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瘋巫妖的實驗日誌 作者：憤怒的松鼠（已完成）

第二百八十章　夢境之森（上）

　　艾希大陸上的森林不少，知名的不知名的都有，最危險的魔化森林就在拜爾帝國內，那裡連我都不敢去，和平的森林中甚至連哥布林都沒有幾隻，尤其是精靈們所居住的森林，更是蘊藏了她們無盡的珍寶和奧秘，那麼往往對外族來說是禁地，但漫步其中，卻很有些不同。

　　銀精靈的森林平和寧靜，比如那銀鏡之森，漫步樹林之中，卻可以隱隱約約看到那樹葉下的哨兵和遊俠。

　　來回巡視的半人馬騎士更是全副武裝，全副武裝的獨角獸騎士強大而聖潔，若是耳朵好使，還可以聽到遠處騎士拉練和弓矢控弦的聲響，但也要小心，背後還總有窺視的目光和竊竊私語，走了半天甚至遇不到野生的精靈，很明顯人類在這裡會被小心防備。

　　但若是換個角度來看，一切卻很有些不同。

　　該說不愧是上位精靈中專司作戰的一族嗎，那與其說是和平的森林，不如說像是一片精靈風格的軍營，她們的弓矢和騎槍雖然華麗精緻，但其上的附魔和材質都讓好的讓人看了眼紅，制式裝備都好的讓傳奇眼紅，獨角獸騎士的奢侈裝備更是讓我動了打劫土豪的衝動。

　　月精靈的精靈風景秀美，植物繁榮到不自然，漫步林間都能夠看到各類神明雕塑和藝術品，連傳承的精靈樹屋都被雕琢上了無數的花紋和圖案，而那些精靈所處的生活環境也是最舒適的。

　　和走在林間小道看不到人的銀鏡之森不同，月精靈的森林中普通精靈都可以隨處可見，對外人的警惕心也並不高。甚至還可以在路邊的攤販買點小工藝品，嗯，我說的就是過去的流蘇王國。

　　而如今，雖然如今已經化身灰血精靈的她們也帶來了精靈特有的手藝和魔法技巧，她們的裝備卻依舊是華而不實的典型，珍貴的附魔材料只是為了讓人藝術品發出更為美麗的光華。

　　對我來說，但若不能拋掉那奢華浮誇的裝飾手藝。那些產品還是當做藝術品賣點，再用來買矮人製品比較划算。

　　而現存的上位精靈最後一位，木精靈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王國，她們所居住的森林也不是其獨自佔據的領地，也沒有能夠改變一個森林環境的能力了，但她們卻自始至終都是森林的寵兒。

　　她們並不會用自然魔法肆意改造環境，所生活的領地往往也是最自然的，漫步其中和普通的森林相差無二，但卻總可以看到外界罕見的強大的生物。比如說山嶺巨人、樹人、德魯伊、小紅帽、奇美拉等等，那些生物並不是木精靈的手下，但卻擔負著保護森林的重責。

　　生性平和的木精靈大概也是精靈中名聲最好的，她們也是少數不用鼻孔看人的上位精靈，不少木精靈也有遊歷的傳統，熱愛生命、喜歡旅行的她們也往往受到各個種族的歡迎，甚至有王室邀請其為出色的教導者。

　　但這世界可不是只有善意的。若是完全沒有防備的話，恐怕被某些人看成珍寶的木精靈早已經絶種，那片自然的森林就是最好的庇護所，其中的強大生物就是她們的天然盟友，所有的樹木和植物都在注視着陌生的入侵者，在活森林面前，心懷莫測者甚至無法找到通往精靈住所的道路。

　　森林中的木精靈不好惹，外界的木精靈也不好惹，若是真把遊歷的木精靈逼急了，自然之怒這種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種族天賦能力。能夠把周遭的一座森林化作不死不休的復仇者，雖然這種天賦能力並不是每個木精靈都有，但若是撞上了，恐怕就是禁咒級的損失了，所以各國都嚴禁對木精靈下手的不法行為。

　　而今天，剛剛踏足這片森林，我就覺得整個世界出現了改變，那種強烈的異界感讓人頭昏目眩，眩暈感更是揮之不去。

　　放眼望去，那些正在呼吸的植物和叢林，給人極為強烈的生命感，是的，是生命感，這片森林是活着的，他在呼吸，他正打盹，從你進來的那一刻，他就睜開無數的眼睛，正在默默的注視着你。

　　「哎呦，還真是不友好。」

　　在茂密的魔化叢林中飛翔顯然不是一件明智之舉，骨龍停在了森林邊緣，但剛剛化身人形，擋在歌莉婭面前的，就是突然升起的紫綠色荊棘之牆，感覺到了歌莉婭的亡靈氣息，正在和亡靈交戰的森林毫不猶豫的關上了門，拒絶她的進入。

　　而我……

　　突然敞開的林蔭之道，就仿若通向童話的密徑，而在道路兩旁，盛開的花朵鮮艷閃爍，如同指引道路的迎賓。

　　而我剛剛踏上那草毯之道，背後那又突然升起了阻礙的牆壁，差點就讓歌莉婭迎頭撞上，這明顯的差別待遇讓歌莉婭為之氣絶。

　　但邁入了這片森林，我卻是暗自吃驚，這強烈的異界感已經化作了實質，而森林中的植物那充沛到離譜的生命力，無疑已經說明了一切——這片森林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這裡就是小世界的核心，

　　而最讓我吃驚的，卻是道路兩旁向我微微低頭，微笑示意的植物生命了，雖然外貌和普通的生命還很有差距，纖維木質身軀也讓它們顯得身材走形，很是怪異，但那靈魂和表情卻昭示了，它們顯然已經擁有了獨立的思想和智慧，它們是普通人類一般無二的智慧生命。

　　「您能來，實在太好了，母親大人肯定會開心的。」

　　童音在耳邊迴蕩，不遠處的樹枝上，一個小小的木精在那邊等候着我。

　　看到我注意到了，她一下子跳了下來，這時，我才發現，她遠比同族幼小的多。看起來和精靈的幼子頗多相似。但個頭卻直到了我腰間的。

　　「你是？」

　　「母親的第二個女兒，勤勉。以前我們就和您見過面的，只是您不認得我們現在的模樣而已。」

　　和艾米拉不同的淡紅髮色，比精靈更加精緻的面龐，帶著荊棘的花瓣是最好的裝飾，荊棘束構成的短裙只遮住了關鍵部分，連小腳丫子上都踩着花瓣。行走之間還會散落花香，就仿若童話中的林間仙子。

　　雖然五官很像，但要我說外貌最多只有三分相似，因為在我的印象之中，艾米拉本人是絶對沒有這麼健康陽光的笑容的，她要嘛就是歇斯底裡的狂笑，要嘛就是躲在法袍裡陰笑，而眼前小可愛的粉紅臉蛋上是最純潔的善意，這是一個僅僅只是看著她。就會覺得讓人活力十足的好孩子，怎麼會和艾米拉扯上關係。

　　「七美德……」

　　我先是一愣，想起了那個可怕的食人花園，接着卻又覺得理所當然，既然艾米拉已經到了這個境界，她的七美德完全獨立也是理所當然的。

　　擁有獨立的自我。甚至還有可能背叛造物主。那麼，這個時候首先要做的………

　　「你還沒名字嗎？要不，我幫你起一個？」

　　別想歪了，既然要交往……交流，不知道名字怎麼行，當然首先要起名字了。

　　「………那個，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已經有名字了，姐姐替我起的，羅莎（ROSA）。」

　　似乎被我的熱情嚇到了。羅莎連忙退了兩步，捲起的花瓣把其帶上半空，似乎隨時就打算開溜。

　　「太沒創意了吧，原形是薔薇屬的月季，就直接用這個命名？簡直太沒有誠意了，至少要符合顏色吧，要不？真紅如何？對了，你還有姐姐？是白色的嗎？叫水銀如何？」

　　似乎從出生就沒有和外人接觸過，被我突然湊近了，小女孩滿臉窘迫，更加手忙腳亂了，但突然，她靜下來了，似乎在傾聽什麼。

　　「…….姐姐要我問你，您是打算籌足七色組合嗎？但我們現在只有三姐妹，她也不是白色的，短時內也不可能籌足七色，所以您的好意還是心領了。」

　　我還想說什麼，但小羅莎似乎聽到了什麼，就捂着耳朵，這麼消失在森林之中，留下的一句卻是：

　　「姐姐要我過去幫忙，您順着這條路就可以找到母親，快去吧。」

　　人走了，銀鈴一般的聲響還在林間迴蕩，不愧是月季花的化身，那淡淡的花香讓人本能的沉醉，恨不得多聞一點。但我卻直接起身離去，畢竟我知道，艾米拉的「勤勉」最擅長的就是毒香，一不小心嗅過度就是致死量了。

　　但走在林蔭道上，莫名的悲涼卻浮出了心底，雖然我做出了五個原罪，個體實力也比只有三美德的艾米拉強的多，我也因此一直覺得自己在造物學上的能力比她強，但僅僅只是看著那可愛的小女孩，我就覺得自己已經全部輸了，還輸在最初的起跑線。

　　「輸了……除了那只死貓全部是男的就算了，為啥連一個價值觀和審美觀正常的都沒有，連滾球都玩不好的笨狗、化身艦男的殭屍、總是吃不飽的死胖子、審美觀怪異的肌肉狗蛋，這拉出去一比較，對面是少女漫畫和偶像劇，還有童話風，我們這邊是驚悚片和搞笑漫畫，走的是腦殘路線，這能忍？」

　　最後，極度的悲哀甚至讓我喊出聲。

　　「艾米拉，畫風差的好遠啊！可以換換嗎。我知道你討厭男性，那麼就把死貓給你，嫌少的話還可以搭上一隻狗蛋，他可是可以改變外貌體徵的，想變啥美女變啥。我要求不高，把剛才那隻羅莎讓我吧！」

　　「咣噹！」

　　猛地砸下來的巨大鬆果帶著足夠的動量把我擊倒，這似乎表面了某人的態度，但頭上卻傳來了「讓媽媽傷心的臭壞蛋，快走開。」，當我抬頭望去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紫色身影在樹梢見離去的小小背影。

　　「………三姐妹嗎？那就是節制還是謙虛？怎麼都是幼女形態，艾米拉就這麼對成年人和男性沒有信任嗎？算了，既然到了這裡，遲早會知道的。」

　　順着這條路走下去，讓我吃驚卻不是僅僅剛剛的「美德」。

　　森林之中，有的成熟木靈在聊天，有的幼體在彼此追逐打鬧，有的在培育新的魔化植物，有的確在在享受果實的香甜，他們還會用閃亮的葉子作為貨幣進行交易，這滿是生機的叢林世界有着自己的社會活動和市場循環，恐怕，我這次輸的已經不僅僅在造物的外觀上了。

　　顯然這片森林原本是沒有路的，順着小路而行也會遇到不少障礙，但花田中的花朵會低頭避讓，參天大樹會猛地拔起根鬚轉移。荊棘構建的柵欄會自行埋入地下，越往裡面走，而我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有個意志正在召喚我。

　　「艾米拉？」

　　從森林中中穿越過去，那是一片靜靜的湖畔，湖光倒影着垂柳，湖上的蓮花敞開，在湖中央最大的睡蓮上的花瓣上，綠髮的睡美人公主正在睡着香甜。

　　清風給她送來清涼，不知從何而來的月光灑在花瓣船上，敞開的天空上居然是點點繁星，雪白的肌膚在星光居然顯得有些嬌弱。

　　「我來了。」

　　話音未落，無數的記憶和虛像卻構成了新的世界，我一下子被扯入其中，而眼前的，是超越了幻想和現實界限的夢境世界。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夢境之森（下）

　　「不想長大……」

　　每個孩子都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孩子的話語大人聽不懂，她們的眼中的世界色彩繽紛，和現實的成人完全不同。

　　床下總藏著嚇人的妖魔，天黑黑狼外婆就出來了，蜻蜓和白兔的故事明日還要繼續，偷偷摸摸閉上眼的話，住在靴子裡的小精靈會幫忙完成那煩人的功課，報酬只是一點都不好喝的蔬菜汁。

　　在她們的眼中，世界末日什麼的只是大人的話題，今晚的午飯是討厭的芹菜，隔壁家的瑪麗又買了一個布娃娃，鐵匠鋪的小黑很討人厭又被他爸爸揍了，這些孩子們世界的「要事」，才是最重要的議題。

　　但孩子始終成長成大人，當他們成為父母的時候，他們又會把童年聽說的螞蚱和倉鼠的愛情故事當做笑話，隨手把過往的泥人和玩偶丟到儲藏室中。

　　童年往往是美好的，但人是注定要長大的，過往放在寶貝盒子裡面的珍寶，最終甚至會被自己看做佔據儲存位置的垃圾。

　　但有人，是注定是沒有童年的，比如說艾米拉．米蘭。

　　「想要玩伴……」

　　最瘋狂的人格只是源自孤寂的心，當發現周遭的大人全部都是骯髒的念頭和欲望，連小夥伴們都是大人派出來爭奪利益的牽線木偶的時候，小公主封閉了自己內心，拒絕了成長。

　　「拒絕，拒絕，拒絕，拒絕！」

　　厭惡成年的少女給自己的心房豎起了厚重的城牆防護。孤單而執著的獨自生活在自己的要塞領域之中。若是有人執意靠近，帶著劇毒的荊棘會瞬間奪取他的生命。是的，從一開始，她才是那個童話中的睡美人，那個用沉睡來度過漫長歲月的公主殿下。

　　一切源於靈魂，魔法是靈魂的體現，孩子的幻想是最殘酷和夢幻的，當歲月過去，小小的公主化身魔女重返人間，童話夢境一般的夢幻之森，就是艾米拉的心境世界和家園，卻也洩露她的本質。

　　在最純粹的巧合之下，艾米拉的肉身化作了自己的童話王國，作為造物主的她有了心想事成的神跡，然後一切就這麼發生了。

　　「想要家人……」

　　過往的執念讓她厭惡複雜的人類，單純的植物才是她願意打開內心的摯友，而沒有智慧的植物又太過單純，無法交流依舊緩解不了那源自心底的寥寂。於是，木靈一族就此誕生了。

　　「男人不值得信任。成年人也不值得信任……」

　　養母和自己的遭遇（都是羅蘭的錯！）是最好的注解，再加上由於天賦能力，男性那齷蹉的欲望簡直就擺在艾米拉面前，她一直覺得男人死光光比較好，至於女人……友善和尊敬的面具被撕開的話，女性的善妒更是讓她不安。

　　一直讓羅蘭想不通的，是魔女艾米拉居然對小孩子很不錯，尤其是小女孩，但現在看來，大概是只有小女孩會不抱有邪念了，至於小男孩？一想到對方最終會成長成羅蘭那樣的臭男人，艾米拉就很有點把其餵食人花的衝動。

　　造物主就是這麼任性，但她駕馭了這個位面的根源後，就有了把自己的奇思妙想化作現實的能力，於是，由於艾米拉的選擇，這個種族的真實模樣就是羅莎那樣的少女了。

　　那龐大的植物巨人和三米多高的樹人，只是被她們操控的強化外殼，真正的身體埋藏在龐大的軀幹之中，全員少女……幼女的種族讓人匪夷所思，這片森林卻也在未來成了某些人心目中的聖地。

　　當我接觸到那片湖泊的時候，無數的記憶和幻想湧入了腦中，而一個溫柔的嗓音在腦海中回蕩，那是造物主對這片天地和子民的祝福，話語中的溫柔和母性讓人發自本能感覺到溫暖和舒適。

　　「孩子們，我第一個禮物是美德謙虛（humility），謙虛才有進步，瞭解自己的不足，才有補全的一天。孩子們，作為謙虛的獎賞，我賜予你們學習其他生命優點的智慧，並吸收模仿其他生命特有技藝讓自身進化的力量。」

　　祝福的光輝在林地上空回蕩，在母親的祝福之下，每一位木靈都有了高速學習的天賦能力。

　　「孩子們，我第二個禮物是美德慷慨（charity），甘甜的果實分享之後會更加甘甜。而作為學會慷慨的獎賞，我將賜予你們心理想通的能力，在我的庇護下，沒有人能夠隔絕你們之間的心靈之鏈。而森林將成為你們最值得信任的盟友。」

　　對於木靈來說，言語是沒有必要的，她們繼承了艾米拉的部分溝通異能，和同族、植物的交流僅憑心意就足以。

　　「孩子們，我第三個禮物是美德貞潔（purity），純潔的少女並不需要成年的污染，純粹的愛情並不需要肉欲的玷污，美好的愛情是最甘甜的糖果。而作為學會貞潔的獎賞，我將賜予你們永遠保持幼年的任性，而若你們真的被愛情魔咒所捕獲，打算留下純潔愛情的果實，也能夠拋棄無趣的兩性關係，以森之後裔的獨特方式誕生後代。」

　　這個，無法評價……大概是某人的潔癖吧，之後光是研究木靈的繁殖方式，就出現了無數本著作。

　　「孩子們，我第四個禮物是美德寬容（kindness），請學會體悟他人的艱辛和不易，盲目的紛爭只會引來更多的麻煩，平和的心態會讓你們成為真正的勝利者。而作為學會寬容的獎賞，我將賜予你們不滅者的幸運，沒有人能夠從我手中奪走你們的靈魂，只要在我的庇護之下，死亡只是短暫的休眠。」

　　和亡靈的戰爭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在這片森林之中，她們就是真正的不死之軀。

　　木靈的進化之謎被揭曉。七美德是艾米拉的靈魂之路。而源自七美德的祝福讓她的孩子們短短時間內就進化到這種地步。

　　但此時的艾米拉也只能完成四個祝福。剩下的「節制」、「勤勉」、「耐心」她並沒有能力完成，否則木靈一族就已經成為真正獨立完整的種族了，而不用困守與這片天地了。

　　沒有母親不期待自己的孩子是個善良健康的好孩子，艾米拉敞開的心靈化作了造物主最美好的祝福，木靈們按照母親的意願成長到這個地步，那召喚我前來的目的，大概也是在本能的向我需求幫助吧。

　　「……看來，這次要虧大了。」

　　輕輕撫摸睡美人的面龐。柔滑的皮膚柔軟異常，眼角居然還帶著淚花，往日瘋狂的魔女那柔弱的模樣讓人不知不覺居然心生憐愛。

　　在她的睡床旁盤腿坐下，閉上眼睛，也向這片世界敞開自己的心靈。

　　從那剛剛獲得的幻想中我就得知了我能夠做些什麼，現在，我將繼續艾米拉未完成的種族祝福，讓這個新生的種族脫離母體的供養，真正獨立的存在於世，甚至能夠在不久的未來在各個位面遨遊旅行。

　　「節制？勤勉？耐心？抱歉了。我一個都沒有，艾米拉。你若是願意的話，我將用自己地方式給予那些孩子們我的祝福。對孩子僅僅只是溺愛也不行的，你的教育方式顯然太過偏激，太過純潔的造物反而會很容易夭折。」

　　湖泊散發出點點螢光，正在聯通的世界意志化作根源之光，在獲得了造物之力的許可權後，在獲得認同的回答之後，我給出了自己的「祝福」，或許，應該叫做詛咒更合適吧。

　　「節制（temperance）的祝福？抱歉，我這裡只有名叫暴食（gluttony）的詛咒，但請不要忽視進食對於成長的幫助，健壯的軀體是一切的基石。孩子們，當你們收下我的禮物，擁有無盡食欲的你們，將擁有紮根於大地，索取大地的奶水，並通過吞噬其他生物、非生物，痊癒損害和再度進化的特權。」

　　當這根源之光閃爍之時，在進化之路再進一步的木靈們都變的強壯了少許，而的背部多出數條根鬚和尾巴，那是為紮根大地而準備的，她們醜陋的強化外殼更是多出了 數十根觸鬚，從此之後，若一個木靈受傷過重，她可以紮根大地，迅速回復己身，至於那附帶的吞噬能力，卻在不久的未來被視作了一種只允許用來保命的禁忌殺招。

　　「勤勉（diligence）的祝福？呵，我這裡只有名叫懶惰（sloth）的詛咒，勤勉聽起來不錯，但過於熱心的進入別人 的生活，也會造成他人的困擾。不要讓他人攪亂你們的節奏，甘守懶惰吧，習慣冷漠的你們並不需要他人的認可，你們的意志將堅如磐石，沒有幻想能夠阻礙你們自我完善的本心，心智將堅如鋼鐵，僅僅只有隻身也能活得永遠。」

　　當本源之光再次閃爍後，木靈們的雙眸中閃爍著銀光，從此，她們將成為幻術師和心理類能力的天敵，沉默、恐懼、震撼之類的心靈魔法將被其無視。

　　「耐心（patience）的祝福？哼，所有的美德我最恥笑的就是這個了，僅僅只是忍耐也算是美德嗎？我贈送你們的，是名為憤怒（wrath）的詛咒。看的不爽的為什麼要能耐，對不義者的能耐只是一種縱容，這個時候，就應該狠狠的一拳打上去！收下我的禮物吧，這可是源自暴怒之犬的祝福。」

　　本源之光再度閃爍之後，木靈們獲得憑藉情緒強化自我的力量，外殼武裝上也長出了用於衝撞的尖刺，從此，突然超水準爆發成了木靈一族的專利，而那源自大地的蠻力再再度增幅後，沒有生命願意和這些看似軟弱的小個子貼身肉搏。

　　「對了，也是時候給你們起個名字如何……就叫木靈如何。樹木的木，萬物之靈的靈。」

　　當七件「祝福」齊全了後，當「真名」被確定後，「木靈」這造物終於被完全完成了，剛才還光輝矚目的夢幻森林卻突然黯淡起來，她的孩子們到了休眠長身體的的時候，所以，她入夜了。

　　「謝謝您，吾族的父親。」

　　「等下！別這麼叫我，喂喂喂，別睡，話說清楚，會死人的啊！」

　　但我的話語卻沒有得到回答，包括三美德之內的木靈們全部被森林突然伸出的根鬚纏繞成團，然後緩緩拖入地下，魔化森林和它的住民一同陷入休眠，她們將在那裡完成最終的銳變。

　　而對於我來說，工作還沒有完成，應該說，最麻煩的才剛剛開始。

　　艾米拉敞開心靈讓這些小傢伙成長，但她顯然缺乏戰爭有關的鬥爭經驗，自己的靈魂也陷入沉睡之中，只能讓木靈們在戰鬥中順著本能逐漸成長，但這顯然有些遲緩，而且戰鬥方式還過依靠本能，若不是擁有不死之身，且對手缺乏高階戰力，恐怕已經早就被亡靈大軍攻陷了。

　　但不死之身可不是無敵的，這個位面針對不死者的咒法和道具數以百計。

　　我已經看到了兩位老熟人，雖然當年我一直壓著他們一頭，但都是千百年積累的亡靈大君，論輩分還是我前輩，名義上他們都還是我的合作者，實力自然也不會差了，實力不低，加上所知道的的亡靈秘法無以計數，我們的對手並不好對付。

　　但我是誰？前亡靈大帝啊，論起對亡靈兵種、亡靈系強者的理解，我絕對不相信這個世界有超過我的，既然艾米拉已經敞開自己的經驗讓這些孩子成長，我也不會小氣。

　　現在所要做的，只是放開心靈，通過木靈的心理連結，分享過往的戰鬥經驗，並對其進化提出干涉和建議，或是單純的提高戰鬥力，或是對亡靈軍團進行針對性改革，雖然木靈們短時間內再度進化不現實，但森林地理防線、魔化植物、木靈的強化外殼，戰鬥方式和思想的革新，都還很有進步的空間。

　　「……你們真是厚道啊，既然所有樹木的根鬚都是你們這邊的，突然形成的絆腳索為什麼沒有，還有，別把重點設施和居所放在地面，太不安全了，小心大範圍魔法和刺客，寬廣的地下多好。」

　　「來，既然對方是亡靈，跟我信仰聖光吧。放心吧，不需要真信，讓我來教你怎麼糊弄那個神力伺服器。來，首先就學如何一邊讚美聖光一邊咒駡聖光之神吧，」

　　「要小心骨龍的腐蝕型吐息，那簡直是植物的天敵，所以，我們要準備一張專門用來捕龍的網。它們雖然龐大，但實際上對自己的身體操控遠弱於活著的龍，感知力差到爆，我們完全可以用陷阱對付這些睜眼瞎。」

　　艾米拉這個資料庫中關於戰爭的情報太少，我這邊可是多了去，很快，即使在沉睡中，獲得了戰鬥經驗和資料的木靈們也開始提出新的建議和方案，於是，在夜幕之中，整座森林也開始了自己的進化之旅。

　　恐怕，等亡靈再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面對已經徹底面目全非的對手，他們會有一個驚喜的。

　　而當我做完這一切，也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已經覆蓋滿樹葉和藤蔓的身軀，或許那些傻孩子以為這樣就可以避免感冒。

　　似乎做了一個好夢，不知不覺之中，依舊還在沉睡的睡美人嘴角中帶出一抹微笑。

　　「……要成為完整地位面意志的話，還需要足夠的祭品和靈魂補充，所以現在依舊無法甦醒嗎？好吧，看來很快那些祭品就會自動送上門。」

　　地平線那端，黑漆漆的軍團正在集結，稍作估測，當兵力集結到一定程度，新的一場戰爭就會在黎明前爆發。

　　「安心睡吧，看著這些小東西的份上，我會替你準備足夠多的祭品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請自來的貴賓

　　軍刀海峽，以狹長的形態得名，那裡水流湍急，暗礁無數，但若是平日裡，往來的船隻卻絡繹不絶，甚是繁榮，畢竟，那裡是通往拜爾帝國外海的必經之路，是一片真真切切的黃金海域。

　　在經常走海路的商人口中，軍刀海峽又被稱為白銀海峽，只要走上三年，身家就能翻一倍，可以想像這條航路油水有多足了。

　　過了峽口，往西可以前往是法師之國收購各種魔法製品賣出各種材料，往東走向過往的新月諸國、拜爾帝國諸多港口城市，僅僅是順着航道把各個港口的特產品來回貨運，就能大賺一把。

　　而隨着拜爾帝國局勢緊張，往來的商船就大幅減少了，一方面由於新月諸國都成了拜爾的一部分，再跑海運基本沒有多少利潤了，另外一方面，此時關係緊張的法師之國和拜爾帝國之間也就隔着海，海戰隨時有可能爆發，撞到裡面成了炮灰就太可憐了。

　　但今天，那片逐漸平靜的海峽海域卻不那麼冷清，一場規模不算大，但場面卻不小的海戰正在進行，交戰的雙方，卻和這片海域的主人都沒有關係。

　　是的，他們既不是拜爾方面，也不是法師之國，在這裡發生戰鬥，只是純粹的偶然。

　　其中的一方，是兩隻龐大的海獸，若羅蘭在這裡，恐怕要認出，其中的一位也算是老熟人了，那是一隻渾身散發着甘藍光輝的七頭龍，而另外一位。就是健壯到離譜的巨型海巨人了。

　　說到這裡。恐怕都已經猜到，這又是那陰魂不散的風暴女士，那位以善於記仇和小心眼聞名於世的準復仇女神。

　　海怪不僅帶來她的敵意，更給了她神力介入的媒介，

　　七頭海龍的龍頭都在對天咆哮，風暴女士的虛影在最大的龍頭上忽隱忽現，他正在召喚暴風雨興風作浪。而海巨人正在踏波而行，那龐大的戰錘每次敲擊海面，十米多高的巨浪就猛地襲向它們的對手。

　　而與其作戰的，卻是兩艘龐大的戰艦，其中一艘大部分由鋼鐵構成，全副武裝的法師塔和工程火炮正在不斷發射火炮和魔法，而甲板周遭的龍皮也在散發甘藍光輝，但似乎正在鎮壓風浪，七頭龍看著這一幕。所有龍頭上的龍目全部鮮紅滴血，龍哮不斷，風浪硬生生的高了三尺，那瘋狂的摸樣簡直就像是遇到了殺父仇人一般。

　　好吧，若要追究的話，雙方還真有點關係。九頭龍是七頭龍的進化種，而僅僅衝著北極光號上的九頭龍皮和心臟，雙方的仇怨關係似乎已經確定。

　　而同種的頂級魔獸數量不多，多多少少有些親戚關係，從那隻七頭龍如此激動的摸樣來看，恐怕雙方不是殺父仇人就是殺夫仇人了。

　　而既然北極光號在這裡參戰，另外一艘同屬的戰艦，就自然是他的兄弟艦龍骨戰艦巨門號了。

　　「哎，還真是不好對付啊。」

　　北極光號的艦橋之中，作為船艦控制樞紐的瑪索利特滿臉沉靜，平靜的嗓音在艦橋中迴蕩。他有條不理的下達着一個個戰鬥指令，而作為臨時艦隊指揮官的皮爾．帕潘（瑠奈爸爸桑），卻神情緊張，絲毫不敢大意。

　　風暴已經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對方的那隻七頭龍從看到北極光號那刻起，就瘋了一般的瘋狂召喚風暴。

　　風浪和風暴同時來襲，遮天的烏雲讓這片海域已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漫天的烏雲遮住了所有的視線和魔法感知，顯然是非自然的產物。

　　「不行了，減少懸浮引擎出力30%，我們進海。各艙門全部關閉，下潛！」

　　不住暴起的雷鳴和魔獸的襲擊讓北極光號選擇了入海，破碎的甲板自動開始黏合，被雷光敲掉的炮塔重新搶修完畢，隨時準備重新開火，源自九頭龍頭的水下恢復天賦讓戰爭的天平再度平衡。

　　風暴和巨浪時刻都在拍擊船體，明明是天亮時分卻看不到一絲陽光，瘋狂的顛簸可以讓任何一個甲板瞭望者跌入海中，連明確船艦地方向都必須通過羅盤進行，而最危險的，依舊是雲端那位癲狂的小氣女神。

　　好不容易再次逮到自己的仇人，發現自己愛寵的皮居然披在對方的船艦之上，任何時候都處於歇斯底裡狀態的風暴女士徹底陷入了癲狂，不惜代價的神力傾泄後，漫天雷暴像是大雨般不住劈下。

　　這對於普通的船艦來說，是讓資深水手絶望的絶境，十多米高的巨浪可以掀翻滿載的大船了，但對於已經進入了海中的北極光號來說，卻只是煩人的小波浪而已，龍入深海，雷鳴和風浪再可怕又有什麼意義。

　　船艦的大部分軀體已經邁入海中，炮火已經被迫停歇，只有甲板上的法師塔依舊在拋射着冰藍的冰晶，在水下環境下，也只有少數種類的魔法還能發揮完整的威力了，畢竟，北極光在設計時可沒有考慮在水下作戰，火炮也來不及更換水下專用的彈藥。

　　「報告，六號倉入水，應該有破損需要修補。」

　　「報告，左舷第三門火炮機械故障，已經失控，建議直接拋棄。」

　　「二號法師塔遭到雷擊，施法者全員轉移完畢，目前沒有人員損失，但只能挨打太被動了。」

　　「巨門號傳來消息『那天上的瘋女人到底有完沒完，點子太扎手，快像個辦法吧。初航就變成了最後一航，也太過倒霉了吧。』」

　　若只是兩隻頂級海獸的話，兩大戰艦還沒有問題，但成功晉級強大神力的風暴女士再度發起瘋來，就算兩艘戰艦再強，依舊是凡人的範疇之內。

　　偏偏那隻七頭龍還不惜一切的血祭自身。化作風暴女士發洩神力的渠道，讓其能夠發揮更完整的力量，那召喚來的無盡雷暴硬生生的逼着兩隻戰艦下沉。

　　但這樣被動挨打也不是辦法，那隻頂級海獸也不是好惹的，隨着時間的推演，海怪之母肯定還有其他的手下會趕到，到時候情況就很難了。

　　由於風暴女士成為強大神祇後的巨大提升，東嵐的兩艘戰艦在這善妒的女士的窮追猛打面前。已經很有些撐不住的跡象了。

　　一個個壞消息高速傳來，瑪索利特當即派出了檢修人員，而通過控制魔力管線的調整，努力讓受創處加快恢復的速度。

　　活着的船在努力自救，魔鬼肌肉人臨時艦長更是已經滿頭大汗了，雖然有瑪索利特的輔佐，讓這個普通船長擔任超級戰艦的指揮顯然是過分的趕鴨子上架。

　　「左舷被重物擊中，是那個該死的海巨人！他把自己的戰錘丟出來了。」

　　艦橋的艦隻藍圖上，代表創傷的部分一下子紅了一大塊。形勢越來越危機，艦長皮爾本能的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艦橋的幾位乘客，即使用目光請示，也是間接請求幫忙了。

　　「……讓我們出去吧，把他們打個稀巴爛。只要除掉了那隻作為媒介的七頭龍，風暴就會停熄了。」

　　搖搖欲試的年輕騎士麥迪請戰。他是極光騎士團的一位中隊長。為了應對這次的局勢，北極光上足足裝載了一個中隊五十人的極光騎士，五十位黃金階戰力的空騎士，這樣的陣容早就可以輕鬆屠龍了。

　　即使在海怪之母的暴怒和暴雷，年輕的騎士依舊包含勝利的信心，他們相信嵐國的驕傲極光騎士即使面對神明的憤怒，依舊能夠創造奇蹟一般的勝利，年輕的心臟永遠不畏懼挑戰，不，他們正在渴望冒險和挑戰。

　　「開什麼玩笑。在這次情況下進行衝鋒突襲？不死一半以上才是怪事。你們這是想逼死我嗎？」

　　但這小年輕的請戰，皮爾那裡敢批，他倒不是不相信極光騎士團的實力，若五十騎來個分散衝鋒，勝率絶對不低，但他更知道極光騎士的寶貴稀缺，在這種混戰之中被帶著神罰之力的暴雷劈死幾個的話，就等着被羅蘭剝皮吧，而偏偏這樣的戰術死傷絶對不會少。

　　他一開始的求救目光就不是衝著這位去的，麥迪只是這位裝糊塗看熱鬧的大人物的副官，她可是極光騎士團名義上的最高領袖。

　　即使那傢伙依舊裝糊塗，走投無路的皮爾也只能硬着頭皮求救了，「殿下，您的意思？」，那真正的正主現在才仿若大夢初醒，滿臉驚詫。

　　「你問蕾妮？蕾妮不懂海戰啊，要不，我們開溜？就不知道那兩個大傢伙會放過我們嗎。」

　　蕾妮邊說著誰都不信的胡話，還邊輕吐香舌裝可愛，那和桃子公主相似的面容居然學會了賣萌，的確殺傷力不低，但此時，皮爾只想狠狠的吐出一口老血了，噴到對方臉上最好。

　　當發現維多利亞港的事情後，羅蘭就下達了命令，讓兩艘戰艦繞海路直接前往維多利亞港支援，到時候退可以坐船開溜，進可以炮轟維多利亞港，選擇的餘地就很大了。

　　而之所以沒有飛行越過陸地，只是因為拜爾帝國和法師之國的天空都是危險的禁區，輕易進入的話很容易引起麻煩，小國的領空倒是可以隨意進出，但這兩國的龍騎士和高階法師顯然都不會放過眼前的不明物。

　　這就和在某個世界，在非洲大陸連空軍都沒有的大地上隨意通航毫無難度，而若是戰機突然進入某頭號大國的天空……大概就等着收集殘骸吧。

　　而本來一切還很順利的，但剛剛進入這片海域，卻依舊被那個善於記恨的女神頂上了，海獸和女神本人都找上門了。

　　而非要自己擔任艦長跟來的某位公主，又在數天前嫌指揮無聊，硬是把巨門號的艦長調過來當艦隊司令，自己當甩手掌櫃，現在居然又說自己不懂海戰，完全不想負責，皮爾心底在怒吼「你丫能不能在坑點，不要連不靠譜都學羅蘭大人！」，面上卻只能苦巴巴的繼續裝可憐，期望蕾妮能夠稍加同情

　　而艦橋中的另外一位，就是徹徹底底的貴賓了。在他突然找上門後，蕾妮公主這些天的主要工作，就是陪着這位喝茶聊天。

　　而面對這位看似年輕的乘客，明明知道對方有扭轉一切的能力，皮爾問都不敢問，發現公主殿下依舊「滿臉天真」的不想管事。皮爾硬着頭皮只能回頭繼續指揮，這位半路自己上船的貴客卻突然出聲了。

　　「小安琪兒也是的，總是和小輩鬧也是實在不像話，也難怪她的名聲越來越差。你們可以作證吧，是她主動攻擊了我化身所在的船艦，我這只是合情合理的自衛而已。」

　　周遭的人連忙點頭，眼巴巴的看著這位出手，畢竟這位的實力實在成謎，倒是蕾妮一不小心笑出了聲。她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

　　「安琪兒？天使？這反差也太巨大了，難怪她都不用自己的名字，連神名都用的是稱號。」

　　安琪兒，這個名字的寓意就是天使或天使般的女孩，在不少人類國家都是最常見的名字，但若是用在那個以記仇聞名於世的風暴女士身上。違和感是如此的明顯。

　　「小傢伙。居然敢恥笑真神的真名，就不怕神罰嗎？」

　　黑袍的年輕人帶著笑，面容上卻沒有責罰的意思，這些天眼前的女孩在不斷試探自己，而自己，有何嘗不是在試探她雙瞳後的那個人，那個毫不遜色羅蘭的傳奇人物。

　　「不怕，我羅蘭大哥會罩着我的。」

　　明明面對位面至高的存在，蕾妮卻如往日一般坦然，畢竟。經歷了這麼多，她也習慣了面對各式各樣的存在了。

　　「……恐怕罩着你的，不只羅蘭一位大哥吧。也算你們運氣吧，我正好要找羅蘭商量一點事情，而那個地方就算我的化身也無法直接降臨………」

　　若有所指的談笑中，黑袍年輕人隨手一扭，虛空之中就出現了一朵白色的玫瑰花，然後一個彈指，花朵就開始凋零，花瓣開始一片片飄落，消散在空氣之中。

　　蕾妮……或者該叫卡文斯若有所思，這一個小動作看起來很簡單，他似乎什麼都沒做，但似乎又做了很多，在那一霎，世界的規則被完全扭曲，某些東西被導入了輪迴。

　　仿若剛才的絶境只是玩笑，瞬間，天空中的風暴就已經化為白雲藍天，下一刻，晴天的陽光就照射下來，唯一依舊證明那位癲狂女士依舊存在的，只有所有人都聽的到的慘嚎和怒吼。

　　「艾耶！？為什麼！啊啊啊，為什麼您會在這裡，這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我的陰謀……別，別，別！別殺我！」

　　不知道艾耶做了什麼，風暴女士慘嚎中的震驚和不信所有人都能夠聽到，下一刻，風暴就此平息，一切歸於平靜。

　　留在戰場上的兩個傻愣住的海怪，當風暴女士安琪兒火速逃逸的時候，這兩個倒霉蛋就自然成了棄子了。

　　一時之間，艦橋中除了那個依舊笑盈盈的死神化身之外，就只有蕾妮的聲音了。

　　「今天大家辛苦了，在加把勁，今晚龍肉火鍋加餐，對了，龍牌的零件記得都留下，正好用來升級完善北極光號，還有記得汲取神力物質，羅蘭大哥絶對會誇我勤儉持家的！」

　　按照眾神的規則，即使只是化身，真神依舊無法隨意出手，越是強大的神祇越是如此，風暴女士襲擊艾耶所在的船隻，簡直就相當於直接攻擊他本人，也算她倒霉到家。

　　當雙方的真神都已經退出戰局後，剩下的，就是屬於凡人的戰爭了。

　　而此時，而面對強悍的兩大艦隊，已經失去了神力灌輸的七頭龍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剛才的瘋狂已經透支了她全部的生命力和體力，而那個海巨人，卻已經被巨門號拖入了深海，殘酷的絞殺戰正在進行。

　　當眾人都陷入忙碌之中，艾耶卻輕撫腰間的三個捲軸，各色的神光在上一閃而逝。發現一切正常，他也稍微鬆了一口氣。

　　這些捲軸上的材質都無法考證，魔力波動此起彼伏，顯然不是凡物。

　　風暴女士的陰謀論只是多心了，要陰謀算計她的話，還不夠資格請出艾耶，艾耶在這艘船上的事情，還真是純粹的偶然。

　　真神的化身輕易不會在凡人面前顯現，這次他會冒着忌諱出現在這裡，自然有要事，而那位面的隔絶，卻讓他無法通過和羅蘭的契約，直接出現在他面前，只能想方設法的親自找上門。

　　能夠讓艾耶不遠萬里主動上門，足以見證這件要事的重要性了。

　　凡人有凡人的煩惱，真神也有自己的要事，這次，他們打算玩筆大的，若一切成功，恐怕整個世界的形勢都會被完全扭轉，甚至連艾耶也要親自前來。

　　「要不，一起玩一把？我們的計劃若成功，你們也會很難受吧。」

　　秩序側的主神之一居然向混沌側的主神提出了邀請，但蕾妮（卡文斯）卻搖了搖頭，到了這個地步，試探已經毫無必要，混沌的本性決定了這個計劃自己根本無法參與。

　　「沒興趣，我們有自己的玩法。再說了，對我來說，羅蘭再強上一些，才是我期望的。」

　　「居然還有兄弟之情？」

　　「不，我只是期望徹底擊敗他時，不會覺得無聊。」

　　「你就不怕輸掉嗎？」

　　「那也不錯，只要玩得開心，結果如何，從一開始就不重要。」

　　「所以，我才討厭你們這些惡魔，整天打打殺殺，做事做人也太任性，搶劫都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這是羅蘭說的。」

　　「呵，的確是他的風格，所以我也很討厭秩序側的那些偽君子，整天都裝模作樣……這也是哥哥說的。」

　　「那傢伙還真敢說啊。」

　　「的確。」
　　

第二百八十三章襲擊

　　「沒了？怎麼可能？那可是近萬的亡靈，雖然都是低階貨色，但也不至於瞬間就沒有了吧。」

　　雖然巫妖的面容表情很難辨別，但費特蘭那跳躍的靈魂之火，那捏的咔嚓響的指骨，都已經說明了他心底那極度的震驚和不信。

　　剛剛接手指揮權後，他就毫不猶豫的組織了一次亡靈侵襲，雖然都是些不入流的新生骷髏和低階殭屍，但過萬的大軍也有軍勢了，那鋪開就一眼望不到邊境的黑壓壓一片，也很是嚇人，中間還混雜著幾只高階亡靈放牧，兩隻巫妖當監軍，並不是純粹的送頭炮灰。

　　和其他種族完全不同，亡靈的砲灰偵查戰都是這麼霸氣，這種數量優勢足以碾壓普通的中下城市，就是放著被對方砍，也至少要砍上數個小時，怎麼會一下子就沒了？

　　「……聖光？」

　　就算驚訝不用說出口，那「你丫逗我」「你丫當我是二傻子」的表情都已經掛在各位高階亡靈的臉上了。

　　「對面是一群植物，又沒有組上聖騎士，那裡會有聖光？你們不會什麼都沒有看到，只看到了光，就以為是聖光，嚇得跑掉了吧。這是哪來的三流觀測者（攝影師），今年全部實驗配額（雞腿）扣掉，差評！」

　　那個被訴責的巫妖沒有辯解，只是舉起了自己的手臂，那裡的骨頭已經碎掉了，但接口處卻還還帶著點點銀色的灰燼。

　　「真的是聖光！」

　　「不會錯的。還是純度相當高的聖光，難道對方有高階聖騎士？」

　　作為聖光的死敵，亡靈們有怎麼會認不出自己天敵。對於遭受聖光侵襲的地方，那些不宜觀看的地方（屍骨）自然被和諧掉了，於是，這個倒霉蛋被聖光照射的地方基本算是廢掉了。

　　因為聖光不會放過不和諧的產物，除非狠下決心刪掉一部分，重新另外接上完全無關的部分，至於劇情……新的肢體對不對的上。用不用的習慣，就不關聖光老爺的事情。它只負責和諧。

　　咳，我絕對沒有隱射什麼，也不對越來越聖光的世界保有什麼怨念……

　　眼下，當這個倒霉蛋出示了自己的傷患後。卻明明是聖光造成的傷害，反而引起了在場眾人的驚疑。

　　「難道聖堂教會插手了？」

　　「怎麼可能？拜爾帝國已經驅逐了所有的聖光職業！」

　　「不，或許，是從港區那邊跨海過來的！是法師之國的探子？」

　　「別傻了，法師和聖騎士的關係也很爛的，讓法師向聖騎士求援？沒可能的。」

　　「別急，先搞清楚是一個個體，還是聖騎士團。」

　　都是各個位面丟過來的中層炮灰，多少也算個人物。對頂頭上司的尊敬大概只停留在剛剛見面那幾分鐘，此時現場鬧哄哄的已經近乎失控，倒是費特蘭和格里卡絲奧也沒打死管。只是相對一視，越發覺的是羅蘭的風格。

　　「別急，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詳細說給我們聽。有看到一位很特別的巫妖嗎？」

　　看到眼下的最高統帥發話了，巫妖阿德勒連忙點了點頭，才開始敘述自己的經過。

　　不久前，退伍前的他帶隊攻擊過那片魔化森林，而這次也是因為有過應對那些植物的經歷。才會再度派遣他上陣。

　　但這次，情況比上次還慘，剛剛到森林邊緣，自己就發現情況不對。

　　「樹木至少長高了十倍？你開玩笑吧？」

　　「絕對沒有記錯，之前就是普通的森林大小，但這次，我們進去後，感覺我們就像是進入了巨人的國度一樣，抬頭上去看不清樹梢，路邊的小花都比我們高。然後……」

　　「然後？」

　　「然後我所在的小隊就全滅了，若不是及時觸發了意外傳送術，把我傳送回了森林入口，我也被幹掉了。」

　　好吧，居然是瞬間全滅，但總算阿德勒還來得及匯報，沒有輸的太慘。

　　很快，各方的情報就匯總了，那聖光的源頭已經被發現了，但所有人都卻很有些無奈。

　　「該死，太高了，這怎麼辦！」

　　散發聖光火砲的，是特別培育的金閃閃探照燈（羅蘭命名），這種特殊的魔化向日葵全部掛在那高聳入雲的森林頂端，每隔一段時間可以拋射一道強烈聖光，由於地利位置的特殊，正常途徑是絕對不可能登上去的，而若是派出飛行部隊……

　　「我並不是沒有作為，但我召喚的骨龍和石像鬼都被一種奇怪的藤蔓網住了，那藤蔓居然在骨頭上生長，把骨龍都化作了自己的補品。大人們，這次我損失慘重啊！」

　　美杜莎的蛇髮（也是是羅蘭命名），是這種特殊的寄生藤蔓的名稱，它們以骨為食，會紮根骨質，汲取養分，來繁殖更多的蛇藤（木靈的官方命名）

　　這一類的東西還有很多，比如征服王自爆南瓜車（火神車），大力神九頭蛇噴火草（噴火草）、背景男魔彈射手豌豆（流彈射手）等等，坐擁寶庫卻不懂開發的木靈一族，已經在某人的引導下，向著喪心病狂的戰爭種族進化了。

　　每一株戰爭植物內部就有一位木靈在操控，她們感激羅蘭對其的幫助，也視其為全族之父，但她們始終無法理解某人的特殊愛好，並因此深深恐懼對方的突然出現。

　　「快跑，父親從那邊來了，昨晚又有兩個同胞遇害了。你沒看到，那現場簡直太鬼畜了，受害者當即就痛不欲生嚎啕大哭………他，他，他會給你起超奇怪的名字的！然後所有的姐妹都會笑你。」

　　是的。特殊愛好只是給人起名而已。這些天，看著這麼多可愛小女孩無名無姓，羅蘭詩興大發，到處主動給人起名字，但拋掉他那糟糕的命名天賦不談，由於木靈們的數量實在不小，很快他貧瘠的創意就徹底沒了，只能到處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拼湊。

　　「噗，窩窩頭。我對你深表同情。我發現父親大人特別喜歡用髮型命名。」

　　「你有資格笑我嗎？饅頭卡，我至少因為自己的髮型起名。你明明是粉紅頭髮的馬尾，名字反而更奇怪吧。」

　　「……其實，我們還算好的了，看來父親的詞彙量已經用完了。昨天居然出現了小紅157和藍精靈228，簡直太可怕了。」

　　「那算啥，我還看到了紅saber、白saber、黑saber……沙巴是什麼，為什麼父親這麼喜歡這名字。據說沙巴標號已經到了1024了，一想到要和一千多人同名，出門被人喊個名字整條街都回頭了，簡直慘絕人寰，可憐到家。」

　　「咳。」

　　我終於聽不下去了，從樹蔭下走出來了。至少我只用了三色saber，沒有組成saber戰隊，還是很有節操的吧。

　　「父親……」

　　「請責罰我們吧。但請千萬不要再給我們起更奇怪的名字！窩窩頭這名字我真的很滿意。」

　　「……至於這麼害怕嗎？」

　　看著窩窩頭和饅頭卡滿臉惶恐的模樣，我在心底也稍微反省了一秒，最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然後卻當即怒了。

　　「不許叫我父親！你們見過沒結婚的老處男爹嗎？我還打算當人生贏家，一下子多出幾萬個這麼大的女兒，誰還敢嫁給我！你們是不是打算阻礙我追求人生幸福！」

　　好吧。不談再度被觸及傷處的痛楚和之後的暴跳如雷，至少對於亡靈大軍的入侵。我的針對性佈置已經取得了成效，各類特種魔化植物的性能測試全部在計劃中，它們的進一步進化會給亡靈指揮官更大的驚喜。

　　而亡靈們不會知道，眼前的夢境之森遠比他們更會打消耗戰，那些低階亡靈的肢體會成為這片森林的營養，而另外一邊，即使低階亡靈的靈魂已經破碎不堪，但靈魂的碎片也會被投入森林的循環，在一系列的輪迴中相互淨化、融合，最終化成木靈的新生兒，進一步擴大這個種族的實力。

　　在亡靈們眼中，現在得知的，大概僅僅是對手很難纏而已，作為炮灰的前線軍團遭受慘烈打擊，近乎全軍覆滅。

　　當各種慘狀都被收集匯總後，臨時司令部的亡靈高層們發現居然沒有人看到過作為老對手的那些植物生命，也就是說對方還有後備力量，似乎對方還沒有盡到全力，那亡靈就全軍覆滅。

　　連對方的底牌都沒有探到，炮灰的價值都沒有發揮，就全軍覆滅，這樣的犧牲自然毫無意義，再這樣派出探子也是自找苦吃。

　　沒有戰略目標的添油戰術只是白白浪費戰力，一波一波的送人頭不如積攢足夠的兵力來一波流，於是，亡靈一邊向亡靈大帝請求支援，一邊繼續零散的派出炮灰偵查，而各位高級亡靈好手也夾在其中，試圖摸出點軍事情報。

　　而此時的我，卻剛剛得到了來自無眠者的回應，陷入了某沉思之中。

　　「艾耶親自來了嗎？看來，大家都很重視。要不？乾脆用那些亡靈來做下小實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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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歷屆聖戰都會引起如此浩然大波，難道各國、各族的決策者沒有考慮到自己的種族和國家很有可能因為戰爭而滅亡嗎？難道就沒有人試圖和對方和解嗎？」

　　我不認為有能力做到王位的大佬會這麼蠢，但稍微細想一下，很多問題的結論實際上一目了然。

　　「還不都是因為大戰油水足，這還真是讓人頭痛。」

　　聖戰不好嗎？對於戰爭中的受害者當然不好，但對於戰爭中的受益者來說，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戰爭沒有受益者？ 呵，怎麼可能。期盼戰爭的可不是喪心病狂的瘋子，反而都是些體面人，軍火商會發大財。軍人們會得到建功立業的機會，貴族有機會弄到新的領地，沒有國王會嫌棄自己王冠上的裝飾太過華麗，甚至連鐵匠鋪都會開心多些訂單，農民也會暗暗高興自己的糧食被收購了一個好價格，

　　聖戰不是如此？ 是秩序和混沌的衝撞？其實是一樣的，真把概念和意識形態當做生命最高追求的永遠是少數。大部分人最後還是看著利益的。

　　對於真神來說，聖戰可以說是大幅提升自己神力和領域範圍的唯一捷徑。人類這種生命，越是瀕臨絕境越是企盼神明的救贖，再加上通過爭奪奪取的神力和信仰者，只要能夠活到聖戰結束。節省千年的修行都算是往少了說。

　　畢竟，要打破已經成型的勢力範圍，是少不了爭鬥的。

　　至少，那聖光之神，就是如此一步登天的，據一份源自小妖精的報告統計，在上次聖戰前後，聖光信仰者的數量至少增幅了十倍以上，直接一躍成為主神中的主神。

　　而人類的君王掌握了發動戰爭的權限。而在聖戰之中，那聖光之神就是秩序之側的君王，以壯大自己為目標的話。發動聖戰是必須的，只要「淨化」亡靈和惡魔，他的信徒會虔誠的向他求救、祈禱，獲得足夠的信仰原力和新的神職，他的地位和力量就會再度上漲。

　　這若是聖光之神的私人利益的話，還有一個原因。也命中注定了他與混沌側的不死不休。

　　他的「概念」和神明教義就是「淨化」，也就是「抹消（消滅）被混沌扭曲的一切」。作為在聖戰中產生、壯大的概念，他也被聖戰所限制，在他的本能判斷中，扭曲生死的亡靈和混沌化身的惡魔，都是必須淨化的死敵，這是他存在的最基本的意義，若否定這個，就如用來驅走黑暗的明燈在白天之中基本無用，若失去了糾正（抹消）混沌扭曲的存在意義，聖光也沒有繼續明亮的意義。

　　聖光之神沒有直接滅掉東嵐的亡靈，只是因為邏輯判斷現在翻臉沒有益處，和同為秩序之側的律法之神衝突更是毫無價值，但等聖戰終結終結之日，算總帳的自然就要來了。

　　「絕對不能讓他擁有絕對話語權。至少，要讓第三種聲音出現。」

　　這是我和艾耶從一開始就達成的共識，既然戰爭的擴大化會讓聖光之神變得更加強大，不管從自己存在概念還是簡單的利益判斷，聖光之神都不可能停下來。

　　「若他喊出殺光所有人類以外的生物，我一點都不會吃驚。他若是一個個把對手都宣成邪神信徒和異端，恐怕樂子就實在不小了。」

　　聖堂教會很多時候已經做得很是過分，若聖光之神說那人是邪惡的，就真的成邪惡的了，而按照他的邏輯，恐怕所有混沌側和阻礙他再上一層的盟友都可以視作惡徒，那麼，聖戰將永不停歇，我們的麻煩就真大了。

　　在那段「歷史」上，聖光之神的確發揮了中流砥柱的作用，聖堂教會更是聖戰急先鋒，先是戰元素領主、異端各國、獸人等異族，然後又戰地下世界，還沒打完就繼續和亡靈大帝們硬扛，接下來還有惡魔大軍。

　　雖熱的確很威風八面，但若是細細想想，也正是他對其他概念和外族的純粹敵視，才導致了很多原本可以爭取的力量反復摩擦。直接化作了死敵，敵人越來越多，朋友卻越來越少。

　　而作為鮮明對比的，卻是如今我的努力已經取得了部分成果，至少地下世界的力量已經被成功融合，既避免了十數年的征戰內耗，也壯大了抵禦未來風險的力量。

　　「至少，不能讓聖光之神那套『亡靈、惡魔、所有的非人類生物都是邪惡的，聖戰的目標就是殺光他們』的危險價值觀傳播開來，那麼戰爭就真的永無止境了」

　　所以，在我看來，聖光之神的教義太過極端，必須被相對緩和的教義所取代，本來，這是一個漫長而艱辛的過程，我的餘生之年都未必能夠看到，但由於某些原因，似乎這個過程可以提前了。

　　「當面挖牆腳嗎？艾耶，我若是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說，你就是什麼都敢做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小小的決心

　　「每一天，我們眼前的世界都發生改變。」

　　這句話無疑是夢境之森最合適的注釋，只是，大概要把「每一天」改為「每一刻」就更加合適了。

　　在位面意志的控制下……好吧，艾米拉在沉睡，應該說在我的引導下，每一刻，這片森林都在改變，前一刻還是林間小路，下一刻就成了深坑。

　　別說襲來的亡靈大軍了，就算木靈一族的自己人，都會在自己的森林中迷路。

　　別提森林之子在樹林中永遠不會迷路的天賦能力，就我所知，那多半是背熟了地圖的德魯伊和遊俠在裝X。

　　畢竟，人的記憶力是有限的，若昨晚睡前還是湖泊，第二天起床卻看到了繁榮的都市，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才是正常的，依舊還記得路反而奇怪了。

　　「……市集怎麼又不見了？隔壁家的藍精靈356怎麼住到樹上去了？還有，最重要的，為什麼我會在湖裡！啊啊啊，我收藏品全部泡湯了。」

　　這個倒楣的孩子用了半個多小時，才把自己收集的家當從水裡弄出來，而她的遭遇卻並不罕見，第二天早上被送入高聳入雲巨木頂端的倒楣蛋才是最慘的。

　　有溝通樹木的天賦，只要不是正好恐高，自己下來倒是不難，但那些收藏品的來回運輸，就讓人想死了。

　　收藏品？初生不久的木靈應該沒什麼家當？但奇怪的是。這個新生的族裔貌似有其他的嗜好，就如同松鼠一般的收集各種有用無用的物資，比如說各種種子和果實、從亡靈那裡收集到的戰利品。甚至還有巫妖的盆骨、屍鬼的蛀牙這種微妙物。

　　只要涉及到感興趣的收藏品，她們完全沒有林間仙子的淡然，簡直就如同市集中爭搶折扣的大媽，特別她們意識之中最好的藏寶反而都是森林外的東西，甚至，結束和亡靈戰爭的第一件事，就是各自爭搶戰利品。

　　「……這是好事。至少她們有了自己的愛好，這是智慧生物擁有自我的表現。」

　　雖然心底在如此說著。但看著那些帶著天真可愛的笑容，向我炫耀憎惡腸子的小蘿莉們，微妙的不適感反而越來越深。

　　「算了，既然是艾米拉的眷族。太過正常反而不可思議。」

　　【說的好像和你完全沒有關係一樣，一族之父。對了，是否需要給你頒佈一個無法掩飾的『榮譽頭銜』——萬蘿之父，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喜當爹了？】

　　「請務必不要。」

　　好吧，我當即投降了，這丫太狠毒了，若是頂著這個頭銜出門，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這是純心不讓人活。

　　咳。言歸正傳，由於地形變化實在過於迅速，每一天木靈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用心靈能力和同族、周遭樹木聯繫，下載最新的地形圖，要不出門肯定會迷路。

　　花了如此多的氣力，這些變化自然不是毫無意義的，相反，這是整個森林都在進化的表現。

　　「什麼樣的對手是最可怕的？速度快的？力量大的？不。比你大百倍的最可怕，他一步就頂你幾百步能比他快嗎？他一個手指頭就有了全身大，你力氣再大，螞蟻能夠搬得動大象嘛上？」

　　實際上也正式如此，巨龍若縮小百倍就只是一只會噴火的小蜥蜴，泰塔巨人若微縮起來，就只是大號的玩偶手辦，但若是把蠍子、螞蟻、小強放大到巨龍大小，螞蟻的巨力，蠍子的毒針，小強的不死，那就是無可匹敵的恐懼了。

　　所以要徹底提升這片森林的防禦力，只需要十倍、百倍、千倍的放大這個森林就夠了，那麼，其中衍生物的各類魔化植物，自然就會相對放大，威力大增。

　　實際上效果比我預期的還要好，那比我還大十倍的松果爆裂彈讓人實在無法如何評價，那爆炸起來就是一顆雲爆彈乃至小型核彈，那原本只用用來絆腳的根鬚藤蔓，最後卻成了奪取一切的死亡之網，甚至連那些大型的強化外殼，都能進化成了遮天的泰坦巨人。

　　有了位面意志的加持，就是這麼不講理，但也不是沒有限制的。

　　位面規則的肆意妄為扭曲了其存在的規則，那麼，只要離開這個獨立位面後，這些過於超常規的存在將失去存活的土壤，但在這片森林之中，位面意志最大，她的意念將化作真實，假的也是真的，不合理的也應該合理。

　　這無疑是防守方的優勢，貌似只要隨著時間推移，雙方的差距會越來越大，若我是亡靈的指揮官，絕對不會選擇任由位面意志自我進化，越早決戰越好。

　　但或許是我的存在給了對方兩個老熟人太多壓力，或許是他們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或許他們乾脆就是在偷懶，雖然試探性攻擊不斷，但真正的決戰遲遲未到，他們的應對方式在我看來過於保守。

　　這其中顯然有不合理的地方，之前位面意志還在沉睡，應對地方式也趨向本能，現在有了我這個狗頭軍師，進化自然又有了針對性，早就應該全部壓上，儘早決戰才是勝率最高的。

　　當然，過於高速的進化也帶來了一些小問題，比如說過於細小的木靈本體操作強化外殼出現各種不平衡和失控，比如每天的找路回家大冒險，畢竟，已經是獨立個體的木靈們已經是真正的種族了，不可能隨著母親的意願隨意改變，一旦出巢的幼鳥是不會返回的。

　　但這也意味著這些木靈是和人類、精靈一樣的智慧種族了，作為這近代少有的新生種族，她們的發展潛力無可限量，僅僅是稍微做一下評估。成年後的木靈配上能夠在外界使用的強化外殼，就能夠發揮白銀階的戰力，這是和上位精靈同級的新生白銀種族。僅僅只是創造了木靈一族，艾米拉就注定青史留名了。

　　「不知不覺，艾米拉你做了了不得的大事啊。」

　　這些天，為了便於引導森林的進化，我都是在那核心的湖泊處休息的。

　　輕輕為艾米拉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髮梢，貌似純潔的睡公主還是沒有甦醒的意思，那睡著的模樣完全沒有往昔的瘋狂。反而有一絲罕見的脆弱，就如同雨後的白百合花。帶著雨打梨花的嬌柔，分為引人憐惜。

　　「不說話的話，還是有點可愛的。」

　　輕輕為其清理掉周遭的落葉，目光卻被稍微恢復了點血色的面容吸引住了。

　　自從入眠後。她的嘴角總是帶著孩童般的笑意，往日總掛著眼角的黑眼圈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豐足的血色是最好的妝容，往日蒼白的嘴唇變得紅潤誘人，那純淨至極的睡容讓人心情平靜，就如同不容褻瀆的天使。

　　但即使欣賞著美女，我卻想著煞風景的話題。

　　「看來，讓你甦醒的話，祭品還有些不夠。」

　　靈魂是一切的根源。正如兩位最高女神在輪回中通過靈魂碎片汲取養分，恢復自身一般，作為一個剛剛出生不久地位面意志。艾米拉也需要大量的靈魂來補足己身，而無疑，亡靈們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人情，你就給我記下吧，以後會要你還的。」

　　輕輕彈了一下翹起的鼻尖，卻意外的發現手感不錯。然後順勢偷摸了兩把………

　　剛剛還在感歎這丫居然如此好欺負，在心理的連結之中。羅莎卻發給了我緊急的聯絡。

　　她告訴我森林外新一波的敵軍情況有些不對，場面意外的失控，我知道已經到了離開的時候。

　　「還是平時的你比較有坑的價值，我會讓你醒過來的。」

　　不是誓言，也不是承諾，只是我即將要去做到的，這就是我的決定。

　　只是我起身的沒有發現，背後那睡美人那嘴角的弧度，卻稍微拉開了些許，似乎正在偷笑。

　　而隨風飄逸的落葉卻緩緩落下，組成了娟秀的字跡，那些閃光的痕跡，是與木頭人擦肩而過的美人心意。

　　「就用我的一切來還你人情吧，親愛的羅蘭，可不許說不要哦。」

　　「If you do not leave, I will in life and death.(君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

　　由於位面意志的存在，作為獨立位面的夢境之森的確很無解，但它真正面對的，卻不僅僅是面前的中低階亡靈。

　　費特蘭的資歷不夠看不出好歹，原第一執政官格里卡絲奧資歷和實力都足夠，摸到了位面規則的他是早就看出來，卻不想說。

　　畢竟格里卡絲奧知道，若局勢明朗，得知這是一場時間在對手掌握之中的限時戰爭之後，恐怕就是自己衝鋒在前的時候了，到時候，若不想違抗亡靈大帝們的意志，就不僅要要正面對那個人，而自己龐大的身軀又是最好的靶子，成為肉盾炮灰的機率九成九。

　　在對方的主場和那個人做決戰？同時還要挑戰一個新生地位面意志？格里卡絲奧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還沒嫌自己活夠了。

　　「反正又不是我的事情，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亡靈大帝們不出手，憑什麼我要打生打死讓別人獲得利益。」

　　已經一腳踩到了半神階的大門的前第一執政官實力無可挑剔，但亡靈大帝們卻預估錯了他的私心，既然等上兩百年就能夠再上一層樓，為什麼要冒著危險為其他人拼命？格里卡絲奧從來不是捨己為人的好人，更不是什麼捨生取義的勇士，要不他也不會活到今天了。

　　於是，奸猾的遠古骨龍開始磨洋工，任由費特蘭忙的焦頭爛額，但當自己唯一的同伴最終忍不住打算親自上陣的時候，卻攔住了對方，悄然告知了那些關於位面的奧秘，然後……磨洋工的就成了兩個人了！

　　從某種意義上。褻瀆位面的埃索大帝真心選錯了人；費特蘭和格里卡絲奧實力都不錯，但若是真有些擔當，敢打敢拼，兩人加起來又有計謀又有力量，什麼大事不能做，又怎麼混到這種地步。

　　格里卡絲奧坐騎出生，什麼苦、羞辱沒有遭受過，「狗就狗吧，坐騎也行，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好」是他的龍生格言。讓他就這麼拼死拼活，基本不現實。尤其是亡靈大帝們傻得已經把他想要的獎賞給了他，他就更不想拼命了。

　　「……活下去，我也有進入半神階位的一天！想我和那個人硬拼？沒門。」

　　但眼看著這局勢越來越惡化，耗費鉅資傳送過來的兩位亡靈大君卻都不在狀態。夢境之森越來越強，有人終於看不住了。

　　突然，當又一波與其說是偵查不如說是去送人頭的亡靈戰團離去後，代表位面傳送的黑色光柱突然猛地大震，整片地域都開始瘋狂搖晃，烏雲瘋狂的聚集，地震強烈大到大地斷裂，小個子亡靈直接被活埋，飛行兵種到處逃難，連強壯的骸骨巨人也被到處尋找避禍之所。

　　然後……那遮天的黑色光柱就此消失了，是的，消失了。雖然還有些許痕跡，但那位面連結明顯被掐斷了。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具白森森的骸骨，那青綠的靈魂之火重新點燃之時，整個世界因此變色，恐懼的幽魂四處逃散。地下無數的屍骨自行爬到地表，在漆黑的夜中。死者們在歡歌舞蹈，因為，那不死的帝皇終於降臨了！

　　「埃索大帝！！」

　　急匆匆趕來的兩位大佬連忙向上級報導，但埃索看都沒看，理都沒理，顯然這兩位的怯戰瞞不過他，即使還不打算翻臉，那心底還滿是怒火。

　　也是，為了降臨這個位面，埃索已經付出的代價，是永遠無法挽回的重大損失。

　　「只有死亡才是永恆，當不死者掌握大地，幽魂將成為這個世界新的主人……」

　　低吟的嗓音在這個世界回蕩，所有生命都仿若見到了死期，不死的君王剛剛降臨，就開始念誦屬於自己的悼詞——幽魂終結曲。

　　「禁咒！！」

　　而在森林之中，那禁咒等級的法力波動讓大氣都不住顫抖，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該死，最壞的結果。」

　　既然城池無法攻陷，那麼，就把這座城市化為烏有吧，當年的我就是這麼做的，而現在埃索顯然打算這麼做，這樣的發展雖然是在預期之中，但絕對不能輕易處置。

　　「我說過我最討厭那些隨便丟禁咒的亡靈大帝，仗著自己的不死性和可更換身體就隨隨便便到處丟大殺器，簡直和打不過就掀桌子一個性質，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你就不照鏡子嗎？這話你也好意思說？你知道近代丟禁咒最多的人是誰嗎？就是你這個混蛋啊！」

　　不愧是越來越擅長吐槽的海洛依絲，吐槽就是本體，連醒來的第一句臺詞就是吐槽。

　　「聖光戰錘美味嗎？」

　　「糟透了，比你的臭鞋子還難聞。」

　　聞言，我捂著臉，故作嬌羞狀。

　　「啊，你居然偷偷聞過，你這個變態。沒舔嗎？抱歉，我都忘記了，貓嘗味道都是要舔的，我應該問，味道如何？」

　　往日的死貓應該已經暴跳如雷，但現在海洛依絲卻沒有繼續玩下去的打算了，那遠處龐然的禁咒波動，已經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幽魂終結曲？超全屏即死類禁咒？已知攻擊性排名前十的禁咒，按照現在的進展，持咒時間不超過十個小時，你有信心及時衝到他面前嗎？」

　　這話問的就外行了，我當即啞然失笑了。

　　「這玩意，不打一場誰知道。不過，狹路相逢勇者勝，就憑那些廢材相擋住我？就憑這些畏手畏腳的殘渣能擋住我？笑話。」

　　短短數分鐘，戰鬥的準備就已經接近尾聲，此時，那冰雪的鎧甲被我披上身，銀光閃閃的戰錘憑空而降，而從天而降的枯骨巨龍低頭附身，等著讓我登上坐騎。

　　「對了，海洛依絲？既然面對的是亡靈大帝，這個時候是不是該喊一句『為了聖光！』……但為啥違和感這麼重！感覺好晦氣。」

　　「廢話，當年我們就是被衝鋒的，而當年被你逼的衝鋒的倒楣蛋，有好下場的嗎？」

　　「果然問你是個錯誤，你丫在軍前動搖士氣，我就陣前斬死貓了！」

　　「我不覺得士氣會出現動搖。你看看背後吧。」

　　回頭望去，木靈們也做好了戰爭準備，年幼的少女進入了龐大的強化外殼之中，木靈們稚嫰的雙瞳中全是保家衛國的覺悟，母親和家園遭受了威脅，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必須衝出庇護的壁壘，新生的木靈們已經做出了豁出一切的準備。

　　「為了母親（for the mother）！」

　　「為了我的松子！」

　　「骨頭組合！巫妖肋骨、骷髏兵指骨、憎惡頭骨，誰也別想奪走。」

　　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就如同父母永遠無法理解子女的愛好，這群小傢伙我這輩子都是搞不懂了，但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以只有自己聽到的嗓音喊出了這次的衝鋒口號。

　　「為了……為了艾米拉。」

　　「呵，我聽到了，我會和艾米拉說的。」我忘記了，手中的戰錘就是那隻該死的死貓化身……

　　「哼！我也聽到了。」好吧，歌莉婭現在在我的胯下……明明只是正常的陳述騎龍這帥氣的事實，怎麼這話說起來就這麼彆扭了。

　　【我也聽到了。】

　　夠了，你丫一個系統湊合什麼！整天吐槽坑人太過分了吧，能不能做點正事，學一下別人家的系統！

　　【你確定？實際上我也在猶豫是不是要轉化成那個無限主神系，不完成任務就抹殺哦，第一個任務，單挑艾耶如何？】

　　「我道歉！請務必不要！！那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喂喂，打戰中，能不能嚴肅點！」好吧，連歌莉婭都看不下去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無恥的骨龍

　　整片天空被烏雲塞滿，似乎只要打這種等級的大BOSS，伸手不見五指似乎是理所當然的環境。

　　天空中飄落下來的，是黑色的粉塵，那帶著些許腐蝕味道的物質，顯然不是有益健康的空氣，遠處那複雜的立體魔法陣在這裡都看得到，那漂浮在半空中的亡靈半神正在操控著奪取生命的死之禁咒。

　　眼前的，是漫無邊際的亡靈之海。

　　敢直接釋放禁咒，埃索自然是有依仗的，也算是托兩位亡靈大君磨洋工的福，亡靈大軍累積的程度已經多到佔據了這片空間的大部分，反復整編、練軍的結果，就是這些亡靈已經是做好最後的戰前準備的殺戮機器。

　　當半神級亡靈降臨下，在亡靈大帝的注視下，所有的雜音和拖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在巫妖和死亡騎士的統領下，亡靈們的軍陣已經形成，直接開拔前線。

　　沒有約束的骷髏雜兵被丟在最前面，他們那狹小的靈魂中現在只填入了撕毀一切的意念，無盡的骷髏海洋撲向了敵人，享受著殺戮或者被殺戮的時間。

　　整個天地中全部都是骨骼相撞的咔擦聲，由於骷髏實在太過低階，損失也一點都不心痛，傳送過來的最多的就是這些低階骷髏了，他們的數量早已經不能用無邊無盡來形容，入目的，全是滲人的灰色白骨，那咔擦、咔擦的響聲是這些無聲軍團的殺戮怒吼。

　　一個普通的骷髏兵連一個稍加訓練的農夫都打不過，但絕對不要小看骷髏海，那無盡的骷髏海永遠是不死大軍最讓人畏懼的一部分。只要數量夠多。螞蟻也能吞噬大象。而且我可以隱隱約約看到，那特殊的骷髏兵種和高階將領混雜其中，隨時打算給大意者背心致命一劍。

　　佔據了亡靈軍團九成以上的骷髏海就這麼鋪散開來，危險的骷髏射手、骷髏法師、骷髏騎士、骷髏刺客、骸骨巨人、畸形骨獸混雜其中，這地動山搖的軍勢這足以讓勇者為之膽寒，而戰死者會成為骷髏海的新的一員，歷史上，無數的強國和英豪都倒在這最低階的亡靈海面前。

　　但今天。他們遇到了最危險的敵人，那專門為了針對亡靈的低階海洋而生的存在。

　　七美德之謙虛，姬爾……

　　幼小的紫髮木靈站在了最前方，滿臉不爽的表情看了眼前的骷髏海一員，然後，就消散在風中，化作了一顆迎風而漲的紫色的根莖植物。

　　十米、百米、千米，那株植物的頂端已經伸入了雲霄，就如同童話中登天藤蔓，而下一刻。她卻開花了。

　　無數的種子爆射到整片土地之上，然後生根、發芽、再度開花。短短一瞬，海量骷髏的前進路線上就多出了一片花田。

　　「囉！」

　　種子在反復彈射之中已經深埋地中，突然伸出地面的太陽花居然張開了滿口利齒的大嘴，無數的骷髏被突然裂開的大地吞噬者吃掉，一口吞下了營養品，寄生的藤蔓也探出身子，享受滿是骨質的化肥，紅楓城的一幕再度重演，恐怕的食人花園再度重現。

　　和我那些身為亡靈的七原罪一般無二，七美德也有自己的族裔，她們全部都是木靈的一員，但她們和普通木靈的差距，大概就和七原罪和普通骷髏兵的差距吧……好吧，完全可以當做外形類似，裡面完全是兩回事的存在。

　　專門為了對付「傲慢」奧瑪的低中階骷髏海的，以活動的食人植物花園為目標的「謙虛」誕生了，而如今的「謙虛」，卻不再是那個只能在陰影中偷襲的刺客了，她，已經化作了木靈一族的移動要塞。

　　食人花和魔藤只是花園中的舊客，突然崛起的堅果牆壁、吐出各類屬性彈藥的豌豆射手，「植物大戰僵屍」的各類兵種都可以找到，但每一發魔化屬性彈下去，都可以炸起一片亡靈，以魔化植物海對骷髏海，以稍高一籌的品質應對品質，把戰爭拖入消耗戰之中，用奪取的靈魂不斷補充新生植物的營養，這就是艾米拉的「謙虛」。

　　而當這一片花園被展開之後，地面突然裂開了幾個大口，數根龐大的莖杆從其中鑽來出來，吐出來的援軍，卻是各類巨型的強化外殼和魔化植物。

　　「來了，來了！」

　　「為了母親！」

　　一個個木靈歡呼的跳進了巨型強化外殼，在花園的供養，在母親森林的支援之下，一個個山岳巨人和史前怪獸般的植物戰偶站了起來，在花園的限制之中，向亡靈們發起了衝擊。

　　骷髏和植物交戰，屍巫和豌豆射手互射，憎惡和藤蔓開始肉搏，暴走的綠巨人一腳踩死一片，又被突然俯衝的的骨龍撲倒。

　　戰爭陷入了僵局，似乎木靈方還能佔上優勢，但我知道，優勢卻依舊在亡靈那邊。

　　大部分屍巫和巫妖都躲在安全的後方，他們要嘛全力連結其他的死亡位面召喚新的不死生物，要嘛就是就地喚起新生亡靈，還有的對亡靈釋放負能量法術恢復傷勢，而大部分死亡騎士等高階亡靈更是護衛在埃索面前，留作後備隊。

　　若是作為決戰的話，這樣的戰略佈局顯然過於保守，但我能夠理解他們的選擇，比較，他們的目標，就只是最基本的拖延時間而已！

　　幽魂終結曲，對城型戰略級禁咒，打開通往死亡位面的大門，召喚無數的幽魂和負能量洗禮世界，一旦被釋放，施法範圍內全部化作負能量之池，所有的生者將遭受反復的即死魔法轟炸，最終化作萬千幽魂中的一員。

　　歷史上被釋放記錄三次，累積造成死亡者百萬以上，褻瀆位面埃索大帝的標誌性禁咒。

　　而我最關心的，卻是他的施法時間。畢竟，等他讀條完畢，那就是我們的死亡

　　而我本人……

　　「騎著一個妹子，手持一個妹子，領著一群妹子衝鋒，我突然覺得我成了人生贏家……啊，別咬。」

　　好吧，看著下面的戰場，還沒得意兩分鐘。這被握著的武器突然咬一口是什麼感覺，估計這是天上天下獨一份吧。

　　「正經點行不，我們在打仗好吧！」

　　也難怪歌莉婭咬牙切齒的怒吼了，對面的格里卡絲奧可不是好對付的，兩隻龐大的骨龍猛地撞擊到一塊，她剛剛打磨上光的指骨上全是裂紋，心痛的要命。

　　飛行部隊的優勢就在於高速空襲，我剛剛露面，就遭到了格里卡絲奧帶領的數隻骨龍的圍攻。

　　「嗨，好久不見。格里卡絲奧，你居然轉性了？怎麼。給其他亡靈大帝當狗當出了快感？」

　　那熟悉的靈魂之火中的恐懼我又怎麼會放過，這條奸猾的老龍居然捨得拼命，顯然讓人大吃一驚，但我猜，狗改不了吃Ｘ，格里卡絲奧多半有隱患。

　　「……陛下，你怎麼能夠這麼說我，我這不是為您探路嗎？我已經為您打聽了那些半神亡靈的情報和秘密了！」

　　格里卡絲奧這是陣前叛變？我再度低估了他的下限，他完全不要臉啊。

　　說實話，就是早知道這廝完全沒有節操可言，但聽到對方威風八面的不要臉到這種地步的靈魂之語，我依舊為之語塞。

　　你丫至少是個亡靈大君，還是西羅帝國這麼多年的第一執政官和最強者，這麼不要臉能行嗎？

　　「您也知道的，我這人其實沒多大野心的，為您效勞無疑是最佳選擇。」

　　在格里卡絲奧的角度，這話還真是實話，作為全無信仰和榮譽的稀有存在，他的人生追求大概就剩下好好的活下去，追求力量什麼的，也只是活得舒坦的保障。

　　「若是抱大腿就能活下來，只是丟點面子而已，簡直太划算了。」

　　在格里卡絲奧活著的時候，就是一隻極其奇葩的金龍，他完全沒有其他金龍的正義感和忙碌反而整天思考如何活的更久，如何安逸的活到世界末日。

　　所以當年願意當坐騎也要抱聖光之神的大腿，後來永夜時期就是抱我的大腿，等他自己終於成了最粗的大腿的時候，反而開始無所事事了，在漫長的歲月中消磨自己的時間。

　　投靠死亡位面的亡靈大帝們，只是覺得這大腿夠粗，更是因為在聖光照耀大地的當下，身為亡靈投靠主位面其他人簡直就是作死，但到了現在情況又有些不同了。

　　亡靈大帝們打算入侵主位面，無疑是要發動規模巨大的戰爭，能夠在主位面隨意活動的自己恐怕就會成為開路前鋒，而身為一個和平主義者（自認為）的老骨龍，這簡直太危險……太不正義了，怎麼可以。

　　而北方的事情他也聽到了，從各類跡象之中，他已經看到「那人」熟悉的陰謀手段，聽說亡靈已經能夠活在陽光之下，那麼，聖堂教會或許將不再是唯一的大腿選擇，自己又可以選擇最輕鬆的生活方式了。

　　說不準，自己有堂堂正正躺在大街上曬太陽的一天，那肯定睡的超級舒服。

　　「陛下！我這裡可是有各位亡靈大帝的情報，您只要給老龍一個安全的地盤，然後儘量少派老龍衝鋒陷陣，老龍就為您賣命了。再說了，您現在也需要我的説明吧。」

　　實在沒有想到，一隻遠古骨龍居然能露出如此猥瑣的笑容，而那背後，卻正是越發龐大的黑色魔法陣。埃索大君的禁咒始終是一個危險的死亡倒計時。

　　「格里卡絲奧，你這個混蛋簡直是龍族的恥辱！你能不能稍微有點龍族的尊嚴！」

　　明明格里卡絲奧的陣前叛變對己方頗有益處，但格里卡絲奧沒節操到連歌莉婭都看不過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小歌莉婭，當年我那些英雄蓋世、聲名遠揚的同輩連灰都找不到了，我這個龍城的恥辱還活著好好的。面子是什麼？能吃嗎？龍族的尊嚴是什麼？能夠讓我永恆不朽嗎？我只問一句，諸多繁瑣，能長生否？」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格里卡絲奧的無下限發言直接讓歌莉婭愣住了，或者，該說是被對方的無恥堵住了。

　　「行，拿出誠意來，要不，等這件事事了了，以後給我當坐騎如何。」

　　而我，卻很歡迎這樣的識時務者。

　　「我就知道大帝有度量！坐騎？好，嗨，我最擅長了！我還有已經洛西留下來的鞍座紀念品，保證坐起來特別舒服。」

　　大喜若望的格里卡絲奧直接轉向，當即轉身撞向了其他的骨龍，那龍息猛地噴向了自己的大軍，就算是沉默的亡靈大軍，也引起了陣陣譁然。

　　突然的變局讓費特蘭嚇得下巴都掉了，這可是沒有一點事前預告的，而突然圍上來死亡騎士們，無疑說明了他現在的難堪處境。

　　而遠處的埃索卻笑了，亡靈大帝從來都不是什麼滿懷信任的善人，他又怎麼會沒有做出防備。

　　口並沒有停下，伸出的指骨帶著濃鬱的死亡之力，只是對著虛空輕輕一指。

　　「嗷嗷嗷！」

　　格里卡絲奧從大帝那裡獲得的魔法吊飾被引爆，被突然爆炸的炸傷的他打著旋墜落，砸死一片亡靈的同時，更是開出了一個大坑。

　　「大帝神威！！」

　　「該死的格里卡絲奧！我就知道他靠不住。」

　　「大人，請明鑒，格里卡絲奧的事情我並不知情，我可是全心全意跟隨您的啊！」

　　急於重新得到認可的費特蘭和那些拍馬屁的卻沒有發現埃索滿臉的不爽，那爆炸威力比自己預期的小的太多了，強悍的骨龍卻下墜的太快，摔的太慘。

　　而此時，我也微微咂舌。

　　「這個死滑頭。」

　　和埃索一樣，我也看出了這隻龍的貓膩，這傢伙完全是假摔！

　　「太無恥了，太卑鄙了，太下流了，太不要臉了，做龍怎麼能夠這麼格里卡絲奧！」

　　歌莉婭也憤憤不平之中，同為史詩級骨龍的她又怎麼會看不出其中的問題，而不久後「做龍不能太格里卡絲奧」也差不多成為了和「做人不能太厄姆迪羅肯」一樣的名句。

　　「算了，從一開始就不能指望這個混蛋。這樣的坐騎誰敢用。」

　　向著那邊望去，埃索的目光也正好看過來，那滿是殺意的目光根本不用隱藏，接下來的，才是一場硬戰。

　　於是，我把大拇指往脖子一橫，那是代表絞首的手勢。

　　「前輩，讓我們殺個痛快吧。」

　　我就用這種方式，表達了後輩對前輩的尊敬之請，而埃索，卻用無聲的大笑回應了我。

　　「死亡，將伴隨我們到永恆！而你，將率先擁抱死亡。」

　　「前輩，請說人話。」

　　「小鬼，你丫死定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大帝的執著

　　龐大的骨龍打著旋落地，如同下墜的隕星，砸起的灰塵都有十數米高。

　　但敵我雙方的高層都知道，這丫絕對是在假摔，但顯然雙方都沒有空理他。

　　而讓我既意外又滿意的，卻是他在落地的前夕，給了我一道訊息。

　　「埃索此時並不是最佳狀態，他採用的是寄生魔螅的封印方式，強行讓魔化生物汲取自己的魔力，降低自己的實力等級，造成位面規則的誤判。只要他解開封印，就會立馬遭到驅逐，他封印的核心區域，應該是腰部！永夜大帝，一切亡靈的夜之光，快弄死他！」

　　我有些哭笑不得了，說句實話，這麼會做人的二五仔（叛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讓人想生氣都不知道該如何生起。

　　若我沒猜錯，這丫多半還把我的情報塞了一部分給埃索，這樣，不管雙方誰贏，至少明面上還要承上一份人情。

　　但我卻很歡迎，畢竟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埃索！

　　這位亡靈大帝已經被這個世界驅逐，身上已經染上了其他位面的規則，返回一次難度之大，和海魚飛天，飛鳥入水差不多。

　　再加上這次降臨明顯是非常規降臨，那突然消散地位面出口，無疑已經證明了這必然是一次付出慘痛代價的強行登陸。

　　那就如同正常情況的軌道交通，變成了火炮彈射乘客，雖然一樣到達了目的地。但付出的代價不可同日而語，被這麼送過來的乘客多半也不會完整。

　　他現在絕對不可能是完整狀態，二分之一？三分之一？或是十分之一！若算上被自我封印加上的實力銳減。百分之一都有可能。

　　亡靈大帝有多難纏，多難對付，恐怕真神們更有發言權，這麼多年了，能夠被弄死的亡靈大帝基本都死了，只要弄不死的，才會有機會被驅逐。而埃索……單獨擁有一個位面，就很能說明問題了。他絕對是最難纏的那類。

　　但即使是亡靈大帝，有些基本規則確依舊要遵守的，就和我腰間的雷克斯之顱一樣，埃索也是一名巫妖。命匣不可能和自己的肉身分開兩個位面，若他就此隕落，恐怕就是永眠了。

　　或許，除掉一個亡靈大帝的機會就在當下，而若是身為位面創造主的褻瀆之君隕落，那這個通往褻瀆位面的連結點自然就崩壞了，亡靈大帝們只能另尋他法了。

　　「埃索，必須死！」

　　不管他是怎麼考慮的，但既然他已經以身犯險。我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飛翼的上古骨龍沒有敵手，我們已經夠近了，都可以看清對方的表情了。

　　明明危機就在面前。但埃索卻突然笑了，仿若處於危險之中的反而是我們。

　　「情況不對。」

　　我本能的發現情況不對，但卻已經晚了。

　　埃索緩緩抬頭，那雙瞳中的靈魂之火突然消散，留下的，只是兩顆黑漆漆的眼洞。周遭的光華已經全部被扭曲，就仿若正在吞噬著光華的星空。

　　而下一刻，他整個人都漂浮起來，身體莫名的殘缺了一部分，碎骨飄蕩在半空中，然後再度消失，虛空中仿若有什麼降臨了，無盡的虛空在吞噬著他，撕咬著他，他正在走向死亡！

　　在他背後，空間已經開始出現大大小小的裂縫，整片天空都在震盪，仿若什麼妖魔即將降世。

　　「靈魂獻祭？燒盡靈魂來換取力量？至於這麼拼嗎？」

　　我當然熟悉這個能力，我在硫磺山城使用的，僅僅只是他的下位能力靈魂燃燒，就已經因此邁入死亡。

　　而若靈魂燃燒是慢慢燃盡自己的蠟燭的話，靈魂獻祭就是焚毀一切的地獄之火，靈魂燃燒的結果只是魂飛魄散，靈魂獻祭卻是以自己的靈魂為餌食，向虛空中某些不可名狀的存在換取力量，吞噬撕咬靈魂那痛苦至死的死亡甚至會持續千萬年。

　　是的，會死，一定會死，正如當年的我使用靈魂燃燒的時候注定會死，自從使用靈魂獻祭的那一刻，埃索也肯定會死。

　　燃燒的靈魂是最根源的力量，只要靈魂沒有損傷，就能以全盛期為前提發揮增幅的力量，本來就是亡靈大帝的層次，他會比最強盛期還強數倍！

　　為了什麼？他會願意付出這麼多！？他到底打算用這個力量做些什麼！為什麼不朽者會如此輕易的犧牲了一切！我實在很有些不解。

　　「我說過，死亡將伴隨我左右。年輕的後輩，就讓我們一起品嘗死亡的甘美吧。」

　　虛空之中，狂笑的半神巫妖雙手合十，爆發的魔力開始摧毀周遭的一切，空間的規則完全被其扭曲。

　　而在虛空之中，出現了十幾張面孔，他們或是牛頭馬面，或是鷹頭人身，或是鬼面羅剎，或是婀娜嬌女，但所有的面孔都在念著同一句話——萬物皆有滅亡之日，死亡終將降臨，死亡永遠伴隨你左右。

　　「死亡……」

　　幽冥的使者牛頭馬面正在大聲念誦莫名的語言，但不管是那個位面，死亡的真言將跨越語言的限制。

　　「……將永遠……」

　　鷹頭人身的神祗掌控著時間，他念誦出「永恆」的概念的那一霎，整個戰場為之凍結。

　　「……伴隨你我左右。」

　　嬌笑的鬼面羅剎的聲響就耳邊，而讓背脊發涼的冰冷吐息就耳邊，背後仿若已經有死神降臨，或許，她就是一種另類的死神。

　　「我會死，所以，你也會死。」

　　依舊是同樣內容的宣言，埃索說的沉靜淡然，就仿若訴說日常的小事一般。但其中高的決心，卻如山岳般不可動搖。

　　強悍的魔力開始扭曲時間和空間的規則，開拓的戰場之上。不時有亡靈化作虛無，其中都是埃索的手下，既然連自己的靈魂都能獻祭，被掌握了靈魂的手下為什麼不能獻祭，他只需要把那靈魂的連結投入虛空之中，虛空之中的存在就會自行尋覓祭品。

　　戰爭中最詭異的一幕發生了，無數的亡靈突然消散成灰燼。大片大片的亡靈戰士死於自己主人的意志，敵我雙方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大帝，不要！！」

　　為了博取亡靈大帝們的信任，早在二十多年前，費特蘭就和其簽署了最完全的靈魂契約，得到了大量的奧秘知識。但此時，作為戰場上階位最高而不被信任的頂級戰力，他有不被獻祭的可能嗎？

　　「啊啊啊啊！」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老巫妖的慘叫讓人顫抖恐懼，但亡靈大帝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最後留在原地的，卻依舊只是一顆熊熊燃燒的靈魂火炬。

　　曾經的西羅最高權力者，就這麼化作了本源之力被埃索吸收使用，而他壯志未酬的野心和畢生執著，都化作了虛無。

　　「我…我詛咒…這世界……！」

　　慘叫的費特蘭，雖然沒有說出最後的詛咒，但從那瘋狂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在詛咒所有的生命都在和他一同歸亡。

　　隨著亡靈大帝的決定，包括他自己在內的靈魂全部被投入了融爐之中，全部化作了這個禁咒的營養。

　　在廣闊的地面之上，無數的幽魂圖案以及被銘刻完畢，勾魂的使者正在撬開通往冥府的大門，帶來死亡的詛咒正要將無盡的惡意帶到人間。所有生者將步入末日。

　　還需要十數個小時才能完成的禁咒瞬間就已經完成，而此時的埃索大帝。卻也只剩下一顆正在狂笑的骷髏頭了。

　　「哈哈哈，終於等到了，終於等到了！付出一切也值得了！」

　　而戰場上其他人，卻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我操，果然亡靈大帝都是瘋子！」

　　「女孩子不要說髒話。」

　　靈魂連結之中我如是說道，但此時，我也無力反駁了這句話的內容了，看來這位前輩還真是瘋的徹底，這動不動就拉著所有人同歸於盡是什麼意思！

　　「幽魂終結……」

　　「完了。」

　　就算是我，面對這絕境依舊無計可施，若連動彈都做不到，又憑什麼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當最後的咒文名被念出後，「幽魂終結曲」的咒文已經完成，很快，死亡位面的大門就會被打開，負能量將反復洗禮這個世界，沒有生者能夠倖免，而我也不例外。

　　「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

　　我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怎麼可以就這麼走入輪回，而且，我若是這樣倒下了，我們的目標怎麼辦，我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有做。

　　「我不甘心！我絕對不能就此倒下！我若是死了，我的國家怎麼辦，我的目標怎麼辦。這次，我的背後，可不止我一個人了。」

　　銀色的火焰撕碎了一切的枷鎖，自由和寒冰一起降臨，亡靈大帝都是瘋子？只有瘋子才能達到偏執之靈的巔峰？那好吧，我們就比比誰瘋的更徹底吧。

　　「永恆的冰河終將到來，萬物的終結……」

　　帶來永眠的冰河禁咒被靈魂之語念誦起，冰雪世界開始降臨，能夠和禁咒對抗的，也只有禁咒了，而當魔力不足以支付禁咒的代價，那麼，就同樣付出生命力和靈魂吧。

　　靈魂之火在我眼中熊熊燃燒，不就是燃燒靈魂嗎，不就是拼命嗎？不就是被虛空吞噬撕咬萬年嗎？老子陪你玩到底！在我的目標實現前，就算再度化作了亡靈枯骨，我一樣可以從地獄和冥河中爬起來！

　　「呵，還真是個有趣的後輩，好吧，玩笑就此而已吧……那麼，既然你稱呼我為前輩，就收下一個前輩留給後輩的遺物吧。」

　　當我開始燃燒靈魂的時候，卻意外的接到了這樣一道傳信，其中有無數珍貴的法術知識，甚至包括正在被施展的終極禁咒——幽魂終結曲。

　　「這是……」

　　而當我被其中的訊息驚的一愣的時候。靈魂燃燒被停下，那「幽魂終結曲」卻突然出現了些許偏差，通往死亡位面的大門敞開了。但走出來的，卻不是滿是負能量的幽魂，更不是呼嘯而至的死亡和死神。

　　「嗡嗡嗡。」

　　隨著劇烈的轟鳴聲展開的，是六道遮天的黑色光柱，是的，和之前通往褻瀆位面的黑色光柱一模一樣，這是死亡位面的大門！

　　六大位面的大門的全部敞開。無數的亡靈湧入了戰場，終於。從埃索那裡得到的魔法知識，讓我知道了即將發生的一切。

　　「幽魂終結曲，對城型戰略級禁咒，打開通往死亡位面的大門。召喚無數的幽魂和負能量洗禮世界，一旦被釋放，施法範圍內全部化作負能量之池，所有的生者將遭受反復的即死魔法轟炸，最終化作萬千幽魂中的一員。」

　　這是海洛依絲對這個魔法的理解，雖然已經是最接近事實，但卻稍微有些偏差。

　　從幽魂終結曲的原理就可以看出，這實際上這就是一個純粹的超大範圍空間魔法，他的原理的確是打開具備超致死量負能量的死亡位面的大門。埃索平日鎖定的那個「死亡之歌」位面就滿是幽魂和超劑量負能量的致死位面，在那裡擁有實體的亡靈生物都無法生存，只要那個位面大門被全面連結。生者自然全部滅亡，但這次，他鎖定的卻是六個正常的死亡位面。

　　是的，就是那六個即將入侵主位面的死亡位面。

　　屍骨、冰寒、褻瀆、幕血、黑絕、霧亡，當六道敞開的大門全部被洞開，白霜、毒氣、瘟疫諸多死亡氣息紛紛湧入。無數的亡靈大軍紛紛湧入，亡靈天災來了！

　　而目睹這一切的埃索終於滿足的閉上了眼。剩餘的骷髏頭衰落在地，那是他唯一的遺留。

　　一代亡靈大帝，那足以震撼整個世界的存在，就此徹底隕落。

　　而他用自己燃燒的靈魂，硬生生的把卡住的位面之門全部炸開，借用了這空間動盪之地的不穩定空間，讓只能連結一個位面的禁咒連結了六個位面！

　　而六道位面之門之後，是十二位磨刀赫赫的亡靈大帝，雖然位面之主還不能直接降臨，但他們絕大部分亡靈大軍都可以直接降臨，主位面的麻煩大了。

　　【亡靈天災已降臨，傳說級劇情任務「雙龍相纏」失敗，扣除命運點數兩萬點。傳說級劇情任務「三蛇殘殺」被觸發，請儘快在雲中塔觸發任務主線。系統提示：因為貌似不能怪你，所以這次除了扣點數就沒其他處罰了。不過，若你現在跑慢了的話，也不需要處罰了。】

　　入目的是無盡的亡靈大軍，而內心深處升起的沮喪和無力感卻讓我哭笑不得，埃索大帝最後的遺產非常豐富，不僅有魔法知識更有過去的經歷和經驗，我也知道了他為什麼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但此時，卻不是細細體會和感傷的時候。

　　「該死，被擺了一道啊。」

　　這麼多年了，還沒被誰坑的這麼慘過，老前輩用經驗給我上了一課，他從一開始降臨就是打算犧牲自己開闢位面大門的，不管我做什麼，最後都會是這個結果。

　　不，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我主動出擊，反而把自己陷入了重圍之中，老前輩用自己做誘餌，狠狠的坑了後輩一把。

　　眼前的無邊無盡的亡靈大軍，是六個世界的精銳亡靈戰士，在這些矢志奪回失落的一切的古老戰士眼中，沒有多餘的同情，沒有無謂的謀略，沒有憐憫和憤怒，所餘下的，只有對生者的憎惡和對對殺戮的渴望。

　　那飄揚的黑色戰旗就在面前了，在那一霎，我理解了埃索大帝最後的行動。

　　「不甘心自己畢生所學就這麼埋沒，就把這些給了唯一能夠承載這些的我。而若能在這樣的大軍面前活下去，就算是合格的繼承人嗎？啊拉，啊拉，還真是嚴苛的前輩。」

　　我緩緩的舉起戰錘，聖光在其上彙聚，展開的金色雙翼給了我無盡的力量，現在，可還沒有到放棄的時候。

　　絕境？貌似已經習慣了，這怎麼都被剛才那全無生路來的好。

　　死亡？已經面對了無數次，不，已經經歷了無數次了。

　　「……我會活下去的，我發誓！」

　　豪言壯語都可以省下了，當胸口中熊熊烈焰正在燃燒之時，只用那絕對不能就此死去的決心。

　　「結陣，防禦！我們還有援軍！我們還沒有輸！」

　　大喊著，召集木靈們組織防禦固守，至於真有沒有援軍？我是不知道了，或許拜爾帝國的警備隊會來看看吧，所以我也沒算哄人，至少要先鼓舞士氣，堅持下來才有希望，但………

　　「轟隆！」

　　「轟隆！」

　　遠處的炮聲響起，而亡靈大軍綻開一朵朵鮮紅的花朵，那至少是百餘門重炮才能造成的效果。

　　「居然真有援兵？」

　　「居然真有援兵！！」

　　等海洛依絲的吐槽和我的驚訝撞到一塊的時候，我才深刻理解到這只死貓對我的理解之深。

　　回頭望去，那北極光號那熟悉的藍白塗漆真讓人感動，那正在穩穩開火的巨門號更是讓人心安。

　　「終於來了啊。」

　　眼前的，不正是不遠千里趕來的援軍嗎？算算時間，早就該到了。

　　而這卻還不是全部，意外的來客帶來了驚喜，剛剛騰飛的骨龍被擊落，天空上的那些巨大的影子，正在展示自己出眾的殺戮技巧。

　　一口龍息，地面就清空了一片，而當數十道龍息彙集到一起，整片大地都直接被裂開，範圍內的所有生命、非生命全部化作焦土。

　　「龍騎士？海倫特來了？」

　　面對這敞開的死亡位面和無盡的亡靈大軍，那多彩的巨龍們發動了攻勢，龍騎士終於做出自己的選擇。

　　或許是禁咒的波動吸引了他們的到來，但此時的他們，背後就是自己城市，遵循古老的騎士傳統，在這個時刻，他們已經有了付出一切的覺悟。

　　「殿下！」

　　而隨著那紅色巨龍落下的，還有我的同伴，科絡絲、風暴之鷹、雅雯、科恩、莉莉絲、等等，他們都來了！

　　他們的利劍依舊出鞘，即使面對絕望的對手，他們的戰意卻依舊沸騰，面容上沉靜依舊。

　　是的，和我一樣，他們也面臨了太多次困境了，硫磺山城、紅楓城、安圖恩，我們都一路走過，這樣的戰場，又怎麼會讓他們失去了往昔的從容。

　　「等下，老大，『等等』是什麼意思！」

　　好吧，即使在這個時候，半龍人依舊如此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己的特殊待遇，並當即提出了抗議。

　　「別廢話了，『等等』。」

　　「等等，別擋路！」

　　「等等，記住別拖後腿！」

　　「等等，別故意影響畫風，嚴肅點，現在在打仗。」

　　好吧，我該開心嗎？即使面對如此的對手，他們依舊有開玩笑的餘暇，這樣的戰士才是能夠在任何時間發揮出百分百戰力的勇者。

　　只是那倒楣的「等等」，卻也只能咬著牙，憋著氣，準備向著敵人發洩自己的憤怒了，但當他無辜的眼神向我求組的時候，我卻帶頭舉起了戰錘，發起了衝鋒。

　　「聖光啊，那個敵人值得一戰！等等，你若礙事，小心老夫的戰錘！」
　　

第二百八十七章　正義

　　那是一個乏善可陳的故事，很少有人知道，那站在世界巔峰的埃索，是怎麼踏上這條坎坷的道路。

　　就如沒有多少人知道，在遠古的巨魔帝國之後，在精靈的輝煌之前，曾經有那千年的時光，屬於一個已經在歷史中消亡的國度塔克共和國。

　　共和國？是的，那是一個逃亡的奴隸、失去了耕地的農夫、一無所有的手工藝人組成的國度，是歷史罕見的沒有統治階級的國度。

　　而他沒有被記載歷史之中的緣由，或許，就是他是一個屬於亡靈和魔法的國度。

　　埃索．F．米蘭頓，奴隸是沒有姓的，這個名字是他獲得自由後取得，其中的米蘭頓是拯救他的牧師的姓，而F，則是共和國的特殊標記，代表著的，是「獲得自由的奴隸」。

　　是的，強大的埃索大帝，他曾經是一個卑賤的奴隸出生。

　　「我出生就是為了巨魔老爺服務的，等我長大夠大的時候，就是成為口糧的時候，我的一生就是有價值的。」

　　面對個人實力、種族天賦、文化程度都在己身之上的巨魔種族，人類成為了豢養的牛羊，當傳承和文化斷絕後，只要三、四代，智慧生物也會退會最原始的時間。

　　即使在千多年後，不少巨魔還保有讓人憎惡的食人習俗，食人魔和巨魔的親戚關係根本不用考據。

　　奴隸、傭人、對象、備用口糧，這就是埃索預定的人生，從小。埃索就被灌輸了這樣的概念。他也曾經把這當做自己的存在價值。直到有一天……

　　「不要吃我的母親！該死的怪物！」

　　而當巨魔老爺打算把自己的母親變成肉餡的時候，或許是骨子裡的那絲反抗精神還留存，或許是生物最基本的護母本能，即使理智和「常識」告訴他「人類被吃」這是理所當然的，被食用就是整個人類族群的命運，他依舊本能的行動了。

　　他拾起了剁肉刀，背後一刀砍下了沃克老爺的腦袋，還把火油灑在他的身上。點燃，將其化作了熊熊燃燒的火炬，徹底消除了他的再生能力。

　　在一個成年巨魔可以隨意殺死十個成年人的時代，這是了不得的英雄壯舉，但迎接他的，卻不是親人的感激和同類的崇敬……

　　「為什麼你會這麼做！為什麼你會殺了沃克老爺！你讓我們怎麼辦？我們還沒有養肥就都會被殺死的，不，沒有飼料，我們先會餓死的！」

　　攻擊正在虐待寵物的主人的話，搞不好最先咬你一口的。反而是這些因此獲救的寵物本身，多年、多代的奴化教育。讓這些大腦一片空白的人類和寵物無二。

　　結果就是，拯救了自己的母親的埃索，反而被自己的族人厭棄怒吼，最後被綁在了肉板上，準備當做平息巨魔老爺的祭品。

　　但……

　　「全部殺死，掛在廣場上風乾做飼料！」

　　即使兇手已經伏誅，殺死奴隸主的奴隸族群怎麼可能被原諒，否則若這種風氣擴散開來了，整個社會的根基都會因此動搖。

　　而惡毒的奴隸主，甚至在行刑前，刻意讓埃索和自己的族人同處一室，還惡意的透露了所有人都會因他而死的消息，於是，第二天埃索被率先掛上絞刑架的時候，渾身百餘處創傷，還失去了自己的一隻眼和一隻腳。

　　奴隸主就不會遇到反抗？被馴養了牛羊豬怎麼會反抗，他們只會對著屠刀流下眼淚，然後乖乖送上脖子。

　　埃索的家人沒有保護他？奪取他右眼的就是他拼命維護的母親，折斷他用來反抗的右手的就是自己的父親，而他的腳被饑餓的族人當做了最後一餐。

　　當人類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之時，可歎，可惜，可笑，可恨，可憐……

　　當埃索最後被吊在繩索上之前，睜著淤血腫痛的獨眼，看著自己那些麻木的族人，心底卻沒有一絲對同族的怨恨和對死亡的恐懼，唯一的想法，卻是：

　　「真是可憐啊……」

　　而當絞索不斷收緊，埃索依舊沒有面對死亡的恐懼，只是那同情哀憐的對象多出了幾個。

　　「原來可憐的不僅是你們，我也很可憐，不，應該說人類好可憐的。」

　　在失去最後的意識之前，入目的，卻是不遠處飄揚的黑色旗幟，那是鐮刀和火把湊到一切的古怪旗幟，而旗幟下，卻是一群打扮奇怪的黑衣人。

　　「孩子，沒事吧。」

　　而當他甦醒之時，他才發現自己被一群陌生人拯救了，他們自稱為「黑色意志」，是一群奇怪的傢伙。

　　他們告訴埃索，人類並不是為了成為巨魔的食物而誕生，他們告訴埃索，每個人都有為自己的生存鬥爭的責任了，他們告訴埃索，食人魔和巨魔並不是不可戰勝的，他們告訴埃索，不是每個人都有鬥爭的勇氣，他們就是為了他而來的！

　　而黑袍者們給年輕的埃索一個選擇，要嘛繼續和自己的族人待在一起，他們會為其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山谷生活，而另外一個選擇，就是加入他們了。

　　最後看了一眼混雜著恐懼和茫然情緒的家人，天生的狼虎又怎麼可能和牛羊同處一室，埃索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蠢貨！我們才是正義的！」

　　之後的黑色意志，已經習慣用這句話應對麻木的同族了，這看似憤怒的怒吼卻帶著希望，期望族人最終能夠醒悟。

　　但很多時候，獲得的卻是茫然的回報，若硬是拉著一起來，對雙方都是災難。

　　而在經歷了無數次背叛之後，他們依舊選擇喊出這句口號，但卻只有主動願意站起來的才是同伴。否則。就是繼續當做牛羊還比較好吧。

　　而之後。卻是數百年的血腥爭鬥了，奴隸們沒有鬥爭的意志，不管多麼肥壯，依舊只是等待宰殺的牛羊。

　　而即使覺醒為虎豹後，他們依舊沒有成為強者的資源，沒有鬥爭的武器，處境十分困難。

　　而他們的對手，卻是聖戰的贏家。橫跨了整個大陸的巨魔諸國，傳承下來的巫術、詛咒、魔法都處於世界的頂端，而「黑色意志」有的，只是自己的靈魂和血肉，當然，還有不惜一切也要改變這一切的執念。

　　但在靈魂就是力量之源的艾希位面，有了靈魂、血肉、執念，就已經足夠了。

　　是的，他們無從得到珍貴的魔法知識和魔法材料，無法成為法師。也沒有時代傳承的狩獵技巧，獵人和遊俠也毫無可能。吃跑睡好都很困難，貧弱甚至營養不良的身軀很難成為出色的戰士，巨魔的真神才是當時的主神，獲得神恩的牧師和神聖武士更不用想，但有一個職業，卻只需要靈魂和血肉就足夠了。

　　是的，那就是亡靈法師，玩弄靈魂和血肉的惡徒，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那曾經是個代表整個人類種族希望的職業。

　　或許是惡魔們的突發奇想，或許某個死神的私下小手段，源自上古惡魔的亡靈魔法的部分知識落到了黑色意志的手中，並迅速傳遍了所有反抗者，黑色意志的漆黑戰旗，就因此而來，他們最初，只是舉著鐮刀和火把的農奴。

　　埃索也是一樣，當他成為一個修行亡靈魔法的黑武士的時候，他才十二歲……

　　和精靈諸族聯盟，從那些討厭的長耳朵那裡換取珍貴的魔法知識，分裂巨魔諸國，挑起巨魔內戰和分裂，用邪惡血祭討好非巨魔系真神，誕生第一批黑暗武士，和巨龍結盟，成為龍騎士，他一步一步走來。

　　當那史詩般的傳奇被展開後，經歷了無數次戰爭後，當年的同伴已經全部化作了屍骨，同行者逐一倒下，那漆黑的戰旗最後落在了他一人的肩膀上。

　　埃索．F．米蘭頓，塔克共和國第三任執政官，任職長達一百七十二年，是的，當那漫長的種族戰爭終於結束，那個莽撞的少年，已經化作了不死的巫妖之王。

　　共和國中以修行亡靈魔法為榮，生和死的界線早就被打破，亡靈魔法甚至延伸到民用技術，他們最強盛時期，甚至擁有三位數的半神級亡靈，擁有挑戰諸神的勢力，但千不該萬不該，他們不該研究出完美的亡靈轉換技術。

　　當所有的生者可以輕易的轉化為死者獲得無盡的壽命，當整個合眾國的國民只添不減的時候，輪回顯然已經被打破，這顯然已經踏足了諸神的禁忌。

　　於是災禍就降臨了，原本的魔法導師和盟友的精靈一族突然襲擊了他們的國都，禁咒直接把其化作了巨大的峽口，那就是已經被忘去了起名緣由的奇觀「背叛之痕」。

　　沒有神明庇護的共和國一夜之間成為了所有種族的公敵，所有的城市都在遭受圍攻，黑暗武士們失去了神眷，龍族突然詭異的全族離去，只有亡靈法師們依舊能夠奮戰（死亡騎士並沒有誕生），合眾國的元首們並不比精靈賢者遜色，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但這次，他們遇到了天敵，精靈賢者們有了新的發現，一種特殊的金色能量和鈴聲可以讓亡靈直接歸於沉默，是的，那就是聖光的原型。

　　但幸運的是，不，或許應該說不幸的是，有一位亡靈大法師發現了打開位面之門的辦法，還對有著負能量地位面進行了成功連結，那就是最早被發現的幾個死亡位面。

　　面對不可抵禦的敵人，共和國最後的骨血逃入了死亡位面，面對生者不可能存活的高濃度負能量，那完美的亡靈轉化技術再度起到作用，所有的生者選擇了化身死者。

　　精靈的背叛、龍族的背盟、神明的陰謀、曾經代表榮耀和自由的亡靈魔法，扮演著不光彩角色的聖光之源，當這些因素湊齊後，這段歷史被「遺忘」就不難理解了。

　　對故土的思念？對背叛者的憎恨？對族人的眷念？或是單純的不甘就此被遺忘，不甘心共和國就此失落在歷史之中，所以，埃索毫不猶豫把自己化身成了族人歸象的橋梁，卻把這段經驗和記憶交給了後輩，作為自己存在的最後痕跡，或許，也是讓後輩知道那已經被遺忘的國度和正義吧。

　　無盡的虛空之門被打開，潮水一般的亡靈湧入，六個位面的亡靈從形態到種族都各不相同，但他們卻來自一個地方，那個已經被遺忘了千百年的塔克共和國。

　　今天，這些被遺忘者卻回來了，他們高舉著自己的火把、鐮刀旗幟，喊出了卻依舊是那句震耳欲聾的怒吼。

　　「蠢貨，我們才是正義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謀國和選擇

　　沒有人會預料，剛剛在北方結束了獸人戰爭之後，新一年的春天就會發生這麼多事情，接下接憧而來的連續事件，注定將長期而有效的改變這世界的局勢。

　　這些改變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當突然降臨的亡靈大帝埃索犧牲了一切，讓亡者的入侵再無阻礙的時候？

　　是艾米拉意外的來到了維多利亞港，意外的造就了木靈一族嗎？

　　還是因此趕來的羅蘭和艾耶，聯合諸位神明，做出了讓世間震驚的宣言的時候嗎？

　　當下，恐怕誰都無法預測這麼遙遠的未來，眼下最重要的，卻是遠處天境的六道黑色光柱散發吸引靈魂的光芒，當埃索用生命打開了通往諸位面的大門，無數的亡者沉默的從大門走了出來，最可怕的亡靈天災已經降臨。

　　光門之外，漆黑的戰旗隨風飄揚，骷髏戰馬上是一個個黑袍的騎士，依著骨杖的屍巫成群結隊，骷髏法師集群成海，漂浮入境的巫妖數以百計，這種施法者的比例和規模，都遠超正常亡靈軍團。

　　他們一點都不心急，只是自顧自的整編已經抵達的部隊。

　　入目的亡靈已經看不到邊境了，六個位面千百年的積累的精銳將不斷來至，新的支援者紛紛來至，無數我認得、不認得的高階亡靈紛紛進入，不少龐然巨獸威勢驚人，僅僅只是行動就能帶來地震。

　　「貌似，打不過吧……」

　　雖然我們這邊的實力絕對不低，兩艘戰艦加上木靈加上幾十條龍。打下一個小國家都夠了。但面對這源源不絕的高階亡靈。還是毫無勝算。

　　「若我的赤紅獵犬在這裡，若我可以使用『永不陷落的迪芬德』，結果一定…」

　　「還是打不過，你看看那巫妖數量！那編制完全的戰團！你赤紅獵犬再厲害也就一個軍團，對面是亡靈帝國級別的，還是六國。除非你拿出全盛期的永夜軍團，說不定有的一拼。不，由於永夜軍團內部派系太多。對方的整合程度高得多，巫妖多如狗，史詩滿地走，最後多半還是打不過。」

　　好吧，死貓果然已經把吐槽銘刻在本能之中，但在場的眾人都知道，她說的的確沒錯，對手的強大程度已經遠超預期。

　　當古老的亡靈之國重新復甦，當他們選擇重新回歸主位面，這樣的對手。已經不是一個人、一個軍團能夠搞定的，它的對手必然是整個世界。

　　但……我盯！

　　「看著我做什麼。真神的化身在主位面只能達到半神級的出力，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一個半神能夠在這場合做什麼。」

　　雖然不知道艾耶為什麼會派遣分身這裡，但他腰間的卷軸顯然都不是凡物，說不準就能改變戰局，而且……

　　「半神？半神能一擊就把強大神力的風暴女士擊敗？你騙鬼啊！」

　　好吧，雖然這話沒有人敢說出口，但和他一起來的眾人的臉色，顯然都已經把懷疑的面色擺在面上，表達的很明顯了。

　　「咳，這是位面的基本規則，我也要遵守的。是被我擊敗，不如說是我被我嚇走。」

　　這位大佬願意解釋就很給面子了，還能說些什麼。

　　但在我眼中，似乎艾耶從來到這裡的時候，表情就很有點不對勁。

　　他看著埃索最後消失的地方，那地上還有亡靈大帝最後遺留的頭骨，艾耶的表情很複雜，似乎在緬懷什麼，似乎又在猶豫什麼，最終，化作了一聲無奈的歎息，什麼都沒有做。

　　而若是其他人估計也就當他是為亡靈天災而煩惱，而剛剛得到了埃索記憶的我卻知道，黑色意志最初的亡靈魔法知識來的莫名其妙，傳說中不是惡魔給的就是某位真神給的，而若是後者的話，恐怕就是用膝蓋思考，也只有眼前的這位大佬做的出來。

　　我還打算說些什麼，艾耶卻仿若看穿了一切，只是稍微了搖了搖頭，然後輕輕的拍了拍手掌。

　　然後……

　　我們就處於一片熟悉的森林之中了，周遭的是參天的巨木，僅僅只是一瞬，艾耶就這麼把我們傳送回了夢境之森。

　　周遭只有輕風吹拂樹葉的微微細響，不遠處還有小溪流淌的聲響，但森林外面的亡靈，遠處的喧囂仿若就在另外一個世界。

　　「拿著。」

　　接過艾耶拋過來的東西，卻是半個頭骨，那是埃索在時間唯一的遺留物。

　　「既然他把遺產給了你。這個你也處置了吧，稍微處理下，至少是件亞神器。依那小子一貫不甘寂寞的性子，最怕被人遺忘了，就讓他換個方式把自己的名聲留下來吧。」

　　到了這個地步，恐怕誰都知道眼前的死神和那些亡靈有些關係了，艾耶本人也完全沒有隱藏的意思，只是緩緩說道。

　　「其實，羅蘭，我知道他肯定會選中你，畢竟，你和他的性子太像了。別急著反駁我，我的話是有根據的。你們平時個性都很隨意，說一旦被觸及重要的地方，或是被逼到極限就會立馬發瘋這點，簡直一模一樣。我試問一樣，若你也處於他這個地步，你會選擇和他一樣瘋狂，做出一樣的選擇嗎？」

　　「我當然不會…吧？」

　　好吧，我必須承認，若我真的處於他那個環境，我估計會瘋的更加厲害。

　　「……更重要的，是你們兩個看起來都很現實，實際上都是相信夢想的理想家，偏偏還有把別人不敢置信的夢想化作現實的力量。你以為他會不知道你在北方做的一切？他已經認可了你，既然他在最後選擇了你，就好好收下他的禮物吧。」

　　我默默的點頭，收起了那已經化作水銀一般材質的半塊頭骨。而更珍貴的遺產。卻已經在我的腦海之中。誰都無法偷走。

　　現在回想起來，我卻有些後悔害怕了。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若我當時沒有主動招惹艾耶，沒有踩下刹車，真的成功建立起了亡者的國度，恐怕，我的下場也會和埃索差不多吧。

　　「但外面的亡靈怎麼辦？」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位似乎很厲害的年輕人是誰。也不懂為什麼氣氛突然變得如此沉悶，但當其他人都詭異的沉默的時候，小羅莎只關心自己的家園是否還會受到威脅。

　　「亡靈？和你們有關係嗎？你們有辦法阻止嗎？難道小傢伙們打算和那些傢伙打決戰？」

　　看著眼前的小傢伙，艾耶倒是很有興趣，畢竟，這麼多年了，艾希難得有多了一個新物種，世間變得更熱鬧了。

　　「當然有關係，若它們再用禁咒攻擊森林……」

　　好吧，小羅莎當即就臉紅了。從艾米拉那裡得到了知識和傳承的她，稍微推想一下。就知道這個問題問的毫無必要了。

　　由於元素潮汐不足，若不想重蹈埃索的覆轍，亡靈大帝們在相當一段時間內還無法降臨。

　　而在如今的亡靈大軍中，就算有超級的魔法大師能夠施放禁咒，沒有埃索這樣的水準的話，但也威脅不了近乎位面之主的夢境之森，而最重要的，卻是……

　　「亡靈們，已經沒有攻擊夢境之森的必要了吧……」

　　是的，雙方已經沒有繼續戰爭的必要了，之前亡靈大軍無論如何都要打下夢境之森，是為了除掉這個卡住位面連結的石頭，讓這裡和褻瀆位面的連結敞開，讓亡靈大軍成功降臨。

　　而現在，別說褻瀆位面了，六個死亡位面的次元連結都已經建立，亡靈的入侵通道依舊暢通無阻，他們為什麼還一定要打下這個夢境之森，這選擇既損兵折將，又毫無益處，顯然非智者所為。

　　若我是亡靈的指揮官的話，比如會直接無視這渾身是刺的鐵片烏龜，完成自己下一步的戰略目標不就夠了。

　　不就是一個已經變成了死港的港區嗎？拜爾帝國的腹地如此遼闊，供其選擇的區域何其多，完全可以無視這一塊。

　　到了這個地步，得到了埃索部分記憶的我，也差不多能夠理解他們的戰略目標了。

　　無他，只是期望重尋榮耀，重建塔克共和國而已，但僅僅只有死者的國度是不行的，沒有新血的國家就算沒有外敵，也將迅速腐朽衰老。

　　「卡索蘭之淚嗎？難道那個把活人百分之百轉化成智慧亡靈的技術還在？那積累的毒素就是藥的引子？該死，埃索的記憶一涉及到亡靈那邊的佈局，就變得殘缺乃至空白。前輩，還真是考慮周全啊！」

　　但既然沒有現成的答案，猜出來亡靈接下來的目標倒是不難。

　　恐怕，亡靈大帝們已經把拜爾帝國的子民視作了自己未來的國民，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形成新的造血機制，讓古老的共和國重新登上歷史舞臺，讓自己的國民享有其他種族一樣生活在陽光下的權利。

　　而一旦實現，到時候不管是向精靈、巨龍復仇，或是乾脆討伐諸神，都是有可能的，和相對鬆散且不住內鬥的西羅完全不一樣，這個共和國的內部更加團結嚴密，他們的勝算還不會低。

　　那麼，既然要爭奪生存空間和生產資源，他們必然要和周遭的國家發生衝突，這時最根本的利益衝突，肯定沒有回避的可能。

　　但此時，至少我想不通怎麼讓拜爾國內的大貴族和封地貴族放棄抵抗乖乖化作亡靈，最後戰爭和內鬥都是必然的，突然，我對「雙龍相纏」的任務變成了「三蛇殘殺」的任務了然於心。

　　當只有拜爾帝國和法師之國相爭的時候，自然就是「雙龍」，而當其中加入了亡靈共和國，恐怕就自然變成了「三蛇」，我們也必然要做出自己的選擇和努力。

　　稍微思索，最後的結論卻和先前無二，雖然有些同情亡靈共和國，但現在他們卻反而成為了這個位面的入侵者，幫助他們是不可能的，而他們努力的最終目標，卻必然會引起諸神的不安和恐懼，那是一條已經被歷史證明了注定要失敗的道路，我又怎麼會重新走。

　　但就這麼被動的等待亡靈做出決策，顯然也是讓人極其不安的。

　　「羅蘭，還記得你給我的報告嗎？我和大家商量了一下，覺得可行，你不覺得眼下，正好是一個做實驗的機會嗎。只要計畫順利，至少也能讓木靈們安全一下吧，僅僅因為所處地位置，她們似乎就要注定長期面臨戰爭了，你也不要干涉的太過分，影響這個種族未來的潛力。」

　　提起那個計畫，就是我也猛地一驚，那計畫牽扯實在巨大，會觸及到無數人乃至真神的利益，我當時也帶著玩笑的性質，沒想到艾耶他們居然如此有膽氣。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微笑著艾耶化身沒有回答，卻輕輕撕開了手中的第一個卷軸，那背後的簽名，屬於命運之神。

　　「簽字畫押，然後跟著我念，吾宣告……」

　　ps：之前的鐮刀火把黑袍其實就是FFF團了，埋下的一個小彩蛋，但貌似和某些旗幟相似，一不小心又做了大死，所以，為了避免被查水錶導致無法更新就修訂為提著油燈的「提燈者」戰旗吧。
　　

第二百八十九章　龍傲天量產計畫

　　「吾乃死神艾耶，輪回的監督者，秩序的守護者，自此聖戰開啟之時，吾宣告，吾等將向混沌側乃至所有的異界入侵者宣戰！」

　　簡簡單單的宣言，卻震驚了所有的生命，不，不僅是普通人，甚至連真神、惡魔都為這古老神祗那語氣平淡的突然宣言而震驚。

　　這或許只是一次簡單的宣戰，但其中代表的潛在意義和政治意味，卻讓所有人必須深思。

　　宣戰？為什麼要宣戰？以前歷代聖戰不是這麼稀哩糊塗的就打了嗎？

　　為什麼會是死神艾耶宣戰？按照秩序側的現狀，即使一定要宣戰，也應該是秩序側的頂樑柱聖光之神來宣戰。

　　其他的主神還沒有發言，為什麼會是這麼多次聖戰都飄然事外的艾耶跳出來，他到底打算做什麼，他就不擔心聖光之神不滿嗎？

　　對了，他用的還是「吾等」，也就是說除了他還有誰！難道是諸神派系鬥爭嗎？難道秩序側的真神已經開始分裂了嗎？

　　僅僅只是第一句宣言，敏銳者已經發現了風雨欲來的眉頭，但這其中若是深究下來，都是讓人不敢細想的恐懼。

　　而我卻點了點頭，這也是我預期的。

　　「戰而不宣？鬥而不破？表面上和睦相處，私底下各幹各的？」

　　「是的，我們沒必要和聖光之神及他的從神直接鬧出什麼事情來，我們需要的，只是搶奪聖戰的話語權。唯我正義。得道者多助！在一片混亂之中，喉嚨最大的才是正義，有發言權的才有可能是正義者。既然必然是邪惡被正義打倒的劇本，我們將要想方設法成為代表正義和道德的一方。」

　　而這宣戰通告，就是搶奪輿論最高點的第一步，從表面了艾耶勢力的志向和野心，這看似毫無意義的宣戰通告，卻是以聖戰為藉口，豎起艾耶神系的大旗，一個與聖光之神不同的秩序側勢力就此誕生。

　　嗯。艾耶方表面上的確依然是秩序側。但內在……都擺明了分裂對扛了，還秩序個啥啊！就算不算到混沌側，至少也是中立側。

　　但若僅僅是舉起大旗，是絕對不夠的。沒有人願意登上隨時會被傾覆的危船。

　　在聖光體系超強的實力面前，所有人都知道該如何站隊。即使由於聖戰的原因內戰不會短時間內爆發，但當我們擺明了和聖光之神構建的體系不和諧的時候，之後若聖光之神贏得了聖戰，大清算簡直是肯定的。

　　「所以，我們就要借用這次聖戰的機會，不僅要把主動權握在手中，更要壯大自己的勢力，至少要和聖光體系差距不大。」

　　這話說的似乎有些矛盾，船不夠大而沉穩吸引不了客人，沒有客人也湊不夠買大船的錢，但我知道，卻有一個辦法可以打破這個矛盾。

　　「你聽說過安利嗎？沒有？太好了。咳，不對，我們沒安利那麼過分，我們也不是傳Ｘ，我們至少是直銷。好吧，簡單地說，我們所有要做的，只是讓客人相信我們，並花錢我們購置船的各式零件，就相當於集資買船吧，等他們有了付出和股份後，等他們和我們利益相共的時候，自然就下不了船了。」

　　而具體要如何做？實際上很簡單，我這裡就有現成的例子——坑爹系統。

　　論起拉人入坑，誰比得上這坑了我幾百年的坑爹貨，我們要做的，只是給每人一個「系統」，然後作為「主神」的中立側真神就自然有了發言權，然後所有人就會為其而戰，然後又付出後回報，逐漸成長，這就是所謂的「龍傲天養成計畫。」

　　是的，隨著戰爭進行逐漸成長，「歷史」上這次聖戰也註定了是最後一次聖戰，水平線不斷上升的敵人最終讓仿若開了外掛的玩家都跟不上成長的速度，最終倒在了無盡的征伐途中。

　　但我回顧那段「歷史」，卻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這些外域的來客，對這個世界並沒有歸屬，他們的從事全部依靠自己的利益來，或許今天為秩序的榮耀而戰，明天就為某個大惡魔承諾的華麗史詩長劍背棄了陣營，中途把自己轉化成惡魔和亡靈的更數之不盡。

　　「沒有信念的刀刃毫無意義，沒有指引的力量只會傷害自己。」

　　而原住民中卻是另外一幅模樣，他們有自己的族人和家園，立場倒是堅定了，但出生就決定了立場，牽扯的太深，卻很難拔出來，他們受到國家和種族的限制，僅僅只是各種內戰都打了不知多久，損失的英才和資源無以計數，等他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敵人的時候，已經晚了。

　　而且，在各種條條框框之內，他們的成長速度也受到了限制，無法跟上越來越強的對手，越到後期越是乏力。

　　這個真實的世界可沒有毫無立場可言的玩家，原住民可是我們唯一的期望，但僅僅是現在的他們又不夠的。

　　「所以，我們要給予他們劍刃所指的方向，給予他們成長的捷徑，給他們跳出自己狹隘立場的可能。」

　　這是我在報告提及的戰略目標，而只要完成這些，他們也會化作我們的利劍，就算不計算那虔誠的信仰所轉化的真神之力，我們手中掌握的力量自然也會不不斷壯大。

　　匪夷所思？無法操作？仿若系統對我做的一樣就夠了，雖然世界的確沒有第二個系統了，但我們有真神啊，系統做的到的，和艾希世界基礎規則相連的真神難道做不到？

　　「吾乃命運之神卡提羅，命運的編織者，秩序的守護者，吾宣告，吾將向混沌側乃至所有的異界入侵者宣戰！」

　　當那金色的卷軸被打開，卡提羅的宣言在無盡大地回蕩。但在擺明了立場之後，才是真正重要的戲肉。

　　「吾乃月光女神派翠西亞，黑夜的守護者，秩序的守護者，吾宣告，吾將向混沌側乃至所有的異界入侵者宣戰！」

　　又是一個銀色的卷軸被撕開，又是一個強大的神祗做出了宣言，柔和的女聲也做出了鏗鏘的戰爭宣言。

　　「吾等將擔負守衛監督之職，異位面入侵者和混沌的惡徒，都將被吾等標示！所有為了正義和秩序而戰的勇者。將獲得秩序諸神的嘉獎！」

　　一金、一銀兩個神力卷軸化作純粹的神力。混合在一起的兩股神力化作神力的禁咒，成為了直抵天際的光柱，而下一刻，即使在依舊是白天的地方，也落下了無盡月光。

　　「天黑了！！」

　　「銀河……怎麼可能！」

　　在兩位強大神力的神祗的聯合禁咒之下。整個世界被夜幕掩蓋。美麗的銀河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再也沒有人敢無視這樣的宣言了。

　　在命運之神的殿堂之上，卡特羅解開了已經被編織好的命運之網。失去控制的命運之網崩壞成一顆顆繩結，繩結再被解散成為一根根命運之線，所有的命運被糾纏在一起，所有的命運變的不可知，在這一刻起，再也沒有人能夠使用預言類魔法了，所有人的未來都變得不可預測。

　　而在失去了對命運之線掌控的那一刻起，卡特羅身上的神力就極度驟減，直接從強大神力降成中等神力，甚至還在下降！

　　而在月光女神的神域，同樣的事情也在發生，那裡已經是星光彙聚之所。

　　而大部分神體都化作了月光、星光的月光女士，此時也是最虛弱的時候了，在短短一刻後，她也成為了中等神力。

　　千萬年的積累付諸東流，也和聖光之神近乎反目，兩位真神付出如此大的代價，自然期望得到的更多，他們失去的神力交織在一起，開始編織籠罩整個世界的星之網，他們將化身無所不在的監視者，感知這個世界。

　　一顆一顆流星劃過天境，無盡的繁星們瘋狂的閃爍，所有智慧生物都感覺自己仿若被什麼注視。

　　隨著神力擴散的，是無數細細的絲線，而那些灰色的星粉卻落在了森林外面正在進入這個位面的亡靈身上，一顆顆代表災難的紅色凶星徽記被印在他們的身上，而在主位面的居民的額尖，則是正相反的藍色星光徽記。

　　這命運之力和月光構成的星光之網是永續型禁咒，從今以後，所有進出這個位面都會觸及星光之網，而不經允許的進入位面的存在都會被印上凶星徽印，它並沒有什麼攻擊能力，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標示那些非秩序側的住民，並在各大教會的聖殿的地圖上指示出來。

　　在兩位真神付出巨大的代價後，星光之網被構建完畢，從此，他們的牧師和聖殿騎士，將獲得通過星光之網使用各類指引、探索類神術的能力，在無所不在的星光之網下，沒有誰能夠逃避偵查。

　　這也是我在報告首頁中所提及的要點。

　　「首先，我們要做的，就是指出誰才是位面的敵人，誰才是位面的朋友。這是最先要做的，也是最重要的的一環。嗯，最好能夠用神力禁咒予以永固，雖然或許付出會很多，但這樣才能獲得高的權威性的，也能夠讓人信任其中立性和真實性。對了，不要忘記留下操控的後門，等所有人都信任我們所指引的目標是真正的敵人的時候……呵呵。」

　　此時，就是艾耶本人也鬆了一口氣，雖然星光之網的編織大概還要持續很多天，但能夠阻止也就是當下了，很快星光之網就會成為這個時間基本規則的一部分，等那些主神醒悟後，除了擊殺兩位真神之外，已經無法阻止星光之網的存在。

　　而想找兩位將通過休眠恢復神力的真神的麻煩……先問過他艾耶本人再說吧！從今天起，三位真神的神域將連結在一起，從上古時代開始，艾耶就已經不懼任何神明的挑戰。

　　而此時，在夢境之森之中，欣賞那璀璨的星光，看著艾耶給我準備的臺詞，我也差不多知道要做什麼了，於是，我開口了。

　　「吾乃律法和契約之神無眠者，律法的監督者，秩序的守護者，吾宣告，吾將向混沌側乃至所有的異界入侵者宣戰！」

　　「吾乃工匠和侏儒的守護神貝尼，新生技藝的發現者和研究者，秩序的守護者，吾宣告，吾將向混沌側乃至所有的異界入侵者宣戰！」

　　「吾乃財富女神貝雅娜，財富的持有者，秩序的守護者，吾宣告，吾將向混沌側乃至所有的異界入侵者宣戰！」

　　一位主神，兩位強大神力，三位中等神力，僅僅是現在艾耶拿出的實力就讓任何勢力不敢小瞧了，好吧，現在大概應該一位主神，五位中等神力了，但這絕對還不是艾耶勢力的全部，恐怕誰都不知道艾耶手下還有什麼。

　　此時，我深吸一口氣，我知道，當我念出接下來的宣言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因此改變。

　　「作為契約的制定者、監督者，所有期望為正義和秩序而戰者都可以和我簽約，成為守衛家園和秩序的勇士。不管你們的身份和地位過去如何，在簽訂勇者之約之後，你們將成為互相扶助的戰友和兄弟，背叛位面和戰友者將遭到契約的處罰，為位面而戰的勇士，將根據契約獲得神明的獎勵。」

　　當我念出自己的宣言後，工匠之神貝尼的嗓音又再度響起。

　　「而為了讓勇者之約順利被執行，所有契約者可以從我這裡領取『勇者腕輪』，他會記錄勇者的戰績和經歷，並以此計算勇士因此獲得的『正義點數』。第一批十萬隻數量有限，先到先得！第二批……等我有空再說！」

　　貝尼是侏儒族出生，他的聲音帶著侏儒特有的尖銳刺耳，語氣也是如此，明明是真神，卻依舊有侏儒的頑皮性子。

　　「作為財富的看護者，而那代表榮譽和財富的正義點數，將在我這裡換取諸神的珍寶！千萬年的珍藏，我們的寶庫可是很豐盛的，永生不死的不老泉、史詩 神器、美酒美人、王國貴族、甚至連登上神位的機會，只要你們想到的奇珍異寶，我們這裡都有！但是……不接受欠債！只收現金！」

　　財富女神貝雅娜的宣言也很有個人色彩，但實際上卻也是最重要的一環，沒有報酬和回報，憑什麼讓別人為你賣命，而艾耶神系這次也下了血本，僅僅只是掃了一眼那兌換物品，我都心動的想去打劫了啊！

　　好吧，當了這個層面，恐怕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別人是把遊戲當做異界玩，我是把異界當做遊戲玩，既然這世界沒有那些開外掛的玩家，我就多製造一點吧。

　　「龍傲天量產計畫！這世界什麼最可怕，就是主角氣運的龍傲天啊，為什麼那些傳奇故事中都是不死小強！因為命不夠硬的，都死在路途之中，自然就沒有傳奇故事了！這次，第一批十萬隻，我就看看其中會有多少主角命！BOSS們，顫抖吧，腳男大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