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神怪】棺山夜行 作者:92靈魂 (連載中)

 
rs0315 2014-6-14 03:18:3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1 18658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18 15:21
第132章:如夢初醒

    就在我們探討孟心蕊的事情時,小狼竟然開口說話了。

    「她怎麼了?」小狼的聲音十分微弱。

    我們都朝著小狼看去,他真的醒了,因為他睜著眼睛。

    老嫖第一時間拿了一瓶水過去,我扶著小狼,給他喂了口水。小狼喝水的途中老嫖就嘟囔道:「你他娘的真是重色輕友,我們呆這麼久說了不只一萬句話,你都沒醒,一提到孟心蕊,你丫的就醒了。」

    「她怎麼了?」小狼再次問道。

    「你丫這次來算是撿到大便宜了,沒花一分整容錢,就弄個大變活人回去……」

    老嫖的話還沒說完,小狼就等不及了,面露焦急之容,說道:「這我知道,說重點,她怎麼了?」

    「她除了長相有變化外,腦子也有點變化,她現在可能不記得你了,不過據我們瞭解,這種變化是暫時的,你也別太在意,畢竟以後還能恢復。」老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安慰小狼的話語,過幾秒才說道:「其實這事你得看開些,這就像是上帝為你打開一扇門,自然要關閉一扇窗,好在你小子命好,這次上帝並沒有把窗戶關上,只是給你拉了層窗簾而已。」

    小狼看了一眼老嫖,質疑道:「就這些嗎?」

    「怎麼的,就這些還不夠嗎?」老嫖接著說道:「你是認為這是小事呢?還是覺得我騙你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小七。你要是連小七都不信,這還有個人,是你們慕容家的人,他說話你總該信吧。」

    三兒過來和小狼相互對視一眼,然後點了下頭,表示老嫖說的都是真的。小狼頭部也微微動了一下很禮貌地回應三兒,然後又問道:「她身上什麼味道?」

    什麼味道?這句話把我和老嫖徹底問愣住了,誰都不明白小狼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我心說:孟心蕊身上什麼味道,我們去哪兒知道,他娘的我們又沒睡過。

    小狼見我和老嫖不解,便又問了一遍,說道:「她身上現在有沒有什麼異味?」

    「異味?」老嫖回答說:「沒有異味,你們兩個都是我從盜洞裡抱出來的,沒什麼異味,反正我是沒聞到。」說著老嫖就對著孟心蕊那邊聞了一下,然後又很確定地說:「除了女人味,什麼味都沒有。」

    說實話,要不是在這個場景裡,我很想私下問問老嫖,女人味是什麼個味道?不過我想老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他頂多會說,你丫自己去聞聞不就知道了。

    小狼聽完老嫖的回答後,臉上焦急的表情不但沒有緩和,反而變得更加難看。不過他體力的消耗可能到了極限,有點要支撐不住了,又回到了那種看上去迷迷糊糊的狀態。

    老嫖一看小狼慢慢地閉上眼睛了,連忙喊道:「等會在睡,我們還有些問題沒搞清楚呢。」

    聽到老嫖的話後,小狼立刻又睜開雙眼。這次他的眼睛睜的好大,好像他也意識到了什麼,直接對著我們問道:「你們在這裡幾天了?」

    「兩天。」老嫖回答完就問小狼:「昨天你昏迷的時候,說了兩句胡話,你還記得自己說的什麼不?」

    小狼眼球動了兩下,努力的回想,但並沒有想起來。我見狀連忙提示道:「你前面說了天什麼,後面說不是夢。」

    經過我的提示,小狼如從夢中驚醒一般,眼神立刻變得犀利起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變得快速提高。

    我討厭他這種眼神,因為每當看見他犀利的眼神時,總是要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小狼很吃力的用手揉了揉眼睛,一直看著上面的石頂,可能是他的視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他嘗試看了幾眼都沒有看清,最後只能無奈地問我,上面的石頂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把石頂的變化和他講了一遍,小狼聽後猶豫了一下,像是在計算什麼,然後才說道:「必須得趁天黑之前離開這裡,不然就走不了了。」

    聽完小狼的話,我和老嫖相互看了一眼,都感覺到小狼話語間透出極為危險的氣息。

    我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太複雜了,不知是欣慰、焦急、狂喜,還是有其他什麼情緒。欣慰和狂喜是因為小狼醒來了,同時也感到焦急,之前我對這裡的狀況就一直是隱隱擔憂,現在小狼這麼一說,讓我們天黑之前必須離開這裡,那就證明這裡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危險存在。

    「展昭,有個事你必須得清楚,我們現在的處境,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老嫖話音未落,小狼就急著問道:「你們也被困了?」

    「什麼被困了,你留點力氣聽我把話說完。」老嫖用手指了一下上來的洞口,繼續說道:「我們是從水裡上來的,所以要走,也只能是從水裡走。可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沒有潛水設備,有一段水域還必須得潛水出去,雖然那段水域不長,但現在你和孟心蕊的狀態誰都下不了水。」

    「我沒事,我能堅持。」小狼回答道。

    「行啦!你也別裝硬漢了,就你目前的狀態,不要說堅持了,就是讓你現在自己走到洞口那裡,怕是你也走不過去。」老嫖接著說道:「就算你能堅持,那也得考慮下孟心蕊吧。她肯定是堅持不了,她現在的狀態,不只是身體虛弱那麼簡單,可能她一下水,就算是結束此生了。」

    我覺得老嫖說的沒錯,就算小狼能堅持,可孟心蕊無法堅持,她現在和弱智沒什麼區別,感覺她現在什麼都不會了,所以根本不能指望她在水裡憋多久的氣,搞不好真如老嫖所說,剛下水她就把自己的肚子灌滿了。

    「還有多久天黑?」小狼問道。

    「還早呢,現在天才剛剛亮。」我回答道。

    小狼焦急的面容慢慢地緩和下來,然後又把眼睛閉上,過了十幾秒才再次睜開,說道:「有吃的嗎?給我弄些吃的。」

    「有,我去給你弄,知道餓了是好事。」老嫖說完起身去給小狼泡餅乾。

    「這裡到底還有什麼危險?連你也掌控不了嗎?」我對著小狼問道。

    小狼微微晃動下頭部,我知道他是想搖頭,只是他已經沒有體力根本搖動不了——

    新年快樂,92在此祝各位讀者朋友們:在2016年裡順順利利,閤家歡樂,幸福安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18 15:22
第133章:九天玄螭

    老嫖把泡好的餅乾喂給小狼吃,然後又讓刀疤給孟心蕊喂些。孟心蕊現在的狀態真的和孩童沒什麼區別,只是看起來她比孩子大,但智力方面的表現可能還不如一個六七歲的孩子。

    小狼吃完餅乾後,精神明顯強很多。本來我們有一大堆問題要問他,可是考慮到他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沒有讓他講過多的細節,只是挑一些重點簡單描述一下。

    老嫖最感興趣的問題,出乎我的意料,他第一時間問小狼的問題,竟然不是關於這裡的危險,而是問小狼:他們走散之後發生了什麼?

    其實我對這個問題一點都不感興趣,而且我認為回答這個問題會很囉嗦,可能要講的東西太多,又怕小狼的身體會吃不消,所以我不建議小狼說這些,希望他重點講下這裡有什麼危險,畢竟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小狼說這個過程並不囉嗦,他們分開後發生的事情不是很多,幾句話就能說清楚,讓我不必擔心他的身體,他現在感覺還好。

    小狼講,當時他們和老嫖走散之後,走進到一條新的通道內。當時他們已經察覺到走的通道不是原先的通道,因為石壁的石質發生了變化,可是沒有辦法,當他們發現不對時,再往回走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沒走多遠就發現後面沒路了,最後只能硬著頭皮向前走。

    他們選擇向前走也不全是無奈,也有其他原因,因為當時的氣流來源的方向正是前面,所以覺得跟著氣流走也許會比較安全。可是他們沒有想到,走了一百多米的距離後,通道又發生了變化,開始變成了一條慢坡的通道,之後他們就一直在向坡上走,直到掉入這裡。

    小狼講的這些,我是聽清楚了,但卻沒聽明白。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們被困在這裡是因為遭遇到了轉動空間,空間轉動了所以才會被困在這裡,可是當他說,他們是掉入這裡的,我就有點好奇,他們是怎麼掉進來的。

    當然好奇這個問題的不只是我,還有老嫖,因為他已經猴急地問小狼了。

    小狼的解釋很無厘頭,他也說不出具體的來龍去脈,只知道當時還在慢坡的通道中向前走,可不知怎的,突然腳下一鬆,所有人就都從上面掉落下來。而且最讓他感到不解的是,當他們掉下來後,再朝上看時,卻看不到自己是從哪裡掉下來的,上面的石壁上一點那條慢坡通道的痕跡都沒有。

    當時這裡的地上散落著一些木頭和碎石,他們判斷可能是走到木頭搭建的假通道里了,所以才會從上面掉落下來。

    這個聽起來有點懸疑,不過對於這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驚訝了,畢竟這裡的機關不只是巧妙那麼簡單。

    小狼繼續講,當時他們也感到不可思議,便有了第一次激烈的討論。大部分人認為他們是從上面的石頂處掉落下來,因為那裡具備搭建木頭通道的條件,而地上的木頭就是和他們一起掉落下來的。當然也有反對意見,有人認為不可能是那麼高的地方,畢竟從這裡到石頂不只是幾層樓那麼高,要是真從那裡掉落下來,他們早該摔死了。

    雖然大家各抒己見,但天翔還是做了一個決定,派了一個善於攀岩的夥計爬上去看看。

    看起來這是一個很正確的辦法,要搞清楚是從哪裡掉下來的不只是要靠判斷力,還要實地觀察一下,這才靠譜。可是這個夥計利用了各種裝備,卻始終沒有攀爬到二十米處的位置,最後很多人都嘗試了,全都以失敗告終,就連小狼自己也嘗試,也沒能攀爬上去。

    小狼說,快到二十米高處的時候,那裡的石質就變了,不但變得石質堅硬,並且非常的光滑,子彈射上去充其量也只是擦破一層皮而已,根本沒辦法再向上攀爬,最後他們被迫放棄上去查看,只能另想他法。

    既然上面行不通,他們決定改變方向,開始從下面找方法。說到這裡,小狼嘆了一口,他說自己當時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順著洞口下水,嘗試查看水下有沒有出路,可是出路沒找到,卻抓上來一條魚。

    原本他是出於好奇魚的樣子才抓的,並沒有想讓大家吃魚,可是天翔有個夥計就把魚扔到了火裡,所有人聞到烤魚的味道就忍不住嘗了一口。只是嘗一口卻都吃上了癮,接下來的兩天裡,他們又抓了幾條魚,都吃了。

    我安慰小狼說:「你也別太自責,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只能怪這裡的魚太厲害,他們都死在了魚身上。」

    「你認為他們是被魚殺死的嗎?」

    小狼這麼問我,我就知道這裡面一定還有什麼事,不過我還是點了下頭,畢竟我一直認為天翔他們是因為魚而死的。

    「他們不是死在魚身上,但和魚有一定的關係。吃了魚以後導致他們的行動力下降,所以才沒能倖免之後所發生的災難。」

    小狼接著講,下水查看幾次後,他就已經確定想從水下出去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決定打盜洞出去。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這裡四周都是瓦斯,盜洞打的越深瓦斯的濃度越大,最終打盜洞這個辦法也行不通。

    直到這三種辦法他們都嘗試失敗後,他們才真正意識到被困在這裡了。原先樂觀的心態,一下子全都沒了,每個人都在絞盡腦汁,想要破解當前被困的局面。

    時間一點一點的消耗,他們卻毫無辦法,直到第二天白天,他們發現上面的石頂變了。這讓所有人更加堅定他們就是從那裡掉下來的,他們覺得只要能上去,找到那條慢坡通道就會有一線生機,所以開始朝著如何上去想辦法。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石頂的變化帶來的並不是生機,而是慘痛的災難。

    到了第二天夜裡,所有人都已經休息,畢竟在這種條件下不需要輪流守夜。也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石頂上面開始下起小雨,把所有人都澆醒了,他們朝著上面看,看見石頂那裡有兩個亮點在動,那感覺就像是天上的兩顆星星一樣。

    當大家把手電都照上去的時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在下雨,是一條巨大蟒蛇的嘴在噴水。當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那是蟒蛇,可奎爺慧眼獨到,一眼便認出了那不是蟒蛇,是螭,是九天玄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18 15:22
第134章:第四天夜裡

    我對螭的瞭解不是很多,大部分是從古物件上獲取的有關信息。

    螭,又稱螭首,古代漢族神話傳說中的龍生九子之一,是一種沒有角的龍。漢族古建築或者是器物上和工藝上常用它的形狀作裝飾,它的特徵就是嘴大,肚子裡能容納很多水,在建築中多用於排水口的裝飾,稱為螭首散水。

    要不是古人總喜歡把螭雕刻在物件上,或是做成螭龍形狀的玉珮,我還真就不知道螭是什麼東西,畢竟談論這東西的人太少了。我曾經見過一塊戰國玉珮,就是採用戰國時期蟠螭紋鏤空雕刻,蜿蜒盤曲,柔中帶剛。螭龍的玉珮在古代寓意美好,吉祥,所以用的也很廣泛。

    老嫖對螭的瞭解要比我細緻的多,至少他知道九天玄螭是什麼意思,不像我一聽到這四個字,還以為是螭的另一個物種。

    老嫖打斷了小狼的話,開始顯擺他知識層面的淵博。他說,九天玄螭並非是螭的一個種類,而是屋頂螭的代稱。

    相傳在漢武帝時,漢朝皇宮頻頻失火,弄的漢武帝很是頭疼,當時有大臣進言,說螭龍是水精,可以防火,建議置於房頂之上以避火災。漢武帝按照大臣所言,還真就管事了,從此以後皇宮內沒再出現火災。也正是從那以後螭龍便成為廟宇殿頂、堂塔樓閣等高處屋上的獸頂,也常常被安置在殿角,便有了九天玄螭這個名字。

    不過老嫖說這些都是傳說,他自己也不是十分相信,他認為九天玄螭只不過是一種特殊的大蛇而已,只是古人把它看作龍的一脈,所以它才會有很多傳說。

    小狼接著往下講他們在這裡的遭遇,奎爺說出九天玄螭的名字後,所有人都有些畏懼,畢竟這是第一次見到,就算是都聽過九天玄螭的故事,可卻都沒親眼見過,所以對九天玄螭的攻擊性都不瞭解。

    他們看見九天玄螭的那一晚,所有人都沒有睡覺,一個個手裡都拿著傢伙,等待著九天玄螭的攻擊。小狼說,天翔有一個夥計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精神出現了問題,竟然直接從洞口跳入水裡,此後就再也沒上來過。

    我問小狼,他們當時有沒有派人下水出去,他回答沒有。這樣看來我們在水洞裡看到死的那個夥計,就應該是他剛剛說跳水的這個人。看來我和老嫖真的想多了,那伙計根本不是派出去求救的,而是被九天玄螭嚇破膽逃命的。

    其實這行裡的人都是這樣,遇到危險就兩種選擇,要麼什麼都不管撒腿就跑,要麼拿著傢伙死拼到底。

    小狼說,當晚的情況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九天玄螭除了嘴裡噴出些水外,並沒有其他舉動,也沒有從石頂上下來,直到天漸漸的變亮,九天玄螭也消失了。當然他們知道九天玄螭並沒有真正的消失,只是躲在某個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所以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們開始輪流守夜,一有情況就會把大家都叫醒。

    災難發生在第四天夜裡,但是小狼說,其實災難的來臨是從第三天就開始了。因為第三天的時候,所有吃魚的人,就開始出現各種身體不適的反應。當時讓小狼最為擔心的不是天翔他們某個地方的疼痛,而是孟心蕊身上發出一股極其難聞的氣味。

    小狼也搞不清楚孟心蕊這是怎麼了,她沒有任何疼痛感,但卻發出讓人難以忍受的氣味。最初小狼以為孟心蕊的大限之日到了,因為他心裡最擔心的就是孟心蕊發生變化後離開這個世界,所以他顯得有些傷感,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災難來臨的時候,恰恰是孟心蕊的這股難聞的氣味,救了他的命。

    第四天夜裡,讓所有人不知所措的九天玄螭終於下來了,它的攻擊方式很特別,頭部快速向下俯衝,那種感覺像是火星撞地球一樣,它不懼怕任何攻擊,子彈打到它並未造成大的創傷。

    當九天玄螭快速俯衝到人上方時,嘴當即大張,也不知道是吐出來的毒液,還是它的舌頭把人給舔了,由於當時是黑天,每個人都很驚慌,手電光都已經錯亂無比,所以小狼也沒看清是舌頭還是吐出來的東西,總之凡是它觸碰到的人,沒有幾秒就全都被麻醉了一樣,動彈不得。

    九天玄螭奔小狼衝過來時,小狼已經做好了殊死搏鬥的準備,但他沒想到,孟心蕊為了救他,一下子從後面將他撲倒在地,並且壓在身下。可是當九天玄螭即將要觸碰到孟心蕊時,卻突然把頭收了回去,並且再次攻擊別人時,也總是選擇遠離孟心蕊。

    這讓小狼很是不解,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九天玄螭懼怕的並非是孟心蕊,怕的是她身上的氣味。小狼開始拿著孟心蕊的衣服做嘗試,果然披著帶異味的衣服,九天玄螭就會主動遠離。

    當時並不是所有人都被九天玄螭麻醉了,還有幾個人沒有被觸碰到,他們都靠在孟心蕊的周圍,才得以倖免。那些被麻醉的人也沒有當即死去,但小狼也沒辦法幫他們,因為那些人身上全是九天玄螭嘴裡的粘稠物,小狼也不敢冒然去碰,所以只能看著那些人一直不停的抽搐,直到慢慢的死去。

    我問了小狼,那些被麻醉的人中有沒有天翔?他對我點了一下頭。我的眼淚如同泉水一般,瞬間流了下來。小狼對我說他很抱歉,我知道這不怪他,他當時也是無能為力,可是我心中卻又止不住這種傷感。

    老嫖見我又想起天翔,連忙讓小狼快點講,想要岔開關於天翔的話題。

    小狼說,接下來的幾天裡,九天玄螭每隔四天就會下來一次,但下來並不是為了攻擊他們,而是到洞口那裡喝水,喝大量的水。之後那幾個沒被麻醉的人,骨質的變化越來越大,直到他們都無法站立行走,最後都死在了這裡。

    小狼還和我們說了一個信息,上面的九天玄螭和我們在葦海奇墓遇到的巨蟒處境一樣,都是被人為困住的。九天玄螭的身上也有鐵鏈穿透身體,看樣子應該是被故意鎖在這裡的,至於是不是在保護什麼古墓,小狼也不知曉。

    「我日的,不管他娘的這裡有什麼價值連城的古墓,咱們也別想了,我可不想在這裡多呆一分鐘,能早點離開就早點離開,老子可不想長眠於此。」老嫖說道。

    這是我認識老嫖以來,他第一次表現的不貪財。估計要是換個地方,老嫖一聽到有古墓,那眼睛就得變得雪亮,恨不得立即就衝進古墓內。

    老嫖又問了小狼昏迷時說的胡話是什麼?

    小狼說,他那時說的胡話,並非指的孟心蕊,而是針對這裡的危險。他當時說的六個字是「天有變,不是蟒」,意思是提醒我們,天上有變化,危險的東西不是蟒蛇,千萬別把九天玄螭當成蟒蛇去對待。

    小狼講到這裡,我們也基本清楚了他們被困的整個過程,雖然很多細節沒有說清楚,但我也不想去聽的那麼仔細,畢竟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要面對的是未來,而不是過去,所以很多細節我和老嫖都沒有追問。

    在我們交談的期間,我看了三兒兩眼,他一直在聽我們說話,但卻始終一言不發。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他的表現越發的讓人搞不懂。按理說看到自己家族的小輩還活著,他應該高興才對,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卻始終沒有一絲的喜悅之感。

    為了能讓小狼盡快恢復體力,我們又讓他眯睡一會,畢竟現在離天黑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計畫出去的辦法。

    在他眯睡以前,小狼又和我們強調了一遍,天黑之前必須離開這裡。我讓他放心睡,沒到天黑之前我就會叫醒他。

    小狼眯睡的這段時間裡,我和老嫖一直沒閒著,清點這裡所有的背包,能不帶的東西全部仍掉,背包裡只留些必備,做好了隨時離開這裡的準備。

    清點裝備時,老嫖一直在看天翔那些人的背包。其實那些背包裡什麼都沒有,早已經被我倒的乾乾淨淨。

    我奇怪他在那裡看空背包幹什麼,就問他看什麼呢?

    老嫖說,他有辦法把孟心蕊帶下水了,不過得先找一個完好無損的背包,而且防水袋一定不能是破的。

    我想了想,覺得他是要把孟心蕊裝到帶防水袋的背包裡,這樣就不用擔心孟心蕊被水嗆死了。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但也有一點不足,要是孟心蕊沒醒之前,這個辦法絕對可行,因為她沒醒就不會動,可是現在她醒了,只要她在背包裡亂動,那就有可能把防水袋弄破,到時水會灌到背包裡,那可比潛水更可怕,她可能會被淹死在背包中。

    我把自己的這點擔憂告訴了老嫖,他也覺得防水袋一旦破了,那風險反而加大了。

    不過老嫖說,現在除了這個辦法,也沒其他辦法了,要是實在不行,就得讓孟心蕊受點委屈了,下水之前把她綁上,讓她動彈不得,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安全地帶她出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18 15:23
第135章:真土豪

    老嫖翻找了好一會,也沒找到一個完好無損的防水背包,最後只能挑一個損壞面積最小的,然後我們兩個把損壞的位置修補了一下。其實所謂的修補就是用細繩把破的地方綁上,防止水漏進背包裡,也不用考慮美不美觀。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老嫖特意拿著背包下水試了一會兒,覺得沒問題,才對我做了個k的手勢。

    我把老嫖拽上來後,就和他去準備繩子。這期間我看了三兒一眼,他對我做了一個招手的手勢,讓我過去。

    我走到三兒身前,剛要問他幹什麼,他就從兜裡掏出一個類似口紅的東西,這東西我認識,這是三兒迷暈我的迷香。

    看見三兒掏出迷香,我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心說,媽蛋,不是說好不再動手了嗎?怎麼還要迷暈我。

    我這一退,也把三兒嚇一愣。不過還好他反應夠快,沒等我出聲,就先用手指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動作,然後用拿迷香的手指了一下躺著的孟心蕊。我當即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要迷暈我,而是讓我用迷香迷暈孟心蕊。

    接過三兒手裡的迷香,看了兩眼,心想,我怎麼把這東西給忘了,我可是嘗試過迷香的作用,有這東西在還用什麼繩子。

    我連忙對著老嫖喊道:「老嫖別弄繩子了,咱們可以不用繩子。」

    「不用繩子,那用什麼?」老嫖疑惑了一句,朝我這裡走來,邊走邊問道:「孟心蕊恢復記憶啦?」

    「不需要繩子,我有更好的方法。」

    「什麼辦法?」老嫖已經走到我身前。

    「用迷香。」我把迷香拿到老嫖眼前,接著說道:「要想孟心蕊一動不動地呆在背包裡,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她弄暈。」

    老嫖一伸手想要把迷香拿過去看看,可是手指剛碰到迷香的外部包裝就又縮了回去,對著我問道:「這東西好用嗎?能堅持多長時間,別他娘的剛下水就失效了。」

    「好用,絕對好用,這東西我用過,十來分鐘不是問題,放心吧。」我很堅定地回答道。

    「你用過?」老嫖疑惑了一句,接著說道:「行啊,小七,你小子還用過這玩應呢,嫖哥我還真小看你了。不過你小子是怎麼想的,怎麼帶迷香來這裡了?不會是來時太匆忙把家裡用的東西帶來了吧?你可別告訴我這是給粽子準備的。」

    我一聽老嫖這話說的,這是想歪了,他一定以為我拿著迷香沒幹什麼好事。我剛要解釋說迷香是三兒的,可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我瞅了一眼三兒,覺得不能說迷香是他的,而且他也不想讓大家知道他有迷香,不然他不會把我單獨叫過來。

    「你可別瞎想,我可不是那種人,這東西帶在身上是有正用的,可不是弄歪門邪道的。」

    「誰管你正不正用,你的私生活我可不操心,跟你盜墓就夠操心的了,再讓我操心你的私生活,那我可真他娘的就是干賣白‧粉的活賺賣白菜的錢了。」老嫖說完,把我手中的迷香拿了過去,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問道:「這玩應怎麼用?我還真沒用過。」

    老嫖這個問題還真是把我給問住了,剛才光顧著說話,我還沒來得及問三兒迷香該怎麼使用。雖然我被迷暈兩次,可那都是在被動條件下,根本沒看到三兒是怎麼使用的。我只記得一點,迷香是在鼻子前面晃動兩下,然後我就暈了。

    我把迷香又從老嫖手裡拿了回來,一邊看有沒有什麼使用說明,一邊心裡想著這個謊該怎麼圓。使用說明是沒看到,類似口紅的包裝上也沒什麼特別的按鈕,我有心要擰一下底座試試,但是又怕給弄壞了,所以沒敢擰。

    「我日的,你小子該不是也不會用吧?」老嫖疑惑道。

    「扯淡,我的東西,我能不會用嗎?只是這個東西不能教給你用,你太色了,萬一以後忍不住犯了錯誤怎麼辦?這可是大事。」我耍了個小聰明,然後故意看了刀疤兩眼,又故意搖了搖頭,再看向三兒,說道:「我教你怎麼用吧,反正你天天在古城裡,這輩子應該沒有犯錯誤的機會了。」

    說完我就到三兒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其實一句話都沒說,就是做了幾個口型而已,然後大聲問三兒:「會用了吧?」三兒很配合對我點了下頭,我把迷香交到他手上,說道:「下水之前迷暈孟心蕊的任務交給你了。」

    老嫖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一定是有很多問題要問我。我也是有苦說不出,不知道我的這個小聰明,能不能被他看穿。不過我並不在意被老嫖看穿,只是希望他看穿不揭穿,這樣大家都不用麻煩,至少我不用和他解釋怎麼知道三兒有迷香的事。如果我把被三兒迷暈兩次的事情告訴他,那他會更加堅定地要報復三兒,所以此刻停止這個話題是最好的選擇。

    我以要保存體力去睡會為藉口,成功避開老嫖的十萬個為什麼。其實我靠在石壁旁,一直沒有睡,也不知怎的,心裡突然開始擔心馬大哈了。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走出去,按時間來算他應該是一天前就已經走出去了,只是不知道他出去的順不順利,希望他能順利的走出去吧。

    小狼還真能睡,從讓他眯睡一會到現在已經三個多小時了,他睡的是挺安穩的,可我們在這裡等的是真著急。

    還沒等天變暗,老嫖就說道:「行了,不讓他睡了,早點出去早點心靜。」

    老嫖把小狼弄醒,讓他精神了一會,然後問他怎麼樣,能不能下水,要是不能我們就採用裝孟心蕊的辦法,把他也裝進背包裡,不過防水的背包就那麼一個,得先把孟心蕊弄出去,再回來接他。

    小狼起來活動了幾下,覺得沒問題,自己能行,然後我們就開始陸續下水。

    老嫖和三兒還有刀疤在前面負責背包裡的孟心蕊,我負責拽著小狼。小狼剛一下水,我就感到他的體力不行,因為他總是在往下沉,不過還好他能自己憋氣,我拽著他游動就不用擔心他會不會被水嗆到。

    下水後的路線和進來時一樣,中間經過兩個三角形空間,我們作為調整呼吸的休息點。出水後我們在水洞裡沒有多做調整,也沒把孟心蕊弄醒,老嫖和刀疤輪流背著她,三兒負責判斷方向,我還是攙扶著小狼,偶爾也會和三兒輪流背他走一段。

    其實在水洞裡行走,要比在水裡游動那段累多了,因為三兒也不知道具體出去的路在哪裡,他只能大致判斷個方向,然後我們就朝那個方向走。有好幾次都轉回到走過的地方,直到一個多小時後,我們看到了一條通道。

    三兒說這條通道應該就是出去的那條,我們一直順著通道走,果真走了出去,不過可不是直接走到古城,而是回到了羊皮捲上顯示的通道內。

    走到這裡和走到古城已經沒什麼分別了,畢竟我們手裡的羊皮卷有標註如何出去的路線。我們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吃了些東西,然後就一鼓作氣順著羊皮捲上的指引,走回到古城內。

    這段路走了一個來小時,倒不是有多麼的遠,只是左轉右轉的,有很多通道呈z字行,並非是直通的,所以就算知道距離不太遠,但還是要按照羊皮捲上的標註繞著走。

    走進古城內心情的確是不一樣,除了三兒的臉上沒有笑容外,一個個都露出燦爛的笑容。進入古城後,就要靠三兒帶路了,七轉八轉我們就走到三兒住的地方。

    剛走進三兒住的房子裡,我就看到一個人坐在鍋前吃飯,是馬大哈。看到他在吃飯,我這顆擔憂的心裡才算徹底的放下。

    馬大哈看到我們回來,立刻放下碗筷,喊道:「七叔,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我和他簡單聊了幾句。原來我們分開之後,他就按照我給他留下的地圖跑了出來。他比我預想的出去速度,要快很多。馬大哈說,他本想在那裡等我們的,可是我們剛一走,他自己就不敢在那裡呆著了,所以一路跑了出來。

    我看了一下他頭部的傷口,他讓我不用擔心,說是慕容家老者幫他把傷口包紮了,而且還給上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草藥,總之那草藥挺管用的,一抹上就不疼了。

    我們在古城內休整了一陣,本來想在這裡住一晚,可是老嫖死活不同意,非要立刻離開。我知道他擔心什麼,他是怕在這裡夜長夢多,他還是擔心三兒會對我們下手。

    慕容家的老者見我們立刻就要出去,特意把我和老嫖帶到一個小黑屋子裡,他點上屋裡的蠟燭,我們才看清屋裡面都是什麼。

    這個小屋並不大隻有不足二十平米,屋子裡有幾條木質的貨架,上面擺放了幾百件大大小小的古董。

    我大致掃了一眼,這些古董擺放的都很規整,每一層貨架上擺放的都是同一個朝代的物件。老嫖一邊看一邊數,這裡有九個不同朝代的古物,並且數完對我說道:「小七,看到沒,這才是真土豪。」

    我和老嫖都不明白老者為什麼要帶我們來這裡,為什麼要讓我們看這些古董,老者見我們不知所措,便說道:「你們隨便挑一個朝代,然後帶走幾樣吧。」

    「真的假的,你不是在開玩笑呢吧?」老嫖都不敢相信老者說的話。

    「拿吧,既然你們以盜墓為名來的這裡,就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聽老者說完這句話,我當即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這也許會起到保護這裡的作用,只有我們真的帶出去東西,才好和外面的人解釋來這裡的真正目的。到時候我就可以說,我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救人,實際上這裡根本沒人被困,救人只是個虛頭,實則是來盜墓。

    我把這層意思和老嫖說開以後,老嫖瞬間秒懂,立刻對著老者說道:「挑值錢的拿行不行,你該不會心疼吧?」

    「隨便拿,這些東西在這裡就是破銅爛鐵,只有你們帶出去才能有點價值。」老者根本不在意我們往背包裡裝什麼,只要我們裝統一朝代的就行。

    我以為老嫖會選一個最值錢的朝代,沒想到他選的竟然是唐朝,這裡唐代的東西全是些鐵器和銅器,一個瓷器都沒有,都是些不怎麼值錢的東西。起初我很不解為什麼老嫖要選唐代,後來老嫖一說,我才明白了他的苦心。

    老嫖說唐代對西域的影響力最大,咱們在古代的西域地界,不可能挖出的都是中原特色的東西,而這些貨架上擺放的大都沒有什麼西域色彩的物件,所以要選擇只能是唐代,因為在這裡出土唐代的東西,最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我和老嫖儘量克制自己的貪婪,一人裝了半個背包的古物,說實話,雖然都是些不太值錢的東西,但幹我們這一行都有個通病,那就是見到的都想帶出去,甭管值多錢,只要有體力就不會不拿。

    裝完古物後,我們便準備離開古城。三兒本來想送我們,但被老嫖拒絕了,老嫖想讓慕容家的老者給我們指一條出去的路,沒想到老者竟然說要親自送我們出去。

    小狼和孟心蕊沒有離開古城,小狼說要等孟心蕊恢復些再帶她出去,我沒有反對,把我們身上所有的食物都留給了他們。

    老者送我們出去時,和我交談很多,大多是囑咐的話語。他知道上面有很多人在等著我們,他希望這裡的秘密只侷限於我們這裡的人知道,我同意他的囑咐,因為我本身也是這麼想的。我對刀疤,還有馬大哈都叮囑了一遍,至於老嫖,不用和他說,他一樣也會保守這裡的秘密。

    走到沙漠上後,老者並沒有跟著上來,儘管他說自己已經幾年沒見到外面的世界了,但是他仍舊不願出來看一眼。

    老者還和我提了個要求,希望我能把帶來的炸藥都給他留下,他說怕我們這一走,這座古城就不再安寧了,必然會成為是非之地,所以他要多弄些厲害的機關,把想窺視這裡秘密的那些人嚇回去。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老者,我讓瓏九把上面所有的炸藥都收集到一起,我和老嫖,還有刀疤把炸藥都搬到下面的第一層古城裡。老嫖又簡單教了老者如何使用炸藥,然後我們便回到上面準備撤離沙漠。

    上面等著的人看到我們上來後,都歡聲笑語,也有幾個人問我們,怎麼沒有救到人?

    我和他們說:「救人是幌子,我們這次來是為了這個。」我把背包裡的東西打開給他們看,他們一個個更樂的開花了,還有拍馬屁的人,連連誇我這種保密的方法實在是太高了。我讓他們抓緊收拾收拾東西,連夜撤離沙漠。

    就在所有人把東西向車上裝時,我們上來的出口方向,哐的一聲巨響,那周圍的沙子瞬間向下坍陷,出現了一個大沙坑,不過很快大沙坑就被周圍的沙子填入,變成了沙漠中很正常的小沙坑。

    我知道那是老者使用了一管炸藥,他把我們出來的洞口炸塌了,準確地說,是封死了那條路。

    正在裝車的夥計們聽到爆炸聲後,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個個都把傢伙拿了出來。我對他們做了一個放下的手勢,告訴他們那是我們弄的定時爆‧破,只是把出來的洞口炸了而已,不用大驚小怪。同時我讓他們把原先下去的洞口也都回填了。

    一切都處理妥當後,整齊的車隊開始駛離沙漠。車隊開了多久才到羅布泊,我並不清楚,因為一路上我在車裡始終保持著睡眠狀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18 15:24
第1章:神秘來客

    到了羅布泊之後,我們沒有多做停留,在一家飯店吃了頓飯,便直接趕往若羌縣,把所有租憑來的車輛都退還了,然後所有人都在若羌縣休息了一天。

    在若羌縣賓館裡休息時,老嫖對我說,他想晚幾天回去,他要到且末縣去一趟,想再看看勒克庫木村衛生站的吐妮莎,說是要好好感謝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

    我覺得老嫖要去那裡看看很正常,所以沒要求他和我一起回承德,並且還問他需要多少錢?沒想到老嫖來了個獅子大張口,一張嘴就要了42萬。而且這42萬要的還是有理有據,他把前前後後我答應給他的錢都算了一下,還列了張單子。

    我接過單子一看,這大大小小的數字歷歷在目,還真都是我以前答應過的,不過這裡也有很多虛假成分,有一些都是說笑時的玩笑話,他也把那些列在了裡面,並且在總數額的最下面,還寫了個打八折。打完八折後的數字還有40多萬。至於為什麼要42萬,他在單子下面也寫得清清楚楚,他準備給當地捐款40萬,然後剩餘的兩萬留做他自己的花銷。

    我沒有和老嫖在錢的方面計較,畢竟他是要拿出40萬捐款,自己才留兩萬。我知道他是想回報一下吐妮莎的救命之恩,所以在第二天分開之前,我在若羌縣銀行給他提了55萬的現款,讓他用50萬來捐款,剩餘那5萬留著給他隨身花銷。

    老嫖說他最快三天,最慢也不會超過一週,就會回到承德去找我。和老嫖分開後,我們也啟程趕回承德。車隊剛到達羅布泊時,瓏九就已經提前訂好了機票。

    一路上的乏味就不再陳述,飛到石家莊後,我沒有回家,而是跟著所有人回到承德。在飛機上時,我和刀疤坐的很近,我表達了想要留他在公司裡做事的想法,刀疤是個爽快人,工錢都沒有談,就答應要跟著我混飯吃。

    到達承德時天已經黑了,瓏九安排所有人吃頓大餐,便都散了。瓏九說她要去自己的鋪子裡看看,所以今晚不回大師兄家住。空空蕩蕩的大房子裡只剩我一個人,不過我並不感到孤獨,可能是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本想好好睡上一覺,誰曾想我剛躺到床上,床下就傳來嘟嘟的響聲。

    聽到響聲後,我以為是什麼危險的聲音,那感覺太像定時‧炸‧彈了。本能的做出反應,第一時間奪門而出。可剛跑到門外,立即回想起一件事,我知道是什麼東西在響了,是床頭上安裝的微孔攝像頭。

    這是上次石家莊朋友來裝監控時特意為我帶來的。我當時並不想裝,是那朋友死氣白賴硬賣給我的。說是幫我裝在床頭,一是可以防賊,二是可以捉姦,還說將來我結婚以後小兩口錄點情趣方便。

    本來這個微孔監控設備我是沒準備開,還想有時間就卸掉,可這段時間一直沒消停,也沒時間理會這件事,時間一長就把它忘到腦後了。現在看來朋友給我安裝的時候就開了,想必是內存滿了,要不不能嘟嘟的發響。

    這個微孔監控和外面裝的那些監控不同,這和那些監控不是一個終端,也不在一台設備裡,這是個獨立設備,原則上說,這個監控的畫面不是直接顯示的,而是把所錄的影像存放在儲存卡里。我記得安裝的時候,朋友和我提了一嘴,說是這個微孔監控沒有自動清理功能,儲存卡一旦滿了就要拿出來手動清理,不然它會總發出儲存已滿的提示音。

    我把床頭打開,把微孔監控的儲存卡拔了下來,仍在床頭櫃上。本來沒想要看裡面有沒有錄到什麼內容,可是看了幾眼儲存卡後,就心血來潮把它連到了筆記本上,開始觀看裡面所錄的畫面。

    起初我是一本正經地慢慢快進,很怕遺漏掉某個時間段,可看了好一會,什麼都沒有,一切如常。後來我乾脆加快了快進的速度,直到看完我走後的第四天仍然是什麼都沒有。

    看的我都有點困了,也懶得再按快進,乾脆直接躺在床上,任由筆記本放在床頭櫃上播放畫面。

    就在我馬上準備要睡的時候,微孔監控的畫面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這讓我當即就精神起來,連忙坐起來仔細看。

    微孔攝像頭的夜視效果一般,畫面並不太清晰,只能看到這個人是穿著一件衛服,頭上扣著衛服的帽子,雙手帶著手套。

    這個人是從門口走進到房間裡,並非是翻窗而入,進來後這個人也沒有東張西望,而是直接奔著抽屜過去。我以為這是個小偷,奔抽屜去是為了偷東西,可是他拉開抽屜後並沒有亂翻,只是從抽屜裡拿出一支筆,然後又把抽屜推上了。

    這一幕讓我有點不解了,心說,什麼情況,這年頭小偷都不偷值錢的東西嗎?怎麼單單只拿了一支筆。

    我把畫面暫停放大,也沒看出這支筆有什麼特別的,仔細看了幾眼,覺得肯定不是值錢的東西,大師兄家的抽屜幾乎被我翻遍了,更何況還是這個屋裡的抽屜,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都記得。

    我連忙起身去看抽屜,發現裡面值錢的東西都在,一款價值兩萬多的歐米伽手錶還在,而且抽屜裡還有幾百元錢散放著,雖然一眼就能看出來錢不多,但這也是錢啊,小偷看見了豈有不拿之理。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小偷怎麼可能只偷一支筆。

    坐下來繼續看監控畫面,這個人拿著筆看了幾眼,便轉身朝床這邊走來。

    這一下,我看到了他的正面,雖然他一直沒摘帽子,但能看的出來是個男的,臉上的容貌並沒有拍到,因為他始終低著頭在看手中的筆,所以沒有拍到五官的特徵。不過在他轉身的同一瞬間,我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並且這種感覺特別強烈。

    我把這個畫面暫停,仔細看裡面的人,越看越覺得熟悉,無比的熟悉,就好像我見過這個人很多次一樣。我開始努力回想身邊的人,有哪個人是和這個人身形一樣,想了好多人,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人的身形和誰一樣。就差拿出身邊人的相片和畫面做比對了,腦子裡把身邊熟悉的人都篩選了一遍,也沒判斷出監控畫面裡的人是誰。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個人我一定見過,不然不會感覺這麼熟悉。

    繼續播放監控畫面,他朝床這邊走來,很快他又轉身了,緊接著屏幕就突然變黑了。

    屏幕突然的變黑,我還以為是筆記本顯示屏壞了,動了幾下發現沒壞,很正常,網頁和桌面一清二楚。

    我又試著拔掉鏈接的數據線,再插上,反覆試了兩遍都是畫面播放到這裡就黑屏。看來也不是儲存卡的事,當時就想會不會是這個人發現監控了,故意把監控擋上了。

    可我抬頭看了一眼床頭,感覺又不可能被發現。因為這個微孔攝像頭的外表和床頭的顏色一樣,並且是隱藏在花紋當中,不是那麼輕易就能發現。

    我又把監控的畫面倒回來從頭看到黑屏這裡,發現這個人根本發現不了微孔攝像頭,因為他的眼睛始終沒往這裡看過。而且畫面裡他最後一個動作是轉身,也沒見他用手或者什麼東西去堵攝像頭。

    這可真把我弄懵了,不禁開始學習他進到房間裡的每一個動作,當我學到黑屏之前的動作時,立即醒悟是怎麼回事了。

    他一轉身後,就快速地坐在了床上,並且後背依靠在床頭,把攝像頭給擋住了。判斷出是這個人身體不經意間遮擋住的攝像頭,我立刻又回到筆記本前快進黑屏的畫面。

    這個快進的過程非常讓人著急,我的眼睛一刻都不敢離開屏幕,直到三十分鐘後,才有一絲亮光出現,但隨即又接著黑屏了。可能是這個人坐的時間太長了,變換了姿勢,所以才會有那麼一絲的亮光。

    監控畫面繼續快進,又過了三十分鐘,畫面還是黑的,我真懷疑這人是不是睡著了,怎麼還坐在床上不走了,該不會是在打‧飛機吧?那他娘的也太缺德了,在別人床上打‧飛機,這還讓我怎麼睡,果斷決定明天就把床單被罩都扔了,必須全換新的。

    監控畫面的時間快速變化,一不留神快進過頭了,畫面出現的時候人已經不在屋內了。我又開始向後倒看,直到從黑屏出現亮光開始正常看。

    這個人從床上做起來後,手裡依然拿著筆,他似乎有點猶豫,身子向抽屜的方向扭動了一下,但並未邁步,隨即身子就又改變了方向,朝著門外走去。

    他走出去的畫面裡,手裡始終拿著那支筆。這讓我感到很費解,坐在屏幕前等了這麼久,他竟然只拿了一支筆,多少讓我覺得有點失望。倒不是我喜歡丟東西,只是覺得他拿了一支筆走,害得我還看這麼久的監控,感覺像是自己被耍了一樣。

    坐在床上我就在想,難道這個人不是小偷,是小偷怎麼會不偷錢?越想越覺得怪異。

    忽然間,覺得要下樓一趟,心裡總是有些不安,心說:該不會是在樓下拿了什麼值錢的東西吧?

    我急忙跑到樓下,把大師兄家裡所有的監控畫面,都調到了這個人來的日期,然後準備播放監控畫面。

    可當我一點擊播放時,顯示的畫面就直接跳到了第二天,無論怎麼弄,所有的監控畫面都無法播放那一天的監控影像。

    出現這種情況,我才發覺這事沒我想像的那麼簡單。

    我開始從內心裡重視這件事,也不管現在是凌晨幾點,連夜給石家莊的朋友通了電話。

    我把監控畫面播放不了的事情和他說了一下,問他這是怎麼了情況?他說,不可能,除非是刻意刪了那天的記錄,不然肯定能播出來。

    我問他要是被刪了能找回麼?他說只要不是徹底清除就能找回。

    我讓他明天過來一趟幫我找回,他竟然拒絕了,說是明天有事走不開,讓我自己弄。他把具體找回的辦法在電話裡講了一遍,我聽的是一塌糊塗,根本不敢操作,害怕點錯徹底給清除了。

    最後無奈之下我撒了個謊,說我公司準備要更換一批監控設備,讓他明天起早來一趟,他丫聽完就來精神了,這回他也不說沒時間,說是立即起床,爭取明早就到我這裡。

    簡短截說,一大清早這傢伙就到了,我這一晚也沒怎麼睡覺,一直在想監控的事。

    他來以後,我也沒讓他休息,直接叫他先幫我弄監控畫面,告訴他弄好了我請他吃大餐。這傢伙弄了二十多分鐘,硬是沒弄好,對我說道:「你這個是被清盤了,還原不了。」

    「清盤?那不是該什麼畫面都沒有了嗎?怎麼還會有其他日期的。」我疑惑道。

    他說我太落伍了,現在所謂的清盤,是定點清盤,也就是說清除你不想要的那部分,不想清除的部分可以不清除。

    聽他講完我知道沒戲了,看來偷筆那人還是個科技高手,竟然能把那天的畫面都清除了。

    朋友看我悶悶不樂,一直追問我怎麼了,我就把微孔攝像頭裡的畫面說了一下。

    他聽完也覺得奇怪,疑惑小偷怎麼會只偷筆呢,非要讓我把樓上的監控畫面放給他看看。

    他剛看到那人從抽屜裡拿出筆來,轉身走向床邊時,就咦了一聲,然後就說我純扯淡忽悠他。

    我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看出什麼了,連忙讓他說說看。

    他說了一句話,讓我當即趕到毛骨悚然,一股寒意從後背直竄到後腦,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油然而生。

    他說畫面裡的人是我,而我經過他的這句話,也隨即判斷出畫面裡的人身形的確和我一樣。

    一時間,我看的目瞪口呆。對於畫面裡的人我的確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可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讓我熟悉的身形,竟然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18 15:24
第2章:錄音筆

    我仔細看著監控畫面裡的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我,沒錯就是我的身形。 如果是我自己再看這個畫面,恐怕我還是看不出來,但是換個熟悉我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身形是我。雖然沒有看到五官,但我已經可以斷定是他來了,是另一個我來了。

    這一瞬間,我滿腦子裡全是另一個我的樣子。雖然我沒有真正見過這個人,但小狼在金三角給我看過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那個人和我長的一模一樣,並且還穿著和我一樣的衣服。

    那是三年前的照片,當時小狼就認為那個人是我,現在悲劇重演了,我朋友一眼就認定監控畫面裡的人是我,可只有我自己清楚那個人不是我。

    小狼和我說過,這個人是大師兄安排的,目的是為了保護我。可是這個人在三年前就消失了,怎麼會突然間出現在大師兄家裡?其實我更感興趣的是,這三年來他都做過什麼?因為不管他做過什麼,都是以我的名義在做,所以我更關心他消失的這三年都在幹些什麼?

    一時間,無數個疑問在我腦子裡亂轉。

    「說吧,你把我從石家莊叫來到底什麼事?」朋友問我。

    我沒有第一時間聽到他的問話,滿腦子都在想另一個我。

    「你該不會只是想讓我來看看你自己錄的監控吧?」

    朋友說完話碰了我一下,我才意識到他剛剛有說話,連忙問道:「你說什麼?」

    「我是說,你小子不會是無聊到讓我來看你自己錄的監控吧?」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我有些猶豫要不要和他解釋清楚,還是就讓他認為畫面裡的人是我。如果和他解釋清楚說還有另一個我,那他會不會信?還有一點更讓我很擔憂,他要是信了,會不會洩漏出去?

    我這朋友雖然很鐵,但他有個毛病就是嘴上沒把門的,甭管是什麼事,到他肚子裡都存不上三天,一准給漏出去。當然如果不解釋,他會覺得我無聊死了,沒準會在朋友圈把這件事情傳播出去。

    我猶豫了幾秒,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但不能說真話,只能撒謊編瞎話。好在監控沒有拍到五官,這個解釋起來不難。

    我告訴他,這是家醜,可不能外揚。說我有個堂弟,和我長的挺像,沒有工作,整天在家游手好閒,還總是偷親屬家東西。

    「我艹,這麼說這個人是你堂弟?」朋友指著監控畫面,接著說道:「感情你是讓我來幫你破案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事就不要往外傳了,我有很多朋友都認識這個堂弟,傳出去他以後就不好做人了。」

    「就這逼樣還做什麼人,自己家親人都偷,這種人就不要再做人了。」朋友看了我一眼,我故意裝作很糾結的表情,他才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和別人說,不過你自己小心提防點,這俗話說的好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要防家賊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啊,就像這樣,你看到他拿東西,又能怎麼樣,總不至於報警吧。」我裝作很無奈的表情說道。

    「你丟什麼貴重東西沒?要是沒丟太貴重的就算了,畢竟自己家堂弟。」

    「樓上就丟了一支筆,至於樓下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你也看到了,那天的監控記錄都沒了。」我說道。

    「看來你堂弟不簡單,也算是個高手,連定點清盤都會。」朋友一邊說,一邊點筆記本的畫面,然後直勾勾地盯著那支筆看。

    「行了,別看了,丟就丟了吧。」我拍了朋友一下,說道:「走,我請你吃飯去。」

    我以為朋友會跟著我走,就朝著下樓的樓梯走去,可是已經走到樓梯那裡了,朋友卻還在臥室裡沒有出來。

    我又走回到臥室,他正放大監控內的畫面。我看他專心在弄就沒吭聲,一直站在一旁看著,他弄了一會才說道:「你丟的不是普通的筆啊,裡面有沒有什麼重要信息?」

    我被朋友這句話給問愣住了,心想,筆能有什麼重要信息?第一次聽別人這麼問我關於筆的問題,雖然我學歷不高,但是對於筆,我還是瞭解的,至少什麼樣的筆都用過,從沒聽說筆裡會有什麼重要信息。

    朋友見我許久沒有回答,才解釋道:「你堂弟偷走的是一支錄音筆,裡面有沒有錄過什麼重要信息?」

    「錄音筆?」我腦子當即有點轉不過來,問道:「你確定他拿的是錄音筆?」

    朋友點了點頭,說道:「我確定,我不只確定這是支錄音筆,我還能確定它是什麼牌子,什麼型號,什麼價位。」

    然後朋友就和我詳細介紹了一遍畫面裡的錄音筆,他的確很瞭解,因為他們公司就賣這個牌子的錄音筆。

    對於錄音筆的知識,我是個白痴,要不是他給我指出幾點和普通筆有區別的地方,我還真沒發現。

    知道被拿走的是錄音筆後,我忽然理解了很多過程。我明白了為什麼他到抽屜裡拿完筆沒有走,原來他是在聽錄音筆裡的內容,根據他停留的時間來判斷,錄音筆裡的內容至少有一個多小時,當然也不排除他是在重複聽一個內容。

    「看你這表情,該不會是裡面真有什麼重要信息吧?」朋友看著我問道。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麼個表情,但一定不會是正常表情。

    「錄音筆裡面有什麼內容我也不清楚,這支錄音筆不是我的,可能已經放在抽屜裡有些年頭了。」在這個問題上,我沒有撒謊,覺得也沒有撒謊的必要。不過我認為這支錄音筆應該是大師兄的,畢竟是出現在他家的抽屜裡,所以覺得這東西可能已經在抽屜裡放好久了。

    「怎麼可能?」朋友質疑了一句,接著說道:「這款錄音筆上市都不到半年,我們公司排貨都等了三個多月,怎麼可能在抽屜裡放有些年頭了。」

    聽完朋友說的話,我的第一反應,難道這支錄音筆不是大師兄的?因為大師兄早在半年前去長白的時候就失蹤了,而那個時候這款錄音筆還沒有上市,所以不可能是他之前買的。

    半年來這個家裡就住著兩個人我和瓏九,我當即撥通瓏九的電話,問她有沒有買過錄音筆放家裡,她說沒有。

    掛完電話,我就覺得這事越來越複雜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29 19:47
第3章:收購

    我陷入了沉思,如果這種錄音筆真的是半年前才上市,那就意味著錄音筆在大師兄家裡最多才放半年時間。

    不對,不是半年時間。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這件事能縮短錄音筆存在的時間。在我去四川土司古寨以前,我翻看過大師兄家裡的抽屜,當時抽屜裡並沒有這支錄音筆,那也就是說,錄音筆出現在抽屜裡的時間,應該是在我去四川之後。

    我努力回想這幾個月期間都有誰來過大師兄家裡,開始在心裡排查每一個人,可是這種排查是徒勞的,因為想來想去也不想不明白有誰會弄個錄音筆放到大師兄家裡。除非我知道錄音筆裡的內容,那還能判斷出是誰放的,就比如說,錄音筆裡的內容是說公司裡某個副總不作為,那我就會第一時間聯想到是公司內部的人,因為除了公司裡人,誰還會關注哪個副總不作為呢。所以只要知道錄音筆裡的內容就可以推斷出一個範圍,可是現在很顯然我不知道錄音筆裡的內容,所以一切的判斷都是盲目的。

    我現在所能掌握的信息只有一點,就是錄音筆被另一個我拿走了,而他在拿走之前,聽過錄音筆裡的內容,所以我覺得裡面的內容一定是吸引到他了,不然他不會把錄音筆拿走。至於是什麼樣的內容吸引到他,這根本無從想像,因為我不知道他消失的這三年裡都在幹些什麼,所以很難推測他對什麼樣的內容感興趣。

    朋友看完這段全部的監控畫面,什麼都沒有說,直接走到抽屜那裡,拉開抽屜看了兩眼,然後一轉身對我說道:「你不覺得你這堂弟挺怪的嗎?」

    「怎麼怪了?」

    「他好像不是來偷錢的,就是為錄音筆來的。」朋友又走回到筆記本那裡,又把監控畫面調到另一個我出現的畫面,然後讓我過去看,我一邊看,他一邊解釋說:「你看你堂弟,他進門後什麼都沒有翻,直接奔著抽屜去,然後也沒在裡面亂翻就把錄音筆拿出來了,這說明什麼?」

    我當時就聽明白朋友的意思了,但還是故意裝作不懂的樣子,對朋友問道:「說明什麼?」

    「說明他知道抽屜裡有錄音筆,他就是為了錄音筆才來的。」

    其實朋友說的這個信息很重要,但是我不能表現的過於重視,因為我和他說了另一個我是堂弟,所以我表現的滿不在乎,便對他說道:「沒什麼大不了的,走吧,吃飯去。」

    這次我沒有率先往出走,而是強推著朋友下樓,帶他到很近的飯店簡單吃了些早餐,然後就把他拉到公司,讓他看看公司裡的監控設備,看看哪裡還需要改善的。

    朋友一直在公司裡呆到中午才回石家莊,臨走的時候還給我列了幾個單子,建議我把公司裡幾個監控死角也裝上微孔監控,還有就是幾個陳舊的攝像頭,建議我更換新的。

    送朋友走後,我沒在公司多呆,直接回到大師兄家裡。

    我坐在床上一直看著那個抽屜,不知怎的,產生一種很強烈的想法,大師兄回來過。我的潛意識告訴我,那個錄音筆就是大師兄放的,並且我感覺到了一種默契,大師兄和另一個我的默契。我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把這個抽屜當成了接頭地點,他們之間的所有信息是不是都通過這個抽屜來傳遞的?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也許事情不是我所想的那樣,也許錄音筆是大師兄留給我的,也許還有太多也許。

    一時間,頭都快想炸了。我決定不再苦思冥想,這樣想沒有用,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我知道他們之間的秘密肯定多到我數不清,

    我拿出筆和紙,在紙上寫下一條條信息,然後慢慢捋順,列出幾點。

    1,幾個月前有人放了一個帶內容的錄音筆在大師兄家抽屜裡。(我懷疑是大師兄放的錄音筆,我把這種行為當做是一種信息的傳遞。)

    2,在我去沙漠之後,另一個我來到大師兄家裡,拿走了這支錄音筆,而且是在聽完內容之後拿走的。

    我剛列出第二條,突然就感覺到不對,我以上所想的信息似乎都錯了。

    我趕緊又仔細看了一遍監控畫面,其實我想看的不是監控的全部,只是一個瞬間,那就是另一個我聽完錄音筆裡的內容後,有一個猶豫的動作,他想把錄音筆放回去,但隨後又做決定把錄音筆拿走了。

    他的這個猶豫動作,就代表錄音筆不是給他的。如果錄音筆是給他的,或者是他和大師兄約定的信息都放在抽屜裡,那他只管拿走就好,為何要猶豫?還有為什麼他不是拿走再聽?如果東西是給他的,他應該第一時間拿走才對,而不是在屋子裡聽完才想著拿走。

    我做了一個換位思考,拿我和小狼做比喻。假如我和小狼有個約定,每次傳遞信息都放在一處的抽屜裡,當我去拿信息的時候,肯定不會立即去看,而是選擇離開後再看信息的內容。當然如果抽屜裡的信息不是給我的,而恰巧又被我發現了,那我就會當即打開看一遍。這可能是人的通病,每一個有常識的人都會這麼做。

    現在看來可以肯定,錄音筆不是給另一個我的,很可能是給我的。至於他為什麼直接進來就看抽屜,很有可能以前他和大師兄利用這種方式傳遞過信息。

    如果真是大師兄給我的東西被另一個我拿走了,那會不會耽誤大師兄要交代的事?大師兄現在在哪裡?錄音筆裡的內容會不會有提到他在哪?

    我正猜測錄音筆裡的內容會是什麼,瓏九就回到大師兄家了,見我各種眉頭緊鎖,才問我發生了什麼。我把監控的事情和她說了一遍,也給她看了。

    我以為她會感到無比的驚訝,沒想到她表現若無其事,對我說道:「拿走就拿走唄,何必要煩惱不知道的事情呢,你就是坐在這裡想一年,也不會想到錄音筆裡是什麼內容。有時間先把雲南的事解決了,再過幾天那邊也許就散夥了。」

    瓏九要是不提醒我,我還真就把雲南的事忘到腦後了,趕緊拿起手機給文陌打電話。

    文陌接通電話後,我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告訴他天翔沒了的事情,但沒把天翔的死形容那麼具體,只是告訴他,天翔死了連屍首都沒能帶回。我希望他能在雲南主持大局,畢竟他是田園力士的兒子,雲南那攤子交給他最為合適。

    我想,天翔也會同意我這麼安排,他也不想自己這些年苦心經營的盤口就這麼散了。

    和文陌掛完電話沒多久,也就二十幾分鐘,文陌又給我打來電話,說是他仔細考慮了一下,想出售雲南公司,他不想再做這一行,所以問我有沒有興趣,他願意低價出售給我。我和文陌說,給我點時間,我要考慮一下。

    對於收購盤口這種事,我當然喜聞樂見,可是這不免有點趁人之危,畢竟天翔剛剛離開,我就把他的公司收了,感覺有點不厚道。

    在這件事情上瓏九給我很大的建議,她建議我不要猶豫,直接接手雲南,畢竟天翔的公司做的不比發丘門小。而且有一點瓏九說動了我,她說如果我不接手天翔的公司,那雲南那邊就會出現兩種狀況,一種是文陌把公司低價賣給別人,另一種是就地散夥。

    其實這兩種局面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猶豫了一晚後,第二天我給文陌打電話,決定收購雲南公司。

    我剛打完電話,老嫖就回來了。聽說我要收購天翔的盤口,他也覺得我有點趁人之危,不過他也說,我接手總比給別人接手好,提醒我一定要對天翔那些老夥計們好點。我告訴老嫖這點可以放心,我會按照發丘門的標準一視同仁。

    我問老嫖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沒在新疆多呆幾天?

    老嫖說,別提了,他剛到衛生站就聽說吐妮莎去區裡學習去了,說是要學習一個多月,所以他就沒等,把錢捐給村裡就回來了。

    不過老嫖回來的也正好,我又給老嫖拿了些錢,讓他和公司裡的一個副總還有一個會計一起到雲南去,畢竟天翔的一些夥計認識老嫖,他去也能幫助做做安撫工作,避免人才流失。

    老嫖到雲南的第二天,就給我來了電話,說是要給天翔立個衣冠冢,然後再給死在沙漠裡的那些夥計們發放安家費,希望我能多給發點。我沒反對老嫖的提議,他不說我也要給天翔立衣冠冢,畢竟我們不可能再去沙漠祭奠天翔,所以也該在雲南為他立個碑。至於安家費的問題,我讓他和副總商量,畢竟發丘門有統一的標準,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家屬。

    老嫖還說他想去參加貴州的拍賣會,說是雲南公司有邀請函。其實發丘門每年也都收到貴州拍賣的邀請函,只是發丘門每次都是派一個副總去參加。既然老嫖想去,我也沒攔著,讓他和在雲南的副總一起去。

    其實老嫖去參加拍賣會,我倒是蠻怕的,真怕這傢伙在拍賣會上胡亂叫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29 19:47
第4章:地下交易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怕什麼來什麼,你越擔心什麼就越發生什麼。

    在老嫖去貴州拍賣會之前,我就擔心這傢伙會胡亂出價,沒想到還真就發生了。

    貴州拍賣會剛結束,和老嫖一起參加拍賣會的副總就給我打電話訴苦,說是老嫖花六萬元拍了一件連一萬都不值的東西。副總和我解釋說,他根本勸不動老嫖,明明已經溢價了,遠遠超出了商品的價值,老嫖卻還連連出價,最後一次叫價更離譜,直接跳漲兩萬。

    副總覺得老嫖雖然是個倒斗高手,但不是懂行的經營者,更像是一個愛好的收藏家,對於自己喜好的東西拚命的出價,這違逆了公司的經營之道。還說因為老嫖的這次行為給公司的形象造成了損害,會被同行們恥笑,所以他想讓我把老嫖弄回承德。

    聽副總說這麼多,我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就是想讓我把老嫖從他身邊調走。我答應他會盡快把老嫖調回承德,但為了公司形象,我單獨給副總轉了六萬元錢,讓他以老嫖個人的名義付款拍賣品,不要給公司留下溢價拍品的記錄。

    幹我們這一行就怕留下溢價拍品的交易記錄,一旦出現這個記錄,就會被同行們恥笑不夠專業,也會給日後的生意帶來麻煩。日後公司再有想拍的古物,同行們很可能會把公司每次的叫價都逼到溢價的邊緣,這樣會大大減少公司的收益。

    發丘門現在畢竟是一家運營的公司,不是個人收藏家,所以針對任何古物都有對應的估價,超出估價,通常我們這一行的公司都不會再出價,因為沒利可圖,之後再出價的大多是個人收藏家。對於個人收藏來說,只要他們喜歡,他們就不會在乎溢價多少,所以有些東西甚至可以溢價上百倍。

    六萬元錢的古物對於公司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公司的形象重要,所以不可能去走公司的賬,只能是我自掏腰包為老嫖買單了。

    我不心疼這六萬元錢,就當是送給老嫖的一件禮物,可是我非常好奇老嫖喜歡的會是個什麼東西?

    我電話裡剛問副總老嫖拍的是什麼,手機裡就又進來一個電話。一看來電顯示,是老嫖,就讓副總先把電話掛了,然後接聽老嫖的電話。

    老嫖在電話裡囉嗦太多,就不再細細描述。他打來電話的目的,就是要告訴我他拍的東西。

    當我聽他說出這件東西時,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特別震撼,因為這件東西就在前不久我見過。

    老嫖在貴州拍賣會上拍的是一顆綠松石,根據老嫖的形容,這顆綠松石就是和我們在沙漠彩棺裡見到過的一樣。

    為了更加精準地判斷,我讓老嫖拍了幾張照片發過來。

    在等待照片傳過來的時候,我甚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要知道這種綠松石的出現意味著什麼?要麼是被人以盜墓的形式帶出來的,要麼就是從彩棺裡出來的人帶出來的。如果是前者,那就代表著沙漠裡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雖然我心裡很想是後者,但其實我又害怕是這樣。如果真是後者,那就意味著,在這個世界上有一批從彩棺裡復活的人存在。而這些人是不是一直都不會死?又或者是可以重複的復活?如果是這樣,那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老嫖拍的照片傳過來了,但我看了幾眼後,就覺得自己曾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我有點後悔了,後悔在沙漠時沒有仔細看這種綠松石的細節,導致現在看著照片只是覺得很像,至少大小和花紋很相似。至於這兩者之間有沒有什麼細節的共同點,我卻一點也沒發現。

    我又給老嫖打了電話,問他這顆綠松石和沙漠裡的是不是一模一樣?他很肯定地回答我一樣。

    我相信老嫖的判斷,畢竟他仔細看過彩棺裡的綠松石,所以他說一樣,應該差不了。

    老嫖還把他心中的想法和我說了一下,他想找到出售這顆綠松石的賣主,他認為這個人可能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秘密。當然這個秘密對於我們倆來說並不重要,老嫖的目的只是想幫小狼盡快解開這個纏繞他多年心結。並且老嫖認為這也許對孟心蕊會有一定的幫助。

    我同意老嫖的觀點,覺得他用六萬元拍下這顆綠松石是超值。也許在旁人看來這顆綠松石沒什麼重要的,但是我們知道這種綠松石代表著什麼,所以就是花六十萬拍下,我也會覺得超值。

    老嫖和我說完他的想法後,他也希望我能親自去一趟貴州,因為貴州拍賣會的主辦方根本不給他面子,沒有告訴他綠松石的出售者是誰。

    其實這是一個行規,一個對出售者保護的行規,任何一家地下拍賣行,都會對出售者進行保密。而且地下拍賣行本身也不會去調查出售者是誰,更不會在意他所拍賣的商品是怎麼來的,對於地下拍賣行而言,他們只在乎拍出商品的佣金是多少,根本不在意這件拍品是偷的,還是搶的。所以有很多見不得光的物件都會選擇在地下拍賣行交易。

    當然地下拍賣行抽取的佣金也是相當豐厚,據我所知貴州這家地下拍賣行是全國抽取交易佣金最多的一家,某些物件他們甚至會抽取百分之五十的佣金,也就是和出售者平分交易金額。之所以這家地下拍賣行會抽取這麼多的佣金,完全取決於他們強大的銷售網絡,據說在這家拍賣行裡至今為止還沒有一件流拍的商品。

    我不知道自己去了能不能好用,畢竟我和這家貴州拍賣行也沒打過交道,但我還是決定明天去一趟貴州。

    和老嫖掛完電話後,我又給公司裡的會計打了電話,讓他統計一下,這些年公司與貴州拍賣行有過多少交易。

    當我去公司把會計統計的表格拿來一看時,頓時覺得有戲,因為擺在我面前的是一疊a4紙。原來大師兄在的時候,特別是三年前,發丘門和這家貴州地下拍賣行的交易多到數不過來。不過最近三年的交易倒是少的可憐,甚至有一年一筆交易都沒有。

    看著這三年的慘淡交易記錄,我心裡有那麼一絲的奇怪,心想之前合作的這麼好,怎麼突然就不繼續合作了?難不成這裡面還有什麼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29 19:48
第5章:規矩

    我心裡很納悶公司和貴州拍賣行的交易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慘淡,便問站在一旁的會計:「彭叔,怎麼最近這三年公司和他們的合作突然減少了?」

    公司裡的會計叫彭威振,五十多歲,在發丘門已經很多年了,師傅在的時候他就是會計,一直到大師兄當家,仍用他在公司裡當會計。複製網址訪問 他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叔輩,平時我都叫他彭叔。

    彭叔聽完我問的問題,當即愣了一下,他似乎很驚訝我會問這個問題。

    我看他表情有所變化,就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事,便追問道:「怎麼?我們和這家拍賣行結過梁子了嗎?」

    彭叔想了想,搖了一下頭,說道:「小七,這個問題其實我還想問你呢。」

    「問我?問我什麼?」我有點莫名其妙,心想,這事怎麼能問我呢?

    彭叔指著最近三年的交易記錄,說道:「小七,你仔細看好了,這三年公司可是你在當家做主,為什麼不和這家拍賣行合作,這問題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

    彭叔的話瞬間提醒了我,公司早在三年前就被大師兄過戶到我名下了,雖然當時我自己並不知道,可彭叔一定知道,畢竟他是公司裡的會計,很多手續可能還是他幫大師兄去辦的。

    我看著最近三年的交易記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來這個問題還真不該問彭叔,因為這些都是公司過戶到我名下之後發生的變化。至於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我想這肯定不是我的問題,要想弄清楚這個問題,那也只能去問大師兄了,恐怕除了他誰也解答不了這個問題。

    我讓彭叔幫我定了一張明天飛往貴陽的機票,然後讓在那邊的副總和貴州拍賣行溝通一下,說我明天要到貴陽談生意,順便想請拍賣行的老闆吃頓飯,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時間賞這個臉。

    很快副總就給我回覆了消息,說是拍賣行的老闆同意明天和我一起吃晚飯,但絕對不能讓我請客,說是他們要盡地主之誼,至於吃飯的地點,明天會通知副總。

    我在公司收拾了一下就回到大師兄家裡,我告訴瓏九我明天要去貴陽一趟,讓她最近到公司裡多盯著點,還有就是快過年了,讓她想想給所有的夥計們發些福利。至於發什麼,就讓她去定了,我給她提了三點意見,第一不能太寒酸,在這個福利上不要求省。第二就是必須要超過大師兄時期的福利標準。第三要做到全國統一,不管是哪個分公司拿到的福利必須一致。另外還有個特例,我讓她和雲南公司溝通一下,參考一下往年天翔發放福利的標準,那邊發放福利一定不能低於往年的標準。

    晚上我又給老嫖去了電話,告訴他明天我坐幾點的飛機到,他說要和副總一起來接我。我連夜開車趕回石家莊,在自己家裡住了一晚,然後第二天早上七點多坐上飛往貴陽的航班。

    一路飛行的旅途不再詳述,飛機經停西安,12點多才到貴陽機場,老嫖和副總早在機場等候多時。我們先趕往他倆所住的酒店,副總已經提前給我開好了房間,之後又在酒店內簡單吃了頓午飯。吃飯時副總把我晚上吃飯的地點和拍賣行老闆的詳細情況對我形容了一下。

    通過副總一番詳細的介紹,我才知道原來這家拍賣行的老闆是個女人,並且是女傳父業,名字叫夏沫,喜歡別人叫她夏老闆。

    副總說,夏老闆請我吃飯的地方很特別,是一家貴陽百年老店,雖然店舖不大,但能在這家店吃飯的,都是貴陽有頭有臉的人物。

    其實對於我來說,吃什麼飯並不重要,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見見出售綠松石的人。

    吃完午飯後,回到客房休息,我就讓老嫖把綠松石拿給我看看。仔細看了一會,還真看不出來和沙漠裡的有什麼不同,就連掂在手裡的重量,都是一樣。

    老嫖讓我勢必問出出售綠松石的人是誰,我發現他現在的好奇心,要遠強於我。可能是我對地下拍賣這個行業太過瞭解吧,所以我真的沒有多大的把握,能不能問出來就看運氣了。

    下午四點多,夏老闆就派車到酒店來接我。本來我是想帶著老嫖一起去的,可是夏老闆的夥計說,夏老闆有吩咐只想和我一個人吃飯。無奈,只好讓老嫖在酒店裡等我了,臨走時我讓老嫖把綠松石給我,我帶著綠松石去赴宴。

    車沒開多久就到了吃飯的地方,的確這是一家古樸的小店,小到店舖裡只有一張圓桌子。進門時,我掃了一眼四周,其實這裡也不小,足有80平米的樣子,但為什麼只放一張圓桌,這就有點讓人搞不懂了。

    圓桌那裡坐了一個三十左右歲的男子,穿著一身白灰相間的米格西裝,看起來特別顯眼。原本坐著的男子見我進來後,立即站了起來,說道:「來啦。」然後一伸手,示意讓我坐對面。

    我不知道眼前這個男的是誰,但我想,他一定知道我是誰。我左右又看了兩眼,發現整個飯店內除了有一個站著的服務員是女的,其餘一個女的沒有。

    穿著米格西裝的男子見我沒有當即坐下,又說道:「先請坐,我妹妹還在趕來的路上。」

    聽見這句話,我這心裡才算放下。我還以為夏老闆不來了,隨便派個人陪我吃飯,看來是我想錯了,眼前這個人是他哥哥。

    我很禮貌地伸出手,一邊做出要與他握手的姿勢,一邊問道:「您是夏老闆的哥哥?」

    「是的,我叫夏濤。」

    我們握完手,就都各自坐下,然後相互又寒暄了幾句。夏濤和我說,她妹妹臨時有點事,所以要晚到一會,我表示理解。

    我們聊了一下各自的生意,原來他不是我們這一行的人。夏濤是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是做房地產生意的。雖然他從小就生活在倒賣古玩的家庭裡,但他對這一行卻充滿厭倦,所以他沒有接手爸爸留下的拍賣行。不過她妹妹倒是和他截然相反,夏沫對古玩頗有好感,從小就愛翻看古玩的書籍,所以他爸爸才讓夏沫接手拍賣行。

    聊完生意,夏濤又和我閒談了一下這家百年老店。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家店只放一張圓桌了,原來這裡每天只做一頓晚餐,而且是以包店的形式,並且客人不能超過一桌。也就是說,這裡每天只接待一次客人,而且對人數還有要求。

    我也算是長見識了,走過全國很多地方,還真頭一次聽說飯店還能這麼開的。怪不得副總說這裡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平常百姓誰來得起啊。

    正和夏濤聊的很開心時,外面來了一輛沃爾沃停在門口,從車裡下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頭戴茶色墨鏡,披肩髮,上身穿粉紅色毛呢風衣,下身是超短小皮裙,腿上是黑色韓版緊身褲,乍一看特別性感。

    看了兩秒後,我都不好意思再看了,生怕看的太久會流出鼻血。

    「主角來了。」夏濤說完站起身來,對著我說道:「你們聊吧,我的使命完成了。」然後他就朝著外面走去,和剛下車的女人交談了幾句,他便離開了。

    不用多想也知道,下車的女人就是夏老闆。只是我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年青,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善茬,不然她爸爸怎麼會放心把地下拍賣行交給她。

    她進來後,我們兩個各自自我介紹了一番,服務員就開始上菜。我不知道桌上的菜在這裡算不算最高檔次,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是我見過最豐盛的晚餐。當然這也是最浪費的晚餐,一大桌子的菜,只有我們兩個人吃,怎麼可能吃的完。

    在飯桌上起初我們聊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又相互恭維了一下都是年輕有為的青年,直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才把來意向她說明,拿出老嫖拍來的綠松石,希望她能幫我引薦一下這件東西的出售者。

    她聽完我的來意,猶豫了一下,看著我說道:「你也是做這一行的,這一行的規矩你該一清二楚,怎麼可能隨便去洩露客戶的信息。」

    「我來之前已經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之所以想到了卻還要來,完全是想來碰碰運氣。既然今天我沒這個運氣,那也無妨。」

    我說完站起身來,本想再敬她一杯酒,沒想到她卻以為我要走,連忙說道:「你先別急著走,我話還沒說完。」

    我一聽這話,當即坐下,示意她繼續說。

    「你們北方人是不是都這麼急性子?」我沒做任何表示,她接著說道:「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生意我們可以談,人情我們也可以交,幫你忙可以,但現在我不想談人情,我們先談談生意如何?」

    我沒有立即回答她,心想難不成她是想拿這件事和我做什麼交易?

    「好,那就先談談生意。」我說道。

    「你們發丘門以前是我家拍賣行的重要合作夥伴之一,可是至從聽說發丘門換了當家人後,就不再與我們合作了,我想問問到底是什麼原因?是我們之間產生了誤會,還是發丘門有了更好的合作夥伴?」

    我一聽是這個問題,心說完蛋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29 19:48
第6章:老山村

    夏老闆問的這個問題,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答案,能解答這個問題的恐怕只有大師兄了,只有他心裡最清楚。但是既然人家問了,我又不能不回答,畢竟我來這裡是求人家辦事的,所以就是編也得弄個理由出來。

    這一瞬間,我腦子裡飛快地運轉著,想要編一個既不損害對方面子,又不能讓發丘門丟面子的理由。

    「我覺得你可能是誤會了,其實我們之間還是很重要的合作夥伴。」夏老闆笑了一下,示意我繼續說,我接著說道:「我想你也應該聽說了,發丘門最近這幾年下地的生意很多,所以公司裡堆積了很多物件,在這些物件還沒有出手利落的情況下,公司又怎麼可能再去做倒賣的生意。」

    我說完後看到夏老闆連連點頭,我都有點羨慕自己了,竟然能編出這麼牛逼的理由。

    「冒昧的問一句,發丘門現在還有很多壓手貨嗎?」夏老闆問道。

    「當然還有些,幹我們這一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隨時都會有新貨出土。」

    「我覺得我們之間的生意來了。」夏老闆站起身來,接著說道:「以後你們發丘門的壓手貨,我可以代為出手。至於佣金方面,我可以降到全國最低,有些物件甚至可以不收你們的佣金。」

    我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因為此刻我想辦的事,並不是生意上的事,而是她之前所說的人情,所以我很著急進入到這一環節。

    「好,生意上的事,就這麼定了,以後發丘門的一些貨,就靠夏老闆的盤口幫忙照應了。」我拿起酒杯敬了她一杯酒。

    「生意聊完了,咱們該談友情了。」夏老闆笑呵呵地說道:「我想交你這個朋友,所以我會幫你這個忙,不會讓你白來的。」

    接下來吃飯的過程相當無聊,聊的都是滿嘴胡說的詞彙,我不知道她說的有幾分真,但我說的是一半真一半假。

    不過在吃完飯送我回酒店的路上,她倒是和我說了真正要幫我的原因。她說之所以會幫我,完全是因為出售綠松石的人不是行內人,如果是行內人,她打死都不可能破了這個規矩來幫我。

    從夏老闆口中,我瞭解到出售綠松石的人,是一個五十左右歲的中年男子,是貴州當地人。夏老闆說這個人是個生面孔,之前從沒在這一行裡露過面,並且也不懂這一行的規矩。起初,夏老闆的夥計認為這個人可能是條‧子,但摸底後發現不是,就是一個一點規矩不懂的行外人,至於綠松石他是怎麼搞到的,夏老闆也不清楚。

    送我到酒店後,夏老闆給了我那人的地址,和我說她只能幫我這些,至於能不能找到這個人,就憑我自己的本事了,然後她便離開了。

    手裡拿著夏老闆給的地址,我看了兩眼,這個人的名字叫曹勝利,外號曹大膽,無業游民,一看名字就知道這個人的年齡應該是和我父親差不多,那個年紀的人不是叫什麼愛國,就是叫什麼勝利。地址很長應該是個偏遠的農村,寫的很詳細,詳細到村裡的幾組,第幾戶人家。下面還標註了一個手機號,但是在手機號的後面有停機兩個字,看樣子應該是停機了。沒想到夏老闆的夥計幹活還真不馬虎,竟然把這個人的信息搞得這麼透徹,就連外號和無業游民都給調查出來了。

    看完地址後,我便回到酒店的房間。一進門就看到老嫖坐在裡面,見我回來了忙問道:「怎麼樣,問出賣綠松石的人是誰不?」

    我點了點頭,把地址遞給他看,老嫖接過去看了幾眼,然後拿起電話,就開始撥打上面寫的手機號。電話裡傳回的聲音是,您所撥打的用戶已停機。

    「艹,還真停機了。」老嫖掛掉電話,看著我問道:「不會是就這麼多信息吧?」

    「那你還要什麼,這些信息已經不少啦。」

    「沒有照片嗎?只有地址和名字,這也不保靠啊,萬一名字是假的,去哪找這個人去。」老嫖疑惑道。

    「放心吧,這個人的名字不是他自己留的,是夏老闆的夥計查出來的,不會有問題。」我很肯定地說道。

    「是真名字就行,你早點睡吧,小臉喝的跟猴屁股似的,我先回房間上查查這個地址,研究研究明天的路線。」老嫖說完就拿著地址走了。

    我坐在床上,酒勁還真上來了,感覺頭暈暈的。當時喝酒的時候一心想把夏老闆灌迷糊,方便我問她問題,真沒想到這女人怎麼喝就是不多,到最後差點把我給弄多了。

    心裡想著要站起來去洗漱,可是身子還沒起來,就一頭紮到床上呼呼了。等我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半,當然並不是自然醒,是老嫖過來敲門,把我叫醒的。

    洗漱完畢後,簡單吃了些早餐,我就問老嫖昨天的地址呢,我得看一眼,昨天可能真的喝多了,關於地址上寫的內容一點都不記得了。

    老嫖說,等我醒了再研究地址的事那黃瓜菜都涼了,去那裡的路線他都查好了,不過他說自己賠了100元錢。原來老嫖早上剛起來,就耍了個小聰明,讓服務員幫忙給地址上的那個手機號交了100元的話費,可是讓老嫖意想不到的是,對方手機是關機狀態,他打了一早上的電話,對方始終是關機。

    吃完早餐,我讓副總先回雲南,找人的事沒讓他參與。我和老嫖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來的時候很簡單,換洗的衣服都沒帶,所以就輕裝出發了。

    我們先是坐大巴到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的荔波縣,一路的大巴就坐了五個多小時,沿途都是各種茂密的大山,我根本沒心思理會沿途的風景,一心在想見到這個人後,該怎麼讓他說出關於綠松石的事情,是用錢,還是講感情?最後還是覺得用錢比較穩妥,畢竟我們之前也不認識,何來感情,就算我把綠松石說的像祖宗十八代傳下來的東西,他也未必會感動。

    到荔波縣已經是下午了,為了天黑以前到達我們連飯都沒吃,也沒有再坐小巴,而是打了一輛出租車,司機看完我們要去的地址後,車費貴的出奇,老嫖是沒計較這些,因為不用他付錢,所以上車就急著走。這期間,老嫖不斷的撥打曹勝利的手機號,可還是關機狀態。

    我們要去的村子叫南三岔溝村,司機說得有兩個來小時的路程,我以為是個挺偏遠的小山村,沒想到出租車剛出縣城就轉到山路上了,這一路40邁的車速,還很顛簸。我才意識到兩個小時聽起來很遠,實際上路程並不太遠,就是車速開不起來。

    經過兩個小時的顛簸,終於趕到了南三岔溝村,至於我們要去的村三組在哪裡,司機也不知道,所以只能送我們到村裡,讓我們自己打聽了。

    我和老嫖找到了村裡唯一的一個小商店,買了兩個面包打聽到村三組在哪裡。很感謝小商店的老闆給我們指了一條近路,翻過兩道山梁就到村三組了。不過此時已經是黃昏,天馬上就要黑了。

    我們在山坡上觀察了一下,這個村三組根本沒有幾戶人家,一共就六處房屋。老嫖開玩笑地說這裡不該叫村三組,應該叫就六家。

    按照地址上的描述,我們找到東邊第一處房屋,老嫖仔細看了一眼,說道:「方位沒錯,應該就是這家了。」

    這是一個很舊的山村老房子,周圍都是石頭壘砌的院牆,大門是老式對開木門,還貼著已經發白的對聯,很明顯這是去年貼的。木門上掛著一把長桿鎖,鎖上並無灰塵,看樣子不是很久沒人住的房子。透過木門的縫隙可以看到院落裡面的情況,裡面的院落就是平常百姓家,然後就是裡面的三間瓦房,也都是石頭壘砌,沒見半塊磚頭。通過這點可以判斷,裡面的房屋,少說也得有三十年了。

    我和老嫖坐在門口等曹勝利回來,這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等到天都黑了,也沒見曹勝利回來。

    「小七,你沒覺得這裡有點怪嗎?」老嫖問我。

    「哪裡怪?」我很不解地反問老嫖。

    「你不覺得這村子特別黑嗎?」

    聽老嫖說完,我四處望了幾眼,也覺得有點不對,連忙拿出手機,把手機裡的手電功能打開,四處照看了一下,發現這裡有電線杆子,不是沒有通電,那怎麼會這麼黑?怎麼沒有人家點燈呢?早就聽說農村人節省,可也不能這麼節省吧,天黑了總該是要點燈的,不至於都摸黑吧,我這心裡也犯了嘀咕。

    「老嫖,你有沒有想過他今晚要是不回來,那咱們怎麼辦?」我問道。

    「我艹,這可不在我的計畫之內,咱們先去別人家弄點水喝吧,順便瞭解一下這個曹勝利,要是他今晚真不回來,咱們也得先找個過夜的地方。」

    我一聽老嫖說這話,這是要找借宿的地方,起身跟他朝著其他房子走去。

    剛跟他走到最近的院落門前,就看到大門上有鎖,而且鎖上灰塵還很多,一看就是很久沒回來過人。

    接著我們又走了幾家,直到把六個房子都走遍了,才知道為什麼這裡會這麼黑,原來其他五家都沒有人住,門鎖上都落著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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