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之生化狂人 作者︰堂燕歸來〈全書完〉

 
chion1 2014-5-9 15:55: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2 1314576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2 02:23
第一百四十章 震碎袁紹的膽(一更求票)
    
  袁紹震驚了,他沒想到,袁方竟不顧己軍騎兵將至,瘋了似的向著他所在衝來。

  轉眼間,袁方已輾出一條血路,殺近五百餘步。

  「給我攔下那小畜生,給我攔下他~~」袁紹驚惱之下,揚鞭沙啞的大叫。

  中軍七千親軍,迅速有十幾隊人馬殺出,分從諸面襲來,試圖阻擋袁方鐵騎的前進。

  袁方卻戰意更烈,碎顱棍舞動如風,敲碎一切阻攔他的生靈,踏著血路埋頭狂衝。

  五百鐵騎,就如同一隻絞肉機,把圍堵上來的敵人,統統都絞成碎片。

  袁方雖殺得興起,但這些敵軍步卒,總算是遲滯了他鐵蹄的腳步,衝至兩百步時,前進的速度越來越緩慢。

  而此時,大批的敵軍騎兵,已經從側翼趕到,直接就抄著他後路而去。

  「主公,敵人騎兵趕到了,我們若再盲目衝殺下去,就可能被敵騎包圍,被斷了後路。」血戰之餘,太史慈大叫著冷靜的提醒道。

  袁方掃了一眼東北方向撲近的狂塵,烈火般的戰意很快冷靜下來,審視眼前情勢,太史慈說得確實沒錯。

  他率騎兵殺出,原本也只為攪亂袁紹大軍,耀武揚威,震懾袁紹,逼其退兵。

  今敵軍已大亂,退兵已是再所難免,而殺袁紹機會又不大,何必將自己陷入絕地。

  心念一動,袁方已收起戰意,喝道:「全軍轉向。退還壁壘。」

  五百鐵騎聞聲而動,改變了衝擊的方向,從袁紹中軍前掠過,反向大營方向而去。

  中軍大旗下,袁紹震驚的面孔,終於稍稍平伏,嘴角又掠起了幾分倨傲。

  「哼,我還以為這小畜生多有膽色,原來也怕我鐵騎,終究還是逃了。」袁方不屑的諷刺。扳回了些許顏面。臉色好看了許多。

  他高興的太早了點!

  從陣前掠過的袁方,豈會這麼輕易就撤了,他已掛住碎顱棍,取下四石的硬弓。彎弓搭箭瞄準了袁紹。

  「重瞳。給我開!」袁方念頭一生。細瞳驟現,視野之中的目標,急速的放大。

  大旗之下。原本細如蚊蠅的袁紹,迅速的放大數倍,清楚的映入了袁方的視野。

  只是,兩百步的距離實在太遠,且在如此顛簸的情況下,袁方縱使開啟了遠望的能力,也不敢保證有絕對的命中把握。

  戰馬狂奔,眼看著就要從敵陣前掠過,袁方已經沒有更多瞄準的時間。

  管他那麼多,先射了再說。

  劍眉一凝,那拉弦的手指一鬆,只聽「繃」的一聲,利箭如電射出,直奔袁紹面門而去。

  此時的袁紹,正死死盯著袁方所在,眼見袁方竟然舉弓,竟打算隔著兩百步想射他。

  袁方當場就笑了,不屑道:「小畜生隔兩百步,還想射我,他當自己乃百步穿楊的神射啊,真是不自量……」

  那一個「力」字還未出口,眼前寒光爆漲,利箭已破空而來,直奔他面門射至。

  袁紹大驚失色,哪裡還敢再有不屑,急是驚恐的將頭向下伏去。

  咔!

  利箭襲來,並未射中袁紹面門,卻射中了他頭頂的金盔,竟那枚金燦燦的頭盔,震飛了出去。

  頭盔被射落,驚魂未定的袁紹,立時披頭散髮,一頭的亂髮在風中凌亂。

  那個藐視天下,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卻在這一箭之下,被射落頭盔,披頭散髮的嚇趴在了馬背上,形容狼狽到了極點。

  左右許攸冀州軍文官武將們,乃至於數千軍士卒,眼見自己主公死裡逃生,如此狼狽,無不震驚愕然。

  冀州軍的士氣,因這一箭,跌至了谷底。

  「果然沒射中,好吧,算你運氣好,走。」袁方收了弓,撥馬而去。

  雖未射中袁紹,但在這種困難情況下,射落袁紹頭盔已經難得,袁方也毫不遺憾,只管撥馬而走。

  五百鐵騎,無人能擋,又沿著原路,把還沒有輾碎的敵軍,重新碾了一遍,耀武揚威,大搖大擺的撤回了故瀆壁壘。

  營門關閉,接著,城頭上箭矢驟然變密,鋪天蓋地的向著已亂的敵軍傾瀉而去。

  戰場上,冀州軍狼狽逃竄,死傷慘重,原本囂張的氣焰,已徹底的結袁方擊碎。

  「主公,袁方那逆賊已經逃走了,主公,沒事了。」許攸寬慰著死死伏在馬背上,不肯起來的袁紹。

  直到這時,袁紹才緩過神來,顫巍巍的直起了身子,果然見袁方和他的騎兵已經不見。

  「主公,你的頭盔。」士兵將頭盔撿來,獻歸袁紹。

  袁紹一看見頭盔,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必是狼狽萬分,風度氣勢盡失。

  念及於此,袁紹鐵青的臉上,立時就閃過幾分尷尬,一把將頭盔奪過,也忘了收拾頭髮,就那麼戴在了頭上。

  「主公,今日的局勢,對我們已十分不利,還是……」許攸想勸退兵,卻又不敢直言。

  袁紹遠望著如潮敗潰的己軍,知道敗局已定,就算他不想撤,也由不得他。

  拳頭緊握,袁紹胸中怒火狂燃,恨恨道:「袁方,你這小畜生,今日敢這樣羞辱我,我袁紹若不親手把你碎屍萬段,我誓不為人~~」

  羞惱之極的袁方,咆哮如雷,對天發出了凶厲的毒誓。

  氣憤了半晌,袁紹卻無可奈何,只得下令全軍撤歸大營,待重整士氣後,再行攻城。

  鳴金聲響起,近四萬的袁軍步騎,如蒙大赦一般,丟下旗鼓無數,紛紛的敗下陣來,向著本營退去。

  壁牆上,浴血的青州將士,終見逼退敵軍,無不歡欣鼓舞,激動的吶喊大叫,揮舞著手中兵器,「歡送」黯然敗潰的敵軍。

  三軍將士們雖然疲憊,但擊敗袁紹的大舉進攻,卻令他的信心爆棚,士氣也漲到了極點。

  「殺得好,殺得漂亮啊。」牆頭觀戰的郭嘉,也激動的拍手叫好,大灌幾口酒助興。

  回城的袁方,則登上壁牆,望著退去的敵人,染血的臉上,終於也浮現幾分如釋重負的暢快笑容。

  「主公,袁紹已敗,咱們何不趁勢起全軍殺出城去,一舉滅了袁紹。」殺意未盡的顏良,興奮的叫道。

  袁方卻冷靜道:「袁紹步軍雖敗,但三千騎兵卻未受損,要完敗袁紹,今天還不是時機。」

  「若非有那三千騎兵,今天我非宰了袁紹不可。」顏良抹了把臉上的汗,意猶如未盡道。

  袁方哈哈一笑,拍著顏良肩道:「用不著可惜,以後有的是機會,走,咱們喝酒去。」

  大勝一場,袁方當即下令,以酒肉賞賜三軍,犒勞他們今天血戰辛苦。

  袁方下得壁牆,先自還往中軍大帳,等叫諸將們換身乾淨衣裳,再來中軍帳喝個痛快。

  大老遠時,袁方就看到,甄宓正站在帳門處,焦慮不安的張望等待著,顯然是在為他擔心。

  「顯正,戰鬥結束了嗎,敵人退了麼?」一見袁方回來,甄宓臉上綻開笑容,欣喜的迎了上去。

  袁方哈哈一笑,卻也不答,只攜著甄宓入帳,將案幾上那杯酒,一飲而盡。

  「看你心情這般好,定是打了勝仗。」甄宓長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笑道。

  一旁的袁貴,便將袁方如何設計,破了袁紹的地道之計,又如何率鐵騎出營大發神威,乃至射落袁紹頭盔的諸般壯舉,統統都道了出來。

  袁貴口若懸河,不勉添油加醋,說得袁方儼然成了戰無不勝的神將一般。

  甄宓聽得是驚心動魄,如射臨其境一般,俏臉上不禁湧現出濃濃的欽佩之色,讚歎道:「怪不得顯正你這麼沉得住氣,原來早就成竹在胸,也不早說,害我還替你擔心好久。」

  女兒家的稱讚,袁方聽在耳中,與聽諸將的贊服聲,還是很有不同的味道,袁方聽著是相當暢快,少年人不禁也暗生幾分得意。

  他便攜起甄宓的手,笑道:「我只是不想讓你為軍爭上的事費神而已。」

  袁貴在旁,甄宓他這向牽著手,怪不好意思的,便臉色一紅,嬌怨道:「你越不說,我才越擔心呢。」

  袁方哈哈大笑,心情愈加的暢快。

  今雖勝,但故瀆大營畢竟是前線,袁方顧忌到甄宓安全,便叫她先回平原。

  甄宓見袁方沒受傷,又大勝一場,心也安了下來,便也不想打擾袁方專心作戰,乖乖的聽從了袁方的安排。

  「你就安心回城吧,等擊敗了袁紹,我們就成親,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甄宓是我袁方的夫人。」袁方望著那張絕麗的容顏,鄭重道。

  甄宓心中感動,深深一點頭:「我回在平原城,等著你凱旋。」

  袁方心中怦然而動,伸手捧起甄宓尖尖的下巴,緩緩的俯下了頭去。

  甄宓心跳驟然間加快,臉畔暈色如霞,卻是將頭一偏,好生嬌羞。

  袁方這才想起袁貴還在場,遂是乾咳了幾聲。

  身邊的袁貴,暗暗發笑,趕緊識趣的離去。

  再無外人,袁方再次捧起美人的臉,雙唇俯下,甄宓則不再躲避,雙眸緊緊的閉上,踮起腳尖,迎了上去。

  斜陽西下,大帳中,兩個長長的身影,緊緊的纏在了一起。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4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2 02:24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再施毒計(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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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軍大營。

  四萬落敗的軍卒,灰頭土臉,黯然的退回了大營。

  一場志在必得的進攻,卻又以狼狽失敗的結局收場,冀州軍的士氣焉能不受打擊。

  袁紹騎著馬,臉色陰沉,默默無聲的入營,看著他精神不振的士卒,氣就不打一處來。

  事實上,這一戰袁紹損兵並沒有多少,死傷也不過三千餘眾而已。

  最大的損失,乃是他眼睜睜的讓袁方以五百騎兵,橫衝直撞四萬大軍,如入無人之境。

  最要命的,是他袁紹的頭盔,竟然被袁方那逆子給射落。

  那可是當著三軍將士,幾萬人的面射落啊,這讓他袁紹的面子,往哪裡擱!

  進營,入帳。

  袁紹一屁股坐下,將讓他丟人的頭盔,狠狠的摔在了案上,惱火的瞪向跟隨而入的眾文武。

  許攸、文醜等一干文官武將,個個都低垂著頭,不敢正視袁紹的目光,生恐惹惱了他們正在氣頭上的主公,被牽怒受訓。

  「許子遠,這就是你給我出的妙計嗎?」袁紹第一個瞪向了許攸,厲聲埋怨道。

  許攸一震,一臉尷尬慚愧,不知如何回應。

  袁紹哼了一聲,又將目光瞪向文醜,質問道:「文子勤,我命你統帥攻城軍,你怎能毫無防備,讓那小畜生殺出營來。在我軍陣中橫衝直撞。」

  「主公,末將……」文醜有些委屈,欲待自辯。

  袁紹卻將手一擺,沉聲道:「你也不必說什麼,好好反省吧。」

  文醜無奈,到嘴邊辯解之詞,只得嚥了下去,悶悶不樂的退下,心想著這場失利,明明是你決策失誤。關我何事。

  「爾等皆乃當世豪傑。平時一個個都自詡勇武智謀,今卻讓我被那逆子給羞辱,主辱則臣死,你們難道就不知道羞愧嗎?」袁紹瞪視著眾文武。滿臉深深的失望。

  眾人皆將頭深深低下。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只能任由袁紹抱怨訓斥。

  袁紹把部下們訓了一頓,滿腹的怨氣方才緩和幾分,方是沒好氣道:「今日雖敗。你們也不必氣餒,那小畜生只不過是僥倖而已,你們還有什麼破敵之計,還不快獻上來。」

  抱怨歸抱怨,抱怨完了,袁紹還得指著這幫人給自己出謀策劃。

  許攸嘴巴緊緊閉上,有了這一次痛的領悟,許攸是有計也不敢再獻。

  這時,逢紀站了出來,拱手道:「主公,其實我軍的優勢,在於兵多,那就應該利用這個優勢,以陽謀破敵,子遠兄的什麼地道之計,根本非是正道。」

  逢紀趁機貶低許攸,許攸臉色一沉,面露不悅,卻不好還嘴,只能自吞苦水。

  袁紹一聽,精神頓時振作起來,忙問:「何謂陽謀?」

  逢紀便冷笑一聲,一臉詭色的將自己的計策道出。

  袁紹是越聽越興奮,拍案道:「元圖此計甚妙,就依你之計而行,我看那小畜生還能撐到幾時,哈哈~~」

  帳中原本沉重的氣氛,頓時煙銷云散,得意的氣息,重新瀰散開來。

  ……

  兩天後。

  袁方正自大帳中,與郭嘉幾人共議著軍事,斥候忽然來報,言是營外敵軍大舉出動,似有攻營的跡象。

  「袁紹前日才受挫,這麼快就舔好了傷口麼?」郝昭奇道。

  「走,看看去吧。」袁方騰的起身,提起碎顱棍大步而出。

  郭嘉郝昭等人,皆跟隨著袁方,趕往了壁牆一線。

  登牆遠望,果然見近三萬的冀州軍,排出十餘方陣,正浩浩蕩蕩的向故瀆壁壘逼近。

  顏良見狀,破口罵道:「袁紹這老狗,還沒吃夠教訓麼,主公,速召集全軍將士,再給老賊狠狠一擊吧。」

  顏良等諸將們,皆戰意如火,準備大開殺戒。

  袁方卻盯著敵軍,久久不語,劍眉微微而凝,眼眸中閃爍著幾分疑色。

  沉吟片刻,袁方指著敵陣道:「你們看,敵軍中並沒有云梯衝車存在,說明袁紹並不打算強攻,而且敵陣以大盾當先,後排全是長戟這等重兵器,明顯是一個防守的陣型。」

  袁方洞察秋毫,很快看破了敵陣的異常,顏良等諸將一掃,才發現真是如此。

  「袁紹這老狗,擺出這麼個陣型,難道還想讓我們出戰麼,他當我們傻啊。」顏良嘀嘀咕咕的罵道。

  「袁紹不是想誘我們出戰,他是害怕我們出擊呀。」郭嘉語重漸為凝重,似已看出了什麼。

  顏良諸將這就奇了,皆想敵強我弱,袁紹應該巴不得他們出戰才對,又焉會害怕他們出擊。

  袁方卻已劍眉如刃,暗暗握拳,已是看出了端倪。

  視野中,十餘座敵軍方陣,繼續逼近,轉眼已至一百餘步

  這個距離,已經進入了弓弩射程,袁方當即下令,強弓硬弩亂射,阻擋敵軍前進。

  號令下,頃刻間箭如雨落,千餘支利箭如飛蝗般撲向敵陣。

  冀州軍卻似早有準備,高舉的大盾皆乃極厚的重盾,層層疊疊的結成銅牆鐵壁,有效的阻擋了大部分的箭矢。

  敵軍的推進,根本無法被阻止。

  袁方雖然猜到了袁紹想幹什麼,但為防萬一,還是緊急召集諸軍登牆,以防敵軍趁勢攻營。

  萬餘將士登上壁牆,更多的箭矢加入到了亂箭當中,卻始終無法摧破敵軍重盾之陣。

  眼看著敵軍大陣,已是逼近至七十餘時,那十餘方陣,卻自己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隨著中軍處令旗搖動,十餘大陣迅速變化,以盾戟結成厚壁,弓弩手布列於後,嚴陣以待。

  緊接著,位於大陣後的敵卒,非但沒有進攻,反而是用鐵鍬瘋狂的剷起了沙土。

  冀州軍這古怪的舉動,頓時令壁牆上的將士們,大感驚奇,無不莫名其妙。

  「他娘的,袁紹這老賊想做什麼,他不會又想挖地道吧?」顏良也茫然的嚷道。

  袁方搖了搖頭,沉聲道:「你們還沒有看出來麼,袁紹這是想仗著人多,逼近我們營壘掘土山,立箭塔,想居高臨下,用弓弩直接攻擊我們大營!」

  袁方道破了袁紹意圖,諸將皆是一震,卻似乎都有點不信。

  「這不可能吧,末將還從沒聽說過這種戰法。」顏良搖頭一顆斗大的腦袋,一臉的質疑。

  袁方卻神色沉靜,淡淡道:「不要小看了袁紹,他手底下還是有不少智謀之士,想出這計策又何足為奇。」

  前日的一場勝利,並未讓袁方沖昏頭腦,他依舊保持著冷靜。

  顏良等諸將卻是不信,只滿腹懷疑的繼續觀敵。

  半個時辰後,幾萬冀州軍在大陣的掩護下,掀土揚沙,很快已堆起了丈許高的土壘,土山的樣子已具雛形。

  「原來,袁紹這老狗真要堆土山!」顏良這才恍然驚悟,急道:「主公,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亂箭給我狠狠的射,儘可能的阻止!」袁方沉聲喝道。

  沿壁牆一線,千餘弓弩手卯足了勁狂射,就連一些不善箭射的步卒,也拿起弓弩,加入了亂箭的行列。

  密集的箭矢,如雨般點傾落,卻難以擊破冀州軍的重盾防禦。

  袁方試圖派步軍出擊,搗毀敵人築到一半的土山,但又恐攻不破敵人防禦大陣。

  步兵無用,騎兵也派不上用場,因為袁紹的三千騎兵,時刻都在列陣戒備,隨時準備截殺出擊的袁方騎兵。

  半日的功夫後,敵軍在距壁壘七十餘步的一線,終於築起了近二十座的土山,並在上面修起了箭塔。

  幾百步外,中軍大旗。

  袁紹眼看著他的土山箭塔,一座座的塔樹而起,蒼老的臉上,得意的冷笑也越發濃烈。

  眼看土山已成,袁紹揚鞭一指,高聲喝道:「傳我之命,弓弩手分成三隊輪換,給我日夜不停的箭襲敵營,我要那小畜生,還有他的一眾叛軍,徹夜難安!」

  號令傳下,近三千的冀州弓弩手,紛紛爬上土山,攀上箭塔,藉著數丈高度,居高臨下向著故瀆壁壘開始放箭。

  這般不利的情況下,袁方和他的將士們,只能高舉盾牌,躲在大盾下避箭,被壓制得根本抬不起頭。

  而敵軍居於高處,將青州營內的情況,看得是清清楚楚,哪個士卒的遮擋稍有空隙,如雨的箭矢便飛撲而至,頃刻間就將那不幸的士卒,射成馬蜂窩。

  經過兩天晝夜襲射,敵軍已全面壓制住袁方和他的將士,萬餘將士的士氣,正急速被削減。

  為了破解這不利局面,袁方當即採納了郭嘉之計,調集工匠和士卒,頂著敵人的箭雨,在壁牆一線搭制投石機。

  箭矢已破不了敵方土山,唯有利用投石機石彈的強大攻擊力,方才能擊破土山箭塔。

  然袁紹卻早有所料,集中箭矢對搭制投石機的方向瘋狂射擊,在此密集的箭矢壓制下,工匠和士卒們死得死,傷得傷,根本無不正常作業。

  以投石機破敵土山的戰術,終是無法實施,袁方只能作罷。

  中軍帳。

  袁方與眾文武們,連夜商議著應對之策,而這個時候,這連郭嘉一時也無計可施,大帳中的氣氛,一時變得分外的凝重。

  「我有辦法破袁紹老賊的土山!」

  正當所有人都束手無策時,外面忽然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4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2 02:25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屁孩的能耐(三更)
    
  袁方回頭看去,卻見諸葛亮不知什麼時候,一臉興奮的站在門口,手裡邊還拿著一幅捲軸。

  原本大夥聽到有人說能破土山,都是精神一振,扭頭看見是諸葛亮時,卻又失望的把頭扭了回來。

  「小屁孩,大人在這裡議事,你別瞎胡鬧,一邊玩去。」顏良比較心煩,沒好氣的道。

  諸葛亮小嘴一嘟,不滿道:「你才瞎胡鬧呢,我說了我有辦法破袁紹老賊的土山。」

  說著,諸葛亮挺胸昂首,極是自信的走了進來。

  「喲呵,你個小屁孩口氣還挺大的,郭奉孝這種人精都沒辦法,你個小屁孩能有什麼招。」顏良瞪著他諷刺道。

  郭嘉卻一扁嘴,抱怨道:「什麼人精,我說子正,你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我當然是誇你了。」顏良憨憨一笑,撓著頭道。

  「哪有這麼誇人的,你這明明是罵我。」郭嘉不悅道。

  他二人閒著無聊,竟是鬥起了嘴,完全把諸葛亮給晾在了一邊。

  被人忽視不信,諸葛亮好生不爽,一臉憤憤不平。

  袁方看著他這徒弟,卻忽然心頭一亮,似是想起了什麼,便正色道:「阿亮,軍中無戲言,你說你能破袁紹土山,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我徒弟,就容忍你信口胡言的。」

  諸葛亮馬上直起腰板,煞有介是道:「師父軍紀如山,我當然知道。豈敢妄言。」

  袁方點了點頭:「那好吧,你既然說你有辦法,那就說出來給大家參詳參詳吧。」

  袁方一發話,顏良眾人馬上安靜下來,雖不信諸葛亮有什麼妙招,卻也不敢插嘴,只滿臉狐疑的瞧著他們主公這徒弟,能有什麼妙計。

  諸葛亮走上前來,大聲道:「袁紹的土山堅固,光憑箭矢是無法攻破的。要破土山。必須要用投石機才行。」

  「哈哈~~」

  諸葛亮話一出口,顏良就忍不住笑了,咧嘴道:「我當是啥辦法,原本又是投石機。我說小諸葛啊。你不知道咱們前日就試過搭制投石機。卻給敵人土山上的箭雨,壓得得根本搭不起來麼。」

  眾人也都搖頭一笑,覺得諸葛亮根本沒什麼妙計。不過一小孩,想顯示一下自己,在大人面前找找存在感而已。

  袁方卻不似旁人那般輕視諸葛亮,反是鼓勵道:「阿亮,你應該還沒說完吧,繼續說下去。」

  他一發話,顏良笑聲嘎然收止,趕緊硬鱉了回去。

  諸葛亮沖顏良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卻才將手中捲軸展開,踮起腳尖,吃力的掛在了帳側的地圖架上。

  袁方和眾人望去,看到那圖捲上,赫然畫著一架機械的模樣,乍一看去,竟像是一台投石機。

  喘過一口氣,諸葛亮指著展開的圖樣,自信道:「若想破老賊的土山,必用投石機,普通的固定式投石機當然不行了,必須用我諸葛氏秘製的移動式投石機。」

  說著,諸葛亮將手指,往那機械圖樣的下方指去。

  「移動式投石機?有意思……」袁方手指摸著下巴,饒有興致的審視起那圖樣。

  很快,袁方就看明白了,圖中所繪的,其實就是一架投石機的製造圖。

  不同之處卻在於,諸葛亮的這投石機,比尋常的投石機下面,多添了四個輪子,變成了可移動式的投石機。

  「不就是多了四個輪子麼,有什麼稀奇的。」顏良也看明白,卻喃喃自語有些不以為然。

  袁方凝視片刻,陡然間眼眸一亮,迸射出了興奮之色。

  諸葛亮這小子的投石機,當真乃破袁紹土山的利器!

  尋常投石機的缺點,在於必須於陣前臨時搭制,而土山上敵人箭如雨下,就使得投石機無法搭制,自也無法擊破敵人土山。

  現在有了這移動式投石機,袁方就可以在敵箭射程之外先製造,然後再以牛馬直接拉到陣前,對敵人土山發動轟擊,讓敵人根本沒法阻攔!

  「妙啊,阿亮,你這回真是立了大功了!」袁方大為驚喜,興奮的一巴掌拍在了諸葛亮的後腦勺上。

  不料他太興奮,一巴掌下去,冷不防把諸葛亮小身板拍的向前一個踉蹌,險些就跌倒。

  「師父,疼啊。」勉強站穩的諸葛亮,拍著後腦抱怨,小臉卻禁不住浮現得意。

  袁方哈哈大笑,當即下令,將平原的工匠統統調來,於遠離敵人土山的後營,星夜趕製這移動式投石機。

  顏良卻是一臉困惑,納悶道:「主公,這投石機不就多了幾個輪子麼,有什麼稀奇的,主公還真打算用它來破敵呀?」

  顏良智謀不足,一時還未看透其中妙處。

  「子正啊,你可別小看那幾個輪子,咱們擊破袁紹土山,就指著這幾個輪子呢。」郭嘉呵呵一笑,將這移動式投石機的優勢,道將了出來。

  顏良這才恍然大悟,拍著腦門驚奇道:「原來是這樣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有了這輪子,咱們就不怕袁老賊破壞了,真是太妙了啊。」

  顏良明白過來,其餘諸將也皆明白過來,無不振奮。

  袁方拍著顏良笑道:「子正,你現在還敢小看我這小徒弟嗎?」

  「不敢不敢,當我不敢。」顏良連連搖頭,卻將目光轉向得意的諸葛亮,豎著拇指道:「沒想到你這小屁孩還真有兩下子,不愧是主公的徒弟,我老顏真是小看你了。」

  「你才是小屁孩呢,哼。」諸葛亮鼻子一翹,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

  顏良也不介意,反是哈哈大笑起來。

  袁方想起了什麼,便將諸葛亮召近,好奇道:「阿亮,這移動式的投石機,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嗎?」

  諸葛亮湊近袁方,一臉神秘,低聲道:「其實也不全是,我諸葛家祖上做過考工令,故家中祖傳有許多製作兵器的圖冊,我閒時喜歡翻看翻看,這移動式投石機,就是我根據祖上傳下來的一幅圖,加以改進所成的。」

  聽他這番解釋,袁方終於明白了。

  考工令隸屬於少府,也算是六百石的官職,乃漢廷專門掌握武器監造的官職,諸葛家祖上有做過考工令的,祖傳下來制兵器的技藝也就不足為奇。

  袁方知歷史上的諸葛亮,本就特擅長發明創造,如今看來,倒與諸葛亮家傳分不開關係。

  「師父,我這事只告訴了你一人,你可別跟別人講啊,尤其是顏良那廝。」諸葛亮小聲的請求道。

  「為什麼?」袁方一奇。

  諸葛亮面露幾分尷尬,只撓著頭訕訕而笑,卻不回答。

  袁方立時就明白,他是怕顏良得知,他這投石機源於祖傳,而非他自己獨自所創時,又會趁機笑他。

  「你小子,倒是很要面子,好,我保證不說就是。」袁方搖頭一笑,摸著他的小腦袋道。

  諸葛亮這才如釋重負,馬上有了底氣,再也不拘束,與眾人就談起了軍略之事。

  而眾人因他獻上這破土山的利器,倒也對他刮目相看,不再把他當小屁孩,開始認真的聽他發表意見。

  一連七天,袁方按兵不動,暗中星夜不停的趕製著移動式投石機。

  這七天的時間裡,可苦了駐守在壁牆一線的將士們,他們每時每刻都只能貓在盾牌下面,縮頭縮身子,窩囊的躲避著敵人從天而降的冷箭,連頭都不敢露一下。

  土山上的冀州軍,卻是得意的緊,整日如狩獵一般,隨心所欲的向青州軍們放箭。

  看著龜縮在盾牌下的青州兵,他們是志得意滿,不時的嘲笑惡罵,有的甚至還直接在箭塔上解開褲子,向下面撒尿,以此粗俗的舉動,來羞辱青州將士們。

  全軍將士無不憤慨,不少將領幾將三番的請戰,請求袁方准他們出擊,跟羞辱他們的敵人,拚個你死我活。

  袁方卻強壓下了他們的請戰,嚴守諸軍不得命令,絕不可輕易出戰。

  敵軍土山已成,現在派兵出擊,只是給敵人當活鞍子,袁方可不會這麼白白的葬送自己寶貴將士的性命。

  因為他的綜合實力,遠遠要弱於袁紹。

  冀州乃天下第一富庶之州,人口也最多,光在冊的丁口數,就是青州的數倍之多。

  袁紹損失了萬把兵馬,也許幾個月之內就可以重新招募起來,袁方若損兵一萬,只怕一年半載才能湊齊。

  對於財大氣粗,兵源眾多的袁紹來說,袁方對每一名士卒的生命,都很看重,絕不會讓他們做無謂的犧牲。

  眾將士們只得壓下怒火,繼續忍受冀州軍的壓制和羞辱。

  不過,他們的隱忍,在第八天,終於被袁方終止。

  是日清晨,袁方披掛上馬,一聲令下,後營大門敞開,伴隨著吱吱呀呀的車輪聲,近百輛移動式投石機,在騾馬的拖拽下,迅速的進入到了大營。

  這是袁方用七天時間,集中了平原所有工匠,打造出來的破敵利器。

  忍受了多日,袁方的心裡也憋著一肚子的火,現在,終於到了把怒火,統統都傾瀉出來的時候了。

  袁方目光吐血,碎顱棍一指西面,厲聲喝道:「弟兄們,把投石機拖往壁牆一線,把那些狗娘養的敵人,給我往死裡轟!」

  三軍上下,壓制已久的氣勢,陡然間爆漲。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4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2 02:26
第一百四十三章 霹靂破敵膽(四更)
    
  旭日東昇,朝霞明豔。

  天亮時,冀州軍營門大開,袁紹春風得意,在一眾文武的擁簇下,大搖大擺的向著土山而去。

  袁方就那麼徐徐而行,直接來到距離青州壁壘七十步的一座土山,根本就不擔心袁方會派兵出來攻擊他。

  袁紹堅信,他的土山之計,早把袁方壓得頭也抬不起來,哪裡還敢派兵出擊。

  如果袁方真有膽派兵出來,袁紹反而求之不得,正好欣賞自家弓弩手,居高臨下把出擊的敵軍,射成刺蝟的精彩場面。

  來到土山下,袁紹翻身下馬,親自爬上了一座土山。

  屹立在數丈高的頂上,袁紹雙手叉著腰,冷傲的遠望著壁壘,一派藐視天下的冷絕之勢。

  「主公請看,叛賊們都跟縮頭烏龜一般,都縮在盾牌底下,連面都不敢露呢。」逢紀指著故瀆壁壘,笑眯眯道。

  袁紹俯視一掃,果然見數以千計的青州兵,哆哆嗦嗦的龜縮在盾牌下,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稍有露頭的,就被諸座土山上的弓弩手,一片箭雨襲去,當場射中刺蝟。

  看著敵人的憋屈樣,袁紹長長的吐了口氣,彷彿被袁方屢屢羞辱,積聚於心的憤怒,終於得到了宣洩,整個人精神暢快了許多。

  「照這般情勢下去,最多再壓制個七八天,叛賊的軍心必然崩潰,那時就是主公大舉進攻,一舉夷平敵營的時候了。」逢紀趁勢再給袁紹勾勒藍圖。

  袁紹越聽越爽。不禁哈哈大笑,捋鬚讚道:「元圖啊,你這一計當真是妙,料那逆子也撐不了多久,此番若能平定叛亂,你必為首功。」

  逢紀暗喜,卻忙謙遜道:「紀為主分分憂,略盡綿薄之力,乃是份內之事,萬不敢居功。還是主公英明神武。方能平定叛亂啊。」

  逢紀的奉承,說到了袁紹心坎上,聽得他是哈哈大笑,藐絕的氣勢更烈。

  意氣風發的袁紹。瞧見身前士卒正在放箭。興致一起。便要親自上陣射幾箭。

  逢紀忙奪過士卒弓箭,雙手奉於袁紹,滿臉期盼道:「將士們正盼著見識下主公的風采。就請主公給咱們展示下精湛的射術,也好讓將士們好好學一學。」

  袁紹一身信心,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抄起弓箭就擺開了架勢。

  尚還未開弓,逢紀就拍手喝彩,讚歎袁紹開弓的姿勢深得其妙。

  左右的將官士卒們,也紛紛附合,齊聲喝彩。

  袁紹愈加的自傲,將一張弓拉得滿滿的,箭矢瞄準向了土山下的敵人,怎奈東昇的陽光,卻刺得他睜不全眼睛,半天都沒瞄準個人影。

  就在袁紹還眯著眼,勉強尋找目標時,他的視野之中,青州營壘中突然間有了動靜。

  一隊隊的青州兵,舉著齊人高的大盾,每十人一隊,結成一個個盾陣,向著壁牆一線推進而來。

  袁紹隱約還看到,每一堵盾牆的後面,似乎還跟著一輛騾車。

  「袁方這小畜生,把騾車拉到營前做什麼?」袁紹狐疑頓生,不禁眯起眼睛,仔似的再看。

  漸漸的袁紹發現,那些騾子拉的似乎不像是車,而更像是……

  投石機!

  沒錯,就是投石機,可以移動的投石機!

  袁紹神色立變,原來倨傲自信的表情,驟然間湧現震驚慌張。

  他萬沒想到,袁方按兵不動多日,竟是暗中製造了大量的投石機,而且還是可以移動的投石機。

  「快,快放箭,休讓叛賊把投石機立起來!」覺悟的袁紹,厲聲大叫。

  此刻土山上的冀州軍弓弩手們,皆也反應了過來,三千多號人齊齊上陣,雨點般的箭矢鋪天蓋地的向著壁壘一線射去。

  壁壘中,袁方卻指揮著將士們,以大盾頂住敵軍的箭雨,保護著騾子將龐大的投石機,拉至了壁牆一線。

  一刻鐘之內,百餘輛投石機,已布列完畢。

  省去了搭制的冗長過程,這一次敵人的箭雨,只給袁方軍造成了少量的殺傷,大部分的將士都以大盾,避擋住了敵箭的射擊。

  反擊的時刻,終於來臨。

  袁方駐馬傲立,高聲喝道:「所有投石機,給我裝石彈!」

  號令傳下,大盾手們忙是舉起盾牌,保護著裝彈手,將一枚枚人頭大小的石彈,裝入投囊之中。

  片刻後,百餘投石機,皆已裝填完畢。

  袁方目光如刃,冷射向壁外高高在上一座座土山,碎顱棍一指,厲喝道:「石彈發射,給我把敵寇轟成肉泥!」

  令旗搖動,戰鼓聲衝天而起。

  伴隨著嗖嗖的巨響,百餘枚石彈騰空而起,如隕落的群星一般,鋪天蓋地的向著敵方土山射去。

  轟!轟!轟!

  天崩地裂,蒼穹變色,漫天狂塵飛起,慘嚎驚叫聲,震耳欲聾。

  第一波的轟擊中,有三座土山被直接命中,箭塔被摧為粉碎,不及躲閃的敵軍弓弩手,成片成片的被石彈轟為肉泥。

  土山下方,那些負責保護弓弩手的步兵們,為石彈轟中,再堅硬的盾牌也被連人帶盾轟為粉碎。

  一輪轟擊後,袁方下令以二十輛投石機為一組,憑意轟擊壁外各座土山。

  一時間,百炮齊鳴,挾著怒火的石彈,無情的轟向敵人,擊破一座座土山,將曾經得意的敵人,轟得粉身碎骨。

  很快,近二十座土山被擊毀大片,喪失了攻擊的能力,餘下的弓弩手只顧埋伏避彈,恐慌的躲避,哪裡還敢抬頭放箭。

  敵軍的箭襲被壓制,袁方便下令撤了盾陣,放開手腳,讓投手們盡情的轟擊敵人。

  望著壁外漫天的塵土,聽著塵霧中敵人的慘叫聲,袁方嘴角揚起猙獰的冷笑,冷冷道:「袁紹,這回也讓你嘗嘗,被壓制得抬不起頭是什麼滋味。」

  土山那頭,袁紹的確是被壓得抬不起頭,不光是抬不起頭,他甚至得半趴在地上,才能避免被石彈轟中。

  身邊,一名名弓弩手斃命,噴湧的鮮血和飛塵,濺了袁紹一身,讓他完全的詮釋了什麼叫作灰頭土臉。

  環觀四周,眼見一座座的土山被搗毀,自己精銳的弓弩手,慘烈的死在敵人石彈下,袁紹驚恐難抑,心如刀絞。

  「小畜生的投石機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被馬拖至陣前,逢紀,你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袁紹驚憤的向逢紀吼到。

  「屬下……屬下也不知道啊,自古以來,都是陣前搭制投石機,屬下也是頭一次見到用騾馬拉到陣前的投石機啊……」逢紀嗆了一嘴的灰,含糊不清的顫聲叫道。

  袁紹出離的驚怒了,繼地道計之後,他萬沒有想到,這看似完全無解的土山計,竟然也被袁方那小畜生所破。

  一次次的失利,一次次的被羞辱,袁紹氣極之下,張口便噴出一股老血。

  「主公,主公~~「逢紀嚇了一跳,趕緊撲上前去,扶住搖搖欲墜的袁紹。

  袁紹深吸了幾口氣,勉強的壓制住了翻滾的氣血,好容易才支撐下來,沒有給急怒攻心氣暈過去。

  「主公,土山之計算是被破了,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撤回大營再做打算吧。」逢紀焦急的勸說道。

  袁紹卻猛將逢紀推開,咬牙叫道:「我不退,我絕不會讓那小畜生得逞,我絕不啊——「

  「退」字未出口,一枚反彈的石彈滾將過來,硬生生的撞在了袁紹的腿上。

  袁紹一聲慘叫,痛到咬牙欲碎,整個人跌坐下來,小腿處鮮血迸射而出。

  「主公受傷了,快來人啊,保護主公撤回大營。」逢紀驚恐的大叫,也顧不得袁紹的命令,強行就要把袁紹抬走。

  痛不欲生的袁紹,所有的憤怒,所有的驕傲都已忘在了九霄云外,腦子裡填滿了痛苦,也沒力氣再強作硬氣,只能任由手下將他抬下土山,狼狽不堪的向大營逃去。

  袁紹受傷一退,土山一線的袁軍紛紛潰散,數千弓弩手還近七千名步卒,丟盔棄甲紛紛狼狽逃竄。

  青州軍的投石機則一刻不停,不斷的以石彈歡送逃潰的敵人,幾百步的射程範圍內,不知又將多少敵人摧為粉碎。

  當最後一名敵人,驚魂落魄的逃出射程範圍後,袁方才下令停止轟擊。

  登上壁牆,舉目遠望,幾十座土山皆已被削平,從上到下全都是敵軍屍體,還有丟棄的兵器和旗鼓。

  這時,縮在盾牌底下,憋曲了近十天的青州將士們,方才敢站起來,挺直腰板向外張望,全軍將士們,無不看得是目瞪口呆。

  沒有人能相信,看似堅不可摧的敵人土山陣,在不到半個時辰內,就完全被摧毀。

  沉寂了片刻,沿牆一線的將士們,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激動振奮的吶喊聲,震天動地。

  看著敵人留下的狼藉,再看看士氣大振的將士們,袁方長鬆了口氣,嘴角也揚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欣慰之餘,他將目光轉向諸葛亮,讚道:「阿亮啊,擊破土山之功,為師給你記下了。」

  諸葛亮的小臉上,頓時湧現興奮和些許得意,卻又道:「師父,我這移動式投石機與別家投石機不同,你給他取個響亮的名字吧。」

  袁方沉吟片刻,眼眸一亮,便道:「這投石機的威力,就如驚雷一般,而且還能移動,那就乾脆叫它霹靂車吧。」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4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2 02:27
第一百四十四章 終於承認袁方的實力
    
  「霹靂車?」諸葛亮眼神一閃,拍手道:「夠霸氣的名字,師父起得好啊,就叫它霹靂車吧。」

  袁方一笑,回頭掃向那一輛輛的霹靂車,心想這玩意兒就相當於冷兵器時代的大砲,將來必有大用。

  歡呼聲響在耳邊,不覺中,漫空的塵霧散盡,袁紹和他驚恐的殘兵,已是逃遠,只留下一片狼藉。

  看似狼藉,但其中,卻藏著「寶藏」。

  袁方當即下令,命郝昭帶一隊兵馬出營,去毀壞的土山,蒐集敵人丟棄的軍械物資。

  片刻後,袁方就笑了,壁牆上的將士們,精神再度大振起來。

  袁紹在土山上佈署的主要是弓弩手,為了能日夜不間斷的箭射壁壘,袁紹在土山上屯集了數以十萬支的箭矢。

  現在,袁紹狼狽一撤,根本不來及帶走,這些巨量的箭矢,統統就落入了袁方手中。

  郝昭和他的部下們,整捆整捆的抱著箭矢,源源不斷的搬回營,足足搬了一個多時辰,才將勉強搬完。

  郝昭爬上壁牆,喘著氣興奮道:「主公,袁老賊丟棄了好多箭,末將粗粗一估計,至少得有二三十萬支箭,這回咱們算是發了筆橫財啊。」

  三十萬支箭,當真是個不小的數目!

  袁方嘴角揚起笑意,眼眸中閃爍出一種暴發戶的爽快,冷笑道:「冀州果然是天下第一富州,袁紹還真是財大氣粗。一送就給我送了三十萬支箭。嗯,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三十萬支箭,咱們改天統統射還給他。」

  郝昭哈哈大笑,左右的青州將士們,無不意氣風發,豪情萬丈,皆發自內心的放聲狂笑。

  年輕自信的笑聲,響徹天空。

  冀州軍大營,袁紹和他一眾敗兵。卻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逃入了大營。

  袁紹自己更是腿上受傷,痛得咬牙咧嘴,連站都站不穩,直接被士卒抬進了大營。

  聞訊而至的將兵們。圍觀了袁紹受傷的樣子。無不大為驚恐。剛剛才提振的士氣,轉眼間又深受打擊。

  還往大帳,袁紹忍著一肚子的火。急傳醫者前來救治,忙乎到大晚上時,才總算整好了傷口。

  袁紹這下跪坐不能,只能躺在榻上,連夜傳眾謀臣們前來議事。

  未久,許攸、辛評、逢紀、審配等眾謀士們,皆匆匆趕了來,所有人卻都默不作聲。

  尤其是逢紀,把頭低到不能再低,神情緊張不安,生怕袁紹會遷怒於他。

  袁紹掃視著眾謀士,心裡窩著一肚的火,的確有種想罵人的衝動。

  想他堂堂四世三公,名滿天下的袁本初,被一個逆子背叛就夠丟面子,竟然親自出馬,還屢次為逆子所敗。

  不但屢敗,如今還被那逆子所傷,袁本初的威名,已是嚴重受損。

  在袁紹看來,造成這一切與自己沒有半點關係,都是他的這班謀士們不利,不能給他獻上萬全之策。

  不過,袁紹卻忍住了怒火,並沒有斥責逢紀。

  土山上的那一股老血,似乎讓袁紹清醒了許多,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窘境,越是在這個時候,他越需要穩定軍心。

  「袁方這逆賊,倒確有幾分能耐,看來,我一直是小看他了。」袁紹終於冷靜下來,竟是破天荒的承認袁方的實力。

  左右眾謀士,無不大吃一驚,皆是不敢相信的看向袁紹。

  許攸眼珠子一轉,趁勢道:「恕攸直言,袁方雖為逆賊,可他終究還是主公之子,擁有主公優秀的血統,自然也繼承了些許主公的智謀。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小看他。」

  許攸極是討巧,附合袁紹時,順便拐著彎的奉承袁紹優秀。

  袁紹眼中閃過悅色,點頭道:「我決定了,從今天起,開始真正認真的對付那小畜生,不會再給他手下留情,爾等也皆要認真起來,給我拿出真本來事,不要再跟那小畜生玩了。」

  袁紹的語氣中,絲絲殺機瀰漫,名滿天下的那種氣勢,重新又燃燒起來。

  眾謀士們精神隨之振作,皆也抬起了頭,敢於再面對袁紹。

  「主公,配以為,袁方逆賊這故瀆壁壘,修得甚是堅固,咱們若想從正面衝突,實屬不易,必須得從側翼下手。」久不進言的審配,這時站了出來。

  袁紹微微點頭,示意他再說下去。

  審配便繼續道:「南面的曹孟德,陰奉陽違,遲遲不肯進兵高唐,配以為,主公當速派使者前去,嚴厲的斥責曹孟德,逼他出兵。如果曹孟德能全力進攻高唐,形勢就將對我們非常有利。」

  袁紹重重點頭:「阿瞞敢對我陰奉陽違,實在可惱,是得好好訓斥他一番才是。」

  袁紹當即採納審配之言,派使者前往東郡,訓斥曹操,逼其進兵高唐。

  河北士人獻上一計,許攸也不甘示弱,當即出班道:「主公,光曹操一路還不夠,攸以為若能利用陶謙,從徐州方向北攻,攻擊袁方逆賊的側後,則那逆賊三面不能相顧,必敗無疑。」

  袁紹眼眸一亮,卻又顧慮道:「陶謙跟袁術暗中結好,他怎會出兵助我。」

  許攸捋鬚笑道:「陶謙此人最善自保,他跟袁術所謂的聯合,只不過是自保之計而已。前番袁方攻下半個琅邪,逼得他將治所從郯城遷往下邳,陶謙勢必懷恨在心,今袁方主力被我們牽制,無暇分兵,正是他奪還失地的大好機會,他這是在幫自己,不是在幫我們。」

  一番話,說得袁紹是豁然開朗,視野一下子廣闊了許多。

  沉吟片刻,袁紹卻又冷哼道:「陶謙一匹夫。我豈能低聲下氣的請他出兵,這豈非有損我威名。」

  「主公當然不必請他出兵。」許攸嘿嘿一笑,「陶謙麾下劉備,素來敬仰主公,更有袁方有大仇。主公可派人暗中結連劉備,叫他勸說陶謙出兵,他現在深得陶謙信任,有他出面,必可誘使陶謙出兵,為主公所利用。」

  劉備?

  這個可有可無。好似不怎麼起眼的名字。頭一次進入袁紹視線。

  想了一想,袁紹不以為然道:「這劉備不就是那個冒充漢室宗親,招搖撞騙的織席販履之徒麼,讓我去跟他結好?哼。」

  跟袁紹結交的人。哪一個不是家世顯赫。這個什麼劉備。袁紹是真心不放在眼裡。

  許攸卻笑眯眯道:「劉備雖出身卑微,但他跟袁方卻乃死敵,今既有用處。主公給他幾分薄面,讓他感恩戴德又何妨,一切當以大局為重才是。」

  大局二字,說到了袁紹心坎裡。

  沉吟衡權了許外,袁紹終於放下了架子,令許攸代筆,修書一封給劉備,叫劉備勸說陶謙起兵北攻青州。

  ……

  七日後,郯城。

  幾個月前,陶謙兵敗於袁方,割地求和,將大半個琅邪郡,都割給了袁方。

  袁方的鐵蹄若由琅邪最南面的陽都出發,晝夜奔馳,不出一日就可以殺至原州治郯城城下。

  陶謙為確保安全,只得將州治,從東海郡的郯城,遷往了下邳國治所下邳城。

  而原本的琅邪相劉備,如今則被陶謙改任為東海郡太守,坐鎮郯城,替陶謙拱衛北大門,防範袁方。

  今時的郯城,已是劉備的地盤。

  郡府大堂,劉備高坐上首,關張陪坐左右。

  劉備的目光不時向外張望,似乎在等候著什麼。

  片刻後,腳步聲響起,從外步入一文士,正是劉備麾下賓幕簡雍。

  一入大堂,簡雍便拱手笑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曹家已答應主公求親,主公擇日便可迎娶曹家千金了。」

  劉備眼眶中陡然湧現喜色,轉瞬卻又壓制了下去,只淡淡一笑,彷彿早有所料。

  關羽卻點著頭道:「曹家乃徐州第二大家族,大哥今得陶公信任,又能迎娶曹家千金,得到曹家的支持,勢力必將大增。眼下陶公年勢已高,將來若有不測,那這徐州牧的位子……」

  關羽微微而笑,並未言盡。

  張飛卻哼道:「糜竺那廝不識抬舉,大哥當初想娶他妹子,他還不肯,今大哥娶到了曹家女人,遠勝於糜家,就讓那糜竺後悔去吧。」

  劉備手捋鬍須,灰白的臉上,絲絲得意隱約閃爍。

  正當這高興之時,堂外親兵卻來報,言是冀州袁紹,派了使者前來拜會。

  「袁公竟然派人來拜會我?」劉備受寵若驚,騰的跳了起來,趕緊整理衣冠,親自出府相迎。

  劉備極盡禮數,將袁紹的使者迎入府中,大表對袁紹的敬仰,並向使者聲稱,前番隸屬於公孫瓚,跟袁紹為敵,只是迫於無奈,還請那使者轉達他對袁紹的歉意。

  使者客套了一番,將袁紹那封代筆之書拿出,轉達袁紹請他勸說陶謙,出兵青州的意思。

  劉備雙手接過了袁紹書信,方知袁紹的用意,客套了幾番後,便將使者送往客舍好生厚待休息。

  打發走使者,劉備那一臉的歉遜旋即收走,恢復了沉靜如水。

  他那書信示於關張二人,冷笑道:「果然是無事不登門,我還道袁紹為何忽然會拜會我劉備,原來是想讓我幫他對付他那逆子。」

  關羽看過那書信,眼眸中卻湧現復仇的怒火,毅然道:「袁紹雖有利用我們的意思,但反過來想想,現在袁方那廝正處困境,這不正是大哥報仇雪恨的絕佳時機嗎?」

  此言一出,劉備身形一震,深陷的眼眸中,驟然間湧現了陰冷的殺機。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4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2 02:29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料事如神!
    
  復仇的絕佳時機?

  往昔的諸般仇恨,瞬間浮現於心頭,一想到被袁方屢屢擊敗,一路被驅趕的狼狽經歷,劉備心頭壓抑的怒火,就禁不住重新燃燒起來。

  這仇,劉備一直都記著,只不過,他在等一個絕佳的時機。

  「袁方那小賊雖勝了袁本初幾場,但袁本初的實力畢竟擺在那裡,這樣耗下去,小賊早晚必敗。大哥若能勸得陶公出兵,也算賣了袁本初一個人情,將來大哥有這顆大樹做外援,州牧的位子必能坐得更穩。」

  關羽頗有幾分智謀,洋洋灑灑的在那裡,劉備給細數的好處。

  劉備陷入了沉思,拳頭也在暗暗的緊握,似乎越發的被關羽打動。

  這時,關羽又道:「倘若袁方那小子不滅,早晚必是徐州威脅,咱們若能出兵,滅了那小賊自然最好,再不濟,也可奪還琅邪失地。那個時候,大哥憑著巨大的功績,再加上曹家的鼎力支持,陶公若是一去,誰還能阻擋大哥繼承州牧之位。」

  州牧之位!

  這四個誘人的字,才真正打動了劉備,令他精神陡然間亢奮起來。

  再無猶豫,他猛一拍案,毅然道:「云長說得對,袁方小賊殘暴不仁,今更大逆不道的做出叛父之舉,如此所為,簡直是人神共憤,我劉備乃大漢宗親,奉行仁義,豈能容這不忠不孝的惡徒放肆!」

  劉備決心已下,當即修書一封。令那使者回覆給袁紹,答應袁紹所請。

  緊接著,劉備便離開郯城,親自前往下邳,去說服陶謙出兵。

  ……

  兗州,東郡。

  曹家大營,中軍大帳。

  「真沒想到,這個袁顯正當真了得,竟然連敗袁本初數場,袁家三父子竟還皆為他所傷。」曹操翻看著手上情報。不自禁的感嘆道。

  袁譚被砸碎了一臂。袁尚被屁股射了一箭,袁紹則給石彈撞傷了腿,袁家父子三人,可不都給袁方這個「逆子」所傷。

  帳中的幾員親信文武。也皆震動感慨。無不為袁方的「壯舉」所驚嘆。

  荀彧卻道:「袁方能以萬餘之眾。擋下袁紹五萬雄兵,確實是有過人之處。不過,他袁家父子僵持不下。對我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荀彧話未言盡,只微微而笑。

  曹操豈聽不出他言下之意,微捋短鬚,嘴角也揚起一抹詭笑。

  袁紹被袁方拖住,越晚統一河北,對他曹操自然越有利。

  正這時,典韋卻入帳,報稱袁紹的使者逢紀,已經在帳外,請求相見。

  「逢紀,他來做什麼?」曹操面露疑色。

  荀彧冷笑道:「還能有什麼,多半是袁本初久攻不下,派人來催我們進攻高唐。

  曹操眉頭一凝,臉色微微沉下,明知逢紀來意,卻不敢怠慢,趕緊親自出營相迎。

  袁紹乃盟主,實力又強,逢紀乃其使者,曹操自然不能怠慢。

  曹操以盛大的禮數,親自率文武相迎,而那逢紀卻派頭十足,一副倨傲之勢,儼然如上級來視察下屬一般。

  左右典韋等武將,皆是嗔怒,恨不得將逢紀撕成碎片。

  曹操亦暗怒,卻選擇了隱忍。

  迎入大帳,一番客套後,逢紀嚴辭表達了袁紹本人,對曹操按兵不動的不滿,並以命令般的口氣,嚴厲督促曹操兵進高唐,攻擊袁方的側翼。

  曹操忍著一口氣,任由逢紀「訓斥」過後,方才將他敷衍送去休息。

  逢紀前腳一走,曹操後腳就猛一拍案,怒罵道:「好你個袁本初,你還真把我當你的部下了,竟然敢派人來訓斥我,簡直是欺人太甚!」

  曹操一怒,帳中諸將無不憤慨,皆叫嚷著把逢紀斬了,乾脆就跟袁紹翻臉。

  一片憤惱的氣氛中,荀彧卻淡淡道:「袁本初實力強大,今主公方坐穩兗州,實力尚未強大到與袁紹翻臉的時候,主公還是隱忍為妙。」

  曹操也只是一時憤怒,拍案罵過之後,權衡利弊,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吐過幾口悶氣,曹操不悅道:「那文若你說,袁本初叫我攻高唐,我是攻還是不攻?」

  荀彧不假思索道:「今已到了這般地步,不攻就形同於跟袁本初翻臉,彧以為,我們已不能再按兵不動,得有些實質性的舉動,哪怕對高唐稍稍發起進攻,只要能堵住袁紹的嘴就好。」

  曹操沉默下來,他明白荀彧的用意。

  先前他本想佯裝進攻,實際按兵不動,但現在,佯裝已經不管用,他必須對高唐發進實際的攻擊,非得付出點兵馬死傷,才能把袁紹對付過去。

  曹操沉默不語,心中思緒卻翻滾如潮,盤算著天下的局勢,計算著敵我間的力量對比,權衡得失之勢。

  沉吟許久,曹操輕嘆一聲,咬牙道:「文若說得對,為了堵上袁紹的嘴,也只能出點血了。」

  畏於袁紹的威勢,曹操決定對袁方運兵,經數天的準備,三萬大軍終於越過州界,向著南岸重鎮高唐,殺奔而去。

  ……

  平原,故瀆壁壘。

  「糜家從徐州傳來急報,陶謙已被劉備說服,目下正在向郯城一線集結兵馬,準備大舉北上,向我琅邪發動進攻。」

  「高唐郭淮急報,曹操的大軍已越過邊界,沿黃河東進,向高唐逼近。」

  「冀州細作有報,袁紹已下令增兵,數以萬計的生力軍,正源源不斷向平原一線增援。」

  「并州有報,袁熙已攻克晉陽,基本平定并州,近又送三千匹馬往平原,相助袁紹。」

  ……

  袁方高坐於上。一邊擦拭著他的碎顱棍,一面聽孫乾匯報著天下諸地的情報。

  帳前,除了郭嘉咂巴著酒,依舊一副散漫外,其餘諸將官們,神色都顯得有些凝重。

  形勢不容樂觀。

  前日袁方雖破了敵人土山陣,甚至還傷了袁紹,但這只能算是局部的小勝,對袁紹實力的損傷也有限。

  整個青州的面臨形勢,卻似乎在朝惡化的方向發展。

  「奉先。別光顧著喝酒。說說你的看法吧。」袁方頭也不抬道。

  郭嘉吞了口酒,不緊不慢道:「這形勢嘛,看著挺嚴峻的,其實沒那麼嚴重。就比如徐州陶謙。大傢伙覺得那老東西。有能耐奪回臧霸把守的琅邪嗎?」

  一句反問。眾將緊凝的眉頭,頓時松展了不少。

  袁方嘴角動了動,他心如明鏡。郭嘉的判斷跟他一樣。

  上一次陶謙大舉進攻時,袁方的形勢那麼吃緊,最終卻仍大敗了陶謙,令他折損萬餘兵馬。

  今陶謙元氣還未恢復,而袁方在琅邪北海佈署的兵力,卻超過了上一次,陶謙縱使起大軍前來漁利,料他短時間內也難有作為。

  「至於袁紹嘛,他家大業大,財大氣粗,想增兵就讓他增吧,反正我們就是死守不動,守到公孫瓚滅了劉虞,吞併幽州,那時看袁紹還有沒有閒情逸志,在這裡跟咱們耗下去。」郭嘉又不以為然道。

  這番話後,諸將的眉頭,已是徹底展開。

  袁方放下了碎顱棍,抬頭看向孫乾:「幽州的形勢,現在如何了?」

  孫乾在一疊帛書中翻看了一會,拱手道:「稟主公,北面情報稱,劉虞連戰連敗,今已被公孫瓚圍於居庸城中,已是窮途末路,恐怕劉虞已撐不了多久了。」

  袁方微微點頭,感嘆道:「劉虞待人寬和,忠於漢室,算是個好人,可惜亂世中,好人注定要被人欺負。他這個好人一完蛋,公孫瓚這惡人坐擁幽州,到時就是袁紹膽寒的時候。」

  諸將皆也唏噓不已,皆想這天下的形勢,還真是風雲變化。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和公孫瓚殺得難解難分,形同於水火,而現如今,公孫瓚卻搖身一變,從某種意義上,變成他們嚇退袁紹的利器。

  一片感慨中,郝昭卻道:「袁紹和陶謙兩路雖不為懼,但曹操這一路人馬,卻頗為棘手,看他那架勢,竟是打算動真格的。倘若高唐被圍,我東面諸郡國的糧草,就要繞遠路才能運抵平原,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勢頭。」

  現下兩軍已進入到相持階段,從比拚軍爭,上升到了比拚消耗的時候,糧草運輸自然成了至關重要的環節。

  高唐做為連接南北的樞紐之地,一旦被圍,必將加重袁方糧草轉運的負擔,這是毫無疑問的。

  袁方卻掐指一算,冷笑道:「放心吧,我料用不了多久,曹操必撤兵而退,他這一路撤了,陶謙老狗那一路,也必撤無疑。」

  袁方信心十足,彷彿一切皆在他掌握之中。

  郝昭等諸將卻是驚訝,就連郭嘉也頗為不解,絞盡腦汁也想不通,袁方何來的自信,就判定曹操一定退兵,而且,連同陶謙也會撤退。

  眾人的疑惑,袁方也不解釋,只下令南北諸軍嚴守不戰,以待時變。

  轉眼一月已過,袁方和袁紹間的戰爭,已持續了近兩月。

  過去的一月之中,袁紹又往平原增兵近一萬,不時的發動進攻,卻皆為袁方挫敗。

  南面的陶謙果然以劉備為統帥,發三萬大軍北犯,卻為臧霸和諸葛瑾,阻於陽都一線不得進。

  唯一給袁方造成麻煩的,則是兵圍高唐的曹操,他的圍困使得袁方不得不改變糧道,繞遠將糧草運往平原前線。

  夏末這一日,中軍大帳中,袁方閒坐,靜觀兵書。

  匆匆的腳步聲向,郭嘉興沖沖的奔了進來,驚奇萬分道:「主公,你到底是怎麼算準的,這也太神了吧!」

  「算準了什麼?」袁方放下書簡,茫然道。

  郭嘉將那情報,往袁方案前一拋,興奮道:「曹操的父親曹嵩,在泰山郡被陶謙的部下給殺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4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2 02:30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反擊的時刻到了
    
  曹嵩,終於被陶謙殺!

  儘管袁方事先早有所料,但聽郭嘉親口道出時,還是難抑興奮,一把奪那情報,細細的翻看。

  情報果然跟袁方事先預料的一樣,曹操的父母欲前往兗州,與曹操團聚,結果在經過泰山郡華縣附近時,為陶謙部將所殺。

  「陶謙殺了曹操父母,以曹操的性格,非盡起兗州之兵,血洗徐州為其父親報仇不可,兩路威脅就此瓦解,主公啊,怪不得你一直那麼自信,原來早就料到會有這一齣戲呀!」

  郭嘉興奮得聲音都有些沙啞,鬼謀如他,還是頭一次這般震動,深深為袁方這神一般的預見力感到驚嘆。

  袁方長鬆了一口氣,卻是笑而不語。

  他是智勇雙全,但所謂的「神」一般的預見力,卻來自於他對歷史的先知先覺。

  早在跟袁紹開戰前,袁方就估摸著,曹操的父親也該在這幾個月,被陶謙部將所殺,這也是他不把曹操和陶謙兩路兵馬,放在眼裡的主要原因。

  而當初,袁方曾警告過曹操,若執意不退,勢必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如今,陶謙這老狗,算是替袁方,實現了他的警告。

  「主公啊,你到底是怎麼預見到的,這也太神了,我實在是想不通啊。」驚嘆的郭嘉,忍不住追問道。

  「這個嘛,咳咳~~」袁方乾咳了一聲,稍稍停頓。方道:「曹嵩乃巨富,陶謙的部將不少都為賊寇收編,曹嵩若想和曹操會合,必會經過這些人的地盤,他們貪圖曹嵩家財,殺人奪財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袁方勉強找了這麼個理由,來解釋他「神」一般的預見力,而這理由連他自己也有點說服不了。

  郭嘉還待疑惑時,袁方猛一拍案,欣然道:「曹操和陶謙一退。南面將高枕無憂。傳令給朱靈和郭淮,令他二人率本部兵馬,秘密趕來平原會合,該是我們反攻的時候了。」

  袁方戰意大作。一番豪烈之詞。打斷了郭嘉的疑問。這位鬼謀兼酒鬼,熱血也隨之激盪起來。

  當天,兩道密令由平原發出。一道發往高唐給郭淮,一道發往北海給朱靈。

  朱靈與郭淮麾下,所部各有五千兵馬,加起來就有一萬精兵。

  有了這一萬生力軍,袁方才有機會,給師老城下,銳氣嚴重受挫的敵軍,以致命的一擊。

  為了儘量瞞避敵方細作,袁方下令這兩路兵馬,皆扮作是運糧的丁夫,晝伏夜行,儘量走偏辟小路趕往平原。

  前番曹操兵圍高唐,阻斷了大道,這也正好給了袁方調兵,提供了掩護。

  幾天後,朱靈和郭淮二將,率領一萬喬妝打扮的精銳生力軍,不動聲色的抵達了黃河北岸的安德。

  安德位於平原以東三十餘里,乃是東部諸郡國糧草的轉運之地,袁方令兵馬集結於此,而非平原,就是為了儘可能的掩人耳目。

  聞知援兵已至,袁方當即召集平原諸將,佈署反擊之事。

  南面威脅解除的消息,已遍傳全營,諸將們已隱約覺察到,袁方正在醞釀著一場重大的行動。

  大帳中,瀰漫著一股無形殺氣,諸將的熱血在悄然的沸騰。

  掃視一眼帳前,諸將皆已集齊,袁方大聲道:「曹操為父報仇,跟陶謙大戰起來,這消息想必你們已經都知道,今天召你們前來,我就是要宣佈,我們反擊的時候到了。」

  諸將蠢蠢欲動的熱血,瞬間被點爆,大帳中,叫戰聲猛起。

  守了整整兩月,頂住了袁紹一波又一波的進攻,壓抑已久的怒火,終於可以爆發,眾將不興奮到爆才怪。

  「主公,你說怎麼打吧,咱們拼了,干翻袁紹那老賊!」顏良揮動著拳頭,激動的咆哮道。

  「好!」

  袁方將目光轉到地圖,指著西北一角道:「這一個月以來,糜家的細作已幫我打探清楚,袁紹的糧草都屯集於西北二十多里,清水河畔的東武城附近。這一次,我要親率一萬步騎精銳,從北面繞過敵軍,直取東武,一把火燒光袁紹的糧草!」

  諸將目光齊集東武那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城,卻未想到,決定勝負的關鍵,會是在那裡。

  「主公,東武既是袁紹屯糧之所,袁紹必在那裡扎有重兵,主公以一萬兵馬突襲,是否有些兵力不足。」郝昭顧慮道。

  袁方卻自信道:「細作已打探清楚,東武糧營確有五千重兵,但守將卻是淳于瓊這老東西,袁紹用此人守糧營,我何愁攻不破他。」

  淳于瓊乃袁方手下敗將,大夥一聽袁方要去戰此人,頓時底氣又增加幾分。

  太史慈卻又道:「此番前去,不但要繞過敵軍主力,還要奔襲二十餘里,似乎有些冒險,主公何必親自涉險,慈願代主公前去。」

  袁方卻搖了搖頭,決然道:「此役關係重大,非我親自出馬,才能激勵士卒死戰。顏子正隨我同行,爾等皆留守大營,以防袁紹趁機進攻。」

  太史慈神色一凜,已明白袁方意思,心知此戰至關重要,袁方親自出馬也是勢在必行。

  袁方便佈署下去,命顏良隨他前往安德城,會合朱靈和郭淮二將,率那一萬生力軍去襲擊袁紹糧營。

  其餘郝昭、太史慈、徐盛諸將,則留守大營。

  袁方估摸著,袁紹若聞知糧營有危,極有可能以為他大營空虛,趁虛來攻,這也是他不敢抽調大營兵力的原因。

  佈署完畢,袁方環視諸將,獵獵豪情湧動,憤然道:「諸位,袁紹老賊欺壓我們太久,現在終於到了反擊的時刻,我要你們拿出最後的勇氣,跟我並肩血戰一場,揚威於天下!」

  「血戰——」

  「血戰——」

  亢奮激盪的眾將們,豪然萬丈,憤意如火,皆放聲咆哮,響應袁方的鼓舞。

  袁方極是欣慰,方才解散軍議,令諸將各作準備,而他今晚也將起程,星夜前往安德,親自去統領那一萬兵馬。

  不覺天色已暗,夜幕降臨,袁方飽餐一頓,準備出發。

  便在此時,帳外親兵來報,言是客將高順,率領著五百陷陣營,從平原抵達了大營,正在外候見。

  高順來了?

  「莫非,他是想來助戰不成?」袁方精神一振,忙令將高順傳入。

  高順雖寄他籬下,但卻是客將,袁方並未像用自己將領一樣,任意的使用高順。

  至於那五百陷陣營,雖然歸屬於袁方所有,但若沒有高順的統領指揮,戰鬥力就將大打折扣,況且先前他以守為主,陷陣營也派不上用場,便一直沒有調往前線,依舊讓高順在訓練。

  在這反擊的前夜,高順不請自來,極有可能是想主動助戰,若能動用陷陣營,這場突襲的戰役,袁方就將更有信心。

  未久,腳步聲響起,高順當先步入了大帳。

  「伯平,你星夜前來,莫非……」

  就在袁方剛相迎時,卻驚訝的發現,高順的身後,還跟進來一個身披銀甲,背披赤色披風,英姿颯爽的年輕女將。

  那女將,正是呂布的女兒呂玲綺。

  見得袁方面露異色,呂玲綺爽朗的笑道:「怎麼,袁州牧,你沒見過女人麼,用得著見了我就發呆麼?」

  袁方先前只是驚訝,這下才是一呆,呂玲綺的「口無遮攔」,一時竟讓他不知該怎麼應。

  高順略有些尷尬,忙向呂玲綺瞪了一眼,低聲道:「小姐,跟袁州牧說話,還請注意些分寸。」

  「有什麼好注意的,我看袁州牧也是個不拘小節的真男人,不然怎麼會造他爹的反呢,我說得對吧,袁州牧。」

  呂玲綺卻是隨意的緊,根本不以為然,甚至,她還伸手在袁方臂上拍了一下。

  「小姐!」高順又是尷尬,又是著急,不知該怎麼勸說。

  他便只得向袁方一拱手,慚愧道:「我家呂小姐自幼跟溫侯混跡於軍中,性子是比較那個,還請袁州牧見諒。」

  高順沒敢直說,言外之意,卻是說呂玲綺跟軍漢們廝混久了,沾染了軍人的粗獷,性情有點不太像尋常女兒家。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這樣豪爽的女人,袁方還是第一次見到,呂玲綺的隨性,非但不惹人厭,反倒讓他覺得比較有趣。

  袁方便淡淡一笑道:「呂小姐看來也是性情中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呂玲綺向高順瞟了一眼,秀眉間閃爍著幾分得意。

  高順無奈,只能搖頭一聲嘆。

  袁方便問道:「伯平將軍和呂小姐星夜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高順這才想起正事,忙拱手正色道:「順知前線戰事吃緊,專程率陷陣營前來助戰,希望能袁州牧一臂之力,以報州牧你的庇護之恩。」

  果然如此。

  高順主動請纓,令袁方倍感欣慰。

  「伯平你來得正好,我正要用你的陷陣營,打一場反擊的關鍵之戰。」袁方哈哈一笑,遂將他偷襲袁紹糧營的計向,和盤托出。

  聽罷袁方的計劃,高順尚未言,呂玲綺已激動的叫道:「太好了,我呂玲綺就跟你並肩一戰,一起擊破袁紹那過河拆橋的老賊!」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4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2 02:31
第一百四十七章 嚇懵老東西(一更求票)
    
  呂玲綺自告奮勇,竟然也要出戰!

  袁方驚訝的望向她,看著這個容顏俏麗,卻一身殺氣的溫侯之女。

  「伯平,這……」驚訝過後,袁方卻看向了高順。

  高順無奈道:「我也勸過人,但小姐她不聽,非要上陣殺敵,為我們死去的部眾報仇,州牧不如替我勸勸吧。」

  原來如此。

  袁方目光轉向呂玲綺,正色道:「呂小姐,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戰場上刀劍無眼,可不是鬧著玩的,我覺得小姐你還是慎重一點的好。」

  呂玲綺秀鼻一哼,傲然道:「你們不就嫌我是女流之輩麼,我告訴你們,我呂玲綺雖是女流,卻更是溫侯之女,你們能縱橫沙場,我呂玲綺一樣可以,你們休要小看人。」

  不愧是呂布的女兒,眼前這少女,還真有幾分傲嬌霸氣。

  袁方也為她那份傲氣所感染,哈哈一笑道:「好,呂小姐既有此膽色,那咱們就並肩一戰,殺他一個痛快!」

  「殺他個痛快。」呂玲綺這才滿意,爽朗的笑道。

  高順眼見袁方也勸不動自家小姐,只好放棄了念頭。

  當下袁方便率領高順一眾,星夜離開故瀆大營,低調的趕往二十里外的安德城。

  抵達安德時,事先接到密令的朱靈二將,皆已令士卒飽餐,全副武裝等候著袁方的到達。

  夜色中,袁方策馬狂奔。直入大營,朱靈和郭淮二將一喜,飛奔迎上前來。

  「主公,真的要反擊了嗎?」參見已畢,朱靈激動的問道。

  袁方重重一點頭,掃視一眼候列已久的將士們,也無過多的言語,碎顱棍一揮,高聲道:「全軍出發,隨我擊破袁紹老賊!」

  一萬熱血暗湧的將士。鴉雀無聲。井然有序的步出大營。

  人銜枚,馬裹蹄,這支反擊的生力軍,在夜色的掩護下。向著西北方向東武城。悄無聲息的摸去。

  大軍繞過冀州軍大營。從北面越過泥濘的故瀆,進入清河境內,直撲敵方糧營。

  袁紹也並非全沒有防備。事實上,通往東武的道上,袁方還幾次遇到了敵軍哨戒部隊。

  對此,袁方早有提防,每遇敵方哨戒,便聲稱是高覽的部隊,奉袁紹之命趕往東武增防,以防「袁方」偷襲糧營。

  袁方的青州兵原就屬於袁紹部隊,麾下衣甲旗鼓等大部分都相同,這黑天半夜,大家都穿著同樣的衣甲,誰又能分辨得出來。

  於是,袁方就用這種方法,順利的矇混過關,東方發白之前,終於是趕到了東武城。

  駐馬於丘坡上,袁方舉目遠望,但見裡許之外,那一座龐大的糧營,燈火通明。

  藉著火光照耀,袁方甚至隱約能看到,那一座座圓頂的糧倉。

  袁紹近百萬斛的糧草,盡集於此。

  袁方的鷹目,死死的盯著那一座座糧倉,眼眸中血絲密佈,迸射著獵獵的殺機。

  回望身後,一萬將士們已是熱血激盪,袁方彷彿能看到,每一個人那湧動的殺氣,在天空中匯聚成浩浩蕩蕩烈焰,那龐大的殺氣,竟令他都為之震撼。

  「主公,還等什麼,殺他娘的吧。」顏良攥著拳頭,激動的咆哮。

  時機已到,更待何時。

  袁方鷹目一凝,碎顱棍向著敵營,狠狠的一指,厲聲道:「我的兄弟們,苦戰兩月,能否擊退強大的敵人,就在這一戰,都給我拿出男兒的血性來,給我殺破敵營——」

  凜烈的嘯聲,如驚雷般響徹曠原,將將士們胸中積聚的憤怒,在一瞬間點燃。

  一萬將軍轟然殺出,如狂風暴雨一般,向著沉寂的敵營狂湧而去。

  敵營,中軍大帳。

  守將淳于瓊,此刻尚喝得爛醉如泥,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正呼呼大睡不醒。

  淳于瓊的臉上,一隻耳朵已不見,鼻子也被割了半邊,傷口結疤未癒,看起來甚為醜陋嚇人。

  被袁方生擒,還被割了耳鼻來羞辱袁紹,淳于瓊這個老資歷,可算是丟盡了顏面,就連一向看重他的袁紹,也不願意看到他那張醜陋的臉。

  所以,袁紹以讓他養傷為名,把他從前線調走,讓他來看守位於後方的糧營。

  自就任之時起,淳于瓊每日就借酒銷愁,用酒麻醉自己。

  今日,又是一場大醉。

  自以為身處後方,無事可做的淳于瓊,卻渾然不覺,威脅已經逼近。

  天將明時,在他睡得最香的時候,帳外突然間殺聲大作,大營中鳴鑼示警之聲驟起,轉眼間就陷入了一片慌亂中。

  淳于瓊卻依然鼾聲如雷,睡得跟死豬一般,竟全然沒有被那震天的殺聲吵醒。

  「將軍快醒醒,敵軍襲營啦!」慌張而入的副將,驚慌的叫道。

  淳于瓊迷迷糊糊中轉醒,不耐煩道:「瞎嚷嚷什麼,袁方那小賊怎可能殺到這裡來,快給本將拿酒來,我要酒~~」

  副將無奈之下,只得以冷水潑在淳于瓊臉上,硬生生的把他從迷糊中給弄醒。

  一躍而起的淳于瓊,瞪大眼睛,驚怒的罵道:「你幹什麼,焉敢對本將如此無禮,找打嗎!」

  「將軍恕罪,末將也是迫不得已,敵軍就襲營,就快衝破營柵啦!」

  淳于瓊渾身打了個冷戰,豎耳一聽,果然聽到帳外殺聲雷動,震碎天地。

  淳于瓊大吃一驚,酒意全無,連夜甲都不及披掛,就衝出大帳,上馬直奔東面營柵一線。

  舉目一掃,果然成千上萬的青州兵,正高舉著盾牌,頂著箭雨。瘋狂的向著他的糧營發起一波接一波猛烈的衝擊。

  剎那間,淳于瓊驚得目瞪口呆,醜陋的臉上儘是詫異,彷彿見到了鬼一般。

  袁方,果真在進攻他的糧營!

  淳于瓊再粗粗一掃,瞧那聲勢,進攻糧營的敵軍,竟然至少也有萬人之眾。

  「袁方小賊在平原的兵馬,不是總共只有一萬多人嗎,怎麼竟敢派一萬人來襲我糧營。他難道不想要故瀆大營了嗎?」

  淳于瓊驚異難當。他怎麼也想不通,袁方何來的膽量,敢以全部的兵力,來孤注一擲的襲他糧營。

  驚恐過後。淳于瓊很快就平伏下心情。冷哼道:「我麾下有五千之兵。豈是你想破就能破的,今天我淳于瓊就破解了你的詭計,報你羞辱我之仇!」

  冷靜下來的淳于瓊。縱馬直抵營柵一線,壓制住慌亂的軍心,指揮弓弩手拚命放箭,阻擋青州兵的瘋狂進攻。

  與此同時,淳于瓊又派人飛馬前往大營,去向袁紹急報。

  糧營外,袁方的一萬將士,尚在捨生忘死的猛攻。

  淳于瓊雖然實力一般,但多少還是有些能耐的,糧營之外布設了三重鹿角,挖了兩道壕溝,可謂固若金湯。

  如潮湧至的青州兵們,一手舉著木盾,一手用戰刀拚命的狂伐鹿角,在付出了千餘人死傷的代價後,生生的破開了兩重鹿角。

  此時,營中驚慌的敵人,卻漸漸的穩定下來,箭矢更加的密集,飛蝗般的射向青州軍。

  緊接著,長達兩丈的長戟,從營柵中探了出來,瘋狂的刺向砍伐鹿角的青州兵。

  在長戟和箭矢的雙重攻擊下,青州軍的攻擊嚴重受到制約,最後一重鹿角,始終無法攻破。

  望著頑強反擊的敵勢,袁方嘴角揚起一抹冷絕:「看來淳于瓊這個倚老賣老的傢伙,還有幾分能耐,伯平,該是你出場的時候了。

  等候已久,熱血已沸的高順,終於得到了出擊的授權。

  高順將戰刀一橫,厲聲道:「陷陣營,出擊!」

  五百陷陣銳士,高舉巨盾,結成龜背之陣,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齊聲咆哮著,向著敵營進逼而去。

  「我也去。」呂玲綺一激動,挺起方天畫戟,就想縱馬殺出。

  袁方卻將碎顱棍一橫,擋住了她的去路,沉聲道:「現在還不是你出擊的時候,你就呆在我身邊,隨我一起作戰。」

  呂玲綺殺意狂燃,壓制不住,急道:「可是……」

  「沒有可是!」袁方喝斷了她的質疑,聲色俱厲道:「你既要為我而戰,就要聽從我的號令,這是命令!」

  戰場之上,只有命令與服從,袁方收起了先前跟她的隨意,拿出了主將的威嚴。

  此時的袁方,儼然變了一個人,少年人的身上,只餘下冷酷與鐵血,不見半分柔情。

  驕傲的呂玲綺,竟為袁方之威所懾,默然的退在一邊,不敢再擅自叫戰。

  袁方目如刀刃,直射敵營。

  視野中,高順的陷陣營龜背陣,已是鐵甲戰車一般,輾至了敵營最後一重鹿角邊緣。

  那齊人高的大盾,結成的密不透風的盾甲,將敵人的箭矢盡數反射,沒有一支能夠射透。

  堅不可摧的盾甲,更是將敵軍亂刺的長戟,也硬生生的推開。

  而在盾甲細步的空隙間,藏於其中的弩手,則以硬弩發起反擊,將營柵一線的敵卒,成片成片射倒在地。

  敵軍的阻擋之勢,立時受挫。

  藏於盾甲下的兵士,則以大斧瘋狂的砍伐鹿角,只片刻間的功夫,就將敵軍最後一重鹿角,生生的破開一道巨大的缺口。

  「陷陣營,給我輾上去,撞破敵人營牆!」陣中,高順厲聲大吼。

  五百陷陣營結成的龜甲陣,如一隻龐然巨獸,咆哮著穿過破損的鹿重,轟然撞向了木製的營柵。

  龜甲空隙中探出一支支長戟,如鐵刺一般,將營柵內側的敵人,紛紛的刺倒。

  伴隨著一聲「咔嚓嚓」的巨響,敵營營柵,終於被生生的摧破。

  看著倒塌的營柵,看著輾入大營那龜甲「怪物」,淳于瓊那張醜陋的臉,瞬間就傻了眼。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4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2 02:32
第一百四十八章 燒個痛快!(二更)
    
  「我精心打造的大營,三重鹿角,兩重壕溝,還有一道壁牆,就這樣被攻破了?不可能!」

  淳于瓊看著破損的大軍,看著那輾進來的怪物,看著如潮灌入的青州軍,整個人都僵硬驚恐在了那裡。

  下一個瞬間,他認出了那隻「怪物」,原來,竟然就是當日擊破他和袁譚,連先登死士都不是對手的陷陣營。

  陷陣營的出現,那可怕的攻擊力,頃刻間就震碎了淳于瓊的意志。

  此刻,惶恐的他,險些就要逃走。

  下一個瞬間,淳于瓊卻猛然意識,自己若是潰逃,這百萬餘斛的糧草,就要化為烏有,被袁方付之一炬。

  一旦糧草被毀,前線袁紹主力的軍心,必然瓦解,就將導致全面的崩潰。

  那時,他淳于瓊縱然保住一命,還有何顏面去見袁紹。

  「再守片刻,袁公的援軍一定會到,袁方小賊,我淳于瓊絕不會讓你的詭計得逞,我絕不會第二次敗給你!」

  迫於無奈的淳于瓊,只得重新鼓起勇氣,聲嘶力竭的大叫:「全軍給我頂住,主公的援兵馬上就要,敢後退一步者,斬!」

  淳于瓊雖有鬥志,但營柵已破,面對著如洪水灌入的青州軍,再加上陷陣營這只「怪物」,區區五千驚慌的冀州軍,又焉能抵擋。

  在陷陣營開路衝擊下,冀州軍節節敗退,已退至了糧營腹地。

  再退一步。身後就是百萬斛的糧草,淳于瓊已退無可退。

  被逼入絕境的淳于瓊,只能喝斥著他的士卒,做最後抵抗,竟生生阻滯了袁方軍的推進。

  此時,天色已明,黎明之光的照射下,營中的戰勢,袁方看得是清清楚楚。

  袁方束緊衣甲,碎顱棍一橫。望向身側的呂玲綺:「現在才是我們上場的時候。你做好準備了嗎?」

  呂玲綺方天畫戟在手,興奮道:「我早就等不及了,這回一定會殺個痛快。」

  袁方又將目光看向顏良,顏良青龍刀在手。豪然道:「主公就下令吧。我的青龍刀已經飢渴太久。」

  接著。顏良又向呂玲綺瞟了一眼,諷道:「我說那女娃子,戰場廝殺可不是過家家。呆會你可跟緊了主公和我,莫給敵人不小心宰了才是。」

  呂玲綺秀鼻一揚,小嘴哼道:「休得小瞧我,有本事咱們就比比,誰收割的人頭更多。」

  「喲呵,小女娃子口氣還小,好啊,比就比,老顏我還怕你不成!」顏良豈甘示弱,慨然應戰。

  眼見二將鬥志大作,士氣飽滿,袁方哈哈一笑,碎顱棍一指,厲聲道:「廢話莫說,隨我輾平敵營,殺個痛快!」

  長嘯聲中,袁方縱馬舞棍,如一道雪亮的白虹射出。

  顏良和呂玲綺豈敢落後,皆追隨袁方左右,拍馬殺將而出。

  身後,五百鐵騎轟然列陣,如一道巨大的長矛,反射著晨光,向著敵營狂射而去。

  這支巨矛,挾裹著摧毀一切的威勢,撞入敵營,踏著遍的的屍體,向著正在頑抗的敵人撞去。

  營中的青州兵將士,如有浪開,就連陷陣營也退避開來,讓出一條衝鋒的血路。

  鐵蹄如風,瞬息間,撞向了驚恐的敵卒。

  骨肉碎裂聲,兵器摧折聲,淒厲的嚎叫聲,頃刻間填滿了耳膜。

  鐵蹄的衝擊下,冀州兵勉強結起的軍陣,瞬間就被撞開一道缺口,五百鐵騎如絞肉機一般勢無可擋,將頑抗的敵軍從中撕成了兩半。

  袁方居中,呂玲綺在左,顏良在右,棍戟刀舞動如風,似那銳不可擋的箭頭,將一切阻攔在前的生靈撕碎。

  數不清敵卒被掀上半空,數不清的人頭飛落,一股股的鮮血四面飛濺,在此超強的衝擊下,敵卒被摧毀的,不僅僅是肉體,更是殘存的抵抗意志。

  冀州軍,徹底的崩潰了。

  驚恐的軍卒,丟盔棄甲,放棄了抵抗,如無頭的蒼蠅一般,抱頭亂逃。

  鐵騎開路,而後面的陷陣營,以及上萬的青州步卒,卻如虎狼一般追隨而上,撲向那些崩潰的羔羊,刀鋒過處,盡情的收割著人頭。

  淳于瓊殘存的鬥志,也就此崩潰了。

  他萬沒有想到,袁方不僅動用了陷陣營,連其軍中精銳的五百鐵騎,也一併動用。

  除了先登死士外,袁方竟把壓箱底的兵馬,統統都用來擊破他的糧營。

  直至此時,淳于瓊都想不明白,袁方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敢置大營於不顧,傾巢而出來攻擊他的糧營。

  難道說,袁方打算拿大營,來換取燒燬這百萬斛糧草嗎?

  就算袁方能得逞,可大營若是一失,整個青州軍的防線就要全面崩潰,就算燒了這百萬斛糧草,也將無法挽回敗局。

  「那小賊……瘋了嗎?」淳于瓊驚恐的腦海,只餘下了這大大的疑問。

  驚愕之際,青州鐵騎已破開敗軍,呼嘯般殺至近前。

  只見當先那浴血的年輕小將,手中渾鐵棍如車輪般四掃而出,將一名名兵卒掀上半空,摧毀拉朽般無人能擋。

  那張面孔,淳于瓊多少次在噩夢中驚醒,就算到死也不會忘記。

  「袁……袁方!他竟然自己來了!」

  淳于瓊驚叫一聲,腦袋嗡嗡作響,認出袁方的一瞬間,整個人就懵了。

  袁方起傾巢之兵來襲,就已夠他費盡的,沒想到袁方自己還離開大營,親自率隊殺來,如此舉動已完全超出了淳于瓊的思維邏輯範圍,讓他陷入了迷愣之中。

  就在他分神時,狂殺中的袁方。鷹目已經鎖定了淳于瓊。

  那個倚老賣老的手下敗將。

  「倒是很有膽色嘛,還沒有逃,看來是想跟我報仇,好,我就成全你!」

  袁方劍眉一挑,縱馬低嘯,如閃電般撲向淳于瓊。

  淳于瓊恨極袁方,卻哪有什麼報仇之心,當他驚醒過來,想要撥馬而逃時。袁方已經縱馬馳近。

  手中渾鐵重棍。挾著震山之力,橫掃而來,哧哧的破風之聲,威勢懾人。

  淳于瓊不及多想。只能傾盡全力。橫刀相擋。想要擋下這雷霆一擊。

  只可惜,前番不是對手,今次。他又豈能擋得住。

  武道已在衝擊凝膜後期的袁方,這一擊挾著戰馬的衝力,筋肉的瞬間爆發力,再加上碎顱棍九十二斤的力量,縱然是鍛骨級別的高手,也要皺一皺眉頭,何況是淳于瓊一個凝膜前期之徒。

  吭!

  一聲震天的激鳴,棍刀相撞。

  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洶湧的撞向淳于瓊,他胸中的氣血還來不及翻滾時,諾大的身軀已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重重的摔落於地。

  「噗~~」

  落地的一剎那,淳于瓊一口老血狂噴而出。

  當淳于瓊抬起頭時,袁方已橫在他身前,碎顱棍上滴下的鮮血,落了他一臉。

  「淳于瓊,咱們又見面了,還真是有緣。」袁方俯視著慘淡的淳于瓊,冷笑道。

  淳于瓊渾身顫抖,明明心中懼怕萬分,卻極力的佯作鎮定,瞪著袁方道:「袁方,你別得意,你起傾巢之兵來襲我糧營,袁公現在怕已擊破了你兵力空虛的大營,你還是敗了。」

  直到此時,淳于瓊還蒙在鼓裡。

  袁方看小丑似的盯著他,冷冷道:「袁紹若敢攻我大營,正求之不得,我一萬將士早就備好強弓硬弩,就等著他上門送死。」

  一萬將士?

  淳于瓊又是一震,聽袁方口氣,他大營中竟然還留有一萬兵馬,可若如此,這襲營的一萬兵馬,他又是從哪裡憑空變來的?

  看著茫然錯愕的淳于瓊,袁方冷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曹操和陶謙二人已自相殘殺,我已密調了南面駐防的一萬兵馬前來,淳于瓊,這下你該死得瞑目了。」

  恍然驚悟,這一下,淳于瓊才猛然明白過來。

  驚恐畏懼的他,聽著袁方口氣,竟似要殺他,心中嚇了一跳,便琢磨著是否該投降。

  這時,呂玲綺策馬縱來,認出淳于瓊時,便怒道:「這老東西當天也參與了圍殺我們,呂州牧,把他交給我處置吧。」

  「好,那就交給你了,隨你怎麼處置。」呂玲綺要報仇,袁方樂得把這機會讓給她。

  呂玲綺死死盯著淳于瓊,杏眼環睜,恨恨道:「你個老東西,當天殺了我們多少呂家軍,今天姑奶奶就要你的命,替我們死去的弟兄報仇。」

  淳于瓊又驚又怒,一想到自己竟要死在個女人手中,羞惱之下,怒斥道:「姓呂的小賤人,我是袁公麾下資歷最老之將,名動天下,你敢殺我,袁公不會放過你的!」

  死到臨頭,淳于瓊竟又搬出了自己的老資歷,竟然還敢對呂玲綺出言不遜。

  袁方就怒了,喝道:「天下就是給你們這些無恥的老東西攪亂,我殺得就是你,我倒要看看,袁紹他能奈我何!」

  喝聲中,袁方給呂玲綺一使眼色。

  呂玲綺再無遲疑,手縱方天畫戟,一聲清喝,向著淳于瓊斬。

  淳于瓊的囂然,瞬間就崩潰了,急叫:「且慢,且慢啊,我願——」

  話音未落,方天畫戟已是斬下,淳于瓊斗大的人頭,滾落於地。

  親手殺了一員袁紹的心腹大將,呂玲綺極是解恨,大呼痛快。

  袁方抬頭四望,但見敵軍已完全崩潰,自家的將士殺紅了眼,瘋生的追殺著敗潰的敵人。

  天色已大亮,整個東武糧營,已是血染一片。

  袁方掃一眼那一座座糧倉,碎顱棍一揮,欣然喝道:「傳令下去,四下放火,給我把袁紹的糧草,一把火燒他個乾淨!」

  號令傳下,將士們四下放火,不多時間,熊熊的烈火,便衝天而起。

  蒼穹,都被那衝天的烈焰映紅。

  袁紹的糧營,還有那百餘萬斛糧草,已是化為一片火海。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4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2 02:35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賜「良機」(三更求票)
    
  袁方駐馬橫棍,如青松傲立,興致勃勃的欣賞著那滔天的火海。

  空氣中,瀰漫著一般嗆人的味道,那是糧食和敵人屍體燃燒,發出的令人作嘔的怪味。

  身後,一萬多血戰餘生的將士們,興奮的望著那火海,每個人的腰間,都掛滿了血淋淋的耳朵。

  割耳,乃是為了計算殺敵的數量,每殺一個敵人,就是一份軍功,士卒們腰間掛著的一隻隻血耳,就是賞錢,就是提拔的官職。

  今日一戰,每一個人收穫都頗豐。

  「小丫頭,你殺的敵人有我多嗎?」顏良抖了抖馬上懸掛的一串耳朵,粗粗一掃,足足有數十人之多。

  作到顏良這種級別的將軍,軍功乃是以戰役的勝算論算,而非殺敵的數量。

  若平時,顏良當然不會屑於計算自己殺了多少敵人,但今天跟呂玲綺有比試,就破例割耳作計算。

  呂玲綺秀鼻一揚,將一串血淋淋的耳朵從馬背上解下,扔在了顏良跟前。

  袁方掃了一眼,呂玲綺收割的耳朵數量,明顯要比顏良多了三四成。

  「子正,看來這場比試,你是輸了呢。」袁方笑道,心中卻暗自驚奇於呂玲綺的武道。

  顏良也是看得咋舌,撓著腦袋奇道:「你這小丫頭還真有兩下子,竟然殺這麼多敵人!」

  呂玲綺方天畫戟一橫,傲然道:「這有什麼稀奇,也不看看我父親是誰。我有家傳武功,殺幾個小卒子算什麼。」

  呂布之女,果然有幾分霸氣。

  袁方卻知道,若論武道,顏良還是要強於呂玲綺的,只是因為血戰之時,顏良更多的精力,用於了保護袁方,所以在殺敵數量方面,才會輸給呂玲綺。

  論真本事。三個呂玲綺加起來。都未必是顏良對手。

  別人怕呂布,顏良卻不怕,眼看著被呂玲綺炫「父」,顏良傲氣就被激起來了。當場就想跟這小丫頭鬥嘴。

  只是話到嘴邊。顏良卻忽然間不說了。而是眼睛溜溜的轉著,一會瞧瞧袁方,一會又瞧瞧身邊的呂玲綺。滿是鬍渣的臉上竟還浮現出了異樣的笑意。

  「有什麼好笑的,輸了還笑?」呂玲綺被他瞧得不自在,諷刺道。

  顏良卻摸著鬍渣,嘿嘿笑道:「這小丫頭,我瞧你跟咱們主公往一起這麼一站,倒似挺般配的一對兒,有意思,有意思啊……」

  顏良大戰後心情暢快,竟是開起了玩笑。

  他這麼一「信口胡言」,眾將士們紛紛的望向袁方和呂玲綺,竟紛紛點頭,覺得顏良說得還挺有道理。

  袁方白馬銀袍,橫棍巍然而立,呂玲綺紅馬紅袍,手提方天畫戟,兩個年輕人並馬而立,往人堆裡這麼一站,倒也著實搶眼,隱然有那麼幾分人中龍鳳的風度氣質。

  饒是呂玲綺有巾幗之風,卻到底還是個女兒家,給顏良這麼一戲言,再給眾人這麼一圍觀,血染的臉畔,頓生幾分羞色。

  「你這廝,竟敢亂說,找打!」呂玲綺嗔喝一聲,掄起方天畫戟就要打顏良。

  顏良哈哈大笑,不避不閃,舉起青龍刀擺出招架的架勢。

  袁方無奈的搖了搖頭,抬手攔下二人,乾咳一聲道:「樂也樂夠了,都不要鬧了,放幾名降卒把淳于瓊的人頭送給袁紹,全軍隨我回大營。」

  說罷,袁方策馬而去。

  顏良畏於袁方軍威,自然不敢再開玩笑,趕緊提刀追隨在袁方身邊。

  呂玲綺則瞪了顏良一眼,小嘴一嘟,也跟了上去,似乎是為了避嫌一般,故意的跟袁方拉開些距離。

  袁方暗笑,卻也不當回事,只撥馬昂首而行,率領著他得勝的大軍,迎著初升的旭日,向著大營方向而去。

  一萬大軍浩浩蕩蕩離去,只留下一片衝天的火海。

  ……

  平原,冀州軍大營。

  「真沒想到,陶謙竟然會殺了曹孟德的父母,惹得曹孟德回師南下,殺向徐州,這真是壞了我們全盤的佈局呀。」

  「兩路兵馬一撤,袁方的側翼一下子失去了威脅,想硬攻平原敵營,只怕不容易了。」

  「聽聞公孫瓚眼看就要圍殺了劉虞,他吞併幽州怕就在這個月裡了,公孫瓚一拿下幽州,形勢對咱們就更不利了。」

  大帳中,眾謀士們你一言我一語,話裡就沒有一句好消息,全是對己軍的不利。

  高坐上首的袁紹,臉上陰云密佈,越發的凝重。

  啪!

  猛一拍案,袁紹咬牙切齒,陰沉沉道:「孟德見識淺薄,為報一己私仇,竟置我大局於不顧,實在可惡!」

  眾謀士們馬上順著袁紹口風,對曹操是口誅筆伐,把滅不了袁方的責任,全都推在了曹操身上。

  「報~~,淳于將軍急報!」一聲急促的叫聲,打斷了眾人對曹操的討伐

  斥候飛奔而入,拱手急道:「稟主公,淳于將軍急報,萬餘敵軍突然進攻我糧營,淳于將軍請主公急發援兵相救。」

  袁方,突襲糧營!?

  大帳中,嘩然驚變,上至袁紹,下至許攸等謀士,無不駭然變色。

  如今冀州軍士氣本就消沉,糧草若再被袁方所毀,軍心就極可能面臨崩潰,如此危險的形勢,如何能不叫袁紹震驚。

  大驚之下,袁紹當場就準備發兵,去救糧營。

  「哈哈,主公,這真是天助我們,要讓我們滅了袁方啊。」一片驚慌中,許攸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皆是一奇,心想著眼下糧營有危,你許攸怎麼還笑得出口,還說什麼天助我也的瘋話。

  「子遠,你什麼意思?」袁紹皺眉問道。

  許攸站將出來,不緊不慢的笑道:「袁方逆賊襲我糧營,無非是糧草不濟,跟我們耗不下去,想要速戰速決。今他以一萬兵馬去襲糧營,故瀆大營必然兵力空虛,此時主公若趁勢盡起大軍進攻,必可一舉攻破敵營,只要故瀆壁壘一破,袁方必敗無疑。」

  許攸一席話,令袁紹從危機之中,竟然看到了畢其功於一役的希望,不由精神一振,情緒陡然間激動起來。

  審配卻道:「話雖如此,可糧草事關重大,豈能不救,若去救糧營,我們就沒有足夠的兵力去攻破敵營。」

  許攸冷哼一聲,自信道:「糧營有淳于老將軍把守,還有五千精兵,豈是那麼輕易可以攻破的。再則,就算糧營失陷,但我們若能攻破敵方壁壘,這代價也值了。」

  袁紹一時拿捏不定,陷入了沉吟。

  許攸見其猶豫,當即正色道:「主公,此乃天賜我擊滅逆賊的絕好時機,若不抓住此時機,再這般僵持下去,等到公孫瓚吞併幽州,大軍南下之時,我們就將陷入真正的不利呀。事不宜遲,請主公速下決斷!」

  袁紹身形一震,他知道,自己確實已沒有思索的時間。

  眉頭猛一凝,袁紹面露決然,沉聲道:「子遠言之有理,此乃天賜良機,我豈能放過。傳令全軍,給我傾巢而出,一舉攻破敵營!」

  號令傳下,鳴鑼集結之時,響徹冀州大營。

  冀州諸將各統本部兵馬,紛紛出往大營,向著青州大營正西方向集結。

  一支支的軍隊,匯聚成了汪洋大海,四萬多冀州軍,浩浩蕩蕩的布列於壁壘正面。

  負有腿傷的袁紹,這會也忍著未癒的傷勢,驅馬來到了陣前。

  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戰,袁紹知道,自己就算腿痛死,也必須親臨前線,鼓舞士氣。

  舉目遠望,那道讓他幾度傷心,幾度抓狂,絞盡腦汁都攻不破的故瀆壁壘,就在眼前。

  此時,袁紹卻重燃了信心,蒼老的臉上,重燃起那藐絕天下的氣勢。

  「再堅固的壁壘,沒有士卒來守禦,也將形同廢墟,小畜生,你猖狂的日子,將在今天被我終結,你的命運只有一個,就是死!」

  眼眸中殺機凜射,袁紹馬鞭一揚,厲喝道:「全軍進攻,給我把敵營夷為平地,殺光所有的叛賊,一個不留。」

  冰冷的語氣發出號令,中軍令旗搖動如風,震天的戰鼓聲,更是衝天響起。

  一隊隊的冀州軍,烏壓壓如黑云卷地一般,向著故瀆壁壘,向著那道血染的壁牆,氣勢洶洶的湧去。

  壁牆上,郝昭、徐盛、鞠義等諸將,肅列已久。

  看著洶湧而來的敵軍,眾將沒有一絲的畏懼,反而彼此相望,會心而笑。

  「主公所料果然不錯,袁紹果真沒有去救糧營,而是趁機來攻我大營。」

  郝昭冷笑著感慨,掃視了一眼眾將,「諸位,能否守住大營,守到主公凱旋,就看我們的了,血戰一場吧!」

  留守諸將,熱血已經沸騰,皆已激盪萬分,殺機凜烈。

  沒有豪情萬丈的言語,諸將各自而去,迅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統帥本部兵馬。

  一萬青州將士們,則蹲在女牆下邊,個個已熱血湧動,躍躍欲戰。

  咚咚咚!

  敵軍陣中,鼓戰聲驟然加重,四萬冀州軍殺聲如潮,突然放開腳步,向著壁牆狂撲而來。

  郝昭沉靜而立,看著敵軍狂撲而近,將近兩百步時,陡然一聲大喝:「弓弩手,現身,給我狠狠的射!」

  蹲伏的三千弓弩手,轟然起身,一支支利箭,如死神的眼睛,鎖定了湧來的敵人。

  下一個瞬間,箭如雨下。

  中軍處,自信百倍的袁紹,驟然變色。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6: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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