他們這些做下屬的,皆也能跟著水漲船高,陞官進爵。

  而且,袁方這個州牧,還是漢廷所封,名正而言順。

  這意味著,他們的封官進爵,也將名正言順,如此天大的驚喜,眾人不欣喜若狂才怪。

  袁方也有些喜出望外。

  他此前派孫乾向漢廷所請的,只是一個州牧之職,卻不想朝廷這麼大方,除了州牧之外,還給他加了鎮東將軍,以及高唐侯的軍職和爵位。

  雖說鎮東將軍和高唐侯只是虛銜而已,但有了這些頭銜,袁方就可以理直氣壯招的兵買馬,給部下升賞相應的官職。

  有了這名正言順,漢廷所封的州牧,現在的袁方,終於擺脫了袁紹的枷索。

  佔據了大義的名份,現在的他,就可以真正跟袁紹,分庭抗禮。

  當天,袁方便設下酒宴,盛情的款待韓融,並與諸文武慶賀自己升任青州之牧。

  平原城中,袁方擺酒大宴時,完全不知情的高幹,已經過清河,離平原不遠。

  高幹懷揣著袁紹的委任狀,騎著高頭大馬,只帶了一百多號親信家兵,就大搖大擺的前來青州。

  是日清晨,舉目遠望,朝霞沐浴下的平原城,已經進入視野。

  看著那座巍然的城池,高幹嘴角斜揚,浮現出絲絲的得意,和陰冷的詭笑。

  「袁譚袁尚啊,你兩兄弟萬萬沒想到,我高幹左右逢源,藉著你們兄弟內鬥之機,輕而易舉的坐上了青州牧的寶座吧,哈哈~~」

  得意之極的高幹,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笑的何其之得意。

  心情暢快,打馬揚鞭,高幹直奔平原城下,他已經迫不及等的想嘗嘗統領一州,眾人伏首的感覺。

  進抵平原城下,高幹亮出身份,守城之軍趕緊打開城門,放他入城。

  高幹昂首挺胸入城,策馬徐行在街道上,緩緩向著郡府所在而去。

  一路上,看著街上那熙熙攘攘百姓,高幹心中愈加得意,暗想:「我高幹很快就會成為你們的州牧,你們都將匍匐在我的腳下。」

  不覺中,郡府已到。

  袁方並未如想像那般,親自出府來迎接他。

  高幹遭受冷遇,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暗忖:「袁方,你這賤種,當日你戲耍我,奪我的功勞,你作夢也想不到,我略施小計,就奪了你苦心經苦的地盤和人馬吧。我已經迫不及等的想要看看,你看到舅舅之命時,會是怎樣一種可憐樣,嘿嘿~~」

  心懷著看笑話的心情,高幹揚長而入,昂首闊步直入府堂。

  大堂中,百餘武士林立兩旁,顏良等虎狼之將,皆盡肅然而列。

  袁方高坐於上,目光沉靜如冰,漠然的看著高幹進來。

  堂中的氣氛,冷肅而凝重。

  志得意滿的高幹,卻全然沒有察覺。

  他昂首而入,將袁紹的手令取出,向著袁方一揚,冷笑道:「顯正,舅舅已委任我為青州牧,接手青州和你轄下兵馬,召你還鄴城,舅舅手令在此,你速速交割了兵馬,捲鋪蓋回鄴城吧。」

  袁方劍眉深凝,眼眸中,絲絲的殺機在悄燃。

  高幹卻以為,那只是袁方氣急敗壞的表現,他根本沒有丁點畏懼。

  親軍將那道文令接過,呈於袁方案前。

  袁方低頭掃視一眼,那字跡果然是袁紹的,令中的內容,也與高幹所說全然不二。

  看到這道袁紹的親筆書信,袁方終於肯定,袁紹終究還是違背了當初的承諾。

  只因我是婢女所生,只因我自幼瘸腿,沒有你袁紹的倜儻之風,你就輕視我,冷待我,整整二十年。

  為了阻止我比試武略取勝,你縱使手下不斷壓制我,眼看我孤軍奮戰,卻不施援手。

  我以區區兩千弱兵,屢敗強敵,奇跡般的拿下青州,為袁家開疆拓土,立下汗馬之勞。

  而你袁紹,卻非但不表彰我,還要違背承諾,奪我兵權,奪我辛苦打下的地盤,將之送給高幹這個沒有寸功之徒。

  甚至,你還要把我召回鄴城,要重新當豬一樣圈養起來,讓我辛苦得來的自由和尊嚴,化為烏有。

  諸般種種的不公待遇,在袁方的心中一一浮現。

  那些輕視,那些所受的壓迫,如那湧動的岩漿,在袁方的心頭燃燒湧蕩。

  忍無可忍!

  袁方心底裡,那積蓄已久的憤怒,被眼前這一紙冷酷無情之令,徹底的激發,憤怒如火山般,無法阻擋的噴發而出。

  嘩嘩嘩!

  手臂一動,袁方頃刻間,將袁紹之令,撕成了粉碎。

  少年憤怒的身軀騰的站起,大步流星的走下階來,就在高幹變色之時,一腳踢出,將他這表兄踢倒在地。

  震驚的高幹,還沒有緩過神時,袁方的腳已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袁方,你瘋了嗎,你想幹什麼?」掙扎不起的高幹,驚愕憤怒的大叫。

  「幹什麼?」

  袁方冷哼一聲,將手中的碎片,甩在了高幹錯愕的臉上。

  然後,他的口中一字一句,迸射出了三個飽含憤慨的字:

  「我--反--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7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27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就是反了!

  沒錯,袁方就是反了!

  天子的旨意已到,袁紹如此違背承諾,二袁如此逼迫,袁方已忍無可忍,再不反,他就是天下第一號蠢貨。

  滿臉碎屑的高幹,赫得驚恐萬狀,竟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原還打算著坐收青州,狠狠的奚落一番袁方,誰曾料到,人家袁方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間要造袁紹的反。

  高傲自大的高幹,轉眼間,從青州牧變成了被袁方踩在腳下的階下囚。

  幡然驚醒,高幹破口大叫:「袁方,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竟敢反自己的父親,你這大逆不道之徒,必遭天下人唾棄。」

  俯視著歇廝底裡的高幹,袁方冷笑一聲,手一伸,喝道:「拿過來。」

  身後袁貴會意,忙大步上前,將那道漢帝的聖旨,雙手奉在袁方的手裡。

  袁方將聖旨抖開,往高幹眼前一亮,冷冷道:「自以為是的狗東西,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上面寫的什麼吧。」

  高幹狐疑不解,下意識移目一瞅,這一瞅不要緊,轉眼震得他神色劇變。

  「這……天子竟委任你當青州牧?這……這……」驚恐的高幹,已到了語無倫次的地步。

  袁方將聖旨一收,沉聲道:「我乃天子所封青州之牧,代天子守疆,袁紹卻藐視天子,謀圖青州,分明有謀逆野心,爾等和袁紹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之徒!」

  袁方聲色俱厲,義正嚴辭的聲音。如洪鐘般迴盪在大堂之中,令聞者無不動容。

  「你……你……」高幹驚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不知如何以應。

  天子之旨,大義所在。

  什麼父子之孝。兄弟之悌,在忠於天子這大義面前,統統都是浮雲。

  縱然是袁紹,面對天子的旨意,也只能含糊應付,不敢公然表示反對,何況是區區一個高幹。

  錯愕的高幹,完全沒有料到,袁方竟會有這麼一招。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天子那裡求取到了青州牧的策封。

  這一招,狠狠打了高幹一個措手不及,將他引以為恃的那份袁紹手令,輕輕鬆鬆的就化為了無用。

  「袁方,就算有天子之旨又怎樣,你想造舅舅的反,簡直是自尋死路,就憑你這點家當。你以為你真能戰得過舅舅嗎?」

  高幹眼見大義方面,他已站不住腳,便撕下了偽裝,開始用弱肉強食的實力。來威脅袁方。

  自取其辱!

  袁方劍眉一凝,掄起一腳就朝高幹的腰間,狠狠的踢了出去。

  「啊~~」高幹慘嚎一聲。諾大的身軀竟被踢出三丈之遠,連滾了幾滾才停下。

  今袁方的武道。業已達到凝膜中期,力道何其之強。這一腳下去,只把高幹踢得內臟欲裂,痛得嗷嗷直叫。

  袁方緩緩走上前,欣賞著高幹痛苦的樣子,冷冷道:「當年我孤身一人,腿有殘疾都不曾懼怕過你們,如今我坐擁青州,麾下有數萬忠勇將士追隨,還會害怕你們嗎。」

  高幹又痛又懼,看著自信豪然的袁方,彷彿看到了魔鬼一般,驚得不知所以。

  目光如刃,袁方厲聲道:「我告訴你,你們輕視我,壓迫我袁方的日子,早就一去不返,你們對我所做的一切,我必叫你們十倍償還,袁紹若敢來進犯,我定也殺得他片甲不留!」

  獵獵的豪言壯語,迴盪在大堂,不光是高幹,就連顏良等諸將,一個個都震動變色。

  袁方再次俯視高幹,冷笑道:「高幹,你以為你左右逢源,騙得袁譚和袁尚兩個蠢蛋,推薦你做青州之位,你就可以坐享其成了嗎?告訴你,你的那點小伎量,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被揭穿詭計把戲,震驚錯愕的高幹,更是尷尬羞愧無比,窘的面紅耳赤。

  「來人啊,把這廝給我押下去,打入大牢。」袁方不屑再跟他多言,拂手喝道。

  袁貴當即傳令,幾名健壯的虎衛親軍,洶洶上前,拖起高幹就往外走。

  高幹這下又清醒過了來,忍著痛叫道:「袁方,你會後悔的,舅舅不會放過你的--」

  「且慢!」袁方陡然一喝。

  親軍們停下了腳步,把高幹又摔在了門檻上。

  高幹精神一振,還以為袁方被他威脅嚇到,回心轉意了,急道:「袁方,你現在知道錯還來得及,你老老實實把州牧之位讓給我,乖乖回鄴城,我定會向舅舅給你求情,以舅舅之仁義,說不定會饒你一命。」

  袁方瞟了高幹一眼,眼神中毫不掩飾諷刺之意,彷彿在嘲諷一個無知的孩童。

  接下,他目光一聚,厲喝道:「到了這個地步,還敢威脅我,真是自討苦吃,來啊,先給他打三十軍棍,再打入大牢。」

  「諾!」袁貴得令,興奮難當,親自掄棍上手。

  左右軍士幾下把高幹褲子扒了,袁貴不容分說,掄起臂兒粗的棍子,照著高幹就拍了下去。

  高幹痛得嗷嗷直嚎,哭腔的尖叫道:「袁方,你敢這麼對我,舅舅他不會放過你的,不會的……」

  出身高貴,整日錦衣玉食的高幹,何曾受過如此重罰,嚎叫聲中,十餘板子已下去,高幹被打得是頭昏眼花,再也叫不出聲。

  啪啪啪!

  清脆的軍棍聲,迴盪在大堂中,麾下那些武將們,看著高幹這般慘樣,都暗呼痛快。

  三十棍下去,高幹被打得皮開肉綻,一條命已去了一半,奄奄一息的,幾乎昏死過去,哪裡還有力氣再出言不遜。

  袁方看著慘烈的高幹,冷冷問道:「怎樣,還敢囂張嗎?」

  高幹口吐白沫。氣息奄奄,又痛又怕。嚇得是渾身抽動,哭腔著哀求道:「顯正。我錯了,求你念在兄弟之情上,請你手下饒命啊~~」

  自恃尊貴的高幹,終於巴巴的向袁方低頭求饒了。

  袁方這才解氣,擺手令將高幹拖下去。

  依袁方本意,本應宰了高幹才解氣,但袁方想起田豐還在袁紹手中,留著高幹一條狗命,他日或許能用其來換取田豐回來。

  拂袖轉身。袁方大步走上高階。

  少年州牧神情冷肅,渾身散發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殺氣,當他從諸將跟前經過時,眾人甚至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那凜烈的壓迫感,竟是先前從未有過的。

  袁方立於階上,猛一轉身,鷹目向堂前環視掃射。

  大堂中立刻安靜了下來,眾人都知道袁方有話要說,所有人都鴉雀無聲。縱使是素來散漫的郭嘉,神情也鄭重起來。

  堂外,彤雲密佈,狂風漸起。將院落中的樹枝,搖得吱吱呀呀作響。

  袁方就這麼冷肅不語,掃視著眾將。那銳利無比的眼神,彷彿能看透他們的心思。

  這沉寂的氣氛。讓這些虎狼之將的情緒,竟也緊張起來。無不屏住呼吸。

  「在場的諸位,都是當世豪傑,也都是我袁方最信任的人,剛才我的話你們也聽到了,沒錯,我袁方就是反了。」

  沉默許久的袁方,終於開口,言詞慷慨,神情凝重,向眾將宣佈了自己「造反」的決策。

  儘管眾將已經明瞭袁方心意,但當袁方向著他們親口道出時,眾人還是無不為之一震。

  袁方灼灼的目光,掃視著眾人,深吸一口氣,厲聲道:「顏子正何在!」

  階下顏良愣怔一下,趕忙出列,拱手應道:「末將在。」

  「我問你,是誰不顧你的忠肝義膽,為了一個小人郭圖,竟然要加罪於你?」袁方正視著顏良,厲聲發問。

  這一問,陡然間鉤起了顏良憤慨的回憶。

  遲疑了一瞬,顏良咬牙恨恨道:「回公子,是袁紹!」

  曾經袁紹的大將,河北第一猛將顏良,當著所有人的面,公然直呼袁紹之名。

  這一聲「袁紹」,顏良已表明心跡,決心追隨袁方,與袁紹決裂。

  顏良點了點頭,目光又掃向郝昭,喝問道:「郝伯道,我問你,你身負才華,卻不被重用,是誰埋沒了你的才能?」

  「是袁紹!」郝昭毫不猶豫的回答。

  袁方再掃向郭淮,喝道:「郭伯濟何在?」

  「末將在!」郭淮應聲出列。

  「告訴大家,是誰縱容他的兒子,逼你去暗中通敵,做那不恥之事?」袁方的語氣,如火焰般越燒越烈。

  郭淮毫無猶豫,憤慨道:「回公子,是袁紹!」

  袁方這一連串的發問,如火苗一般,點燃了諸將對袁紹的不滿,大堂中,憤慨的烈焰,正在狂燃。

  郝昭、顏良和郭淮三人,原本屬於袁紹麾下,他們在袁方軍中地位極重要,袁方必須要贏得他們的追隨,才能穩住全軍

  而今三將感於袁方的恩威,恨於袁紹的不公,皆已慨然表明了態度。

  此三人態度一明朗,其餘太史慈、徐盛等原本就不屬於袁紹的將領,自然就更不必擔心他們的立場。

  得到了三將支持,袁方信心更增,底氣更足。

  環視眾將,他高聲道:「爾等都知道,我袁方以兩千弱兵,捨生忘死,與爾等為袁紹打下青州,更為他牽制住多少敵人。而袁紹呢,他不念我之功,不講父子情份,處處輕視壓制我也就罷了,今天還他言而無信,違背承諾,還要奪我血戰打下的青州,將爾等交給一個小人來統領,如此不公之舉,你們能答應嗎?」

  憤慨的袁方,向諸將痛斥著袁紹的不公,發出一聲悲憤的質問。

  諸將無不憤慨如火,緊緊握拳,深深的為袁方所受的不公而憤怒。

  灼灼鷹目中,迸射出凌烈的怒意,袁方再一次環視那一張張憤慨的面容。

  長劍出鞘,袁方執劍在手,憤然道:「今我已得天子之旨,名正言順的接任青州牧之職,袁紹若敢來攻,我必大義滅親,誓與他決一死戰!爾等,可願追隨,助我袁方成就大業?」

  獵獵的豪情壯語,如雷鳴般轟響於大堂

  下一個呼吸後,大堂之中,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怒吼聲。

  「誓死追隨公子,和袁紹決一死戰!」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6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27
第一百一十八章 破門,搶人

  望著憤慨激盪的眾將,聽著他們如潮的宣示效忠,袁方熱血沸騰,欣慰萬分。

  隱忍許久,佈局許久,此刻,久積於胸的憤怒,終於宣洩了出來,這一刻,袁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痛快暢然。

  眾將表明效忠,袁方當即便以青州牧的名義,正式授以麾下文武太守國相之職,傳檄青州諸郡國,令他們享受效忠於袁方的好處。

  接著,袁方又以鎮東將軍的名義,為顏良、太史慈、郭淮、郝昭、朱靈、臧霸、徐盛等諸將提陞官職,各拔以偏將軍、裨將軍、中郎將以及校尉之職。

  當天,袁方召開緊急的軍事會議,爭分奪秒的完成青州的軍事佈署。

  袁方很清楚,以袁紹的性格,當他聽聞自己那不起眼的私生子,竟是公然「造反」的消息後,必會即刻起大軍前來征伐。

  袁紹大軍來攻,平原郡自然是首當其衝成為主戰場,袁方自要將重兵主力,集結於平原一線。

  至於北面公孫瓚,此刻正與劉虞激戰,分身不暇,況且他也應該樂得見於袁家內鬥,故幽州方面的威脅暫不用考慮。

  南面徐州陶謙,上次雖被打得割地求和,但這廝最擅長的就是佔便宜,若見袁方勢危,難保不會好了傷疤忘了痛,趁機派兵北上收復失地,甚至是瓜分青州。

  徐州這一路不可不防,故袁方事先已命朱靈和臧霸二將,領兵一面駐防於琅邪和北海,對防範陶謙的進攻。

  「曹操乃袁紹盟友。其轄下東郡又與平原接壤,倘若袁紹有命。曹操很有可能從西南方向進攻平原,到時高唐就是其必攻之地。不可不防。」郭嘉用酒葫蘆指著地圖道。

  「曹操麼……」袁方目光移向兗州方向,凝眉深思。

  天下諸侯,大致可分為兩大陣營,中原袁紹和曹操分據河南河北,是為一大陣營。

  幽州的公孫瓚,徐州的陶謙,以及豫揚的袁術,甚至是荊州的劉表,則南北遙相呼應。彼此結為盟友。

  目下曹操雖取兗州,但實力仍遠遜於袁紹,尚奉袁紹為盟主,倘袁紹有令,命他攻擊袁方側後,曹操未必不會聽從。

  沉思半晌,袁方點頭道:「奉孝言之有理,曹操此人極是了得,他若來攻。不可不防,高唐必須屯以重兵。」

  袁方當即又下令,命郭淮率軍五千,駐守高唐。如遇曹軍進攻,只堅守不戰便是。

  根據袁方判斷,曹操就算畏於袁紹之威出兵。也不會使出全力,以郭淮的能力。憑五千精兵堅守高唐,應該不成問題。

  「這兩路兵馬分出半數兵力。我們能用於平原一線的兵力,就只餘下一萬五千人,倘袁紹起傾國之兵而來,這就將是一場實力懸殊的硬仗啊。 」郝昭算著敵我雙方兵力對比,憂心忡忡道。

  啪!

  顏良卻猛一拍案,跳將起來,粗聲道:「袁紹兵多又怎樣,當初公孫瓚和陶謙聯手,十萬大軍都奈何不了咱們,眼下公子已坐穩青州,還怕他袁紹不成!」

  顏良一番豪言壯語,如一陣狂風,吹盡了眾將的顧慮

  太史慈亦豪然道:「子正說得是,大不了咱們就拚個魚死網破,還怕他袁紹不成!」

  諸將的鬥志頓為點燃,陰雲盡掃,所餘者,只有慷慨激烈的戰意。

  袁方心下欣慰,豪然一笑:「很好,爾等有這份信心,我心中也就有底了,這一回,咱們就並肩一戰,再痛痛快快的血戰一場。」

  大堂中,眾將壯懷激烈,皆放聲大笑。

  這時,孫乾卻忽想起什麼,笑道:「諸位啊,眼下咱們恐怕得改改稱呼,得改稱公子為主公了。」

  孫乾一言,正提醒了眾人。

  如今袁方已為青州之牧,又公開造了袁紹的反,從此往後,袁方就成了他們名義與實際上的主公,他們當然要改換稱呼。

  眾人當即向袁方拜伏,齊呼:「拜見主公。」

  袁方負手而立,坦然接受眾將的齊聲尊稱,俯視著拜伏的眾部下,心中一股獵獵的豪情,正如火狂燃。

  驀然間,他心中一震,想到了什麼極重要的事。

  念及於此,袁方當即令諸將散去,各自依計劃行事,準備應對即將到來大戰。

  袁方則袁貴點齊三百鐵騎,他要親率離城一趟,去辦一件重要之事。

  「公子,今大敵當前,公子卻要離城,這是要去哪裡?」袁貴一臉不解。

  袁方目光投向西北方向,語氣決然道:「有個人還在等著我,我必須要履行一個承諾,爾等謹守城池,我兩日之內必歸。」

  說罷,袁方再無猶豫,打馬揚鞭出城,率領著三百輕騎,如風呼嘯西去。

  事變突然,袁方被朝廷任命為州牧的消息,尚需幾日才能傳往鄴城。

  至於他擒拿高幹,公然造反之事,因行事嚴密,只怕要更晚幾日才能為耳目傳到袁紹那裡。

  到時袁紹再調兵遣將,至少得十餘日功夫,才能兵臨平原。

  這十天的功夫,袁方輕騎來去如風,自沒有人能阻擋他的腳步。

  鐵蹄紛飛,以日行三百里的速度,穿州過縣,是日清晨,袁方進入了曲梁城地界。

  舉目向北望去,朝霞映照下,那一座依山而建的壁塢,進入了袁方視野。

  那熟悉之地,正是河北首富,甄家壁塢所在。

  故地重遊,往昔的記憶浮現,如潮水般浮現在腦海。

  袁方豈能忘記,當初甄宓冒著戰亂危險,只身前去平原看望他的感動。

  他更不會忘記,臨別之時,他向甄宓鄭重的承諾,承諾攻取青州之時,就是他迎娶甄宓之日。

  今袁紹雖言而無信,甄家是不可能名正言順的把女兒,許配給他這個袁家的「叛賊」,可袁方卻不能不信守承諾。

  「哼,軟的不行我就來硬的,今天我就硬搶人了,看誰能擋我!」

  少年的嘴角揚起一抹狂傲的冷笑,打馬揚鞭,率鐵騎直奔甄家塢壁而去。

  鐵騎滾滾,直抵塢壁大門而來。

  壁上警惕的甄家僕丁們,眼見有兵馬奔來,頓時警覺起來,紛紛的壁牆防禦。

  但當他們看到,來軍打著是袁軍的旗號時,便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任由鐵騎馳近。

  眾目睽睽下,袁方策馬直抵大門前,猿臂青筋爆漲,一聲長嘯,手中碎顱棍挾著狂瀾怒濤之力,猛擊蕩出。

  咔嚓嚓!

  崩毀聲中,甄家大門被轟為粉碎。

  袁方縱馬如風,率領著三百鐵騎,殺氣騰騰的破門而入。

  四圍的那些家丁們,無不驚得目瞪口呆,直到袁方馳入時,才反應過來,想要圍上來阻擋。

  袁方鷹目怒睜,厲聲喝道:「青州牧袁方在此,誰敢攔我,殺無赦--」

  雷鳴般暴喝,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將那些家丁們震得驚恐萬狀,一個個都本能的退了下去,不敢上前。

  袁方之名,威震中原,眾諸侯都為之色變,更何況是這些區區家丁。

  沒有人敢上前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袁方,策馬殺入甄家塢壁,直奔正堂而去。

  大堂前的院落,甄逸正笑瞇瞇的看著家丁們,將一箱箱的嫁妝彩禮,搬到他面前來清點。

  鄴城方面已傳回消息,袁紹已決定不日以三公子袁熙,來迎娶他的女兒甄宓,完成這樁一年前定下的聯姻約定。

  甄家乃河北首富,出嫁女兒,當然要備上一份厚重嫁妝,也算是甄逸間接給袁紹財力上的支持。

  「父親,嫁妝已清點好了,足夠彰顯咱們甄家的財力,妹妹他這回可以風風光光的出嫁了。」長子甄堯道。

  甄逸滿意的點點頭,捋鬚道:「袁公已得冀並青三州,河北霸主非他莫屬,這場聯姻關係著咱們甄家的未來,一定要萬分重視,嫁禮定要備足了。」

  甄堯面露得意,笑道:「三公子至今還沒全攻下并州,我還真擔心袁公會讓咱們妹妹,嫁給袁方那個卑微的私生子,辱沒了我們甄家的名聲,這回我算是放心了。」

  甄逸冷笑一聲:「袁公是明事理的人,那袁方縱使功勞再大,終究不過是個私生子,連庶子都不如,袁公怎麼可能讓他來跟咱們甄家聯姻呢,我早就料到會如此的。」

  父子對袁方一番嘲諷與不屑,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正得意高興時,忽聞南門莊門方向,吵鬧喧囂聲大作,腳下地面劇震,竟似有大隊兵馬衝入莊中一般。

  甄逸臉色頓為一變,正等派人去查探時,一眾家丁已是驚慌失措,連滾帶爬的逃了過來。

  「主人,大事不好……殺進來……他殺進來了啊!」家僕驚得語無倫語,亂吵亂叫。

  甄堯卻是怒斥道:「胡說八道,冀州是袁家地盤,我們馬上要跟袁家聯姻,誰敢進犯我們甄家莊!」

  甄堯話音未落,但見一隊鐵騎,如狂風般衝入院中,嚇得院中家丁四散而逃,甄家父子更是神色驚變,嚇得連連後退。

  當先那身披玄甲少年,手提一根渾鐵大棍,縱馬直抵甄氏父子跟前,勒馬橫槍,冷笑道:「甄世伯,我們又見面了。」

  驚慌的甄逸抬頭一看,認出來者是誰時,震得形容大變,如見魔鬼一般。

  震怖萬分的甄逸,顫抖的驚叫一聲:「袁……袁……袁方!」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6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4-5-11 22:28
第一百一十九章 驚破老丈人

  袁方勒馬橫棍,巍巍身影,將老朽的甄逸籠罩其中。

  手中,那根沾滿血跡的碎顱棍,就在甄逸眼前晃來晃去,彷彿袁方抬手之間,就會將他的腦瓜敲碎。

  「你……你想幹什麼?」驚恐的甄逸,好容易才抽過一口氣,詫異的問道。

  袁方淡淡道:「甄世伯,你老糊塗了麼,前番拜訪,我可是向你保證過,我袁方一定會提兵上門,前來迎娶令千金。」

  輕描淡寫的言語,卻暗藏無限的凜寒,直令甄家父子一陣的顫抖。

  他們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袁方當初留下的那句狠話,並非是在吹牛,而是當真的。

  甄逸更想不通,袁紹不是要削袁方兵權,奪其青州麼,怎的袁方竟還有機會,率鐵騎穿郡過縣,殺奔到他的家裡來搶人。

  驚恐不解的甄逸,顫聲道:「可是,袁公明明已選三公子來娶我女兒,你怎敢違背袁公之意。」

  「袁紹言而無信,我袁方卻不能不守信。」袁方不屑一笑,環視左右道:「甄世伯,趕緊把令千金請來吧,我還趕著帶她回青州跟她拜堂成親。」

  袁方,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然直呼袁紹之名!

  甄逸驚呆了,甄堯驚呆了,左右那些甄家家僕,無不震驚錯愕,無法相信袁方竟然有這麼大的膽量。

  他瘋了嗎?

  所有人的腦海中,幾乎在同一時間,閃現出了這個驚人的念頭。

  「你竟敢……你竟敢……」甄逸驚得更是口齒不清。

  「放心吧。我沒瘋。」

  袁方看穿了甄逸心思,環視一張張震驚的臉。袁方高聲道:「今天之後,你們可以去告訴袁紹。我袁方已為天子任命為青州牧,他若敢來犯我青州,就別怪我袁方不念舊日父子之情。」

  此言一出,眾人更是嘩然變色,甄逸甚至驚得雙腿一軟,險些就坐倒在地上。

  聽著那狂妄之詞,甄逸才恍然驚悟,明白了袁方為何敢不顧袁紹決定,公然率兵殺到他家裡搶人。

  原來。袁方有了朝廷的旨意,竟然反了!

  甄逸赫得魂不守舍,甄堯還勉強清醒幾分,扶著自家父親,激憤的叫道:「袁方,你有朝廷旨意又如何,你膽大包天,敢背叛袁公,袁公不會放…… 」

  「給我閉嘴!」袁方碎顱棍往他臉上一指。厲聲一喝。

  甄堯嚇了一跳,湧到嘴邊的威脅之詞,硬生生的被袁方赫了回去,嚇得往後一縮。不敢再迸出一個字來。

  袁方瞪著他,沉聲道:「你父子出於私心,為了幫那袁熙。竟暗中私贈一百萬錢給他,若非看在宓兒的份上。我必將你甄家夷為平地。你還敢對我出言不遜,拿袁紹來壓我。你再多廢一句話,我就敲碎你的腦殼!」

  喝聲中,袁方手臂青筋爆漲,立時就要動手之勢。

  甄堯殘存的自恃,瞬間被袁方的威勢,還有那如刃的言語震碎,嚇得雙腿一軟,也跌倒在自家父親身邊。

  父子二人面面相覷,又是尷尬又是驚奇,卻萬沒想到,袁方竟然早知他們私贈袁熙百萬錢之事。

  俯視著尷尬驚悚的那父子,袁方冷笑道:「我實話告訴你們,你們送給袁熙那一百萬錢,乃是為我所劫,那個趙管家,也是被我活埋。你們作夢也想不到,正是你們這一百萬錢,成了我起家的助力吧。」

  如今袁方都已反了,劫錢殺趙管家之事,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道出來又何妨。

  甄家父子驚得已是頭暈目眩,袁方的膽色,袁方的所作所為,已然是超出了他們的想像,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兩父子驚愕惶然的坐倒在地上,彼此相擁,顫抖不休,完全失去了分寸。

  袁方大感痛快,不屑於再跟他們廢話,隨便抓了一名家丁帶路,策馬直奔親往甄宓的閨閣而去。

  東廂。

  閨閣之中,甄宓正手捧著袁方所贈的佩劍,怔怔出著神。

  細眉明眸間,隱約閃爍著某種恨色。

  「唉,真沒想到,袁公那麼大的人物,竟然能言而不信,明明是顯正公子比試武略得勝,他卻偏要讓那個袁熙娶小姐,實在是過份。還聽說,袁公還要把顯正公子召回去,叫那個什麼高幹的去做青州牧……」

  婢女小環碎碎念著,無意中瞥見甄宓手捧佩劍,頓時嚇了一跳,幾步就撲上去,將甄宓給抱住。

  「小姐啊,你千萬不能想不開,這都是命,認命吧。」小翠泣聲哀求,以為甄宓寧死也不嫁與袁熙,竟要以劍自裁。

  甄宓杏眼卻一瞪,斥道:「你瞎哭什麼,誰說我想不開了。」

  小翠這才安心幾分,卻又瞅著她手中的劍,一副狐疑擔憂的樣子。

  甄宓輕咬貝齒道:「我絕不會嫁給袁熙那種人,今晚咱們就溜出莊去,我要去平原找顯正。」

  「什麼?」小翠吃了一驚,「自從上次那件事後,老爺就對小姐監視的很嚴,再想溜出去可不容易啊。」

  甄宓卻冷哼一聲,決然道:「管不了那麼多,我定要試一試,豈能在此坐以待斃。」

  小翠搖頭一歎:「就算小姐能溜出莊子,可又能如何呢,聽說顯正公子就要被召還回鄴城,到時他連自身都難保,何況是小姐。

  這一句,如刀子一般,狠狠的紮在了甄宓心頭,令她嬌軀一震。

  一股悲觀的情緒,如瘟疫一般,悄然在心底裡滋生起來。

  下一個呼吸,甄宓強行打起精神,正色道:「顯正他非是尋常之人,我相信他絕對不會束手就範,他絕不會輕易放棄自己辛苦打下青州。」

  甄宓對袁方。倒是充滿了信心。

  小翠卻憂慮道:「顯正公子是有勇有謀,可是他就算再有膽子。難道還敢違抗袁公之命嗎?」

  甄宓一時無言,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縱使她相信袁方。但她也不敢保證,袁方是否真的敢反抗袁紹,兒子跟老子對著幹,那簡直是不可想像之事。

  「小姐,這都是命啊,認命吧。」小翠上前握住甄宓的手,無奈的安慰道。

  話音方落,忽聽閣外傳來馬嘶啼鳴之聲,似有兵馬正朝這邊逼近。

  「宓兒!」

  房門外。隱約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聲音竟是那樣的熟悉。

  甄宓明眸一動,騰的就站了起來,懷抱著袁方所贈佩劍,就推門而出。

  走出門外,少年自信巍然的身影,撞入了她的眼簾。

  勒馬於前的那人,不是袁方,還能是誰。

  剎那間。甄宓凝身在了原地,絕麗的容顏上,湧動著驚喜參半的激動。

  「顯正,你怎會……」甄宓聲音激動的聲音顫抖。怎麼也想不到,袁方竟然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隨之而出的小翠,也被袁方的出現。徹底的給驚呆,這下她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認命」的話,是多麼的荒唐。

  她原以為要被「打回原型」的袁方。竟然奇跡般的出現在了她們的眼前。

  袁方笑望著甄宓,大聲道:「我袁方向來言而有信,宓兒,上馬吧,隨我去平原。」

  說著,袁方撥馬上前,伸出猿臂將甄宓抱起,拎上了戰馬。

  當甄宓回過神來時,她人已經坐在了袁方身前,袁方雙手從她後面伸過,撥動韁繩,驅馬轉身就走。

  二人的身體,靠得如此之近,甄宓的臉龐,頓時一絲紅暈。

  袁方便帶著甄宓直奔大門,叫部下將她的貼身婢女小翠,一併也帶了走。

  半道上時,甄宓從驚喜中清醒過來,奇道:「顯正,我聽說袁公要奪你青州,還要把你召還鄴城,你怎麼會來我甄家?」

  「袁紹不顧念父子之情,欺人太甚,我已經反他娘的了。」袁方狂聲笑道。

  甄宓聞言,花容自是驚變。

  她雖堅信袁方不會束手就範,但她萬沒有想到,袁方竟採取了如此極端的做法,公然背叛袁紹,造了他父親的反。

  袁方知甄宓顧念什麼,便將自己派人向朝廷進貢,獲得了天子下旨,任命他為青州牧的策封。

  「我有天子大義所在,還怕他袁紹作甚,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袁方自信從容,恨恨道。

  甄宓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袁方為何有這般膽量,敢背叛袁紹,原來是暗中得到了天子大義這般大旗。

  甄宓心中的擔憂與疑慮,轉眼已是煙銷雲散,此刻,她已一身輕鬆,只想隨袁方而去。

  身後緊緊相貼的男兒,機謀過人,堅韌不屈,更有著超凡的膽略和見識。

  甚至,他更冒著風險,獨闖袁紹的地盤來接自己,就為履行對自己的承諾。

  如此世所罕有的奇男子,託付終生,更有何撼。

  欣喜感動的甄宓,便縮在袁方的臂懷中,和他一起策馬揚鞭,殺出了甄家。

  袁方氣勢騰騰,震懾群小,甄家雖有千餘家丁,卻無人有膽敢擋他去路。

  他便率著三百輕騎,搶了甄家的千金,堂而皇之的殺出甄家,只將滿嘴的塵霧留給那些驚恐的甄家人。

  不知過了多久,坐倒在地的甄家父子,方才從驚恐錯愕中,甦醒了過來。

  此時袁方已揚長而去,不見了蹤影,甄宓就這樣被搶跑。

  驚魂難定的甄逸,足足喘了半晌才緩過勁來,這時才想起女兒已被搶走,不禁顫聲大吼道:「快去報知袁公,袁方反了,袁方反了啊~~」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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